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外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冬减
恰相反,一夜无梦,她睡得格外踏实,挂了厉挺的电话就睡着了,再睁眼已经天亮,这一觉短且漫长,连她自己都意外。
“是先换衣服还是先化妆。”顾希安拿出挂在一旁的凤褂,满脑子困惑。
这话一出口,高水晶就知道她还晕着呢。
从她手中取过婚服,又推着将人送到洗手间,“先洗漱,衣服我来整理,换好了再化妆做造型。”
乱成一团得步骤被顺得明明白白。
接亲的过程比想象顺利。
那些刁钻的问题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伴娘团就被新郎的财气震慑得节节败退,只有高水晶还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最后厉挺不知说了句什么,门外惊呼声一片,趁着这份热闹劲儿,房门开了。
顾希安坐在床边,抬眼时正对上他的。
他穿着赤色的金线马褂,松软的黑发光整梳起,露骨饱满的额,精神极了,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八月的最后一个清晨,亮到透明的天色,树叶的沙沙声,偶尔轻盈的鸟鸣,红毯微微翘起的边角,院子里的红掌疯一样绽开,朋友们灿烂的笑容,和他澄净坚定的眸光,顾希安听见了胸口漫溢而出的心跳声,胡闹着,紊乱和一点期待。
阳城最奢华的酒店,厉家包下了最大的两个厅,被无数无数的鲜花装点至看不清本来面貌。
五点一刻,司仪喊新人去彩排,顾希安换好婚纱出来,厉挺早早等在客厅里,见到她时,脸上的神采明亮了几分,顿了两秒才抬腿走到上前。
“会勒吗。”
开口的第一句话有些出乎意料。
顾希安用力呼吸了一次,然后摇头:“不勒。”
事实上水晶的手艺真的没话说,每一寸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看似繁复层迭的设计竟不笨重,选择了有质感的缎面又兼顾了适用性。
将视线从盈盈一握的腰部转到脸上,厉挺收敛心动:“很漂亮。”
“婚纱?”
捏了捏她的下巴,他坦白道:“你。”
大约料到了,顾希安低眉一笑,微微扬起的嘴角透着几分得逞。
彩排时又遇见了久违的人。
顾希安看着他胸前的工作名牌,将眼前这个人和当日书吧遇见时的那张脸重迭在一起。
徐辉,竟然是他。
想起来了,妈妈说过的,他在阳城某高端婚庆公司担任销售总监。
“还真有你的。”徐辉拍拍准新郎的肩膀,“恭喜了。”
厉挺但笑不语。
徐辉朝顾希安挥了挥手,“记得我吗,嫂子。”
他改口改得太顺溜,顾希安愣了愣,半晌才点点头。
“这么说起来,我也算是你们半个媒人吧。”
厉挺:“不算。”
徐辉料到他会过河拆桥,并不计较,转头和准新娘聊起天来。
也就问了个好,某人不乐意了。
“你不忙?”厉挺说着便拿起手机。
“别……”徐辉忙摆手求饶,“半个公司的人都派过来了,真没人手了,我就是实心双黄蛋也经不起你这么个挑刺儿法。”
熬了几个通宵,方案稿改了不知多少遍,每一小项都要他大少爷亲自点头,好不容易盼到婚礼了,眼看着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可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
厉挺淡淡看了他一眼,手上动作倒是停了。徐辉会了意,招呼了司仪过来续上彩排步骤,临走时目不斜视,眼风都不带往新娘子那边飘的。
听着他们熟稔的对话,顾希安想起那场乌龙会面,忽然灵光一闪,思路清晰了许多。
“走吧。”厉挺牵起她的手。
顾希安回拉了一下,等他回眸,她偏头笑了笑,重复道:“走吧。”
婚礼的仪式尽可能简化,顾希安没有邀请顾征,和司仪商议后决定,从门口到舞台的这段路由新郎新娘手牵着手一起走。
舞台灯光很亮,周遭事物瞬间黯淡,他们成为了世界的焦点。
顾希安望着台下,廖玲欣慰落泪,身旁是一本正经端坐的廖栩,高水晶坐在伴娘席上,她笑得实在夸张,身旁的人都被带着花枝乱颤,还有他的父母,徐老师,单位同事,认识的和不认识的……视线环顾一圈,最终落回他身上。
厉挺像是看了她许久,在她抬眼看过来的时候咧嘴笑了起来。
司仪正在渲染氛围,音乐恰当,情到浓处,厉挺轻轻俯下身,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谢谢你,顾希安,我真高兴。”
真高兴你选择了我。
谢谢你肯成全我的一场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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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吃肉……吗?
理查德外卖 61
主卧里,墙角一盏夜灯照亮半寸融黄,半边枕头已经空了人,厉挺揉着千斤重的脑袋,睁眼盯了一会儿天花板,慢慢回神。思绪断裂又重迭,却怎么都凑不出连贯的时间线。眼神一转,正巧瞟到灯罩上的红喜字贴,瞬间醍醐灌顶,伸手往边上一扫,空空的,只剩他。
新婚的第一天从独自清醒开始。
大惊失色。
匆忙下床时,一只居家鞋被踢到床底下,顾不上了,厉挺打开房门往外奔,还没走到玄关,被一道清丽温婉的女声喊停。
“你起了啊。”
男人回头,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人。
顾希安拿着汤勺,从厨房的推拉门后探出半个脑袋,低马尾歪向左侧,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到脚踝,然后,浅浅地皱了眉头。
汤匙放下,她调了小火,走到他面前:“怎么不穿鞋。”
厉挺摇头,他还懵着呢,只垂眸盯着她看不停。
顾希安叹了口气,将人拉到餐桌前落座,正要转身,又被他搂着腰不肯松手。
“还难受吗。”将手背贴在男人的额头,她估摸着额温,没发热就好。
“嗯。”厉挺的心跳终于缓了下来。
“要不要喝蜂蜜水,会舒服点。”昨天晚上可是闹得有些过了。
“好。”
顾希安从鞋柜里重新拿出一双室内拖鞋,放到他脚边,看着他穿好,这才回到厨房间。
才洗了手,身后贴上一具温热的胸膛。
厉挺比她高很多,这会儿后抱着她,弓着背部将整个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处,柔软的唇似有似无贴着她的动脉,一点点触碰。
“吓死我了。”
“嗯?”
“以为你又跑了。”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郁恼。
这个“又”字从何说起,顾希安困惑,又觉得他这副大小孩的赖皮样子莫名好笑。
她挣了挣腰上的束缚,没成功,不得已只能在他的怀抱里转了个身,正对上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嘴角的笑愈发灿烂。
“你怎么了。”
厉挺还在后怕呢,见她笑得正欢,心有不平低下头轻咬了一口。
她的笑容被他吃掉了,果然,顾希安睁圆了眼睛。
为什么咬她啊。
白皙的嘴角留下半截牙印,男人的眸色沉下去,环着腰肢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越来越紧,是那种将人揉进骨血里的跋扈。
他故意不掩饰悸动,故意将眼底的欲望坦诚,故意地让她知道。
大概是慌了神,顾希安下意识伸手挡住他的嘴,愈发觉得男人的眼神太露骨,又去遮他的眼睛。
下一秒,厉挺颔首,单手扶在她的后颈,肖想无数次的吻精准又快速地覆在她的唇上。
哪怕闭着眼睛,哪怕心猿意马,哪怕他此刻狂胀的血液里满是咆哮和撕咬,丝毫不影响。
关于吻她这个动作,他在脑海里复习了千千万万遍,怎么会出错。
他越来越强势,腰部顶着水槽的边沿,半个身子都腾空着,所有的着力点只在他搂着腰的掌心上。她紧紧攀住他的脖子,像是无尾熊抱着树,无处可逃。
舌尖被吮得发麻,湿漉漉的交缠像潮黏的泥土裹挟着她的呼吸,她莫名开始害怕,分不清是因为这个从未发生过的吻,还是因为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他。
“唔……”顾希安嗫嚅一声,却换来更深层次的汲取。
厉挺管不住自己的本能,心底那只困兽终于挣脱了五花大绑,早已经不是他能管控的状态了。
又或者,他也想的,他想疯了。
围裙的系带散了,左边的宽肩带褪到臂弯,贴身的针织薄衫挡不住什么,她起伏的胸口更像是一场引诱。掌心紧贴着腰肢肌肤,细腻软弹的手感,轻抚着引来一阵颤栗。
顾希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结婚了,明媒正娶,自然会发生些什么。但……现在是白天,何况又是在厨房,时间地点都不对。
她在心底喊了一百遍停,落在厮磨的唇舌上却只是不痛不痒的几次推拒,好不容易扭头躲开了,他不过是换个方式继续。
“蜂蜜,还有锅里…汤……”
显然,断断续续的字眼并没有唤回某人的理智。
嘴唇上的湿意蔓延到耳后,舌尖滚动着耳垂,绕了两圈,她没来由的一阵腿软,歪着脑袋靠在他肩上,只剩下小口喘息。
“停一下啊。”
小猫似的一声嘤咛,竟然奏效了。
炽热的呼吸还在耳畔,每一下都经历一次灼伤,但他确实停下来了。
顾希安敛了敛心神,松开了紧紧攀附的手臂,推开他往旁边迈了一小步。
她垂着脑袋,围裙掉了半边,上衣被揉皱了,头发松了,塞在耳后的黑发跑了出来,单边耳垂泛着不寻常的红。
一副被人狠狠疼爱过的模样,厉挺看了一眼,紧了紧下颚硬生生忍了下来。走到她面前,将围裙带重新挂回肩上,碰了碰她发烫的脸颊,暗哑的声线像是大醉一场。
“吓到你了。”
顾希安抬眼,看尽男人眼底的压抑,和一点点失落。
她问:“饿吗。”
厉挺点头,她的嘴唇还肿着。
“煮面好不好,很快的。”
“嗯。”
锅里的汤汁烧干了不少,顾希安又加了一杯半的清水,等厉挺冲了个澡再出来,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两碗色香味俱全的排骨面,面条是手工面,不是速食包装的那种。
厉挺夹起一筷子,竟也不嫌烫,在空气中停顿了两秒就落了肚。
“会辣吗。”顾希安问。
他那碗面里加了点辣椒,从前一起吃面时,见过他往汤里搁辣椒,她记住了。
“不会,刚刚好。”厉挺又喂了一大口。
“慢点儿吃。”吃饭太急对肠胃负担太大。
边说着,边倒了杯清水递给他。
“你什么时候弄的面。”还有排骨,这可不是十几分钟能变出来的。
“是我妈妈,她擀的手工面。”
在经历过昨晚的婚礼后,廖玲的心思,顾希安多少能了解一些,两个家庭的差距太大,大到令人不安,她给不了什么,给什么都不足够,恨不能一砖一瓦都给她带上。
“咱妈手艺真的没话说,q弹有韧劲,很好吃。”
顾希安噗嗤笑了出来:“你是上过夸人补习班吗。”
厉挺上廖家蹭饭的那段时间,当着廖玲的面就没少夸,还不带重样的,这造诣若是天赋异禀,顾希安都不信了。
“真话。”
“难怪我妈总说你的嘴跟抹了蜜似的。”
“我嘴甜不甜你不知道?”他意味深长地笑看着她。
顾希安愣了一下,转而想起半小时前几乎擦抢走火的画面,瞬间爆红了脸。
“你快吃吧。”
“刚刚还让我慢点儿吃。”厉挺瘪嘴,听着还有点委屈。
“……”
理查德外卖 62
叁天法定婚假,厉挺问顾希安想去哪里玩,顾希安没有言语。“玩”这个字眼实在太陌生,她很久不去想了。
“去山里转转,正好避暑。”
面吃完了,顾希安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厉挺接过擦了一下嘴,忽然又多了条思路。
“或者去看奶奶吧,既然有假,可以多陪她住两天。”
顾希安突然开口:“你想去哪里。”
从来都是将她的意愿摆在第一位,这一次她想听他的所想。
厉挺咧嘴一笑,“都想。”
这是真话,去哪里都没差,重要是和她一起。
男人的话语落在顾希安耳中又是另一层意思了。
知道他又开始习惯性迁就自己了,顾希安抿了抿唇,给出答案:“我们去山里。”
阳城的北面是整片连绵的群山,有瀑布有溪流,好几个漂流点驻扎其中。一到暑期,多的是人扎堆往那儿赶,这一切顾希安自然不知情,是厉挺想带她去。
出发前,顾希安提议去一趟超市,零零碎碎买了些吃的,最后在果蔬区选了一个礼盒,说是给徐辉准备的。
厉挺纳闷,他们满打满算只不过见了两面,这份礼送得很莫名。
两人整装待发出现在徐家门口,门铃响了两声,穿着居家服的人出来应门,见是他们,多少有点意外。
顾希安递上水果礼盒,“没知会一声就过来了,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你。”
徐辉看了一眼厉挺,笑笑着收下了:“不会,进来坐吧。”
“不了,其实顺道过来的,”顾希安委婉拒绝,“昨晚上给你添麻烦了。”
看清了她的歉意,徐辉说:“没事,下回我躲着点。”
半开着玩笑就将这茬翻篇了。
再度启程,驾驶座的人频频回眸。顾希安佯装看着窗外的景,故意无视,任凭厉挺心里那只闷鼓敲破了天也不理会。手照牵,简单的问答照应,就是不肯给个正脸。
车程驶到一半,那人再也忍不住了。
“怎么想到去拜访他。”
顾希安可算回头了,看了他一眼,淡淡“哦”了声,又扭过头去,手肘支在窗棱上,拖着下巴,只当是回应了。
这算什么答案,厉挺拧着眉,心里的疑虑更重了些。
车子驶入盘山公路,一路盘桓而上,又开了半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下了车,映入眼帘是一栋老欧式建筑,石灰矮墙被刷成铁锈色,将马路和建筑物分割开,顾希安环顾四周,最后将视线落在那块生了锈的门牌上。
依稀可见几个字。
周公馆。
她以为要爬山,还特意换了轻便的运动鞋,原来不是。
“这是什么地方。”
厉挺依样噢了一声。
顾希安转头看他,也不说话,安静等他。
半分钟没撑到,还是他败下阵来,男人耷拉着嘴角:“一个伯伯的产业,我们两家是世交,每到寒暑假大人们都会带着孩子来这里小住几日,后来他们全家移民,房子托给我们照看。”
顾希安了然,脸上的好奇降了大半。
可厉挺心里的疙瘩还没平:“顾希安。”
顾希安应声回眸,见他拧着眉头,嘴角快挂到下巴上,整个脸色臭臭,像是受到了多么不公平的对待。
许是没料到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顾希安差点绷不住乐了,快他一步推门而入。
被晾在一旁的人哪里肯,牵手的动作变成搂腰,然后凑过去,整个脑袋腻在她敏感的颈窝,像是亲昵,又像是耍赖皮。
顾希安推着他的脑袋,几次叁番,视线环顾着周遭。虽是人烟稀少,也是光天化日之下,这样肉麻,被人看见了多难为情。
她扯了扯他的耳朵,偏那人不为所动,顾希安实在没办法,边躲着痒痒边求饶:“好了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终于消停,不胡闹了,却也不肯起来。顾希安喊了两遍“站好”,这才慢吞吞站直了身子。
“你昨晚喝大了,被人抬着进的酒店套房,到了卧室又不肯休息,后来胡搅蛮缠非要回家住,我一个人搬不动你,只好请徐辉帮忙,才刚进家门你就吐了人一身,吐完转脸又把人赶了出去,连门都不让进。”
万没料到等来的是这番说辞,厉挺傻了,停滞了两秒才找回了声音。
“……我?”
当然不信,疑惑里又泄了几分底气,醒来那会儿他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片空白。
顾希安淡淡看了他一眼,抽开了手,顾自推门进了院子。
不过一瞬分神,掌心就空了温热,厉挺很不习惯,大步上前走到她身边重新牵上。
“呃,是我不对。”不管记得不记得,认就对了。
“下回别再喝断片了。”
她柔声细语地说着,听不出半点疾言厉色,却也叫人不敢不从。
所谓温柔刀,大概就是此刻。
“好。”厉挺哪敢有二话,还觉得不够慎重,又补充道:“不会了,我保证。”
顾希安笑,十指回握着他的。
这就是她理想中的婚姻,坦诚,公平,信守诺言。
这样一个厉挺,亦是她理想的那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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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洋楼一共四层,明明是盛夏,绿荫里,宅子的每一处都散着凉爽,避暑是再好不过了。
厉挺带着顾希安参观了一下,最后进了二楼朝南的卧室,是他常住的那一间,衣柜里还挂着几件他学生时期的衣物,用透明塑料衣套罩着,应是有专门负责打理的人,屋子里很干净,边边角角一点灰尘都没有。
“后院有条小溪,可以去踏水,要是怕晒在房子里待着也行,楼下有全套家庭影院设备,你想看什么电影,晚餐想吃什么,户外烧烤不错,我叫人把食材送上来。”
他说的头头是道,顾希安听得云里雾里,虽然爬山是一场误会,可听他的口气,一时半会也没打算走。
“我们今晚住这儿?”难道她又误会了。
厉挺点头,他本想安排一次蜜月旅行,又怕自己太急进吓着她。
顾希安面露难色:“可是…我连换洗衣物都没带。”
出发前她只问明了地点,既然不出市,她理所当然以为是当天来回,穿着一身便装就出发了,这下好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难题呢,瞧把她愁的。
厉挺:“楼上衣帽间多得是衣服,你过会儿自己去挑。”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顾希安想了想,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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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外卖 63
半下午的光阴,繁复的刺绣布帘垂下,光亮被隔绝在窗棱之外,顾希安和厉挺依偎着靠在沥青色的老皮子沙发里。投影落在巨幕上,老电影的画质带了些怀旧和浪漫。
娜塔莎穿着漂亮的礼服,站在富丽堂皇的厅里,昂起高贵如天鹅般的颈子,满怀期待着谁会请她跳第一支舞。
片子是她选的,战争与和平苏联版,时隔多年依然霸占人的记忆,厉挺问她想看什么电影时,顾希安瞬间想到的就是这一部。
偷得浮生闲,顾希安是,厉挺更是。
她歪头靠在他肩上,偶尔打个哈欠,偶尔蹭一蹭,偶尔问几句和电影有关的话,更多时候是安静,厉挺玩着掌心的手指,闻着萦绕在鼻息间的香气,实在心痒痒,低头就能吻住她的长发。
她像只乖巧的猫咪,或者更可爱。
俄语的语速极快,附带着绕口的音色,一句句长对白被囫囵吞进吐出,落尽耳朵里,多了催人入梦的疗效,片刻工夫,已经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她少有真正放松下来的时候,无论是国内或国外,单位或医院,就算是回了阳城,脑子里的那根弦始终紧绷,大约是真的踏实了,这一觉睡得意外又合理。
电影里的深情对望,电影外,厉挺看着她的睡容,久久挪不开眼。他分毫未动,就着她入睡时的姿势,到太阳落山,电影结束。
突兀的电话声打破了和谐,响了一下被无情摁了,紧接着,门铃声从院外飘进来。
算算时间,应该是订的烧烤食材送到了,厉挺皱了皱眉,正要起身,忽觉腰间被什么抓住。
是她的手,攥紧着他的衬衣。
她对他的信任与依赖,全抵在这一个衣角里。
顾希安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格外暗,分不清今夕几何。
电影早就结束了,四周围静悄悄的。她眨了几下眼睛,脑袋转动着顶到了扶手,才发觉自己正侧躺在沙发上。
“醒了?”
边几上的蒂凡尼灯被打亮了,透过彩玻,光线变得柔和,将这一方天地照出绚烂意境。
顾希安借着他伸手的劲儿坐起身,迷迷糊糊回神道:“我睡着了。”
厉挺笑着,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饿不饿,后院的烧烤架我支好了,去吗。”
“嗯。”顾希安点点头,站起来时下意识往他怀里靠了靠。
两个人的花园,庭院的氛围恰当温柔,顾希安咬了一口培根卷,看着不远处大手挥洒孜然的人,满足感不止在腹部。
他的烧烤技术不错,肉质嫩而不焦,却带着炙烤后的果木香,等他过来,顾希安决定夸夸他。
“好吃。”
将新装盘的嫩牛肉粒送过来,入耳便是她的一句褒义,厉挺很受用。
“哪个好吃。”
“这个,还有这个。”顾希安指了指盘子里的培根和烤肠,新出炉的牛肉闻着也挺香,“都好吃。”
“是吗。”厉挺看了眼食物,又看看她。
顾希安立时会了意,插起一块牛肉喂到他嘴边,他得逞了,嘴角的笑意灿烂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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