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倒入琼杯
安托锁好门,从背后走过来,自然而然地将一只手臂揽到了他的腰间。
“怎么了?”他问,“不喜欢太阳的话,我们等晚上再过去好了。”
陆攸摇摇头示意没事,没有说话。两个人并肩走到街上,每当有行人身边经过,陆攸都要压抑住下意识想往安托那一侧靠拢躲开的冲动。清晨,光线,街道,同行者……这个场景似乎不久前曾经发生过。他的思维有点迟钝,想了一会,才想起是坎贝尔出现之前的那个早晨。
来给他们开门的赫斯特恰好穿着和那天差不多的裙装,更加强了时空错乱的感觉。许久不见,赫斯特像是突然不认识陆攸了似地盯着他打量了好久,然后才告诉他:妹妹正处于刚从休眠中唤醒的恢复阶段,再过半个多小时,他们就能见面了。
几分钟后,她把安托支使了出去,让他去别的地方取一份资料,之后将陆攸带进了医务室。时隔三个月,那些空的钢丝笼不见了,仪器又增加了几台,其余都没有发生变化。陆攸坐在他躺过的那张小病床边,赫斯特给他倒了杯温水。
陆攸像在发呆一样坐着没动,好半天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他就把水杯放到一边,手肘撑在腿上,将面孔埋进了沾有杯子温度的双手掌心里。
赫斯特没有为他的奇怪反应发笑,站在旁边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后背。“感觉怎么样?”她问。
“恍如隔世。”陆攸声音沉闷地说。过了一会,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在将不属于他的东西从心里驱赶出去。
“他很危险,是不是?”赫斯特说,她手指的形态过于细长瘦削,带着试剂腐蚀和染色的痕迹,动作却很温和,在陆攸背后轻轻地滑动、安抚着,“你或许应该庆幸,这只是他的天性本能,而不是他刻意要限制你……否则我今天就别想见到你出现,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和你独处了。”
陆攸双手合在脸上,用力地揉搓了几下,有种溺水者刚刚挣扎着浮出海面的感觉,或是被注入麻醉毒液后好不容易醒来挣脱出蛛网的小虫。他放下手,视野恢复后下意识地开始在房间里寻找安托的身影,发觉自己在想什么后又觉得一阵悚然。“希望他永远别想到锻炼这种本能……”他有些虚脱地苦笑着说,“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可怕了。”
“你有和他说过,让他不要这样吗?”赫斯特问,“就算他非要时刻和你待在一起,也不一定就只待在家里啊。出去逛逛街、看看电影,就像平常的恋人那样。哪怕是到我这里来坐一会也好,虽然我也不太会招待客人……安托加入圣殿的时间太早了,缺乏在日常生活中和别人正常地交流相处的经验,你应该比他懂得多一些的。你有向他提出过想去哪里、做什么吗?”
赫斯特刚问出前半句的时候,陆攸还想点头:他确实在饮血进阶这件事上对安托提出过抗议;等赫斯特说到后面,陆攸就没办法给出肯定的回答了。他想要说安托没给他留下做其他事情的力和时间,想说那个人就是喜欢让他待在房间里、好像待在心布置的笼子里,但最后他只是沉默不语。
比起少许抗拒,更多时候……他确实是,以放任的态度允许了安托对他所做的事情。
赫斯特似乎从这沉默中得到了答案,轻轻地叹了口气。“别这么对他……去拒绝他。想办法改变他。”她说,话语里带着一点掩藏不住的忧虑,“不要只是一直向他妥协,一直纵容他迈过界限,准备等到最后忍无可忍时,直接抛下他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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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给他机会让他停下来。他会受不了的。”
陆攸继续沉默着。很久之后他才开口,低声说:“我觉得很累……”
“拜托你。”赫斯特说,放在他背后的手稍微加重了力道。她没有等陆攸对这类似恳请的话语做出回答,而是自然地转变了话题,“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洛娜那里吧她刚醒来的时候告诉我,在最近的一个梦里见到了哥哥呢。”
第38章命定
为了再给陆攸一点恢复的时间,也为了在见到妹妹之前再说一些关于她的详细情况,一路上赫斯特领着陆攸走得很慢。
她告诉了陆攸一个好坏兼有的消息:身为妹妹“尊长”的坎贝尔的血液,制成的血清确实发挥了比以往更好的效果。在这三个月中,她用十三支血清循序渐进地调整,成功让妹妹的身体状况恢复到了近似人类小孩的情况。
按照体检的结果,她醒来后将能够正常进食,也不会再因为阳光或圣纹而感到痛苦。除非是被未稀释的高纯度圣水直接注射进身体这样的情况,通常的神圣力量将不再给她造成伤害。
她甚至可以继续长大了,虽然成长速度会比正常的孩子稍慢一些。
这样的效果比赫斯特预期中更好,可惜的是……“永久性”这个目标,依旧没能达成。
“按照我的推测,如果现在结束治疗,血清的作用会在十一个月左右的时候开始消退。”赫斯特边走边说,陆攸之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仔细注意她,现在才发现她脸上带着点疲倦的神色不是因为劳累,而是来自于充斥着挫败感的内心,“彻底回到原先的状况,大概还要一到两年……比较麻烦的是,之后洛娜对血清的抗性会变得很高,原本还能起效的普通血清对她也不会再有用了。”
陆攸“嗯”了一声表示理解,倒是没有显得特别沮丧。“但坎贝尔的血液已经用完了。”他说,“所以还是需要我来供血,对吧?”
赫斯特刚得到坎贝尔血液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让陆攸作为中转的那个计划说不定就不用实施了。因此,计划中需要摄入更高纯度、超剂量的神圣力量的步骤,陆攸还一直都没开始进行,这段时间他只用过两支血清,是为了避安托所掌控的神圣力量太容易弄痛他,后来阶级提升之后,连这种用途的血清也不再需要了。
他回应得迅速而自然,反而让还没来得及提出要求的赫斯特微微噎了一下。“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她不由问,“过量摄入造成的伤害,还有长期的后遗症……”
“没关系的。”陆攸轻声说,步伐稍缓。他听见了踩在地板上的又轻又急的脚步声,没过几秒,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走廊拐角处冲出来,毫无停顿地跑向了他。“哥哥!”洛娜尖细的声音叫道,陆攸略微俯身,向她伸出双臂,随即被直直撞进他怀里的小姑娘的冲力推得后退了一步。
“哥哥,”洛娜又叫了一声,然后略带惊奇地止住了原本想说的话,抬起一只小手,贴到陆攸的面孔上摸了摸,“哥哥身上好冷。”她喃喃地说。
陆攸低下头,近距离地看着她……这个与他其实毫无关系的妹妹。她变得饱满了一些的脸颊泛出健康的红润光泽,小身体软绵绵、热乎乎的,正是投放对象记忆中、遭遇灾厄之前的样子。只有说话时嘴唇间露出的两颗略显尖锐的犬齿,显示出了这具身躯中尚未被驱除干净的污染迹象。
他揉揉妹妹细软的头发,心里突然感到了踏实。洛娜很快就不再纠结于体温的问题,虽然对之前一直在半休眠状态的她来说,两人只分别了睡一觉的时间,她还是显得像久别重逢一样兴奋,在陆攸怀里待了一会,就闲不住地要下来,又伸手去拉扯他的袖子。“我跟你说哦,”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昨天我梦见哥哥了!哥哥和我一起,我们在一个所有东西都是用柠檬做的游乐场里……”
陆攸回了下头,站在后方的赫斯特笑着对他摆了摆手,表示正事以后再提,允许他先陪妹妹一段时间。“我去看看安托是不是要回来了。”她说,一本正经地和洛娜互相挥手道别,在洛娜拉着陆攸往她的小房间去的时候,独自转身走下了楼梯。
赫斯特话是这么说,其实并没觉得安托真的会这时候回来,毕竟她让安托去拿资料的地方还是有不短的路程的。结果她下了楼,走进客厅,一眼看到她那位从来不听管教的学生就坐在客厅里,面前放着带回来的资料。
赫斯特本来想问“怎么这么快回来”,问题出口就变成了:“怎么不上去找他?”
以安托对那个人的占有欲,为了早点回来用极限速度赶路,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倒是回来后居然独自坐在客厅里发呆,实在不符合这家伙通常行事的风格。
“妹妹醒了?”安托头也不抬地说,“我听到她在楼上的声音。”
“不想打扰别人兄妹重聚吗?”赫斯特走了过去,“你可不像是这么贴心的人啊。”
安托有一会儿没吭声,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事情。赫斯特看他的样子都替他觉得劲,又因为难得一见而有些有趣,也不问他,就在沙发另一头坐下来等他思考完毕。“他是不是……”最终,安托慢吞吞地开口了,“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这句话倒有点出乎赫斯特的预料。她想了想,换了个方式,委婉地将之前对陆攸说过的话又对他说了一遍。
“想要占据对方全部的时间和心神,一点都不许留给别的事情,这可不是什么健康的相处方式。”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埋怨圣殿那些负责教养孤儿的老师们工作不力,搞得她这个负责技术的导师还得担任大龄儿童的心理辅导工作,“你得给他一点自由的空间。”
说着她就又想叹气了。一个只知道占有得越深越好、对自己的过分之处毫无察觉,另一个像在测试自己忍耐极限似地始终默默承受、纵容的终点却会是毫无回转余地的突然终结。两个极端分子,偏偏是他们碰在一起……
她先前还觉得,那个叫做“路易”的孩子愿意忍受安托,是安托在人际交往方面难得的好运气。现在她却情愿安托在第一次尝试去爱的时候,遇见的是一个会被他吓跑的普通人,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易深陷。可是,等她察觉到问题,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赫斯特见安托皱着眉头,又是好气又是无奈,伸手想去揉一把他长长后有些乱翘的头发,被安托机敏地躲开了。“我记得你以前还说过……说过什么来着?‘他们的余生于我无关’?”赫斯特突然回忆起这个细节,玩笑似地说,“结果没几天你就变得非他不可了,还想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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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据人家的未来……那孩子对你做了什么奇妙的事?”
安托躲避着她锲而不舍要伸到他头发上来的手,最后干脆站起身来走开了。对于赫斯特的问题,他则用过度认真的态度想了一会,回答道:“因为是他。”
因为是正确的命定之人的意思吗?赫斯特回没能达成所愿的手,若有所思地曲起手指,用指节蹭了蹭嘴唇。“有点出乎意料啊。”她故意曲解了一点安托的意思,笑着说,“你居然是那种睡过之后,就会想要终身负责的类型?”
安托这次彻底没搭理她,一言不发地自己走出了客厅。现在变成了赫斯特独自坐在沙发上,几分钟的寂静过后,她那口气终究还是叹了出来,随后对着已经空了的安托之前的座位,用几乎听不见的低声说了句“祝你们好运”。
安托靠在楼梯扶手边等待了一小会儿后,就看到他的小吸血鬼出现在了楼梯上面。妹妹等会还有别的检查项目要进行,一到时间就乖乖地自己去找赫斯特了,现在不在陆攸的身边。陆攸见到楼下站着等他的安托,脚步顿了顿,慢慢地走了下去。
给他一点自由的空间……吗?
安托以略微仰视的角度,看着他走下来。即使之前察觉到了一点躲避的态度,即使赫斯特告诉他这是不应该的事情,安托此刻最想做的事情,还是过去抱他、带他回到家里,隔绝他与外界的一切接触,禁止他沾染上任何其他生物的气息。就算那是他最重视的妹妹……
最重视的。
在这一刻,自幼年记事起圣殿对他的教导、那些人类为人类制定的规则,及时束缚住了安托的思想和行为,阻止了他对无辜者升起不应该的杀意。
陆攸对安托的心理活动一无所觉,他走下来,在还剩余几级楼梯的时候站住了脚步。此时他与安托之间的距离已经接近了,位置高度却倒了过来。
陆攸看到安托的表情,还以为他准备要说什么。他原本因为赫斯特的那番话想了半天,也有点想要和安托聊聊,此时就把准备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等安托先说。
安托在出声前先对他伸出了双手,像是要让他下来。陆攸却没打算挪动脚步,只是将他的手握住了,变成了有些幼稚的双手拉在一起的姿势。他注视着安托的黑眼睛,就像那些对香烟、咖啡等明明尝起来苦涩难言的东西不自觉上瘾的人,竟觉得那掠夺性的专注眼神也有几分可爱。
过了一会,他抬起双手,将姿势变为掌心相合、十指交错扣住,借着此时难得的高度优势,身体向前倾斜,整个人的体重都往安托那边压了过去。安托稳稳地托住了他,直到陆攸感到两人的手臂贴在一起,透过衣物传递来了安托皮肤上的热度。
现在,他们的距离变得这样近。陆攸只要稍微低下头,就能吻到安托的嘴唇。
他低下了头。
柔软的冰凉和温热,轻轻贴了一贴,好像不是什么亲昵举动,只是为了确认对方的温度。陆攸亲过一下后就退开了,想着既然安托不说话,那就还是由他来先开口吧安托就在这时突然辙掉力道,让完全依靠他手臂支撑身体的陆攸猝不及防地向前倒去。
他跌进安托怀里,像自投罗网,再度被捕获。因为楼梯带来的高度差,安托抱他的姿势变得有点奇怪,陆攸在他的手摸到屁股上来的时候努力活动腿脚,踢了他一下,安托从善如流,将手继续往下挪到了他的大腿上,用力搂紧几乎是将他举了起来。
陆攸为了保持平衡,条件反射地双手扶住了安托的肩膀,安托的脸贴在他肚子上蹭了蹭,仰起头来看他。湿润温热的呼吸钻过两颗扣子之间的空隙,吹拂到皮肤上,让陆攸浑身激灵了一下。
难得在这样身体相贴、亲密接触的时候,安托的眼睛里没有带着明显的情|欲。被他什么都做过了,对更加密切的行为都已经习以为常,反而是此时的姿势和气氛,让陆攸不知不觉地脸红起来。
像为了掩饰这种心绪变化似的,陆攸努力保持住声调平稳,出声问他:“你这是要做什么?”他总觉得安托身上似乎比平时更烫,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似乎没什么不对劲,回手前又顺手揉乱了他的头发,“放我下来……”
“你的表情变多了。”安托答非所问,“你喜欢到外面来吗?”比起对陆攸发问,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喜欢和别人待在一起?”
陆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没想到安托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离开那栋屋子、离开安托的身边,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他却像从一个沉迷时只觉得甘美、因此察觉不出心灵正在不断枯竭的梦中醒来了。哪怕有信心不会再轻易重蹈覆辙,想到之后还要回到那个地方去,他还是有点想现在就从安托的怀中挣脱。
安托在他这个想法升起的同时,手臂抱得更紧了一点。“我们搬家吧。”他突兀地说。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了,隔壁的房子正在出售。”他不顾陆攸的愣怔,自管自地说了下去,“比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小一点,不过是独栋的,附带狗屋和草坪……到赫斯特这里,和到外面街上的距离都很近。你可以随意出门去想去的地方,可以很方便地过来看望妹妹。只要我在家的时候,你能和我在一起……”
安托的目光自下而上,望进陆攸眼中。从这个角度,他看上去特别的年轻。
“这样你是不是会更加开心?”他问。
陆攸静默了很长时间。他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好不容易才略带涩然地开口:“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这与其他并不是互相矛盾的事情。你能够明白吗?
安托没有让他说完这句话。“对我笑一下。”他要求道。
他略微松开手臂,将怀中人放了下来,但还是抱着没有放开。他等了一会,等到那淡色的薄唇在为了压抑颤抖的片刻紧抿之后、终于遵循他的意愿向他弯起,便在那细微弧度的末端温柔地亲了亲。
第39章别了
搬家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安托一手包办,效率超高,陆攸只在赫斯特家里借住了两天,第三天就搬进了那栋归属权已经完成转换、里面家具也都替换完毕的二层小楼。
安托几乎把原本家里所有的家具都搬了过来,还对新家原来屋主铺设的水磨石地面很不满意,准备全部换成整体一色的木质地板。屋外的草坪倒是被打理得挺好,碧绿的细草修剪得整整齐齐,与两侧住户之间作为分隔的则是一种陆攸不认识的叶片墨绿、布满棘刺的低矮灌木。
草坪中央自动浇水的喷头被割草机撞过,喷水时断断续续,安托直接将其拆下来扔了,准备以后自力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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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侧面的狗屋打扫得很干净,原本的屋主留下了狗粮碗、饮水器和几个狗咬胶玩具,他们的狗恰好就在前段时间生了一窝狗崽,大概是看安托一个人忙前忙后,以为他是独居的单身人士,好心想送他一只小狗崽作为陪伴,后来却没能实现。
过后才知道这件事情的陆攸觉得有点可惜,他确实有点想养宠物,于是安顿下来后就和安托一起去了趟能养小猫小狗的宠物医院。然后,他终于算是明白了“没能实现”的原因:那些之前表现得温和乖顺的动物,在安托靠近的时候不是发疯般地狂叫,就是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最过分的是,连鱼缸里的金鱼都会迅速从玻璃附近逃开,仿佛从安托身上感受到了极端恐怖的危险。
动物们能察觉和避开吸血鬼的气息,对神圣力量则会本能地亲近,此刻状况却完全颠倒了过来:它们在被从笼子里抱出来后,宁愿使劲往陆攸怀里挤,也要躲开安托试图抚摸一下那柔软皮毛的手。
最终,宠物医院里负责接待客人的小姑娘带着一脸礼貌而尴尬的微笑,将双手空空的两人送出了店门他们再待下去,那些可怜的动物们就快被吓破胆了。回去的路上安托情绪空前低沉,经过一家花店时陆攸拉着他进去,挑了一盆看起来叶片宽展、生机勃勃,最重要的是绝不会对安托表示嫌弃的绿萝,让他抱着花盆回家,算是给他顺了顺毛。
洛娜还是继续住在赫斯特那里。对于不能和哥哥住在一起这件事情,她适应得还算良好,反正她很早就开始一个人睡觉了,新房子和赫斯特家的距离又很近,只要每天能见到哥哥,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差别。而且,她也喜欢待在赫斯特的身边。
陆攸已经知道了赫斯特的过去。赫斯特主动向他提起了她那个名叫伊丽莎白、和妹妹遭遇了相似厄运的小女儿。赫斯特对血清的研究正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就算她真正想治愈的人早已成为一捧灰烬在墓碑下长眠,她还是将这项研究固执地一直继续了下去。
失去了孩子的女人,和失去了母亲的孩子,赫斯特和妹妹在一起生活,相当于互相填补了对方生命中的空白。比起比被坎贝尔袭击之前、和哥哥相依为命的状态,妹妹现在显然要快乐得多,原本瘦削的小脸逐渐有了肉感,表情也变得开朗了起来。
于是,在一次偶然想起的总结之后,陆攸发现,他的任务似乎完成得差不多了……?复仇,咬了妹妹的吸血鬼坎贝尔已经被消灭了;劣化的问题短时间内不再需要担心,长远则有赫斯特全权负责;快乐幸福……除了妹妹已经不记得了的、父母双全的婴儿时期,此时就是她短暂生命中最幸福的时间了。
只要安托在家,哪怕不在眼前、只是共处于一栋房子里,陆攸都无法与系统取得联系。他等了两天,总算等到安托被支援请求叫出门,赶紧去戳了系统。再度听到那不似人类、也不似电子合成的特殊声线,带着一贯懒洋洋的态度响起时,陆攸突然生出了“好久不见”的感觉。
“和本系统存在的时日相比,这么点时间还算不上‘漫长’。”系统的说法听似安慰,实际总觉得有点像在嘲笑,“宿主的任务尚未完成,请安心等待。”
“是因为妹妹的情况还有可能复发吗?”陆攸从窗口往赫斯特家的方向望了一眼,虽然他实际只能看到邻居家的房子,“我需要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为她提供血液?”
“可以这么理解。”系统有些含混地答道。
就算妹妹已经彻底痊愈,按照投放对象的心愿,肯定也会想陪伴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她长大吧。想到系统早在投放前就表示过这会是个长期任务,陆攸又觉得或许这才是更主要的原因。他试探性地对系统提问:“你知道这个任务会持续多久吗?”
“持续到本系统判定投放对象的愿望已经达成的时候。”系统回了他一句正确的废话,“任务完成时,宿主会第一时间得到通知。”
“这我当然知道。”陆攸无语道,他好歹也完成过两个任务了,“你就不能多给点提醒?”
还有系统重音强调的那个“第一时间”,显然不是为宿主考虑。陆攸仿佛再度见到了它理直气壮说着“兑换一年生存时间需要20积分”,两次都在任务完成的当天就赶人离开的行为。
“本系统又不能预知未来,负责分析的是底层数据,本系统也只是传声筒罢了。”系统懒洋洋地说,“长期任务变数较多,请宿主接下来也要用心完成,以中途发生意外,功亏一篑。”
给出这句仿佛是要给他加持霉运的提醒之后,系统功成身退,施施然地消音了。陆攸叫了它两声都没得到回应,第三次故意问它时间,才得到了不耐烦的简略回答。系统拒绝进行无意义的闲聊,陆攸又不想像空巢老人似地独自待在家里看电视消磨时间,于是他拾了一下屋子、又给放在窗台上的绿萝浇了点水,出门到赫斯特那里看望妹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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