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主角忘了他是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菊长大人
他自然是清楚砚儿不愿他涉险,换位想一下,他何尝不是这样?可被留下被保护那个人,才是最难熬的。
谢砚迟疑片刻,终于浅淡颔首:“好,加上九叔,侄儿有十成把握了。”
闻言,谢爻笑了,这家伙倒是上道儿了,会哄人。
……
谢砚吹了声口哨,便有一艘六尺来宽的冰石船从滚滚岩浆中驶来,泊在两人面前。
谢爻毫不客气的上了船,冰石船与外边那些只稍加符咒的船自然不同,除了稳稳当当不会翻外,还十分清凉,就似开了冷气。
两人站稳,船破岩浆而行,朝无乐塔方向驶去。
一路上谢砚紧紧抓着九叔的手不放,好似害怕他会凭空消失一般。
“砚儿,松一松,太疼了。”谢爻无奈,他自然能明白对方失而复得的心情,这孩子是真的被伤到了,不过一切还来得及,今后的日子可以慢慢待他好。
虽然性……冷淡这个事儿……咳……两个男人也没必要做到那种地步吧?
谢砚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忙松开手,片刻又恋恋不舍的再度握了回来:“九叔,当时把你救出去的人,是谁?”
谢爻心头微沉,如果他如实说来,沈昱骁估计要凉了,琢磨片刻,开口道:“砚儿,此事……我今后会慢慢同你解释,当下先把鬼炎解决了罢。”
等一切安定了,谢爻打算将自己不是他原装九叔,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实与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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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说清楚,彼此通通透透才好。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鬼炎,九叔是要抛下侄儿一去不回了么。”谢砚的声音淡淡的,风平浪静之下不知隐藏着怎样的玄虚。
对,很对,完全说中了……谢爻一时无言以对。
“九叔想要躲到哪里去?”狭长的眸子映着火光熔岩,灼灼逼人无处可逃。
“从今往后不躲了,”四目相对,谢爻不再退缩,似笑非笑:“横竖躲不掉,就这样也挺好的。”
桃花眼弯了弯,谢砚眸子中的清冷与不确定顷刻就化了:“我信九叔。”
虽然对九叔趁自己不在时‘离家出走’耿耿于怀,但只要一想到若当时九叔没走,现在真的就没了,又释怀了……
“说起来,砚儿,这东西是谁的?”如此说着,谢爻从衣襟里掏出一绺用琉璃绳束起的头发,这是他在给砚儿洗衣服的时候从衣兜处翻出来的,心头顿时窜起一股无名火,这小子在自己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居然偷偷藏了旁人的头发?
“这……”黛蓝的眸子眨了眨,笑意一闪而逝,却又故意将情绪隐藏起来:“九叔是,吃醋了?”
“我关心自己侄儿的情感生活,有何不可?”桃花眼虽微微弯着,眼底却闪过一丝波澜,方才谢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没好套话,现在这侄儿恢复了,秋后算账。
谢砚试图伸手去拿,谢爻偏不遂他的愿,半是开玩笑的举起那绺头“你不说清楚,我可将它扔进岩浆里去了啊。”
看着九叔竭力掩饰面上的阴沉,谢砚终于憋不住笑了,这一笑好看得要命:“九叔忘了?那是你赠予沈兄的头发。”
谢爻怔了怔,面上顿时火烧火燎的,堪堪移开眼:“你呀,孩子气。”
……
无乐塔周遭爬满疯长的鬼炎藤,直插云端,漫天血云。
谢爻倒抽一口凉气:“方才,你便是一个人,净化了幻竹林中的炎渊么?”
谢砚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这边会更棘手一些。”
何止是棘手一些,简直是刷到了丧心病狂级别的难度好么!
沉吟片刻,谢爻咬了咬嘴唇,沉声道:“事到如今,或许只能启动塔灵了。”
无乐有灵,涅方现,启动塔灵,就意味着要毁了无乐塔,这是人界最后一张底牌。
谢砚望着九叔的眼中掺杂了一丝不解:“九叔如何得知塔灵?”
塔灵一事,只有历代长乐使知晓,外人绝无可能知道……
谢爻晓得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却也不以为意,如今他在谢砚面前根本无需顾及太多:“我还知晓,启动塔灵的阵法是在塔顶。”
谢砚微微眯起眼,也没有深究,只沉着脸点头道:“塔内凶险,九叔跟紧我。”
何止是凶险,简直九死一生。
被鬼炎赤藤爬满的塔门缓缓开启,两人步入塔中,因赤藤在塔外,塔内反而没有岩浆,清冷一片也漆黑寂静一片,暗处有无数双幽绿的眼睛在盯着他,密密麻麻一闪一闪的,嗤啦嗤啦发出诡异恶心的吞咽唾沫声,伺机扑猎。
塔内鬼域秘境本就似一座休眠火山,如今因鬼炎躁动磁场紊乱,秘境便蠢蠢欲动,无数魑魅魍魉从打开的秘境通道来到人界,正蠢蠢欲动兴风作浪呢。
如那日一般,步入塔内诡阵,红雾四起糊了视线,谢爻主动牵起砚儿的手:“别走丢了。”
话音未落,他感觉耳根被什么舔了一下,湿湿凉凉的,令人脊背发寒,刚抬起手想确认,便听得身侧传来一声吼骨折断的声音。
“……”
“九叔小心。”
谢爻被对方猛的拉了一把,刚想问怎么回事,才意识到前方不到一寸处有张血珠网,要不是砚儿拉住他就一头一脸撞上去了。
可他确信,方才分明是没有的……还未等谢爻琢磨清楚,对方便将他整个人拦腰抱起。
“砚儿你……?”虽然方才两人做了更一言难尽的事,可突如其来的公主抱,让谢爻一时有些懵。
“嘘……”谢砚几乎是用嘴抵住他的唇,声音捎着凉凉的笑意:“侄儿想抱着九叔。”
因彼此凑得极近,谢爻嗅到对方颈间似有若无的香气,是冷幽幽的腥甜,顿时身子一僵,却也没有妄动,从容的勾了勾唇角:“怎突然又撒娇了?”
“侄儿,想尝尝九叔”
“麻烦你下次提升一下自己的演技,”谢爻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勾了勾,白水自下而上直刺而来,他趁对方防备的空隙,稳稳当当纵身站稳脚跟:“不然我看着膈应。”
他不知砚儿何时被掉了包,或许方才自己主动牵的手就是这人的……如此想着,谢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将恶心的念头压下。
剑意荡起潋滟晴光,霎时将阴森森的无乐塔照亮,谢爻也看清了对方的脸,果然和砚儿没有一丝差别,连灵息都几乎是一致的。
“怎同是一张脸,九叔待我就如此生分呢?”
“生分?”
“可不是么?我和你的砚儿,分明是一样的,九叔为何厚此薄彼?”
“呵,我待你哪里是生分,分明是”凛冽绵延的剑意疾驰而去,层层叠叠荡漾开来,波澜跌宕,剑影落处石壁碎裂,碎石残瓦簌簌而下,烟尘起处。
“厌!恶!至!极!”
第46章双生蛋
“九叔,那日你我好歹有过肌肤之亲,怎今日不肯留半分情面?”
话音未落,一道明晃晃的剑光一闪而逝亮花了眼,无争穿透浓稠的血雾,霸道暴戾的朝声源处刺去,一时地动山摇整层塔的骨灯都碎裂剥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方才白水的剑意真是太温柔了……
这简直是要拆塔啊,主角发怒起来太可怕了……
可对方却不为所伤,游刃有余的隐匿在血雾中,捎带笑意的声音透过乱石烟尘传来:“不愧是长乐使,这么快就能破了我的阵”
“不过,砚儿,你对我这个兄长如此死死相逼,用你们人界的话来说,应该是大逆不道罢?”
兄长?!谢爻一时有些懵,脑子转的飞快,原书中谢砚只有音儿一个血亲,这个突然冒出自称谢砚兄长的人,不会是……
自己打出的蛋吧?!
谢砚一击不成,正欲再战,谢爻按住了他的手,淡淡摇头的同时也安抚似的摸了摸对方手背,谢砚会意,敌在暗他们在明,妄动只会损耗灵力,不能一时意气用事。
“砚儿这个名字,只有我叫得,你瞎喊什么。”谢爻做出一副从容淡定的形容,笑微微道。
“九叔这就太不讲理了,砚儿虽不大待见我这孪生哥哥,但好歹是有血脉相连的,叫他一声砚儿,也无甚不妥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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孪生哥哥?”当年谢夫人在无冬城诞下谢砚,可没说是双胞胎。
“当年娘亲生下我与砚儿,出生那晚鬼女将我盗走关入鬼洞,我在锁魂柱的鬼藤中长大,自小被作为阴灵鬼怪的补药,不似砚儿,有九叔疼。”
信息量太大,谢爻脑子有些转不过来,鬼女能潜进无冬城谢宅悄无声息盗走刚降生的婴孩,很难不让人怀疑是谢家人故意的……
毕竟谢夫人肚里养的是“杂种”,若不是碍于谢煜,他们早将谢夫人扫地出门了,哪里容得她在谢家诞下旁人的孩子。
本来剧情就够狗血了,请不要擅自添加人物情节好么……
“口说无凭,我如何信你?”
“咦,我和砚儿的脸生得一模一样,不是连九叔都分辨不出来么?”
“谁知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法?”
“九叔不信,可以亲自来摸摸,看是真脸还是假脸。”
“……”
“所以,我叫他一声砚儿,也理所应当罢?”
铺天盖地的剑意循声而去,汹涌狠厉片云不存,塔内剑光汹涌尘烟四起。
“那又怎样,这孩子我养大的,他的一切我说了算。”
“九叔真是……霸道呢。”不知这砚儿的孪生哥哥是抱持着自负的心态还是真傻,他每说一句话,谢砚便确定其所在直击而去。
“那是自然,砚儿是我的人~”谢爻此言不知是做戏还是真心,语尾微微上扬,听起来甚是得意。
一旁的谢砚就不似这般轻松自在了,闻言手一抖,煞白的剑光滑向一旁,劈偏了,面上也是不合时宜火烧火燎的红……
“原来如此,你们偷吃过了呀。”对方的语气里满是了然,听着是一言难尽的趣味:“是砚儿在上?”
“……”这话还能这样理解?谢爻回味了一下,好像自己的说法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
谢砚面上虽不言不语,手中也没闲着,但从耳朵尖到脖子都红得透透的,辟出的剑招更偏了,谢爻扶额,这侄儿到底年轻,抵不住对方言语的调戏。
谢爻看他勉强的样子,有些心疼有些小欢喜,密音传耳道:“砚儿,你在此牵制他,我去启动塔灵。”
启动塔灵和牵制这位不知是不是赝品的孪生哥哥,没有一样是轻松的,况且塔内凶险九死一生,谢砚万不愿意让九叔单独涉险,可如今也没让他有选择的余裕。
“好,九叔小心。”
话音未落,流火剑便落在谢爻怀中,他抱着剑疾驰离去,头也不回:“别担心,等九叔好消息。”
“等……九叔你认识去塔顶的路么?”
“认……认得吧。”如此说着,谢爻朝东南方向的石道移去,石道两侧满是雕琢致的图腾,他循着书中的记忆找到一处凸起的双鱼,指尖蓄满灵力描摹着双鱼的形状,鱼便像活了般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起来,霎时地面震颤不休石灰抖落,严严实实的石壁裂开一条缝。
谢爻闪身进入石缝中,石缝再度合起,震颤停息,方才的一切仿佛没发生过。
“砚儿,若非我搅局,你九叔早同人家跑了罢?”那人一边躲避谢砚毫不留情的剑意,一边饶有兴味的说着风凉话,他被谢砚牵制着无法脱身,却也不至于落了下风。
这种强劲到能与主角势均力敌的对手,简直是设定上的bug……
看谢砚不语,那人继续微微喘息补充道:“九叔是鬼族的药这件事,想必你比谁都清楚,怎么,不愿和为兄分享么?”
无争的剑意越发狠厉,恨不能要将口出轻薄之言的对方碎尸万段。
……
亏得谢爻是个方向感极好的人,在冗长阴暗的甬道中摸索前行,书中确实有过细致描绘通往无乐塔顶层的路,但谢爻也没无聊到去记下一本小说的路线地图。
时不时有吸食神魂的蝙蝠从头顶飞过,滑溜溜的灵蛇从脚边爬过,毛绒绒的血蛛从面前跳过……
先前日夜兼程赶扑长乐宫已损耗太多灵力,为了节省灵力以备启动塔灵,他左手一把白水右手一把流火,遇妖斩妖遇魔砍魔全凭气力,一头一脸汗,一路又都是上坡,早累得气喘吁吁。
御剑惯了,回归最质朴的方式,还真的很不习惯……
说来也很奇怪,兴许是因为他和谢砚呆的久了,又常常喝他的血,挑剔认主的流火居然乖乖听他使唤,甚至比他自己的白水更得心应手,谢爻真觉得这把上古凶剑有些可爱了。
行了一盏茶的功夫,谢爻的面前出现了两条岔路,他咬唇蹙眉站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赌一把走右边的暗道时……
“错了,左边。”
一个清冷不屑的声音骤然响起,谢爻吓得握紧手中的剑,暗暗蓄了灵力警惕的盯着周遭浓郁的黑暗,可除了偶尔掠过的蝙蝠,并无人迹。
“混账,别抓这么紧,你手上都是汗。”声音低低徘徊于浓黑的寂静里。
“……???”循声而去,谢爻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右手的流火剑,眨了眨眼。
这……不光是人设崩妖设崩连剑设都崩了?
这剑灵怎么自己活过来了……脾气听起来还不是很好……
“你是听不懂人话?”他手中的流火剑似有洁癖,语气十分不友好的抗议了。
“不,我是听不懂剑话。”
古剑有灵,谢爻晓得这个道理,却一直以为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没想到剑灵真的能开口说话。
“……”流火剑瞬间沉默了,大概不想搭理他。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谢爻暗自庆幸,正好,他不确定路线,而流火剑在塔内待了千年,什么暗道机关不清楚?有他引路,到塔顶简直轻而易举。
他拐入了左边的石道,走了不到半柱香,黑暗中又出现三条小路。
“左……右……”
“往南……往西……”
“踩蓝色的石块……按北玄阵走……”
“别走桥,别御剑,从池里游过去。”
“啊?”谢爻面前是一汪殷红的血池,他不情不愿的望了眼手中的流火:“当真?”
明若秋水的剑身亮了亮:“算了……”
话音方落,一道赤红的光从剑刃流溢而出,朝血池直斩而去,霎时深红的浆液翻滚不休,被从中生生避开一条尺来宽的小道。
“多谢。”谢爻莞尔,没想到这把老古董剑,是个面冷心热个性傲娇的。
流火剑从不与他搭话,只很合时宜的指路,谢爻也不多言,他一路按照流火剑的指引,避开重重机关畅通无阻,不到一个时辰便抵达了塔顶。
但,简单得太过分,总让他心生不安,毕竟这个剧本从头到尾都不是简单模式……
塔顶与他相信中的不大一样,阴暗干燥,长久密闭的空气满是腐朽的味道,空寂无声,似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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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墓穴,数千尊残破的石魅像阴森森耸立在黑暗中,正中央有一处破旧的祭坛,几块石碑满是尘土,潦草得就跟玩儿似的。
但谢爻绝不敢掉以轻心,原书中启动塔灵是沈昱骁的剧情,他拿着谢砚的流火九死一生封了塔,虽然最后活下来了,却也只剩下半条命。
可人家沈昱骁毕竟拥有主角光环啊……
如死安静的空间让人十分不安,握着剑的手全是汗,空寂中仿若危机四伏,让人喘不过气。
流火剑剑刃的光似也暗了暗,不再言语。
谢爻依照书中沈昱骁所为,以阴玄阵绕过石魅林,每与一尊石魅像擦肩而过,就似能听到似有若无的冷笑,十分渗人。
空气里弥漫着深入骨髓的戾气,层层叠叠无孔不入,无形却让人避无可避,谢爻额角已满是汗珠子,几只噬灵蝙蝠从上空扑闪而过,他在阵中不敢妄动怕激活阵法,任蝙蝠擦面而过,脸颊一阵锐痛,鲜血混着汗水滴落而下。
血滴落处,溅起浅浅尘土,泛出一抹幽微的红光,谢爻全然没注意,继续向前走,殊不知那些阴沉着面孔的石魅像勾起唇角,令人脊背发寒的笑意正蔓延在黑寂的空气里……
第47章弑叔之徒
眼见距离祭坛仅一步之遥,谢爻脚步一沉,他蓦地抽出白水,明若秋水的剑刃化作一道白光,被斩断的鬼藤在地上嘶嘶的挣扎跳动了几下,即刻化为一滩腥臭的烂肉。
诡谲渗人的笑声幽幽响起,千百尊原本背对着他的石魅像缓缓转过身来,唇角微扬,原本空洞的眼珠子似深渊般定定看着他……
他面色凝重,深知不妙,拔腿就朝祭坛跑去。
只一刹,千百根鬼藤从四面八方疯长而来,谢爻情急之下蓄满灵力狂炸而去,顿时血浆炸裂喷洒而来,鬼藤血浆有剧毒,噬肉削骨,他张起灵障堪堪躲避,无奈又无数鬼藤刺破灵壁蔓延而来。
再如此待在阵中,鬼藤无尽,就算耗尽灵力也无济于事!
先启动塔灵再说罢!
侵入灵障的鬼藤如利刃般缠搅谢爻的皮肉,数量实在过于庞大防不胜防,满眼的血浆碎藤糊住了视线,缠斗中谢爻身上已被划了无数道血痕。
吸食了他血的鬼藤越发难对付,以千百倍的速度继续蔓延疯长,谢爻从未像如今一样讨厌这具身体血肉皆是鬼族良药珍馐的设定……
因为全副力都在对付鬼藤、破解阵法接近祭坛上,谢爻并没觉出有多疼,事实上他身上已血肉模糊,素白的衣衫也被染成暗红色,甚至从破碎的布条滴出血来。
“流火前辈,去罢,拜托了!”
谢爻将最后一点灵力渡入流火剑,准无误的朝祭坛正中掷去
看着剑刃插入祭坛的那一刻,他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身后传来凌厉的风声,明知要避闪,可身子却因灵力损耗过度已不听使唤……
比起剧痛,他更先感受到的是透骨的冷意。
一只赤红的鬼藤穿心而过,他的身子顿住了,刹那间无数鬼藤攀爬而来,一点点噬咬他的皮肉,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咯咯声。
疼啊,好疼啊
“砚儿,你怎么还不来……”
疼极了,谢爻无意识的,低低呼唤着谢砚的名字,却又模模糊糊有些担心,砚儿若是瞧见他这幅血肉模糊的样子,会不会难过得流下眼泪来。
那家伙这么撒娇,可不好说啊……
疼到后边,谢爻泪水不自觉的从眼角渗出,他想去寻剑,可被包裹缠绕在鬼藤中完全身不由己,臂膀似早被卸了去,连白水剑都不知所踪。
地动山摇,塔灵被激活了。
此时此刻,谢爻也不想旁的了,只盼着谁来给自己一刀,彻彻底底的死了好。
不过是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却仿佛过了天长地久。
……
谢砚身上也挂了不少头,眼看塔灵已经启动,对方才堪堪逃脱,他也无心恋战,火急火燎一步一淌血的赶到塔顶,看到的却是沾满鲜血断成三段的白水剑。
他一出现,那些喧嚣疯长的鬼藤便如同霜打的茄子,统统蔫了下去,被鬼藤簇拥在正中央的,是血肉模糊已不成人形的九叔。
黛蓝眸子眼中的光一点点褪去,那一刻,他的思维是凝滞的,感官也在一点点流失。
他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就是事实。
所有悲喜都从面上一点点淡去,又猝不及防汹涌而来,他跪了下来,伸出手却久久不知如何落下,顿在半空中,最后颤抖着,极轻的覆在满是鲜血,冰冷的面颊上:“九叔?”
声音比动作更轻,就似怕吵醒熟睡的对方似的。
肌肤相触的一瞬间,他清楚九叔的神魂已经散了。
可那双桃花眼却动了动,微微裂开一条缝,眼皮和睫毛已被血凝在一处,那双总是笑微微的眼睛再也不会对他好看的弯起了。
明明满脸都是血,嘴唇却比纸还白,唇上那点痣是唯一一抹颜色般,刻骨铭心烙入谢砚的视线。
九叔唇角是微微上扬的弧度,即使睡着了,都似在笑,很好看。
“砚儿,求你……”
谢爻发不出声音,嘴唇微微颤抖着,此刻他的视力听力正一点点消失,身上唯一的感觉只有疼。
“杀了我……太疼了……”
无论怎样疼,就算被削成一把白骨,因这扯淡的设定在他都死不干净,简直是世间最大的酷刑最永无止境的折磨……
“杀了我,求你……”
谢爻自己并没有察觉,眼泪从眼角滚落而下,眉眼间凝结的血块顷刻化了开来。
谢砚垂下眼帘,是一反常态的平静,没有一点儿波澜,他轻轻抹去九叔眼角的泪水:“九叔忍一忍。”
即使灵力源源不断的汇入,仍无济于事,塔身摇晃越发激烈,谢砚却什么都感觉不到,还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
“砚儿,求你杀我……求你……”
泪水不受控制的滚落,谢爻从来都是个苦往肚里咽疼往肚里吞的人,即使痛极了也从不动声色甚至笑嘻嘻的糊弄过去,更别说流着泪求死了,可想而知,这种痛已经剧烈到远远超出他的承受力。
他想伸手去抓无争剑,却发现手臂早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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