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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是条废龙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狐毛
患得患失的岑眠摊开课本,即便中间隔着龙族故人也不会改变什么,毕竟即使没有,以他和大腿的差距,又怎么会得到回应呢,他又想得到什么回应呢,他自己都不明白。
只有一样,因为这个人,他想变得更好,更勇敢,更有意义。
这么想着,岑眠一点一点沉浸在灵医学的世界里,直到脑袋昏昏沉沉地重起来,书本摊在胸口,抱着尾巴,睡了过去。
1金华猫:
跟百鬼夜行里的猫又类似,传说浙江金华地区的猫咪养三年后,就会蹲在屋顶上张开嘴对着月亮吞吐月之华,然后便会变成妖怪。它变成妖怪后就会去迷惑人,遇见女子就变成美少年,遇到男子就变成美女,到了别人家里,会悄悄的在水桶里小便,要是那家人喝了水桶里的水,就开始看不到金华猫的身影,并且身上开始长出猫毛。这时家里人就需要悄悄的去联系猎人,猎人带着猎犬捕获住猫妖后,把它的肉给病人吃,病人才能好,但是假如男人吃了雄猫,女人吃了雌猫,则是治不好的,过段时间就会死去。
(《坚瓠集》)
二十二梧桐山雨
“琛琛,别闹哥哥,让哥哥睡会,哥哥伤刚包扎好呢。”平庸的女声因为那柔婉的爱意而牵动人心,岑眠努力想睁开眼皮,无奈眼皮却似乎有千斤重一样,肚皮上也压着略重的物体,暖暖的,似乎是活物。
……他这是,又做梦了?自从刀劳鬼的梦以后,他好久没做过梦了。
“可是我想哥哥了,他躺着一动不动,我害怕。”小男孩的声音很纯净,语调却莫名地熟悉,无奈岑眠的脑袋却像是宕机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出对应的现实人像。
“你还好意思说?爸爸怎么跟你说的,要好好保护哥哥,他对我们族很重要。”浑厚的男声带着责怪,说完,又无奈地深深叹气,脚步声渐渐远去,似乎离开了房间。
……这到底是哪儿?岑眠心里莫名地慌,像是有人一下一下拨动他的心弦,引起震颤。
“喵……”绵软的喵叫声有力地撞进岑眠的耳朵,睡前才照顾过这个小祖宗的岑眠一下就联想起三色小母猫,所以,这是猫咪的梦吗?那谁是哥哥呢……
“蠢猫,看在你救了哥哥的份上,今晚允许你睡哥哥的肚皮。”小男孩的声音近在咫尺,仿佛回应小男孩的声音,自己肚皮上那只活物微微动了一下,分明是有四只弹性的肉垫,其中一只还有气无力的。
……所以,他是这家人嘴里的哥哥吗?岑眠心里蓦地漏跳一拍,重重的眼帘似乎轻了一点,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脑海里却不断浮现他自己的档案,那么巧,他也有一个弟弟……
拼了命似地和自己的意志搏斗,努力要睁开眼皮,直到脑仁开始霍霍地疼,眼帘蓦地一轻,眼前赫然是自己本体银白的肚皮,和上面那只伤了左前足的三花小母猫。
“喵呜”慵懒的蓝眼睛盯着他,岑眠眼前渐渐恢复了一片黑暗。
……生平第一次,他居然梦到了自己的过去。明明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这是为什么。怎么才能再梦多些。陷入黑暗前,岑眠渴望地想着。
“喵!”比梦里更真切的声音在耳边炸起,岑眠身子抽搐一下,眼皮轻而易举地就睁开了。
还是睡觉前看书的沙发,窗外初升的朝阳洒进来,厚厚的课本摊开在自己肚皮上,一切和睡前并无不同,只除了那只三花小母猫抱着自己的手机趴在沙发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总感觉像是翻版的大腿是怎么回事。岑眠坐直身子,书还摊在膝盖,眼睛发直地还在想着刚才的梦境,丝毫不知道三花小母猫用他的手机咔擦又拍了一张照,发给了远在族里的贺少钰。
严肃的顶层会议室里,坐满穿着正装的大家长们。
“啧。”贺少钰长指点着屏幕上岑眠傻乎乎的脸,就这么想当灵医吗,他一晚上不在又在沙发上睡着。
“咳。”主席位上威严的男人咳了一声,继续他的讲话,视线没有落在贺少钰身上,却知道他把手机了起来,沉着脸继续听着,脸上的冷漠和其他贺家人并无二致,仿佛刚才那一瞬的表情从未出现。
***
手痛着做不了饭,岑眠还是能勉强揭几下锅盖的,适当的活动对他痊愈也有好处。
僵硬着手,花了快二十分钟,岑眠才把简单的冬瓜薏米排骨放进紫砂锅,炖起了老火汤。身边那只三花小母猫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他,脸上却是那样慵懒高贵的表情。
岑眠蹲下.身子,银白色的尾巴伸出来,温柔地悄悄卷住三花小母猫,柔软的毛发让他心都要化了。
岑眠笑着,竖起尾巴尖那簇青色的毛发,挠挠三花小母猫的下巴,小声地说:“我给你梳毛好不好啊?我会很小心的,你不要害怕。”
三花小母猫蓝得剔透的眼睛睨了他一眼,脑袋高傲地枕在他尾巴上,像是在说“挠得还挺舒服,继续”一样。
岑眠开心地笑起来,一边用尾巴卷起小母猫放到桌上的软垫,一边仔细地挑了一个短齿刷,配合三花小母猫的短毛。
岑眠细地绕开,如此梳了一阵子,三花小母猫整只猫都被他梳得软了一样,懒洋洋地摊在桌上,皇帝一般的样子可爱得岑眠嘴巴的弧度都不住了。
想起刚才异想天开的梦,岑眠心随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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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顺道捋捋猫咪伸直的左前腿,整个人蓦地一震,连带着梳毛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蓬松的猫毛中间有一道凸起的伤疤,看出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上头却依旧不生毛发,狰狞的样子足够让人想象当时伤得多么重。
……就像,就像他在梦里看见的一样。岑眠心疼又依恋地用尾巴上那簇青毛蹭着那道伤疤,不过,年纪这么大的猫咪,应该成了吧。
三花小母猫察觉到岑眠不再给她刷毛,不满地睁开眼睛,像是在问铲屎官“怎么还不继续”。
“猫猫,你怎么不说话呢?……你是不是认识我啊?”岑眠拿起刷子继续给她按摩,三花小母猫听了这话,蓝眼睛睨了他一眼,把脑袋换了个方向枕着,像是在说“这种弱智朕不屑理你”。
……他也觉得他挺有病的,大早上起来和一只猫咪叙旧。岑眠只当自己脑袋抽了,晃晃脑袋继续给猫咪梳毛。
岑眠没看到,尾巴末端那簇青色的毛发,有那么一瞬间,发出了微弱的磷光。
“叮咚叮咚”门铃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就像门外的人很艰难才能按到门铃一样,却还是一下一下地按着。
“乖,等会再给你梳,梳太多会掉发,咳,毛哦。”岑眠看着猫咪慵懒地舔着爪子的动作,挠挠猫下巴,才起来去开门。
透过电子眼看,外面明明没人啊,“叮咚”,门铃却接着又响了,吓得岑眠踮起的脚尖松下来,往后退了两步。
“哥哥,是我啊,夏杨,我来找你玩儿了。”脆生生的童音隔着门板传来,岑眠放松下来,难怪他看不见。
想起小孩的身高,岑眠眼里泛起笑意,完完全全把贺大少的叮嘱抛在了脑后,打开了门,果然小孩就抱着一个看不出内容的盒子,站在门外仰着头,看到自己又腼腆地低下头。
“快进来吧,你妈妈呢?”岑眠让开身子让夏杨进来了,关了门,引着小孩去了客厅,三花小母猫像是要和岑眠寸步不离地从厨房慢悠悠地走出来,一屁股坐在小孩对面的桌上,蓝眼睛懒懒地盯着他。
夏杨像是被吓到一样,抱着那盒子缩在沙发上,低着头说:“妈妈去医院了。”
岑眠忍着手疼倒饮料的动作顿了顿,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只寄生兽,不知道该不该说,又该怎么说。把橙汁递给小孩,摸摸他脑袋,说:“你知道妈妈生了什么病吗?”
“哥哥,能不能,能不能让她离我远点,我怕。”夏杨抱着橙汁,看着三花小母猫,又像被吓到一样,埋下头不敢再看。
“乖,猫猫,先回房间玩会,除了那间,你都能去。”岑眠僵直的手指摸摸猫脑袋,三花小母猫用一种“你这头蠢龙老娘没眼看了”的眼神睨了他一眼,屁股对着岑眠,真的走了。
看到夏杨不再害怕,岑眠才犹豫地问他:“你妈妈,有试过去灵医院看看吗?”
“哥哥,你不用这么纠结的,我知道妈妈体内的是虿鬼。”夏杨抬起头,墨黑的眼睛看着岑眠。
岑眠被那个笃定的眼神吓了一跳,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分辨出虿鬼,是谁教他的?还是,他自己看出来的?不,眼前明明只是个人类小孩子啊。
“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岑眠坐在小孩隔壁,夏杨的年纪和他的担当对比起来,让岑眠心里一软。
“这是我哥哥死之前告诉我的,他说他的上司因为他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情,要害他和我妈妈,要我保护好妈妈,可是我却没有做好。”夏杨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渐渐湿漉漉的。
岑眠努力地伸了一下手,“咔”的一声疼得不行,还是吃力地像是刚才抚慰猫咪一样给小孩顺着后脑勺的毛发,手下的体温很低,然而小孩的颤抖让岑眠心软,不疑有他。
“你哥哥的案子有上报吗?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个上司迫害你妈妈呀。”想起昨天所见,岑眠抖了一下,虿鬼可是连实验考试都禁止使用的,而今居然被放入人类体内,此人有此能力,却用来行这么残忍的事,怎样的人才会这么做啊。
“上报了,就是因为上报了,孟局长亲自禁制灵医院治妈妈,他还把哥哥的案子压下来了。”夏杨啜泣着说,不知道想起了谁,眼睛里除了一瞬而过的狠戾,真真切切地盈满了悲哀。
……孟涂。岑眠想起在灵医院见面时的场景,以及此人作风,背后爬起一片鸡皮疙瘩。只是灵医院竟然就此妥协于孟涂的请求,这让岑眠头一次怀疑起自己要当灵医的志向。
脑海了浮现昨晚看到的那份「特殊人口管理局重江区分处处长夏飞失踪案」,岑眠不禁问:“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夏飞。”说出这个名字似乎让小孩十分痛苦,泪汪汪的眼睛里,眼泪像是一下碎掉一样崩溃下来。
“……他,不是失踪了吗?你怎么会说“死前”呢?”岑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小孩抱进怀里,一下一下安抚着哭得抽搐的小孩。
“失踪,只是孟局长的说法而已。”夏杨埋进岑眠的胸膛,身上安抚他的手动作因为疼痛僵硬,可是这个怀抱给他的气息是那么温柔,就像……就像夏飞,小孩默默地摇了摇头,不能动摇,不然就没有人救妈妈了。
……的确,说是失踪了就可以有借口不去查,过了期限就能淡出视野,随便孟涂怎么处置。就跟那些失踪的大妖们一样。
“对不起,眠哥哥。”夏杨闷闷的、带着抽噎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岑眠摸摸他的脑袋,小声说:“不要紧,衣服我再洗就好啦,你想哭就哭吧。”能哭,是件好事。
“……对不起,我骗了你。”夏杨从他怀里起来,细致的小脸哭得一塌糊涂,眼睛却看着笑得干净的岑眠,显现了一瞬本体,嘴里瓮声瓮气地说:“我只是在这个孩子死了之后附身的风狸。”
……看出来了。想起眼前人低于活人体温的触感,脑袋上异于常人的棕色头发,引人注目的长眉,都不是错觉。只是风狸以羞涩著称,岑眠一直都颇有好感。再者,眼前的风狸让他害怕不起来,一只随风而生、爱好自由的兽,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附身于妇人死去的孩子身上,作为她的儿子照顾她,担心她。
一开始只会一通害怕妖兽的岑眠,终于也学会冷静下来,甚至有了妖兽行事有善恶之分的观念,想去聆听他们的心声。
岑眠拿了纸巾,小心地给他擦眼泪,小孩可怜地挂心家人的样子总让他想起刚被捡到的自己,把尾巴放出来摇摇,放软了声音说:“如果只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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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必要道歉,我不也骗了你吗。”
夏杨看到那根尾巴,眼里划过一丝喜悦的色,听到岑眠的话,又垂下眼睛,不,他不能心软,咬了咬牙,剖开了自己最深的秘密:“……我对夏飞,也不仅仅只是弟弟对哥哥的感情。”
看到岑眠怔愣了一瞬的表情,夏杨想起自己所见的贺少钰和眼前人的互动,又想起夏飞,心脏疼了一下,尽管他要说的话是要抓住岑眠的同理心,可是这份感情,从来都是真的。
紫砂锅“呜呜”地叫着,满室飘着老火糖的味道,小小的孩子把大盒子抱得紧紧的,眼睛有些无神地放空,眼底却是真切的触痛:“我是上个月偷偷到梧桐山玩的,结果被重江区特殊人口管理分处的人抓住了,他们把我放进了聚魂灯里,准备拿去给孟涂秘密处理掉。”
……所以,那些消失的大妖,绝不是偶然失踪,是被孟涂处理了吗。想起洛子琛聚魂灯里的刀劳鬼,岑眠心脏抽了一下,某种意义上,是他透露了预言,没有去帮他过界,才让他被洛子琛抓住的。洛子琛,会引导这只刀劳鬼过界吗,亦或,最后刀劳鬼还是落到了孟涂手里了呢。
看着岑眠的脸色,夏杨抱紧了那个盒子,小手亲昵地摸摸,才解开锁扣,里面赫然是一顶聚魂灯。
“这是?聚魂灯……”岑眠看着盒子里闪烁着荧光的青铜灯,可以看出,那魂体已经被困在里头很久了,久到几乎要烟消云散。
“对,夏飞就是专门管理这个的。是他把我从聚魂灯里放了出来,回去的时候不小心进了梧桐山区的禁制,接着孟涂就开始要毁尸灭迹一样处处迫害他,先是从他弟弟下手,现在因为接了他临终前的电话,妈妈也不能幸。”夏杨有些咬牙地说,看着那盏灯脆弱的光,垂下眼睛,小手软软地抚触着,像是拥抱情人一样。
“所以,你就进入了他弟弟的……”岑眠看着眼前比卷哥还小的孩子,不去说夏飞发现了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孟涂是怎么下得去手的。甚至因为一个无意的电话,还要把活着的亲人赶尽杀绝。
“嗯,然后他就出事了,我找了他七天,最后才在梧桐山找到了他的尸身。”夏杨低着头,眼睛一刻没有离开那盏灯,痴缠的视线一点不似作假。
……梧桐山,又是梧桐山。那山不只是一座山,而是连绵的山群,就在流水别墅背后,因漫山遍野的梧桐树得名。也因此吸引了许多有灵之物,据说以前的岑家宗宅就在山中。
“这盏灯里,是夏飞?”岑眠眼睁睁地看着那脆弱的魂体。
“嗯,他在说话……”夏杨牵过岑眠的手,岑眠一贴上那冷得让人毛骨悚然的青铜,便忍不住打了个抖,他听到了,那个微弱的男声
“傻孩子,放我走吧。”
……一听就是个很温柔的人,难怪风狸会为了一个把他当做弟弟的人类,放弃自由,把自己禁锢在一具人类小孩的尸身里,还要照顾他的母亲。
只是,岑眠受不住那魂体的寒冻,手缩回来,担忧地说:“他是人类,还被困于聚魂灯中,若是无法轮回,就要真的魂飞魄散了。”
“他有心事未了,如果就这么放走他,他会成为地缚灵的。”夏杨丝毫不为那要灼伤魂体的寒冻所慑,依恋地把聚魂灯抱起来,放进盒子里锁好。
岑眠看得鼻子一酸,不忍心再去看他,浓郁的老火汤香气弥散,像是人们泛黄却美好的回忆,一点一点地飘散在空气里,温馨的气味在此刻只令人心酸。
“是什么心事,说不定我能帮忙呢。”基本猜到的岑眠哑着声音,语调轻缓却没有颤抖,努力压下要去面对妖兽的畏惧。
“可是,送走那只虿鬼,很危险。”本来只是套路里要客套的话,夏杨看着岑眠投来的眼神,不知怎么退缩了,不,不行,他不能让妈妈死去,他不能让那个温柔的人在死后还成为地缚灵被折磨。
“你请我帮忙,我也请你帮忙啊。”岑眠蹲下.身子,揉揉小孩的脑袋瓜,心里剩下的那点恐惧在小孩低头的瞬间消失,实在不行,还有大腿啊。
“我有什么能帮你?”夏杨不解地抬头,肿得跟桃子似的眼睛看着他。
岑眠漾出一个笑,晃晃依旧疼痛的双手,模样滑稽:“帮我做饭。”
***
送走了夏杨,日已低垂,那锅老火汤也熬得差不多了,岑眠尾巴卷着汤勺试着味道,满意地眯起眼睛。
舔着玻璃瓶的老北京风味酸奶,绵软的味道腻在舌尖,腿上摊开着厚厚的灵医学,旁边趴着懒洋洋的三花小母猫,等待着低垂夕阳慢慢从窗外爬过,锅里保温的老火汤香气四溢。
任何壮丽风景都比不上此刻,岑眠尾巴翻着书页,在家里等待大腿回来次晚饭的心情被暧昧的夕阳酝酿,变质出一种一屋两人三餐四季的错觉。
……啊啊啊啊啊啊!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岑眠竖起尾巴狂抽自己脑袋,脑门都红了一片,才消停了,安安静静地看起书。
目睹全过程的三花小母猫肆无忌惮地翻了个白眼,啊,现在的年轻妖发情期真早啊,辣得朕眼睛疼。
***
不知被什么事牵绊,贺少钰今晚居然没在饭点回来,岑眠干脆照例把十盏橘子灯都点着,拿了衣服洗了个澡。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是橘子灯真的有效,岑眠洗完出来,正在房间穿着裤子,外面贺少钰不耐烦的声音好巧不巧地就响起了。
“喂!蠢龙,开门!”
“等一下嗷!我在穿裤子!”岑眠用尽吃奶的力气喊回去,焦急又劲地系好裤带子。
“哦,不急,你慢慢穿。”贺少钰的声音反而懒洋洋的,伴着他话音,掏钥匙开门的声音“铛铛”地响起。
……马蛋!这尼玛怎么不急啊!呜呜呜呜!有钥匙还叫什么!岑眠眼疾手快地拿了条床单遮住上身。
“……”
本来就没期待蠢龙没穿好衣服的贺少钰愣了一瞬,关了门大笑着走去厨房挖晚饭吃。
剩下岑眠欲哭无泪的找了个角落扯下床单,拿了小恐龙睡衣换好。
“铃铛呢?”贺少钰夹起那块炖的软烂的排骨,看着走出来的岑眠,想起今早三花小母猫的返图,想要嘉奖一下她。
“???”岑眠一脸懵逼地看着大腿,傻乎乎地问:“谁是铃铛?”
……大腿遍布天涯海角不知道哪个旮旯都会冒出来的相好之一吗。
“猫啊,啧,不要用梳过毛的手碰我。”贺少钰对岑眠不记得名字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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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给猫咪梳毛的行径很恼火,唔,看来要加一条不准铃铛和岑眠亲密接触。
姗姗来迟的铃铛女王白了贺少钰一眼,显然对这个一点都不高贵冷艳还有点妖艳贱`货的名字非常不满,屁股对着贺少钰坐下来,喜欢铃铛去摸岑眠本体啊,老娘压根就没有铃铛,哼。
贺少钰挑眉,对三花小母猫的愚蠢行径置若罔闻,夹起一块炖排骨,在铃铛好不容易馋了回头看他的时候,一口吃掉。
“???”岑眠不知所以地穿过这片战场,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铃铛”曾经经历了什么,抱着衣服去阳台倒腾洗衣机了。
贺大少难得的好心情向来难以久长,这次的导火索是洗手池里那两只装柳橙汁的杯子。长指捻起风狸用过的那只,贺少钰眼睛眯起来,啧,不听话的蠢龙。
“……啊!大腿你别吓人啊。”刚看着衣服干洗好的岑眠一转头就被一根长臂堵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大腿侧过身,把自己整个人罩在墙壁和他之间,夜色阴沉,看不清脸色,岑眠却抖了一下。
……大腿生气了吧,这是生气了吧,呜呜呜呜,好凶,可是他没有做错什么啊。
贺少钰居高临下地看着发抖的岑眠,阴沉的脸色忽然就努力抑制了下去,了手臂,看着岑眠,问:“风狸今天来过?”
“对啊,我告诉你呀,他好可怜,他……诶,大腿你怎么知道他是……”岑眠眉飞色舞地正要讲今天和风狸交换的请求,忽然停下,抬头疑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看着那张被骗还毫无自觉的蠢表情,贺少钰终于憋不住,声音沉下来问:“昨天我走之前怎么说的。”
“我想想,呜,啊!你说记得别什么人都搭理,尤其……”岑眠捏着下巴,睁着眼睛,好不容易想到,兴奋地说了一半,忽然就没了声音。
……可是他也没觉得夏杨哪里危险啊。明明可以救的人,为什么要眼睁睁地拒之门外呢。明明,是大腿鼓励他要这么勇敢起来的啊。心里隐隐觉得这么想不对,然而那丝疑惑很快就被莫名地隐匿起来,岑眠也再没思考这件事。
“好好记住了,下不为例。”看见岑眠蓦然暗了下来的眼睛,贺少钰本来要吼他的狠话就这么咽了下去,伸指用力弹了一下岑眠的脑门,留下严肃的警告,转身回了房间。
啧,明明应该凶一点让他不敢再犯的。
1风狸:
又叫风生兽,见于《酉阳杂俎诺皋记下》。
南中有兽名风狸,如狙,眉长,好羞,见人辄低头。其溺能理风疾。
风狸样子像猴,小便可以用来治疗风疾。
《抱朴子》里说它不怕刀砍火烧,用锤子锤死了,只要有风吸入口中就能复活,必须用菖蒲塞到它鼻子里才能真正杀死它。
2虿鬼:
虿(chai四声)鬼,黄色头发面目丑恶的毒虫之鬼,杀人无形,使人化为血水。
(见于《聊斋志异蝎客》,大意是:南方一个贩蝎子的客人,捉了很多蝎子出售,有一天他住在旅店里,突然感到心跳不止毛骨悚然,找到店家说一定是毒虫所化的虿鬼来报仇了,店家就让他躲在大瓮里,一会儿果然来了个黄色头发面目丑恶的人,问客人在哪儿,店家说出去了,于是那人嗅了嗅空气就走了,店家松了口气,揭开盖子一看,客人已经化为了一瓮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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