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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情缘(高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红河/苍海
「会吗?」樊谦摊开双手,「可是你很清楚,我对谭凌波这个人还有他们谭家庄那些事基本一无所知,又能怎麽帮你?」
「但你既然不是占据别人的身体,独独是进了这个人的,或许不只是巧合。」林墨关眼中闪现出锐利光芒。
「是吗?希望如此吧。」樊谦挠头,「不过你要灭掉清玉教,佟安聿知道吗?要是被他知道了的话,他会不会……」
「他会跟我合作。」林墨关截话。
「什麽?他竟然也──」
樊谦讶异,「清玉教不是他的教吗?就算现在他不是教主了,也不至於自暴自弃到要把整个教抹杀吧。」
「我说过,他心里只有武学。」林墨关淡淡地说,「而除去清玉教之後,他也能更自由,随心所欲。」
「是这样吗?可是既然他对教主的位子这麽不稀罕,当初为什麽还坐上来啊?」
「为那些只有教主才能学的武功。」
「……怪胎。」
※※※※
对於一骑马就屁股痛的樊谦来说,行路有马车坐,就是最大的幸福。
原先百里渊在的时候,是他和樊谦同乘一车。现在百里渊不在了,陪他一起坐车的人成了林墨关。
此前林墨关一直是骑马的,他倒是骑惯了,只不过是想跟樊谦同处而已。樊谦自然乐得有他作陪。
这天下午,马车在山路上正常行进著,骤然从车外传来几声马嘶,马车急停。
「什麽人?」有人厉喝。
「卖药!」一个声音理直气壮地答道。
「荒谬!卖药便去摆摊,岂有拦车卖药的道理?」
「车上是有钱人,所以我来卖药。」
「……」
耶?这人也太有趣了吧!
樊谦好奇起来,拉开车帘往外一瞧,只见不远处站著一个人,衣裳朴素到堪称寒酸,肩上挎著灰布袋子,脸上胡子拉茬,但相貌并不老,最多也就三十岁左右。
「走走走,这里没人有病有痛,去别的地方卖你的药去。」有人过来轰赶这个卖药人。
「慢著。」
林墨关忽然出现,制止了那个清玉教的人,接著又将目光转向卖药人:「你是药师何易?」
卖药人「啊」了一声,点点头,问:「你买药不?」
林墨关说:「何药师请上车。」
何易也不推脱,爽快过来往车上爬,边爬边说:「我现在急需用钱,你买药,我算你便宜点。」
林墨关没接话,让何易在座位里坐下,而後将樊谦带过去让他坐在何易身边。
「我的友人曾经中毒,目前毒是解了,不过还想请何药师帮他看看,那毒有没有留下什麽影响。」
听见林墨关对何易这样说,樊谦愣了一下,随即看到何易伸出手,二话不说就给他把起脉来,他顿时感觉有点怪异,但既然这是林墨关要求的,他也就不多说什麽了。
只是有点好奇:「林大哥,这个是什麽人?为什麽叫他给我看?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还是说他医术很高,能看出其他医生看不出的毛病?」
「可以这麽说。」林墨关说,「何药师医术高超,只是平常基本不看病,而是到处喝酒玩乐,等到需要钱的时候才会出诊,尤其喜欢拦车卖药,把药高价卖给有钱人。所以能够在这里遇上,也是机缘。」
樊谦无语,偷眼瞄瞄何易。
即使刚刚被人揭了老底,何易依旧面不改色,给樊谦把完脉,说:「无妨,差不多了。」
既然何易也说没有大碍,林墨关便可以放心,说:「多谢。」
「不用谢。买药。」何易从布袋中拿了一包药出来,直接开价。
林墨关也不还价,直接买了下来。
这时候,樊谦忽然想到:「对了,何医生,麻烦你给我朋友也看看,他给我解毒的时候也中了毒,你帮他看看有没有问题。」
对於自己的身体状况,林墨关是很清楚的,没必要再看,但是樊谦一片好意,他也不想拒绝。於是让何易给他看了看,结论自然是无妨。
之後,何易又拿出一包药让人买,樊谦忍不住说:「不是已经买过一包了吗,还要买?」
何易说:「看一个人,买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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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
「……」黑,太黑了!奸商中的战斗机啊!
何易上一趟车,赚了个大发,喜滋滋地往车下爬。
樊谦脑中瞬间闪过什麽,忙说:「何医生请等等,我还有点事想问你。」
何易回头:「买药?」
「……不,只是咨询一下。」
「喔,说。」
樊谦向林墨关看了一眼,面露犹豫:「我们可不可以到车外去说?」
「喔,走。」何易没所谓地跳下了车。
「林大哥,我去问他一点事,问完了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可以吧?」
听见樊谦这样说,林墨关当然狐疑,也想过要陪他一起去,但是,如果时时刻刻如影随形,确实太过了。他也该有点自由,只要别过火,别惹上危险。
最终还是颔首同意:「不要走远。」
「好。」
樊谦跳下车,追到何易身旁,走到清玉教众人看得见但听不见的距离之後,才开口问:「何医生,请问你这里有没有什麽消火的药?」
「火有很多种。你指哪种?」
「呃,就是……」樊谦挠挠头,「就是走火入魔的那种火。」
「走火入魔?」何易眉毛一挑,「无药可解。」
「怎麽会?」樊谦瞪大眼睛,想了想,「但他那种不是一般的走火,是那种……欲火焚身的……」
说到底,他始终担心走火入魔会影响到林墨关的身体,如果只是欲火焚身倒还没什麽,至少有办法解决,但要是严重到迫害人的身体乃至神志,那就糟糕了。
「走火入魔到欲火焚身?」何易的眉毛挑得几乎竖起来,「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谁这麽有趣?把人叫来,给我瞧瞧。」
「呃……你刚刚已经瞧过了。」
「什麽时候?」
「就刚才在车上,我的那个朋友。」
「他?」何易皱了皱眉,「他走火入魔?谁说的?」
「他说的。」
「他自己说的?」何易嗤笑,「他逗你玩呢。」
「什麽?」樊谦不解,「你这话什麽意思?」
「首先,走火入魔到欲火焚身,这种事我是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其次,你那位朋友脉象平和有力,内息均匀沈稳,再正常不过。
何况以他那种内力,要是真的走火入魔,血管早就爆了。所以,他根本没有走火入魔,即便他当真欲火焚身什麽的,那也跟走火入魔没有丝毫干系。」
樊谦哑然半晌,脑子里有什麽东西涌上来,但他摇摇头,想将其甩出去:「不,不可能,明明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真的走火入魔了……」
「小兄弟,走火入魔的人,我见过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没一个有你朋友那种脉象的。」
何易不以为然地说,「他要真是走火入魔,那行,算我见识少,学艺不,我认栽了。」
「你……你确定吗?」樊谦攥起拳,「他真的没有走火入魔,你肯定?」
「我不敢确定,我怕我是还没睡醒,看到一个世上绝无仅有的、走火入魔了还能如同常人的大仙而不自知。」
何易打个呵欠,「你若真想知道,去问问大仙本人便是。」说完摆摆手,就此离去。
樊谦在原地呆立了片刻,才慢慢转过身往回走去。
※※※※
马车在原处等著,樊谦回到车上之後,便开始继续前进。
「你和他说了什麽?」林墨关问道。
樊谦一直沈默,沈默得有些反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我一直很相信你,你知道吗?」他说著话,目光却定在马车地板上,根本不看人。
林墨关回答:「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可能都不知道我有多相信你。」
樊谦依旧不看人,声线毫无抑扬顿挫,「只要是你说的话,我全都会一字不差的相信,哪怕是多麽不可思议的事。因为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你从来没有骗过我……」
话在这里卡住半晌,慢慢地,他抬起视线看去,「你真的没有骗过我吗?」
林墨关回视著他,表情未变,但见眼神隐隐深邃起来。
「你有没有什麽事骗了我……还在骗我?」樊谦继续追问。
「我没有。」林墨关说。
「你没有?!」樊谦乍然变脸,嘴角扭曲几下,「你说你走火入魔,难道不是骗我吗?你根本就没有走火入魔,对不对?」
林墨关没有回答。
樊谦瞪著那张沈静的脸,曾经最欣赏这种稳如泰山的气质,现在却越看越生气,抬手指著这张脸骂道:「你还不承认!你这个骗子,你明明没有走火入魔,却偏要对我说谎,而且不止一次,还叫我帮你……」
心口轰然烧起一团火,却也分不清是怒火还是别的什麽,用力咬咬牙,手放下来捏成了拳头。
「这就算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被你吓得多惨,你难道看不到吗?你……你为什麽要骗我?」
「……」
「说话啊!你到底在想什麽?」樊谦抱住头,第一次觉得快被别人的沈默给逼疯。
「你居然骗我,居然骗我……你怎麽会变成这样?骗我很好玩吗?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难道很好玩吗?你开什麽玩笑不可以,偏偏要是这种……为什麽,到底为什麽啊?我一直那麽信你,你怎麽会……」
「因为我爱你。」
「……」
樊谦骤然抬头,嘴巴张得通圆,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现在轮到他变成哑巴。
而沈默了很久的林墨关开始说话:「我没有骗过你。走火入魔?我的确是,但不是因为练功,而是因为你。」
「我……」樊谦喉咙里溢出这样一声,然後又哑巴了。他神情呆滞,目光摇动,张口结舌,活像一只被大型犬骇到的猫咪。
而且对方非但没有同情退让,反而越发咄咄逼人:「还记得你问我两年前想对你说的最後一句话是什麽?我告诉你,就是这句──我爱你。」
「你……」樊谦的脸涨得通红,其实很想说话却又死活说不出来。
林墨关也不打算等他回话,扣住他的下巴,连目光都不让他有分毫闪躲,直直地刺进他眼底。
「你以为这两年我在做什麽?坐享其成,呼风唤雨?那只白猫说会替我实现心愿,而我的心愿没有其他,只有你,所以我在这里,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等你。」
「怎……」樊谦瞪大双眼,无法想象自己脸上的表情。
猛地倒吸一口气,差点把自己呛到,总算从喉咙里挤出话来,「怎麽可能?你、你对我……你骗人,这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林墨关深深地看著他。
樊谦被看得窘迫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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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脑子里一团混乱,根本不知道该怎麽思考才好。
他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
不,不管信不信,总之就是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你不要骗我……别再骗人了!」
他的声音大起来,但无法掩盖话语中底气不足的心虚,「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你是不是在找借口?因为你骗我跟你做了那种事,你想把事情圆过去,所以才说这种话……」
「你是认真这样认为的吗?」林墨关截过话。
樊谦语塞,下唇越咬越紧,几乎要把嘴皮咬破。实际上,他觉得连面皮都快被那道凌厉的目光给刺破了,一阵阵颤栗作痛。
骤然松口叫了出来:「不要说了!我不相信,我就是……我们是朋友啊,认识了这麽多年,一直都是好朋友,从小到大,我们比谁都熟悉都了解,不可能会变的,林大哥……我是叫你大哥的啊!」
「你真的了解吗?」林墨关冷冷地说。
对於那声控诉般的叫喊,他脸上浮现的只有阴影。
「只有你想做朋友,多年以前我就不这样想了。你是叫我大哥,那又怎麽样?我不是你亲大哥。即便我是,只要爱上你了我也不管。」
樊谦瞠目结舌。
这种话,真的是从林墨关口中说出来的吗?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还是……他真的有这麽不了解对方?
此时在他面前的,似乎再也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集冷峻沈稳内敛於一身的男人,而是……他也不知道该怎麽说……
老天!他混乱了,越来越混乱,他简直快要疯了!
不经意地,他想起那番话当中的一个词──多年以前。
「多年以前……是多久以前?」
「很久以前。」
「……」
很久──居然有很久了吗?而他却完全不知道?
樊谦迷茫,继而疑惑:「那你为什麽……为什麽不早告诉我?」
「在等合适机会。」
「什麽合适机会?」
林墨关沈默几秒:「也许根本就没有合适机会。也许我是希望你自己发现。」
「让我自己发现?」樊谦困扰地歪歪头,「可是你不说我怎麽会知道?」
「如果你能自己发现,那就说明你至少有往那方面去想……但你没有。」
林墨关抬起樊谦的下巴,愈逼愈近,眼中透出目光如炬,「我已经做得那麽明显,为什麽你完全不会去想?」
「我……」樊谦彻底茫然了,这种事,是他应该自己想到的吗?
可他一向不擅长这种事,再说这个人哪有给过他什麽提示……啊……嗯……
不说还不觉得,一旦把话说白了,再重新回想起来,有很多事好像真的还挺明显……
可是当时他却什麽也没想到。
为什麽呢?是他太迟钝吗?还是……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说完,又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林墨关微微眯起修长双眼,「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樊谦再次哑然,窒息的感觉袭来。
实在不明白,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个人怎麽会变成这样……
半步也不放松,连一点喘息余地都不给,紧追著他不放,好像非要把他逼到绝境似的。
这真的是林大哥吗?他所看见的,所听见的……从刚才到现在的所有一切,真的都是真实吗?不是在做梦吧?
突然,樊谦像弹簧似的跳起来,跳进对面的座位,身体紧紧蜷起,把脸埋进双膝之间,什麽也不想看,什麽也不想听。
「够了。别逼我……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你怎麽会不知道?」林墨关依旧追问,没有放过他。
已经到了这里,不可能再放过他。
他意识到了,脸色刷地惨白,真是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这个人会让他如此惊慌失措。明明是他一直以来最信赖的人,现在,却好像变成了最危险的敌人……
「我……那是因为我相信你,相信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你对我好,所以我才不多想……」
「那我不要你信我。」林墨关截话。
樊谦霍然抬起脸,看见林墨关从座位里站了起来,一步步来到面前,居高临下,目光如同一张大网将他笼罩,网越越紧,令他难以呼吸。
「我宁愿你猜疑我,提防我,畏惧我──」
「……」樊谦越来越透不过气,眼中真的流露出畏惧。
林墨关忽然伸出手,在他跳起来逃开之前,抚上了他的面颊。
温暖的手掌,不可思议的温柔,瞬间融化了他心中想要逃离的念头。
「──但最终你要明白。」林墨关说,「我不会伤害你。」
樊谦愕然一怔。
伤害他?
不,当然不会,他是知道的,这个人怎麽可能伤害他呢?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来害他,这个人也依然会在他身边陪著护著,一如既往。
可既然是这样,他到底又在害怕什麽?这麽心慌意乱,战战兢兢……
林墨关看著他那进退维谷的脸色,眼波在静默中流转,最後放开了手。
「你自己想想。」留下这样一句,林墨关离开了马车。
樊谦望著那个背影在车帘外消失,呆坐半晌,倒了下去。
怎麽办怎麽办怎麽办?现在到底该怎麽办?叫他自己想,他要从哪里想起才好?
爱……爱?居然被爱了,被那个人爱了,而且爱了好多年?
人生啊,你不可以这麽不真实……
第六章
是夜,一行人马进了城镇,在客栈下榻。
客栈一楼是饭厅,晚饭时,樊谦照例和林墨关同坐一桌,但却一句交谈也没有。
其实樊谦本该有很多话想说,只是不知道要怎麽说,匆匆扒拉几口饭就回了房间,不然的话,如果一直对著那张脸,他的胃总是不住痉挛,搞不好会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这种感觉并非出於厌恶,而是出於……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麽,就好像是生了怪病一样,看著林墨关就会发作,甚至只是想想都会发作。
胃痉挛,心绞痛,头眩晕……啊,他该不会得了什麽绝症吧?
几近崩溃地往床上一趴,想让大脑休息休息。也不知是不是今天受刺激太大,异常疲累,才闭上眼睛不到五分锺就睡著了。
做了个梦。
梦中,林墨关穿著一身黑色的特警衣装,胸口血肉模糊,脸上也满是鲜血,躺在地上,不知从何处来的灯光照著他的面庞,他看起来很苍白,简直像假人一样。
樊谦紧握著他的手,跪在他身边,看著他,听著他。
他说:「你不要停,朝著光走,你会没事,相信我……」
樊谦摇头,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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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是谎言。
他说:「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樊谦继续摇头,不想听,不要什麽遗言。
他说:「我爱你……」
樊谦还在摇头,忽然不摇了,瞪大眼:「你说什麽?」
「小谦……」
突然,地板一块块崩落,他掉了下去。
「林大哥!」樊谦尖叫,紧捉著他的手不敢放,跟他一起掉了下去。
下方是个无底空间,他们不断坠落著,坠落著。凌厉的风呼呼吹,樊谦的手被吹得松开,对方的手从他手中渐渐滑落。
「不!」樊谦竭尽全力想把手握紧,却怎麽都使不上力。
「林大哥,你抓紧我,抓紧我啊!」他叫道。
对方只是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血迹斑驳的面容上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怔住,随即看见那双薄唇开启,从嘴角溢出的鲜血中夹杂著三个字:「我爱你。」
「你在说什麽啊?现在先抓紧我好不好?别走好不好?」樊谦哀求般地呼喊。
但最终,两只手还是分开了,怎麽抓都没用,就像是早已注定的结果。
「不要走!」樊谦如同游泳似的在空气中胡乱划动,想要去到他身边,却只能眼看著那个身影不断下落,越来越远。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爱你。」
他不见了,但声音还始终回荡在耳边。
樊谦捂住耳朵,却依然听得清清楚楚,一遍又是一遍,余音不绝。
他松开手,整个人像陀螺般在原处不断旋转,声音流向四面八方:「回来!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麽,你在说什麽,你回来啊!」
突然,他用力一蹬腿,直挺挺地坐起来,双目圆睁。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换。
这是一个房间,他身下是床,和刚才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只是,那个人不在……
他恍然一震,跳下床冲出房间,跑到另一间房前推门而入。房内烛火亮著,却空无一人。
人呢?人呢?人呢──?
樊谦左看右瞧,这里找找,那里翻翻。始终找不到。
人呢?到底在哪里?
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乱转,忽然听见什麽,跑到窗前一看,楼下,被四合院包围起来的院子里,一个人站在那里,身上的黑衣彷佛融入夜色,唯见剑锋上寒光烁烁,破空有声。
「林大哥!」樊谦大叫一声,然後,不假思索地用双手在窗台上一撑,跳了下去。
三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这种高度掉下来,幸运的人毫发无伤,不幸的人以脸著地……
譬如樊谦,就是不幸的那种。而不幸中的万幸是,在他落地之前,有人冲过来抱住了他。
其实林墨关差点就要发脾气。怎麽能这麽鲁莽?居然就那样跳下楼,万一他慢了一步怎麽办?
然而,还没来得及发作,却被樊谦紧张兮兮地捧住他的面颊,好像从没看过他似的仔细端详,手还在他脸上不停摩挲,最後,露出松了一大口气的释然表情。
他不由狐疑:「怎麽了?」
「没,没什麽。」樊谦抬手擦汗,神志已经逐渐清醒,然而却还忍不住後怕。
怕,看见这个人满身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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