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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有个小竹马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菜园子里种花

    钱如意的视力一向就非比寻常,能在暗夜里视物的。

    等她踉踉跄跄被小七扯到胡大郎面前,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怎么伤成这样”

    小七道:“你快想办法,怎么办”

    钱如意向三伯母道:“有针线么这样重的伤口,得缝合才行。”

    “这可是人,你可得认真些,不能开玩笑。”

    钱如意道:“你既然要我想办法,就得听我的。”

    好在凝翠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了。找出针线给钱如意。钱如意将那针拗成弯月形,望了望奄奄一息的胡大郎:“我也没有缝过人,要是有什么差池,还望担待。”

    小七骂道:“你说的是人话么”

    陆子峰低喝道:“别吵。”

    其实,钱如意也并不是非要说这样刻薄的话,实在是她心里也紧张啊。脑袋又疼,脖子也疼,还糊里糊涂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陆子峰帮她压着胡大郎的伤口,钱如意下手开缝。还别说,平日连针线活儿都干不好的人,缝人肉却缝的意外的平整。

    只不过,等她缝起,胡大郎差不多也快断气儿了。天气很冷,他失血过多还就那样无遮无挡的躺在雪地里一个多时辰。要是换了常人,冻都冻死了。不过福祸相依,也正是因为这极低的温度,胡大郎才捡回一条命。

    温度低,血流慢,伤口不容易感染啊。

    到了第二天早上,钱如意和陆子峰又在附近的雪堆里,拔雪寻找了多半天的草药。也幸亏了当年俩人一路挖草药进的京城。对这条路两侧的情形还算熟悉,要不然两眼一抹黑。胡大郎还是个死。

    可见人这一生之中,无论那种经历都是宝贵的财富。没有用上,只是还没有遇到恰当的时机而已。一旦遇上了,是可以救命的。

    就这样,一家人在大雪之后,就在驿站的废墟上修养了几日。等胡大郎的伤势稳定之后,才重新开始上路。

    那一天发生了什么,钱如意其实是没有记忆的。

    胡大郎说,他发现钱如意被人掠去,就去追赶。然后跟那些人打了起来。幸亏有人暗里出手帮忙,他才能将钱如意带回来。不然这会儿早就凉透了。

    钱如意问他为什么。

    他只回了一句:“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因为道路积雪很厚,所以,一家人走得很慢。原本一个月就能到金山县的,结果足足走了两个月才到。到了后来,盘缠用尽了,小七带的粮食也用尽了。两口子重操旧业,挖草药,卖字画度日。不过,因为有了小七和胡大郎的帮忙,收益远比往日要多得多。这一点上,不得不佩服,胡大郎天生就是个做生意的材料。

    怪不得,他那偌大的家业,只他一个人就能轻松支撑下来。

    同样的草药,胡大郎拿去卖,就能卖上更好的价钱。那药铺的老板还对他恭恭敬敬的,又是茶,又是水的伺候。钱如意和陆子峰去买,就得看那药铺老板的脸色,还要被压价。

    同样的字画,两口子走街串巷都卖不出。胡大郎拿着出去转悠一会儿,就以高价给卖掉了。在做生意上头,两口子不服气还真不行。

    钱如意终于相信,有些人就是天生带着财运的,只要他想,走到哪里都不缺钱花。

    话说钱如意自上次匆匆离家,转眼已经三年。

    一家子先到了县城里四伯家落脚。

    看见钱如意好端端的抱着孩子回来了,四伯和四伯母很是欣慰。得知爷爷、奶奶现在在大伯家养老。钱如意便急着回去。可是,临到元宝村外,越走越是情怯。

    小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了,人还没进村,就已经呼喊上了:“爷、奶,我回来了。儿子,你爹回来了。”




174、你看错了
    钱如意这才想起,小七进京的时候,他的媳妇还怀着孩子,没有生产呢。原本她对于小七总骂她这件事还有些微词,这一瞬间,竟然无比感动起来。

    固然小七进京有着自己的打算,可毕竟为她操劳了这三年。如今她回到家里来,竟然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没想到为家里人带。她这个姑娘,也是白养活了。

    钱如意刚过了桥,家里人就蜂拥而出,纷纷迎了过来。小七无比的兴高采烈,牵着他的宝贝驴,高声炫耀:“驴,大家看我的驴,怎么样这可是京城里的驴,可比咱们这的驴好的多。”

    钱如意看着好笑,却忽然泪湿眼眶。

    有人过来,从三伯母怀里接过孩子。笨笨也不认生,口齿清晰,见人就叫。一时间,整个元宝村都充满了欢笑声。一大家子人亲亲热热,竟没有一个人提起,钱如意这趟是空着手回来的。

    小七一路上,将那胸膛挺得跟只公鸡一样:“那京城就是好。那大街都铺着青石砖,刮风下雨一点儿都不泥泞,哪像咱们这儿,晴天刮风一脸土,雨天走路两脚泥。”

    不知谁说道:“你不是说京里地上都铺着金砖吗怎么又成石头的了”

    小七也不介意:“那不是咱们以前没见过世面吗”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忽然,大家的声音同时止住。目光纷纷向着大伯的家门口望去。只见白发苍苍的爷爷、奶奶,颤颤巍巍得站在大伯家的栅栏门外。

    小七扔下他的驴缰绳就跑了过去:“爷,奶。”说着一个头磕了下去。

    钱如意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模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爷爷、奶奶面前,怎么就和爷爷、奶奶抱成一团哭泣了起来。

    钱如意心中有千言万语,到了这时却都化成了眼泪,只能任凭眼泪流啊流,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反倒是小七,短暂的激动之后,又开始了口若悬河的炫耀:“爷、奶,你们是不知道,如意那个死丫头可赶上了,捡到宝了。陆先生现在当官了,正九品的主薄大人呢。”

    陆子峰被他说的,脸皮直发抖。在京城不入流的小官阶,此时从小七嘴里说出来,跟多大个官员一样。

    “当官了”爷爷激动的胡子直抖:“咱们老钱家,可从来都没有出过当官的啊。”

    小七道:“可不是呢。虽说陆先生是姓陆的,可是他家里没什么人。又娶了如意那个死丫头的,就好像咱们家的人一样。他当官,咱们脸上当然也光彩的很。以后走出去和人讲话,都有底气的很呢。”

    爷爷连忙道:“耶,可不敢那样,会被人骂狗仗人势的,咱们家没有那么势力的人,可不敢做那势利眼的事情。”

    奶奶拉着陆子峰的手:“那九品是多大的官啊”

    陆子峰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小七道:“九品那是老大的官了。县太爷才七品。”

    “那九品比县太爷还大呗”

    “不不不”陆子峰连忙解释:“您别听七哥乱说,九品是最小的官阶。”

    小七不服气道:“怎么就是最小的官阶了你之前不还是从九品么”

    陆子峰有些哭笑不得:“七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么”

    “凭啥你做官是好事,好事就得说。”

    话音未落,从外头跑进来一个半大小子:“七哥,听说你从京里带了一头驴回来给我骑吧。”

    钱如意转头望去,只见那小子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面目酷似葛六女,青秀是挺清秀的,不过总给人刻薄的感觉。小九察觉到钱如意的目光,转头看向她,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撇了撇嘴,依旧把目光落在小七身上。

    一时间,热闹的屋子里鸦雀无声。俗话说的好,一个牲口等于半家时光,不要小看这一头驴,无论是在乡下还是城里,都是顶顶值钱的宝贝。很多人奋斗一辈子,都不见得能买起一头驴。小七看这头驴,简直比命还重要。

    大伯母见状,走来打圆场,向小九道:“你小孩子家家的,要什么驴。”

    谁知,小九并不买账,冲着大伯母呲牙咧嘴:“男人说话,你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

    这一句话把大伯母给噎的:“你个小屁孩子,跟谁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小九将眼睛一翻:“我将来可是要考状元的,跟你说话是看得起你。”

    气的大伯母就要打他。被人拉住这才罢了。

    小九依旧扯着小七,不依不饶:“七哥,这个家里都是坏人,他们都不和咱们好。你跟我回家吧。咱爹、咱娘在家里等着你呢。把那驴也牵着。舅舅做了县令,在县里给我找了学堂,以后我要去县里读书,那驴我还要骑的。”

    小七推他:“去去去,别在这儿捣乱。”

    小九见他不接话,顿时恼羞成怒,指着他骂道:“钱老七,你不爱护幼弟,无情无义,不孝顺父母,不忠不孝,就是个败类,孽障”

    小七顿时就生气起来,一把薅住他:“别人读书,你也读书。别人都学的好话,你净学骂人了对不对你再骂我一句试试,看我打不打死你”

    小七见自己哥哥真要打自己,慌忙挣脱开,逃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喊:“我回去告诉咱爹,咱娘去。你吃里扒外,不是个好东西。看咱爹,咱娘怎么治你。”

    提起这话,大伯母一拍大腿,推着小七道:“你快回去看看你媳妇儿,一会儿再回来和你爷爷、奶奶说话。”

    小七一脑门儿浆糊:“我媳妇怎么了”

    大伯母一叠声的催:“让你去看,就赶紧看看去,怎这么多的废话。”

    小七忙忙的走了。

    钱如意问道:“七嫂怎么了”

    大伯母显然不愿意在她面前说起这件事,转而顾左右而他言:“你们一路上也累了,先歇一歇。我去吩咐媳妇们张罗饭菜。这几天就在大伯母这里住下。”

    钱如意看向爷爷和奶奶:“七嫂到底怎么了”

    爷爷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奶奶道:“还能怎么。你那个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七一走,你七嫂娘儿俩还有好日子过么”

    钱如意道:“那可是我七哥的媳妇。”

    奶奶忿忿道:“你还是她的亲闺女呢。一个儿媳妇,一个孙女儿,她才不会放在眼里,恨不得把她们娘儿俩给挤兑死才算。还好,你七哥可算是回来了。”

    钱如意有些回不过味儿来:“不是说七嫂生的是儿子么”

    奶奶道:“是闺女。”说着,无比惋惜道:“咱们老钱家,顶数的缺闺女,可怎么就生在了你七嫂肚子里呢”

    陆子峰道:“要不,咱们去看看。别回头七哥咱弄出什么事情来。”

    奶奶摆手:“别去。你那个丈母娘啊,我看已经走火入魔,为了她娘家已经没有半分人性了。自己的亲闺女卖了,自己的儿媳妇挤兑着,孙女儿更不想要。现如今,除了她生的儿子,别个谁还能制住她让小七去,谁都别管才好。”

    话虽如此,陆子峰还是有些担心小七。他和小七在一起三年,小七的性格他十分清楚。那人虽然爱骂人,但是秉性耿直,有些鲁莽气。

    他走出屋子,看见闲闲站在外头看天的胡大郎:“大郎”

    “打住,我叫胡不取。”

    “好。”陆子峰点头:“不取兄,能不能麻烦你和我一起去看一看七哥”

    胡大郎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先生吩咐,未有不从。”

    陆子峰无奈的摇头。

    两人一起出了大伯的门,向着老宅钱家老宅走去。

    胡大郎人物生的极好,一路走过,不知道引起多少乡亲驻足。他原是个爱出风头的人,自然是不在乎这个的。只是感叹这乡下的民风:“我活了快三十年,今日才算真的来人世间走这一遭。”

    陆子峰道:“那以往,你都是在天上过活吗”

    “不,是地狱。你是不会明白的。”

    陆子峰没有再说什么。

    元宝村并不大,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老宅前,就听小七的暴怒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她是我媳妇,除了我,你们谁都不能欺负我,就算是亲爹,亲娘也不行。”

    陆子峰道:“坏了,吵起来了。”

    胡大郎一把将他拉住:“我倒是觉得,七哥这句话说的在理。”

    陆子峰急道:“七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鲁莽,一会儿非打起来不可。”

    胡大郎道:“那怕什么,他要是打不过,不还有你我么”

    陆子峰有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你知道这里住的是谁吗七哥的亲生爹娘。”

    胡大郎似乎才想起这件事:“这样啊。”他思索了片刻:“那我还真不好帮忙了。你也不好帮忙。那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拉架啊。”

    “人家的家务事”

    话音未落,就见小七抱着一个和笨笨差不多大的娃子,拉着一个身材槁枯的女子,愤愤然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看见陆子峰和胡大郎站在门外,七尺高的汉子,顿时就红了眼圈,唤了一声:“先生”眼泪就在眼眶里开始打转。

    他大约觉得这样不好,转头向那女子道:“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陆先生,咱们妹夫。以后咱们一家子,就傍着他们过日子了。他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再不回来了。”

    那女子神情茫茫然的抬起头,迟缓的看了陆子峰一眼,又看了胡大郎一样,摇头道:“不对啊,我记得,如意没有这么高的。几年不见,长高了”

    原来,她竟是把胡大郎认成了钱如意。

    小七道:“你乱说什么,那是胡大哥,不是如意。”

    “胡大哥”那女子皱起眉头,使劲向前伸着脖子,眯着眼睛想要将胡大郎看清楚,但显然,她的眼睛根本就看不清楚。

    这时,钱五郎从里头骂着出来:“你这个孽障,要和老子造反,老子打不死你。”说话间抡起一把锄头,照着小七的后脑勺就砸了下来。这一下要是砸中了,小七不死也难。

    陆子峰大惊:“住手。”

    但是已经晚了。

    胡大郎将手一甩,只见一道流光飞出,砰的一声砸在钱五郎的胳膊上。钱五郎哎呦一声,身形一个踉跄,那锄头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胡大郎一个箭步跨过去,看似闲庭信步,已经走到钱五郎面前。弯腰将击中钱五郎的那件东西捡了起来,原来是他的剑鞘。他将手中明晃晃的长剑在指间旋出一个璀璨的剑花,而后归剑入鞘,呛啷一声响,带起一阵余波,仿佛苍龙低低吟过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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