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上声
徐子墨浑身发抖。
徐子赤。
徐子赤!
徐子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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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墨脑海嗡鸣一片,种种情绪翻滚着,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他只能徒劳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痛得说不出话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徐子赤嘴唇都在抖动着:“你知道,徐子赤是绝对容不下人的背叛的。一旦徐子赤知道了这件事,他就要离开你了。这是徐子赤的尊严。是他最后的一点骄傲。是徐子赤这个人最让人瞧得起的一点东西。”他的眼泪终于滑了下来,“可是,我舍不得你啊。”
徐子墨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了,痛得连呼吸都不敢。
他这个混账。
他做了什么。
他是个罪人。
他合该被吊在台上审判。
“我只想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他喃喃道,“我想,只要我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我就不用离开你了。我们还可以和以前一样,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以按捺住自己不去问你时常出去做什么,我可以假装看不到你身上的痕迹,我可以假装听不见旁人的议论。我可以自欺欺人。”
“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我会尽力地让你喜欢这里的一切,我会用我的一切来让你开心。”
“我愿意把我整个人都捧给你,只要你能多喜欢我哪怕一点点……”
“我以为,我还可以骗得更久一些。”
“我只是舍不得你啊。”
徐子赤仰头望着天空,睁大了眼。
徐子墨明白。
这是徐子赤一贯的姿势。他从不屑于在旁人面前落泪。他从来不肯让任何人看见他的脆弱。他在任何时候都必须是漂亮的,致的,完美的。每每受了委屈,他都会睁大了眼,不让眼泪落下来。
徐子墨偏过了脸。
耳边传来徐子赤幽幽的声音:“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让我不得不接受这一切。”
徐子墨沉默。
他的心撕心裂肺地疼。
为什么,他们会爱得这么辛苦。
为什么,命运会这样捉弄他们。
为什么,他总是想保护他们,到头来却是他伤他们最深。
他想去揽住徐子赤的肩膀。像以前他一直做得那样,安慰他,帮他抚慰一切。可是他知道,徐子赤一定不会愿意他现在狼狈的样子落在旁人眼里,尤其是他。
他是漂亮的,骄矜的,趾高气昂的。
他不能软弱哭泣。
“徐子墨。”背后传来徐子赤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尽管再三压抑了,他还是漏出几分哭腔,“你喜欢徐子白吗?”
徐子墨一愣,当下就要否认,他只是自己的弟弟。可临到头,他却说:“我……我必须要照顾他。”
“你喜欢他。”徐子赤的声音啜泣着,却依旧毒辣,咄咄逼人,“徐子墨,你不敢承认。你不敢承认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喜欢上自己的兄弟。所以,你在抗拒。但是,你的情感已经沦陷了。”
“徐子墨,你完了。”
徐子墨手抖着:“我……”不是。
不等徐子墨否认,徐子赤又道:“徐子墨,我爱你。没有一个人,包括你,比我更了解你。”
他沉默。
他想否认。
他的心呼呼地灌着风,巨大的空洞让他疼的无知无觉。
可是徐子赤不会听,而且,到了这地步,他自己也弄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静默像巨大的黑色轻纱网,劈头盖脸罩住了他们,罩住了整个房间,整个水榭。连风和知了都静了。这一刻,计时的滴漏似乎都忘了滴,将这一刻时间拉得太长太长了,如一根绳子绷得太紧,拉得太长,下一瞬便会啪一声断了。
许久后,徐子赤才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徐子墨木然起身,回头望了一眼:“阿赤。”徐子赤背对着他,蜷缩成小小一团。他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只管怪我好了。你想要这样惩罚我都可以。”他浑浑噩噩,苦涩一笑,补了一句:“你要保重好你自己。”
徐子赤一言不发。
徐子墨扭头,慢慢地出去了。
他哪儿都没去,就一个人坐在水榭门口,枯坐了一晚上。一晚上的时间,足够他想很多很多。想他,想徐子赤,想徐子白,想徐家,想他的过去的十九年,想他们三人怎么会弄到现在这一个田地。
他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
徐子赤拉开了门,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去了厨房,端了一个乌木托盘,上面放着两碗清粥。
“进来吃早饭。”徐子赤路过他身边时道。
徐子墨木然跟了进去。
两人沉默坐在餐桌两边。
徐子赤将筷子递给徐子墨,给他端了一碗白粥,平静地说道:“这是锻身说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东西已经送到你原来的院子里了。你……”他抬头,望了眼徐子墨,看起来犹有话说,话至口边,只嘱咐了一句,“万事小心。”
徐子墨沉默。
徐子赤端起一碗红豆粥,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徐子墨食不知味。
但这毕竟是徐子赤的心意,他勉强着到底是吃了两口。
徐子赤将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放下碗,望着徐子墨问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徐子墨想问:“什么话。”却发不出声音。
一夜未眠,嗓子都哑的几乎说不出话了。
徐子赤也并不要徐子墨回答的样子:“我说过,要是你敢离开我,我就杀了你。昨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还是舍不得杀了你。我真是没出息吧。”
他自嘲地低头笑了笑,“不过,谁叫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呢。这些年来,你就是支撑我在外面流浪活下来的唯一力量。”
“不过,你也不要觉得我是什么好人。在外面的这六年,我什么别的都没学会,只有一招狠与辣,我用的驾轻就熟。”
徐子墨心头翻滚。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徐子赤平静地望着他:“我要你一辈子记得我。一辈子都悔恨。我要在你以后爱的人之间永远卡一根刺。”
徐子墨浑身发寒。
他猜到了什么,浑身发颤:“徐子赤,你做了什么?”
“刚才那一碗粥里,我下了毒药。和你的子白一模一样的毒药。”他一双眸子深潭般幽深。徐子墨从未见过这一双眸子里会有此刻这样的安宁,仿佛是找到了归属。他说:“我要你记住,我是因为你中毒的。”
徐子墨心脏被紧紧攥住了:“徐子赤,你疯了。”
“我确实是疯了。”徐子赤望着他,无风无波,“从我六年前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我就是一个疯子了。一个疯子又什么做不出来的呢。我就是要让你记住我。我要你一辈子良心不安,一辈子都记得我是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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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死的。”
“这是你背叛我的代价。”
“吐出来。”徐子墨抓着徐子赤的肩膀,拼命摇晃着。
不对,他要去给催吐。对,军医说过,误食了毒药,只要抠着嗓子眼,就能把毒药给吐出来。嗓子眼,徐子赤的嗓子眼。他掐着徐子赤的脖子,撬开他的嘴,“你给我吐出来。你疯了,那是要死的。”
“没用了。”徐子赤摇头笑着,“一切都晚了。”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徐子墨肝胆俱裂,手伸到徐子赤的口里,拼命地按压他的嗓子眼:“吐啊,吐啊,吐啊……”他拼命叫着,“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他终于忍不住了,哽咽道,“你怎么能这么狠。这么狠……”
你怎么能这么狠!
徐子赤。
你怎么舍得。
怎么舍得这样伤害你,伤害我!
徐子赤始终不动,任由徐子墨施为。
徐子墨还压着徐子赤的嗓子眼,用尽了全身力气。忽然,他脑袋一晕,手脚登时就动不了了。他瞪着徐子赤,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道:“你,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一点软骨散,让你动不了而已。”徐子赤捂着脖子,拼命咳嗽了几声,方才缓过来,笑道,“既然要走,我怎么会让你找得到,追得到我呢。”
徐子墨拼命地挣扎。
可是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找不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真真正正如一个废人般瘫在地上。
徐子赤慢慢爬起身,拍干净身上的泥土,平静道:“我尊重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所以,锻身的药材,我没有动任何手脚。你可以放心。以后,这整个府邸都留给你。随你怎么处置。只一件,你不许带任何人到我的水榭里。任何人都不行。”
“这个毒大概有四年的发作期吧?”
“四年啊。真久。”
“我死之前,一定可以见到你再次在北疆上纵马驰骋吧。你是意气风发的徐家将军,合该是在马上杀敌的。不应该和我搅在一起。”
“我走了。再见。”
“哦,再也不见。”
徐子墨躺在地上。他拼命地想喊,不要走。不要走。可是他喊不出来。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他只能望着,用最后一点力气,望着那个赤红的背影,跨过一重房门,又跨过一重院门,最后消失在一个转角,再也看不见了。
不要走。
不要走。
他拼命地睁大眼望着,眼泪无声无息落下。
徐子赤。
你真是太狠了。
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你就这么把我一个人丢下,再一次,再一次让我天南地北,上天下地地都找不到你。甚至,甚至,连最后我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让我追不到你。徐子赤,你说对了。
今生今世,我恐怕都忘不了你了。
徐子赤……
你回来。
回来好不好?
不要走。
不要走。
好不好。
他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九章
徐子赤走得很干净。
他带走了倾城和这整座宅子里上上下下伺候的人,留下了一栋空房子给徐子墨。他从不知徐子赤手下的人行事如此利落。仅仅半日,水榭里就空荡如新,一如未曾住过人。
倾城走后不久,尚黄也走了。
他的商队姗姗来迟,终于把他接走了。
偌大的宅子,只剩他一个人了。
一切都像一场梦。
梦过了,只剩孑然一人。
他探听过马三少爷如今的地址,一无所获。倒是从各个渠道听到了许多马三少爷的传闻,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方枭雄。
他以前也打听过徐子赤的。
那时徐子赤已盘踞一方,势力不凡,手下情报网异常灵敏。
彼时,两人并未和解。徐子墨唯恐刺探过多,惊动了徐子赤,所以只让徐家的人打听得他如今境况不错,生意做得挺大,生活无虞,似乎并未婚娶,便匆匆了手。
重逢后,两人也未曾谈起这些。
一是怕提徐家,二也是不愿提及六年的分别。
今日想来,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被家族除名,貌美而孱弱,在乱世中能保全自身,能打下那赫赫家财,该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坎坷。
传闻来源复杂,不一而足。
大抵是说,徐子赤以贩马起家,如今掌管着北方一带最大的南北货运行。而他自称三少,南北跑货的人都会恭恭敬敬喊他一声三少爷。
至于马三少爷的“马”字从何而来……
徐子墨原以为是因他是贩马出身。
听了传闻,才知道原来是他最初的所在的那马帮帮主姓马。
说是马帮,只是面儿上好听。
谁不知道这边境贩马的,向来是商匪一家。说是马帮,其实多数都是马贼。原来徐子赤所在的那个马帮,不过是北疆一个中等的马帮罢了。
至于他如何混入马帮,又有诸多说法。
众说纷纭,也不过一点。一个年幼无依,又貌美异常的男孩,在乱世里,身世命运向来是由不得自己的,无非是被拐被骗罢了。
他进了马帮后,凭着聪明,混了两年,倒是做了个小头领。
做了头领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杀了当初领他入行的二人。
几年下来,他手底也有了好些兄弟。
照如此发展下去,他日后也不过是一个中规中矩的马帮三当家。
可偏偏,他那马帮的帮主有龙阳之癖,好玩男孩,尤其是十六七岁的美丽少年,手段残忍,据说曾经一夜弄残了十来个小男孩。
据说,是某一日,徐子赤沐浴后,未来得及抹黑面容,被那帮主看在了眼里。
那一日发生的事,徐子墨听过许多个版本。
每一版都少不了几个情节。
他被人下药,诱骗到帮主房中。翌日一早,众人只当徐子赤是没了命。谁知道,竟看见徐子赤活着走出帮主房里,拿了帮主令牌,传帮主的命令,召集一众元老开会。
也有人不信。
直到房间里传来帮主的声音:“去。”
众元老来了。徐子赤才满身是血的出来,手里举着一个墨绿扳指,说是旧帮主方才突然暴毙,已传位给他。
众人自是惊诧不已,进屋细看,方发现那旧帮主衣帽周全,表情却格外狰狞,浑身上下足足一百多道伤口,竟是活活放血而死。
自然有元老不服他。
徐子赤当即一刀砍掉了那人的脑袋。
众元老此时,才知他们早已成了瓮中之鳖。
反一个,杀一个。
最后,整个帮里的元老生生少了一大半。血流得地板乌黑一片,那一把杀人的凛凛白大刀都已卷了边。后来,那屋子敞开,放了一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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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都久久不散。
原来的马帮自然是元气大伤。
可徐子赤的狠辣与手段也让他坐稳了这个马帮帮主之位。之后,在短短四年里,他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做成了北方一带最大的货运行。
其手腕及心性至今为人称道。
徐子墨如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
那个命运多舛,狠辣果决,生杀予夺的徐子赤,是那个骄傲任性,会在生病时站在他床头,可怜巴巴说:“二哥,我冷。”的少年吗?
他……心疼。
那日徐子赤在饮下毒药时说过,他早就疯了,在他喜欢上自己时就疯了。这六年,自己是支撑他在外面流浪活下来的唯一力量……
当日尚不觉得。
今日再细细咀嚼这句话,只觉得满嘴苦涩,心疼得一瞬间几乎落泪。
唯一……
这个词太重太痛太尖锐……
他宁愿用他的所有,换这个少年干净的骄矜与任性。
徐子赤向来说到做到。
他说过不会让徐子墨找到他。以后半年,徐子墨便苦苦寻了多少层关系,托了多少人,了多少气力,也得不到徐子赤的只言片语。
他渐渐也心灰了。
找依旧是找,只是再不报希望了。不期待,便不会失望。
他依旧闲时便往徐子白处去。
徐子白依旧淡淡的。
他的眼睛因蛊毒压制得好,已经渐渐能看见光,辨得明颜色了。那一双朦胧的红泪眼,已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光,熠熠光华闪烁。
徐子墨只是松了口气。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他如以往般照顾徐子白。
只是,终究有什么不一样了。
每次再碰见徐子白,他总会想到徐子赤那日的话。他不敢看徐子白的眼睛。他在害怕,害怕从那一双眼里,倒映出什么东西,让他害怕又不敢接近的东西。
好消息接二连三。
顾圣手寄来书信,言他翻遍古籍,寻到了暂时压制蛊毒之法。只需徐子墨的心头血为引,配上一众药材,熬制后与徐子白喝下,便能压制蛊毒一年。
此法可二不可三。
三年后,必须找到解蛊之法。
但于现在总是一件好事。
徐子墨在回信上,亦曾问过徐子白中的毒,曾经说过的解药是否有了头绪。他记得,上一封信中,顾圣手提及此毒他已有了头绪的。
信寄出后便了无回音。
徐子墨十分忧心。
倒是徐子白看得十分淡然:“师父采药需到许多人迹罕至之处,一向行踪不定。寻常一年半载联系不上都是正常的。这解药也只有个信罢了,真正能成,说不定我早已成了一钵黄土了。”
徐子墨没有力气反驳他:“别这样说。”
徐子白。
一定要活下去。
无论如何,哪怕用尽任何办法,他也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徐子白一言不发。
这些时日里,只要说起这件事,两人总是相对无言。
徐子白依旧待徐子墨十分冷淡,除必要的话,可一整天不同徐子墨说一个字。好好的亲兄弟,相处起来竟比陌生人更冷淡几分。连每七天必要的那事,徐子白都是闭着眼,一言不发。
只除了那天。
那约莫是三个月后的一天,两人正在小院里一口青砖大井旁,白梅树下的青石台上晾晒药材。徐子白忽然头也不抬地问道:“徐子赤走了?”
徐子墨握着一把陈皮,兀得一愣。
他也不知该问徐子白怎么会知道他和徐子赤一处,还是该问徐子白怎么知道徐子赤已经走了。话转了半晌,他还是点头:“嗯。走了。”
徐子白一言不发,转身回屋。
陈皮被他捏得一塌糊涂,显然是不能要了。他苦笑,重新拿了一把陈皮,再次小心在大石台上摊平晾晒起来。许久,手却总是端不稳篾片簸箕,抖若筛糠。
他的心不静了。
他只沉默地将簸箕放在石台上,人也半坐在石台边的粗木小几上,抬头望着顶上的白梅树。
细小如指甲盖的苍叶已将落尽,嶙峋枝条上冒出几个土色小包。过不多久,这上面将会挨挨挤挤开满了四五朵白梅花,风一吹,淡灰的花影便会印在纸糊的窗户上,热热闹闹的。
已经是秋日了。
待徐子白回来,抱着他方才放下的篾片簸箕,继续晾晒起来,他才问:“你怎么会问起这个?”
徐子白垂着头,低声道:“我见过徐子赤的脉,那是肾亏损,加上忧思过度,力过耗。当日,在他屋里,我只闻到了你的气息。”
徐子墨沉默。
原来是这样。
他明白了。
他也轻轻笑了笑:“对,他走了三个月了。”
话一出口,便觉得恍然。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原来他也能用这样若无其事的语气把这三个字讲出来。原来他是敢当着人承认他和徐子赤的事的……
大抵是习惯了吧。习惯了失去,就不会觉得难过了。心空了太久,慢慢地,也就忘记了那里曾经住过一个人。
徐子白不做声。
徐子白依旧拣着药材,只是心烦意乱的,弄坏了好些,最后一把把药材扔在地上,赌气回屋了。
徐子墨把剩下的药材整理好,沉默着。
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了不去想。不去想徐子白为什么会生气,不去想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不去想他为什么会那样在意……
不去想,就可以当不知道。
他终究也只是个懦夫。
徐子白的蛊毒彻底压制住了。
徐子墨放了心。
剩下的,以顾圣手的医术,三年之后定然会另有办法的。
他没什么牵挂了。
锻身的药材已经全部熬制好了。这两天就要去了。锻身的风险极大,据那秘法上所记,古往今来想用这办法逆天改命者不计其数,最后成功者不过十人。
其中一人还留下了终身残疾。
明天就要去了。
他将药材拾好,望了望东面那扇紧闭的房门。他想去敲敲门,和徐子白说:“让他好好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可临到了,他又摇了摇头。
就这么走了,才是最好的。
他转身走了。
不用连累任何人。
锻身极苦,须得用锻身之人先废掉全身经脉,而后在浑身经脉尽断,几近半死之时,进入那浴桶中,接受刮髓。将骨髓中的污垢杂质刮出,足足需要三天,才能换第二桶药。
第二桶药后,又是三天苦熬,方换第三桶药。
足足九天后,第一步方算完。
这期间,锻身之人不休不眠,每日只饮一碗药吊命。
第二部在于恢复,在第一步后,片刻不能停留,立即让他在药桶中泡上一个月,每日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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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片吊命,生肌复肉,重塑经脉。
活得过来,就能成功。
活不过来,就前功尽弃,一命呜呼。
徐子墨苦熬了九天。
全身经脉尽断当然是痛的,徐子墨不愿如野兽般嘶吼,便咬牙忍着。久久之后,牙根都被咬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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