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倒入琼杯
这场景看起来毫无异常。被注视的感觉消失了。
原笑笑在听到灰灰说“你逃不了”的时候就拧起了眉毛,此刻身子也坐直了。“没事吧?”她的目光在外面、陆攸身上和灰灰之间来回移动,流露出了真切的担忧神情。“你不要这样吓人啦!”她语气不太好地冲灰灰说,“开始演戏前总得说一声,不能在别人身上实验效果啊。”
她也把灰灰说的那些当做了她自创的剧本设定。想不到看着游离在集体外、平时也不参与讨论剧本之类的社团活动的人,其实才是对此最为热衷的……她就是担心入戏太深、会与现实混淆在她看来,灰灰已经有点病入膏肓的迹象了。
完全符合她担忧的,灰灰轻哼了一声。“我才没有在演戏呢。”她那张五官致的小脸上头一次露出明显的表情,是个表示“爱信不信”的嘲讽笑容,“好心才来提醒的……”
她话一转,又说:“不过也是,与其提心吊胆还逃不过,不如无知地死掉。你们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过吧。”她对原笑笑的瞪视无动于衷,拿起自己的小手包站了起来。听到椅子移动的声音,陆攸终于回了望向外面的视线,他看着灰灰转身准备走了,按在桌边的手紧了紧。
“多谢了。”他突然说,“……你的提醒。”
灰灰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你没有相信我,还道谢做什么?”她语气变得冷淡了,连句式也和之前拒绝回答原笑笑时一样。陆攸却像已经摆脱掉之前的纠结,虽然背对着看不到,还是对她笑了。
“要是在你写的剧本里,”他问,“肯听建议的角色,会可以多活一会么?”
灰灰站了一会。“或许吧。”她嘟囔道,然后终于重新迈开步伐,头也不回地走到店外去了。
陆攸目送她离开,回过头就对上了原笑笑惊悚的目光。“……你不会真信了吧?”她颤巍巍地问道,等陆攸点头恐怕要陷入歇斯底里。陆攸还是笑着,却带上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我刚才在想,我在她的剧本里大概是个‘遇到怪事不肯承认直到自己作死’的角色……”他低声说,“后来一代入到现实里,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吓人啊。”他停顿了一会,接着感叹道:“会演戏的人……唔,说得我都有点想和戏剧社的人一起玩玩了。”
原笑笑盯了他一会,“你现在的演技就不错了,我竟看不出你是真信还是假信。”她皱着眉说,“你说吓人……你之前碰到什么怪事了啊?还说‘逃离死亡’,是在演《死神来了》么?”
陆攸犹豫了一会,想着要怎么表述这近乎直觉的事情,才会显得不那么像胡乱怀疑。“我过来路上遇到的那个人……”他说了这么半句,然后又改变了注意,“算了,其实也没什么。”
原笑笑等着他说呢,这怎么肯放过?正准备加紧逼问几句,外面一声轰然巨响,连带着地面仿佛都震动了一下。她差点把还剩一些没喝完的奶茶杯子推倒,店里聊天的人全都没声了,有的匆忙站了起来,外面路上的行人也停下脚步,都望一个方向看去。
陆攸在来时路上遇到水管爆开时的场景似乎又重演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们对彼此询问着“怎么回事”,还有人迅速戳开朋友圈刷了起来比如原笑笑。不同于陆攸,她是个遇到事情喜欢上去凑一凑热闹的性子,还有一群同样的好友。半分钟后她刷出了一条带图的消息,点开看后表情就有些不对了。她显然已经把刚才要问陆攸的事情忘了,几下拾好了东西,过来拉他,“旧礼堂那边出事了,”她压低声音说,“不知怎么突然就塌了……”
接下去的她不说陆攸也明白:他们社团、还有戏剧社的人说不定当时在里面!他一下子又想到了刚离开的灰灰,还有她说的那些话……但担忧最终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抓起包,和原笑笑一起挤过店里还没得知消息的人群,急匆匆地要从奶茶店出去,到礼堂那边去亲自看一下情况。
在跨出店门的时候,陆攸感到有什么撞了他一下。一阵微风拂过耳边,带着灰蒙蒙的尘土气息。“但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活着……毕竟我是不以血肉为食的。”仿佛有个小声音贴在他耳边说,“别太轻易地被得手啊。”
风刮走了。陆攸惊觉四顾,身边除了原笑笑,并没有别人。原笑笑一无所觉地拽着他往前,他来不及再多看多想就被拉走了。
这天整个下午他们两人都忙得团团转。礼堂是真的倒塌了,看烟尘散去之后的景象,简直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其中翻滚冲撞过一样,很难想象自己倒塌能够变成那样。倒塌时那两个社团的人确实在里面,他们待的那个会议室天花板塌了,好在会议桌经受住了考验,只有几个受了点轻伤。
原笑笑是学生会的,陆攸帮着她一起送伤者就医、联系家长、让人守住现场别让好奇的学生进去乱翻,也不要在网上乱传消息……等安顿下来,才发觉手背上不知何时划了道伤口,血已经干了,都没觉得痛。
因为这道伤,负责的老师留下了原笑笑继续帮忙,赶陆攸回家去了他本来也只是在帮忙。忙起来的时候还不觉得,在夜色中独自回家时,陆攸摸着手背上包扎过后的纱布,不了又想起了灰灰的言论。“死亡”会吸引魔物,还有意外……
他回忆不起来是在哪里、被什么伤到的。是不是该去打个破伤风针?
……单纯是为了安全考虑。
这样又半途拐去了医院一趟,等到家时已经是八点多了。陆攸把回来时顺手买的晚饭放到桌上,放下背包,准备先擦洗一下再吃东西。忙了一天,身上都黏糊糊的了,况且还到医院去过。衣服脱下来时,他听到“吧嗒”一声。有什么从衣服的不知哪里掉下来,落在他脚边。
陆攸把它捡了起来。是一本不足手掌大的小册子,黑色封皮,已经用得有些旧了。他拿在手里想了一会,才想起这是在哪里见过的:不是灰灰在和他说话时,从包里拿出来的那个小本子吗?
第174章round
这应该是灰灰随身的记事本。陆攸疑惑地抖抖衣服,没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啊……灰灰也不知当时为什么要拿出来,离开时手里没有了,他也没怎么留意,没想到掉在他这里了。
他随手翻了一下,本子只剩了最后几页是空白的,前面在窄小的行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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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着更小的密密麻麻的黑字,都写满了有条目、有日期,有几页上还画了简笔的插图,看上去就像是那种记录灵感和日常行程的手账本。
这本子一看就是私人物品,还是女孩子的,陆攸翻完就合上了,没有去看具体的内容,想着明天找到灰灰,把东西还给她。
和他合租这间公寓的还有一个叫赵峰的舍友,也是t大的学生,现在人还没回来。平常两人都在的时候,也基本都待在各自的房间,交流不多,偶尔陆攸做了饭他会来蹭一顿,就会把扫地倒垃圾之类的事情顺手做了,相处得还算不错。就是有一点……那家伙酒量低,还偏要强撑着喝,喝得醉醺醺地被狐朋狗友搀回来往门口一丢,陆攸不止一次半夜被敲醒了爬起来给他开门。
他拿了换洗衣物,用保鲜膜在受伤的手上裹了几层,进到浴室里,扑面而来一股骚包的男士香水味道。再看到流理台上摆着没来得及拾的剃须刀护肤品,他心里就有了点不好的预感:赵峰去聚会前打扮的仔细程度,基本与约到的女孩子的美貌程度成正比与他聚会回来时醉酒的程度也一样。
陆攸暗自叹了口气,去打开通风窗让香水味散掉。他今天已经折腾得挺累了,睡到一半被吵醒,或许会控制不住发怒的……希望赵峰要醉就醉彻底点,醉到想不起住址,被安顿去酒店还更省事。
屋子里很安静,让洗澡的水声变得格外明显。陆攸知道自己胆子不算大,平时还行,要是哪天看过了带有恐怖元素的小说电影,在暗中和独处时心里就会不太安定。比如冲洗头发时闭着眼睛、耳边充斥着水声,就仿佛睁开眼便会见到什么东西已经凑到了面前……
他顶着淋浴水流在头上一通猛揉,洗干净泡沫后迅速扯过毛巾擦脸睁眼,扫视过氤氲着水汽的小小浴室。等真正验证了预料中的毫无异常,那根紧绷的心弦才算是松了下来。
衣服挂在门背后,将透过了外面灯光的磨砂玻璃窗遮住了小半。陆攸盯着那块被照成了橘黄色的玻璃看了一会,才低下头来继续清洗身体。眼睛里好像进了点水,感觉涩涩的,他脑子里思绪有些杂乱,一时是倒塌的礼堂、蹭在水泥灰色断面上的血迹,一时是医院里面苍白的灯光,转而又变成了刚才翻动笔记本纸页时,在眼前一闪而过的那几张简笔插画……他翻得快,当时好像没能看清,但那些线条在回忆里却被逐渐描摹清晰,分明是爪子、尾巴、触手等属于怪物的肢体形状。
……那真的是普通的日记本?
陆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算是“普通”,在灰灰身上的定义和别人恐怕也有很大的差别……
心里不安定,带伤的手也不能在潮湿环境久待,他用半刻钟时间匆匆地把澡洗好了,随便擦了下头发,将打包回来的晚饭用微波炉热过,拎回了房间。
食物散发出来的喷香热气安抚了情绪,饥饿的胃则开始抗议,陆攸解开纱布看了看伤口的情况,被划伤的皮肉两侧微微分开,填在那道狭长裂口里的血已经凝固成了血痂。想到医生说过要给伤口透透气,他就没再裹住,当即拿了筷子打开外卖盒,准备开吃了。
只是看到盖浇饭里的牛肉,他就又想起了灰灰说“开放享用”时的语气……手上动作顿了一会,他终于还是把放进包里准备明天完璧归赵的那个小黑本又拿出来,从后面翻开了。
和灰灰非主流的打扮不同,她的笔迹工整得像印出来的,一个个小字像黑色蚂蚁,挤满了纸页。陆攸本来打算先翻到那几幅简笔画的,目光落在最后那页的第一行上,要翻页的手就停了下来。
“老礼堂里的蛛狼”
……这不就是灰灰才刚当面一本正经地和他说过,说他要是去了礼堂会被吃掉的怪物吗?
这本子不是日记,是她做的剧情设定?
陆攸定了定神,让自己先别瞎猜,继续看下去。
“老礼堂里的蛛狼:体型一般,攻击力也一般,而且蠢。但如果在礼堂即他的巢穴内与他发生冲突,还是不容易取得优势的。考察了与礼堂相关的传闻,确定xx级迎新晚会上见到幻觉后病假休学的女生、xx级在戏剧社排演美杜莎时扮演先知约翰、被道具剑割伤颈部导致感染死亡的男生,以及xx级因感情问题爬上屋顶割腕后跳楼的女生,均为其受害者。更久以前及程度较轻的受害者数量不详。
“与其接触,态度还行。让我帮忙引诱符合条件的食物过来,拒绝。让他保证不吃我觉得顺眼的人类,他也拒绝。最终我们商定发生冲突时各凭本事,此前互不干扰。离开前遇到了几个有趣的人,把我当成低年级的学妹了。受邀加入话剧社。”
这页上就这两段内容,字迹不是很新,看来已经隔了段时间。但底下就是空行,往后是空白页,本子上最后写下的就是这些了。陆攸看了两遍,感觉在读伪纪实的幻想小说,或者是妄想症患者的日常记录。他盯着“冲突时各凭本事”这句话,还有什么“顺眼的人类”……代入灰灰跑过来提醒他小心危险的举动,诡异感不由更明显了。
……在今天之前,他和灰灰之间有过的全部交流,好像就是上次灰灰拉着人要试抽牌占卜时,他贡献出了一个钟头时间听她瞎扯那些莫名理论而已……他都不用说话,光坐着在听,结果就能算“顺眼”了?
说起来……现在礼堂都塌了,那怪物还在不在?
陆攸没忍住就顺着想了。他翻回到本子的扉页,想看看有没有写着“怪物图鉴”之类的标题并没有。因为字实在小,这个小本子里内容倒是不少,全看下来估计要两三个钟头。随意翻了几页,写的都是和刚才看的“蛛狼资料”差不多的内容,也都用的是煞有其事、仿佛确是亲身经历的口吻。
“水杉花苑a座xx幢的魔化楼梯:四楼通往五楼的一段,地面上有暗红斑块状污迹,可洗去,三到五天后重新浮现,类似‘皮肤’。从一角向下挖掘,未发现类似生物的结构。据说走过这段楼梯时不能停顿,停步超过一分钟会被吃掉。站了五分钟,无事发生。要不要找个人类来试试?算了。”
“一个类似蜈蚣的东西:发现它在校园内到处游荡。有四米多长,体侧刚毛带毒。没找到巢穴,种类未知,大概是没有稳定种群的个别变异种?普通人看不见它,偶尔会看见它落在地上的影子,但这似乎不是它挑选食物的条件。怀疑上次食物中毒是它的原因。
“昨天看见它吃了门卫室养的狗,此后尾随一个女生进了宿舍楼,目的不明。它发现我在观察它了,最近一直躲着我走,看来还是有点智商的。”
页角配了副小图,要不写明了是蜈蚣,陆攸会以为那是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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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虫。翻页过来还有一小段:“是被污染转化的人类吗?太丑,有点不想管了。”
这个连取名也格外敷衍的怪物的资料于是到此为止。隔了几页又有另一张图,这回总算一眼能看出画的是蝙蝠了:像老鼠的身躯两侧展开了一对大翅膀,横跨整页纸,翅膀上画着密集的小圆圈。
“废弃大楼内的囊翅蝠群:奇特的生物,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和那么多病毒和寄生虫和谐共处的。本来是吃昆虫的品种,魔化后开始吃老鼠和鸟了,大概以后还会攻击体型更大的生物。有只流浪猫争食时被咬伤了,感染得很厉害,但猫好像没感觉,是不是伤口麻痹了?它的气息变得有点奇怪,和那些蝙蝠一样。想给它裹伤,没能抓到,逃进楼底缝隙里去了。明天再来看吧。
“去找猫时发现一个弃婴。在这样的世界上早点死掉会不会更好?不过,人类的事情还是人类自己决定吧。把她放到警察局侧门口,等了两分钟,被人发现抱进去了。没跟进去看。再回去也没找到猫。只看到两只老鼠边打边互相吞吃,眼睛是红色的……上次咬伤猫的那只蝙蝠好像也是红眼睛?记不清了。心情不好,将它们统统弄死烧了,发泄了一下。希望这些恶心的东西再也不要再冒出来。”
“在做小学音乐老师的海妖:听到消息赶紧过去看,气死我了!化身模样挺美,原身长个鱼头!一条鱼要怎么唱歌?可能我表情太凶,吓得她吐了好多泡泡,教室都淹掉了。烦死了。不想和鱼头计较。帮她拖了地,听她讲了点海里老家的事情,挺有趣的。”
之前的都是诡异风格,这一条让陆攸有点想笑。如果只当做虚构作品来看的话,他也觉得本子里写的这些事情挺有趣的。
只要不想象它们确实存在于身边。
她说……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饥饿的东西。
陆攸盯着台灯光照亮的纸页,像是发起了呆。他面前的这页纸上画了只翅膀图案像人脸的蛾子,下面的字写着:“地铁隧道里的人面蛾:乘末班车,有一只贴在玻璃上……”这些文字在他眼中逐渐虚化,后续不再能被失焦的目光捕捉。
连点血腥描写都没有的怪物资料,到底有什么好怕的?他以前看过的电影远比这恐怖得多,画面和配乐的冲击更强,也没有引发如此的……
……忌惮?
是的,就是忌惮。与恐惧不同与那种其实理智知道黑暗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本能无法抑制的恐惧不同。这一次毫无道理地,他的理智就站到了直觉的同侧。他发觉自己是真的在思考,而不是配合演戏般的敷衍,想着万一遭遇后的情况和应对……仿佛在亲见之前,他已经确认了它们的存在。
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吗?在所有人都在开小差、人声鼎沸的自习室里,突然间,不知从哪一个角落开始,寂静迅速地扩散到了整个教室。老师没有来,班委没有在维持秩序,所有人彼此张望着,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住口声。
那种气氛……有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即将降临。正在降临。已经降临被阴影覆盖的世界噤若寒蝉,落针可闻。触摸不到的恐怖巨兽从人们之间穿过了。要半分钟乃至更久的时间,才会有人再开口说话,逐渐恢复到之前的热闹。
……从他身边经过的那头巨兽,停住了脚步没再走开。它贴在他背后,嗅着他的颈项,用充满觊觎的目光,在他遍身上下来回扫视这句其实已经不是形容了,陆攸真的好几次觉得有人看他……有东西在看他?在奶茶店里感到的那种鲜明的恶意,是只有那一次,但哪怕不带恶意,光是被看着也足够惊悚了。
他甚至不能确定如果真的有那么个……东西,会不会已经跟着他回到了家里。毕竟都被注视了一个下午加小半晚上,难说他会不会已经适应而无法再察觉了。
这可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
就在随着猜想不断陷入凝滞的气氛中,突然响起来的电话铃声将陆攸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他动起来时感觉身体都有点僵硬了,脖子后面有种毛毛的感觉,从外衣侧袋里摸出手机一看:是舍友赵峰打来的。
陆攸接通了电话,同时瞥见了刚才光顾着看那个本子上的内容、没来得及吃的晚饭,被调戏了几回的食欲似乎已经偃旗息鼓,不准备再回来了。他从桌前站起身,准备去冰箱里拿盒牛奶喝,耳边则传来了通话另一头喧闹激烈的舞曲声音,还有尖叫和笑声。
赵峰大概是在某个酒吧里。“陆攸”在背景音的干扰下,他扯着嗓子在吼,“晚上我不回去你帮我个忙中午的外卖我忘记丢”
陆攸无奈地“嗯”了几声,感觉赵峰那边根本就听不见。这几句话的时间他已经走到门边了,摸到门把手上正准备往下按,无意间目光向下移去,落到地面上:门缝是亮的,有光线从外面透进来。
……刚来进房间时,外面的灯忘记关了吗?
陆攸正这么想着
门被敲了一下。
在思维转动之前,他已经闪电般松开了手,往后猛退了一步居然还没发出脚步声。贴在耳边的,是果然没听到回应的舍友“喂喂”询问的声音,说“陆攸你大点声我听不见”他出不了声,掌心里渗出冷汗来,举着的手臂似乎在这短短时间内完全僵住了。
门外,与手机里一模一样的赵峰的嗓音响了起来。
“陆攸?你在房间里吧?”门外的“赵峰”说,连语调都毫无异常,“我找你……”
他没能说完。隔着门,陆攸听到了“咣当”一声巨响,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和开裂声。在他此刻格外贫瘠的想象中,唯一能制造出这种声音的,大概是把客厅那个玻璃面的茶几抡起来再砸到瓷砖地上……一声尖锐不似人类的嚎叫紧随其后,里头却含着极似人类的痛苦和不可置信的情绪。
在外面仿佛徒手拆迁的混乱轰响中,陆攸的手突然又不僵硬了。他一边往远离门口的方向退开,一边拿下手机直接挂断掉另一头还在“喂”的当前通话,以平生最快的按键速度报了警。
第175章round
晚些时候赵峰接到陆攸的电话,匆忙赶了回来。停在楼下的警车还没走,顶灯的红蓝两色来回不停地闪,附近阳台上有人探出脑袋张望,朝着出事的地方指指点点。
他听电话里陆攸说得语焉不详,但声音还算冷静,不像是遭遇了生命危险的样子,以为就是倒霉碰上了那种随机作案的破门抢劫,人没事也就没什么问题了。他对情况惨烈程度的预估严重不足,等要上楼时被警察拦住验证身份,见这些穿着制服的人表情严肃,心才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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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真正站在门口、见到屋内仿佛台风过境的景象时,他还是呆滞地瞪直了眼睛。
满目都是碎片,基本已经看不到还算完好的东西,桌椅摆设连个全尸都没留下,碎得像被一群发狂的猛犸象来回踩过。客厅和陆攸卧室之间的那面墙壁、连同上面的天花板有好几处被彻底打穿,大小碎石散落在周围。幸好楼上那户当时没人在家,只是摆在客厅里的观赏鱼缸碎了,漏下来的水在裂痕遍布的地面上积聚起来,浸着家具碎片和几条一动不动的鱼尸。
在居然得以幸存的客厅顶灯的光线下,那摊积水泛着诡异的绿色。
赵峰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像层叠堆积、有毒虫在里面钻来爬去的潮湿腐叶……会生出这种联想,是因为他有个养了一堆爬宠的朋友,家里面就弥漫着类似的味道,但也远不如他现在闻到的这样浓烈。
有警察站在屋里,手里拿着装证物的那种透明袋子,正在一起低声交流。没人搭理赵峰,他在门口探头探脑,看起来他的房间受损最轻微,还是不了担心,但又不敢贸然进去。这时他看到陆攸跟在一个看起来资历最老的警察身后,从房间里出来了,手里提着包,赶紧向他招手示意。
陆攸和那个警察说了几句话,往门口走过来了。赵峰有无数事情想问:谁干的?怎么干的?是逃了还是被抓到了?等陆攸过来后他憋了一会,最终指着屋里凄惨的景象,却只憋出了一句:“这……不会都要我们赔吧?”
陆攸看着神不太好,眼底带有淡淡的青黑阴影,闻言露出了一点疲倦的苦笑,“等联系上房东再说吧,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低声说,“警察说这几天不能回来住,他们发现了一些东西,说要保留现场。等会他们就要把这边封锁起来了,你有什么要拿的赶紧去拾一下吧。”
赵峰搞不懂为什么要保留现场还会允许人进去,但能去拿东西当然是最好的。他在屋里几个警察的虎视眈眈下溜进房间,发现东西好多都被震倒在了地上,他不敢磨蹭太久,把重要的东西匆匆塞了一背包,没几分钟就被催着出来了。那股腥臭的气息似乎是从客厅阳台那儿传来的,赵峰走出房门时探头去看,看到那边地上好像有几滩黏糊糊的、像是有人呕吐过的东西。守在旁边的警察十分敏锐,立即抬眼朝他望来,他就赶忙回视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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