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叁原
“二少爷已经走了……”
“啊?”韶粱顿时睡意全无,“怎么不叫醒我?”
“二少爷不让叫……”
韶粱耷拉着脑袋,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明明想在薛安珩面前表现表现,谁知道竟然弄巧成拙,让人看了笑话。
“罢了……反正我在他眼中早已没了形象,吃饭吧。”
小艾点点头,去厨房叫人上了早饭,韶粱吃了些觉得还是有些困,又眯了一会,到点起来去书斋和李先生学字。
“大夫人进步很快。”李先生和蔼地看着韶粱,他颇喜欢他的这个学生,认真好学,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有股灵气,难怪会到现在还留在薛府。
“多谢先生夸赞。”韶粱憋住笑意,谦虚的道谢。
“那今日我先回了,明日再来。”
“嗯,小艾,送一送先生。”
等李先生出门后,韶粱咧着嘴掩不住笑意,没有什么比先生的夸赞让他更高兴的。韶粱没等小艾,拾了东西回了自己的屋子,到了书桌前却发现昨日拾好好的书桌已经有人用过了,一支沾染了墨水的笔架在那,墨迹已经干涸。
“是谁动了书桌?”韶粱等小艾回屋,赶紧问道。
小艾一怔,回答道:“是二少爷今早用的。”
“二少爷?”
“嗯,二少爷还写了个字,让我贴在窗户那。”
第10章10
韶粱顺着小艾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雕花的窗户上贴着一个喜字,和他写的哪个歪歪扭扭的福字并列着,福‘倒’,喜‘倒’,真是好兆头,可问题是……韶粱沮丧着脸走到窗户边,薛安珩的字自然是没话说,李先生自小就教他习字,加上他又酷爱书法,写出来的字听说连很多大家都赞不绝口,可再一对比他的,歪歪扭扭,还不如一个初学的小儿。
韶粱想了想,爬上了软榻,伸手就将福字给揭了下来。
“哎……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今日先生夸我了,我重新写个。”韶粱将原本的福字叠好,递给小艾:“这个起来做个纪念。”
韶粱摊开书桌上的纸张,挑出最常用的那支笔,提笔写了个福字,虽然比不上薛安珩的字,但至少也比之前那个歪歪扭扭的强很多。
韶粱等纸上的墨迹晾干,爬上软榻,将福字倒贴在了窗户上,这下看着和喜字才般配。
“怎么样?”韶粱笑嘻嘻地问小艾,仿佛在等着他夸赞一般。
小艾歪着头笑着,“自然是极好的。”
“小滑头!”韶粱伸手拍向小艾,被小艾笑着躲开。
韶粱到书桌前练了会字,又温习了下薛煊之前教他的事,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嫂嫂?”
“小叔怎么来了?”韶粱压根就忘了,薛安珩以后要同他一起用饭了。小艾领着下人将饭菜摆上桌,他才想起来,薛安珩是过来吃午饭的,顿时觉得有些羞愧。
“嫂嫂怕是忘了与君昱的约定了。”薛安珩叹了口气,故作失望,韶粱赶紧开口解释:“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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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我这记性……”
“无事,以后嫂嫂习惯便好了。”薛安珩微微一笑,坐在桌前。韶粱也随着他坐下,就在他对面。薛煊给小艾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下去,好在小艾机灵,和薛煊一起守在了房门口。
“嫂嫂先喝点汤,这是厨房新做的黄豆猪蹄汤,这猪蹄不知道嫂嫂喜欢不喜欢吃?”
韶粱咽了咽口水,点点头,接过薛安珩给他递过来的汤碗,小小的嘬了一口,“厨娘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薛安珩笑笑,“喜欢的话就多喝一点。”
韶粱点点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将碗里的汤喝干净,然后又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饭,和平日里吃饭的模样根本不像。
“嫂嫂不用这么拘束。”
“嗯?”
薛安珩又给韶粱拨了一点他最爱的烧鹅,“其实我很羡慕嫂嫂,薛家的家规很严格,小时候我吃饭的时候若是发出一丁点声音或者拨弄盘子里的菜,就会被母亲责罚,那时候也不敢哭,只能憋着,什么菜摆在眼前就吃什么,看见喜欢的也不敢多吃……所以嫂嫂和我一起吃饭不用这么拘束,看嫂嫂吃的香,我的食欲倒也好些。”
韶粱停下筷子,看着薛安珩,很多人都羡慕大户人家的生活,但越是大户人家,规矩越多,越是受礼教的拘束,韶粱和薛安珩在一起不自觉的就会紧张和羞愧,因为薛安珩身上那种大户人家养成的风范,是他无论如何也学不来演不出的。
“小叔如今不是和老夫人一起吃饭了,和我一起吃饭自然也就不用守着那么多规矩了。”韶粱动手扯下一个烧鹅的大腿,放在薛安珩面前的盘子里,“烧鹅要用手拿着才好吃。”
薛安珩愣在桌前,抬眼看着笑盈盈的韶粱,从未有人敢对他这样,母亲对他严格管教,父亲对他过于疏离,舅舅对他寄予厚望,下人更是对他敬畏有加,似乎只有年近三十的韶粱,懵懵懂懂的对他好,他看透了他的这颗赤子之心,尽管自己的内心已污浊不堪,但还是想要拥有这样美好的东西,哪怕只有片刻或一点,也要竭尽全力变为永恒。
薛安珩放下筷子,拿起烧鹅的大腿,咬了一口,似乎真的比以前吃的烧鹅要醇香美味。
“怎么样?”韶粱小心翼翼地问,其实他说出刚刚的那些话做出那些不雅的举动就后悔了,薛安珩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本就是一个如云中月,一个如地上泥,天壤之别罢了。
“果然比用筷子夹着好吃。”
“我就说嘛……”得到薛安珩的肯定,韶粱笑呵呵地放下筷子,撤下另一个腿,毫无顾忌和形象的放在口中啃咬,直到只剩下一个根骨头摆在盘子里。
薛煊无法相信自家那个最在意自己形象的二少爷,会和韶粱一样,做那些毫无形象的事,他甚至可以怀疑坐在餐桌前毫无形象哈哈大笑的少爷,是不是真的薛安珩。
“今日多谢嫂嫂了,君昱很开心。”
韶粱被夸的红了脸,“是我让小叔见笑了。”
薛安珩没说话,冲韶粱微微鞠躬,出了园子。
小艾领着下人过来拾的餐桌的时候,韶粱正做着发呆,他似乎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今日这一餐,让他感觉到薛安珩也不过是一个凡人,和他一样的凡人,只不过薛安珩知道的比他多,懂得比他多罢了,其实快乐与否,并不能与自身的能力成为正比,他倒是有些怀念在戏班的日子。
韶粱在软瘫上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昨日的荷花苞悄悄地开了一些,有一片花瓣已经微微张开,从缝隙里仿佛可以窥见里面的黄色花蕊。
“主子,您做什么呢?”
“我在闻一闻这个花香不香。”
小艾无奈的摇头,显然他的主子还没有放弃对荷花香气的执着。
“刚刚薛煊来说,二少爷今晚有事,不能过来用饭了。”
韶粱摆弄荷花的手一顿,点点头,略有些失望,他还准备将花给薛安珩闻一闻,怎么就没有香气了呢。
晚间韶粱吃过了饭,正在院子里乘凉,没想到薛安珩倒是过来,“嫂嫂,今日晚间有事,不能陪嫂嫂用饭,请嫂嫂不要见怪。”
“哪里的事。”韶粱笑笑,为了这么一件事还专门跑过来致歉,着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嫂嫂晚间吃的什么?”
“厨房新做了一碟萝卜小菜,夏日吃着倒是爽口。”
“嫂嫂喜欢就好。”薛安珩说的自然,韶粱自然不会对此话有什么怀疑。
“小叔还记得昨夜摘的那朵荷花吗?”
“自然是记得。”
“小叔随我来看,它要开花了。”
薛安珩跟着韶粱进了屋子,果然看到摆在桌子中间的荷花,花骨朵已将炸开了一点点,和昨夜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韶粱倒是很高兴。
“小叔闻着香吗?”
薛安珩一愣,忍不住笑了两声,他凑到花骨朵前轻嗅,回答道:“自然是香的。”
“是吗?”韶粱又闻了闻,喃喃自语:“怎么今日我闻不到了。”
薛安珩不说话,看着韶粱皱起眉头忍不住发笑,“也许是我嗅觉灵敏,等全都开了,嫂嫂自然闻到了。”
“也是……”韶粱觉得薛安珩也许说的没错,将花瓶摆回了架子上。
“嫂嫂重新写了字?”
“什么?”韶粱一时之间没有理解薛安珩问的话,直到看着他指向窗户才反应过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让小叔见笑了。”
薛安珩摇摇头,满意地看着两个字,“嫂嫂写的不错,快要赶上我了。”
“那里的话,小叔写的才好看,我写的跟个小儿一样。”
“哈哈哈……嫂嫂多跟着李先生学一学自然会进步的。”
韶粱被薛安珩的笑闹了个大红脸,立在原地不说话。
“时间不早了,君昱就不打扰嫂嫂休息了,明早我再过来用饭。”
“嗯。”韶粱应了一声,垂着头不敢看薛安珩,总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好似火烧一样。
“主子,可要洗漱了?”
“备下吧。”
韶粱甩甩头,将萦绕在脑海里的薛安珩的笑声赶了出去。他在屏风后脱了衣服,躺在池子里,泡着热水真是舒服。
等水凉了之后,韶粱便起身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穿着长袍躺在被窝里,剩下的自然是小艾拾就行。
他在薛府已经快半年了,如今这样的日子过惯了,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过,这几日与薛安珩相处,他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薛安珩对他太好,好到了已经快要超越了他作为嫂嫂的身份,他不傻,有些事他当时不理解,但慢慢的就会想明白。
他都快要忘记他唱戏的那些样子了,不知道班主还记不记得他,若是他以后出去,班主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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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要他,不过这么久都没有班主的消息,班主也许早就离开了南城了,他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再去找戏班,又有哪个戏班会留他。
韶粱想着便觉得有些烦躁了,他似乎开始贪恋起薛府的日子了,眼下薛安珩的病也好了,也许不如早些薛安珩提一提,看看是否能让他搬出去住,因为拖的越久,就越舍不得放不下。
第11章11
韶粱起床的时候,发现薛安珩已经在等着了,不过他没闲着,提笔正在书桌前练字,见他醒了对他点头笑了笑。韶粱有些不好意思,系好了衣衫洗漱了一番,才坐在餐桌前,和薛安珩一同用早饭。
“今日早上厨房新煮的百合粥,嫂嫂尝一尝。”
薛煊和小艾依旧在房门口守着,屋中只剩下韶粱和薛安珩两个人。见韶粱愣愣的发呆,薛安珩笑着将碗放在他的面前:“嫂嫂在想什么?”
“小叔对我太好了……韶粱恐怕会折寿的。”
薛安珩夹着小菜的手一顿,放下了筷子,显然准备听韶粱对刚刚的话做一番解释。
“我与小叔无亲无故,虽名义上做了小叔的嫂嫂,但实际上什么都不是……”
薛安珩一笑,对韶粱说道:“那不知嫂嫂想如何做?难道要君昱整日恶语相对?或者不予理睬?”
韶粱傻傻地愣在桌前,他自然是不想薛安珩整日对他恶语想对,可如今两人的相处之道,总有哪些地方让他觉得不对……
“不如,我还是搬出薛府吧……”韶粱小心翼翼地看着薛安珩,他以为薛安珩会生气,谁料他竟然面上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笑着对韶粱说:“如果嫂嫂想搬出薛府,那君昱自然是不会阻拦的,因为君昱最开始答应过嫂嫂,只是君昱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嫂嫂可否答应。”
“小叔尽管说,韶粱能办到的自然会办的。”
“过两日便是我的生辰,我想请嫂嫂陪我过了生辰,嫂嫂走后这薛府只剩下我一个人……”
韶粱垂下头看着盘中的美味,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薛安珩一直对他照顾有加,并没有因为他戏子的身份轻贱他,更没有因为他与二少爷的关系疏远他,他这时候倒是觉得薛安珩有些可怜了,父母兄弟具不在,这偌大的薛府当真只剩下他一个人。
“小叔的生辰,我自然是要庆贺的。”
“那便算嫂嫂答应了。”
“嗯。”韶粱点点头,最后在待几日,几日便走。
吃过早饭,小艾陪着韶粱去书斋和李先生学字,早上韶粱与二少爷的对话,小艾并不是没有听清,反而听的一清二楚,他心里不甚明白,为什么韶粱要离开薛府,二少爷对主子这么好……
“主子……小艾虽然是个下人,但有一事不明白……”
韶粱自然知道他不明白什么,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主子在薛府住的好好的,有吃有喝,二少爷又对主子很好,为什么主子还要走呢?”
韶粱笑了笑,停下脚步看着小艾:“你还小,薛府再大,也不是我的家,二少爷再好……他只是我名义上的小叔……”
“可主子出去了,又能去哪里呢?”
“现下还不知道,原本想要离开南城……再说吧。”
“主子……”
“行了,我这还没走呢,我先去和先生练字,你去厨房盯着午间的用食。”
小艾皱眉点点头,将韶粱送到了书斋的门口便转身去了厨房。
韶粱不是傻子,他很聪明,连李先生都夸他天资聪颖,与二少爷在荷花池的那一次,他就明白了,二少爷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并不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大嫂,而是因为……正是因为二少爷对他特殊,他才更要离开。
韶粱跟李先生学完了字,回到房中的时候小艾说下人来报,薛安珩今日午间不过来吃饭了。
“小艾,你说二少爷生辰,我送他什么好?二少爷怕是什么都不缺的。”
“自然是不缺的,但主子送的想必二少爷是高兴的。”
韶粱趴在桌上想了想,对站在一旁的小艾说道:“你知道南城现在还有戏班在吗?”
“好似有的,像是在同福楼有个戏班。”
“你去帮我打听打听,若是在话,借一身女旦的戏服。”
“戏服?”
韶粱解释:“既然二少爷什么都不缺,那我只好拿出自己唯一会的,给二少爷唱一出戏了。”
小艾了然的点点头,咧嘴笑着道:“我这就去借。”
“油粉脂拿一些!”
“知道了!”
小艾跑得快,一会儿就没影了。
韶粱出神地看着窗台上的两张倒贴的字,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与不对。
按理说薛二少爷的生辰自然是要好好庆祝的,毕竟现在是二少爷当家作主,可二少爷却吩咐下去一切从简,煮一碗长寿面便罢了。但下人们哪里敢真的煮一碗长寿面,倒是准备了一桌像样的酒菜,府中也都挂起了红灯笼,算是为二少爷庆贺。
“大夫人,二少爷请您去他房中用晚饭。”
“知道了,我待会就过去。”
韶粱点点头,等薛煊走后,他又对站在一旁的小艾问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嗯,都准备好了。”
“你先下去吧,别让人进来。”
“好嘞。”小艾听话的将门关上。
见小艾走后,韶粱将小艾借来的戏服和买来的油粉脂摆在桌上,他执起画笔,笔尖沾染了颜色,对着镜子在脸上描绘,白色用作打底,粉红的颜色涂抹在眼帘周围,再用墨膏描绘着眉眼,一番动作将自己的容貌改变了两三分。他换上小艾借来的古装衣,玫瑰红的上衣拖着两支水袖飘飘,再加白色长裙做底,搭配上短裙,腰带用来将胸腰紧,最后踩上靴鞋,可惜没有头饰来装扮,整体看来倒是成了不男不女的样子。
“小艾……”
“哎,主子!”小艾推开门,愣神瞧着穿好戏服画好妆容的韶粱,“主子……”
“好看吗?”
“好看!”小艾绕着韶粱转了一圈,“主子脸上画的真好看……”
“是吗?”韶粱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你先去薛二少的屋子,尽量不要让下人在。”
“嗯,我知道。”
小艾点头去办韶粱吩咐的事情,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韶粱才迈开步子向外走,小艾倒是聪慧,连去薛安珩院子的路上未见到一个下人。韶粱虽不是第一次唱戏,但毕竟第一次以这样的模样祝贺生辰,难有些紧张,手心里全是汗,在薛安珩房门口的时候他竟然生了退缩的年头,想掉头就走。
“是嫂嫂来了吗?”薛安珩在屋里喊道,韶粱心中一颤,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只见薛安珩坐在屋中的桌前,桌上摆好了几道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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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壶佳酿,应该是上好的酒,他推门便闻到了酒香。
韶粱有些害羞不敢看薛安珩,他转身关上门,背对着薛安珩站了一会儿,抖着袖子转身,颦笑间戏腔随着颤音脱口而出:“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他踱步缓缓到薛安珩的面前,婉转的尾音扬起,猛的顿住,双手举起作揖,戏腔再次响起:“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君身常健~”
“三愿如同枝上雀,来日夜雨对窗前~”
薛安珩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前,目光随着韶粱的动作而移动,在他最后一个颤音结束的时候站起身,掌声传入韶粱的耳中,倒是让韶粱有些脸红,他没有唱戏,而是选择了用戏腔来吟一首刚刚学会的诗词,大抵不过是这样更贴合。他自然是真心的祝愿薛安珩什么都好,也希望自己什么都好。
“祝小叔生辰快乐。”
薛安珩笑了笑,倒了满满两杯酒,一杯递给了韶粱,一杯自己端起,“也祝愿嫂嫂。”
韶粱是不喝酒的,因为要保护嗓子,但薛安珩手中的酒杯已经递到了他的手边,他没有不接的道理,索性接过酒杯,与薛安珩手中的杯子轻轻地碰撞,发出叮的一声,穿过耳膜直击心房,接着杯中的美酒被两人一饮而尽。
“嫂嫂请坐。”
薛安珩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韶粱看了眼自己的戏服,想着要不要去换下,谁料薛安珩再次开口:“嫂嫂就这样与君昱说说话。”
韶粱见薛安珩并不介意,也就点头坐下。
“嫂嫂出了薛府可有什么打算?”
“还是想先找到戏班。”
薛安珩了然的点点头,“若嫂嫂不介意,君昱愿意帮助嫂嫂,看看是否可以找到,然后送嫂嫂过去。”
韶粱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拒绝:“还是我自己去找吧,已经麻烦小叔太多了。”
薛安珩也不勉强,笑着对韶粱说:“既然嫂嫂已有决定,自然是听嫂嫂的安排。”
韶粱没说话,他心中自是舍不得薛府的生活,大抵在一个奢侈的坏境里养成的习惯,再回到贫穷中是难以忍受的,但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薛府,薛安珩以后终究是要娶妻生子的,他的身份太过尴尬了,留在这里只会给彼此的生活带来更多的不适应,不如就此别过,如他刚刚唱的一样,来日薛安珩夜雨对窗想必也是极好的。
薛安珩再次将酒杯斟满,一人各一杯,这一次他先举杯干掉,笑着看向韶粱,意思在明显不过。
韶粱不好意思驳了薛安珩的好意,硬着头皮将杯中的酒一干二净。
“今日是我生辰,嫂嫂祝贺我生辰我很开心,这第三杯酒算作我提前祝福嫂嫂,愿以后嫂嫂也能够生活的开心。”
又是一杯酒下肚,韶粱腹中好似一团火烧,热度蔓延到脸上,将他的脸灼烧的滚烫。
第12章12
“我母亲去的早,在我十二岁的那年,她便因病去了,她生前的时候对我严加管教,去后薛府里竟然无人对我问津,我的舅舅将我带走抚养,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将我送回了薛府。父亲对我厌恶,兄长对我憎恨,我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在薛府里彻底的立足。”
韶粱撑着头歪在桌子上,他水汪汪地眼睛眯起,看向薛安珩,口中呢喃着安慰的话:“父母对于孩子,都是疼爱的……薛老爷也许有苦衷。”
“哼,苦衷?”薛安珩又喝下一杯酒,“他能有什么苦衷,不过是因为当年我母亲逼着他娶了她,拆散了他与薛安彦的母亲罢了!“
“……”韶粱挣扎着起身,可还是醉醺醺地坐在了椅子上,他想拉着薛安珩的手是以安慰,却被薛安珩躲开,只好再次开口:“你心中不要有气,如今都好了……薛府是你一个人的……”
“我一个人?对,现在薛府是我一个人的了……”薛安珩呢喃道,他饮下第五杯酒,笑着握住韶粱的手,“嫂嫂真的忍心我一个人吗?”
“……”韶粱努力的睁开眼,看着薛安珩俊逸的面容,那双如墨的瞳孔中竟然有了一丝丝的狼狈与落寞,韶粱有些不忍,他下意识的伸手贴住薛安珩的脸庞:“你以后……终究是要娶妻生子的……”
“难道嫂嫂是因为这个离开薛府?”
韶粱垂下手别过脸不说话,他现在脑子里很乱,心里更乱,隐隐的觉得若再不离开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可双脚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如何也挪动不开。
“嫂嫂……”薛安珩蹲下了身子,双手怀住韶粱的腰部,脸颊贴着他的腹部:“嫂嫂……难道不要君昱了吗?”
韶粱低头垂眸看着薛安珩的发顶,无数的心绪齐齐涌上了心头,薛老爷怎样对薛安珩的他看在眼里,他也知道薛安彦是怎么样的性情,薛安珩想必是受了很多的委屈,如今这样脆弱的模样也许才是他真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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