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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锁娇(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陌上菡
苏妧混混沌沌的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觉得好像有个“枕头”放在了她脑袋下,那“枕头”有点儿硬,但闻着有淡淡的香味,苏妧侧过脸贴着“枕头”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的睡了过去。
裴瑧侧过头看了看靠在他肩膀上呼呼大睡的小姑娘,糯米团子一样的脸被压的变了形,樱桃般的小口微微嘟着,卷翘的睫毛随着轻浅的呼吸缓缓颤抖。
裴瑧看的有些出神,情不自禁的抬手想摸摸苏妧的脸,可手刚摸到她软糯的脸蛋,才轻轻的揉捏了一把,小姑娘便不满的哼了一声,把自己的小脸往他肩窝里藏了藏。
裴瑧见苏妧困的厉害,也没再闹她,索性偏过头,额头轻轻抵着苏妧的头,也闭上了眼。
*
苏妧一觉好梦,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人推醒时,懵懵怔怔的,一时倒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抬头,只见裴瑧正站在她眼前。
“到成府了。”裴瑧率先下了车。
苏妧揉了揉眼睛,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跟在裴瑧后头也下了车。
马车就停在成府大门外不远的地方,苏妧看了看站在马车边的裴瑧,上前道:“多谢殿下送臣女过来,殿下若是有事就先去忙吧,回头我自己回行宫。”
“你自己回去?你会这么听话?你怕不是想逃跑吧?”裴瑧道。
苏妧不懂裴瑧为何老觉得她要逃跑,见裴瑧不肯走,忙保证道:“我不会逃跑的,晚一点我让阿萱送我回去。”
裴瑧打量了苏妧一眼:“我不走,你要去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只管去好,我就在这等着!”说着,负手往成府旁的小河边走去。
裴瑧不肯走,苏妧也拿他没办法,原本以苏妧和成萱的关系,她可以直接到府里去见成萱,可裴瑧要在外面等着她,苏妧不好把太子殿下一个人留在外面,又不方便带他到成府去,只能让成府门口的小厮替她传个话,把成萱叫了出来。
成萱得知苏妧来了,高兴的提着裙子一溜小跑从家里出来,见了苏妧的面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妧妧,我听侯府的人说你要跟太后进京了?我还以为以后都见不上你了呢!”想了想,又道,“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以后的事,苏妧自己也不知道,无奈的冲成萱一笑:“我也说不好。”
“在宫里,你可要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成萱嘱咐道,“还有,记得给我写信。”
苏妧用力的点点头。
两个小姐妹执手相望,都知道将来再见不知何年何日,心里有太多话想说,反而不知要从哪里说起。
成萱怅然一叹,不经意一瞥,瞧见了不远处的裴瑧,奇道:“那人不是那天在醉仙楼不许你走的那个人嘛?”
说到了裴瑧,苏妧下意识望了一眼裴瑧的方向。
波光粼粼的河边,男子负手而立,阵阵清风卷着他的袍摆烈烈飞舞,许是感受有人在看他,缓缓转过身望了苏妧一眼。
“他怎么在这儿?他和你一起来的?他到底是谁啊?”成萱的目光转回苏妧脸上。
苏妧点点头,不好随便说裴瑧的身份,只道:“他是……行宫的人。”
成萱听是行宫的人,知身份贵重,没有再问,转口道:“妧妧,上次见你,有件事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家里要给我说亲了。”
“真的?哪家的公子,定下了嘛?”
“还没,”成萱摇摇头,凑到苏妧耳边,小声又道,“其实我有点害怕成亲,我听人家说,洞房的时候很疼的,妧妧,你怕吗?”
苏妧脸上一热,她虽没成过亲,但上辈子却和裴瑧有过夫妻之实。
那种感觉她无法形容,但是,她确定那既不疼,也不讨厌。
是因为那时候她还倾慕着裴瑧嘛?
苏妧眼眸微垂,红着脸轻声道:“找个你多少喜欢他的,也许就不觉得疼了。”
“是吗?”成萱将信将疑。
苏妧不想再和成萱讨论这样臊人的话题,想着还有件正事要办,忙把那支樱花步摇从衣袖里拿了出来:“这个步摇,你说不是你送我的,可那日在玉缘阁,除了你和孟公子外,我没见过其他认识的人,若不是你送的,那……会不会是你表哥送的?要不然你帮我还给他吧?”
成萱看了看苏妧手里的步摇,犹豫着没有接:“那日我和表哥被赶出醉仙楼以后,他难受了好长时间,一开始在酒楼外死活不肯走,后来我好不容易把他劝回来了,他又一直失魂落魄的,这个步摇也不一定是他送的,”想了想,“他这会儿就在府里,要不,我去问问?”
“好!”
成萱一溜小跑回了府,不过一会儿,带着孟令贺一起回来了。
“苏姑娘……”孟令贺见了苏妧,激动不已。
苏妧将步摇拿到孟令贺面前:“这个可是孟公子送的?”
孟令贺摇摇头:“苏姑娘误会了,这个步摇不是在下送的,”一顿,急切又道,“不过,姑娘若是愿意,在下可以送给姑娘比这更好的更多的步摇……”
裴瑧看见孟令贺跟着成萱出来,不自觉的抬步往苏妧走去,待走到苏妧近前时,刚好听见两人这番对话。
见苏妧和别的男子说话,裴瑧已是浑身难受,又听苏妧以为那步摇是孟令贺送的,裴瑧越发生气。
瞥了苏妧一眼,看到苏妧脸上微微泛着红晕,裴瑧顷刻间胸中似燎着了一团烈火,烧得他浑身难受。
裴瑧不知苏妧脸上的红晕是因为刚刚想起了前世和他有过的一夜荒唐,臊的脸直发热,到现在还没有退下,误以为苏妧这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是因孟令贺,一时妒火中烧,想也不想便走上前,一把抓起苏妧手里的步摇,扬手扔进了不远处的河里。
苏妧傻了:“你为什么扔我的步摇?”
裴瑧面色不豫,语气不善:“那步摇脏了!”
“哪里脏了?步摇一直放在盒子里,带都没带过一次,怎么会脏?”苏妧觉得裴瑧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裴瑧见苏妧一双桃花眸睁得滚圆,粉嫩的脸颊气得鼓鼓的,心里一软,语气柔了几分:“我赔给你。”
说着,拉起苏妧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两人上了马车,裴瑧吩咐莫忘:“去玉缘阁。”
第9章 009
苏妧趴在车窗边,看着成萱高高的挥着手同她告别,眼泪不知不觉模糊了双眼。
车轮滚滚,成萱的样子越来越模糊,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幻化成一个小小的圆点,消失在路的尽头。
眼泪不知不觉顺着眼角缓缓滴落,苏妧抬起手偷偷的擦掉,又揉了揉眼睛,她不想在这里哭出来,更不想让裴瑧看见她哭。
可坐在斜对面的裴瑧一直望着苏妧,他虽看不见苏妧的脸,但苏妧抬手擦眼的动作他却看的一清二楚,他知道苏妧在哭,可他不明白她在哭什么。
裴瑧自小便是个性情冷漠的人,他从来也没有过朋友,自然无法理解和从小一起长大好朋友分别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从此以后少了一个你笑她会陪你笑,你哭她会哄你笑的人,天大地大,这一别,不知今生今世是否还能再见上一面,让人如何能不难过呢?
一路上苏妧都神色恹恹的靠在窗边,直到到了玉缘阁,马车停下后,裴瑧上前拉她,她才不情不愿的下了车。
那支樱花步摇苏妧至始至终也没搞不清楚是谁送的,来历不明的东西,即便再喜欢,她也不会带。
可就算苏妧一辈子都不带那支步摇,也不代表裴瑧可以蛮横无理的就那样把步摇直接扔了。
苏妧越想越恼,纵然裴瑧说要赔给她一支,也难平她心头之气。
苏妧抬头瞪了一眼走在她前面的那个高大身影。
此时时辰不早不晚,玉缘阁里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穿红戴绿的姑娘们三三两两的在阁里挑着自己喜欢的首饰,忽然见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大大咧咧的闯了进来,大家都有些惊讶,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到裴瑧身上,有些人更是用目光奇怪的打量起跟在裴瑧身后的苏妧。
苏妧被裴瑧拉着走到了柜台前,店里的伙计见了裴瑧异常殷勤的上前招呼道:“公子可是要买步摇?还是说要买什么簪子、头面或者绒花?我们这都有、都有!”
裴瑧将跟在他身后的苏妧拉到身前,抬抬下巴指了指柜台前摆着的琳琅满目的首饰:“你想要什么自己挑吧,”一顿,“若是有喜欢的,大可以多挑几样。”
苏妧才没占人便宜的习惯,裴瑧扔了她的樱花步摇,她不过想再要一支着,等以后知道送她步摇的人是谁是时,好还给人家。
苏妧的视线顺着柜台后摆放着各种首饰的多宝阁看了看,伸手一指:“麻烦把那支樱花步摇拿过来吧!”
伙计笑着奉承道:“姑娘真是好眼光。”双手将那支樱花步摇拿下,递到苏妧和裴瑧面前,抬眸瞧了裴瑧一眼,“这支步摇可还是像上次那样用盒子装好?”
还是?
用盒子装?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买这樱花步摇了?她到的那支步摇就是用盒子装着的啊!
苏妧不敢相信,抬眼瞧了瞧裴瑧,裴瑧神色淡然如常,垂眸回视了苏妧一眼。
苏妧的心跳骤然断了一拍,她不敢相信她到的那支步摇会是裴瑧送的,她想问问裴瑧,可喏喏的张了张小嘴,终还是问不出口。
她在怕什么?是怕裴瑧这个人,还是怕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
苏妧心里乱极了。
伙计见裴瑧和苏妧都没有应声,把手里的步摇又往两人面前递了递:“公子,姑娘,这步摇?”
裴瑧伸手把步摇接了过来,四下看了看,见不远处摆着一面镜子,拉着苏妧走到镜子前,把苏妧摁在镜前的高凳上。
苏妧不懂裴瑧要做什么,坐的不安心,挣扎着想站起来,裴瑧一手按住苏妧的肩膀,沉声道:“别乱动。”
裴瑧手里拿着那支樱花步摇,垂眸在苏妧发髻上看了又看,寻了个合适的地方,将步摇插到了苏妧头上。
苏妧坐在镜台前,裴瑧替她带步摇时,那极尽温柔的样子映在镜子里,镜子里的画面落在苏妧眼中。
明明两人此时待在喧闹的店内,周围人来人往,吵杂喧哗。可有那么一瞬间,苏妧觉得她双耳嗡嗡作响,双目迷蒙不明,四周的人、声全都幻化消失,只剩她和他。
裴瑧替苏妧带好了步摇,捧起她的脸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这步摇虽然衬你,但和你原本带的的耳铛、簪子并不相配,不如再挑些别的,都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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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锁娇(重生) 第10节
伙计一听来大生意了,慌忙把店里最致的首饰一样样的拿了出来,摆到了苏妧面前。
苏妧瞧也不瞧一眼,扭身从高凳上下来:“樱花步摇是赔给我的,我了,其他的就不必了,多谢好意,”一顿,“时辰不早了,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苏妧说这番话时,自始至终也没有抬头看裴瑧一眼,言毕,自顾自的转身往外走。
伙计见苏妧走了,生怕自己的大买卖黄了,忙道:“公子,这簪子,这耳坠,不论用料还是做工可都是上等的,和姑娘带的那支步摇极配,不要了吗?”
裴瑧看了一眼伙计摆在柜台上的首饰,递了个眼色给莫忘,莫忘掏了一包银子扔给了那伙计,将柜台上的首饰全都买了下来。
伙计殷勤的把首饰打包好,又将裴瑧送出了门,直目送裴瑧上了马车,这才折回店里。
“瞧见了没,以后找夫君,就得照着这样的找!”伙计回到店内,把莫忘给的那袋银子拿在手里颠了颠,乐滋滋的去忙活了。
店里来买东西的姑娘们,刚刚都注意到了裴瑧和苏妧,只是方才两人在场,她们无人敢出口议论,这会见人走了,店内一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叽叽喳喳的谈论起来。
说的最多的,自然是裴瑧。
*
苏妧靠在车窗边,一路都没搭理裴瑧。
一行人回到行宫时,天已经黑了,苏妧匆匆忙忙下了车,直接回了自己住处。
没过多久,青竹抱着一个致的锦盒走了进来。
“姑娘,太子身边的人刚刚送了这个过来,说是给姑娘的。”说着,把锦盒放到了一边的镜台上。
苏妧面向里歪在床榻上,没回头,也没有出声。
青竹蹑手蹑脚的走到床榻边伸长了脖子偷偷看了苏妧一眼,见苏妧正睁着眼发呆,动也不动一下,不无担心的道:“姑娘,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怎么,”苏妧语气恹恹的,“就是有点累了,一会你去钟嬷嬷那里帮我告个假,就是我身子有些不适,今个就不去太后跟前伺候了。”
青竹听苏妧说身子不舒服,忙道:“姑娘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
“不用,我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你去忙吧,我若不叫你,你别来打扰我。”
“好。”青竹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临出门前,禁不住多看了苏妧几眼。
听着青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苏妧扯过一旁的锦被将自己盖了起来,原本想好好睡一觉,可一闭上眼睛,裴瑧替她带步摇的画面便不停的在脑海里闪现。
前世她爱慕着他时,他对她从来都是冷冷淡淡,连多看她一眼也不曾,如今一世轮回,她想把过去的一切都放下了,他却又作何非要来招惹她?
他不是一向最讨厌她这样妩媚的女人嘛?如今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苏妧烦躁的坐了起来,手飞快的抬起,摸到头上的那支樱花步摇,拿了下来,动作一时太急太快,不小心扯到了一丝头发,疼得苏妧紧紧的蹙起了眉。
苏妧垂眸看着手里的樱花步摇,小嘴委屈的越抿越紧,忽的抬起手,把步摇远远的扔了出去。
看着步摇滚到凳子下的阴影里,再也看不见,苏妧舒服的出了口气,一歪身子躺回了床榻上。
窗外漆黑的夜幕中有一道身影动了动,那身影透过窗户瞧了苏妧好一会儿,见苏妧躺在床榻好久再没动一下,一个翻身,穿过浓浓的夜色中,消失不见。
莫忘站在殿门前,头微微一偏,抬眸瞧了一眼殿檐。
檐上一道身影一闪而下,来人一身黑衣,宽肩窄腰,身材硕长,两条修长的腿,阔步迈上了石阶。
“殿下。”莫忘忙躬身行了一礼。
裴瑧看也没看莫忘一眼,径直进了殿。
穿过落地花罩进了里间,正对着床榻摆着一张红木雕花书案。
裴瑧信步走到书案边,轻轻拿起案上摆着的一张画。
画上一婀娜多姿的女子侧卧在榻上,一袭火红的长裙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尽数勾勒出来,雪肩半露,俏脸微微扬起,一双灼灼桃花眸脉脉含情的睇着前方。
那女子的样貌显然是苏妧。
裴瑧伸手,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画中女子的面庞。
“你非逼我?……”裴瑧喃喃自语,将手里的画放回了书案上。
重生回来这么久,他一直围着她转,为她来京口,为她假传懿旨,担心她脸上的伤,想潜伏进侯府看她,碰巧遇见她外出买步摇,知她喜欢,悄悄的替她买下送到她家中;得知如贵妃传召她,怕她会有意外,派人去盯着还放心不下,非要亲自去一趟,看见她妹妹欺负她,暗中帮她……
他为她做这些,心甘情愿,原本没想过要她回应他什么。
可当今日得知苏妧认为那步摇是姓孟的送的,裴瑧心里一阵愤懑。
他对她有欲,终是做不到无求。
更是见不得她与别的男子有任何瓜葛。
从前做的那些事,她不知道,不回应他,他可以原谅,可今日送她步摇,又亲手替她带上,她一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也就罢了,末了却还摘下来扔了!
裴瑧方才眼看见苏妧气呼呼的扬着小手扔了步摇,他当时差点就破窗而入,她这么不把他放在心上,他就该由着自己的性子对她做些一直想做的事,好让她牢牢的记住他!
裴瑧越想越气,负手在窗前踱了许久,暗暗打定主意,再不能这样下去了。
她是真不明白也好,她是装不明白也好,他都要跟她挑明心意。
他要定她了!
她苏妧这辈子只能是他裴瑧的人。
等明日一早他就去跟她把话说清楚!
第10章 010
晨光微曦,浅青色的天穹还稀疏的挂着几颗残星,偶有鸟儿跃上枝头,发出一阵欢快的啾鸣声。
光线朦胧的房间内,苏妧慢慢走到靠窗放着的那张玫瑰椅旁,俯下身子,一头乌黑的长发缓缓垂落。苏妧忙用手将长发理到胸.前,低头往椅子下瞧了瞧,伸手把昨晚扔在椅子底下的那支樱花步摇捡了起来。
苏妧把步摇拿在手里看了看,见步摇上还挂着两根自己的头发,心疼不已,伸手把头发拿掉,又把步摇放在袖口上擦了擦。
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青竹的脑袋探了进来,瞧见苏妧,一笑:“姑娘醒的这样早,身上可大好了?”
苏妧忙把步摇藏进衣袖里,若无其事的回到床榻上,脱了鞋,盘腿坐在床榻边:“我昨个也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不到卯时,姑娘是要再睡一会,还是要起身?”青竹说着走了进来。
苏妧道:“这样早,太后应当还没起来吧?”
青竹回道:“太后是还没起身,不过钟嬷嬷早起来了,正忙着张罗早膳了,太子殿下昨个半夜差人传了信过来,说今个要来陪太后用早膳。”
“哦,”苏妧淡淡应了一声,握紧了手里的步摇,“既然钟嬷嬷都起来了,那我也不好再睡了。”
“我让人进来伺候姑娘洗漱。”
苏妧点点头,趁着青竹出去的时间,将手里的步摇放到了镜台上的妆奁盒子里。
*
苏妧洗漱好,先去了太后处请安。
太后方才起身,见苏妧来了,问了问她的身子,打发她到前头去帮钟嬷嬷准备早膳去了。
早膳摆在了正殿的暖阁里,苏妧到的时候,小宫女们已经摆好了不少吃食。
太后年纪大了,膳食向来以清淡为主,可今日这早膳,却备了不少荤食,
钟嬷嬷见苏妧来了,笑着同她道:“太子自小虽是跟着太后长大的,但两人吃饭向来吃不到一块去,太后喜素,太子爱吃荤,口又刁,自打太子搬到朝华宫后,两人已经许久没一块儿用膳了,昨个太子遣人来后,太后特意把老奴叫去,让早早起来备好太子爱吃的菜。”
苏妧笑笑,转眸瞧了一眼桌上的膳食,心里不禁感慨,虽然裴瑧和她一样幼年丧母,但若是比起来,裴瑧却比她幸运许多,至少裴瑧还有一个真心疼他的祖母,可她却什么都没有。
苏妧帮着钟嬷嬷忙了一会,眼见外面朝阳渐渐升高,没多久,裴瑧搀扶着太后进了暖阁。
祖孙二人面对面在桌边坐下,太后瞧了一眼垂手站在一旁的苏妧:“这儿不缺伺候的人,你也坐下来一块吃吧。”
苏妧哪里敢坐,福福身:“臣女不饿,还是在这伺候太后和太子殿下吧。”
太后没再说什么。
裴瑧亲手盛了半碗粥递到太后跟前:“这米粥瞧着煮的火候刚刚好,祖母尝尝。”
太后抬眸瞧了裴瑧一眼,裴瑧虽一直刻意低垂着眼,但仍掩饰不住眼下因睡眠不足而生淡淡的暗影。
太后端起粥小品了一口,抿嘴一笑:“妧丫头,你昨个身子不舒服,这才好,你既然不愿意坐下来用膳,那也不用在这候着了,回房歇会去吧,”一顿,又吩咐一旁的宫女,“今个熬的鱼粥,让人替这丫头盛一些,再捡些清淡好化食的小吃,一并送她房里去吧!”
苏妧忙谢恩,同旁边的宫女一道出去了。
苏妧一走,裴瑧用膳的速度明显加快,吃了大半碗粥,用了些点心、小菜,便告罪说今个有正事要忙,要先行告退。
太后什么都没说,拜拜手让人走了。
等裴瑧出了暖阁,太后不高兴的一撂筷子,嗔骂道:“这没良心的东西,哪里是来陪哀家用膳的,分明就是来瞧人的,这有了媳妇就把哀家这老太婆忘了!”
“殿下兴许真的是有事要忙,”钟嬷嬷道,“要不,差个人去看看殿下去了哪里?”
太后摆摆手:“他是哀家带大的,他心里想些什么哀家还能不知道?一准去那丫头那里了。”
钟嬷嬷站在旁陪笑道:“太后这两年一直为太子殿下的婚事和子嗣发愁,送去太子那的姑娘十有□□都被退回来了,即便没退回来,只怕也没碰过,太后要替殿下选太子妃,殿下也不肯,如今有了苏姑娘倒也算了太后的一桩心事,等入了秋,苏姑娘进了朝华宫,说不定来年就能为太子开枝散叶了。”
太后轻叹了一声,转眸望向苏妧的住处:“但愿如此吧。”
*
苏妧回到住的偏殿不久,就有宫人按照太后的吩咐给她送来了早膳。
苏妧让宫人把早膳放到了隔间的炕桌上,用温水净了手,才准备用膳,外头便有宫人通传道,太子殿下驾到。
苏妧听闻太子来了,虽有些不想见他,但碍于身份,仍匆忙起身去迎。
只是苏妧才走到隔间门前,迎面便撞见了裴瑧。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苏妧忙行礼道。
裴瑧一把抓住苏妧的胳膊,将人拉了起来:“孤有话和你说,”扫了一眼隔间内外候着的宫人,“你们都下去。”
连同青竹在内的几个小宫女纷纷行礼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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