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理查德外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冬减
顾希安不爱看电视剧,倒是对新闻联播情有独钟,期期不落,厉挺正是拿准了这一点,气定神闲等她答应。
这场谈判以顾希安的冷脸收尾,她一点都不想理他。
顾希安说不让他来,厉挺就真的没再去电视台,若是她回家晚了,他也有办法治她,不过是在床上。
厉挺有一百种磨人的办法,变着法地闹,最好是闹得她第二天没力气去上班,一次两次过后,顾希安就没辙了。
之后的工作日,每到六点半,阳城电视台外总会出现这样一幕,新闻部新上任的顾主编手提着笔电一阵风似的掠过岗亭,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怪物在后边追她。
顾希安心里苦,家里那位,可比怪物可怕多了。





理查德外卖 67
“11月3日6点左右,延洲市傈山县发生一起重大山体滑坡,导致大面积房屋垮塌。经过四十多个小时的艰难奋战,截至今日下午15时,救援现场发现4具遇难者尸体,截止目前,失联人员为11人,搜救工作仍在进行中……本台记者报道。”
晚间新闻时间,女播音员字正腔圆地播报着,每一个重音都是满分的专业度,话语和着汤锅里沸腾的水声,像一场毫无预兆的战争号角穿过空旷的气流直达开放式厨房的窗口。
专心切蔬菜的手指猛然一顿,顾希安放下刀具走向客厅,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电视屏幕看。
厉挺坐在沙发里,腿上放着笔电,见她过来,眸光从报表上挪开,“嗯?”
顾希安没应声,她这会儿的心思都留在电视屏幕里的受难者名单上。
那上面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孙良华。
她记得,是当初在傈山招待她的叁个干部之一。
她手上还沾着水,厉挺起身,抽了纸巾给她擦干。
他看了眼屏幕,视线又回到她若有所思的脸。
“怎么了。”
顾希安回神,手一摸围裙口袋,扁扁的,习惯性转头问他:“看到我手机了吗。”
手机就在不远处的茶几上,她习惯下班后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充电,今天也不例外,厉挺顺手拿起递给她,顾希安恍然,接过手机径直走到了阳台上,去打电话。
厉挺回到厨房,往半干的汤锅里加了些清水,继续着她先前的工序。
叁菜一汤摆上餐桌,顾希安的电话还没有结束,厉挺等了等,见她断了线才出去喊她。
她靠着落地窗,握着电话的手落在两侧,微微颔首不知在想什么。
“出什么事了。”
她的失意太反常。
顾希安抬眼,失神的焦距慢慢恢复了神采,看到他,心底的不安定感稍稍轻了些。
“有点复杂。”
厉挺:“先吃饭,凉了对胃不好。”
顾希安有些诧异:“你做的?”
厉挺笑:“这么意外吗。”
顾希安摇头,轻声道:“谢谢。”
不仅仅为这一顿晚餐,她谢的是他给予的空间,给这段婚姻的溶解度。
心里的痒痒蔓延开来,他俯身凑近,在她偏头就能吻到的位置。
“比起谢谢,我更希望是其他的。”
习惯了他的玩笑话后,顾希安渐渐能听出其中的体贴和包容,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嘴角弯着浅浅的笑,轻轻柔柔的模样,别提多乖顺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尽管只是拥抱,厉挺觉得心里像是装进了什么,一下子满了,沉甸甸的比任何时候都重。
///
离开a市前,顾希安特地去警局询问那件案子的进度,对方给的答复是还在调查中,具体情况不便透露,距离提交资料不过一月有余,确实是她心急了。提交辞呈后,顾希安将这个专题交接给总编,但时不时也会问几句进度。
今晚的新闻像一记闷雷打醒了她的拖沓,尤其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后,顾希安再不能坐以待毙,她急切地想要一个结果。
饭前的那一通电话,顾希安拨给了新联社总编,她的前领导,问的是有关傈山县山体滑坡的事。
这场天灾来得并不突然,酷暑过后,傈山县遭遇了近十年最密集的雨季,连日来的暴雨使得山体不堪重负,种种迹象都寓意这不寻常,村委会发了提前预警,也采取了一定的措施,却仍是成效甚微。
灾情爆发后,村长孙德文先后组织了十多名村民去帮忙寻人,伤亡人数不断上升,事情到了遮盖不住的地步,省里派了武警救援队到现场,一时间,无人问津的傈山县成了全国人民的焦点,各家媒体都将长枪短炮对准了这一片指甲盖大小的地域。
媒体的曝光有利有弊。
傈山县的情况有多复杂,顾希安心知肚明,她最怕的是,当埋藏在黄泥黑石下的肮脏勾当被翻出台面,那群无辜的女孩又会遭受怎样的对待。
她不敢想。
隔天下午,顾希安收到了一封邮件,发件人是新联社的总编,邮件内容是关于灾害发生前后的详细报道及遇难者信息。
遇难的四个人中,其中两名是镇上的人,在上山的路上遇了难。另一名是孙良华,他被人发现在山腰间,死因是头部因猛烈撞击从而导致失血过多。
还有一名女孩……
遇难图片和生前照片一齐放置在左右两边,顾希安看到了,很明显地呼吸一窒。
孙兰,女,十七岁。
那个埋在泥沙下的女孩,浑身上下只剩下土黄色,看不清面容,唯一一节不算白的细胳膊透着肉色,歪扭着搭在救援担架上,似乎一拧就会断。
报道里放出了女孩生前的照片,她没有笑,木讷的双眸盖不住悲苦色泽。
是卓琪,顾希安不会认错。
可她为什么变成了“孙兰”,如果官方报道没有错,那么,卓琪又是谁。
一滴刺红的血珠划入均速运转的生活轨道。
沉静许久的湖面被投入一粒小石子儿,涟漪荡漾,一圈又一圈。
傈山的这场暴雨,才刚刚开始。




理查德外卖 68
为了理清来龙去脉,顾希安决定亲自走一趟a市。
关于孙良华的死,关于卓琪,或是孙兰,一场请君入瓮的骗局,也该有揭穿谜底的时候。
“明天,我想去一趟a市。”
早餐时,顾希安将煎蛋放到厉挺面前,顺便将心里的决定告诉他。
夹煎蛋的手停顿住,随后放下,“明天吗。”
他在想怎么将上午的例会调后一天,或者,直接改为线上视频会议也未尝不可。
“我自己去。”他沉思的工夫,顾希安就猜到他在想什么。
厉挺抬眸,顾希安继续说:“那个案子是我执意要查的,后来因为私人原因半途转手,这已经有违调查的初衷,现在有了新的契机,我没办法视而不见。”
她没办法放弃心中的正义感,厉挺也没办法不为她的热忱动容,一物降一物,总是如此。
“不带我算了。”男人故作委屈,半抱怨半可怜的口吻,“你去归去,可不准一去不回。”
顾希安被他逗乐了,笑过之后又有些不解,“你总说怕我跑了,这里是我的家,不回家我又能去哪里。”
“我就这么一说。”将人结结实实拥在怀里,厉挺的心定了不少。
他坐着,她站着,双腿被他的束住,腰间是他紧紧环抱的手,顾希安低头,在他坚定无疑的眸光里红了双颊。
“再不松手,你上班要迟到了。”
厉挺不听,笑盈盈望着她。
顾希安转了个弯,“我上班也要迟到了。”
“那你亲我一下。”果然可以商量了。
顾希安瞪大眼睛,将近在咫尺的帅脸看了个彻底,怎么会有人可以将无赖和得意结合得这么自然。
“快点啊,不怕迟到了?”
是怕啊,怕他不依不饶。
顾希安捧起他的脸,在离很近的时候,忽然用右手挡住他故意翘起的嘴,一个极轻的吻落在男人的眼睑上。
厉挺不得不阖眼,从心动到回味,再睁开,怀里哪还有什么人影。
还害羞呢,老夫老妻了都,他餍足笑起来,夹起已经凉掉的煎蛋咬了一口。
真好吃,甜滋滋的。
///
一落地,顾希安便赶往新联社。
这个案子牵扯复杂,自她交接后总编没有假手他人,于警局的交涉,案子的目前的进展,来龙去脉也只有他最清楚。
顾希安在报社的叁楼餐吧边办公边等,临近下班时间,终于等到了答复。
手机收到短信,总编通知她到一楼大厅汇合,他们约好一起去警局。
a市警察厅。
十平方的小会议室,方形长桌上围坐着五个人,除了总编和顾希安,还有叁位办案刑警。
安静的室内,只有电子播放设备发出的滋滋电流声,而背景音是她提供的那段录音。
带着乡音的女声,并不标准的普通话,仿佛历史重演,顾希安忍受着如当初一般的心绞,又一次经历那份紧迫和绝望。
录音结束,其中一名陆警官开口了。
“已经请技术部的专员多次鉴定,我们确认这段音频的真实性,并非合成。”
“合成?”顾希安蹙眉,“难道你们认为这段录音是假的?”
那么惊险才得到的证据,却被他们说是合成,顾希安难得动了气。
陆警官肃着脸,沉声道:“录音里的谈话内容与事实并不对等。”
如果关键性证据就存在质疑,对整个案子的调查更是难上加难,刚开始,他们不排除是人为的恶作剧,直到后来深挖下去,才真的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我们调查过,据记录在册的资料显示,傈山县全县人口一十五万六千两百人,并没有一个人名叫卓琪。”
“记录也有可能遗漏。”表面数据不一定准确。
“实地走访的过程中也没有这个人。”
顾希安沉默了,片刻后,又出声道:“但你们一定查到了什么,是不是。”
陆警官翻开面前的记录本:“我们在全国人口失踪名单上查到,叁年前,曲市确实有一个女孩失踪了,而她的名字,就叫卓琪。这件事在当地引起不小的轰动,直到现在,女孩的父母都没有放弃寻找。”
或许正是他们的这份坚持,让案子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顾希安问:“她失踪的时候,是几岁。”
“十四岁。”
顾希安猛地一颤,恍然醒神。
“介意我录音吗。”
“不介意。”
“你叫什么名字。”
“卓琪。”
“信中写道十四岁,是你的真实年龄吗。”
“不是,我今年十七岁。”
那封陈情信,女孩的措辞,用来垫床脚的新华字典,灰败的眸色,泥土里不堪一折的手臂,所有的信息交错在脑海里,迷雾渐稀,真相带着血色渐渐付出水面。
或许,那个女孩早就给了线索,尽她所能地给了。




理查德外卖 69
陆警官从文件夹里拿出两张照片。
一张年约六七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笑起来有一对酒窝,水灵灵的聪明劲儿,另一张应该是十叁四岁的模样,女孩长大了,短t恤和牛仔裤配得大方利落,弯弯的双眸里藏满了少女欣然,酒窝如年少时动人。
“她是…卓琪吗?”顾希安的声音夹杂着颤抖,很不稳定。
陆警官点头,“你在傈山走访时有见过这个人吗。”
顾希安细细回忆了一遍,而后摇头。
“录音里的女孩是她吗。”
“不是。”顾希安摇头,心底的困惑愈发重了,“是孙兰……冒名顶替了‘卓琪’。”
“孙兰?还有其他信息吗。”
“我也是通过新闻才得知她的名字。”顾希安沉声道,“这一次傈山的山体滑坡事件里,其中一个遇难者,就是给我写匿名信及接受采访的人。”
陆警官眉头紧锁,抽出另一份文件,上面正是傈山县受难者的详细资料。
孙兰,女,十七岁,家住傈山县多临村叁组112户,法医报告上写明的结果是因窒息而死,死亡时间11月……
顾希安正要看下去被人为截断了视线,孙兰仅有的一张生活照被翻到首页,陆警官点了点照片上的人,问:“是她。”
事实近在咫尺,顾希安看得真切,点头确认。
得到了准确的答案,陆警官面色一沉,又有些松懈下来,将报告收进文件夹里。
“谢谢你的配合,后续的调查我们会跟进的。”
说着便站了起来,是结束谈话的意思。
顾希安眉心微蹙,还想追问,被一旁静默许久的总编拦住了。
“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辛苦,陆队。”
客套之后,总编带着欲言又止的人离开了警局。
回程的车上,顾希安一直沉默,她理解警察办事有自己的程序,可是……
总编看着她:“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吧。”
单位附近的一个茶苑,工作日的晚高峰时间反而最清冷,大厅的几个位子都空着,只有角落里的两人位坐了客。
案台上的白菊毛峰泡了有一会儿了,一左一右的两杯却没了热气,她将指尖落在杯沿上,无意识转着,一遍又一遍,眸光却落在透明茶壶上,眼看着那朵白菊在热嚣的波浪纹里载沉载浮,没个停歇。
“陆队手底下随便拎一个都是十几年的老刑侦,你想到的疑点,他们只怕是想得更深更远。查得越久……”
“说明这个案子牵扯越大,”顾希安接上他的后话,“我们能做的就是配合警方调查。”
其中利害关系她都知道,总编点到为止。
“这件事你该查的能做的都试过了,还是那句老话,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就相信警方吧。”
那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顾希安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人。
“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已经是帮了忙。”
总编和她共事五年,一个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会儿悠悠端起茶杯,那口凉透了的茶顺着滚进胃里。
他话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顾希安低头思索着,虽不认同,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又聊了几句近况,大多是总编在问她换了新单位如何如何,顾希安一一作答,他对她有知遇之恩,这也是顾希安对他尤其信任的大前提。
茶浅了小半壶,天色暗了下来,到饭点了,顾希安提出邀约:“先前走得太匆忙,也没顾得上请您吃一顿饭,今天你方便吗。”
总编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添了几分和蔼,“真不巧,我今晚确实约了人。”
“这样啊。”她有些遗憾。
“总有机会的。”
这话客套的成分更重了,顾希安浅笑着点头,权当听了。
从茶苑出来,顾希安站在霓虹缭乱的十字路口,红灯换成绿灯再转红,周遭的人走了一拨,又聚了一拨。手机又震了震,她点开界面,高水晶的微信语音夹在车水马龙里,一半入了耳,一半丢在了鸣笛声中。
顾希安退回到花坛边,在一侧的长椅上坐下,重新点开语言。
“结束了吗,定位发给我。”
她依言照办,很快的,高水晶发来一个“ok”的手势。
///
清雅的茶室内厢房,穿着长衫的侍应生走过来,轻扣了扣门。
片刻后,一位西装打扮的男士前来应门。
总编抬眼环顾着空无一人的室内,转头看向他。
那位男士得体回答:“江先生正在面客,稍后就到,您先就座。”
丝竹起,琴瑟鸣,茶艺师刚做完整道工序,木门上的铃铛轻摇了一声。
助理开门,只见来人身着矜贵的手工西服,举手投足间是盖不住的气度,他走近,屋子里的其他人自觉退避。
“久等了。”
一句“久等”开了场。
他这样的人,迟些出场是必然,也毋需说什么抱歉。
总编站起来,伸手与之交握,很快又放开,各自入座。




理查德外卖 70
高水晶新觅了一家日式铁板烧,食材新鲜,品质一流,特意带顾希安来看肉。
“你觉得怎么样。”她流着口水,话里话外都是馋。
骰子般大小的肉粒在黑亮的石板上滋滋作响,每一个面都透着光泽,忽而炫技,湛蓝色的火焰将雪花状的纹理包裹得尤其艺术。
顾希安不懂这些,单单是冲着表演也很好看,“是不错。”
“瞧瞧,这肌理这线条,饱满多汁,就是不知道手感如何,肯定很硬。”
高水晶的溢美之词有些跑偏了,顾希安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嗯,参考对象也偏了。
操作铁板烧的男生穿着严谨的日式厨师服,纯白到一丝不苟,领口几层繁复,顾希安就奇了怪了,她是生了一双什么透视眼吧,通过现象看本质吗。
不知是她们的注视太猖狂,还是这铁板烧得太旺,顾希安眼瞧着那男生的脸色一点点涨红,余光偶然飘过来,对上她们后又躲开,这样几次,窥视的人是越看越来劲,反倒是被看的人,背过身再也没敢转过来。
“你含蓄点,看把人吓的。”
顾希安轻撞了撞她的胳膊肘。
高水晶兴致勃勃,一双眼睛发着光,比那滋滋冒油的铁板都烫,举起清酒润了润唇,而后粲然笑起来。
“我看上他了。”
“因为身材?”
“正解。”高水晶对着闺蜜眨了眨眼,聪明人果然不需要解释太多。
工作室即将推出秋冬情侣保暖内衣,这种基础款想要突破只能在品牌调性上做突破,宣传照的风格定了,男模选了几轮总挑不到合适的,这不,千里寻他,烟火照烧,人就在眼前。
“我上周五路过这里,正巧看见他在后厨卸食材,小手臂的肌肉线条真的绝了,我往他衣领里塞了张名片,都过去这么久了,一点回应都没有。”
高水晶有点后悔,小男生不经逗,或许是名片塞错了位置。早知道把人堵在墙角,扒开领口把电话写在他的胸肌上,想装都难。
听完了全程,顾希安叹了口气,见她忽然起身,纳闷道:“你去哪儿。”
“洗手间。”
高水晶下了吧椅,高跟鞋踩得掷地有声,身姿婀娜,任谁都忍不住多瞧两眼。
视线收回,料理台前已经换了张面孔,难怪啊,顾希安瞬间了然。
电话响起,是厉挺的。
顾希安接起来,一问一答了几句。
“在做什么。”
“吃饭,和水晶一起。”
“事情办得怎么样。”
顾希安答不上来,实际上她什么都没办成。
“我想回来了。”
话一出口,多少有些气馁。
“好。”他轻声回应。
男人的声音穿破听筒的嘈杂,似乎染上了温度,入耳是柔软触感。
高水晶回座的时候,顾希安握着手机正低头在搜索着什么,她探头一望,满屏的票务信息,目的地是阳城。
“你家那位催你了?”
“嗯?”
高水晶瞟了眼屏幕,意有所指:“结了婚果然不一样,才分开多会儿啊,这么着急回家。”
她笑得很暧昧,还带着些看破不说破的了然。
“没有。”顾希安微微脸烫,边说着边关了界面。
“我本来还挺担心你的。”
高水晶喝了口酒,眯着眼睛,好似在追忆什么。
盯着日式杯具上的兰草花样,顾希安有些出神,她知道水晶口中的“担心”是指什么。
从认识到熟悉再到步入婚姻,短短几个月,任谁听了都会心有余悸吧。
直到此刻,顾希安回想着前路种种,不得不感叹人生之妙,嫁给厉挺这件事像是被命运推着走似的,一步一步,眨眼就到了他面前。
谨小慎微的人却在终生大事上放手一搏,这很不像她。
将自己置于一场平静的冒险里,顾希安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漩涡,还是坦途。
“他对我真的很好。”
顾希安浅浅笑了一下,“好到有时候我会在想,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凭什么值得他这样对待。”
“想出答案了吗?”
“没有。”顾希安摇头,忽然问道,“你说真的有人会在短时间内爱上一个人,爱到骨子里的那种。”
高水晶歪头思索着她的话。
“还是说,喜欢一个人真的不需要理由,说不清缘故的吗。”
高水晶反问:“你现在才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晚了点。”
婚都结了,回过头来追究爱不爱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顾希安也说不清,结婚到目前为止没有给她带来什么负面感受,或许是她庸人自扰。
“好吧,就当是我胡思乱想。”
一句自嘲都戏言,无解的话题戛然而止。
最后,顾希安还是决定在a市留宿一晚。
原因么,总是有的。
高铁票没了,临时订机票价格昂贵,是让她心疼的贵,实在没舍得买。时间也不合适,红眼航班落地都半夜了,厉挺不想她奔波劳累,外加高水晶在边上鼓吹,一来二去,里外都招架不住,只能作罢。
1...2021222324...3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