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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涯 (岱山系列、仙侠古言、劇情流小肉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星河
无垠瞧他走阵,变化自星官,颗颗星子挪移,按辰顺轨,暮允教过他不少。一叫他瞧清了,无垠寻机会直杀入他阵中,围定一将,定了胜势。
众人一阵喧腾,看不懂的发楞,看得懂的频频叫好。
夏怡禾就属发楞的那个,不明着吃下对方红子,她还不知道无垠赢了棋。
「呵呵呵。好!」山羊胡老头输了一两,半点不心疼。
夏怡禾见老头将一两银推给了无垠,才意会过来,惊喜道:「你赢了?」
「再来一盘!」山羊胡老头兴致盎然,又摆了一阵。
「阿禾,你还有十个铜钱么?」无垠本是为了那一两银才与他斗阵,没想下了一盘,实也兴了点兴致。
夏怡禾见他还有心再下,既已赢了一两,忙凑了凑铜钱给他。
两人就这么起了兴,对着几颗子,一盘下过一盘。这第叁回开始,老头儿不再走星官变幻,两人计较挪步,一回比一回久,久得人看得无趣,都渐渐散了。
夏怡禾虽替他开心,终也耗得乏了,索性回摊同果子李抱来了板栗,边剥边等他。
等无垠终于输了棋,已是第五盘,直杀到傍晚,天色都泛黄了。
「四两。」山羊老头儿挺高兴的将银两推给他。道:「好小子,你是个将才,窝在这市集里,可惜了。何不投军,济世安邦。」
「老先生,您从前是将军么?」夏怡禾好奇的问道。她想他那棋阵这般厉害,讲起话来似个智者,可不像果子李说的江湖术士,不定,还能替无垠指条明路。
「怡禾,从前的事,流水浮云似的,我记不清了。」他呵呵两笑。
「您…您怎知道我的名字?」夏怡禾一愣。
山羊老头儿笑笑没有答话,起了身,折了棋盘棋子儿,打包上了肩,晃啊晃的走了。
「你一日赢了他四两,不简单不简单。」果子李惊讶的看着无垠赢回的银两,真心叹服了起来。
夏怡禾倒吸了口气,似乎想起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她想他有双能读心的眼,怪不得赢得了棋。
「不是。」无垠淡淡阻了她,他可不想让果子李知道这事。何况他刚半点读不出那老头儿心思,他定不是个常人。
「还你,多的当作利息」怕夏怡禾又要发问,他一把将钱净塞给她。「别,你又没欠我。那是你应得,给了我,可都让哥哥拿走了。」她一笑,心情好得不得了,拍了拍他:「无垠,你真有本事。」
她拿起那一篮子板栗,递给果子李,道:「阿李,今个晚了,我就不去叨扰大娘了。工钱改日算吧,无垠就去你那儿了。」
果子李接了过板栗,摆了个再也没人比他可靠的脸,道:「放心放心。」他一把搭上无垠肩,万分熟络似的:「瞧你这人挺有意思,我便认了你这兄弟,走吧!」
果子李家落在荒山脚,他们沿小径走了一阵。
果子李说来小无垠一两岁,个头也不若无垠高,搭在他肩上,无垠倒觉得沉,走了几步,将他扳了下来。
「你睡觉不打鼾吧,我怕吵。」果子李一派狐疑道。
「担心什么,我不跟你睡吧。」无垠问道。
「呔,你自然跟我睡,我姊姊要闹别扭,过条道就回娘家,要知道房让你这臭男人睡了,她可不高兴。」阿李瞧无垠板着一张脸,提高了声音道:「欸,你可别嫌,难不成让你去挤阿禾那么?人家清清白白姑娘家,你懂不懂避嫌。瞧你这欲念。」
他又抬起竹剑要往无垠敲去,被无垠冷眼一扫,想起他身手好,空中挥了挥,只好又将剑了回去。
无垠睨了他一眼,道:「阿李,我看你这果子也卖得不怎么认真,要学武修道,怎不上荒山门。」人道荒山武门,剑器不凡,武道特出,就是辰家几代堂主,都属荒山一系。
「你这人真邪门,怎知我去过荒山。我这道术就是在荒山门同一些小徒学的。」他拍了拍无垠的背,要他低下头来道:「但我告诉你啊,荒山门早不如从前了,他们…暗与金轩,勾结…。」
果子李声音低得只剩下气音。他送过几次果子上荒山,同那些荒山门底端的学徒混得不错,有时见了面,便口传他一些术法。一些拳脚剑式、障眼之术、驱邪避凶,他自个儿摸索,虽然练得歪七扭八,还不算完全徒劳。一回他送完了果子,想到山边小解,离了山径,晃到了较偏远的林地。舒爽抖了两抖,一抬头,却见不远处有一岩穴,从穴中散出的气息怪异,他好奇心一起,抄起竹剑,几步跑跳了过去。
「那岩穴里一捆又一捆,尽是金轩剑器,镶了些奇怪的灵石,鬼气重得很。」果子李瞇起了眼,讲得神秘兮兮,
无垠好奇道:「辰家不知道这事么?」这等大事,无消无息,月盟难道被蒙在鼓里?
「辰家对荒山门敬重得很,哪敢怀疑到他们头上去。」
从那之后,阿李再不敢到荒山门送果子。「别说我说的啊,让荒山的人知道了,想必要灭口!你这人邪门,我怎会说给你听。」他的确一个人也没提过。
「你竟然没死。」无垠一笑,淡淡道了句。
果子李吐了吐舌,就是现在想起来,没被发现,他还真觉得侥幸。





無涯 (岱山系列、仙侠古言、劇情流小肉文) (簡)第十五章步步進逼(H)
隔日,夏怡禾如常早起,折了一束桔梗花,进了伯娘房间。她换下了旧花枝,开了窗通风,又要扶她起来净身子,喂粥糜。
一靠近床边,却见伯娘脸色青沉,气息十分微弱。
她一惊,慌忙搁下粥,乱为伯娘拉了拉被褥,连奔出了门。她急急一路下山,想至城心找夏丰夏凯。不定城里有高明一点的大夫。
她奔走了好一阵,直往城里去。
穿过街市,目不暇给的南北商行,错落在巷弄间,她左弯右拐,奔到了高挂夏氏商号牌匾的店铺,却听得夏丰正与人争执。
她躲在一旁石墙后边,待人群散尽了才悄声闪进了店里。
「怎么?今个儿二十,不用去辰家么?」夏丰杵在店里,还一脸凶煞,见了她,面色更差,只想定有坏事,否则她也不会十万火急的奔来。
「大哥…,伯娘…伯娘病得很重,今早不醒,不知道还行不行。」
夏丰闻言,嫌恶之情过于哀戚,挥了挥手道:「滚滚滚!我这头是倒了什么霉运。」如今债逼得凶,要是还得守丧,生意得托人,连这夏怡禾也嫁不了了…。
「大哥…阿禾山下大夫请过好几回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夏怡禾听夏丰赶她,急着分说,这哥哥再无情,好歹是老母亲…。
「不知道什么,病重掘了坑埋了不会么,早是个活死人了。」夏丰不耐烦的扬声打断她。
「大哥…!你这样讲话,不…不怕遭雷劈么!」她闻言一阵惊怒,不知何来的胆子指责她大哥。
她才说完,霆光一闪,外头方才还亮着的天色,拢起了乌云。应时的劈了道响雷。
都入秋了,这天候还似盛夏刻变时翻,夏丰让那雷一震,敛了些。「晓得了!你先回去打理打理。我和夏凯这头还有事,忙完了就回去。」
他厌烦的挥了挥手,不顾外头似要落雨,连将她赶了出去。
她身上没多少银钱,这城里大夫高贵,她没法子,只好回到山边。其时已经过午,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想想那夏丰夏凯却不知还要如何耽搁,不如再去请村里大夫帮忙。她急急钻进巷弄,绕了几绕,停在她偶尔替伯娘抓药的药铺前。她出门时天色还晴朗,压根也没想到得带支油纸伞,让雨浇得湿了一身。她不敢进店铺,在外直喊道:「师傅!师傅!能不能帮帮我伯娘,她…。」
里头药师瞧了她一眼,顺时垮了脸,既无奈又嫌弃的样子,转身随意揪了些草枝,包了几包,出来丢给她道:「你这方再试试,要是不成,我也没法子,别再来烦我。」
她那伯娘,早该断了气数,却不知何故还能拖着,拖着是拖着,要他回春,岂是神仙,没趁机坑她一笔药,已是仁心仁德。他一转身,直直走入房里边,再不想搭里她。
他随手抓了抓,哪是什么方。「师…师傅!求求你!」她喊得急,却不见药师人影。她又换了两家,这山下不如城心,也没几家药房,回回吃了闭门羹。她求助无门,又想着找辰夫人,这一来一往路途长,又怕日落前赶不及,惶惶反复思量,也只好先回家试试那药师给的草枝。
回到家,急雨方停,一院积水泥泞,她避了避水塘,一抬眼,却见夏凯。
他正自伯娘房里退出来,拍了拍净了手。
夏怡禾连奔上去,道:「二哥!怎么样了?」她眼光越过夏凯,往房里一瞧,床上却已不见伯娘。她一惊,着急望向夏凯,问道:「伯…伯娘呢?」
夏凯面皮扯了狰狞的一笑:「阿禾,娘搁在你这儿,让你顾得半死不活。大哥先带回去照看了,省得久病积榻,晦气。」
「带…带回去照看。」她微微觉得惊恐,刚那雨下得大又急,她沿山路回家,也没见着夏丰。
「你就别问太多。」夏凯拍了拍她肩头,道:「说来,你也让娘累得久了,我搁了件新裙裳在你房里,这几日打理打理。我和大哥为你招亲,替夏家迎点喜气。」
「招…招亲?」她心慌摇着头,本来听到亲事,她总说要照看伯娘,现下却楞楞不知该如何回绝。
「你不小了,阿禾,还摇什么头。」他绕过她,出了廊。头也不回的要离开。
她还想追上去争辩点什么,却有些乏力,她奔走了一日,又浇了冷雨。只觉不由自主的发冷。只好回房换下了一身湿衣,擦拭一头湿漉漉的长发。
缩在床上,她不敢想伯娘去了哪里,也不敢看那稀罕的新衣裳,瑟瑟抖着又热又冷。想想家里退热的药草,前些日子都煎给无垠喝了,只好喝些水,将且又缩回被窝里。
想起无垠,不知是发热难受,还是心里难受,双眼让泪湿得迷离,呼吸都显得吃力。
她拿出在衣下的月色海螺,握在手心,哭了又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恍惚间,似有微凉的手搭在她额上,她觉得舒服,又睡得沉了些。
清晨,她醒了来,还有些疲倦,却已经不烧了。
她在床上呆坐了一阵。本来,她应该赶去打理伯娘,现在不用了。她还难以接受。
但她一向坚强,天还没塌下来前,日子还是得这么过下去。
她起了身,编了编一头长发,打理好仪容,决定如常上市集。
她出了房门走到外头,静静整理起推车。
才迭好一篮子柿子豆薯要出门,却不知何处来了两个壮汉,挡了上来。
最前头一人俯身挑拣了颗竹篮中的柿子,抛掷在手中,又随意丢回篮子,挑了颗新的。来回丢了几回。
她挂着礼貌的笑,委婉道:「大哥,这柿子这么摔,瞧不出甜不甜的,您要喜欢,我切颗让您尝尝。」她俯身将那柿子摆了摆,拣了一颗起来。
「你这小妞儿,给不给尝尝?」那大汉轻挑的发话,靠了上前,拉过她手,舔了舔她纤柔的手指,就着柿子咬了一口。另一人和着笑了起来,随手一拨,倒了她一篮柿子。
她一个惊吓抽回了手,看这两人分明要惹事,偏偏这天色,还人烟稀少。
「阿禾好讲话,哪里招惹两位大哥…,直说便是,大家都辛苦人…。」她不自禁的有些颤抖。
「你这张脸生得漂亮,我们下边儿不快。」大汉豪笑,架住了她,另一人起脚一踢,踹烂了她一车东西。
「做什么!救…。」她还未及嚷出口,已让人摀住了口,拖进了院,直扯进了房里。
她七荤八素让人压倒在地,双腕让头顶那人拉过压得死紧,前方大汉伸手扯破了她衣衫,揉成一团,直塞近她嘴里。她惊慌踢蹬着脚,让大汉一抓,又拉下了水裤。
他们堵在家门口等她,分明冲着她来,她不明白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惶惶乱想,定是夏丰夏凯结下的仇家。
「阿禾!你在吗?」院外来了人,扬声喊她。
二名大汉神色一凛,彼此使了眼色,后头那人道:「大哥!是辰家二少爷,惹不得…。」
前头大汉朝她恶狠狠道:「算你走运!」倏然丢下她起身,出了门,连翻了竹篱出去。
「阿禾?」辰光疾步入了院,跨了门坎进了房,一眼瞧见她缩在门边。
她身子还发抖,眼泪滚着,慌慌张张整衣,道:「二少爷…。」
他蹲下来瞧她,见她一身衣裳让人扯得凌乱,板起脸道:「阿禾。我瞧你…,不能再这么自己住在这儿。」
「二少爷…怎…怎么来了?」她紧揪着衣,低着头喃喃问道。
辰光伸手抹了抹她泪水,道:「你昨日没来,我娘挂念你。我在外边见那推车倒了一地东西。」
他想了想,掏了个锦囊,沉甸甸的,拉过她手,交在她手里,又道:「你东西都坏了,这些你拿着,好同你哥哥交代。」
「不…不行,阿禾不能白白你钱。」
「阿禾…,你不用同我计较。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再出去摆那摊子…。」
她梨花带泪,身子窝成一团,人见犹怜的模样。他不懂她还坚持什么,虽然碍着老夫人,他不能给她正室的名份,好歹进了辰家,安安稳稳,锦衣玉食。他将锦囊搁进她衣袋,双臂支上门,缓凑近了她面上,近得能瞧清她睫毛上的泪珠,她温热的唇息,拂在他面上。
她畏怯地缩了缩身子,紧张道:「二少爷…。」
「阿禾,你也不小了,跟了我。」
你不小了,阿禾,还摇什么头。夏凯的声音言犹在耳。他抬起她的脸,吻上她的唇。拉下她紧揪衣衫的手。
那衣服方才让大汉扯得裂了半,没她抓着,遮不了里头的袜胸,他抚上她耸着的肩,顺着一双玉臂拂落了衣袖。
她柢着他肩,不自禁抖着,很是茫然。
她不喜欢他,但她,不过就是个农家姑娘,有什么权利挑喜欢的人。
哥哥们急着打发她,又惹了一堆仇家,她若不能留在这,至少…辰夫人待她好,又这二少爷,不仅不似洛翎飞、辰扬嫌弃她,还总是帮她,替她解围…。
感觉她不怎么抵抗,辰光急躁了些,他抚着她的脸,大拇指按着她下巴,逼着她开口。小小红唇开了点缝,他缠吻进她口中,揪住她一向畏缩的小舌。
湿软的唇舌滑卷在她嘴腔,他从未如此火烫地吻她,将舌探进她温顺的口中,足以兴起他莫大的占有欲。
使些手段,比他耐着性子等有用得多。这夏怡禾本还一次次推拒他,如今乖得似小绵羊。
他父亲道她不过一个少女,无依无靠撑不了志气。她两个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人,视钱如命,逞凶斗狠,只消让人挡了夏家财路,自会滚出一桩桩事来。
他两手干净,坐等美人低头。
夏怡禾背后那道门挡着她,叫她退不了,好似要她面对现实。能进这乌尔领头的辰家,难道她还不欢喜…?
辰光虽不似夏丰夏凯馋起来时粗鲁,下巴、脸颊让他唾沫糊得湿黏黏的,她不喜欢。
很不喜欢,还有些反胃。但她秀眉凝蹙,别过眼,只是忍着。
挤身进她腿间,愈渐大胆的手,探下胸衣,辰光带着一脸笑,抓揉她圆软的乳,又缓滑下她腰际,扯弄下她才刚随意拢了拢,还未系紧的裤头,抚起她姑娘家的羞密之处。
她一震,惊惶起来,抓住他肆意妄为的手,想拉开,却停不下他灼灼升起的欲望。
他一把制紧了她,坂过她身子一转,压在身下,猛烈吻吮着她颈项,道:「阿禾,我会负责。」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厌怕至极,小掌抵来抵去,推不开他铜墙铁壁似的身子。
他应该更有情趣一些,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情愿也好,不愿也罢,啪的一声扯了她小衣那细细的衣带,抓起丢在一旁。
他松着裤带,她脑海一片空白。




無涯 (岱山系列、仙侠古言、劇情流小肉文) (簡)第十六章花落谁家
「阿禾!」院里再传来了惊怒的呼声。
无垠连步跑了进来,使劲拉开辰光,一拳朝他面上挥去。
辰光猛架了开,怒道:「你做什么!」
无垠一语不发,又欲朝辰光打去。
「无垠…!」阿禾乱拢了拢衣,急急起身想拦他,让他气劲一震,又立时摔跌在地。
「阿禾!」无垠急转身扶她,知她极不欲得罪辰家,回过头瞪着辰光低吼道:「滚!」
辰光瞪是回瞪着,这无垠的拳脚,他早听山城安嚷嚷,就是洛翎飞也打他不下。当着夏怡禾出糗,可不有趣。他沉住气,愤然道:「走着瞧!」怒极地甩了袖,扬步踏出了房。
无垠恨恨地瞪着他背影,巴不得再上去踹个两脚。
「无垠…。」见他怒气冲天,她攀住他双臂想站起身来,低喃道:「不要这样…。」
「你…!」无垠转过身来,瞧着她衣衫挡是挡着,早让辰光扯了净,怒道:「你怎么不拒绝他!」
「无垠…。」她滚着两潭泪,难过道:「我…终究是要嫁人的,二少爷要我…待我也好,难道我还嫌么…?」
「待你好…。」她不知道他刚在外头,遇见了两名大汉,正高兴着辰光出手大方,演个戏,就有酬劳拿。她烦恼的这些麻烦,根本是辰光背里使计,逼得她不得不投靠辰家。
但他无垠,拿什么与人家比,真心么…。
她说要去换件衣裳,又默默到大门外,拾了散倒一地的果子,他静静陪着她。
昨日她没上市集,他想她可能想花时间理田,想挪个空来帮她,却让果子李拖去他家果林采梨子。
今日一早仍不见她,却听人说夏家招亲,他心里不安稳,连忙奔了来。
她说撞伤的,要拿去分给市集上的孩子,不怕摔的根茎,还能卖一会儿。前日没来的及去卖的团扇,晚点不如去城心摆摆摊。
逃避似的,她希望一切如常,辰光那沉甸甸的银两,她想改日拿回去还。
他同她去了市集,阿李已等在大樟树下,她神情郁郁,没多做解释,只取过篮子,说要去河岸边分果子,要他们别跟。
他知道她其实也难过,想静一静。
「阿李,你觉得…我要有多少银子,能带阿禾走…。」他望着那一摊豆薯,淡淡问了句。
「阿禾?你真打她主意啊?」阿李靠在樟树上,咬了口她给的柿子,嚼了起来:「她虽漂亮能干,上头那两个哥哥,刁钻得很。我娘喜欢阿禾,本想讨来给我做媳妇儿,她哥哥一开口,礼光银子便要百两银,他们算准阿禾生得漂亮,中意的人家还不少,看不上我们这穷人,想让她做妾,攀个大户。」
「一百两…。」他不太懂这聘礼,也不知什么行情。只觉这数字对他而言,实不是小数目。
阿李瞧他发楞,拍了拍他,道:「说实在,你领她那薄薄的薪俸,吃住也打平了,要攒钱,再认真也得搞叁五个年头,你功夫好,用抢得还容易些。」
抢…?阿禾每天嚷在嘴边的要好好做人,岂容他抢。
他不禁想起辰昕与暮樱的话,辰家少主虽不怎么样,月盟终究是西疆大盟,守着西疆安和,正正当当。战时急需勇将,辰昕说来对他十分礼遇,昔日在他父亲莫洹跟前允下,他武行好,入防卫队先封校尉,直属大将军擎鹿,月俸十两银论起,立得了战功,升将也不难,还为他安顿妻小。他估量着,人在营里省吃俭用,不定半年至一年,便能向他哥哥开口…。
「唉,别说我没告诉你啊,她出生虽不怎么样,辰家二少爷可喜欢她,你也知道她哥哥最近正缺钱,那礼开得这般高,想来又带不上什么嫁妆,本没多少人愿意花这价钱娶妾的,偏偏辰家愿意。辰家就算不是最有钱,出了声,乌尔大户自也没人敢争,你还是别痴心妄想。」果子李径自一连串说着。
想起那辰光,无垠拳头都硬了起来,进了月盟,正好盯紧他,向辰昕摊牌,不定还能尽早留了阿禾。思忖了几番,他暗拿定了主意。
夏怡禾缓走在河岸,孩子见了她,一个个奔了过来,喊道:「阿禾姐姐!」
阿叁、小六、小锦、阿霞…她一个个唤着,从竹篓里拿出柿子,发给他们道:「来来来,帮帮姊姊忙,消一点柿子,虽然撞了,还是很甜的。」
「帮忙帮忙!姐姐家的柿子特好吃。」一女孩接过了柿子,欢喜地跳了几跳。
看着他们,她郁郁的脸绽开了笑。
她从前也这般和阿李混在市集里,不时有大人赏点饼儿,给几颗桃子李子。
她觉得,自己饿了、缺乏了,有人帮她,待她丰足了,有点能力,也应该给出去。人与人相处难道不是这般投桃报李。
但她在辰家,从来只能低头。下人只道她是辰光垂怜的小妾,好听得说她幸运,背里说难听点的,笑她扫把星一个,还净会攀云追月。
她拣了个大柿子,递给一个让人挤在后边,好不容易钻进来,搭在她竹篓边只剩一双眼眨呀眨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接过了柿子,羞红了脸,一溜烟又跑了。
她分完了柿子,沿堤道走着,又在一处河堤上坐了好一阵子,迎着河面吹来的风。
那清风自在,河水潺潺奔流,她却一点没这等自由。从前,她也想过,这辈子,若是再不能得有情人,退一步,但求一生安顺,岂不是已经很奢侈。但她如今心里有了人,却觉得那安稳,令她万分忧伤。
「阿禾…。」
她闻声一转头,见无垠走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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