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倒入琼杯
即使立刻擦掉了脸上溅到的东西,眼睛还是被刺痛了,昏暗中视野模糊,看不清周围。陆攸手脚发软,拼命往避开战场的方向爬去,感到整座礼堂好像都摇晃了起来……耳中能听到混乱的声音,地板被砸穿、墙壁砖石掉落,玻璃灯盏的碎裂伴随着黑暗降临小凯咆哮着,它似乎吃了不小的亏,声音虽然还是很凶,却带上了疼痛和一丝畏惧的情绪。
而另一方,在和它战斗的另一方始终沉默着。不发出战吼,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样受了伤。
陆攸的手抓到了栏杆,靠着这个支撑,他终于站起了身,又在一阵格外剧烈的摇晃中险些再摔倒下去。就像逃跑的人明知会拖累速度,还是会忍不住回头看一样,陆攸也没忍住转过了头。
背后的“战场”,残存的走廊上,到处烟尘弥漫。陆攸看到一条黑影扬起又凌空抽下,将走廊边缘的栏杆连同地面一起打得粉碎。“小凯”那张扭曲的脸在烟尘中短暂闪现了一瞬,还不死心地朝他看来,举起一条畸形的腿它的腿和脸随即都被狠狠地砸落下去,与地面撞出极惨烈的一声巨响。
陆攸终于看清了后来那个东西的模样。有小凯的冲击在前,那个像章鱼一样生有无数触手的形象居然变得还算容易接受了。这只“章鱼”好像没有类似人类的脸,也看不出眼睛在哪里,但有一瞬间,陆攸感到它正注视着他。
这下停顿让小凯找到机会,扯断了它的一条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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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反击是将小凯整个人……整只怪物抽飞到墙壁上,紧随其后估计有十次以上的连击几乎将小凯完全砸进墙壁里。连带造成了又一阵猛烈晃动,天花板上有碎片掉落,陆攸觉得这个二楼、甚至是整座礼堂,很快就要被弄塌了。他此前一直处于震惊和恐惧中的思维在此刻转动起来,想到了除了自身安危以外,另一个重要的问题。
原笑笑……
她还没有从那间道具室里出来。
陆攸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回想不起有没有听到过女孩子的惨叫……他艰难地想要辨认出道具室的位置,最后发现那扇门和旁边的墙壁都被一个大洞取代了。两只怪物打得十分激烈,墙壁和地板都在不断遭受的重击中崩塌。
事实上,直到这一刻,陆攸还有种不太现实的感觉。对世界的认知在顷刻间面目全非,他的思维仿佛漂在梦中,在恐惧过后就变成了麻木的冷静。
身上到处都痛,脸上又是血又是粘液。他松开扶着栏杆的手,抹了把脸,踉跄着往那边走去。
楼梯在背后,道具室在前面,怪物们在前面更远的地方。如果速度快一点……
那只浑身漆黑的“章鱼”的触手将小凯团团勒紧了,陆攸再度感到了它的注视。自从出现后它头一次发出了声音是和凶恶外表一点都不搭的、类似鸟类婉转啼鸣的声音。
它也有着和人类一样的情绪吗?陆攸居然从里面听出了担忧的情绪。他的脑袋或许是在被小凯袭击的时候撞坏了……
那声音陡然拔高时,陆攸没有反应过来。小凯挣扎着,它异变的脚爪和尾管刺入了缠在它身上的触手中。它们在缠斗中翻滚、冲撞。那一段走廊的地面终于不堪重负,在轰鸣中同时塌陷了。
陆攸脚下一空。重力抓住了他的身体。
第172章round
旁边街道上汽车的喇叭声传入耳中,让陆攸回过了神。他正一动不动地站在路当中,一个从旁边匆匆走过的行人撞到了他的肩膀,一边回过头来道歉,一边露出了有些疑问的表情。
他刚才好像是突然走神了,站住了脚步……此刻有种恍然从梦中惊醒的感觉,但并不记得是什么梦境。陆攸晃晃脑袋,很快就将这点连异常都算不上的小事抛在了脑后,继续往前走去。距离路口还有一段距离,他远远看到前面还是红灯,因此一点都不着急,慢吞吞地才走出几步,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了一声轰响。
脚下地面跟着抖了一抖,陆攸的脚步下意识地再度停住了。身边人流则在停滞片刻后,反而加速向前涌去。“出了什么事?撞车了吗?”“不会是地震吧?”几个人交头接耳地从陆攸身边越过,仿佛对事故十分兴奋似的,要赶往路口去看热闹。路口处则隐约传来了几声惊呼,有人提高声音在说:“水管炸开了!”
话音未落,陆攸也看到了那道高高冲起的水柱:从爆裂管道中喷出的水直冲到了高过前面人群头顶的位置,才又重重地跌落下来,仿佛路中央出现了一道喷泉。靠得太近的人和车被水淋到,有的又开始匆忙后退,还有叫嚷着“这怎么过去”的、鸣笛的、不知在尖叫什么的……乱糟糟的声音四起。几秒种后,又来了“砰”的一声这次真是有车子和突然减速的前车撞上了。
前面彻底乱成了一团。陆攸对这样“热闹”的场面向来敬而远之,他原先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挤过去看看情况,毕竟他是步行,路况混乱时也方便挤过去,而这个路口是到学校去最近的路;但前面不远处的人突然也往后退了,因为水流正沿着路面涌来,大量的水如同刚下过一场暴雨。
……什么水管裂了能淹成这样啊……
陆攸当即决定要绕路了。风吹来了一股湿润微腥的气息,他刚想要屏息,发觉并不是那种难闻的下水道里的味道。淹没路面的水也还挺清澈,眼看快涌到脚边了,陆攸往后退去,没留神撞到了后面的人身上。
他匆忙说着“抱歉”,稳住身体转了过去。被他撞到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了一身黑色,看起来有点凶。陆攸被他居高临下地盯了一眼,心中暗道了声糟糕这个人好像生气了。虽然只是轻轻地撞了一下,但如果不幸碰到脾气暴躁的人……
男人开口了。“没事,是我走太快了。”他说,声音有些低沉,仿佛正压抑着什么情绪,“你没撞痛吧?”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不再像先前那样紧绷着显得可怕了。
陆攸略微松了口气,赶紧摇摇头表示没有,不由地又多看了他几眼。男人的相貌其实很英俊,让“以貌取人”的说法变得不太合适,但刚才确实被他误以为了是那种凶狠的家伙……虽然不会被他知道,陆攸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到男人可能不了解前面发生了什么,便难得主动开口说:“你是要过去吗?路口那边的地下水管裂开了。”
男人的视线却转向了地面。“小心水。”他说,同时伸手抓住了陆攸的手臂,拉着他往旁边退开几步,又在他感觉到手掌隔着衣袖渗透过来的温度前放开了。
接触的时间十分短暂,让陆攸没来及对平常很不喜欢的陌生人的触碰生出反感。男人往路口的方向望去,“看来要绕路了啊。”他自语般地说,“我对这边不太熟悉……”然后顺理成章地向陆攸问道:“你知道别的去t大的路么?”
居然是一个目的地。陆攸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猜测他可能是回来拜访母校的毕业生校庆日就在几天后,这两天也有来得早的人陆陆续续地到了。人的情绪就是这么难以捉摸,只是一个尚未得到验证的猜测,就让眼前的人比陌生人多了一丝亲近感。
于是他说:“那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也是去t大……从这里绕路要往回走一段,也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不知为何,男人看着他,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但他并不是要拒绝的意思,同时低低地应了声“好”。陆攸便没有多想,对他笑了一下纯粹是礼貌性的。带路自然要走在前面,他在走过男人身边的时候,随口说了自己的名字,又问:“你叫什么?”
身后的人却没有立刻回答。沉默的时间对于这个不需要回忆的问题来说太久了。而且,不像在犹豫要不要说,而是在思考要说什么……在陆攸都快要感到尴尬、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热情惹人讨厌了的时候,才终于又听到了那个略带沙哑的声音。
“……祁征云。”他低声说。
将上个世界的名字颠倒过来、加上一个临时想到的姓氏,成为了全新的姓名。在这个一切都要重新开始的“初遇”的世界,他突然决定不要延续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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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任何一个过往。
话语出口的同时,漫长时间之前、曾以为已经模糊的记忆翻涌了起来。眼前浮现出来了他诞生的那片海洋,沙滩上的篝火和烧烤架,那时和此刻同样还没有爱他的人,月光下将微醉的面孔侧向他的方向,眼神如在梦中,唇边带着微笑。
是因为什么理由呢?这个记忆中的场景让他喉头突然梗塞,胸腔中有种空气被抽走的感觉。他微微闭上眼睛,让自己忘记片刻之前对他而言的片刻之前从空中向地面坠落的木片和砖块,在他无法触及处坠落下去的人影。鲜血在废墟中蜿蜒流过,他将这个画面强行镇压到了记忆深处。
没关系……不会重蹈覆辙的。这一次的开端不就更好了么?
他迈出脚步,跟上了前方对此一无所知的人。一个不擅长和陌生人聊天,一个唯恐多做了什么会把良好开局搞砸,只好都沉默着沉默总好过死后的静寂。仿佛是个没拿到攻略、只能亲自用一次次失败来试错的游戏玩家,闭着眼删掉不想回顾的存档,又将侥幸发现的正确道路小心地记了下来。
原笑笑带着准备讨论的社团资料,抵达和陆攸约好见面的奶茶店时,接到了他发过来的消息,说路上遇到点事情,要迟到一会。于是她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给自己点了杯奶茶和一块小蛋糕,给陆攸点了柠檬水,舒舒服服地坐好,点开手机上的小说看了起来。
她沉浸在剧情里入了迷,有人走到桌边都没发觉。直到对面的椅子被拉动,她的注意力才被从手机屏幕上引开,抬头看到了陆攸。他坐下后没先和她打招呼,而是半转过身,朝玻璃外面挥了挥手,原笑笑的目光跟着移过去外面同样回以挥手道别的,是个她没见过的陌生男人。
祁征云隔着玻璃,和那个貌似和陆攸关系很好的女孩子短暂地对视了。他能看到女孩身上缠绕着微弱的黑气……那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只是意味着某种不寻常力量的存在。
第一次见到她时,他还分辨了一会她到底是什么:气息有些混杂,和通常的人类不太一样,但又不是魔物。在一番隐蔽的观察,他确定这个女孩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接近陆攸也不像那个礼堂的怪物是别有目的。也许是家里在几代前混入了魔物的血?
总之,她应该不会给陆攸带来什么危险或许还与危险相反。因为,无论是上次他跟踪保护、还是这次走在一起,过来的一路上陆攸都在不断地碰到各种意外事件,和她会合后,频率却明显降低了……上次在店里什么都没发生,出去后也走了不少路,才碰到那架无人机坠落。
祁征云不确定是时间的缘故,还是这个女孩子的影响。最好两者都是,让他能更放心一些。他的目光从女孩身上移开,转过身准备走了:按照上回的经验,奶茶店中的两人要过一会才会离开到礼堂去。而在下次意外来临前,他将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去把盘踞在那里的怪物提前处理掉。
在重启后的世界里,它还什么都没做……但比起要持续提防着,还是直接杀了吧。
他可不想为那种东西考虑“尚未犯下的罪是否该被审判”的问题。令他眼睛发热的血迹的画面,还在他记忆里存着呢。
原笑笑看着那个黑衣服的男人走入人群,身影很快不见了。她在座位上打了个哆嗦,仿佛被空调冷风吹到。“那是谁?”她有些不安地问陆攸,“你在哪里认识的?感觉好凶哦。”
“路上碰到,然后一起过来的。”陆攸笑着说,“凶吗?你不是挺喜欢这种类型的么,上次对那个来代课的助教发了半天花痴……”
原笑笑叫了起来:“不许翻旧账!”她气呼呼地摇头,“别提那个助教了,他就上了两节课,过后把我们班里所有长得能看的女生撩了个遍……”她看到陆攸露出惊奇的表情,自己跟着诧异起来,“不会吧,你都不知道?前段时间群里因为骂他热闹了好一阵呢。”
陆攸还真没注意:“……我不太关注这方面的事情。”
“不关注?你那已经是视而不见了。”原笑笑说,吸了口面前的奶茶,嚼着珍珠有些含糊地说:“直接撩到你身上,你都不一定感觉得到……我替你挑明你还说我想多了。”她不觉苦恼起来,“你这样真的能找到女朋友吗?要女孩子倒追还直接表白,难度也太大了……要不你找个男朋友吧?”
也是她和陆攸关系好,知道他在这方面没什么偏见,才会这样开开玩笑。陆攸笑了笑,没说他还真被直接表白过,而且男女都有……但关系不熟、本着“答应就赚到不答应也没损失”的念头过来搭讪的,他只会觉得尴尬和反感,自然不会有后续了。原本就是朋友的人,关系的转变又会让他恐慌,于是“让我想想”最终都变成了默认的拒绝。
再加上由原笑笑断定的“感应迟钝”……
幸好他本来就对恋爱缺乏期待,没有也不觉得失望。陆攸这么想着,将面前柠檬水的杯子端到一边,从包里拿出了理好的资料。“别八卦了,”他用文件夹敲敲桌沿,“来,说正事。”
原笑笑嘴上抱怨着“我还没喝完呢”,却也跟着去翻包了。她此时想到了要不要去礼堂找其他社员,后来觉得他们两个定下了提纲再转述也好。而且,虽然陆攸没说过,但她感觉得出来:陆攸其实不太喜欢那个小凯一直跟着他转哪怕小凯曾经帮过他。
就在这里说完好了,她想,还有蛋糕可吃。她从包里拿出放得乱糟糟的几张纸,一抬头,被吓了一跳:玻璃外面不知何时站了个灰头发、黑裙子的女孩子。虽然站的位置是在她面前,眼睛却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对面的陆攸看。
“……灰灰?”原笑笑认出了这个不久前见过的话剧社的成员。她以为灰灰是在犹豫要不要进来和他们一起,朝她招招手,又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灰灰终于看了她一眼,然后似乎接受了邀请,慢吞吞地转过身,走向了店门口。
第173章round
奶茶店里冷气打得很足,灰灰走过来的时候,又带来了一阵阴冷的寒意,仿佛她不是从阳光明媚的外面进来,而是刚刚在冷库里待了很久。陆攸和她算不上熟悉,但看原笑笑身边的座位上又是包又是防晒衣地堆着,拾起来有点麻烦,就自己往里面挪了挪,把靠走道的位置让给新来的客人坐了。
灰灰人如其名,齐刘海的短发是银灰色,眼睛的虹膜是浅灰色,连惨白的皮肤都透着点灰。陆攸看了她几眼,没发觉任何修饰的痕迹……但应该都是化妆后的效果吧?他与坐下后一言不发又扭过头来看他的灰灰对上了视线,女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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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浅色的眼珠子大得人,虽然面无表情,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像在看着珍惜展品的兴味。
陆攸对此没在意:这个女孩子一直就挺古怪的。灰灰身上看着没哪里脏,却带了股灰尘的味道,让陆攸想起旧书泛黄虫蛀的纸页。怕引起尴尬,他没好意思仔细分辨,努力忍住了想打喷嚏的冲动。
原笑笑没料到人真的应邀过来了她和灰灰其实一点都不熟!两个社团前段时间才玩到一起,灰灰又大部分时候沉默不语、对人爱理不理,偶尔开口也是说些没人听懂的怪话……她们几乎就没交流过,原笑笑甚至怀疑灰灰记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她看着灰灰在桌边坐下,还是不说话,眼睛却像是黏在了陆攸身上……
原笑笑决定假装自己一点都没想多。她在座位上转过身,把放在后面空桌上的饮品单拿了过来。“灰灰你要喝什么?”她说,“新出的草莓优格挺好喝的。”
灰灰摇摇头,耳朵上的金属耳钉晃出几道耀眼反光。耳钉的造型和订书钉一模一样,看着就疼,脖子上手腕上戴着的零碎饰品,仔细看也多是小书本和文具的微缩造型。“你们不准备到礼堂那边去吗?”她突然开口,声音不太符合她像个小女孩的外貌,低低沉沉的,“社团的其他人都在那边。”
听见她这么正常地说话,反而让原笑笑愣了愣。没等得到回应,灰灰自己又接上了后半句:“不去就对了。”她把背在身侧的小包拿起,放在桌面上打开,一边从里面摸出了一本小小的黑封面的册子,一边用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说:“你这样过去,会被礼堂里的怪物吃掉的。”
她说话时目光也没从陆攸身上离开,那个“你”指的是谁就很明显了。陆攸还没说话,原笑笑听到“礼堂”和“怪物”这两个词语的搭配,忍不住皱起了眉,看来是又想起了那个迎新晚会后受传闻惊吓而生病的舍友。“你是说藏在礼堂里的那只蜘蛛怪吗?”她有些不快地故意这么问。
因为最初传出的幻觉提到了蛛网的缘故,“蜘蛛”是流传最广的怪物版本,也有说是怨灵、地缚灵,乃至于礼堂本身的。
灰灰看了她一眼,表情诧异,像是疑惑她为什么明知故问。“是蛛狼,不是蜘蛛。”她认真地纠正道,“蛛狼才会既要血液、又要灵魂,但每个月只吃一顿就能饱。蜘蛛的胃口就要大多了,吃剩下来的也多。”
她完全不是八卦取乐的态度,像在讲学术,弄得原笑笑都没办法继续生气了。她想起舍友最后一次和她说话,也是这样对怪物的存在已经深信不疑的说法,刚刚冒出来的恼火顿时变成了担心,口吻也变得小心翼翼的:“什么……什么蛛狼?”
“你都不相信我。”灰灰语气平淡地说,“还问我细节做什么?”她说完这句话,便不肯再分给原笑笑半点关注了,继续目光炯炯地盯着陆攸。
陆攸被她看得背后发毛,内心十分不解:他难道就表现出相信的样子来了?他一时确定不了灰灰这是中二未毕业、完全沉浸于自己编出的世界设定了,还是已经到了妄想症的范畴,静默了一会,在那种期待的目光里硬着头皮问:“但我……之前到礼堂里去过很多次,都没碰到过什么事啊。”
就当是在陪她玩好了。陆攸感觉找到了理由:戏剧社嘛……走在路上突然演起独角戏来、对着空气声嘶力竭泪流满面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这么一想,那种怪异感突然就淡化了。他甚至有心思琢磨起了灰灰的那几句话,想着这到底是个什么设定:妖怪?异生物?还是魔化?
“你那时候还不算是它的猎物呢。”他那么问了,灰灰就真的解答了起来,“魔物的狩猎是有条件的,比如礼堂里那只蛛狼,它就只能吃见过它原型的生物。现在拥有灵力的人少了,它近来一直吃不饱,去年那次才不小心一下子吃得太多,把影响弄得很明显。不然就只会变得虚弱一点,有的根本察觉不到呢。”
陆攸差不多跟上了她的节奏,把现实事件代入进去……就是那姑娘从“幻觉”中看到了蛛狼怪物的真身,成为了它的猎物,又不幸被“吃”得超额了一点,于是虚弱得进医院去了?撇开这是把别人的倒霉事当做了题材的考虑,感觉还是挺有意思的。
他确定原笑笑正在听着、表情不像要生气,才又故作狐疑地继续反驳:“但我也没见过怪物的真身啊……?”
他猜测在灰灰的剧本里,他的人物设定应该就是那种“不相信怪物存在的受害者”了。对各种预兆视而不见、一直找理由安慰自己、拒绝接受世界存在另一面……就是不知道灰灰安排给他的结局,是正视真相转而奋起的那种,还是持续闭目塞听直到死翘翘、或者奋起了却战不过的倒霉鬼了。
灰灰抬起一只手,她的手指又细又白,每个指头上都戴着印章模样的戒指,还做了立体的美甲。陆攸起初以为停在她指尖上的是一只蝴蝶,凑近了才看清是一本翻开的书她的手一直伸到陆攸面前,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额头。那指尖的触感冰冰凉的,陆攸原本心情轻松、唇边还带着一点笑弧,就在这一触之下,明明什么都没有,他的心却猛地沉了一下。
灰眼睛凝视着他。即使在如此近的距离,也看不出是戴了美瞳的灰色虹膜。“你的情况是不一样的。”那如果不看说话者本人、会觉得难辨性别的低沉声音说,“不久前你逃过了‘死亡’。但‘死亡’还是从你身上经过了。在它留下的气息消散之前,你都将处于开放享用的状态。你不需要符合条件,任何魔物就能自由地狩猎你,连同不存在自我意志的‘意外’……”
“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饥饿的东西。你逃不了太久的。”
灰灰说完这句话,把手了回去。额上的凉意早就消失了,陆攸却好一会都没回过神。他忽然想到了一件本来快要忘记的事情:在他刚进大学还住在宿舍的那段时间,一次玩闹间舍友抓住他的手,毫无预兆地说了“我喜欢你”。第一遍时大家都在笑,等重复过了第二遍,突然间没人再说话了。仿佛重力骤然加强、空气凝滞降落,那时候的感觉,与此刻何其相似……
受不了宿舍中一直缓解不了的古怪气氛,也可能是自己在疑神疑鬼,那件事过后,学期没结束他就找理由搬了出来,在学校附近租了房住。而到现在他还是没有任何长进,依旧分不清玩笑、演戏和真心话。
“喜欢”就算了,连“怪物”都还要怀疑吗?陆攸想笑自己,对上身边女孩那双意味深长的灰色眼睛,却连自嘲也有点笑不出来。他不自觉地开始向前回忆,将全部有惊无险重新标为可疑……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认真考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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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把思绪拖回正轨。
应该……只是编造出来的世界观吧?
就在这个想法闪过的同时,他突然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一道充满恶意的目光从他背后扫过,他猛地转过头去隔着一面玻璃,外面是人群往来,地面映着阳光下随微风摇动的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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