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找儿子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绿窗的雾
李行之每天公务缠身,不可能成天在家奶孩子,于是侯爷不在的时候,就是整个府邸都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的时候。
李行之本人更是能多在外边待一会就多待一会,毕竟谁愿意每天累个半死,回家还得抱着孩子提心吊胆的一整晚。
这天他刚一进门,立刻就有两个形容憔悴的奶妈对着他行礼,接着一人一句道:
“侯爷,小世子今天什么也没吃。”
“侯爷,小世子一睡醒就闹脾气,把摇篮给踢塌了……”
“……”李行之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太相信的重复道,“把摇篮给踢塌了?”
他一个才出世不到十天的婴孩,哪来那么大的气力?就是今年十岁了,那摇篮可是用结实的木头做的,他就是在上边蹦个几百个来回,也不至于塌。
“是的侯爷。”那两个奶娘委屈道。
定是那木工缺斤少两,马虎完成的,李行之这么安慰完自己,又忙去安慰被吓了个目瞪口呆的全体奶妈。
南子慕是被终南山上的一只老虎给叼回去的,山神突然一声招呼也没打的消失了这么久,终南山上群龙无首,老虎和几个平素与南子慕混的比较熟的妖怪下山去找人。
可惜找了大半年都没找到。
南子慕当初喝的烂醉,一身上下都是酒气,老虎顶多寻到他喝酒的那个酒楼为止,就没有任何气味可以当线索了。
老虎好歹是个修炼了近千年的妖怪,可寻常只注重法力这一块,哪里想过还要修炼一下嗅觉。
很可惜的是,终南山上他也找不到哪个妖怪是修嗅觉的,这么鸡助又不帅气的能力,实在不受妖怪们的宠爱。
但南子慕生产那天,他也正好在酒楼附近闲逛,南子慕流了那么一大滩血,气味自然是足够浓重了,老虎连忙循着气味赶过去,就找到了已经昏迷的南子慕。
他当时也听见了被子里有小孩哭闹,不过南子慕的状况太不好了,他没空去管那小孩,叼起南子慕就飞快地回到了终南山。
兔子红玉略懂医术,先是将南子慕的伤口缝合好,又让老虎用法术先吊着南子慕一口气,自己则去寻药材。一顿手忙脚乱后,总算是把南子慕的命给保住了。
南子慕睡的有些腰疼,皱眉吐出了几声带着鼻音的哼哼,结果一翻身就牵扯到了伤口,痛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被迫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是趴在他旁边闭眼假寐的老虎,老虎听到动静,也睁开了眼。
“唉,王大虎。”南子慕第一次见到这只老虎的第一反应是想哭,“你救的我?”
王大虎跟着南子慕的时间最长,自然听得懂神仙的那套语言,他露出不大高兴的表情,露着獠牙“嗷”了一声。
“……”南子慕如今没了法力,实在听不懂这声“嗷”是在表达什么,他迷瞪着眼,“你在说什么?”
王大虎不情不愿的化成人形,同时也化出了一件原始人风格的兽皮披在身上。王大虎人并不如其名,这个名字原本也就是南子慕看见他兽形状态额头上那个王字,一时兴起起的名字。
不过王大虎长的不错,古铜色的肌肤,凌厉的五官,看上去很有力量。
“你怎的会失了神格?”王大虎用起了神仙的那套语言,“连法力都没了,这点伤口七天了都不曾愈合,你……变成凡人了?”
这事实在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南子慕缓缓挪起来,整个人半倚在床上,把事情的大致经过同王大虎说了。
王大虎的整个眉头都拧巴了起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道:“你是傻子吗?怎么轻易让人骗走,如今要怎么讨回神格,我可不想百年后看你化作一堆烂骨头。”
南子慕惆怅了几个月,已经接受了这个无可挽救的事实,他掖了掖被子,还是冷的要命。他从前完全感受不到人间这四季的更迭,冷暖于他根本没有影响。
如今却和凡人一般畏惧寒冷。
原本还想睡个回笼觉,结果才闭上眼睛,便又吓醒了,无奈道:“遭了,还没将我儿子的神力先封印起来。”
无法控制的神力极有可能在小孩爆发的时候,把整个侯爷府都荡平。
“你还要回去吗?”王大虎记仇,听见南子慕叙述完后,就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回去报复报复这些凡人。
他阴阳怪气道:“再回去给人骗一次,这条命就可以白送给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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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子慕自然不会热衷于被人骗,但那崽子是他差点折了命生的,不讨回来,难道要白送给那家人吗?
他声音沙哑道:“大虎,你把红玉叫进来。”
王大虎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也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可以规劝,于是只好乖乖出去把正在熬药的红玉给拎了进来。
红玉不太喜欢那弱弱小小的白兔样,山上诸多妖怪都想来咬她一口,于是干脆常年化成人形,不容易……叫其他妖怪嘴馋。
“大当家的,你终于醒了,有什么不适的吗?”
南子慕被她这声“大当家”噎了一下,咳得伤口有些发疼。红玉这货喜欢往人堆里凑,前段时间终南山上来了个土匪头子,小白兔化了人形,故意被土匪头子抓回去当压寨夫人。
然后那土匪头子就被红玉整的不敢再踏上终南山一步,乖乖回家种田去了。
“谁是你大当家的?”南子慕想说她没礼貌,该叫山神,结果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一介凡人,就没说出口,“红玉,这伤口能迅速恢复吗?”
红玉托着腮想了一想,道:“大人之前去参加天宫晚宴回来的时候,曾送给我许多仙丹,倒是还没用完。”
她起身要出去:“我抓几只兔子试试药,看看哪种有加快伤口愈合的功效。”
“嗯。”南子慕慵懒的应了一声,考虑到要把这个儿子领回来,又觉得头大。
首先,时不时会有神仙来找他玩,那自己带个孩子,却不见孩子父亲,那些损友定会嘲笑自己是个寡夫。
可是孩子好偷,孩子他爹那么大的人,这怎么偷?
王大虎犹犹豫豫的开口问:“你当真要回去找你那孩子?”
南子慕笃定道:“当然,那是我生的,我就是生了一只鸡也得把它领回来。”
“……”这是什么鬼比喻?王大虎说:“那我要陪着你一起。”
南子慕想都不想道:“那是自然,你和红玉都陪我一起去,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偷的回我儿子。”
“不过你俩稍后,我先去看看情况。”
“嗯。”王大虎用法术幻了个块琥珀玉佩在他手里,嘱咐道,“到时候有什么变故,你遇到危险的话,这玉佩能替你挡一命,同时也会通知我。”
南子慕下玉佩。
这天晚上红玉就丢给他小半粒仙丹道:“已经试出来了,你现在是凡人,一颗进去怕是能直接要了你的命,先试试这点,如果不起作用的话再加量。”
南子慕磕了这一小粒药,安安心心躺下睡觉,半夜又被痛醒,红玉化成只小兔子在他旁边盯着,施法给他止了点疼。
第二天天一亮,南子慕发现自己小腹上的伤口奇迹般的痊愈了,连条疤都没留下。
伤口才一大好,南子慕便在山洞四周转了一个来回,还是终南山上的空气好,他被关起来的那几个月,差点没闷出蘑菇来。
南子慕没什么包袱好拾的,换了件干净衣服就下山了,这会他倒是学乖了,打扮得普普通通,一点富贵都不露。
原本是没想要带银两的,结果下山途中遇到不少妖怪。
“山鬼大人,这是小的刚从墓里刨出来的金银财宝。”
“山鬼大人,这是奴家今年开春酿制的酒。”
“大人……”
刚刚走到山脚下的南子慕发现自己现在双手提满了东西,像个大过年要给好几家送礼的人,他把东西往地上一搁,叫住了最近的那只猫妖,逼迫它化成人形把这些东西扛回去。
可惜这只猫妖道行不够,也听不懂山神的那套语言,只能睁着滴溜溜的玻璃眼,无辜的看向南子慕。
南子慕叹了口气,摸出那块琥珀玉佩,咬破手指头在上边抹了一滴血,片刻后王大虎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大虎……”
王大虎“哼”了一声,两手提起这些瓶瓶罐罐就往山上走,南子慕道了声谢,王大虎拿着一腔凶狠的语调:“路上小心。”
第9章奶爹[捉虫]
近来侯爷府上下不得安宁,门口满贴着招聘奶妈奶爹的红单子。
南子慕一来就被门口那长长的队伍给吓到了,男男女女前来应召的,少说有二十多人。
虽然大家也听说侯爷府这位小世子凶残,然而开出的报酬实在太诱人了。
再说民间都传闻这位侯爷是当今圣上最满意的继承人,到时候皇位一落下来,他们作为世子的奶娘奶爹,也能随之鸡犬升天了,怎么看都是一个好差事。
南子慕径直往府门走去,半途却被一个浓妆艳抹的哥儿给截住了,他指着南子慕的鼻子就开骂:“你懂不懂规矩啊,来应召的话就得排队,谁还不是一大早过来等的。”
“就是。”另一哥儿捏了个兰花指,轻轻划过自己的脸,“再说有我这么个闭月羞花的排在前面,你还是识相点赶紧回家洗洗睡了吧。”
他这话一说完,就受到了前后几个哥儿和妇女的群嘲,前面你一句我一句,乱作一团,好不热闹。
南子慕默默后退,站到最后一位后边排起了队。
管家在前边忍无可忍的吼了句:“各位,这是侯爷府邸,不是菜市场,不要命的可以尽情喧哗!”
队伍顿时安静下来,进侯爷府需要搜身,还要做登记,就算有幸被侯爷府留下来了,也要查清家世背景后才能被录用。
队伍缓缓地向前移动着,有两个哥儿看起来像是兄弟,牵着小手走来,站到了南子慕的后面。
“诶,前面那位哥儿。”后边的杨晨一拍他肩膀,问道,“这是应召奶爹的队伍吗?”
南子慕没吱声,示意他看看前面那群舞骚弄姿的妖魔鬼怪。
杨晨往前边一瞧,算是肯定了,接着又不厌其烦的找南子慕搭话:“你叫什么名?是京城人吗?怎么从前都没见过你?”
南子慕胡乱给他比了几个手势,料想他也看不懂手语,但只要能说明自己是哑巴就好了。
“你是哑巴?”杨晨惊讶道。
南子慕点了点头,想尽快结束这场非常没有意思的闲聊。
可惜杨晨惯不会看人脸色,一张嘴就停不下来:“你丈夫一定很疼你吧,长的这么好看。”
“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孩子是让家人带吗?怎么有时间来应召奶爹?”
……
南子慕实在不想理他,于是干脆装成个聋哑人,假装自己什么也听不见。
队伍渐渐开始变短,很快就轮到了南子慕前面那个妇女,那妇女在芳娘给她搜身的时候,就偷偷摸了一两银子,塞在芳娘手里,芳娘自然是照不误。
“娘子请,不过我们小世子脾气不好,若是不得他喜欢,我们做下人的也没有办法。”芳娘道。
妇女一点头,说了声:“明白。”,便就站到了里边。
南子
我是来找儿子的 分卷阅读12
慕犹犹豫豫地上前,是管家来搜的他的身,确定他身上没带什么利器后,管家又问他姓名。
南子慕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不会说话。
忠伯明白了:“你是个哑巴?那你认的字吗?可以写出来。”
不但不会说人话,还是个大文盲的南子慕绝望地摇头。忠伯沉吟片刻,没有登记的话这侯爷府是万万进不去的,可是眼前这个哥儿生的这般好看,没准会讨小世子喜欢……
就算不讨小世子喜欢,也满足太子妃说的夹带点私货,侯爷可能看上的条件。
南子慕抬手指了指门口对联上的一个字,忠伯转头看了看,是个“喜”字,于是提笔问:“就叫你阿喜吧,听着也喜庆。”
南子慕点头,忠伯又问家住在哪,南子慕用两只手搭了个尖顶,忠伯半猜着问:“是山吗?”
南子慕又点头。
“离我们这最近的山,是……终南山,你住在终南山上?”
南子慕再点头。忠伯就放他进去了,全部人都登记完后,忠伯又领着一众人到了小世子住的地方,还隔着大老远就能听见小世子的哭声。
队伍里开始议论纷纷。
“小世子果然非同常人,哭声简直惊天动地,我家儿子都不及他一半能嚎。”
“听起来哭的怪凶的,我突然很紧张。”
……
队伍里的人一个个进门,然后一个个哭丧着脸出来了,期间惨叫声不断。出来的要么是被咬了,要么就是被挠了。
作为小世子亲爹的南子慕都开始有点慌了,这小屁孩若是不认他怎么办?南子慕想着,若是他连我都不认,就让王大虎来,直接把他叼回去。
轮到南子慕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落日余晖和落叶一同洒落在南子慕的脚下,后边站着两排被小世子嫌弃的奶妈和奶爹,目送着南子慕进入这个“刑场”。
南子慕英勇无畏地抱起摇篮里的小世子,小世子眼睛滴溜转,刚躺在他怀里就想抓他的头发,南子慕心说小兔崽子,连爹都不认了。
接着背对着众人,恶狠狠的瞪了这小孩一眼。
小世子又是一声嚎啕,太子妃失望道:“这个也不行……”
结果南子慕一扯衣服,来了招强行喂奶,把小世子即将愈演愈烈的哭声怼成了轻微的呜咽。
太子妃和几个下人急忙上前,呵斥道:“你要对世子做什么?”
再定睛一看,小世子正乖乖躺在他怀里喝奶,并且急切地吮吸着,像是从出生饿到现在的一只小饿鬼。
南子慕觉得这样被大家注视着有些诡异,虽说小世子身上的被子和脑袋挡住了他的隐私/处,可是毕竟还是露着大半个膀子的。
太子妃和这几个守了世子十多个日夜的下人差点感动的要哭出来,太子妃摸了摸小孙子的脑袋,欣慰道:“可算是找到个合适的奶爹了,你叫什么名?”
“娘娘,他是个哑巴。”忠伯解释道,“名叫阿喜。”
“好,以后阿喜就专门负责喂养小世子了。”太子妃被碧桃搀着,神色有些憔悴。
管家连忙上前劝说:“娘娘,现下小世子也不哭了,您也这么多天都没有休息好,快回去好好休息一晚,别把身子累坏了才好。”
碧桃也趁机道:“是啊娘娘,再熬夜这白发可又要多了。”
“好好好,乖孙,祖母明个再来看你。”太子妃说完让碧桃拿来了一锭金子,随手赏给了南子慕,接着嘱咐道,“阿喜啊,你可得用心照顾小世子,知道了吗?”
南子慕点了点头。
太子妃继续说:“我家乖孙是早产儿,身子弱的很,你可不能出半点差错,晚上被子都得给他捂严实了,知道吗?”
“……”
在场的下人都知晓这位小世子的破坏力和极顽强的生命力,出生不到十天都能把木制摇篮给踢塌乐,这他妈叫身子弱?
太子妃絮叨完了,又将小世子摇篮里的被子和小枕头整理好,这才舍得走。
南子慕给小世子喂饱了奶,就把一脸餍足的小孩塞进了摇篮里,然后并不温柔地摇起了摇篮。
一旁的下人没见过摇摇篮摇的这么激烈的,这动作和打仗似的,可是小世子偏偏又睡的极香,叫他们这些人心里质疑,但确也无话可说。
门外那批来应召的,忠伯也没有全部赶走,留下了几个看起来能干的,伺候小世子自然不能就那么可怜巴巴的几个人。
以及,也留下几个能看的。
这个年代,虽说男性也能生子,但总归不是潮流,一般人家不会娶男人为正妻,顶多纳几个男妾玩玩,妾室又是随时可以买卖的。
太子妃就想,说不定李行之就好这一口,到时候看上哪个,那些人家也是上赶着把自家男妾送到侯爷床上的。
忠伯勉强挑了几个模样不错的留下,先带他们到隔壁专门给奶爹住的房间,又让这里管事的侯爷的奶妈,教导他们规矩和礼仪。
南子慕正哄着孩子,程姚瑛的贴身侍女春燕就来了,毕竟演戏要演彻底,如今程姚瑛正在坐月子,自然不能出来抛头露面。
方才又听说有个哥儿能将小世子哄的服服帖帖的,人又好生漂亮,就忙让春燕过来瞧瞧。
“你就是那个奶爹?”春燕挑着眉,把南子慕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饶是她还没到的时候就对这个奶爹有偏见,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好看,一眼扫过去,身材也是毫不逊色于他们夫人的。
南子慕手上的动作停了,坐在木椅上,没什么表情的一抬眼,看向春燕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屑。
春燕作为侯爷夫人身边最受宠的丫头,向来被人讨好奉承惯了,还不曾见过几次敢用这种态度对她的下人。她上前几步道:“伺候主子,竟然敢坐着,你这像什么话?”
南子慕一点没怂,只静静的看着她。
“你……”
旁边的一个下人上前,解释道:“春燕姐姐你莫要生气,这阿喜是个哑巴。”
“哑巴?”春燕皱了皱眉,又和南子慕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对这个新晋奶爹束手无策,只好愤愤然走了回去。
第10章阿喜
“回来了,见到那哥儿了吗?”程姚瑛才沐浴完,身后有一个丫鬟在轻手轻脚地给她梳头。
程姚瑛一抬手,让这个丫鬟退下了。
等到门关上了,春燕才咬牙切齿的回答道:“见到了,那哥儿好生骄横,见到奴婢,竟还拿眼睛瞪奴婢。”
程姚瑛听见她的语气,就知道这位哥儿怕不是温顺的那一型了,她不紧不慢地说:“哦?他长相如何?”
“长相……倒是惊艳。”春燕不敢对程姚瑛说谎,但还是要添油加醋道,“不可谓不好看,但奴婢怎么看都是一副狐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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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姚瑛额角一跳,春燕这小丫头向来刻薄又苛刻,就没夸过几个人好看,但这回却用了“惊艳”二字,想来这位哥儿定不只几分姿色。
原本那奶妈奶爹都是她亲自选的,都是她的人,这样局面无论如何都好把控。
但却万万没想到这小世子如此任性,把她选定的人都吓跑了一大半不说,还选了一个外来的不知底细的奶爹。
春燕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补充道:“夫人,还有一件事奴婢觉得很奇怪,刚刚照顾小世子的下人同奴婢说,那位哥儿是个哑巴……”
“哑巴?”程姚瑛的神色倏然一变那位代孕的哥儿也是个哑巴。
而且他是想要除掉那哥儿,以绝后患的,但太子妃和那小蓁却说破开门,里边只有小世子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呢?
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那间小的可怜的屋子里消失?就算之前和南子慕交涉都是她们的幻觉,那小世子总是真实存在的吧?
如今却来了位唯二能哄的好小世子的奶爹,还是个哑巴,实在是惹人怀疑。
“娘娘是怎么想的?”春燕自然而然地走到程姚瑛身后,替她梳起了头,“他若真是那哥儿……”
程姚瑛盯着铜镜里的自己,她嫁到侯爷府已有四年了,如今也不过桃李年华,这张脸已然脱了当初的稚嫩,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在。
可惜花是开的正盛,这院子的主人却不愿意多看她两眼。
“侯爷此次回来,踏进过我这院子几次?”
春燕手上的动作停了,小声答道:“夫人……”
程姚瑛转了转手腕上的玉镯,她为了李行之能顺利继承皇位,假孕了八个月,现在又要装模作样的坐月子,一个月都不能出去。如今沐个浴都要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府里的下人发现。
她轻笑了一声,然后自问自答道:“他来过两次,一次是把世子送来,连我的卧房都不曾进;一次是世子出生,他不得不来做个样子。”
李行之听着来来往往下人与产婆的恭喜,只是笑着打赏,也握住过她的手,说了句“辛苦你了。”
可是程姚瑛看的出来,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一触即分,连笑也是不带温度的。
只有见他抱着孩子的时候,哄孩子的神态不是虚情假意。
程姚瑛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笃定地同这个男人说,自己不在乎他爱不爱自己,婚姻也只是各取所需。
可感情终究还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变调,程姚瑛面上可以装的很冷静,但还是发疯似得想要得到李行之的一点爱,哪怕……只是那双手可以握着自己再多一秒。
“夫人……您别这样,侯爷他只是忙。”春燕牵强地解释道。
“再等等。”
春燕:“夫人说什么?”
程姚瑛脸上的不甘顿时一扫而空,又变回了那个端庄大方的侯爷夫人:“等到小世子断了奶,无论他是不是那个哥儿,既然已经消失的人,就让他永远消失吧。”
琢玉楼的东稍间。
小世子彻底睡熟后,南子慕觉得肚子饿的有些胃疼,他现在应该是实打实的凡人,但毕竟没有一日三餐按时吃的经验,这几天除了红玉给他灌下去的药材,是半点东西都没进。
见一旁的下人们也开始打起了盹,南子慕小心翼翼地离开了东稍房,凭着感觉在这琢玉楼里瞎逛。他下到一楼,循着香味摸索到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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