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隔离
作者:樟脑
她像一条被窝里的蛇一样,慢吞吞地覆盖住了他。少年很快就分不清梦和现实了。
昼夜隔离 起意|某日|夕阳
影山渡经常看着窗子外面发呆。看起来是这样,其实是在看着窗边的那个人。
他往往趴着,执行一股不良的作风,似乎从不好好听课,也不做正事,上课就睡觉,哪有那么多梦可做呢?但影山渡总是看着他,不止她,班上很多女生也看他。
下课了,几个男生就围着他聊些游戏什么,而他向后倚着,半撑着桌子,一副懒散而漫不经心的样子,当然也很好看。于是总有几个女生会过去和他说话,影山渡从来不明白他们能聊什么。有一次她侧耳去听,半天没听到一个能称之为话题的内容。
影山渡从不和他们说话,但她看他的眼神大概是有点明显的,倒是几次被他抓到过。她和他都没在意,然而她的朋友敏锐地发现了。
“渡难道对藤田君……?”友人坏笑着问。
影山渡看着友人眼底的慌乱,“没有哦,”她微笑着,“我不喜欢这样的男孩子啦,放心吧久美。”
久美是个不错的女孩子,除了偶尔会跟别的女生用隐晦的轻蔑态度聊起影山渡这一点。
久美也不知道信没信她的话,反正之后就经常明目张胆地去找藤田君搭话,影山渡也没有在意。只是她总是喋喋不休地谈论着藤田君那帮人,让人有点烦。
有一次,影山渡把笔记做完,抬头正看见久美在找他说话。
那人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眼神散漫地晃荡。日落的金光慢慢沉下来,笼罩住窗边的人。似乎每一根发丝都被眷顾着。
影山渡就这么看着他,食指轻轻敲着桌面,眼皮渐渐低了些。他的身量也算高,只是骨架不大肌肉不丰,就使人感到单薄。五官很致,皮肤干净,配上堪称小巧的脸型,甚至有些女气。一个人这样好看,就显得薄情了。
他在这里一刻,就像教室里的太阳,所有小行星都系统地多样地围着他转,所有人的关注力和情绪就会因他而波澜不断,就是这样一个特别的、令人嫉妒的存在。
影山渡的指尖慢慢停下来,她看到他望过来。手握拢了。她滞了片刻,将目光转到久美身上,又转回来,向他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
低头拾课本,脑海里还停留着刚刚看到的他的样子。
这种印象一直困扰着她,直到她回家,吃完饭做完家务,闭上眼躺在床上,才叹口气出来。“我也不想的,藤田君。”
昼夜隔离 夜晚|割裂|骗子
影山渡是一个很平凡的孩子,有瑕疵的长相,容易积肉的身材,不顶尖的成绩,狭小无趣的朋友圈子。
这样一个平凡的女高中生,唯一不平凡的事情,也就只有超能力这一件了。
与其说是超能力,不如说是家族血脉。母亲的家族代代都会出一个这样的女性,她们能够进入别人的梦境。起初只是能够寄宿在他人梦境中的某一意象上,通过不断的练习,她们甚至可以操控梦境的主人。影山渡的母亲现在已经不用这种能力了,但她并不限制影山渡,也不教导她,虽然是这样,影山渡大概也有两年没用过这种能力了,她的瘾已经过了。
这一天结束了,新的瘾刚起了个头。
影山渡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教室,夕阳透过窗棱,照进藤田君的发旋。
藤田君冷静地看着她。
那好像是下午的那一幕,但周围没有旁人,空荡荡的教室里只他们两人对视。影山渡的手又蜷缩起来,但很快就放开了。
她站起来,朝他走去。他的面孔愈发的清晰,这是影山渡第一次看清他的脸,也看见他深深皱起的眉头和充满疑惑的眼神。
“你是……叫影山吧,怎么了?”他的声音和现实中一样清亮。
影山渡没说话,站在他面前,端详了片刻,赞叹道:“真漂亮。”
她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颊,却被他不适地躲开了。
“你要干什么?”
影山渡笑了笑,说了句:“没用的,别抗拒我。”少年就顿时僵在原地,“这是什么……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动不了!”
影山渡坐在桌子上,又伸手将他的衣领扯过来,轻轻嗅着他的脸颊。这块地方她在上课时看了很多次,此时终于触碰到了。她温柔地吻了一下,又抬头看他的表情。藤田君真生气啊,虽然不能动了,但嘴上依然不停:“滚开!别碰我!”
他的脸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羞耻而涨红,影山渡觉得真的很可爱,像女孩子一样可爱,又亲了一下他的鼻子。
藤田君好像呆住了,反应过来又很气,张嘴想骂,就被影山渡给含住了。
先是容易下手的下唇,粉粉的、有些破皮,影山渡先贴住那半片唇瓣,等藤田君下意识地紧闭住嘴唇之后,又上移,覆盖住整个嘴唇。影山渡的嘴唇比他小,总担心有些地方会没碰到,于是她一下一下地啄,像衔漏下的树枝那样,把他的嘴唇入了。
她舔了舔那块破皮的地方,湿热的舌尖一碰到少年的嘴唇,他就像被烫到一样,牙齿颤了颤,刚才没骂出口的话又断断续续地出来了。
“啊……啊啊!恶、恶心!滚开啊!”藤田君一点都不冷静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影山渡因为他一直在说话,也亲不下去了。她抬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倒像是他有错一样,说:“唉……冷静点,这只是你的梦罢了,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呢?你仔细看,这个世界是不是没有其他人呢?”
藤田君一下被绕进去了,他噎一会,试图接受这个设定,喃喃着:“梦……?是啊,感觉很不对……但是如果我自己知道这是梦,我该醒了才对啊……”
这当然是因为我很强。影山渡心想,但表面上她还是平静地解释:“这是因为你有了身体需要才会做这样的梦哦藤田君。”她一锤定音,“这是你的春梦。”
昼夜隔离 连续|濡湿|探索
少年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这是我的问题吗梦是这种感觉的吗这也过于真实了吧”这种困惑。
影山渡有点烦了,她只好转移话题,“唉,总之你听话就好了。”
她继续亲亲他的嘴唇,试图把舌头伸进去,但少年还是闭着牙关。她顺着往下亲,用手羡慕地摸摸那纤细分明的下颚线,又亲上突出的喉结。细长脖颈上的突起,就像公主的羽绒床下有一只豌豆粒一样,她试图将这东西舔平,但除了薄薄的一片水渍之外,效甚微。
喉结滚动了一下,她顿住,抬头看他。少年的眼睛紧闭着,嘴唇也抿着,眉头皱起,像是在克制什么。平时哪里见过他忍耐什么呢,老师不管他睡觉,同学的搭话这人爱理不理。现在,他在忍耐什么呢?
影山渡不再看了,又低下头研究那一块地方。这一次她顾及少年的感受,不再肆无忌惮地像舔冰淇淋那样含它了,而仿佛真正对待一位公主一般,帮他把那羽绒被下面的突起给挑开,用舌尖勾。可是越是谨慎温柔,那块喉结就动得越厉害。
“……够了。”少年的声音压着,好不情愿地挤出一句。
“哦。”影山渡顺从地离开,继续帮他把校服的纽扣解开。男生的纽扣比女生小,她解得有点艰难。
“别解……”
影山渡好声好气地忽悠道:“这是你的春梦啊,哪有春梦不解衣服的呢?”
藤田君动也动不了,脑子看起来也乱了,只能任她弄。
影山渡从桌子上下来,凑得很久,研究扣子。她比藤田君矮了不少,此时距离那么近,整个人就像是窝在他怀里了。藤田君不说话,影山渡也不说话,专心解决扣子,呼吸融在他衣服上,他的衣服就被脱了。
教室空空荡荡,藤田君光着上身,红着脸站在她面前。夕阳现在不止照在他的头发上了,他小臂的肌肉和利落的胸膛也染上微醺的颜色。影山渡打量着她的杰作,高兴起来。
“喂,要干嘛就快点,真是的……早点结束啊。”少年不讨喜地嘟哝着。
“好吧,毕竟是你的梦。”影山渡摇摇头,很民主地问,“你有什么想法吗?怎么样你会舒服呢?”
他又暴躁起来,“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难伺候啊,影山渡想了想,又凑近,轻轻抱住他,靠着他的心口。心跳得很快,梦里心跳得这么快应该没事吧?她柔软的手又在他腰间摩挲着,抚弄到前面,到处都是僵硬的。
手攀到前胸,触到一个点,所有肌肉都震颤了一下。那地方不知道是怎么的,像一个按钮,又像个机关,她按两下,那地方也就凸出来了。影山渡的手指轻轻点着那粒小硬点,少年的呼吸快了,她又轻轻揉了几下,那凸起就像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地晃几圈。指尖触到的异物像皮肤下的小虫子一样让人感到奇怪,但因为少年的心跳太快了,影山渡又下意识地停下来。
她端详着,说:“原来男人的胸部是这样的啊。”
男人的身体也有那么多突起的地方。少年紧闭的双目还能看到眼珠颤动的轮廓,下颚阴影下的喉结也一探一探的;胸口的粒子震颤着,活像要爆发的火山口。忽然,影山渡的腰被什么东西碰到了。那是很高很高的一处凸地,地表的裤子也被撑平了。
影山渡隔着裤子握上去,只听少年吸了口气,憋了半天没吐出来。“冷静一点。”影山渡安抚着,“今天我就摸摸看,毕竟是先硬了的你不对嘛。不要害怕。”
她继续握着,隔着裤子都能摸到那份热度。它越来越翘,影山渡将拉链解开,灰色的内裤更明显地被撑出一个顶。她说:“这是我第一次解男生的裤子啊。”她的手指点了点那个尖顶,抬头问:“要把内裤也脱掉吗?”他没说话,被冒犯了一样梗着脖子。
她继续问:“直接用我的手会比较舒服吗?”
“我怎么会知道!”他瞪着她,才过了一秒又瞪向其他地方。这句话的责怒是那样外强中干,透出别的意味,但影山渡很少和像他一样的人相处,并不能分清他的情绪。
“那就都试一下吧。”她又靠回他胸口,低头又去弄那个东西。先是用食指和拇指圈住,像是在测量大小一样,接着用食指摩挲了一下,问他:“这个算是粗吗?我没见过其他男生的,你算粗还是细啊。”没有回应,被靠住的胸口不规律地起伏着。她又问,“工口动画里总是说主人公的那里很粗,粗是好事吗?”
他不说话,她也就不动了。因为这是她的地盘,她当然想知道什么就要知道的。她又问,“粗是好事吗?”影山渡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他的龟头,也不知道是觉得好玩还是无聊,他被那漫不经心的细微接触弄得烦不胜烦,“啊啊是啦!是好事行了吧!”
她刨根问底:“为什么是好事呢?”
他又回答不出来了,影山渡慢吞吞地握着他的,拇指一圈一圈盘着它的顶端,剩下的手指一张一合抚摸着茎身。他的东西又胀大了一圈。影山渡知道,这是舒服的意思,但她抬头,少年又是一副目不斜视憋得通红的表情。“好吧,但下次你一定要告诉我。”
昼夜隔离 轻柔|歉意|亵渎
其实影山渡也不知道藤田君会不会记得这个梦,根据以往的经验看,似乎有些人会记得,有些人会完全忘记;有些人会记得很清晰的过程和感受,有些人只能模模糊糊记得一点画面。
影山渡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他记得还是忘记。如果记得的话,事情可能会麻烦一点,但会更有意思。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指责自己做了什么的。梦就是那么一个含糊不定的东西。
她又摸了一会,就把他的内裤掀开了,一边说,“我一点都不喜欢灰色的内裤,下次可以穿白色或者其他鲜艳一点的颜色吗?”她蹲下去,凑近打量这个事物。没怎么被用过,跟工口动画里的不一样,还很白净,就是毛有些杂乱。影山渡松了口气,笑着说:“还好你这里没有很丑。”
“别、别看了!”
影山渡不理他,只是继续打量着它,轻轻嗅了一下。“闻什么!”唉,藤田君怎么那么容易生气。影山渡决定不理会他了,开始伸手去摸。也不知道是她的手太冰凉还是他太烫了,一握上去,交接的地方颤了一下。
“藤田君有被其他女孩子摸过这里吗?”影山渡轻轻地上下抚摸,倒像是在抚弄乐器一样,力气也不用。那里好像又变大了一点,藤田君压低声音抱怨:“啧,烦死了,要弄就快点弄完!”也不知道重音是放在“快点”还是“弄完”。
影山渡回忆着工口动画里的内容,上下套弄着他的阴茎。他的阴茎和他的呼吸一样颤巍巍的,像不堪忍受的开水壶,要喷发又被抑制住了。
她不再盯着那一处看,站起来,一边套弄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他致的面容像瓷器一样,她此刻就好像是给他染上绯色的工匠,那平时干净疏远的少年感已经被打碎了。羞和恼还有忍耐,他好像被折磨得就剩这些了。
她看他,他就闭上眼睛。脸是红的,脖子也红了,耳朵更红。她凑近一点点地巡视着领地,觉得有点惊叹:“你平时都吃什么呢?为什么到处都这样干净?”她终于有了一点亵渎的自觉,尤其是摸着自己粗糙的皮肤和腰间的赘肉时,更是叹口气。她踮起脚,亲亲他藏在发间的耳朵,又发现他的耳朵竟然是会动的。
人类的耳朵本来不需要再靠牵动耳部肌肉去警觉四周了,但藤田君的耳朵好像还没有进化完全一样,形状有点尖,又会动。她在他耳边说:“你有点像猫猫哦。”她舔了一下,轻轻咬着耳廓。耳朵本来是凉的,为什么会这么红呢。
她察觉到手上的藤田君跳动了一下,像胎儿在肚子里时候的迫不及待。下一刻,少年嘶哑地“唔”了一声,一股热流喷出,射到她的裙子上,溅到她的手。影山渡躲闪不及,只能低头看着自己湿哒哒的裙子。她抬头,藤田君睁开眼睛,有点失神地看着前方。“你把我弄脏了,藤田君。”
少年没回过神来,与她对视。
影山渡看着他,抿起嘴。她不习惯他看她。她又靠回少年的胸膛,脸贴着肌肉,轻声说:“对不起哦,藤田君。”
她闭上眼睛,意识慢慢消退了。
昼夜隔离 少年|印象|自渎
藤田彻猛地睁开眼睛。
天花板上是蓝色的,空调发出细弱的声音。屋里安静而明亮。窗外的蝉鸣连着晴朗的天空一起侵入。藤田彻未缓过来的呼吸慢了。
这是……
半晌,他抬手遮住上半张脸,嘴唇紧紧闭着。空调吹到了湿漉漉的下半身,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面颊肯定涨得通红。
原来真的是梦。
藤田彻和其他这个年纪的男生一样,梦遗是很常见的事。所有的男人大概都有在梦里想到过情色的内容,也许只是因为当天看了一张女优写真,夜里就会有一些模糊的幻想。但那些幻想就像雾气一样,薄薄一团,甚至构不成一段记忆,在清晨就会散掉。
但是昨晚的记忆太真实了。
仿佛真的是昨天下午发生过的事,教室的光线很真实,那人的声色在他耳边绕。
蝉鸣听起来远远的,他一时间分不清现在是不是梦。
影山渡。
他记得这个人,是个很安静的女生,不怎么说话,不怎么理人。好像跟平川久美关系还算不错,一帮人有一次聊天说起过她,好像是在聊班上女生的相貌吧,创一说她长得挺好看的,被一帮人打趣,平川久美说她其实有点傲。
藤田彻对她的样貌没有太大的印象,只记得是个挺白的女生,五官好像挺端正,倒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但这样的交集,他怎么会梦到她呢?
藤田彻站起来,向浴室走去。水开到最大,淋着少年的身体。
那里还半硬着,被雾气罩住,浴室里一片迷蒙,他又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除了最开始远远地看见她之外,自从她走近,藤田彻就没怎么直视过她了。那时候他不能动弹,只能任由她为所欲为,她的动作不像他看过的、听过的情色内容,慢吞吞的、温和的,这里玩一下那里舔一下。
水从他的下颚流到喉咙下,他想起那人舔他喉结的样子。埋着头,一点一点地勾,勾得他又痒又麻,好像隔着皮肤把水全都吸光了,让他的喉咙又干又渴。
她很奇怪,总是问问题,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好奇,她问,“粗就是好事吗?”
水冲着背都红了一片,半硬的阴茎又涨了一分。他愣愣地盯着那一块地方,耳边是那人在问:“粗是好事吗?”鬼使神差地,他的手握住了自己。肖想同班的女生这种事,藤田彻觉得有点恶心,他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想到,她的手比自己软多了。不只是手,她靠着他时,藤田彻隐约感觉到她比其他女生有肉一些,浑身都软绵绵的。那双手又轻又柔,藤田彻想着,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不该这么轻的,让她快点也不听,明明是自己的梦。
在梦里,射出来还是因为她一直在藤田彻的耳边说些奇怪的话。藤田彻还是对她的样貌不太有印象,只记得她的声音很好听,又轻柔又干净,力度一直往他耳朵里走,好像耳朵的最深处也变得酥酥麻麻起来。最后,他出来的东西好像都到她身上去了,那人又拿那声音埋怨道:“你弄脏我了。”藤田彻头靠着浴室的砖墙,又射出来了。
他低低地喘着气,停了很久,才抓起毛巾捂住脸。
“我在干什么啊……”
昼夜隔离 告诫|照面|暗涌
影山渡醒过来,在床上发了会呆。今天是周六。
每次做完梦就会这样,整个人陷入一种抽离感。倒不是感到失真或者怅然若失,就是觉得……有点没意思。
她回想着在梦里的动作,他的喘息、忍耐的表情,真的很漂亮。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影山渡十岁的时候第一次进入别人的梦境。那天,一个孩子偷偷在她的书里放了死掉的虫,她气哭了,但那个孩子还得意地冲她咧嘴,骂她是个自以为是的炫耀。于是那一天晚上,她在梦里狠狠地扇了他几个大巴掌,打得自己手也疼了。第二天,那个男孩看她的眼神就奇怪了,在班上敛了许多。后来说她是炫耀的人变成了邻座的女孩子。
她那时候的确算是个炫耀,越缺什么就越要证明自己有什么。自己性格不讨人喜欢,偏要拙劣地吸引别人的关注;明明是个平凡的人,却总要装成一个品味独特的酷女孩,用着铆钉朋克的笔盒,买了很闪的发夹,并不知道自己在很多人眼里是个小丑。
她在梦里做了许多事,报复、剖白、试图让别人喜欢自己。十四岁那年她渐渐腻烦了这种游戏,她的心智也已经足够自己明白,梦做得再怎么美妙,哪怕其他人都因此而稍许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影山渡还是影山渡。
没有本质改变的影山渡开始有意无意地沉默了。她渐渐理解一些,“他人即地狱”,虽然于她而言绝没有到这个地步,但与人相处的回忆的确都是羞耻与悔意。
她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这是十四岁的影山渡告诉十六岁的影山渡的事。
二十岁的影山渡会如何想现在的她呢?大概还是悔恨与羞耻吧,自己做了在梦里猥亵别人的事,对自己的不屑便又多了一分。
影山渡闭上眼睛,窗外蝉鸣传进来。她告诫自己,别做这样的事了。
远离无关紧要的人,寡言而和善地生活,这样,二十岁的影山渡回忆起这些时光,内心总该平静了。
为了将来的影山渡,可要控制住自己啊。
……
这样的想法,在星期一就动摇了。
她从教室进来的一瞬间,便和那个少年对上视线。
她心中一跳,没来得及反应,少年就迅速移开视线。
影山渡越是慌张,表情就越是冷淡严肃。她微微皱着眉头,走到座位上。她的神色不变,拿出一本练习册看,余光却始终落在他身上。
藤田君今天来得很早,靠在桌子边上和前座的男生说着什么。影山渡隐隐约约瞥见他几次往这边偏头,但动作不像故意的。影山渡把书一合,装作检查完作业的样子,抬头‘不经意’地望向他那边。少年立刻把头完全转过去和前座‘聊得起劲’。
发间的耳朵似乎红了。
哦,影山渡知道了,藤田君记住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的内心有些复杂,又希望他像国中时的雅子一样对自己的梦完全不记得,又觉得少年这副样子很有趣。
铃声响了,老师在台上大声地讲,影山渡的笔在课本上一点一点,一点没听进去。她有点在意自己的头发,昨天没洗,今天是不是很油?皮屑不会露出来吧?她动了动脚,发现自己今天穿着的校服裙子短了点,膝盖完全露出来了,显得腿更粗。她想下课去洗手间照一下镜子,但又意识到自己这样是为了什么。她低头默念:“他人即地狱他人即地狱。”
她最后还是到洗手间照镜子去了,回来和地狱又对上视线。
地狱和朋友讲话的声音变大了,朋友疑惑地看着他,地狱的脸变成了地狱级特辣豚骨拉面的颜色。
啊,地狱可真好看啊。
影山渡叹了口气,心里发愁。
昼夜隔离 失败|卧室|主动
所谓决心就是用来打破的。
影山渡在一片黑暗中坐下,抱头陷入了自暴自弃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