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主(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白鱼
李寄眼底一跳,死盯着看了两秒,忽然一言不发地抬手,替她抹了。
青年的动作粗鲁冒失,全没了往日对待女性的绅士。庄思思下意识地要躲,却突然反应过来,半晌才艰难地牵起嘴角:“谢谢寄少。”
周泽抓住李寄染了血污的手,牢牢按在掌心,沉声问:“怎么样了。”
“小腿被钢板刺穿了,失血严重,在做手术。”庄思思的表情管理向来无懈可击,火拼时也能保持一个完美的微笑,此刻的脸却别扭难看,“还有一个问题是昏迷不醒。”
周泽和李寄顿时心中一凛颅脑损伤,最有可能,也最为危险。
“照了ct,还在做其他检查。”庄思思咽了咽唾沫,叹了口气,“等结果吧。”
周泽深吸了一口气,五指紧,攥得李寄指骨生疼。
李寄一动不动,任他握着,似乎对疼痛毫无察觉,一双瞳仁盯着手术室大门上亮起的灯,黑得分明。
凌晨1点20分。
庄思思把走廊上的大部分人全遣走了,开始彻查肇事司机的背景、知悉周淳行程和路线的下属、几家对头的情况,并要加强安保工作。
人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守着走廊和几个出入口。周泽和李寄没有过问这一系列安排,并排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沉默不语。
李寄的身体很好,偶尔生病都有医生上门来看。他对医院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
消毒水味儿,惨白的灯光。男孩坐在蓝绿色的塑料椅子上,两手撑着冰凉的椅边儿,垂着头,视线里是医生护士匆匆走过的脚,白大褂的衣角上下翻飞。
医院里闹哄哄的,李家经历了一场火拼,李寄的母亲中弹身亡,父亲正躺在急救室里。
“上帝爷爷,别带走爸爸。”小小的李寄独自坐着,喃喃自语。
没有人管他,他便不吃不喝地坐在原地,低头祈祷。很久很久以后,他抬头看了眼手术室的灯,发现灯灭了。他茫然地站起来,因为久坐而腿脚发麻,刚迈步便踉跄了一下。
大门轰然推开,一个护士快步走过来,握着他冰凉的小手,轻声说:“小弟弟,对不起。”
十几年过去,医院里还是那股消毒水味儿,灯光依旧惨白,钉在墙边的椅子永远不变地又冷又硬。
煎熬地等在椅子上的人,变成了两个。
李寄握着周泽的手,低声说:“老天保佑。”
“你还信这个?”周泽蓦地一笑,苦中作乐地揶揄,“什么时候信的,我怎么不知道。”
“没信,但这种时候,什么方法都得试一试嘛。”李寄拍了拍周泽的腿,仰头靠着白墙皮,“我小时候求过上帝,他老人家没应我。现在换一个试试。”
“临时抱佛脚。”
“又没坏处。”
李寄后脑抵着墙,侧头去看手术室的大门,片刻后,他感到肩头一沉。
周泽与他靠在一处,低声道:“我后悔了。”
李寄没动,轻轻应了一声:“嗯。”
“最近和他不太融洽。”周泽的声音里带着自嘲,慢悠悠地说,“我爸当初告诉我,没让我走上这条路,就是希望我们兄弟能好好相处。要是我哥出了意外,会给我爸告状吧。回头我爸妈一起托梦来数落我,说你只知道气你哥。”
“诶,那是不是要算我一份?”李寄把脑袋搁在周泽头上,使劲碾了碾,“你爸妈好歹不能拿亲儿子怎么样,对我怕不是要索命了。”
“胡说。”周泽斥了句,抬手象征性地拍了下李寄的嘴,“你一出点事,周淳就气得要连我也一起教训。”
“操心的命。”周泽叹了口气,手掌在脸上抹了抹,坐直起来,“他这也算是……一人干高危行业养全家了。”
李寄笑了笑:“你的目标又不是要买私人飞机,还是不至于非得让他养的。”
周泽放下手,侧头看向手术室:“我还是挺想买私人飞机的,他最好继续来养我。”
庄思思让人去买了水,回来递给周泽和李寄一人一瓶。
李寄拧开瓶口,仰头喝了半瓶,长长地嗳了口气。
他靠在椅子上,视线从手术室的灯移向头顶,又从苍白的天花板移向另一侧的周泽:“真后悔了?”
周泽点点头:“无论如何,我和周淳,不生嫌隙。”
第45章
李寄从来没见过周泽这么焦虑。
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候在走廊里的人越发沉寂,周泽握着李寄的手,手指逐渐紧,凉得暖不回来。
“别担心。”李寄偏头看他,露出些许安抚的笑意,“没事的。要真有什么,护士得出来八百回让你做思想准备。”
周泽紧盯着手术室的门,抽空瞪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乌鸦嘴。”
李寄看上去反倒挺放松,一个劲地转移周泽的注意力,时不时回头,不甚在意地看一眼手术中的指示灯。
那灯突然灭了。
走廊里呼啦立起来一片人,个个神情紧绷。李寄和周淳站得如两棵笔直的松。
厚重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一个穿着浅蓝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摘了半边口罩,一手拿着文件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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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笔,抬头扫了眼:“周淳的家属?”
医生是个中年大叔,肚子圆滚滚的,胖胖的脸眯眯眼,一副厚底无框眼镜,扔进人堆就找不见的人物。
周泽见惯了涉黑大佬、政府高官,举步靠近这再普通不过的医生时,反倒心底直发憷。他看了眼李寄的侧脸,不知道他是怎样的心情,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蹦得剧烈,手心里一片凉津津的汗。
“这个,家属是吧?”医生推了推眼镜,拿笔头指了指围过来的两个年轻人,“你们是伤者的……”
“弟弟。”周泽动了动唇,吐出两个字,目光落在医生手里的文件夹,“亲兄弟。”
“哦哦,直系亲属。”医生低头看着手里的a4纸,慢条斯理地开口,“这个,那我和你们说一下情况?”
周泽和李寄同时猛点头:“好的,您说。”
医生:“不要着急,伤者送得很及时……”
李寄立刻抓住了潜台词,心里一松:“没有危险了?”
医生连忙摇头:“这我们不能保证。”
周泽和李寄同时心里一紧。
医生:“按我们目前的判断,应该是没有的。”
周泽和李寄再度心里一松。
医生:“但头部受了伤,是最难打包票的。”
周泽和李寄再度心里一紧。
医生又推眼镜,打量面前这对俱是挂着一脸冰霜的青年,眯着眼说:“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们医生也不是神,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这人说话里嗦弯弯绕绕,周泽眉头紧蹙,压抑着焦躁的情绪。
“小腿看着严重,其实还好,已经缝合好了。其次是右臂桡骨骨折,多处挫伤,这些我们也都做了处理。最麻烦的伤呢”医生嘴角一瞥,做了个很严肃郑重的表情,“脑ct显示硬膜下有少量出血。”
这个描述代表什么,周泽和李寄一无所知,神经拉成紧绷的弦,随着医生的表情和语气翁动。
“按经验来说,目前这个出血量应该没有太大危险,不用手术治疗是可以自愈的。但事无绝对,你们说是吧,还要观察。目前呢,伤者还在昏迷,住院观察是一定要的,脑部外伤不能闹着玩……
“你们想知道伤者什么时候能醒?这个我说不准,讲道理我们觉得不会太久,就几十分钟,撑死几小时。要是一不留神昏迷几天的话,可能就要手术了。”
这医生说话用词倒是十分谨慎,没有一个肯定句,万事都说不准。李寄一边告诫自己医生这样说是正常的是对的是没问题的,一边又忍不住想发火。
这种说话方式,搁他用在周淳面前,得挨耳光吧。
不仅李寄这么想,庄思思也这么想,她拿眼觑周泽的表情,果不其然看见他嘴角一抽,显然在克制着什么。
医生浑然不觉,伤者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他们已经完全不紧张了:“呵呵,你们不用太担心,都放轻松,有助于伤者的恢复嘛。”
这帮人看上去也不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点伤也搞得像得了绝症一样紧张。
医生咳了声,尽职尽责地继续“安抚”家属情绪:“这么惨烈的车祸,这点伤已经很走运了,特别是比起同车的驾驶员和副驾驶。啧,副驾驶那个输了快8000单位的血,刚把血压稳住,后续治疗复杂着。驾驶员来的时候已经……唉,惨不忍睹,你们得赶紧通知他们的家属……”
庄思思眼看周泽太阳穴上青筋一跳,连忙道:“医生,我们已经叫人了,您就说我家大少的情况!”
医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对“大少”这种称呼很不以为然:“没什么情况了啊。家属这边留人24小时陪护,先去给账上交钱,再去个人拿药。嗯,我看你们人挺多的,伤者坐的车也顶好,戴的表也顶好,经济上应该不成问题。人我们已经送病房了,弟弟来给签个字就行。”
走廊上顿时一片尴尬的寂静。
胖胖的医生翻了翻手里的纸页,刚要递笔,便发现对面这两男一女面色不善,顿时脑袋顶上冒出问号:“?”
庄思思扯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医生,什么时候送病房了?怎么没人通知我们?”
医生:“就刚刚啊,送306了。我们这里手术室比较先进,哈哈哈,有一个别的门。你们这人太多了,全堵在走廊上。而且,呵呵,我这不是正在通知你们吗?小姑娘说话真逗。”
小姑娘:“……”
周泽深吸一口气,一把抓过医生手里的文件夹,刷刷两笔签了字,和李寄一道转身,拔腿就跑。
医生挥舞着他胖胖的胳膊,一把捞住周泽的衬衣脖领子:“诶诶,小伙子,没签完呢,还有一页!”
小伙子速度太快,衣服差点被拽下来,只得原地一个急刹车,刷刷又是两笔,签完把文件随手一塞,追着李寄飞奔而去。
医生捞两下没捞着,连忙喊:“诶诶!我的笔!”
周泽和李寄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一只钢笔临空飞出楼梯拐角,砸进某周家手下的怀里。
医生:“啧啧,年轻人,风风火火的,一点也不淡定。”
交钱的交钱,拿药的拿药,庄思思忙着上下打点,准备转院回周家名下的私立医院继续治疗。
走廊上呼啦啦又撤干净了。
周泽和李寄一路找到306,一帮医生护士还围在屋里,把病床上的人遮得严严实实。
两人没敢捣乱,先在角落站着。好半天医生忙完了,才有护士注意到病房里多出来的生人。
护士问了两人身份,交代了一通陪护的注意事项,还给提供联系护工的方式。
周泽礼貌地表示不用,护士便点点头,和医生们一道撤出去,临走时体贴地关上了房门,宽慰两句:“早点休息,那边的床可以睡。”
病房里安静下来。
灯只开了一盏,光线柔和。周淳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穿一身宽大单薄的浅蓝色病服,盖着雪白的被子,露出固定包扎好的右边小腿和手臂,脑袋上反而看不出什么,只肤色显出病态的苍白。
在李寄的记忆里,周淳从未有过这样虚弱的形象。
“哥。”周泽站在床头,垂眸看着周淳的脸,终于松了口气,“真够吓人的。”
李寄则在床边半跪下来,碰了碰周淳扎了输液针的手背,替他理好被角和衣袖,一动不动地看着。
好半天过去,他忽然落下另一侧膝盖,就着跪姿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周淳冰冷的指尖上。
这是个虔诚温驯的姿势,像信徒在祷告。
病房里十分安静,李寄跪了半晌,肩上忽然落下一只温暖的手。
“刚刚死撑着一点不紧张,现在我轻松了,你反倒难受。”
周泽好笑地揉他的头发,站在李寄身后,缓缓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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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背,半晌又把指节探过去,轻轻刮他的脸。
良久后,他俯下身,在李寄后脑落下柔和的亲吻:“好了,阿寄。”
李寄埋着头,看着地面。额前那只手的指尖上留着一点濡湿,膝盖前方浅灰色的瓷砖上落了几滴水。
他笑了笑,轻声说:“谢谢老天爷。”
第46章
周淳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头又沉又晕,痛得很,视野里一片模糊的浅光。周淳缓慢地闭上眼,复又睁开,目光落在雪白的天花板上。
耳边响着轻微的蜂鸣,翁在水里的感觉。他缓缓转动眼珠,看到挂满了袋子的输液架。周淳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眼前涌现起高速路上惊骇的一幕。
车祸,人为的。
思维稍一动,脑子里就钝钝地痛。周淳皱起眉,合上眼帘。
太渴了,唇上裂了口,齿间泛着一股腥甜味儿。喉咙涩得发痒,周淳不禁闷咳了两声。
“哗啦啪!”
“啊!”
左手边一阵混乱的响动,周淳稍偏过头,看见了半躺在陪护床上的李寄。
李寄合衣躺着,被子凌乱地盖了半截。青年脖子上被扣了个皮革项圈,金属链条的另一端拴在床头的栏杆上。起得太猛,李寄被项圈勒了个狠的,脸通红地伸手去扯,顺带碰掉了枕边的手机。
周淳微微牵动嘴角,徐徐开口,声音喑哑:“慢点。”
那个项圈一眼看过去便知道没有锁,随手就能解开。李寄把搭扣松了,光着脚下了床,里里外外把人看了好几遍,才在熹微的晨光中确认自己没做梦:“您醒了?”
“倒点水……”周淳刚吐出几个字,只感到一阵风从耳畔刮过,李寄已经光着脚跑出去了。
“医生呢?医生!去叫医生,大少醒了!”
门外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守在走廊里的属下立刻一叠声地去叫人。李寄又匆匆跑回来,在床边半跪下来,左摸一下右摸一下,又仔细观察周淳的脸色:“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马上就……”
“水。”周淳哭笑不得,笑容刚一扯动又觉得头疼,只得板着脸,低声说,“还有,鞋穿上。”
李寄对后半句充耳不闻,抬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刚递过去又了回来。
“等等。”李寄面色凝重地说了两个字,站起来跑了。
水到嘴边没了影,周淳眼看着李寄跑出病房,又开始在走廊里喧哗。
“医生?医生呢?诶,那谁去问问医生,能给大少喝水吗?”
接着外头又一阵兵荒马乱,少顷李寄端着杯子回来了,手里还捏了根吸管。
“医生说可以喝。”李寄把吸管插进水杯里,小心地送过去,“但慢一点。”
周淳颇好笑地看着他,像伸手去扶水杯,手指刚一动就被李寄一把按住了。
李寄严肃地说:“骨折,不能动。”
周淳扬了扬嘴角:“你倒是管起我来了。”
“我没有。”李寄忙不迭把吸管往周淳嘴里,差点戳着人上牙膛,李寄反应过来,赶紧又退出来一点,期间得到了警告的眼神,耳根顿时淡淡地红起来。
一帮医生匆匆忙忙地进了病房,好几个眼熟的面孔。周淳被连夜转回了周家名下的私立医院,自然是最好的病房,撇开医用设施,和酒店套房也没有两样。
周淳喝了水,嗓子终于舒服了,连带着思维也清醒了不少。他由着医生们上下检查,径直朝李寄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李寄“不到七个小时。”
周淳:“周泽呢?”
李寄:“外头有点乱子,他和庄思思坐镇去了。”
周淳知道这“乱子”绝不是“有点”这么简单。但他没再多问,似乎是感到了疼痛,忽地合上眼。好半晌,他又闭目说道:“把鞋穿上。”
李寄光着脚站了半天,自己倒是一点没察觉。他去蹬了双拖鞋,又靠到床边来,时不时向医生询问情况。
脑外伤骇人,此刻却只是觉得昏沉,手臂小腿无关大碍,痛起来却十分厉害。李寄眼见着周淳额头上沁出薄汗,什么也不能做,一时坐立不安,只得眼错不错地盯着医生们的动作,一个劲叮嘱轻点。
医生们纵使嫌烦也不好赶人,最后周淳睨了他一眼,用一句“别说话”成功禁言。
周淳苏醒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给了周泽,一个小时后,周泽便赶回了医院。
他一夜没睡,两眼熬得通红,站在门外听医生说完情况,长吁了口气,进来时脸上透出放松后的倦怠神色。
周淳的神尚不大好,听见响动便半睁开眼,慢悠悠地问了两个字:“如何?”
“还行。”周泽随口应了,不想多说让周淳劳神,朝两旁看了看,迅速转移话题:“自己解的项圈?”
李寄适才去卫生间拧了温热的毛巾,正走到周泽身边要递给他,闻言立马下意识地认错:“对不起,没有向主人请求允……”
话说了一半,李寄反应过来,奇道:“不是说医生来了或者先生醒了就可以解开了,吗?”
“说的对,没说你错了。”周泽认同地点点头,拽着李寄递毛巾的手腕,把青年的上半身拉到膝盖上,“但没教你顶嘴啊。”
“诶!”李寄刚挣扎了一下,便被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还要顶嘴吗?”
周泽漫不经心地说,顺手拉下他的裤腰,露出光洁圆翘的臀肉,暴风骤雨地给了一顿清脆响亮的“教育”,打得皮肉泛出均匀的浅红,才把人推起来。
这种程度的拍打并不太疼,但十分羞耻。刚才那个角度,李寄的整个屁股都暴露在周淳面前,在病房里被小孩子似的教训,李寄从脸红到耳根,却又不敢抗辩,讪讪地把裤子穿好,绕到了床的另一侧去。
周淳声音低哑,莞尔道:“又欺负阿寄。”
“欠的。”周泽接了李寄手里的湿毛巾,一边抹脸一边叹气,“死犟着不肯休息,要不是你没醒,昨晚就打他一顿。”
李寄心有不甘地撇嘴,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不休息?
周淳出事的消息早在昨晚便传遍了x市内外。
彼时,没人知道他的伤势有多严重,各家心里都有不同的期待有人盼他侥幸无碍,有人盼他救不回来。
李家是率先动手的人。趁着周家上下乱作一团无法分神,李家的手下接连砸了周家几个盘口。
这还只是小打小闹,前奏而已。一旦周淳无法尽快回来把持局面,利益当前,周家和原家的联盟顷刻间便会瓦解,李家定会铺开攻势。盛族没落,权力更迭,都是眨眼间的事。
但无论外头的局面有多紧张,周淳的当务之急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多休息。周淳很快又睡了过去,周泽在床边坐着,没多久便起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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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寄马上皱起了眉,担忧地低声说:“不睡会儿吗?”
“不了。”周泽进卫生间洗漱了一番,手上挂着潦草擦干的水迹,匆匆地朝门外走。
李寄跟了上来:“我知道事情多,但你这样熬还不知道得熬多久,扛不住的。我跟你去,好歹……”
“不。”周泽利落地打断了他的话,反手把李寄推回去房间里去,“不准乱跑,小心我锁着你。”
李寄沉默地看着他,显然很不满。
周泽把人拉过来吻了一记,一扫倦容,轻快地笑了笑:“别担心,好好在这儿守着周淳,别人我都信不过,只能靠你。”
第47章
李寄说得一点没错,周泽这一熬就没个完。
周家旁支不少,本家却人丁单薄.周淳一伤,便只有周泽仓惶顶到台前。他一边和庄思思等人处理明里暗里的势力纷争,一边还要应付周家旁系好意歹意的试探,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
周泽对这类事务并不熟稔,纵然有周淳的一干强手帮衬,做起来也时常左支右绌,难得要领。
周泽和李寄吃住都着落在医院里,庄思思又找了间病房作为临时的办公室。每天起来,李寄留在周淳房间里,周泽则去办公室开会或者外出应付各路人马,忙得脚不沾地,往往整个白天都见不上一面。
开头两天,周泽还和李寄一道睡在周淳房里的陪护床上,后来怕深夜打扰,周泽便独自睡了隔壁,偶尔过来看看,与周淳简单说一两件重要事项。
李寄眼看着周泽眼底的乌青加深,看他总强打神,压着焦虑和疲倦,端出一副事事顺遂的样子,有心分担,却次次都被挡回来。
值得高兴的是,周淳的状况在没有意外地慢慢好转。
这个消息传出去的时候,李家的攻势有一瞬的凝滞,但很快便变成了更激烈的反扑。
原三则第一时间赶来探病,周原两家立场坚定,其他蠢蠢欲动的人立刻偃旗息鼓了。
原三的出现情理之中,但是……他为什么走哪儿都要带着闵楼?
“兄弟,来来来,花,果篮。”闵楼跟在原三后头进门,左手抱着一大束鲜花,右手挽着一个果篮,门口水果店卖298的那种,“我们原三少一点经验也没有,探望病人啊,怎么能空手上门?”
李寄:“……”
李寄被扑面而来的百合香了一脸,差点窒息。
周淳已经不用静躺,靠坐在床头与原三聊天。闵楼是听不下去这种无聊的事的,强拉着李寄要他带着出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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