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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七(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茶迷
莫恬心里暗揣:这两个大男人为啥取个这麽女气的名字?再看看他们的打扮,竟是脂粉尽施,香肩微露,看惯了哥哥和风无痕以及一帮风卫,猛的一见这麽阴柔的男子她还有些不适应,她不动声色地抽回被挽著的胳膊。两人脸上也不见难堪之色,只引著她向里走,还热情地向她介绍店里的情况。莫恬不知这地方是做什麽的,虽说在家里吃穿用度皆是上等货,可哥哥总会限制她外出,所以没见过什麽世面;又怕一来二往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便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轻易多说一句话,怕被人耻笑。两个男子带她在一垂花门前落下,说道:“再往里就是我们风雨欲来堂的大堂,平日里有什麽重要的活动,都是在这举行的。”莫恬望去,只见堂中摆著几桌散席,每桌皆有男有女,他们只是饮酒吃菜,倒没什麽不妥。
他们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游廊外尽是梅花,在雪地里红的格外好看。走了一阵,便进入大厅,正中间是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就看见楼上楼下都是小间,每间房都大门紧闭,不知里面有些什麽名堂。台矶之上,站著几个穿红著绿的男子,一见有人来了,便笑脸迎上:“这位姑娘好面生,是头客?可有喜欢的?”
莫恬丈二摸不著头脑,不知他们所说的“有喜欢的”指的是什麽,她诧异地看向拂柳、红桃,两人便知她肯定不清楚店里的规矩,像这种深居闺中的女子他们见得多了,正是这种不通晓感情的保守女子的银子才最是好赚。拂柳柔柔地笑道:“拂柳便给姑娘介绍几个吧。您可看到这壁上的画像?这几位可都是我们店这个月最受欢迎的,从东向西就是排名。这名列第一的少爷,已经连续好几个月待在这个位置了。”
莫恬向上望去,果然这个叫星灿的男人眉清目秀,双眼含情,她都可以可以想象出如果与他对视该是怎样的心醉。拂柳和红桃笑嘻嘻地看著莫恬愣愣的表情,果然每个客人都是这个样子呢,女人,真就是差不多的。
“姑娘如果喜欢,可以把少爷喊来,你们坐下好好聊聊。”说完,便要引著她向隔间走去。
“等等,”莫恬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这个地方不简单,风无痕曾经说过,山下的青楼便是如此,只要与头牌小坐,就很难再脱身,银子会哗哗流水般花出去。莫恬现在可不是有钱人,她还忙著找新的活。“这……我没有钱……”
拂柳丝毫不介意地掩嘴笑道:“瞧姑娘说的,您第一次来,哪有让您破的理。如果不喜欢星灿少爷,我们这还有其他的少爷,都是很体贴人的。比方说这流华少爷、唐飞少爷……”长期待在风月场所的人,哪有不会看人的。虽然这年轻女子身上衣服不值钱,可是那举止,那气质,岂是普通人家女子能有的。想必是没跟家里打招呼,自己好奇来尝尝鲜的。只要把她困在这,不怕家里不送银子来。
“我是说真的,我没有银子,我是来……找活干的……”莫恬已经窘得快钻到地下了。
“这……我们不缺人啊,而且姑娘是女子,如何能……”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这上门讨活的还是头一回看到,饶是经验再丰富,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哥行行好,带我见你们店主行吗?我什麽都做得来的……”莫恬不傻,经过他们的介绍,她已经知道这风雨欲来堂就是类似青楼的存在,只是里面的风月女子换成了男子。哥哥和风无痕真是的,有这麽个好地方也不告诉她。而且,来此处的多为女子,哥哥的手下和无痕肯定不会到这来,就算她身边有几个女护卫,那些木讷没情趣的人,也保证不会踏足青楼。只要能在这安顿下来,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倒是拂柳反应快:“不是我们不肯帮,实在是因为店主他……”
“什麽事这麽吵?客人都不高兴了。”拂柳赶紧把“去外地做生意”的话咽到肚子里,乖乖地闭了嘴,站到一边不说话。
莫恬顺著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白衣男子握著把扇子站在扶梯旁,秀眉微蹙,眼神薄怒,好看的红唇凝成一条线,他不耐烦地摇摇扇子,问道:“拂柳红桃,你们不好好伺候客人,在吵什麽?”
莫恬抢先道:“我有急事,想见见掌柜的。”
“哦──?”那男子拉长了声音,“想见店主?胆子倒不小……你先跟我来吧。”
莫恬道了谢,便跟在白衣人的後面,看著他走动时露出的白皙脚後跟微微出神。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阴差阳错
莫恬紧张地转著茶杯,白衣男子不说话,她也不好意思反复强调她的来意。直到一盏茶的功夫後,他才缓缓地开口:“我就是掌柜,找我做什麽?”
“我想在这找个活干。”
“哦?名字?”
“恬……田七。”幸好已经骗过酒楼店主,要不然她肯定当场想不出来。
“田七?怎麽会取这个名?”
“家父姓田,小女子生於初七,所以叫田七。”谎话果然是越说越溜,连莫恬都快要信以为真了。
“我还以为令尊家里开药铺呢。本人也略懂些药理,还想著能切磋切磋。”
莫恬後背一阵冷汗,想必他是怀疑自己了吧,她赶紧作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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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顺眉状,小媳妇般说著:“小女子本是朝凤国与黑山国相邻处的田庄人,家母早年病逝,家父是小本生意人。自小随父亲在莫山脚下住过一段日子。後来许了人家,原以为可以安稳过一生,谁知一结婚,夫君便嗜赌成性,不到一年,家产都被他挥霍光了,怎麽劝都不听。再加上家父重病需要银子,日子更是困难。不到两月,父亲归西,他就说要把我卖掉用来抵债。小女子誓死不从,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才逃了出来。可无奈身无一物,只好随商队流浪,四处讨口饭吃。来到君临成後,想要在这安定下来,所以希望找到个避身之处,工钱什麽的都好商量的。”
房内一片沈寂,对面的男子似乎在考虑她的话的真实性,在她想打退堂鼓时,他才懒洋洋地说道:“我们这可不留无用之人,不管施舍。你也看到了,这是供女人们娱乐的地方,要是再招进来一个女夥计,恐怕客人们会不高兴的。”他低头玩弄著自己的指甲,看也不看她。
“可是我刚刚就看到前堂坐著个女子。”
“她是账房,管账管得滴水不漏,你会算账吗?”
“……不会……”
“会也没用,我们已经有人了。会做菜吗?”
“拿手阳春面……”
“你什麽都不会,还好意思来这白吃白喝,我还得给工钱!”他终於舍得抬起眼睛正视她了。
“我会功夫,能做打手!”
“店里已经有专门的打手了,能耐不逊於当今武状元。”
“我力气大,能扛东西!”
“我们这又不是镖局铁铺,用不著多大力气,这里的男子只要懂得讨好客人就行了。”
“我……我……”
“姑娘还是另寻他家吧,很抱歉不能留你。”说完抬脚就要出门。莫恬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面子,赶紧耍无赖跪在地上抱紧他的小腿,“公子就当可怜我吧,要是被抓回去,我这辈子就毁了,公子求你了……”
男人没想到表面文静的女子突然变成了泼皮赖妇,他尴尬地抽脚,却被她抱得死死的,一时间竟也不知应该绝情地推开她还是答应了她。正当为难时,房门突然被打开,走进一个穿著丽的男人,他不明所以地看著屋里的场景,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莫恬只听见环佩叮咚,闻见兰麝馥郁,她顺著脚向上看,只见外衫边露出一对红鸳凤嘴,最外层是白纱挑线镶边底,再上面是藕丝对衿衫,耳边是金镶紫瑛坠子,看看脸,竟生得个貌比潘安的皮相,清冷冷地杏子眼,娇嫩嫩的樱桃嘴,直隆隆琼瑶鼻,粉浓浓的红腮,眼下那颗泪痣也平添了许多风情。莫恬呆呆地看了许久,半天没反应出这人是男是女。直到他开口说话,才知道这妖的物体竟是个男人。
“掌柜的,不是说了不让鲍家的三老婆再进门了吗?她真是烦人的紧,甩都甩不掉。还满嘴喷粪,行为粗鄙,我是不会再接待她了。”说完径直走到茶桌边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这期间竟是一个正眼都没给她,骄傲的像只花孔雀。
“我也没办法啊,客人要来,我也拦不住啊。看在她是个有钱的主,莲生你就多担当些,这个月的俸银多给你加些就是了。”一直口气不善的店主像是换了个人,他和和气气地好生安慰道。腿上一使劲,示意她到一边凉快去,别坐在地上碍眼。
“哼,谁稀罕每个月那点银子。这等下作的妇人就应该两棍子打出去,让她还敢仗著夫家富有就在这胡作非为。掌柜的,我手下的银月都被她抓出血痕子了,还是在脸上,你让人家以後怎麽接客?”
“好好好,以後她来了,我去守场,有人盯著她应该不会那麽放肆,银月那边我也会派人打点的。莲生你就帮帮忙,我孤家寡人的开这麽大的店,很是辛苦。想当初我接手……”
“行了,别扯那点陈年往事了,我都听腻了。我也没别的事了,李宰相的宝贝闺女还在等我,我先去了。”说完莲步轻移便要离开,走到门口却突然回头问道:“地上这脏兮兮的东西是什麽?”
莫恬刚想还口说我不是东西,店主便嫌弃地踢踢腿,他答道:“没什麽,就是个小叫花子想在这找口饭吃。”
莫恬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心里想再低声下气地哀求他,但话到了嘴边却怎麽都说不出口,她从小便有爹爹娘亲宠著,即使他们去了,哥哥也断不会让人欺负她,更没有人敢说她是个小叫花,现下倒好,随便什麽人都可以调戏她、侮辱她。莫恬强忍著泪水,低著头不说话。
“嗯……正好我缺个小厮,就让她顶著吧。”
“可是她是女子,怎麽能……”
“其他那些我瞧著都笨手笨脚,这个倒还顺眼点,这就样了。晚些时候让她来我房里一趟就行。我先走了,客人该等得不耐烦了。”一阵香风吹过,他便从门口消失了。
莫恬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一个很娘气的男人到最後竟然救了她,不知道是谁能有这麽大的魄力,连店主都要听他的。
“算你好运气,莲生看上你了。以後多跟下面人学学,看看人家是服侍这里的少爷的,规矩也多注意一下。你是女子,就不要在外面抛头露面了,凡事顺著他就好了。”莫恬连忙点头,又被迫听他絮叨了半天风雨欲来堂创建初期的不易和光辉历史,她听得两眼发直,饿得腿软,也看不出他有停止的意思。直到子时,他才放人。莫恬拖著虚软的双腿往外走,无比怀念晚膳时的馒头,看来馒头渣渣也是不能浪的,一定要一粒不剩的全吃掉才好。
等站在楼下,她才想起店主没有给她指明那个叫莲生的住在哪,这麽大的地方,她要上哪找,无奈之下,她找了个端茶送水的小厮问路,对方可能以为她是某个恩客,脸上摆出一副“我都知道的”的表情给她指了路。莫恬也无力争辩,顺著他手指的方向往东面去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三新人初来乍到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三新人初来咋到
莫恬东拐西拐才找到莲生的住处,她看屋里烛火幢幢,便敲门进去。明晃晃的烛光下,她突然有种走错房间的感觉,她小声地喊了声:“莲生公子?”对面正在卸妆的男人便转过头来,这一看,她又是一惊,虽然能看出跟之前浓妆抹的是同一个人,却能看出他姣好的面容,一张俊脸白白净净反倒有些英气。莫恬在这一天内第二次傻呆呆地说不出话。莲生嗤笑了一声:“姑娘还要看多久?”这种反应他已经司空见惯了,哪个女子见了他不是这副失神的样子。
“公子长得真好看!”可惜还是有点娘。後半句被她吞进肚子里,只挑好听的讲。
莲生显然很受用的样子,他一挑眉问道“叫什麽?”
“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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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七丫头。明天开始就在我手下做事。明早来了去找银月,他会告诉你在这做事的规矩。”说完又一字不发,拿出小银刀专注在眉毛的修理上。莫恬到了逐客令,正要迈脚出门,身後又转来懒洋洋的声音:“站住,回来。”
莫恬不由自主地照著他的命令做,当看到他水泱泱的眸子时,竟又开始发呆。莲生骨节分明的长指附上她的额间,替她把散乱的小毛发都拨到耳朵後边去,语气颇为嫌弃地说:“明天来了别忘了把自己拾掇好,弄得像个小乞丐,传出去要被笑话……”一张面若香桃,娇如秋月的白嫩脸庞映入眼帘,莲生顿了顿,放在她耳边的手迟疑了一下,忽然大掌一挥,又揉乱了刚刚整理好的头发,“算了,以後我帮你打扮就好。回去吧。”
莫恬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只当这人心思反复无常。她退出房门,路过前堂,依稀能听见隔间内男男女女嬉笑怒骂的声音,她摇摇头,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一想到安身第一,便下定决心不管怎样,都要在这里安顿下来。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莫恬便带著她瘪瘪的小包袱,在店主老婆掩盖不住的喜气下,离开了留她十天的小酒楼。她移著欢快的步子再一次来到了风雨欲来堂。这回,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人只管下命令,不教人怎麽做的习惯,她主动找人问了银月的去处,顺著回廊来到了这房子的後院。或许是白天的缘故,店里没什麽人,她饶了好大一个圈才在膳房处看到一个人影。她走上前,看那男子右脸颊上有一道细小的血痕,想起莲生抱怨的,便笃定他肯定是银月了。银月年纪很小,可能也就十四出头,脸上还一团孩气,但是相貌却是很好的,相信长大了、长开了,一定能迷死不少小姑娘。莫恬自报了家门,银月便眼神一亮,很热情地跟她聊天,一来二去,她也弄清楚了这店里的规矩。
在君临城里,这种行业下的店面其实不止风雨欲来堂一家,一个街区外还有一家,其余的零零散散分落在各地,相互不影响,各自掌管著那个地区的客源。在这种店里,负责接客的被称为少爷或者公子,而他们这些打下手的称为小工。每个小工都要负责服侍自己的公子,而等小工年纪大了,公子们就可以根据他们的姿色和本领,向掌柜的推荐成为少爷的人选。偶尔公子们在接客时,他们也会在一旁端茶倒酒唱小曲什麽的,只图露个脸,若是得了客人的欢心,晋升的机会就要大得多。
虽说到了傍晚生意才多起来,但店里却是九个辰都开门。所有公子都按照资历和本事被分成早部、午部和晚部。早部的人一般是刚从小工升到少爷的新人,客人少的时候他们依旧负责打扫大堂、前院和後院,有时还要出门置办些店里需要的杂物,工作跟小工差不多;客人多时便陪著喝茶吃饭。午部的公子主要工作便是陪桌了。最受欢迎的当然是晚部的少爷们,店里主要入都要靠他们来维持,不管用什麽手段,只要哄得客人高兴,肯出银子就行。但到了夜里子时,就必须关门休息,店里不再提供场所和食物。银月便是早部的人,而初来咋到的她,便接替了银月的工作。
莫恬奇怪地问:“可是我昨日来,看到过了子时,还有公子领著女子向外走呢。”
银月小声地告诉她:“我们掌柜的下了禁令,在他的风雨欲来堂里,不管是前院还是後院,一律不许让女子留宿,也不允许有苟合之事发生。可是你也知道,店里卖的就是男色,男人女人待在房里,总会有些忍不住的事,所以只好在外面找客栈自己解决。姑娘昨晚看见的,就是公子带著客人到外头快活去了。”
莫恬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风月场合里的男子就是大胆,这等话都可以毫不脸红地说出来,饶是她有过性经验,也听得有些面红耳赤。
“呵呵田七姑娘不用不好意思,我们都是明面上的人,大家心知肚明,也没什麽好隐藏的。”
“叫我‘田七’就好,不用见外。我是来这里干活的,以後还有劳银月指点呢。不过……为什麽掌柜的不许女子留宿呢?一般青楼不都是如此吗?”
“谁知道店主心里存的什麽心思。前些年更严厉,只能陪坐陪桌,绝对不能陪睡。但这样的话,公子们就白白少了个赚银子的机会,後来大多都被挖走了,剩下的倒是赞成掌柜的决定,但长期下去,客人得不到满足,就不点酒,店里的各种用便供不起了,无奈之下,店主才做了妥协。也就单单我们这家有这个规矩,其他的店根本不管这些。不过,为了挑起客人的兴致,简单的前戏倒是允许的。”
莫恬不知该说掌柜的是保守还是迂腐,既然是个少爷店,为什麽不把整套服务做全了呢,偏偏要把重要的部分删减去,也不知是为了什麽而坚持。她又想起昨天在墙上看到的画像,便向银月请教。说到这,银月和善的脸上突然有些了忿忿不平之色:“那是根据每位公子拿到的银子做的排位,只有排在前十位的少爷才有资格被挂在墙上,而且每个月都会有变化。一来可以激励公子们,二来可以让新来的顾客有选择的凭据。因为我们这一旦客人选了一位公子,就不可以随意更换,除非客人非要坚持,才可以换一位少爷。咱的莲生公子自从升了晚部,每月都能保住位置,可就是这样,还是被别人叫做‘万年老二’。哼,要不是我们公子挑得很,不轻易接客,头牌的位置哪轮得到星灿,他还不是夜夜都要陪女人睡觉才能勉强保住那个位置。”
莫恬讶然,看来任何地方的竞争都很激烈,这些公子们也著实不容易。正想著,不远处有小工唤银月去陪桌,银月应了声,看看天色,便交代田七把早膳端到莲生公子的房间去。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出师不利
田七在冷清的後院走著,心道果真如此,这些公子们肯定不是还在睡就是没回来,相比之下,莲生的生活习惯真是相当好了。她记著银月说的话,直接推门进去,屋里静悄悄的,看来他还没起身,田七小心地放下食盒,正想往外走,突然听见里面有人喊她:“银月?过来吧。”
莫恬为了避嫌,主动报了家门,莲生却不在意,叫著她的名字让她伺候穿衣。
田七走进里屋,莲生已经坐起来了,她本以为他至少该穿件薄衫,但很明显他是刚起床,一件单衣松松垮垮地从领子处分开,露出他致的锁骨和优美的颈线,田七咽了口唾沫,她是再也不敢说他娘气了,那结实的肌肉就这麽大喇喇地裸露在她眼前,隐约还能看见那豆沙色的小茱萸。她慌了神,不知该上前帮他穿衣还是赶紧退出去非礼勿视。
“还愣著干什麽?真是个笨手笨脚的丫头




田七(H) 分卷阅读7
。”莲生的语气间似乎透著些不耐。
田七抛去那些旖旎的幻想,赶紧上前帮他把外衫披上,莲生只站著打哈欠,一动不动地让她摆弄,等了好一会,看她还在身边转悠,起床气蹭得冒起来了:“怎麽弄这麽久,真是笨死了。”
田七很为难地抬头望著他:“我,我不大会穿男子的衣服。”
“我记得你是成过亲的,难道不曾帮你夫君穿过吗?”
“我们成亲没多久,他就夜夜不著家,回来了一身酒气,还不让人靠近清理。再说,我们小户人家穿的哪有公子这麽讲究,这些个缎带纽结,真是不知该怎麽摆弄。”田七已经把悲惨的过去牢牢记在心里,可以随时搬出来用一用。谁让她在莫家庄时根本不敢帮哥哥穿衣,记得试过那麽一次,结果就被他拖到床上去了,後来她再也不敢引火自焚。哎,也不知哥哥现在怎麽样,会不会还在生气,风无痕会不会怪她。莲生听了她的可怜身世,本还有些同情,可一见到她傻呆呆的表情,又气不打一处来,当初自己是怎麽了,一抽风找了这麽个难以交流的傻女人回来。
田七感觉到了头顶上的灼灼视线,她冲他咧嘴傻笑,莲生那点刚冒头的怒火又憋回去了,他叹了口气说道:“我自己来吧,你去把薄荷水端来。”看著田七一路小跑出门,莲生不禁摇头苦笑,还是银月会干活,只可惜他已经不是小工了。
一盏茶的功夫後,莲生总算顺利地吃完了早膳。他盯著田七白净的小脸看了很久,觉得这小兔子般的存在在这如狼似虎的店里很危险,十分危险,心里泛起一阵酸意,感觉怪怪的。他杏眼微眯,拿起把牛角梳说道:“七丫头过来,你的头发太难看了。”
田七摸摸头,觉得今天早上出门时已经打扮得很用心了,还特意用了自己最喜欢的雕花钗子,本已经不指望在这美男无数的地方博得眼球,只希望给人个干净立正的印象,可是被美男子莲生这麽一说,她真的感觉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她老实地坐在铜镜前,等著莲生给她的发型换个花样。
莲生取下她的钗子,一头乌黑的瀑布般的长发披肩而下,根根柔丝缠绕他的手指,莲生心底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软,眼神不自觉地放柔,他细长灵活的手指在她头上盘弄了一会,一个小书生样的包子头就弄好了。莲生满意地看了看,虽然依旧能轻易看出她是女子,却让他有了莫名的安全感。田七望著镜子里的人影,说不出哪里好,这种普通的发型谁不会弄呀,不过既然是莲生亲手替她绾的,自己也不好说什麽。可能是瞧出了她的小情绪,他淡淡地说:“你身为女子,在这种地方要避著客人,没什麽事就别往大堂和前堂去,老实待在这干活就行。”
田七连连点头,端了食盒往外去了。看看日头,离午膳时间还早,她拾了碗筷也没什麽事,便坐在台矶上看猫儿狗儿打架。
一阵衣裙的悉悉索索声响起,田七抬头望去,原来是银月回来了,可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大高兴,田七拉著他坐下来,拿出午膳剩下的麻团递给他。银月颇为哀怨地瞅了她一眼,摇摇头。她自己啃了麻团,边吃边问:“怎麽了,早上出去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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