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绿帽[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碎清尘
哪怕想不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罗蔚衡的态度如何,他却也是能够看出来的。而现在,季榆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同样能够才猜到几分。
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地蜷了起来,尹苍羽的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些许后悔的情绪来纵使只有一瞬间,但他的心底却切切实实地冒出了,希望自己当时没有说出让季榆将池君昊一起带走的话的想法。
就算心里十分清楚,这并非池君昊的本意,但他确实感受到了那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硬生生夺走的失措感。
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胸口翻腾的情绪给压了下去,尹苍羽扬起嘴角,朝季榆露出了一个不大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池君昊能够和他一起留在九华山,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那个一辈子都要一直在一起的约定,也可以继续保持下去了。
想到池君昊曾经说过的,终有一日要像王家员外迎娶林家小姐一样,风风光光地将自己娶过门的话语,尹苍羽的眼中不由地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那个时候,他们甚至还不明白,那样的婚礼,只能在男人和女人之间举行。
只要今后还能和以前一样呆在一起,其他的事情如何,就不再重要了吧?既然如此……蜷起的手指松了开来,尹苍羽的嘴唇微动,正要张口说话,却不想另一边的老者恰好在这时候开口了。
“烧了多久了?”回搭在池君昊手腕上的手,刘伯庸出声问道,不管脾性如何,作为一个大夫,他定然是合格的,“之前是否还有其他的症状?”
“是巳时起的烧,”季榆闻言转过头来,思索了片刻之后,略微摇了摇头,“除了发热和颤抖之外,应该没有其他的不适之处了。”
听到季榆的话,刘伯庸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些别的东西,在一一得到了回答之后,才取出笔墨,开始写起药方来。
第50章第三穿(二)
池君昊所得的,不过是最为常见的风寒,只是由于时间拖得久了些,情况看起来显得有些严重罢了,只需用药及时,好好地调理一阵,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又叮嘱了一些想要注意的事项之后,刘伯庸才把墨汁都还未干的药方。递给了一旁本来应该在山门外值守的倒霉蛋,差遣他去抓药去了。
“这次这么急着赶回来,是为了你师父的病情吧?”一边将毛巾浸在季榆端来的水中,拧干敷在池君昊的额头上,刘伯庸一边问道,“那个家伙也真是的,年纪轻轻的,居然跟着人下了一趟水,就直接倒下了,真是白瞎了他那一身的内力!”说起这事,他还有些不满地重重“哼”了一声。
对于这个明明年纪比他要小很多,却偏偏得让他喊上一声“师兄”的家伙的徒弟,他可是不满好久了,这一回可总算让他逮着机会了!
季榆的师父今年也四十有八了,再怎么算,都不该在“年纪轻轻”的范畴里面了,但眼下说出这话的,是长了对方近十岁的刘伯庸,季榆实在没有什么能够反驳的,但他也不可能真的顺着对方的话,去说自家师父的不好,于是只能沉默地低着头,听着对方一刻不停地数落着某个这会儿还躺在病床上的人。
从某个还差两年就满五十岁了的家伙在三岁的时候,偷吃了自己一碗羹汤的事情开始,一直说到对方前一阵子还老不羞地去平阳山顶上摘了朵花儿送给一直没给他好脸色宋长老,又把季榆从拜入山门之后的所有糗事都一一翻了一遍,刘伯庸才心满意足地端起季榆给自己沏的茶,轻轻地呷了一口。
也就只有季榆这个家伙,在听了他长达一个时辰的絮叨之后,还能维持着原来的表情,不露出丝毫痛苦和崩溃的神色来了,不枉他一听说是季榆带回来的人出事了,就立马赶了过来。
“除开这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你还是做得不错的。”大概是觉得自己不能光说人的缺点,刘伯庸想了想,又在最后加上了一句勉强算得上是夸奖的话语,说完之后,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把季榆的师父也加上了,“你师父也一样。”
“多谢师叔祖夸奖。”并没有觉得刘伯庸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季榆恭恭敬敬地回道,那真心诚意的模样,反倒惹得刘伯庸自个儿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
“喏,”抓了抓头发,刘伯庸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随手扔进了季榆的怀里,“拿去,前一阵子刚倒腾出来的东西。”
“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就死不了。”带着些许炫耀地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这么做的意图有些太过明显了,刘伯庸又掩饰一般地补充了一句,“一不小心弄多了,没地儿放,便宜你了!”
这种保命用的东西,定然都是用无比珍贵的药材制成的,又哪里来的“太多了”的说法?旁人就是想求,都没有那个机会。
要是换了别人,就算是想到了这一点,肯定也都会默不作声地把东西给下了,至多就是把这份恩情给记在了心里,但季榆在某些事情上的行事,却总是与一般人不甚相同。
一见到面前的人那皱起的眉头,刘伯庸就知道要遭。对于这个家伙那榆木疙瘩是的脑袋感到头疼的,可不止罗蔚衡一人。
……所以说,这个家伙的父母当初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要给他起这么一个名字?
“对了,”默默地在心里腹诽完毕,刘伯庸赶忙抢在季榆之前开了口,他转过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副想笑不敢笑,低着头咬着嘴唇拼命忍着的模样的尹苍羽,“你还没告诉我,这两个小娃娃叫什么名字呢?”
没有料到刘伯庸会将话题突然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尹苍羽见两人都盯着自己,面上不由地流露出些许局促与无措的表情来,好一会儿才鼓足了勇气,涨红着脸开了口:“我、我叫尹苍羽!”说完,他指着床上拧着眉闭着眼,不知道是否还清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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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继续说道,“他是池君昊。”
“我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尹苍羽说完,低下头去,不敢再和面前的另外两人对视,就跟一只从窝里探出头来将别人扔在外头的食物给啄了一口之后,又飞快地缩了回去的鹌鹑似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招人。
这就是那个为了遵守和同伴的约定,宁可放弃拜入九华山门下的那个小娃子?
听到尹苍羽的话,刘伯庸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几分感兴趣的神色。先前季榆徒的时候闹出来的动静,可是在当天就传到了九华山上了,还有不少人拿这事打趣罗蔚衡来着,甚至还有人拿那个季榆带回来的小家伙,知道了他曾经的“光辉历史”之后,会不会吓得回原来的话打了赌。
当然,刘伯庸肯定是压了罗蔚衡肯定不到徒弟的。
对于眼前这个在自己的注视下,脸上的红晕更盛的小孩儿,刘伯庸真是越看越喜欢。如今这世道,能够为了自己许下的约定,而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的人,实在是太少见了。
而且,这个小子,长得本身也就十分讨人喜欢。
“我一个没什么内力的糟老头子手里也没啥好东西,”这么说着,刘伯庸从怀里扒拉出一堆瓶瓶罐罐,笑呵呵地放到了桌上,“就拿些随处可见的东西当见面礼吧。”
话虽这么说,但不管是季榆还是尹苍羽都清楚,能被刘伯庸随身带着的东西,绝不可能如他所说的那样,是随处可见的寻常玩意儿。
“杂七杂八的,你们到时候自己分一分吧。”懒得去将这些东西分成两份,他索性把这份工作扔给了尹苍羽,反正这本来就是给对方的东西不是?
“好了,”没有给两人拒绝的机会,刘伯庸站起身来,抬脚朝屋外走去,“病也看了,药方也开了,唠嗑也唠嗑完了,我就不继续待在这里碍眼了,”他朝着想要跟上来的季榆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些许笑意,“别送了,管好你的小徒弟,我自个儿去别处走走!”
听到刘伯庸的话,季榆犹豫了片刻,终是没有跟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榆总觉得对方离开的步子有点急,好似担心他追上去一样。
直到那头发花白的老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季榆才忽地反应过来,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药瓶。
单这一点东西,就足以抵得上桌上那所有东西的数倍了。
“起来吧。”良久之后,季榆才起了手上的东西,出声对尹苍羽说道。
有的事情,不需说得太明白,只需要在心中记下就是。
安顿好尹苍羽的住处,又亲自喂池君昊服了药,季榆这才去探望了自己那位,据说是为了讨好宋长老某个刚入门的女徒弟,而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窜到了湖里去捕一种压根不存在的鱼,结果最后把自己给折腾病了的师父。
哪怕这么多年下来,季榆早已对自家师父的性情有了深入的了解,但当他从刘伯庸那里,听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胸中还是克制不住地生出了一股憋闷的感觉。
要是早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绝对不会那么急匆匆地赶回来,还害得池君昊遭了这一番不必要的罪。
但是,季榆心里头的那一丁点不满,在见到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毫无血色的面庞的时候,就瞬间消散了开去。
“小榆啊……”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张首阳转过头来,有些艰难地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你回来了……”
“你要是来得再晚些,”想来的确是病得有些重了,只说了这么几句话,他就有些气喘起来,“可就……见不着我了……”
听到张首阳的话,季榆的心里顿时一突,眼中倏地浮现出一抹慌乱来。
不是说只是简单的风寒吗?怎么会严重到如此程度?难道连师叔祖,都对此束手无策吗?
“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咯……”许是看出了季榆的想法,张首阳摇了摇头,感慨一般地说道,“哪像以前……”
他年轻的时候,什么事情没干过?就是魔教那些杀人如麻的家伙,见了他都得撒丫子跑路,就怕自个儿一不小心就中了他的招,第二天就光着屁-股被挂在城门上了。
“师父……!”快步上前两步走到张首阳的窗前,季榆张口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他本来就不是善于言辞的人,这种时候,更是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语来。
“你知道吗,”扯起嘴角朝季榆笑了笑,张首阳再次开口,“过去我只要扒一个魔教的人裤子,那个家伙就会冲过来狠狠地骂上我一顿……”
……啥?
总觉得自家师父所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劲,季榆的眼皮一跳,连心中那悲伤的情绪,都一下子变得古怪了起来。
“可现在,我做了这么蠢的事情,他居然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说到这里,张首阳的面上流露出黯然的神色来,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季榆:……
这人说的话,果然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吧?
“小榆啊……”像是没有看到季榆那僵硬的表情似的,张首阳抬手抹了一把干涸的眼角,继续一脸悲痛地说道,“要是我因为见不到那个家伙而死了的话,记得把我埋在他的屋子后面,让我天天都能看到他,记住了吗?”
季榆:……
“对了,别忘了等他死了的时候,把我挖出来和他葬在一起。”想到了什么,张首阳又补充了一句。
季榆:……
盯着一脸认真地向自己交代着后事的张首阳看了好半晌,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的季榆果断地站起身来,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被季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得一愣,张首阳的身子都不由地直起了些许,然后在季榆回头看过来的时候,又立即软了下去,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没有漏过对方那一瞬间迅速的动作,季榆的眼角跳了跳,好不容易才按捺下了拿起床上的枕头按到这人的脸上去的冲动。
季榆觉得,大概他的师父,是这个世上,唯一能够让他生出这样的想法的人了。
“去找宋长老提亲。”没有再去看张首阳,生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就把心里的念头实施了,季榆推开房门往外走去。
然而,他才刚走了两步,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给惊了一个趔趄,险些直接栽倒在地。
“你说什么?!”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张首阳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季榆的面前,丝毫不见刚才那虚弱无力的模样,瞪起的一双眼睛里,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你居然也喜欢那个混蛋?!”
季榆:……
这人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说!你喜欢他什么!我这就让他去改!”双手用力地按在了季榆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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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首阳的表情很是认真,让人找不到一丁点开玩笑的痕迹。
“……”和张首阳对视了一会儿,季榆略微后退一步,避开了对方的双手,而后不发一言地绕过对方离开了。
他真的很想知道,要是他这时候换师父,还来不来得及?
听到身后传来的自家师父让他千万和宋长老保持距离的声音,季榆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几分。
他果然不该在一听到对方病了的消息,就带着两个小家伙一块儿回来的吧?
第51章第三穿(三)
当季榆回到了自己的屋里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浅淡的月光洒在雪地上,泛起莹莹的光芒。
吹熄了桌上的蜡烛,季榆靠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伸出手轻轻地搭在了腕上那枚浅绿色的玉石上。
这件物品的使用方法,早在他第一次占据那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就已经清晰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只不过他一直未曾主动去使用罢了。
一丝细微的凉意从指尖传来,尽管耳边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但季榆却已然知晓了通讯的联通。
偏着头思索了片刻,没能想出什么需要传达的信息,季榆又很干脆地切断了联系。
正喜滋滋地准备迎接某个人的初次通讯的容漆:……(□′)┻━┻
再这样欺骗他啊感情,信不信他翻脸啊?!
又眼巴巴地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等到自己想要的动静,容漆终于捂着自己受伤的小心脏,可怜兮兮地睡觉去了。
他决定,等下次那个家伙回来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地折腾对方一顿。
嗯……趁着对方没醒的时候,在那张脸上画个自己的头像怎么样?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季榆睁开眼睛,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样子的时候表情……好吧,这个人貌似压根就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而做出什么正常的反应,容漆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些许悻悻的神色。
总觉得,老是和这样一个人相处,就连他自己,都要变得无趣起来了。
风吹起了窗帘,几只迷失了方向的萤火虫趁机溜了进来,在不大的房间里绕了几圈,最后停留在了有着花朵造型的台灯上,一下一下地发出萤光。
季榆愣愣地看着屋顶的横梁,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样的场景。
自从失去了感受某些情绪的能力开始,做梦对他来说,就变成了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每当他陷入沉睡的时候,就如同一台停止了运转的机器,连那仅有的与人类相似的伪装,都被剥除了开去,仅剩下冰冷的外壳,不带丝毫生命的痕迹。
便是季榆,有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想,他是否在自己未曾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死去了,在那个世上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有敲门声传来,季榆怔了半晌,才起身披上外衣,过去打开了房门。
“那、那个,”见到季榆那显然是刚从床上起来的模样,门外站着的人显得有些紧张,“君昊他醒了,”许是觉得自己为了这一点小事就将人吵醒,那人的头垂得低低的,丝毫不敢与季榆对视,“我觉得……应该过来告诉你一声。”
毕竟这个人昨天为了池君昊的事情,一直忙到那么晚。
想到这里,尹苍羽的头不由地低得更低,心中也对自己这般冒冒失失地就跑过来的举动,生出了些许后悔来。
昨天夜里季榆安顿好了他们之后,似乎还去看望了对方病中的师父,定然睡得很晚,眼下最需要的,就是充分的休息,可他却一大早地就来这里,搅了对方的清梦。
尹苍羽的嘴唇嗫嚅着,却不知道自己这时候道歉,究竟还有没有意义。
带着些许温度的阳光照在地面的积雪上,有些晃眼,季榆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落在了面前这个低垂着头的少年身上。
像是终于从那个久违的梦境中清醒过来一样,季榆沉默了一阵,才出声说道:“我马上就来。”
说完,也不去理会眼前的人的反应,径直转身回了屋。
看着面前合上房门,尹苍羽的脸上浮现出些许茫然的神色,有些不确定自己这会儿是该回池君昊那边去得好,还是该站在这儿等季榆出来。
还不等尹苍羽想出个所以然来,他跟前的房门就再次被打开了。
“走吧。”依然穿戴整齐的季榆看了尹苍羽一眼,越过对方往前走去,未曾束起的发丝被微风扬起,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又垂落在他的肩头,无端地为他冷淡的眉眼增添了一分柔和。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尹苍羽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小跑着追了上去。鞋底踩在厚厚的积雪上面,发出轻微的“嘎吱”的声响。
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季榆侧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步子略微一顿,回过身接住了不知绊到了什么,险些摔倒的人。
“小心。”稍显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尹苍羽揉了揉被撞得有些发酸的鼻子,一抬起头,就望入了那双黑沉得有如最深邃的夜空一般的眸子里。
嘴唇开合了数次,仍旧没能将卡在嗓子眼里的那句道谢的话语给说出来,隐藏于就那样傻愣愣地被对方牵着往前走去。直到季榆在抵达了目的地之后松开了他的手,尹苍羽才猛地反应过来,脸上顿时涨得通红,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季榆见状,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才如同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伸出手在他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不必与为师客气。”他说道,那比之平日里多了一分温和的嗓音里,带着一股难言的磁性,让人控制不住地就想沉溺进去。
许是对方掌心的温度太过温暖,尹苍羽好半天才意识到季榆说了什么。
这是这么多天的相处当中,这个人第一次这样称呼他自己。
转过头看着边上依旧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表情的人,尹苍羽犹豫了好半晌,才用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语气,试探着开口喊了一声:“师父……?”
季榆闻声偏过头来,一双黝黑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着尹苍羽的身影:“何事?”
见到季榆那理所当然一般的反应,尹苍羽不知怎么的,陡然感到鼻子一酸,眼眶中有水雾弥漫开来。
一时之间,他竟有些形容不出自己这一刹那的感受,只觉得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一瞬间一齐涌了出来,相互混杂在一起,让他难以分辨。
许是没有料到尹苍羽会是这样的反应,季榆下意识地抬起手,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最后又了回去,眼中难得地显露出少许无措的神色来。
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刚才到底说错了什么,才会让对方露出这个模样。
“对、对不起,”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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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己的表现有多奇怪,尹苍羽赶忙伸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液体,有些慌乱地解释着,“我就是……就是太高兴了,一下子没忍住……”
在昨天季榆看过来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无法再成为这个人的弟子了。
尽管尹苍羽十分清楚,无论他究竟是记在季榆还是罗蔚衡的名下,除了名义上有所不同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然而,在想到池君昊会代替自己,给面前的这个人递上拜师茶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不可抑制地生出了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被季榆,也被池君昊。
纵然在心底对自己说无数遍这样的感受没有任何根据,但他就是无法将之从脑海中抹去。
“我……”尹苍羽的双唇微张,却只说出了一个字,再没有了下文。
他有许多问题想问,比如为什么季榆没有选择池君昊作为自己的徒弟,比如对方是不是真的想过将他记在罗蔚衡的名下,又比如,为什么这个人,突然就将他看做了自己的徒弟可看着眼前这个眉头微蹙,双眸中带着些许担忧与慌乱的样子,那满腔的疑问,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他蓦然意识到,这个人从来都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淡的模样,只需要细细观察,就能从对方的眼睛里,分辨出那藏得并不深的情绪。
“我只是……”扬起唇角,朝季榆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尹苍羽眼中的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太开心了。”
真的……太开心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只不过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竟然能让他开心到这样的地步。
听到尹苍羽的话,季榆略微怔了怔,忽地明白了什么,出声说道:“昨晚我喝了拜师茶。”
他本就不是那种喜欢那些繁复的礼仪的人,于他而言,这便是拜师所需要的所有步骤了。
尹苍羽闻言眨了眨眼,一双黑亮的眼睛里满是茫然的神色。他实在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做过给对方递拜师茶这样的事情。
如果非要说的话,他昨天晚上充其量不过是在看到季榆露出疲惫的神色的时候,主动过去为对方倒了一杯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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