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条废龙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狐毛
一片青色的龙鳞越来越近,落在了湖面上,和散落的凤羽为伴,只是在水中画面是鲜艳的、越来越浓的红色,那是自己祖先和贺少钰的血……
青龙出海,赤血染江,颠倒日月,江河逆流,霸邪亡命。
一切终是归于平静。
红色的画面也渐渐模糊,最后重回一片死寂的黑暗。
……那人死了。岑眠在黑暗里清醒着目睹这个事实。刚才二次涅的大腿也会这样吗,他也要离开自己吗……
最害怕的可能充斥着岑眠的意识,他却反而淡然下来。
……大不了,他去陪他好了。
岑眠被刚才那一幕所伤,根本没有计算时间,直到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天真地问好
“小凤凰,你能动吗?……我今天带了妈妈做的冉遗鱼,吃一点好不好?”
……那是自己的声音。岑眠听着那个凤和凰都分不清的声音,蓦然回神,这是大腿醒来之后了吗?他的父母又在哪,弟弟真的是洛子琛吗……
正要聚会神在黑暗里攫取更多声音,岑眠却感觉脑袋像是被人闷头打了一棍,彻底失去了意识。
***
暗红低垂的天幕恢复了平静,远处前院的烟花还在噼里啪啦炸开,杂声传到湖区这头便被隔绝在丝丝细雨之外。
残存的天火早已不足为惧,伴着细雨落下,还没碰到地上的两人就已熄灭。
贺少钰就这么坐在雨中,怀里抱着昏迷的岑眠,燕尾服长外套被他捡回来盖在怀中人身上。
他在岑眠看完回忆昏迷那刻就彻底醒来了。
眼睛盯着岑眠沾满血污的脖颈,修长优美的脖颈此刻血肉模糊,逆鳞处只剩可怜的一片,隔壁是整齐划下的创口,还有红得发烫的凤印。
干,明明怕疼得要命,怎么下得了手,还割得这么整齐,要不是自己给过他共享生命的凤印……
生气。
明明这么怒火滔天,贺少钰却仔仔细细地清理着岑眠的伤口,直到蠢龙一直不安地颤动的睫毛掀开,漆黑的兽瞳看着自己,先是迷茫,然后是生气和委屈,一声都没有吭,眼泪就那么掉下来了。
“哭什么,我还都没说你。”贺少钰被岑眠看得心脏闷闷地疼,皱眉沉声说着,却俯下.身蹭吻着蠢龙的眼角。
“……我看到你死了……这是,做梦吗?还是地府?”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岑眠张嘴说着,却发现喉管像是受了逆鳞影响,一说话就扯得生疼,声音更是沙哑。
贺少钰状似不耐地凑过去,虽然很生气,还是拉起岑眠伤得轻些那只手,贴上自己的脸,凶巴巴地说:“真在地府还有这么热乎吗?”
岑眠手抖了一下,没挣扎,像是彻底从初醒的情绪清醒过来,竖瞳让他湿漉漉的眼睛看起来更委屈,确认了贺少钰还活着,里头的绝望淡去,忿忿却有增无减,只是看着贺大少不说话。
像是感应到岑眠的情绪,化为雨水的逆鳞让雾气凭空在两人脑袋上结出一片乌云,小雨断断续续地就飘了下来……
贺少钰任着小雨浇得自己身上游走的火焰都小了,眉毛一挑,啧,再不哄哄蠢龙要哭出来了吧。
被突如其来的小雨吓一跳,岑眠却没有躲,只觉得那股雨水分外亲昵,视线刚转回来贺少钰身上,本来生气的竖瞳一颤
贺少钰放开自己,确保自己坐好了,才站起来眼睛还紧紧锁着自己,手上一个一个地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伤痕镶嵌的紧实胸膛。
“……???”岑眠没骨气地红了耳朵,竖瞳疑惑地要看不看。
“坐上来。”贺少钰漂亮的眼睛睨着他,业火腾地原地包裹起他。
“……什么……”岑眠刚嘶声问了一句,便被眼前业火带起的风撩动,碎发礼服均被风带得凌乱,唯有竖瞳定定地看着,带着难以置信的情绪
火雨之中,姿态雄健的凤鸟高傲而立。羽冠长喙映着一身火光,耀眼的锋芒显然不许任何人阻其道路,他却垂下脖颈,漆黑的眼睨着岑眠,慵懒凶煞的神态和人身时一模一样。
“还不上来你是要自己走回去?”明明是眼里容不进任何人的高傲生物,现在却凶巴巴地赶着心尖上的小家伙上去他不许任何人踏足的背。
……吓死了。听到熟悉的声音,岑眠才有了点实感,只是看着眼前那低垂到自己跟前的羽翼,震撼得说不出话。
悬在脑袋顶上的那团大大的乌云渐渐化成皎洁的雨丝,温柔地抚摸着一人一凤,让岑眠傻乎乎地就爬上了贺少钰的背。
啧,真难哄,贺大少想着,却张开如火羽翼。火凤凌空而起,暗红天空被火焰映红,烟火早已逊色,旁近的弱势妖兽早就躲起来避其锋芒,有的即便远远看到就已经瑟瑟发抖起来。
“啊啊啊啊啊!不行!太高了啊!”完全忘记自己还在生气,高空的雨水和疾风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让他更恐惧地抓紧贺少钰的羽毛。
“……别夹着我的腰。”贺大少不自然地低声,啧,他怎么可能会让蠢龙掉下去,刚才还那么硬气,怎么现在就又怂了,这个呆子。
“啊啊啊啊啊啊!!好高!!都没有氧气了……”岑眠看着变成点点的房子,生理性地浑身发软,死命扯着贺大少背上的羽毛。
靠,肯定秃了。
啧,为了蠢龙,老子忍了。
贺少钰头疼地慢慢降低高度,直到背上的小家伙渐渐信任地放松了手,才不远不近靠近房顶向前庭缓缓飞回去。
……小命都差点吓没了。还以为自己逃过了涅最后要死在大腿背上。岑眠手顺着贺少钰背上的羽毛,感觉到对方刻意了放慢像是要让自己多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大腿别扭的浪漫。
“……你就没想过一开始就让我用逆鳞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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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犹豫再三,心疼和气愤还是掩盖了怯怯,岑眠委屈地打破此刻的气氛。
“没有了逆鳞的灵主会怎么样,你想过吗?”贺少钰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凶煞地说,似乎想起刚才岑眠自作主张的献身。啧,还想先哄了再训他,就这么着急被自己训吗。
……会怎样?岑眠趴在凤鸟宽大的背上,脖子还在疯狂地疼着,脑海里想起了梦境里的那个死去的自己,还有当年失去龙鳞的青湍。
“可我还有一片啊。”岑眠咬着唇,比起自己的赴死,他更害怕活在没有贺少钰的人世间啊。
“我不许。”贺少钰冷下声音,连宽阔的背也抖了一下,岑眠才感觉到对方和自己一样恐惧。
“……我不跟你生气了,你也别气了好不好,反正我们都有错。”岑眠趴在温暖的羽毛堆里,变出尾巴和脑袋上的小珊瑚,感觉到贺少钰身躯僵硬了下,慢慢地贴得更近,“谢谢你让我趴在这里。”
“哦,我也只是随便飞飞而已。”贺少钰凶巴巴地说,话里却透着温柔。
“……我也想保护你啊。”岑眠用伤手巴着贺少钰的背,干脆整个人贴上去,任由羽毛散发的暖意哄得他热乎乎的,嘴里认真地提条件:“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让我也来保护你,好不好?”
贺少钰停在别墅最高的屋顶上,蓦地变回人身,长臂一捞把岑眠稳稳地接住,横抱着没放手,漂亮的眼眸垂下,睨着他,蓦然勾唇坏气地舔吻了蠢龙脖颈上那枚发红的凤印,才说:“你这是要当保护公主的恶龙吗?”
“……我认真的!”岑眠咬着唇,鼓起腮看着贺少钰。
“你可以试试,我等着。”贺大少看着恢复了活力的岑眠,小家伙长大了,拦也拦不住了。再也不是他羽翼之下的胆小鬼了。再不放心再心疼,也要放他出去让他自己选择了。
或许,这样才是小家伙反而最安全吧。
贺少钰看着慢慢停下的细雨,逆鳞最终在皎白的光团中化开,像是呼应岑眠亮起来的眼睛,成了暗红天幕下反常却温暖的一道小虹,才轻咬了一下蠢龙脑袋上的小珊瑚,说完下半句:“不过,这种事,不会有下次了。”
唔,既然圈养不住,那就把路给蠢龙铺好让他闯好了。只要别再弄成这样就好了。贺少钰盯着岑眠血肉模糊的脖颈,眸色渐冷。
岑眠对此浑然不觉,只是听了贺少钰的回答,终于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视线看到屋顶下前院的场景,却愣住了
混乱人群之中,只有高台之上的几位大家长依旧稳坐着。
“这是,他回来了?”蒋老爷子依旧肃着脸,眼里却有一丝惊疑地看着此中唯一还中立的山神爷爷。
“贺长老这买卖倒是不亏。”山神爷爷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那个金发碧眼的冰冷男子,才把视线转到贺少钰和岑眠的身影身上,一别数千年,这家伙觉醒之后还是这么习惯别人仰视他。
而那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始终冷着面容,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般无动于衷。
就在这一片恐慌诡异中,一声鸟啼从东方传来,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一声又一声,点点霞光带着朝阳紧随着鸟啼,仿佛剪开了暗红的天幕露出日出之壮观景象。
天幕最终被彻底拉开,整个天空云蒸霞蔚,红得仿佛被烧着了一般。
下面的人们骚乱地推挤,仿佛看到末日降临,未知的恐怖笼罩着他们,直到听见成千上万的扇动翅膀的声音和着鸟鸣组成交响,姗姗而至,才看清了
那是数不清的奇珍异鸟,无论是哪方霸主还是即将飞升的异鸟,无论是避世隐居的隐士还是遍寻不得的珍种,此时全都随着日出朝拜他们失去多年的凤主。
漫天云霞的天空被朝阳烧得通红,傲慢的男人以俾睨众生的姿态抱着他呆呆的爱人,不顾朝拜的同族,消失在了屋顶,只留下慌乱的人群,和神色各异的大家长们。
这是……百鸟朝凤。
1青龙赤血阵:
青龙出海,天地寻踪,乾光汹涌,霸邪亡命,青龙赤血阵,乃更阴改阳之乾坤大阵!颠倒日月,江河逆流。
青龙赤血,颠倒阴阳,乾坤逆转,鬼神同寿。
不是纯阳,道法不的话,别说布阵,就是在阵里站一会也会头晕目眩,烙下后遗症。这是瞬间颠倒阴阳的大阵,在有水的地方就能用,专门对付大规模阴气作祟,但是用过之后此地的阴阳流向也就废了。
该阵似乎只有拼命才用,自杀一般的摆阵方法。
据说童子的血更有效果。
四十四龙族遗民
庭审前的鸿门宴就这么以一场涅告终,好在参与庭审的犯人、证人和陪审团通通都已到齐。因为涅这一不可抗力,只是安排人在别墅中住下,延缓了庭审的日期。
这日贺少钰的套间里,贺少清给薛凉受伤的手换药,心疼地絮絮叨叨,不时还在狐仙大人身上揩油。陆离抱着不知何时带来的铃铛,明明气场不合的两人却相处得很和谐。
总之一室之内,竟然都没有人发出打扰人的声音。
“吱哑”中间房门打开,贺少钰拿着纱布走出来,又把门关上不让人看里头睡下的岑眠,关门的动作少有地没发出一点声响。
岑眠前天回来就开始高烧,刚开始还有力气要给贺少钰处理伤口,后来就跟被太阳暴晒过的小白菜一样,看着就特蔫。高烧加疲倦之下,岑眠终是敌不过贺大少,被强行塞进被窝,几乎一沾床就睡着了。
贺少钰也好不到哪去,虽然岑眠伤口都被妥妥当当处理好,看起来不那么吓人了,可是没了一片逆鳞加上高烧的蠢龙让人实在放不下心。前日起贺少钰就寸步不离地守着。岑眠估计真的累惨了,也吓坏了,前日昨日就醒了那么两三次,还是贺少钰看着看着心里慌才给闹醒的。
今日岑眠倒是恢复了过来,早上醒了看到两日未的贺少钰心疼得不行,拉着人美名其曰陪他睡,说白了就是心疼贺少钰两天没睡,死活让贺大少直躺到了现在,贺少钰没睡着,反而他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贺少钰干脆给他伤口都换了药,这才出了客厅和被他晾了两天半的三人一猫见面。
“我还以为你长在房间里了。”狐仙大人嫌弃地拆了贺少清绑的蝴蝶结,狐狸眼看着贺少钰道。
“你的药有用吗,怎么他伤口还是不好。”贺少钰对狐仙大人的调侃不为所动,在沙发上坐下,嚣张地撂起长腿,把纱布扔给变身全职护工的贺少清。
“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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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行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能回来就不错了。”贺少清显然对从自家表弟那听来的、当年青龙赤血阵的真相心有余悸。
“说起这个,明天就庭审了,你不先把视频的事解决了?”狐仙大人看着一副就要坐化莲台样子的陆总裁,要不是他时不时还给铃铛顺毛,都要怀疑陆总裁是不是又睡过去了。
“你倒是放啊。”贺少钰随手拿了罐可乐,单手“刺”地一声开了,随意地呷了一口。
“那我开始录音了,你们所说的每句话都会在庭审上作为岑眠证词的参考,所以请慎重回答。”陆离公事公办地说,按开录音笔,点开那个视频的各种诡异截图,低头打开主审设置的文件。
“这是有多不相信岑眠?”熟悉山海法庭套路的贺少清长眸微眯,意外地看着,这套程序已经许久不被用于证人身上。
“陪审团的蒋老先生提出的,按照规定我们有义务配合陪审团的质询。”陆离平静地说,却托了托金丝边眼镜和贺少清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开始吧,等会吵醒眠眠就不好了。”狐仙大人看着贺少钰皱起的眉,显然也在挂心屋子里浅眠的岑眠。
“第一,关于岑眠的身份,你们所知多少。”陆离盖着笔帽的签字笔有意无意地划着纸上的问题,抬眼审视三人,似乎真的在办公事般的状态,末了又看着贺少钰补充一句:“众所周知的不必提,档案内的也不必。”
贺少钰冷笑一声,手上捏得可乐罐格格作响,道:“不就是想问青湍和岑眠的关系麽?没错,岑眠是青湍的选民,尾巴的那片逆鳞也属于青湍。”
狐仙大人似乎不满贺大少把岑眠的信息透露得如此彻底,伸手想去按录音笔,被贺少清眯起长眸制止了。
“只不过,”贺少钰冷下声音,漂亮的眼睛盯着录音笔,语调平淡,却莫名让人觉得压迫可怖:“他灵主的身份,与诸位无关,也不要妄想给他扣什么帽子。”
言语间似乎已经对龙族灭门案的真相了如指掌。
“那么,第二,当年龙王凤主为何而死?”陆离记录完毕,托了托金丝边眼镜,继续问。
“蒋老爷居然对这事这么感兴趣?我以为这事和蒋家没关系?”狐仙大人百无聊赖地眯着狐狸眼,嘴里却毒舌地在挑刺。
“可能这事对蒋家命运至关重要呢,你也知道蒋家的风格如何。结了不该结的盟,就想从不该关心的事里寻找解决之法,蒋家这是药丸啊。”贺少清悠闲地给狐仙大人梳着他的长尾巴,意有所指地说,官腔都忘了装。
贺少钰对此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随口就把龙王凤主压制邪神召来天劫、青龙赤血阵的细节事无巨细和盘托出,三言两语就洗白了龙族千百年来的冤屈,其气场语气和身份都让人对此毋庸置疑。
尽管身为洪荒生灵,在场几位对此有所猜测,然而最后亲耳听到确认,总是震撼的。尤其是对身为山神族的陆离来说,这锅都甩给龙族这么多年,山神族也和龙王有了这么久的误会,期间复杂也不是朝夕之间可以理清接受的。
“好了,回归正题,”半晌,陆离才继续冷静地说:“对于视频里那位少年和他所追之人的身份,你们知道多少?”
贺少钰像是早就料到这个问题,不紧不慢地把手里的可乐罐捏扁,准确地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才不耐地挑眉:“用不着这么一个个问题试探,我们直接从开头把真相说完吧。”
“你当时不还在湖区等岑眠吗,而且你还看不见,不要乱来。”贺少清似乎察觉自己纵容自家表弟闹太过,终于还是拾起了自己的官腔。
“我是看不见。”贺少钰漂亮的眼睛睨了贺少清一眼,后者不自觉地心里一跳那眼神像极了“爷爷”,他习惯了贺少钰的表弟身份,一时间都忘了,即使没来得及举行仪式,二次涅之后,贺少钰就真真正正是他们的族长了。
“不过有一只漏网之鱼倒是看见了。”贺少钰往沙发上一挨,慵懒嚣张的姿态依旧,刚才那一幕像是没发生过。
“龙族除了岑眠和洛子琛,其他均消失无踪。洛子琛自会有其供词,岑眠记忆缺失,又哪来的漏网之鱼?”陆离抬抬眼镜,盯着贺少钰的眼里泛起一丝疑惑,这和他们对好的程序不同。
“龙族领地里,可不只有龙族啊……这么简单,本大仙居然没想到。”狐仙大人恍然道。
“你没想到,警署和孟涂可都想到了,相关人员早全都被控制了,除非……”贺少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除非有人在警署和管理局到达前就把它保护好了。”陆离眼睛巡视着三人说。
“这人自己还要逃过两方追捕才行。”贺少清嘴角勾起,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洛子琛吗。这人藏得够深啊,先是靠着蒋家大树,然后还有孟涂,最后反间计强行打他们脸。”狐仙大人不无欣赏地说,眼里却是危险的光,显然对对方自以为保护岑眠的举措不以为然。
贺少钰不置可否,看着岑眠的房门,确定已经关紧了,才勾勾手指,一团三花色的毛球立马从陆总裁腿上被迫跳过来,不情不愿地坐在贺少钰身侧
是铃铛。
三人神色各异地看着三花小母猫,却没有一个是惊讶的,显然早都有所怀疑。然而铃铛却对贺少钰给自己强加的威压很有意见,蓝眼睛瞪着贺大少,后者懒洋洋地睨了她一眼,伸指弹了一下猫脑袋,松了禁制,室内立马响起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
“哼,有种别让你猫奶奶说话,还想不想听真相了,愚蠢的凡人们?”清脆的声音充满着对贺大少的不满,充分表达了铃铛女王“在座诸位都是辣鸡”的意思。
“看不出来,奶奶你人类语言还说得挺溜。”狐仙大人从善如流地喊比自己小了不知道多少轮的铃铛“奶奶”。
“还挺有勇气,真是物似主人型。”贺少清大狗似地从后面环着狐仙大人,脑袋不顾狐狸尾巴的阻挠搁在大仙的胳膊,长眸眯起和铃铛对视。
“哦,你不想说的话我就让你闭嘴吧。”贺大少把陆离手里的文档拿过来,自己开始写着,对铃铛女王的威胁一点反应没有。
“真不知道我家铲屎官喜欢你哪里。”铃铛显然习惯了傲娇之间的较量,输人不输阵地回。
“你不是洛子琛的猫?”陆离问,一向平静的脸上有了疑问的表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正在设套象征。
“谁是他的猫?我是他家的猫,那小子只不过碰巧把本姑娘捡了带回家而已。”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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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还是猫身,却以人类的体态一屁股坐在录音笔隔壁,口是心非地埋汰洛子琛。
“哦,那你就是他的猫。”陆离道,平静的姿态难以让人怀疑他是故意的。
“喵的!本姑娘说不是就不是,不信你看!”铃铛果不其然傲娇炸毛,湛蓝的眼睛转过来,逆光之中显然闪着幽幽青光,和青湍逆鳞的颜色一模一样。
“龙王座前的金华猫,居然甘心当只家猫啊。”陆离托托金丝边眼镜,拉长语调道。
“什么家猫,要不是青湍把我派去护卫选民,本姑娘用得着四处跟着这只蠢龙吗。”铃铛不服地低头玩着自己的爪爪,说到“蠢龙”被贺少钰瞪了一眼也不给反应,却因一声细小的轻物落地声抬头,蓝眼睛有些愣地看着对方
岑眠身上还穿着绿色的小恐龙睡衣,脖颈处缠着层层绷带,枕头掉到了地上,手还愣在原地保持着抱着枕头的姿势,眼睛睁大看着刚才说话了的三花小母猫,像是怕自己在做梦,眨眼都不敢:“铃铛!…你,你真的是家里那只猫?……”
“……唔,是吧。”刚才还否认的铃铛被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地抬起猫脸,看着天花板说,下一秒就被岑眠扑过来整只抱起来举高高,然后又拿龙脸蛋蹭着她肚皮,不相信地说:“呜,这是做梦吗?我肯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睡傻了?”贺少钰看着岑眠亲昵的动作,不满地一把捞过岑眠,把人抱坐在自己腿上,惩罚般轻咬他的鼻子,反应过来皱眉问:“你梦里居然没我?”
“……早上梦到过了。”岑眠迷糊地看了贺少钰半晌,才反应过来真的不是做梦,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生气贺大少公开亲热的举动,而是捧着腿上三花小母猫的脑袋,眼睛亮晶晶地喃喃:“我就知道你会说话,呜,我就知道……”
干,就知道不能让蠢龙发现蠢猫会说话,看吧,物以类聚了。贺少钰不爽地看到铃铛本来懒洋洋的眼神因为自己脸色不善而得意起来。
“咳咳。”陆离拉回众人注意,冷静地敲了敲桌上还亮着的录音笔,向铃铛道:“既然如此,从刚才的问题开始说吧,视频里的这位少年是谁?”
岑眠看见那印着法庭纹章的录音笔,眼睛眨了眨,才把铃铛抱起来放在录音笔隔壁,好让她可以小声点说话就能音,毕竟岑眠看来猫身比人身说话的音量要小。
“这不显而易见的吗,龙族失踪,洛子琛带着受伤的哥哥追凶手。就这么简单,不是很懂你们这些愚蠢的妖兽,居然会被孟涂强词夺理。”铃铛接受了岑眠的温柔,脆生生的声音掷地有声,说起来竟然也说得通。
“这么说,包袱里的是眠眠?”狐仙大人看着脸色白了的岑眠,小家伙显然是因为想起了洛子琛过去种种而心情复杂,以自己对自家师弟的了解,此时估计感动心疼占了上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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