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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倒入琼杯
“您大概从未在意过我……”他用微不可察的轻声说,同时将面孔靠向坎贝尔的手指,眷恋般更紧地依靠着,“但我见过您。”
“我一直想,如果能够更早一点……更早一点……”
更早一点转化、保持年幼的身体,从而获得他的喜爱吗?
坎贝尔的能力正在持续作用,他尝到不断变得更加甘美的情绪,仿佛饮下了烈酒。小吸血鬼的身体有一点发抖,眼睛被不断渗出的泪滴润湿了。“拜托您了,”他濒临绝望似地说,“请品尝我。”
坎贝尔停顿了一会,揽住他的后颈,低下头去。小吸血鬼抬起双手,轻轻环抱住了他的肩膀,在獠牙刺入柔软皮肤的同时,坎贝尔感到背后轻微地刺痛了一下。
刻满圣纹的特制针尖扎进体内,直接的伤害让高阶吸血鬼的反应也停滞了一瞬。被他抱在怀中的“猎物”准确地抓住了这一瞬间的空隙,猛然挣扎脱身,头也不回地逃向身后距离不远的小门。坎贝尔回过神来,暴怒让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在他嘶吼出声、背后蝠翼大展,准备追过去抓住那只胆大包天暗算他的低阶的同时,一道悄然降落在花房顶部的银白流光让整块玻璃骤然爆裂开来!
透明碎片如暴雨降落,在吸血鬼的咆哮声中化为齑粉。陆攸堪堪跑到花房门口,高阶吸血鬼的气势陡然扩展、捕获了他,身处于领域内部的威压让他直接跪倒了下去。
无法抵抗……陆攸蜷缩着一动不动,口鼻渗出了鲜血。坎贝尔的力量暴动起来,随着第二第三道银光的降落,他的怒火开始转移方向,然而陆攸依旧处于他能力的影响范围之内……被强行推到极限的情绪失去了情绪的本意,它们化作飞速旋转的锋利刀片,在他脑海中疯狂地搅动……他用力攥紧身边被压倒下去的花枝,玫瑰茎杆上细刺的尖端深深地扎入了他的掌心……
悲伤。恐惧。思念。愤怒。怀疑。爱。
不断放大……不断变得更加强烈……剥开所有伪装,撕扯出被小心掩藏起来的最脆弱的部分……
眼睛里也渗出了血,让本来就在晃动的视野变得更加模糊了。陆攸看到那座洁白的天使雕像正在裂开,有人翻越过扭曲得不成形状的钢架,朝他的方向冲过来,挡在中间的吸血鬼掀动背后巨大的蝠翼试图攻击,在被两道骤然亮起的明亮刀光斩开时化为万千蝙蝠轰然散开。
不是提醒过不应该来的吗……
这一眼成为了烙印在视网膜上最后的影像,他的意识随即沉入了黑暗。
第36章不变
“我觉得我的辛苦都白了……”
陆攸躺在医务室的床上,看着天花板说。
他喉咙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既是因为内脏受了伤,也是因为刚刚喝下去的血液。耳朵里像是进了水,听外界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阻碍,自己说话时的声音则会在整个颅腔中震响。
“怎么会,不是进行得挺顺利吗?”旁边赫斯特正在抽出“针筒”中的血液,趁它还没有失效的时候尽快处理,一边心情很好地说,“取到了血,你也没受什么伤,差不多达到我最好的预料了。”
他们现在还是在赫斯特家里,医务室在研究室的上方,就是第一次拜访时进行体检的地方。赫斯特在这里存放着各种药剂,几个或大或小、陆攸并不想问曾经装过什么的空的钢丝笼,他现在躺着的小病床边还有点滴架和监测身体状态的仪器,不过他的情况还不需要用到。
“但安托还是过去了啊。”陆攸有些郁闷地说。周围来了那么多进行封锁的圣殿骑士们,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闯入现场,和暴怒状态的侯爵级吸血鬼单挑……他当时只看到那么一眼,接着就在高阶对低阶的气势压迫中昏过去了,醒来已经回到了安全的地方。
安托不但过去了,还差点再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抱着他从那里离开,要不是赫斯特及时拦截,被发现是为了救一只吸血鬼,现在安托就不是仅仅被现任骑士长叫去谈话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他不会有事吧?”陆攸低声问。就在这一句之后,脑海中利器搅动的感觉突然再度降临,陆攸咬牙噤声,忍过了十多秒钟的剧痛坎贝尔的能力是针对情绪的,虽然不是直接的攻击手段,当时他在暴怒中力量疯狂涌出,还是给陆攸的神造成了一些损伤。这是吸血鬼的自愈能力也无能为力的范畴,他只能就这样默默地忍受着,等待自行复原。
自从他投放到这个世界后,好像就没几天不在经历疼痛的……在一周不到的时间里,陆攸对疼痛的承受能力有了飞跃性的提高,当初被穿透侧腹的银箭弄得几乎想死,现在差不多程度的痛感却能够比较轻易地忍受过去了。
“不用担心他。”赫斯特不在意地说,“虽然他算是还没归队就擅自行动,但第一支箭射出时坎贝尔的力量领域已经打开了……因为想去抓你吧?解释成发现有人遇险、冲动之下出手阻止,过后也就是写个检讨的事。关键是,消灭坎贝尔这件事进行得挺顺利,那家的小女孩也只受了一点擦伤,没弄出差池,不会有人仔细追究的。”
“你铺垫得不错……其实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赫斯特转头朝陆攸看了一眼,双眼中除了探究以外,也流露出了一丝歉意,“很抱歉,当时我情绪有点激动……都没有好好考虑到困难程度,就那样急着催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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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攸抬起手,向她晃了晃还挂在手腕上没取下来的那个红唇手牌,“不是说那类比较混乱的派对经常会有吸血鬼参与吗?我就想装作之前参加别墅派对的人,希望少引起一点警惕……”
先前被安托狠狠折腾了一通,留在身上的痕迹恰好派上用场。也不知坎贝尔是相信了,还是根本没想到可能会被同为吸血鬼的低阶出卖,总之他没有因为陆攸的出现而警惕起来。
接下来就是表演的部分了。坎贝尔的狩猎目标不仅仅是幼嫩的血液,还有猎物的情绪波动,他能够强化他人情绪的“锐化”能力正是为此而生的。陆攸想在非对抗的情况下接近到能取血的距离,最好能够先引起坎贝尔对他的兴趣,他没办法让体型倒退成小孩子,就只能从“情绪”这方面着手了。
坎贝尔进行狩猎的间隔那么长,加上赫斯特也说过,他最迷恋的是猎物在他表露本质时,从期盼坠入绝望的瞬间……应该会喜欢比较激烈的情绪吧?
“其实我也不太有把握,但没有别的方法,只能试一试。”陆攸实话说,他自己现在对坎贝尔顺利上钩的原因也有点迷糊,“没想到效果比想象中还好。”
像陆攸自己对系统说的一样,他本来性子就比较软,缺乏气势,要扮演别的性格也只会往更加柔弱的方向走。想想坎贝尔那个变态既然喜欢幼生体,应该就是喜欢柔弱无法反抗的类型,他于是努力表现出了纯白无辜的样子,虽然自我感觉更像是意识不清……
大概坎贝尔其实没有传闻中那么挑剔?他的狩猎频率无法满足通常高阶吸血鬼的食欲,应该还是会有小孩子以外的目标的。
陆攸和坎贝尔之间不存在心电感应,自然不知道让坎贝尔受到吸引的实际上是他身上吸血鬼、人类、圣徒三者皆非的气息,以及那受虐之后勉强维持完整的姿态。坎贝尔确实把他当成了参加过之前派对的客人,并且很自然地将低阶吸血鬼在那种群体派对中通常会有的经历套在了他身上。
赫斯特微微挑眉。“情绪?”她问,“你用什么情绪去引诱他了?”
极端的,激烈的……
陆攸偏过头,目光落在他倒地时蹭脏了、换下后暂时叠放在椅子上的衣物上。白色的衬衫沾到了花房的泥土,一片玫瑰花瓣夹在布料的褶皱间被带了回来,匆忙一瞥间,会错觉像一抹干涸的血痕。
这早已变得世俗的浪漫象征,艳丽的影像曾烙印在濒死者的眼底。自从那天之后,看到它时他就只能回忆起唯一的场景,重温到仿佛内心被挖空般不知确切是疼痛还是空洞的感情。
“……大概是爱恨吧。”他低声说。
最极端,却偏偏又最轻易得以体会的情绪。在被坎贝尔的能力推到极限时,他感到体内仿佛出现了一个黑洞。没有别的东西存在,没有其他出路可去,只能被内心的重量吸引着不断向内缩,崩塌成为虚无,连一丝灰烬都不留下的彻底泯灭。
坎贝尔与他的“尊长”相识,可以算作意外之喜,让他更顺利地演了下去。不知也与“尊长”获得了相同命运的坎贝尔得知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恨意和遗憾的来源并非他所猜想的仰慕不得,而是因为之前因他而遭遇不幸的妹妹;至于爱……
“是对谁的爱?”赫斯特恰好在他想到这里时询问出声,脸上同时露出了一点暧昧的笑容。陆攸没有以她期望中的名字回答,只来得及笑了笑,脑海中的疼痛就又降临了。他攥紧床沿,半是为了忍痛、半是为了逃避地闭上眼睛,等这一轮的折磨过去,因眼前黑暗而变得更为灵敏的耳朵分辨出了停在门口的脚步声。
医务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又轻轻关上。赫斯特和走进来的人之间没有进行交流,过了一会,高跟鞋轻轻敲击着地面的脚步向门口过去,接着又是开关门的声音。
赫斯特从医务室离开了。
来人搬动床边的椅子,挪开放在上面的衣服,在陆攸身边坐了下来。陆攸的手指被从床沿边掰开、裹进一片近乎灼烫的温热里。不知为何,在这一刻陆攸特别想装作睡着不要醒来,但安托带着薄茧的指腹按在他掌心,像在检查底下的骨头肌肉似地捏捏揉揉了一阵,又抬起他的手、将两片略显干燥的嘴唇轻轻碰在他手指边缘时,陆攸还是没忍住睁开了双眼。
视觉的恢复仿佛关联着嗅觉,陆攸盯着坐在床边的安托看了几秒钟,感觉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你受伤了……”他小声说。
安托上身只穿了件黑色的无袖背心,质地宽松,露出了小部分胸口和手臂上鼓胀的肌肉。除了在……的时候,陆攸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展露出这么多的身体部分,之前几次都是包裹在严严实实的长袖外套里。
青年浅麦色的肌肤细腻紧绷,仿佛仅仅用目光触及,就能感受到这具身躯所蕴含的热度和力量。那些遍布身上、看起来好像根本没处理过的细小血痕,包括有些偏短的背心没掩盖住的腰部缠裹着的、沾有血迹的白色绷带,都让他看起来……非常性感。
一种漫不经心、略带残酷的美感。
陆攸迅速开始反思:他是不是被安托或者坎贝尔传染了?看到安托这副模样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觉得疼,而是面孔有点发热……
只是安托自己,也表现得完全不在意“这点小伤”的样子,像是只任凭皮毛染血,自顾自在胜利后慢吞吞巡视自己领地的王兽。他盯着陆攸手心里曾经扎入过花刺、此刻还没能愈合得了无痕迹的地方,很奇妙地做到了在眉头紧皱的同时让人觉得他面无表情。
“你不会是还想舔吧……”陆攸有点想叹气,“我刚摸过床沿,很脏的……”
安托没有真的再像先前在他家里那次一样舔他掌心的伤痕。他目光转到陆攸脸上,过了一会又垂落下去,同时低下头,在他张开的手心里亲了亲。
细小的伤痕逐渐消失,就像因这一吻而愈合了一样。
“我听到你们说话了。”安托说,声音有些沉闷,“你还没回答。”
陆攸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是在指什么,“……在走廊里都能隔着门听见?你那是什么耳朵?”
安托将他的手用力捏紧了。“你还没回答。”他执拗地重复了一遍。
是对谁的爱?
陆攸在不允许逃避的询问中沉默了下来。安托等了一会,再一次用嘴唇轻轻触碰了他的手指。
经历过的年岁还比陆攸短暂的青年眉目低垂,神情显得很平静。他没有流露出一点请求安慰的意味,而是恰恰相反……仿佛千万英寻之下,深不见底的黑色海水。
那可怖的力量不会表现为怒火,不屑于粗暴地摧毁,只是压迫着,窥伺着……等待着猎物终于自己屈服,恳请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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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直入,让他得偿所愿的时刻。
一直是这样。陆攸在心里无声地对他、又像是对另一个人说,你一直都是这样……
在现实中他开启嘴唇,轻声说:“我也不知道。”陆攸拢手指,反过来握了握安托的手,又松开来,指尖虚虚地拂过那张面孔的轮廓,仿佛怕被烫到、却又想汲取那皮肤上充满吸引力的热度。他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之前以为……已经结束了。”
“那就结束吧。”安托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他从椅子上起身,膝盖抵在床沿边,向前倾身并张开手臂,给了陆攸一个结结实实地、带着血腥味儿和细微药味的拥抱。他将这个动作保持了好一会,陆攸任凭他抱着没动,许久之后,才听到他低低地说,“我觉得嫉妒了。”
陆攸闭了闭眼。“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安托没有回答他。“所以,以后我要一直在你身边。”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直到你不会再对这个问题犹豫的时候……直到你连曾经犹豫过都忘掉……”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仿佛话语只要出口便能成为真实,陆攸听到那个人在他耳边断言一样地说。
第37章笼雀
坎贝尔的血液被赫斯特分成了十三份,一份一份地进行净化、调整配比、制成血清,注射进妹妹瘦弱的身体。为了让妹妹承受的痛苦减弱到最小,她还改装了休眠舱,让妹妹一直保持在类似浅层睡眠的状态,接受血清的治疗。
尚未用到的血则存放在特质的容器里。这些血液的原主人已经死去了,却依旧能接受同类的血液的“喂养”。每次看到那些呈现为黑红色、仿佛已经腐败的血液在玻璃容器里扭动,将投放进去的新红血液吞噬消化,陆攸都觉得高阶吸血鬼和低阶简直不是同一个物种。
一开始赫斯特从陆攸这里取血,也是想试试两者的融合能不能进一步改良效果。结果没几次就被安托发现,强制换成了由他从清剿现场带回活性尚存的吸血鬼血液。
顺带一提,安托同时发现的,还有那个让陆攸担任“中转缓冲”角色的计划。他面对陆攸时不动声色,背地里不知做了什么,把赫斯特折腾得苦不堪言,没给她留一点作为老师的尊严,硬是将计划的具体内容从她那儿挖了出来。
有些赫斯特掌握的信息,连陆攸这个当事人都没告知,最终也对安托说了:用另一个活体作为中转站,以前并没有这样的先例,因此也无法确定会有什么危险。按照她的推测,如果陆攸作为吸血鬼的阶级能够再高一些,虽然会削弱血清对他本人的效果,却能进一步提高他对神圣力量的承受能力。
也就是说,会更难被逆转变为正常的人类,危险性则会相应地降低。
得知这个猜测的数天之后,安托将晚上带给陆攸的医疗用血浆换成了更高阶吸血鬼的血。陆攸没有及时注意到容器材质的变化,喝了一口下去才察觉到不对劲然而他原本的位阶只在整个低阶的中下部,就算拒绝继续饮下剩余的,这一口血也已经足够带来微弱的提升了。
和被初拥后从人类转化为吸血鬼的痛苦过程不同,伴随着提升的,是能令吸血鬼浑身冰凉血液如生者般变得滚烫的情热。在效用开始展现的仅仅十分钟后,它就让陆攸的态度从逃避转变为渴求,继而又变成了彻底的放荡和贪婪。
安托正在力最旺盛的年纪,宛如一匹年轻烈性的骏马,他欣然领受邀请,用他所偏爱的方式将陆攸里里外外反复地、彻底地折腾了无数遍,在情热结束之后还接着继续下去,直到终于彻底尽兴。纵然以吸血鬼的恢复速度,过后陆攸还是像快要报废一样在床上躺足了一天,并在接下来的整个星期里都拒绝和安托说半个字。
安托为他自作主张的决定郑重地道了歉,然后……他确实不再玩偷梁换柱的把戏了,他把用于巩固或提升阶级的血液直接摆到了陆攸面前。
陆攸选择拒绝。他没有喝,辛苦忍耐住饥饿,浪至极地任凭那些血液放置到失去效用。安托不劝他、也不生气,看似很好脾气地包容了他的别扭情绪。连续几天,他早晨默默地将失效血液拿走,白天参与圣殿的清剿任务,晚上重新再带新鲜的回来。
等到陆攸能够爬起来自由行动、也掌握了身体里新增的力量,他已经饿得快要忘记圣殿骑士血液会带来的痛苦,忍不住想要咬安托一口了。他想试着不再依靠安托带回食物,自己出去觅食,结果发现出不去了安托在一切可能的出入口外侧布置了他无法跨越的圣纹。
陆攸:“……”原以为祁征云那种程度的控制狂已经挺过分了,安托居然给他搞出了监|禁play?
这家伙表现嫉妒、试图消除前任痕迹的方式,就是“变得比前任更变态”吗?
说实话,陆攸并不真的在乎能不能重新成为人类,这毕竟只是一个他终究要脱离的任务世界。如果以此为代价能换来降低危险和痛苦,他还觉得这是一项很合算的交换呢。他不愿意接受的……是安托罔顾他的意愿,擅自付出,代替他做出决定。
看似没有直接强迫接受的举动,其实是堵死了其他所有的出路。
本身并非不愿意,拒绝就显得有些像刻意作对、不识好歹了,要他就这么顺从却又实在不甘心。陆攸从这样的状况中,体会到了十分熟悉的憋屈感。明明只要先用一两句话交流商量、就能皆大欢喜的事情……
陆攸努力阻止自己在安托身上寻找另一个人影子的下意识行为。这有点困难,因为随着他与安托相处的时间越长,那些似曾相识的细节也越来越多。硬要说区别的话,那就是安托似乎还比祁征云更加难以交流……
出于某种微妙的情绪,陆攸有点想试试看:如果他继续拒绝进食,更先到来的会是安托的屈服,还是他自身的崩溃?有系统在的好处就是不怕玩脱,反正他可以凭借死亡从头来过。这让他心中某些恶劣的部分不由得蠢蠢欲动,很想尝试一下这种“伤害自己看你会不会心疼”的狗血套路。
不过……真的这么做的结果,大概会是他本能的求生欲涌现出来,战胜了这近似赌气的坚持吧。
陆攸也不太能想象安托因此屈服的样子,反而能在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来安托将他五花大绑在床上,用注射或者别的什么方式强迫他进食的场景……在幻想内容不受控制地滑向不可描述之前,陆攸忍无可忍地对自己喊停,将这个场景迅速塞进了思维角落的小黑屋。
最终,就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陆攸选择了先行退让。他喝了血,让安托获得满足,然后努力向他解释了自己之前抗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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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拒绝不是因为“我没准备好”,而是因为“你做得不对”这件事情,安托大概还是有点理解困难,最后只露出了让陆攸感觉十分失败的思索表情。
他似乎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陆攸本人愿意的事情,他全部准备妥当后提前做好,反倒会变得无法接受。不过,后来他总算是自觉地将门窗外面的圣纹又都撤走了,医疗血袋也重新出现在了厨房冰箱里。它们摆在海鲜罐头、鱼子酱和冰啤酒的旁边,昭示着这一对同居者迥异的身份和食谱。
陆攸折腾到差点心力交瘁,有种自己在训犬的感觉……不过,从对食物的偏好来看,大概更像是大型的猫科动物?晚上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用于娱乐的设备还是他住进来以后安托才买的腿上盖着薄毯,手里抱着大桶的冰激凌,安托常常会在这时候从旁边默不作声地过来,先把冰激凌桶拿走放远,接着把阻碍接触的薄毯推到一边,然后再将他冰凉的身体整个揽进怀里,或者像不知道自己有多重那样蹭到他腿上躺下来。
他的黑发长长了一点,触感比看上去柔软,摸起来仿佛水獭滑溜溜的皮毛。虽然乱摸的后果往往会是被就地推倒,陆攸还是为那些发丝从指缝间轻轻滑过的手感着迷。
他似乎也开始沉迷于被用力咬住脖颈或肩膀、被粗暴地触碰到内里……被手臂、身躯和锁链般的圣咒文牢牢捆锁,除了被动承受占据以外,别无可选的感觉。好像在粘稠香甜的蜂蜜中沉没,夺取呼吸给予甜梦,慢慢地失去自己动弹手脚的力气。
安托偶尔不在的白天,陆攸大部分时间都因疲倦而陷在睡梦中。除了开始的一两周,后来他就没再踏出过已经不存在阻拦的门口、走向遍布着圣纹和阳光的外界,和不再主动出声的系统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少。赫斯特起初会用视频通讯告知他妹妹的情况,进展减慢后变成了只有声音的电话,再后来就销声匿迹了,只有放在电话边的记录本上偶尔会出现安托的字迹,写着血清提取和使用的进度。
曾经有几次,在难得清醒的白天,陆攸觉得在空无他人的房子里听见了另一个脚步声,或者看到一晃而过仿佛是发丝的纯净白色。他有点怀疑自己在家里待得太久而出现了幻觉,而安托在听到他无意中提及后,当即将整个房子彻底打扫了一遍,以确保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藏在角落里。后来这种情况再也没有出现过,陆攸也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这样的生活进行了将近三个月后,赫斯特那里全部的十三份血液都用完了。
陆攸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赫斯特将这个消息通知了安托,第二天,安托和陆攸一起出了门。这天天气晴朗,陆攸走过门廊的阴影、走到阳光底下,走出几步后突然停下了。他抬起手,注视着落进手心里的暖调光线,仿佛离开睡梦后还没有彻底清醒,怔怔地看了好久。
街道上的声音……车辆。人群。所有不断流动的鲜活生命。这些声音在陆攸耳中似乎正迅速地远离、又呼啸着重新接近,似整个尘世化作洪流,从他身边轰鸣着呼啸而过。没有被任何实物触碰到,陆攸的身体却轻微地摇晃了一下,像是突然有些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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