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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末之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聂九

    老法师总算多了一点兴致——至少他不至于对牛弹琴。

    “虽然这并不是你擅长的领域,但桑托应该也告诉过你……”他随手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圈,泛着白光的痕迹停留在半空,亮得几乎有些刺眼。

    维罗纳眯起眼,低低地笑了一声,含糊地嘟哝了一句什么,下一笔画出的另一个更小的圈,光芒便柔和了许多。

    “当我们身处原本的世界……我们事实上也处于某种保护,或某种规则之下。”他说,“而当我们脱离……”

    他把那个套在大圈里的小圈拖出来,“我们事实上更接近魔法的本源——更接近所有的力量的本源,那是诸神诞生与消亡之地,永恒而无尽的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旧事(上)
    **师塔的整体是个不甚规整的圆形,东南西北四塔各据一方,至高塔看似居于正中,事实上,从北塔到南塔,从东塔到西塔各拉出一条线,真正交叉的中心,是至高塔前方的大图书馆。

    混乱并未波及此处。即使有许多人在不安中涌到了这里,也都保持着安静,只用相互交换的眼神代替窃窃私语。守护图书馆的法师源自早逝的行者塔奇曼,在如今的**师塔中另成一系。他们不参与任何纷争,只是沉默而严格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任何人不得在图书馆内喧哗,争斗,甚至连饮食都必须在规定的位置,损毁书籍是比伤人更不可饶恕的罪行。

    没有人会试图挑战他们的权威,即便是五座高塔的主人。因为这里不仅代表着**师塔最初创立时的宗旨,亦是三位创建者的长眠之地。

    他们朴素的石棺就并列在图书馆的一角。方形的石厅不设大门,任何能被允许进入图书馆的人,都可以随时到这里,向三位伟大的开创者献上自己的敬意。

    斯托贝尔路过时如平常一样恭敬地向着石棺躬身行礼,向一旁避开的法师们目光灼灼,却也没有谁敢跑出来抓住他问他是否知道点儿什么。

    他在这塔中势单力薄。塑石者的另一位弟子,西塔之主拉斯洛卡马克跟他并不亲近,他也从来不明白那个几乎是被桑托养大的老法师到底在想些什么。

    或许算不上背叛……卡马克所追求和在意的东西,似乎与他的老师并不相同。

    但这一刻,在这里……在桑托黑曜石雕刻的石棺之前,作为他最小的弟子,斯托贝尔能深刻地感觉到,那短短几年的教诲,似乎如今仍在给他某种庇护。

    当他目不斜视地离开时有人按捺不住地跟在了他身后。但随之,地面震动起来。

    低低的惊呼声响起,玻璃窗哗啦作响。整座建筑都在震动,突兀而短暂,也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却确确实实地带来了更加强烈的不安——在法师们看来,这里本该是绝对安全的……但事实或许并非如此。

    斯托贝尔加快了脚步。维罗纳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袖手旁观,他却做不到。

    图书馆里存放着三位**师的手稿,一部分被誊抄出来,可供所有人借阅,一部分则只有摆脱了“见习”两个字的法师才有权阅读,一些更隐秘的东西被藏于密室,或藏在五塔的主人各自的图书室里。在维罗纳讳莫如深,不肯再透露更多的时候,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来这里寻找一些线索。

    他有明确的目标。

    小时候桑托曾经带着他一起整理这些手稿,那时哈罗德也已经去世,三位**师里只剩了塑石者一个。原本就不多话的老人越发沉默寡言,时常投向远方的视线,所看的似乎已不是这个世界的风景。

    只有在整理手稿时他的话会多一些。他会告诉斯托贝尔一些遥远的故事……一些当他和他的朋友们都还年轻时的故事。故事的主角多半是塔奇曼,那个热情洋溢的法师仿佛有着无限的精力和无数的奇思妙想……也因此总是惹出各种各样的麻烦

    桑托会默默地为朋友收拾残局,哈罗德则要再加上更多的冷嘲热讽。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能容忍各自的不同之处,只有一次,塔奇曼和哈罗德的争执激烈到彼此的关系几乎破裂……而在那之后不久,塔奇曼便为了救一队愚蠢的冒险者死于西南荒漠,哈罗德的脾气也从此变得更糟。

    桑托黯然的神情让斯托贝尔不敢多问。但最后,老人自己告诉了他。

    “他们的争执是为了一个女



第一千零五十章 旧事(下)
    斯托贝尔一向认为自己是个非常幸运的家伙。

    生而富有,无需为生计奔波。对魔法有了兴趣的时候,又能成为伟大的塑石者的弟子——时至今日他仍不明白,当时桑托到底是看中了他什么。

    在许多法师喜欢把枯燥的理论和复杂的技巧一股脑地塞给可怜的弟子们,让他们自行领会的时候,塑石者桑托对斯托贝尔讲得最多的,却是各种各样的故事——那或多或少是因为当时的斯托贝尔还实在太小。

    彼时尚未察觉,但当斯托贝尔年龄渐长,便逐渐意识到,那些“故事”里其实隐藏了太多的东西,甚至连桑托对他讲述这些故事的方式,都足以让他终身受益。

    与外界所传说的,经常说出些警言警句,犹如圣人般的法师形象不同,桑托其实很少评价某件事,而更倾向于让斯托贝尔做出自己的判断,至于那判断到底是对是错,他通常会用另一个故事来让斯托贝尔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

    “这世上或许并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他这样告诉过斯托贝尔。

    但对塔奇曼和哈罗德之间的那场争执,他事实上已经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只是没有塔奇曼那么激烈。

    “哈罗德,他并非贪婪或自私之人,他只是太过执着于某些东西。”那时,已经衰老将死的法师声音低沉,带着一点隐隐的悲伤,“执着令人坚定,令人强大……却也会令人盲目。”

    塔奇曼意外的死亡让“那个女孩儿”成为哈罗德心中的一根刺。他甚至表现得像是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但当桑托开始整理逝去的朋友们的手稿,却发现他或许放弃了那个女孩儿,却并未放弃他的研究。

    “那个女孩儿的力量……与我们法师,甚至自称神选者的牧师都并不相同,不需要虔诚的信仰,也不需要长久的努力。她生而有之,就像身为魔法生物的巨龙。”桑托说,“很久之前,像她那样的人被精灵们称为‘私语者’,有一段时间,他们甚至被当成恶魔的使者而遭到各种迫害,以至于如今已所剩无几,踪迹难寻……”

    法师们总是把天赋挂在嘴边,但那所谓的天赋不过是学习和领悟的能力,与那个女孩儿的“天赋”截然不同。

    当哈罗德发现,那天生存在的力量无论到底来自何处,都似乎与血脉相连,自成一体,可以被压制,却永远不会消失,也不会被夺走时,他在手稿中留下了被牧师们看到会怒斥为“不敬”的句子。

    “就像某种意义上的神明。”他写到,“或许我们所谓的神,也不过是这样的存在——只是更为强大。或许,如果诸神不曾眷顾这个世界,巨龙是否也有可能被称之为神”

    “他竭力想找到一种方法……”桑托垂下双眼,摩挲一份着刚刚拂去灰尘的手稿,手背上皱巴巴的皮肤就像指尖下陈旧的纸张般干燥发黄,“他试图能让每个人都能像私语者……像龙那样,不需要再借助于任何外力就能够施法……他觉得那样便能彻底解决我们或将面临的困境。”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沉默了很久,直到斯托贝尔忍不住开口问道:“……他成功了吗”

    桑托抬头看他。

    “听起来你很希望他能成功”他问。

    他的神情依然温和,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斯托贝尔却近乎本能地因为他的问题而开始反思。

    他的确下意识地觉得那并不是坏事——尤其是,如果连他这样不怎么聪明的人,也能生来就拥有强大的力量,而且永远不会失去……这实在是令人心动。为此,他甚至没怎么留意到桑托的最后一句话。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烟与镜(上)
    冰龙只低飞了一小会儿便迅速拉高,恼怒于自己的粗心。

    **师塔没有城堡般的高墙围绕,所谓的“门”也不过是相对而立的雕像,伯特伦所说的“封闭了所有的门”,只不过是在金急雨树篱和雕像之间升起了红色的微光——那代表着禁止出入。

    即使**师塔事实上已经不在原地,在封闭时张开的魔法屏障却还是存在的。与远志谷外的屏障相似,那是某种精神攻击。冰龙几乎可以无视,埃德似乎也没什么感觉,娜里亚却明显地浑身僵硬,差一点就从它身上滑了下去。

    埃德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感觉到她的异样,冰龙才意识到它不过是为了欣赏那些法师们脸上丰富的表情而突然兴起的低飞,却很有可能让她受伤。

    心血来潮的那一刻,它根本没想到这个。

    油然而生的沮丧……和某些更复杂的情绪,让它没精打采地拍打着翅膀,不知不觉越飞越高。

    “……等等!”娜里亚开口叫道,语气平静得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们觉不觉得……它快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冰龙低下头,地面上林立的尖塔果然模糊了许多。

    埃德所看到的却是另一样东西。

    因为在高空,整个**师塔一目了然。虽然建筑风格完全不同,但外围树篱勾勒出的轮廓,东南西北四塔和至高塔之间的角度……看起来都十分眼熟。

    如果把树篱换成高高的石墙,把直刺天空的四座尖塔换成更矮一些的塔楼,把至高塔换成三重塔……那分明就是洛克堡。

    斯顿布奇和洛克堡的地图他已经看过太多次,闭上眼都能勾画出准确的线条。**师塔的地图他其实也是看过的……只是每一次看到的都不尽相同,连精灵手中的地图都与他现在看到的并不一样——法师们显然用了某些方法来隐藏它真实的面目。

    在洛克堡,将四座塔楼相连,交叉的中心不是三重塔,而是石榴厅。而在这里……

    他虚虚地比划了一下,目光停留在至高塔前的大图书馆上。

    石榴厅的地底藏着那个祭坛,祭坛之下是法师国王道伦空无一物的黑曜石棺……这里呢

    “我得下去。”他说。

    趁着**师塔还没有完全消失,他也许能找到点那些法师不会允许他接近的东西。而现在,即使他们想要阻止……他们就像两片相互交叠的影子,根本无法对彼此做出任何事。

    至于以后法师们会不会找他的麻烦……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也许**师塔从此就消失在另一个世界了呢。

    “……这地方挺像洛克堡”娜里亚也已经看了出来。

    “道伦博弗德也是塑石者桑托的弟子。”埃德告诉她,“据说还是第一个……最初的洛克堡是个方形的堡垒,是道伦把它改造了现在的样子,除了三重塔没有变,四方的塔楼和主堡的位置都有改动。那时**师塔正开始修建……”

    到现在,也说不清是谁仿造了谁。毕竟,帮助修建洛克堡的,并不止桑托一个法师。

    想起似乎永远被某种黑暗阴沉的气氛所笼罩的洛克堡,再想起斯托贝尔带他进入**师塔时那杂乱却充满生机的画面……埃德觉得它们本质上或许并不相同。

    在他低着头发呆的时候,冰龙长长的尾巴甩过来,优雅地卷起他……然后毫不犹豫地扔了下去。

    “……你干什么呀!”

    娜里亚呆了好一会儿才叫出声来。

    “他不是要下去嘛”冰龙闷闷地回答。

    娜里亚黑着脸用力猛拽它脖子上的棘刺。也许这对它来说就跟拔根头发差不多……但她也没别的办法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如果到现在他都还会摔死自己,还不如早点死了干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烟与镜(下)
    就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斯托贝尔的身影已经变得更加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更加模糊,仿佛晨曦中的薄雾,正迅速消散。

    埃德飞快地在纸上画下简单的图案,一边写上洛克堡,一边写上**师塔,在洛克堡中心重重地标出祭坛,又在**师塔的中心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抬头,欣慰地看见斯托贝尔若有所思的眼神……可那或许只是他的错觉,因为斯托贝尔几乎已经完全消失了。

    但在消失之前,他向埃德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只一眨眼,**师塔终于彻底不见——连同其中所有的人。埃德呆呆地站在一片空地之上,茫然四顾,又低头看看自己沾染上墨迹的手指,忍不住苦笑。

    他衷心希望他给斯托贝尔的提醒是有用的,短暂的时间里,他也只能想到那个。但转念一想,斯托贝尔应该比他更早知道这两个地方的相似之处……毕竟洛克堡的地图并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现在,无论另一边发生了什么,他都已经无能为力……一切只能靠斯托贝尔自己。

    他也许该对他说一声“祝你好运”的。

    .

    斯托贝尔盯着埃德消失的地方。他当然知道洛克堡与**师塔的相似之处——他对那座城堡的了解或许胜过任何人,但对**师塔……他或许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

    灰蓝色的袍子出现在视线之中。法师抬起头,看见费尔南隐忍着怒气的面孔。他们关系不坏,但作为图书馆的管理者,弗尔南有权为斯托贝尔这样明目张胆地破坏规定而愤怒。

    “……我接受任何惩罚。”斯托贝尔开口道,“但不是现在。”

    费尔南沉默片刻,对身后的法师挥了挥手。

    “你最好记得这句话。”他说。

    斯托贝尔笑了笑:“就算我不记得,你也不会忘吧”

    弗尔南哼了一声,眼里居然也泛出点笑意。

    “你有什么打算”他问。

    他并不参与**师塔内的权力之争——他对自己的位置十分满意。但那并不意味着被这样莫名其妙地转入另一个空间,他也能毫不在意。

    没人喜欢一无所知地面对这样的无妄之灾,而且那些造成眼下这种情况的家伙,显然也毫不在意他的感受……他实在受够了这种目中无人的狂妄。

    “你比我更了解这里。”斯托贝尔斟酌着开口,“如果从四塔之间拉出两条交叉的线……中心会落在图书馆的什么地方。”

    弗尔南有些疑惑:“……那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吗”

    斯托贝尔苦笑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或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没能看见真正重要的东西。

    .

    图书馆大厅的中心有一片圆形的区域,微微下沉,像是一片室内的广场,在这片区域之外,无数书架整整齐齐地延伸出去,仿佛从旭日之中射出的光线,而在这片区域的正中,不高的石台上,半悬着一颗巨大的水晶球。

    那并不是纯粹的装饰物。白天它会吸收从顶部的天窗泻下的阳光,夜晚它则会像另一轮太阳般缓缓升起,将明亮而柔和的光芒洒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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