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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锁娇(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陌上菡
苏妧站在船尾,望着渐行渐远的京口城,前世的这个时候她突然生了场风寒,来势汹汹,连日发热,并没能随圣驾一起回京,她是五月才离开的京口北上的,那时的她并没有觉得那场病有什么怪异之处。
如今经历了一世,重生回来,再回看前世,从她在行宫无意间入皇帝的眼,到后来没能随驾进宫,入宫时偏又赶上皇上受伤,她紧接着被人下.药,和太子生了荒唐事。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连起来看,显然是有人蓄意为止,至于幕后策划的人,苏妧虽没有真凭实据,但心知这人十有八.九是如贵妃。
毕竟前世她入宫就是如贵妃策划的,当时突生寒疾也是在如贵妃宫中,她和太子出了那样的事,最大的受益人也是如贵妃母子。
只是上一世经历的诸多事中,有一件事,苏妧始终也想不明白。
那就是当时在御花园里,推她入水的人到底是谁?
那人虽遮着面,但身量体型显然不是如贵妃,身上穿的衣服用料上乘,做工致,尤其是脖子上带的那个玉雕麒麟,色泽晶莹,通体无暇,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实在也不像是个宫女。
那会是谁?
苏妧想不出来,她进宫的时间不长,又因为身份尴尬,与京中的贵女和后宫妃嫔都没太多来往,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是谁这么心狠手辣,非要她的命?
一想到宫中有这样一个不知是什么身份的人,苏妧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御船行驶的速度极快,临近天黑时便到了京口北面的淮安镇,船只停靠在码头,准备在此休整过夜。
苏妧自小也没出过远门,坐了一日的船,身子有些吃不消,太后见她面色不好,打发她回去休息。
苏妧有些晕船,胃里不适,晚膳不过吃了小半碗粥,再吃不下,天擦黑时早早的睡下了。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苏妧被人摇醒了。
“姑娘,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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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锁娇(重生) 第13节
苏妧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青竹神色慌张的站在她床前。
“怎么了?”苏妧声音慵散的问了一声。
“外面有刺客,皇上受伤了。”
苏妧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什么时候的事?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刺客抓到了吗?”苏妧连连问道,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快去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青竹忙帮苏妧把衣裙拿了过来,口里又道:“外面这会正乱着呢!皇上伤的倒不重,那刺客好像自裁了,”一顿,“听说那个刺客是先上的太子殿下的船,穿过太子船上的皇上的船,皇上遇刺时,太子殿下也在场,但护驾不利,说是要治罪呢!”
苏妧心里咯噔一下。
自那夜被裴瑧欺负过以后,苏妧已经许久没同他好好的说过一句话了。
那事之后,裴瑧顶着一张破了的嘴,每日照常来太后宫中,见了苏妧,三番五次向她示好,可苏妧心里有气,对裴瑧的态度冷了许多,能不见他便不见他,能不和他说话便不和他说话,即便不可避的非要说上一句,也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了事。
时日久了,裴瑧虽仍常常来太后宫中,但也知趣的鲜少招惹苏妧。两人的关系就这样一直僵着。
苏妧穿好衣裙,来不及梳妆,把一头乌黑的长发随便挽了个髻,外面裹了个披风,匆匆忙忙的出了房间。
这夜无星,天幕黑的如墨染的一般,虽已是四月的春日,可夜间的江面仍是凉风阵阵。
苏妧一从房内出来,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举目望去,只见江面上华灯熠熠,昭平帝所乘的御船方向时不时有阵阵喧哗声传来。
苏妧心里惶惶不安,扶着青竹的手,脚步飞快的往御船走去。
方才走到半路,迎面便遇见了太后一行人。
苏妧还没来得及请安,太后便冲她摆摆手,转头跟随侍的钟嬷嬷道:“皇帝那里虽有如贵妃陪着,但哀家还是不放心,晚点时候太医诊治完,你再过去瞧一瞧。”
钟嬷嬷颔首应下。
苏妧跟在太后身边,听她安排完钟嬷嬷,小心问了一句:“臣女听说,闹了刺客了?皇上受伤了?”
太后点点头:“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毛贼,伤着了皇帝,好在皇帝伤的不重,那贼也已经死了。”
苏妧默了默,心里矛盾了许久,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臣女还听说,皇上受伤的时候太子殿下也在场,殿下护驾不利,要被治罪了?”
这些日子太后虽不知裴瑧和苏妧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两人闹别扭冷战她倒是看的清楚,这会儿听苏妧问起裴瑧,微微转眸,不动声色的瞧了苏妧一眼:“那贼是太子船上发现的,太子一路追到皇帝船上,皇帝遇刺的时候他确实在场,至于是不是护驾不利……”一顿,“反正皇帝没治他的罪。”
苏妧心里松了口气。
只听太后又道:“哀家瞧着你这会脸色好多了,你若是无事,拿上活血化瘀和跌打损伤的药,到太子那里去瞧瞧去。”
苏妧一怔:“殿下受伤了?”
太后笑笑:“哀家也说不好,刚刚在皇帝的御船上,他倒没说他受着伤,但哀家瞧着他的样子不太对劲,就怕他瞒着不说,你去看看,若是没伤着那最好,若要是真伤着了,严重的话就让人宣太医,不严重的话把药给他。”
苏妧并不想去见裴瑧,低了低头,没有应声,暗自琢磨要怎么推脱才合适。
太后没给苏妧开口拒绝的机会,直接吩咐钟嬷嬷:“你去拿些上好的活血化瘀和跌打损伤的药交给妧丫头,让她送到太子那里去。”
钟嬷嬷领了命,不过一会儿便拿了药给苏妧,苏妧没有办法,只能到裴瑧船上去送药。
苏妧到裴瑧的船上时,只见莫忘正在船舱前跟一个小内侍说话。
莫忘见了苏妧,挥手斥退了那个小内侍,迎了过来:“见过苏姑娘。”
苏妧直接道明了来意:“太后惦记太子殿下,让我过来看看,殿下可有受伤?”
“这……”莫忘顿了顿,“苏姑娘还是进去看看吧。”
苏妧听莫忘说话吞吞吐吐的,只以为裴瑧伤的不清,也没多想,一口应了下来。
莫忘转身引苏妧往裴瑧住的房间走,临到房门前提高了声音向裴瑧禀道:“殿下,苏姑娘来了。”
*
裴瑧本趴在床榻上,身上的一件雪色寝衣穿了半边,右边一侧的肩臂裸.露着,肩上赫然可见一道指长的伤口。
听莫忘禀报说苏妧来了,裴瑧一下子坐了起来,先是手忙脚乱的要把寝衣穿好,可穿到一半,恍惚想到了什么,又手脚利落的把衣服整个脱了下来扔到一旁,再次趴回床榻上,顺便把盖在身上的一床薄被往下扯了扯,头转向内,佯装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后面觉得这一章不太合适,所以改了哈,这能算车轱辘印吗?
第14章 014
苏妧跟着莫忘进了房间,绕过紫檀木五岳图屏风,一眼便看见裴瑧赤.裸着上半身趴在床榻上。
苏妧一滞,脸颊瞬间泛起一抹淡淡的桃红色。
莫忘上前轻声唤道:“殿下。”
裴瑧没有反应。
“苏姑娘来了。”
裴瑧仍是一动不动。
“殿下像是睡着了,”莫忘回身冲苏妧道,“苏姑娘也瞧见了,殿下的右肩伤着了。”
苏妧瞥了一眼裴瑧肩上的伤:“要不请个太医过来瞧瞧吧?”
莫忘道:“殿下不让请太医,说上些药就好了,臣刚刚正打算替殿下找些药来。”
苏妧一听,忙把手里的药递了过去:“这里有活血化瘀和治跌打损伤的药。”
莫忘看了看苏妧手里的药,没有接:“姑娘既带了药来,可否劳烦姑娘替殿下处理下伤口?”
苏妧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裴瑧那线条分明、宽厚劲悍的肩背,脸上越发热了。
“臣知道这样带苏姑娘进来不太合适,但姑娘也瞧见了,殿下这里没有近身伺候的宫女,臣做这些事情终归不如姑娘家细致,而且,臣手上还有两件事等着处理,”莫忘说着,一揖到地,“殿下的伤当紧,劳烦苏姑娘了。”
苏妧见莫忘神色认真,一番话又说的言辞诚恳,处理裴瑧的伤口确实是当务之急,自己若再想些有的没的,推辞来推辞去,倒显得是她扭捏作态想太多了。
苏妧点点头答应了:“那你让人去打一盆温水进来吧。”
莫忘转身出去,不过一会便端了一盆水来,另在盆边上放了两块簇新的棉帕子。
“苏姑娘替殿下完处理伤口,麻烦再帮殿下擦下身吧,殿下素来爱干净,如今受了伤也不好沐浴了。”一顿,莫忘又道,“若是水不够,姑娘只管唤一声,臣让人在外头候着。”
还要擦身?
苏妧一楞,尚未反应过来,莫忘道了声:“有劳姑娘了。”转身出去了。
不大的房间内只剩苏妧和裴瑧两人。
苏妧黛眉轻蹙,扭过头看了看趴在床上的裴瑧,裴瑧肩上的伤口看上去仍有些血淋淋的,苏妧的心莫名揪在了一起,顾不得想太多,一时也倒忘了还在生他的气,解了身上的披风,几步走到床前,用温水打湿了帕子,打算先替裴瑧将伤口清理一下。
苏妧用湿帕子小心翼翼的先把裴瑧伤口上干掉的血迹清除干净,又把带来金疮药拿过来,取了拇指那么大一块药,涂在裴瑧的伤口上,用指腹轻轻推开。
那金疮药是琥珀色的,涂在伤口上有些许清凉而又刺痛的感觉。
一直趴在床上装睡的裴瑧忍不住动了动肩。
“殿下,你醒了?”苏妧忙问道。
苏妧并不想见裴瑧,想着若是裴瑧醒了,那她就回去。
裴瑧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趴着,没有回应。
苏妧盯着裴瑧瞧了片刻,见他没有反应,视线从裴瑧对着她的后脑勺缓缓向下,沿着颀长的脖颈,略过宽阔的肩膀,健硕的后背,一直到劲捍的窄腰,一寸一毫,皆堪称完美,至于再向下的部分,掩在单薄的锦被里,看不见,倒更让人胡思乱想。
苏妧的脸更热了。
但裴瑧不醒,她又不得不帮他擦身。
苏妧拿了另一块干净的帕子,打湿了,再拧干,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床榻边,开始给裴瑧擦身。
一般替人擦身,总不了要盯着人身子瞧。
苏妧面对着裴瑧不着丝缕的后背,起初还镇定自若,可时间稍久一点,便觉得裴瑧那略带一点儿小麦色的皮肤晃的她眼睛疼,脑袋跟着嗡嗡发涨,连本只是有点红的脸颊也越来越热。
苏妧索性闭上眼睛,两只手抓着帕子在裴瑧后背上一气儿乱擦。
苏妧正擦的得劲,手突然被人抓住,一愣,睁开眼,只见裴瑧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在干什么?”裴瑧的声音低哑的厉害。
近来苏妧一直对裴瑧爱答不理的,这让裴瑧很头疼,今日苏妧好不容易主动来找他一次,裴瑧原本想先装睡让苏妧放下警惕,再见机行事。
哪知苏妧替他擦背时,一双手在他后背到处乱晃,该擦的不该擦的地方,她都有意无意的碰了个遍,再让她这样擦下去,只怕要被她擦出火来了,迫不得已才“醒过来”阻止她。
苏妧低头看了看,只见自己的手隔着棉帕正放在裴瑧后腰的下方,若是再往下一点,只要一点点,便要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了。
苏妧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慌乱的捏起帕子把手拿开,站起身来,两手局促的抓紧了手里的帕子:“我……莫忘让我替殿下擦身。”
“哦。”裴瑧道。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到不能简单的字,可此情此景从裴瑧口中说出来,苏妧心里莫名有些异样。
“既然殿下醒了,那臣女就先告退了。”苏妧一福身,顺手想把帕子放到一边的水盆上。
裴瑧飞快的站了起来,一把抓住苏妧的胳膊:“为何我醒了,你就要走?你不是说帮我擦身嘛?没擦完就走?”
苏妧被裴瑧强行抓住了胳膊,有点儿委屈,她又不是他的婢女,本来也没有义务帮他擦身。
“殿下既然醒了,可以自己擦。”苏妧心里不舒服,语气多少不如平日细柔。
“这种事,孤何时自己动过手?”
裴瑧鲜少在苏妧面前自称孤,此时这一声孤连带他那有些自傲的语气,俨然一副摆主子架子的模样,这让苏妧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殿下若是不愿自己动手,大可以再叫个人来。”苏妧说着,将手里的帕子丢到了桌子上。
裴瑧就势拉起苏妧的手:“你要一直这样躲着我,对我爱答不理的吗?”
“我没躲你。”苏妧口是心非。
裴瑧凝眸望着苏妧:“还在生气?”一顿,“这么讨厌我?”
讨厌吗?
是有些讨厌。
他那样欺负她,她当然讨厌他!
可听到他出了事,看到他受了伤,心里又禁不住的担心难受。
苏妧抬起头,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睇了裴瑧一眼,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如今对眼前这个人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又如何能同他讲的清心里那种患得患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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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锁娇(重生) 第14节
裴瑧望着苏妧那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它似乎想对他诉说什么,但那是什么,裴瑧有些看不懂。
裴瑧拉着苏妧的手把人往怀里拽,此时的他仍赤着上半身,苏妧方才起的急,身上只穿着一身质地单薄的襦裙,外头罩的那件披风,刚刚替裴瑧上药时觉得碍事也解了,这样被裴瑧抱在怀里,苏妧能真切的感受到裴瑧身上的温度。
“殿下,放开我。”
苏妧被从背后传来的温度蒸的不知所错,偏裴瑧从身后紧紧抱着她让她挣脱不得。
裴瑧把下颚抵在苏妧削瘦的肩膀上:“放开你可以,那你先答应不生我的气了,也不再对我爱答不理的了,你答应,我就放开你。”
哪有人这样无赖的!
苏妧挣扎了下,可她哪里抵得过裴瑧的力气,最后不得不妥协道:“我答应你就是了,你放开我。”
裴瑧自知自己此番行为实如登徒子一般,怕又把苏妧惹急了,忙将人放开了。
苏妧背对着裴瑧,心知他现在的样子,不好意思回头,就这么屈膝一福:“若没什么事,臣女先行告退了。”
“我送你。”裴瑧手忙脚乱的去拿衣服。
苏妧没有理会裴瑧,自顾自的往外走,路过一边的长案时,顺手拿起了自己的披风。
苏妧才出了房门,裴瑧便从后面追了过来,见苏妧站在门前正披披风,裴瑧忙上前将披风的绦带从苏妧手里接了过来,替她系好。
莫忘刚好从外头回来。
裴瑧见了莫忘,嘱咐苏妧等在这,上前和莫忘说了几句话。
夜浓如墨,阵阵夜风吹拂着房门前的灯笼,灯影幢幢,打在裴瑧线条分明的侧脸上,越发衬他脸庞的轮廓如刀裁一般。
苏妧裹着披风站在门口瞧着裴瑧,此时的他薄唇抿成一条线,凤眸微眯,脸上带着肃戾之气,与和她在一起时那无赖粘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苏妧抿抿唇,别过了头。
*
不远处的御船上,苏嬿站在船尾,面无表情的望着裴瑧船上的苏妧,她看着裴瑧从房里追出来替苏妧披上披风,看着裴瑧掌了灯亲自送苏妧回去。
江面上阵阵冷风吹乱了苏嬿鬓角的发,苏嬿仍是浑然不见,直到裴瑧伴着苏妧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她才悠悠缓过神来。
珠儿跟在苏嬿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咱们回去吧?这儿风大,仔细着凉。”
苏嬿心里烦躁,压根不想回去,可这大半夜的又在船上,她也无处可去,想了想,这会儿尚不过戌时,与其回去歇息倒不如去讨好她的姨母。
苏嬿去了厨房,端了一盅才炖好的冰糖燕窝,打算给如贵妃送去。
可才走到如贵妃房门口,只见房门前空空荡荡的不见一个宫人。
苏嬿觉得奇怪,悄悄的走上前,只听房内有人在窃窃低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上一章修了,主要修的开头和结尾,没有看过的去看一眼吧
第15章 015
如贵妃斜靠在贵妃榻上,摆弄着指上带着的掐丝护甲。
她身前立在的一个缁衣内侍,尖而低的声音缓缓说道:“一切都是照着娘娘的意思办的,行刺的那人身上特意藏了块太子宫里的腰牌。”
如贵妃抚弄护甲的手顿了顿,捏着手里的丝帕拭了拭嘴唇:“做的可干净?”
内侍弓腰俯首:“奴才为贵妃娘娘办事,事自然做的干净,只是这种事成不成的,说到底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毕竟腰牌这种东西,造的了假,栽的了脏,皇上若是信了,那这事便是真,皇上若是不在意,那……便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儿了。”
此次南巡,如贵妃心里藏着一个大计划,想用一个不得宠的侯府嫡女,让皇帝越发憎恶太子,借此毁掉储君之位本就坐的不算稳的太子,扶自己儿子上位。
如贵妃本以为的计划本是无懈可击的,可人算不如天算,中间要被当做棋子的苏妧出了岔子,一步毁,步步毁,眼看就要回京了,她却什么事也没做成。
如贵妃不甘心,这才安排今夜的“刺客”,为的仍是要挑拨皇帝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只是让如贵妃不解的是,“刺客”这一事明明顺顺利利的依她的计划进行,但结果却与她料想的大相径庭。
依着她对皇帝的了解,依着皇帝对太子的态度,刺客在太子眼皮子低下伤了他,不论太子有错没错,多少都会受到牵连,可今日倒是奇怪,皇帝竟是丝毫没有处罚太子。
如贵妃稍稍坐了起来,转眸望了一眼窗外。自言自语般道:“这会快亥时了吧?负责查这事的禁卫军也查的差不多了,该向皇上回话了吧,”转眸望了一眼身前的内侍,挥挥手,“你下去吧!本宫要去给皇上侍疾去了。”
内侍行了一礼,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如贵妃唤了身边的大宫女红双进来,伺候她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裙,将满头华贵珠钗拆去了大半,端出一副要正儿八经伺候人的样子,打算往皇帝那去。
如贵妃带着红双甫一出门,但见外面夜色沉沉,浓黑的夜幕遮掩下,四周的一景一物较白日里相比,多了一份光怪陆离的诡异感。
如贵妃后背莫名微微发冷,瞧了瞧四周,只道:“刚刚让你守在外头,可有人过来过?”
红双方才受命在外面把风,不巧赶上内急,走开了一小会儿,回来时并没见到外面有异样,可她不敢把这话同如贵妃讲,生怕如贵妃会怪罪,只低了低头,轻声道:“奴婢没瞧见什么人,期间不过几个巡视的侍卫罢了。”
如贵妃听这话,心里方才放心了些。
如贵妃到了昭平帝处不久,禁卫军首领李玉便前来禀报刺客一事的调查结果。
眼看着李玉把太子宫中的腰牌递到昭平帝手里,如贵妃禁不住的用眼睛余光瞥了昭平帝一眼。
昭平帝神色淡淡,接过腰牌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又问问那刺客的其他状况,打发李玉出去了。
如贵妃深知昭平帝性子多疑,有些话不说比说好,说少比说多好,说反话有时候比说正话更有效果,一笑:“腰牌这种东西不贵重,下头的宫人人手一个,那刺客就是有太子宫中的腰牌,也说不明了什么,”
昭平帝一言不发,冷哼一声,将手里的腰牌从窗户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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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出了刺客这事,昭平帝怕节外生枝,提快了回京的行程。
赶在五月末六月初,御驾便抵达了京城。
皇后领了后宫的妃嫔在宫门口接驾,将太后一路迎回了慈安宫。
太后怜惜苏妧身子骨弱,想着舟车劳累,一到了慈安宫,便让钟嬷嬷带她下去安置。
皇后陪太后进到殿内。
“听说离了京口没多久,御船上便闹了刺客?”皇后亲自搀扶了太后坐到上首的宝座上,接过宫女端来的茶,捧到太后跟前,“儿臣在宫里听了这事,吓得几夜没阖上眼,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刺客了?”
大楚开国之初,边疆战事不断,为鼓励武将,嘉奖功臣,太.祖曾敕封了二公三侯,其中二公乃郧国公、镇国公,三候为安宁侯、安庆侯以及苏妧的祖父安平侯。敕封初年,这五个武勋世家皆曾盛极一时,后来随着边疆战事渐渐平定,朝廷为回兵权,对武将实权几次三番削弱,加上爵位承袭,子孙或有不肖,有些世家诸如苏妧出生的安平侯府,渐渐没落了,而另外一些,如郧国公许家或安宁侯沈家,因子孙之中人才辈出,又与皇家结有姻亲,经历百年,如今仍是昌盛不衰。
现在的中宫皇后便出自郧国公许家,乃如今的郧国公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而太后以及裴瑧的生母敬贤先皇后皆出自安宁侯沈家,敬贤先皇后的父亲实是太后同父异母的弟弟。
许皇后虽出身郧国公府这样的高门大族,但性情温淑,待人随和,处理后宫之事,手段雷霆又公允公正,颇得后妃们敬重,太后对许氏这个继后,也很是满意。
太后接了皇后奉上的茶,呷了一口,缓缓道:“不知是怎么混上船的一个小贼,皇上受了点伤,但好在伤势不重,如今已经都好了,皇后且安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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