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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有个小竹马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菜园子里种花

    陆子峰抬头:“那经略司也不是只有一个主薄就能行的。”

    “这个你就多虑了吧朝廷既然要成立新衙门,还能不把官儿都给配齐了”

    三伯母被他逗笑了:“就是这话。咱们只管干好咱们自己的差事,其余的事,皇帝老爷自然会安排好的。”

    太子说是冲着吃窝头来的,但其实,他喝了三碗粥,就吃了半块窝头。毕竟这粗粮,就算是再做得好,也是不如那细米白面好吃的。可还是把三伯母给高兴的什么似的。一直把太子勇毅送出大门老远,再三叮嘱他,有空来再来,这才罢休,转了回来。

    陆子峰已经吃饱,起身回屋去了。

    钱如意也跟了过去。三伯母收拾碗筷,凝翠看着笨笨。一切都那样有条不紊,平静而安宁。

    陆子峰在灯下沉思了半响:“如意,你说太子是什么意思”

    钱如意摇头:“不知道。难道是真的体谅你在金山县长大的,想要送你回去养老”

    陆子峰摇头:“不像。”

    “我也觉得不像。”钱如意铺开被褥,坐在被子里脱鞋。

    陆子峰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如意,你知道经略司是干什么的不”

    钱如意想当然道:“不就是算账的么户部底下的衙门,还能是干什么的不外是算一算有多少人口,有多少地,收了多少粮食,收了多少赋税,就这些呗。还能是什么”

    陆子峰差点没被她的话给气乐了:“你胡说八道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钱如意不解:“我说的不对么”

    陆子峰道:“对了一点点。”他比划了个小指甲盖的大小。

    “那经略司是干什么的”

    “经略边地。”

    “什么”

    “就是统领边地军政的衙门。”

    钱如意傻眼了:“这怎么可能那不应该隶属兵部么怎么户部底下冒出来个统领军政的衙门来”

    “分权。”

    钱如意瞬间明白过来:“你是说”

    钱如意不大明白天下的形势,但自古以来,臣强君弱,天下第一大忌。端看北定候府的权势,以及胡大郎一个商贾之子,就能在京中飞扬跋扈,也不难明白如今的朝堂之上是处于弱势的。

    经略司的成立,要是为了分权,那么朝廷让陆子峰回金山县,可就不是什么好事。金山县隶属于玉匣关,而玉匣关是北定候的辖地。北定候在玉匣关内的名望,可是非同一般。

    不管派谁去金山县经略司任职,都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

    钱如意一把握住陆子峰的手臂:“能不回去么”

    陆子峰沉吟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只希望,太子只是随口说说。”

    话虽如此,夫妻二人却都十分明白,太子是绝对不可能跑到他们家里来,随口说一说这件事的。就像小七拿回来的那张科举名单一样,以小七的身份,如果没有人放他进贡院,他是无论如何进不去的。

    也就是说,从陆子峰被从皇榜上划掉那时起,朝廷决定的去金山县设立经略司这件事,就已经在谋划之中了。陆子峰正是被谋划中的一员。虽然他的身份,暂时只是经略地的一个不起眼的主薄,但他明白,这绝不是朝廷的最终目的。

    朝廷这一招狠辣啊。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以十王街的后人,对付十王街的后人。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么还有比这更令人唏嘘的事情么

    两人唏嘘了一夜,但是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陆子峰照常去应差。没到中午呢,门外来了一个青衣小吏,拿着一纸吏部的委任状。原来是吏部下放了葛世文的差事,任命他为金山县县令,正七品的官。这官听着不怎么回事,可是正七品着实是不小的官阶了。

    前一夜出去应酬,喝的醉醺醺,五迷三道的葛世文,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差点儿没乐晕过去。

    自古都是异地为官,怕的就是那官员在当地,和乡绅勾连,欺压百姓,贪墨朝廷。派到异地去,人生面不熟的才不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葛世文却是直接就给他派回了自己的老家,那他自然高兴的很。当即就收拾行李,准备启程返乡。

    他那个丫头就更别提,如果有尾巴,这会儿就翘到天上去了。

    送走了葛世文,又过了几天。陆子峰的调令也下来了。随同的还有几个原来经略司里的同事。其中就包括卫家五小姐的公爹。陆子峰和这位宋义守老先生,一向交好。两人相互敬佩,是个忘年交的好友。

    而新人经略司的经略使,不是别人,正是新近才高中的卫善,卫长风。至于他的侄子卫元章,则是留京任职。听说最近皇后给他牵了红线,就要完婚。

    这几件事凑在一起,对于日渐没落,沉寂的卫家来说,就仿佛枯木逢春,一夜之间就有精神焕发,恢复到了之前的鼎盛状态。

    新成立一个衙门,要有许多事务需要提前打理,所以,陆子峰和宋守义这些下属,从人都是要提前出发,前往金山县的。

    因为要回家乡去了。钱如意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要去向卫如言辞行。毕竟在京中,也只有她和卫如言能说上话了。

    卫如言如今已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钱如意去到北定候府的时候,她正在给小女儿缝衣裳。钱如意略坐了坐,告诉她自己要回去了。卫如言停下手中的针脚,静默了许久,轻叹了一声:“如意,我真想和你一起回去啊。”

    钱如意笑道:“你父亲也要回金山县的,你总有机会的。”

    卫如言苦笑一声:“但愿。”她从梳妆匣里拿出一件金首饰来,递到钱如意面前:“这个,权当我还你的银子吧。”

    钱如意将她的手推了回去:“这话从何说起。”

    一瞬间,卫如言似乎憔悴了许多:“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我也不瞒你,当初你给荷香那四十两银子,想必你还记得。我原本一直想要还给你的,可是,我这日子看似一团锦绣,内里的拮据也只有自己清楚。说出来你大约不信。我一年到头,莫说银子,就连百十个铜钱见到的都有数。索性这府里什么都供应着。又没有别人跟我攀比。也就这样糊涂过了吧。”

    钱如意吃惊道:“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要知道,那北定候一年的俸禄饷银可不是个小数目,加上每年边关的个色进项,再加上朝廷逢年过节的例行封赏。周家人口简单,应该横竖都吃不穿才对。

    除此以外,周玉郎虽然被排遣到很远的地方,但也是有俸禄拿着的,并不是去做白工。怎么就让自己的老婆孩子这样的拮据了呢

    卫如言苦笑一声:“你还不知道么他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身上。虽说我当初舍命救回了他的性命,但也是留住人,留不住心。只要我们母子饿不死,冻不死,各自脸上好看也就罢了。”




171、风雪
    钱如意叹息道:“当初都劝你不要嫁给他了,你偏不听。如果嫁给陆师兄”说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打住了话头:“其实他也不是良配。你再想不到,我跟着他,我俩长街要饭活过来的。”

    卫如言道:“我知道你俩不容易。纵然我再艰难,也是有吃有穿,比你们要好很多。所以,这首饰你千万收下,莫要推辞。不然以后我就不认识你了。”

    钱如意看着那首饰:“倘若你婆婆不见了这首饰,你要怎么解释”

    卫如言道:“你放心,这件是我还在金山县时,我父亲让人为我打制的。原本就是我闺中之物,就算不见了,也不碍的。”

    钱如意道:“那我就收了。如今有了娃儿,不比以前,再也呈不起那强了。”

    两人又说了些告别的话,卫如言让丫头把钱如意送到大门外。

    钱如意抬头看看周家轩昂的门楼,转头又看看对面卫家张灯结彩的门户。而后望向萧条破败的,自己的家门,不由轻叹了一声。

    这时,凝翠提着一篮子的点心从旁边的巷子里跑出来,肩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袱。不用看,那些都是方大娘给她预备的行礼。

    钱如意心头一动:“凝翠,不如我给你找个婆家吧。那样你就不用跟着我往京城外头跑,可以住在你家附近,能看顾你母亲。”

    凝翠摇头:“我才不要。我娘好着呢,还不用我看顾。”

    钱如意眼睛飘着卫家,意有所指:“莫非”

    “去去去,我不和你说了。”凝翠脸色一红,跑着走了。

    钱如意又转头望了卫家一眼,正好卫元章从门内出来,看见她也望了过来。四目相对,各自撇开。卫元章上马而去,钱如意步行回家。

    三伯母已经收拾了好些个包袱,码放在板车上。钱如意十分的诧异,这个家里,除了破旧的房子以外,哪里还有许多东西这些冷不丁冒出来的东西,哪里来的

    三伯母看见她的疑惑:“破家值万贯。你看着不起眼,可也是一个家呢。这些才只是能带走的,后院儿林子里,还有好些鸡鸭,还有圈里的猪,棚里的牛羊。幸亏是秋后了,地里没什么,要不然,那辛苦种起来的庄稼,要是不管了,也是心疼呢。”

    三伯母这般说着,触动了一旁小七的心思。他前所未有的惆怅起来:“咱们就这么急匆匆的走了,我辛苦开垦出来的几十亩地可怎么办”

    钱如意也没个主意。陆家就她和陆子峰三口。小七和三伯母都是她娘家人来着。

    这时,一向在家里隐形人一般的胡大郎道:“莫若这样,雇上几个人来种。毕竟是辛苦开垦出来的,荒废了也是可惜。”

    三伯母的第一反应就是:“那怎么行雇人不得花钱啊。”

    胡大郎望着这个朴实的乡下妇人有些无语。

    小七倒是比三伯母开明的多,脑袋瓜子也灵活一些,抬头看向胡大郎:“能行”

    胡大郎道:“怎么不行”

    小七想了许久:“那要这样,咱们家也成地主了。”

    胡大郎差点儿没憋笑憋成内伤,勉强点头:“嗯,算是吧。”其实心里早已无语望苍天。不过几十亩薄地,一年下来,充其量得上几升几斗的五谷杂粮。金山县距离京城千里迢迢,若是来收租,都不够磨鞋钱。也就是能保持地不重新荒芜了而已。小七竟然还以为,这样就成了地主了。

    小七本是穷苦人家出身,自然是不能理解胡大郎的心声的。他欢天喜地的就去找人种他的地了。

    钱如意和陆子峰两口子,在家里收拾了两天之后,就启程往金山县去了。

    这个时候,已经入冬。西北风一吹,路上那叫一个酸爽。但正是这样的情形,让钱如意不由想起当初第一次进京时的状况:“师兄,你还记得当年不”

    陆子峰赶车,拉着钱如意和三伯母。三伯母怀里搂着笨笨。小七骑驴,这是他在京里三年积攒下来的家当。胡大郎背着自己的小包袱,步行。话说他走起路来,随风摇拽,步履轻盈

    钱如意问了陆子峰一句之后,一抬头看见走在后头的胡大郎,顿时晃神了。实在是,如今素衣简行的胡大郎,有种洗尽铅华,尽显天真的美。

    如此美人,就算是走在万物萧瑟之中,也是一副画。

    下一刻,钱如意的脑袋就挨了一巴掌。

    她哎呦一声回过神来,只见三伯母正唬着脸瞪着她。

    钱如意吐了吐舌头,将脑袋往脖子里缩了缩。

    胡大郎一笑,霎时间河山失色。

    但是,三伯母的眼刀,成功将钱如意眼里的花痴给杀了下去。

    只听陆子峰低低说了一句:“活该。”

    钱如意向着被子底下缩了缩,没话找话:“这天可真冷。”

    三伯母却已经去和胡大郎搭腔:“大郎啊,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

    胡大郎点头:“二十七了。”

    “呦,都这么大了。”三伯母有些意外:“这么大了,可是该成个家了。等我回到咱们村,我立马就托人给你寻摸个好姑娘去。咱们乡下,可是不缺那好姑娘。”

    “哦”胡大郎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眼光却不由自主向着钱如意瞟来。

    三伯母将钱如意往被子底下摁了摁:“你不是冷么”

    果然,到了傍晚一家人歇在驿站里,三伯母就数落开了钱如意:“你都有家有口的人了,怎么一点儿事儿都不懂。那胡大再怎么说是个男人,你怎么好一路上眼巴巴的盯着他看你让陆先生心里怎么想你要是敢给我出幺蛾子。别看我只是你伯母,我也饶不了你个小丫头。”

    钱如意忙不迭的点头:“我记下了,再不敢了。”其实,她看胡大郎,纯属欣赏。话说美丽的事物,谁不喜欢呢胡大郎长得真的好看,看看又掉不了一块肉。

    但是,这些话钱如意也只敢在心里说,是绝对不敢和三伯母讲的。把三伯母惹急了,她真敢削人。

    饶是如此,陆子峰回屋的时候还是一股子的醋味儿。对钱如意也是爱搭不理的。

    钱如意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师兄,你有没有发现”她故意吊着不说。

    陆子峰果然上当:“什么”

    “胡大郎和太子长得很像。”

    陆子峰一怔,狐疑的抬起头看向钱如意:“你是因为这个才看他的”

    钱如意想要说不是,但她也得敢才行。于是违心的点了点头。

    而后,第二天启程之后,一路上不但钱如意三不五时的看胡大郎了,陆子峰也三不五时的瞅胡大郎一眼。这下,胡大郎有些发毛了,索性走到板车的旁边:“你两口子在打什么主意”

    陆子峰是端正君子,闻言道:“没。”

    钱如意是一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惯了的,接口道:“我在琢磨,要是缺了盘缠,让你去卖个艺啥的,是不是就不用发愁了。”

    胡大郎眉头一簇,浑身煞气顿起,两道冷厉的眼刀就扎进了钱如意心里。吓得钱如意一个哆嗦:“好冷。”又要躲进被子底下去。

    胡大郎消停了二年,让钱如意渐渐忘了,这货原来是个危险分子来着。她糊涂了,竟然拿他打趣。

    胡大郎将手一甩,手中宝剑呛啷出鞘了半截,又收回剑鞘之中。冷声道:“亏得你想的出来,这个法子果然很好。”

    钱如意见他恼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歉:“对不住,我说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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