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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yusina
「我可以自己走……」
「你的脚会疼。」绍白道。
从皇宫到蜀宅的距离不短,他又没有鞋子,慕容夏只好妥协。
「别用扛的,我肚子会疼。」他事先声明。
绍白将他拦腰抱起,慕容夏不自在地抱住他的肩膀,这还是他初





公子有难 分卷阅读4
次被男人抱在怀里。
「夏哥哥。」李歌叫住他,笑容很温暖,「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再一起去骑马。」
「好。」慕容夏对他微笑。
风雪已停,遮蔽明月的乌云散去,月光照明他们回去的道路,绍白抱着慕容夏往皇宫门口走。
热烘烘的胸膛传来的暖意沁入慕容夏的心口,融化高筑的防备,他不禁往绍白的肩头靠去,在寒风中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第3章
皇宫一夜易主,六皇子李歌登基为王,新任皇帝将告老还乡的元老们一一恭请回庙堂,废除之前李苏颁布的改革政策,恢复旧有制度,清除京城里流窜的匪寇。新任皇帝的名号逐渐在京城百姓们的口中传颂,期盼新任皇帝能带来好日子。
李歌登基后将李苏诬陷慕容家贪污的真相公诸于世,还给慕容一家清白,厚葬被斩首的慕容族人,补偿存活的遗孀,让慕容夏继承父亲的暮城侯之名。
那些谣传在街头巷尾,取笑慕容家因为贪污罪有应得的的儿歌也全都消失了。
由于慕容宅邸荒废多时,整修需要一段很长的时日,慕容夏暂且居住在蜀宅养病。
绍白被蜀光勒令哪都不许去,留在家中乖乖学习朝政之事来日辅佐新王,长久在外不归的大哥回府,四个弟弟兴高采烈跑进书房里围绕着绍白,像小鸟般吱吱喳喳。
「大哥,你带回来的人是大嫂吗?」十六岁的大弟碧蓝打趣道。
「慕容哥哥方才对我笑了,真好看。」二弟柳青刚过十四岁,正值对异性好奇的年纪,慕容夏漂亮的外貌让他心生好感。
「他也对我笑啦,慕容哥哥总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大哥,要不要改天让他跟我们一起习武,他的身体健朗了就不用整天喝药。」十二岁的三弟丹赤提议。
「他还病着,再说他身体不好,不适合习武。」绍白道。
「大哥,三哥偷吃我的糖果。」九岁的四弟琥珀抱住他的小腿哭诉。
绍白摸了摸琥珀的头,「你不能吃太多糖,不然牙会疼。」他对三个弟弟们道:「他不是姑娘,是男人,是我们的客人,你们不得无礼。」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女扮男装呢,居然跑去跟他说你的好话,可恶,我应该说你是个不肖子和不负责任的混蛋才对。」碧蓝道。
「你怎么会以为我要追求他?」绍白奇道。
「你对慕容哥哥特别好,嘘寒问暖还为他送饭。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去狗不理包子铺排队帮他买包子,也不顺带捎我一份。」碧蓝道。
「他病了,我理所当然要多关照他一些。」绍白道。
「慕容哥哥生病了大哥就整日待在房里,我生病的时候你就只寄家书问候,我连你的影子都没见着。对了,昨天我还看见你摸慕容哥哥的脸。」柳青附和。
「他的脸受伤了,我是在看他的伤好了没。」绍白解释。
「我找你习武你都说没空,整天和他待在一块,一起吃饭一起读书!」丹赤指证。
「爹不是请了个武师教你吗?」绍白道。
「他没有大哥厉害,我要大哥教我。」丹赤道。
「你先练好基础功再说。」绍白拒绝他。
「大哥和漂亮哥哥一直待在一起,不跟琥珀玩。」琥珀睁着无邪的眼睛道。
「大哥很忙,你可以找四哥。」绍白道,「你们别再胡说八道,让小夏听到了不好,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
弟弟们道:「骗人~」
「慕容哥哥只要没看见你就会问你上哪去了,要是知道你出门就不开心,一看见你就笑得像在路边捡到钱一样,我猜他也对你有意思。」碧蓝举证。
「是吗?」绍白没留意过。
「慕容哥哥前天还偷偷问我你喜欢吃什么,我和他说你可挑嘴了,只要是甜的都不喜欢。他是不是打算买给你吃呀?真好。」柳青道。
「他昨天有煲粥给我,为了答谢我买包子给他。」绍白道。
「慕容哥哥有盛一碗给我吃,好吃。」琥珀道。
「我怎么没吃到?」柳青道。
「谁叫你在外头和小兰姑娘玩到天黑才回来,活该。我也有吃,鱼粥的味道可香了。」丹赤取笑他。
「可恶,你们也不留一点给我。」柳青抱怨。
「我有帮你留,大概被偷吃了。」碧蓝瞥向丹赤。
慕容夏抱著书册踏入书房,看见弟弟们全聚集在书房愣了愣,带着微笑朝绍白走来。
「你又在写蜀叔叔交代给你的功课?」慕容夏问道。
「我在欣赏某位才子的杰作。」绍白面前的书案上摆着一迭文章,熟悉的字迹让慕容夏的表情转为惊吓,立刻伸手夺过那一迭纸藏在怀里。
「我记得我在房间的抽屉里,怎么会在你这里?」
「你生病时我待在那里照顾你,无意间从你房间的抽屉里看见,故事写得不错。」绍白的微笑让慕容夏没办法对他发脾气。
「那是慕容哥哥写的文章?可否借我一阅?」碧蓝起了兴趣。
「不行。」慕容夏一口回绝,忽然意识到这么直接拒绝不妥,又道,「这是我闲暇时随便写的,绍白写的诗词比这好太多了。」
「我可写不出那么感动人心的故事。」绍白道。
「大哥写的东西很无趣,贴在大门外都没人想看。」碧蓝对自家大哥非常嫌弃。
「我很喜欢他写的诗词……」慕容夏对上绍白带着笑意的眼,忍不住别开目光,把手里的书册交给绍白,「这是你找不到的书,落在我房里了。」
「多谢。」绍白接过放到案头。
「大哥的书为什么会掉在慕容哥哥的房间里?」柳青问道。
「他昨晚来我房里看书。」慕容夏对他道。
「看书应该来书房吧,爹说了慕容哥哥是病人,我们都不许打扰他歇息,大哥你怎么能打扰慕容哥哥睡觉。」碧蓝道。
「爹指的是你们四个不许打扰他,不包括我。」绍白道。
「是我睡不着,绍白才来陪我说话。」慕容夏道。
「我陪你睡,琥珀也一起。」丹赤拉着琥珀举手道。
「不行啦,万一你们尿床给慕容哥哥带来困扰。」柳青道。
「我不会尿床,琥珀才会!」丹赤朝他挥舞木剑。
「我不会!」琥珀道。
「你会!」柳青道。
「你才会!」丹赤道。
丹赤、柳青和琥珀相互追逐着跑出书房,琥珀的短腿跟不上哥哥跌倒在地,他皱起包子脸,下一刻哇哇大哭。
「别哭啦!」碧蓝姿势生疏地抱起琥珀,不知道怎么哄他。
「我来哄他。」慕容夏接过琥珀,抱在怀里轻拍他的背,很快就止住琥珀的泪水,琥珀哭累了趴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
「你养过小孩?」绍白见他动作熟练。
「我以前照顾过妹妹……」慕容夏忽然住口。他的妹妹已经死了,这道心伤尚未结疤,他不愿回忆。
「慕容哥哥,把琥珀给我吧,这小子吃太胖了很沉的。」碧蓝接过琥珀道:「大哥,娘说那些画像你要记得看,假如你不看她就帮你挑,都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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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别再搞逃家那一套。」
望着堆在案头的画卷,算算也有十来个,绍白皱起眉头。
「我去看着丹赤和柳青,得他们又把屋子弄得一团糟,连累我被爹娘骂。」碧蓝抱着弟弟转身离开书房。
「怎么会有这么多画?」
慕容夏拿起其中一个画卷展开,画里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巧笑倩兮。
「媒人拿来的。」绍白看也不看那堆画卷,低头提笔写字。
「你有喜欢的姑娘吗?」慕容夏看向他。
「没有,我还不打算成家,你可以打开来看看……」绍白持笔的手一顿,「你有未婚妻吗?」
如慕容家这般显赫的家世,一般来说都是早早就订下婚约,只待双方到了适婚年龄便准备成亲。绍白是个例外,蜀家夫妇来不及为他订下一门亲事,他就连夜离家出走了,一走就是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归家,蜀夫人当然要把握机会催促儿子的亲事。
「我的身体虚弱,怕耽误别家姑娘,爹一直没有为我订下亲事。」慕容夏道。
姑娘家们一听到他这病秧子体质,一个个避如蛇蝎,谁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个勇猛的英雄好汉呢。
「若是真心相待,体虚又何妨。」绍白放下笔,「我看看你的脸好全了没有。」
「已经不疼了。」慕容夏习以为常地走到他身边,把脸凑过去让他看。
绍白调制的药膏涂抹三日就消肿许多,一直擦到脸上的伤恢复如初,皮肤甚至比之前更水嫩,也不知那药膏里还参杂了什么。
修长的手指触碰他的脸颊,如对待珍品般小心触碰,他可以感觉到绍白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脸上,俊逸的脸庞挂着习惯性的浅笑,专注的目光令慕容夏紧张了一下。
他只是在帮我看病,就像一个大夫对待病人那样。慕容夏在心里默念,控制心跳在平稳的状态,不让自己的呼吸凌乱。
「确实已经好了。」绍白回手。
他悄悄松了口气,假装摆弄桌案的画卷,藉此掩盖自己的不对劲,目光定在画卷上的窈窕女子,心思全然不在画上。
绍白见他似乎看得专注,迟疑了一瞬才道:「爹有意你为养子,你若是有喜欢的姑娘,可以替你上门说媒。」
慕容夏持画的手一僵。凭这副被玷污的身子,怎么有资格去和人谈情说爱?就连触碰对方的一根手指都是污蔑,更何况成为朝夕相对的夫妻。
以往对美好未来的盼望都随着家人们的尸骨一同逝去,他对幸福已经不再奢求。
「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人成亲。」
绍白察觉他的语气有异,抬头看慕容夏却刚好低下头。
「我不打扰你读书,先回房了。」他抱着那迭文章转身出门。
慕容夏离开后,绍白却怎么也静不下心写字,思绪被慕容夏离开前寞落的神情所占据。蘸了墨的笔尖悬在纸上许久,回过神来白纸已被墨汁晕染一片,他赶紧搁下笔,重新换了张宣纸,继续提笔书写。
第4章
绍白明白慕容夏尚未走出伤痛,他的房间就在慕容夏隔壁,几乎每到深夜都能听见隔壁房里传来的惊喊声,他会过去将慕容夏从恶梦中唤醒,点一盏灯待在房里陪他入睡。
今夜亦然,他进房时慕容夏已经醒过来了,他的双眼茫然惊恐,盯着门口。
「谁?」
「是我。」绍白拿着一盏烛火,关起房门入内。
「绍白……」慕容夏念了两遍才镇定下来。
绍白点燃桌上的蜡烛,坐在桌前手持书卷。
「我陪着你,安心睡吧,没人能伤害你。」
慕容夏缩回被窝,睡意已经消散。
「你回房吧,我没事了。」他不好意思让人大半夜在这陪着他。
「你睡着了我再走。」绍白看了看他的脸色,还是不放心。
「是我在大半夜吵醒你,你也倦了,我不应该留你在这里陪我。」
「你的面色看起来不太好,可有哪里不舒服?」绍白借着火光看清他脸上的虚汗。
「只是做了噩梦。」
「你夜夜梦魇缠身,长久下来对身体不好。我明天要去长安寺,要不要带你去长安寺散心,你以前去过那里吗?」
「以前娘带我去过,那里的千级阶不好走。」缭绕的檀香和庙里的钟声让他记忆犹新,印象最深刻的是千级阶,他每走一段就要停下来歇息一会,反倒是常去上香的娘亲健步如飞,经常走在前方取笑他。
「你连续病了好几日,不如常人健壮,慢慢走就行了,明天跟我一起去吧。」绍白道。
「嗯。」慕容夏见他打算挑灯夜读,不想让他继续累着,「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一起睡?」
绍白意外地转头看向他。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他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
绍白搁下手里的书卷。「好。」他脱下外衣熄了灯火,睡在床榻外侧。
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榻,身体不可避碰触,慕容夏屏住呼吸,压下被人触碰引起的心理不适。
「你忍受不了我碰你?」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起先慕容夏的身体很僵硬,后来渐渐地放松。
在安逸的环境下他仍是难以入眠,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噩梦中的景象。李苏把爹的头颅送到他面前,告知他慕容家族死绝的消息。他的妹妹被人压在身下挣扎,最后咬舌自尽,梦里有太多太多的血和泪……
「睡不着?」绍白道。
「我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爹和娘死去的模样,还有妹妹的尖叫和哭喊,她才只有十二岁……」慕容夏缩成一团,绍白将棉被拉高裹住他。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等到情绪平复点了,慕容夏才从棉被里探头。
「谢谢你来救我。」
「你应该感谢古尚书,是他拜托我去救你的。」
「我也很谢谢古叔叔,不过要不是你前一晚来看我,还对我说了那些话,我是撑不下去的。」
「那时候你看起来情况不太好,让我很不放心……虽然我尽快赶去救你,但还是晚了一步。」绍白的语气藏着内疚。
「你没有晚一步。」慕容夏永远忘不了当时绍白闯入内宫的情景,他将他从黑暗深渊救出,就像诗歌里传颂的英雄一样,这种想法他只放在心里,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的脸不是受伤了,要是我早一步你就平安无事了。」绍白相当介怀他被人伤了。
他将绍白说的字字句句珍藏在心底。虽然和这人相识不久,却像久远之前就见过面,他无来由信任绍白,和他在一起就感到安心。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慕容夏悄声道。
「因为……」绍白顿了一下,「我心疼你。」
轻轻的一句话撼动他的心。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同情我吗?」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看你难过我也觉得难受,你总是怕给我添麻烦,但我一点也不认为你很麻烦。」绍白低声道。
慕容夏庆幸屋里一片漆黑,绍白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你是不是对我……」慕容夏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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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绍白轻声唤他。
「我有点困了。」
「睡吧。」
「嗯……」
第5章
飘了几日的细雪停了,暖阳自厚重的云层后方探出,绍白和慕容夏乘坐马车出门。
慕容夏披着狐毛裘衣坐在垫子上,窗口被帘子挡住,他伸手拉开帘子,一股寒风窜入车厢内,他往一旁挪位躲避寒风。
强健的手臂越过他的肩头关上帘子,阻隔冷风入侵。
「还有多久会到?」看不见外头的景色,慕容夏只好问身边的人。
「快到了,今天是我的师父的忌日,我等一下会先去祭拜他,你可以在附近走走。」绍白道。
「是教你武功的人?」
「他还教我学识,我的师父是温礼。」
慕容夏听过这个名字,温礼是个传奇人物,他在江湖闯出名号后弃剑从文,考取举人后在京城里的书院里任教,年近五十岁又辞去职位,云游四海不知所踪。
「温先生在十年前就离开了京城,你怎么会拜他为师?」慕容夏问道。
「我爹和他是旧识,师父也并非一见面就愿意我为徒,那杯拜师茶他在三个月后才愿意喝下,要不是有师兄关照我,我大概熬不过去。」绍白苦笑,「我的武艺初成时师父曾经让我去猎一头熊,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打不过那头熊,要不是师兄偷偷跟在我后头,危难时出手帮忙,我是过不了关的。」
「爹和我说过,温老先生是个德高望重的人,想不到温老先生也有胡来的一面。」
「传言不可尽信。」
马车到了山下,还要登上千人梯才能抵达长安寺。
慕容夏面有难色地望着仿佛直入云霄的阶梯,绍白朝他伸出双臂,他摇了摇头拒绝。
「我可以自己走。」
绍白跟在他后头慢悠悠地登上阶梯,约莫走了三分之一时,慕容夏的面色已如雪般惨白,停下来缓平呼吸。
「别逞强,撑不住了我背你。」
「我、我还可以的,休息、休息一下就好了。」慕容夏上气不接下气,额头冷汗粼粼。
「我可以背你一小段路,等你缓过气了再下来走,如何?」
「太麻烦你了。」慕容夏摇头拒绝。
「你要是在这里倒下,才是真的麻烦。」绍白眉心聚起。
仰头看那彷佛要直入云霄的阶梯,慕容夏面有难色,终究点了头。
绍白二话不说弯下身,让他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脖颈,握住他的膝弯背起他。
「会不会太沉?」慕容夏双手搭在他的肩头。
「我年少时每天挑着两桶水在这来回跑,你比那两桶水轻多了,该多吃点东西。」
「这时候别和我提吃的……」登千级阶耗他太多体力,慕容夏感到想吐。
绍白背着他一步一步登上阶梯,登至顶端后他仍是面色如常,弯下身让慕容夏双脚着地。
在寺庙门口等待多时的紫衣男人向他们走过来。
「我等你一个时辰了,你今年的速度可慢了不少。」他看向慕容夏,「这位是?」
「在下姓慕容,名夏。」慕容夏向他行礼。
「我叫祈夜明。」祈夜明道,「我听过你的名字,你在十三岁时写了一篇短文,你父亲曾经拿来给师父看过,师父又拿给我看,说要是我有你一半文采他就不用教得那么辛苦了。」
「我爹曾经做过这种事?我那时候写的东西很不堪入目的。」慕容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转头对绍白道,「你也看过那篇短文?」
绍白点了点头。「是篇好文。」
慕容夏低下头,觉得无地自容。那只是他随手写的东西,自己都不知到哪去,谁知居然被人传了出去。
「其实那篇文章的内容我也记不得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祈夜明道。
「你祭拜过师父了?」绍白问他。
「拜过了,待会我就要下山了。」
「不多留一阵子?」
「最近造了太多杀业,不好待在这种净地。」
「我去祭拜师父的时候,能不能劳烦你带着小夏在这附近走一走?」
「不怕我跟他说你以前的糗事?」
绍白为难地皱眉,祈夜明笑了笑。
「我说笑的,你去扫墓吧。」
「师兄,拜托你了。」绍白看了慕容夏一眼,往寺庙左边的小道走。
寺庙里有一对少男少女在拜观音,祈夜明带着慕容夏在寺庙周围散步。
「冬天的后山没什么猛兽,这里的后山以前出现过一头黑熊,不知从哪跑来的,最后被师弟给拾了。」祈夜明道。
「绍白说过,是他的师父让他去猎熊那一次?他说有你帮助他才拾了那头熊。」
「他竟然和你提这件事,他有没有和你说我去救他时有多英勇?」祈夜明露出奇怪的笑容。
「他被熊给伤了吗?」慕容夏感到好奇。
「那时候师弟的武艺不足以应付那头熊,师父让我跟在后头看顾他,幸好我跟了过去,不然那家伙到天黑还回不来。当时师弟遇到了那头熊,结果被追得到处乱窜,当我过去的时候……」
似乎想到了什么,祈夜明偏过头忍笑,肩膀不住耸动。
「然后呢?」慕容夏道。
祈夜明咳了一声,「……师弟差点遇险,幸好师父有先见之明,我才能及时赶到打倒那头熊。」
慕容夏想象了一下绍白被一头熊追得逃跑的画面,有种莫名的喜感,两人笑了一阵子,祈夜明又恢复一脸正色。
「我初次看见他带人来。」祈夜明道。
「我不常出来走动,他带我来这里散心。」
「很少看见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慕容夏愣了愣,「他不是待谁都很好吗?」
「他要是待我像待你这般小心翼翼,我会觉得他的脑袋被门板夹了。」祈夜明表示。
「小心翼翼?」
「他背你上山,还担心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要是个姑娘还情有可原,但你是个男的,你该不会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
「也许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慕容夏也不知这话是想说给自己听还是祈夜明听,他想起昨夜绍白说的话。我心疼你。朋友会这么说吗?
「他待朋友确实不错,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就尽量帮忙,不过他也是个得寸进尺的男人,可惜知道这点的人不多,总要等到吃亏才领悟。」祈夜明似乎是吃过师弟的亏,说这话时皱起了眉头。
他们踏入庙里,参拜完毕的少年凝目在慕容夏的脸上,似乎在回想什么,过了片刻,他带着不确定的神情朝他们走了过来,少年向他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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