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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如玉(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乱作一团
狼狈不堪的爬起身,张松指着那小子骂道:“混帐东西,我是你亲娘舅,还能害你们不成?”
被张松带回水寨之后,张秀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年张松被苏权用计识破乱伦之事,也是无颜呆在家乡,便带了妻小准备南下,南方历来富庶,只要好生经营总能安然活命,不料想出城不久便遇上一伙匪徒,妻子姚氏并两个幼子落入贼人之手,她怕遭人淫辱,自己拔了簪子刺破喉咙自尽。
临死前姚氏对张松喊道:“我们母子本不用生受这等罪过,都是被你们那丑事连累了,今日我死,正好图个痛快!”
两个幼子见母亲身亡,稚拳嫩脚的扑向匪徒,那些人哪有尊老爱幼的心思,手起刀落,添了两个刀下亡魂,瞬息之间张松家破人亡,终是被激起了血性,随手抢过一把大刀与匪徒拼杀起来。
可惜他只会经营敛财,只比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穷秀才好上一些,却也有限,眼看就要被人制住,耳听得身后喊杀之声更甚,那与他拼杀之人也不再管他,径自跑去别处行事了,他哆哆嗦嗦的爬向妻小的尸身,搂着他们泣不成声,连连忏悔道:“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呐!”
明明是他做了那等禽兽事,为何要报应在妻小身上?老天不公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松也不曾留心别处,只想着要是被人乱刀砍了,倒也是个解脱。可世事总是无常,他想求生时,落得个家破人亡,如今想开了,置生死于度外,却是连根毫毛也未再伤到。
原来那群匪徒被打的作鸟兽散,就见一个儒雅清秀,全然不似悍匪的男子过来问他,“你可认字?”
张松木呆呆的点点头。
那人一把扣住肩膀将他提起,笑道:“走罢,我给你寻个安身立命的去处!”
后来张松才知晓,捡他回去的男子名叫陈昌,乃是洛河水寨的匪首,虽也是落草为寇,不仅与他无仇,倒是还有活命之恩。反正也是孤身一人无处可去,张松便也随着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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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陈昌管起帐目经营之事。
也是行行出状元,张松于经商一事天份甚高,没过几年,这洛河水寨便从个小贼窟摇身一变成了一方豪强,若无张松在其中经营,只凭陈家兄弟也达不到这般地步。
如玉一行遇匪之处正是洛水支流,水寨正是如日中天,时常并联、吞没各处小寨子,张松本是极少随行这等事,这次却是鬼使神差的想要跟着同去,陈昌敬重他点石成金的本事,自然无不应允,谁知偏偏就是这样巧,让他又遇到妹妹张秀。
张秀母子被他带回洛河水寨,她伤在肩头,深可见骨,很是休养了一段时日,好在张松这些年里也没少分了红利,什么好药都使得,伤势回复虽慢却也稳妥。不过兄妹二人都对家人有愧,谁也没了再行欢好的心思,只是相依扶持着过日子,直到苏权死讯传来,张秀才是一病不起。
张松急得像是火上蚂蚁,他们兄妹相依为命多年,不管前尘往事如何,总不能任她这样去了,他着人连请带劫的弄了不少名医回来,却是全不见效。
眼见这人越发的形销骨立,张松几近绝望之时,正巧陈游历归来,还带了个姓连的姑娘,说是位号称医仙的圣手。
那连姑娘真是个有手段的,一番诊断过后,对张松道:“她思虑过重,这病就是心思郁结所致,若想她好却也不难,她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只管拿来压她,有了念想自然就舍不得去死了。”
张松作揖感谢,每日都去劝她,张秀想起自己答应过夫君的话,果然不再哀怨求死,慢慢好了起来,只盼着能找回如玉姐弟。
后来苏泽被陈带回水寨,两下相见抱头痛哭,这次苏泽趁陈不在,自己带人接迎如玉之事,张秀也是知道的。自他走后便是坐立不安,今日终于得了两个孩子安然回返的消息,两腿一软,瘫倒在椅子上静静抹泪。
门帘一挑,张松进了屋来,见她这副样子也是无奈,叹口气道:“孩子回来总是好事,你倒是板着些,这样哭天抹泪的让他们见了如何自处?泽哥儿非你亲生,但我瞧着待你也是恭敬亲厚的,你也当好好的为他们着想才是,与其坐在这哭,不如赶紧叫人拾好了屋子,难道要玉姐儿回来无处居身么?”
张秀急忙抹泪,起身说道:“又是我错了,亏得哥哥指点,否则玉儿难要多想,要是以为我们不愿见她回来可就坏了,我这就叫人拾去。”
这边如何整理暂且不提,不过半日之后,行船泊在水寨入口,如玉头戴帷帽被苏泽搀扶着向下走去。由船至岸搭了一块可供两人并行的木板,如玉走得胆颤心惊,苏泽见了干脆将她抱起,足尖一点跃下船去,惹得她一声惊呼,“呀,泽儿!快放我下来。”
身后一群跟随之人听了窃笑不止,郎君也有今天!
平时谁敢说他年纪轻都要招一顿打的,这回被当成小娃娃叫着也没见不高兴,要不……回头他们也试试?转念一想郎君那拳头可是狠辣的紧,不由得一阵肉疼,心道,还是算了。不过,哪怕是亲姐,这样搂搂抱抱的,是不是也有些不妥呀?
苏泽听到他们发笑,因有佳人在怀也不想发作,且让他们等着,下次操练有他们好受的!
他抱着如玉,笑容张扬肆意,“阿姊还是乖乖让我抱着罢,这里水路错杂,进去也是要乘小船的,放你自己坐着反倒是我更不安心呢。”
“可你肩伤未愈,再崩裂了伤口可怎么好?”如玉扭着身子想要查看他的肩头,却不知扭动间直将两个饱满奶乳在他胸前蹭了又蹭。
“别动!”苏泽低声喝道,“你莫要乱动,我就不碍的。”
如玉见他沉了脸,果真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苏泽板着脸,几个腾跃之间就将人带出去老远,最后直直落在一艘等候多时的小船上才算松了口气。
好险!要是叫那帮家伙看出来还得了?那东西也是越发的不听话了,不管何时何地,与她稍一亲近就硬挺直立,阿姊也是磨人的很,须得早日想出对策来,否则迟早要被活活憋死!
两人稍候一阵,连晶也由小丫环陪着了一同上了小船,如玉放眼打量,只见些处说是水寨,其实已同个水上小镇仿佛。正是‘新柳轻扬戏莲芽,岸堤树后掩人家,斜阳晴照归倦鸟,炊烟四起烹鱼虾1。’
木屋小楼接连,绿树青荷交现,男女老少皆是满面红光,一派安定富足景象,与这一路行来见惯了的枯槁饥民全然不同,直教她瞧着就心生好感,好似置身世外桃源一般。
小船顺水七拐八拐的行了一路,到了一处岸边,苏泽故技重施,抱着如玉纵身飞跃而出,落地后,如玉站稳了身子,笑着夸他,“泽儿真是好功夫……”
话音被人打断,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阿姊,可是阿姊回来了?”
苏泽瞧着弟弟咬牙切齿,傻子,没见阿姊同我说话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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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打油诗是我自己编的,水平有限,不要笑话!
张家兄妹终于又出来刷存在感了,再不出来我都快忘了。
张秀:哥哥,他们说的后妈是谁?
张松:你别乱说,那人坏的很,小心被她听了去!
75、七十五章见亲人连晶发威
如玉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灰衣短打,浓眉大眼,面相喜人,有些希冀的朝着自己而来,他前行几步,刚要再凑近些,就被苏泽瞪的止足不前。
“河儿!”
她惊呼一声,挣开苏泽的手朝着苏河跑去,此时真是顾不上那些行不摆裙的规矩了,她走到幼弟面前仔细端详,笑意发自真心,如何也止不住。可怜苏泽吓住了弟弟,却未料到如玉自己甩开他去看那傻小子,满脸无奈的站在她身后叹气。
苏河年满十六,白明山于这等年岁上都已娶妻,他也委实不能算作小儿了。虽低了苏泽两岁,苏河的身量却只比哥哥矮了一寸左右。此时暮春时节,他就换了单衣,袖子挽到手肘处,小臂上肌理线条分明,手掌宽大,骨节尽显。
如玉看他这番打扮,又瞧瞧自己身上的兔绒披风,有些担心的问道:“河儿不冷么,怎么穿的这样少?可要回去加件衣服?切莫冻坏了!”
苏河眨着大眼一本正经的说:“一点也不冷呢,我禁冻的很,不信阿姊你摸。”说着牵起如玉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是吧,热乎着呢!”
苏泽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心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呆,占便宜倒是好生顺手!
赶快过去分开两人,说:“你身强体壮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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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阿姊可是畏寒的,受不起总在这风口里站着。回了家有多少话不好说,日后有的是时机,先去拜见母亲才是正经,凤歌呢,叫她一道过来见过阿姊。”
苏河有些茫然,“我也不晓得她在哪里,只叫人给她传了信,一会也该到了,咱们先去见娘就是了。”
如玉仰着头,不明所以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两个弟弟如今都高出她许多,倒显得她像个孩子了。苏泽知她不解,毕竟提起凤歌就是要她知道的,立时漾起笑来,为她解惑,“凤歌是寨主的独生女儿,已同河儿定了亲,也算是一家人了,阿姊回来,她自是要来见上一面的。”
苏泽笑的这般情真意切,如玉看在眼中,只当他是为了弟弟高兴,不由的也跟着高兴起来。倒是苏河被他这声‘河儿’叫的一抖,许是衣服换的早了?还真是有些冷呢。
“那倒是真要见见了,一会拜见过母亲,也当去拜见寨主才是,不过我总不好抛头露面,还要劳烦你们好生谢过寨主,他老人家大义容于我,自是应当好生拜谢的。”
苏泽把弟弟挤去一边,自己护着如玉朝院内走去,苏河倒是识趣,未再抢上前来,缀于二人身后一直仔细打量。
他与阿姊相处时日并不算长,除去幼时不记事,后来大了些又要去学院进读,回家还有功课,他不如哥哥聪颖,功课写的也慢,等到事都忙完也就临入睡不远了,是以并不像苏泽那样得了空就去粘她。
常听人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他记得阿姊是个秀美的,可是每次见到兄长思念阿姊,甚至夜不能寐,难总要揣测,阿姊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了?阿姊可还记得我么?阿姊总不会像凤歌一样罢?想的多了,到消息时就越发忐忑,若是阿姊还不如他想的那样好,可怎么办呢?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前去一观,苏河得了消息,就扔下手中的钢刀,也不管身后小厮被刀砸了脚,叫的鬼哭狼嚎,径直跑去母亲院子前面等着,果不其然,让他等着了。
只是,阿姊好小呐,带了个怪模怪样的帽子还比他矮了半头,所幸清风解语,带起那面纱,正好让他瞧见那张小脸,只是一眼就让人心生亲近,是以并未多想就拉了她的手,原来她连手都是这样软的!摸起来怪舒服的,大概只有凤歌那样的女子才是少数!
正想着,就听苏泽在前面叫了一声舅舅,而后阿姊便晃了两晃,直直倒了下来,苏河正在她身后,随手一抄就把她接在怀里。
他掂了掂,啧啧,阿姊太过清瘦了!
“给我!”苏泽赶忙将如玉抢过来自己抱着,这才对苏河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寻师娘!”
苏河应了一声,皱着眉头走了,你有这训我的功夫,自己去寻师娘不是更快些么?果然,等他寻了连晶过来,如玉已然转醒,正被张秀拉着手,母女两个抽抽噎噎的说话呢。
连晶上前为她把脉,道:“你身子还未养好,上回急火攻心就吐了两口血出来,再这样不住的哭,小心又给勾起来。”
张秀闻言吓了一跳,忙拿了帕子给她抹泪,“这可是怎么个话儿说的?好好的怎么就出了这么重的症候,都是我不好,又勾的你哭,玉儿快停停,能回来就好,往后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这是好事呀,快别哭了。”
连晶对张秀道:“你这身子也虚着呢,都不许哭了,好容易才团聚了,笑都笑不过来,又哭个什么!泽儿也是,就知道在一旁傻看着,也不会劝她们停一停?”
“是,都是我不好。”
苏泽乖觉认错,这三个女子他一个都惹不起,倒是直接认错更好些。见母亲与阿姊都渐渐止了泪,才陪着笑说:“师娘辛苦,本是不敢扰了师娘休息,可阿姊方才突然昏厥,去寻旁人我又信不过,只好劳烦师娘一趟,要不您再给阿姊看看?”
“怎么回事?”连晶问道。
苏泽把刚才的事说了,连晶顿悟,都是让他那声舅舅吓的。白明山巧取豪夺的,在她身上烙印颇深,每次见他如玉都难战战发抖,后来虽是强撑着把人气走了,到底还是心里怕的紧。
再看看如玉,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活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也难怪他们一个个的连人伦礼法都不顾了,非要抢了她去,这就是怀璧其罪!世道艰难,女儿家长的太打眼不是好事,倒不如像自己这样不甚出挑,又是个冷硬性子的好。所谓红颜薄命,不知如玉将来又会如何?
明白了原由却也不好当着这些人直说,连晶只是点点头,“她身子太弱,前些日子又落了水,亏的厉害了,这些天连番赶路一直耗着,体力不支也是有的,以后心将养着也就是了。”
张秀问:“可用开药?”
“那倒是不必,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泽儿你随我出来,如玉有些该忌口的东西,我同你说了,你好好记下。”
苏泽点头称是,见那母女两都不再啼哭,如玉神也还算好,就跟着连晶出了门。走到院中一棵大树下,连晶说:“如玉同白家的事我当初并未告诉你,不过你应当也是知道了,她就是被你那声舅舅吓的,这事一时半会儿的也难板过来,好好开解罢。”
苏泽双拳紧攥,狠戾之色一闪而过,接着就是浓浓的颓丧,“都是我不好,若不是为了我,她又哪会任由那老畜生摆布?”
“虽是这么个理,可话也不全是这么说。”连晶拍拍他的肩。
“你是个有主意的,行事果决,从不拖沓,却有个爱钻牛角尖儿的毛病。你只想着自己拖累了她,可要不是这么着,她又岂能活到现在?之前我也见不得女子失贞,现在却是想明白了,能与一人相守到老自然是好的,可要真碰上这档子事,只为了个虚名就该任由兄弟去死么?
再说,以白明山的手段,你就是早早折了进去,她也未必躲的开,既然如此,为何不替你寻条生路呢?唉,也是自打明白了这一出,我才知道如玉是个清楚的。我陪了她五年,自己也是受益良多,自然不想看她受苦,你可不许拿了过去的事去刺她。”
苏泽一揖到地,郑重其事的对连晶说:“多谢师娘教诲,弟子知道师娘好意,可心里终究过不去这个坎儿,若是没有我,阿姊也未必就能遇到那老畜生,这是我欠阿姊的,今生也不知是否还的清,我哄着阿姊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舍得去刺她?至于白家欠我的,我也必会讨回公道。”
“你可要小心些,听说你这次上京,就是背着你师父偷偷去的?小心让他逮着又是一顿好打!”
“不是还有师娘救我么!”苏泽说了心事,又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弟子这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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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师娘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混帐,还有心思向个妇道人家求救,枉为男儿汉!”
陈大步而来,依旧是络腮胡子盖了满脸,也看不出到底怒了几分。苏泽偷瞄了连晶一眼,再看向师父就颇有些同情,只不过不敢挂在脸上,赶紧垂首行礼,陈却不理会,走到近前飞起一脚直冲苏泽头顶。
苏泽的个头,如今窜的比师父还要猛些,两腿一蹬,身子向后一闪避开这招,陈提掌攻上,两人打作一团。
对此连晶早已司空见惯,兀自掏出帕子来挥了挥,却也挥不散被他们激起的飞尘,不由得秀眉一皱,呵斥道:“要打一边打去,在我这妇道人家身边逞什么威风!”
师徒二人皆是一愣,对望一眼,同时纵身起跳,几个腾挪退出三丈开外,复又打了起来,仿佛自始至终一直战在此处,面上全无一丝异样。连晶冷笑一声,用帕子捂住口鼻,径自朝张秀的院内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张秀领着如玉出了门,苏河瞪大了眼跟在后头,就怕如玉再昏过去,也好及时接住。
见到那师徒二人打的起劲,如玉又吓白了脸,“连姐姐,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可是因我而起?泽儿说他是偷偷跑去接……”
“他们自己没个正经,关你什么事?”话一出口连晶就有些气闷,怎么好话从来不会好说呢?为了遮羞,她对苏河吩咐道:“河儿,去把他们两个分开,都给我扔到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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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对着张松):舅舅!
如玉(两眼一翻):救命!
76、七十六章齐欢聚宴时秘闻
苏河乐颠颠的跑过去,冲入缠斗的两人之间,一手抓起一个朝着不远处的水道扔去,人至半空之时,只听破空之声传来,青光一闪,不知是什么卷住陈的腰,将人带了回来,苏泽却是扑通一声落了水。
“呀,泽儿!”
如玉大吃一惊,忙着向外跑,可是没跑几步,就见苏泽自水中跃出,站在岸边抖着水珠。他本是黑着脸,看到如玉一脸担忧的朝他跑来,立时雨后初霁般的笑了起来。
他面容俊朗,身形英挺,此时一身是水,那湿衣贴在身上更显出劲瘦的身形来,臂膀之上仔细瞧着还能看出努起的健肉,再叫他粲然一笑,张秀身后的小丫环登时红了脸,头都不敢再抬。如玉却没顾上这些许多,急奔过去扯着他的衣袖查看,“可有摔坏了?天还冷着呢,快回去换件干衣裳,要是受了寒可不得了。”
有她这样紧张自己,苏泽心中极为熨帖,可是眼瞧着那小丫环脸红的都能染布了,阿姊却是全然不晓,难又有几分失落。
这是没把他当作男人来看呢,不过好在他年轻等的起。潜移默化的,总有能让她开窍的时候,这是有生以来头一回,苏泽不再暗恨自己小她四岁。
这边苏泽只顾盯着如玉傻笑,那边苏河口气不善,道:“疯哥儿你也太过自私,只管师父就不管我哥哥了么?”
如玉闻言回头打量,就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身着红色胡服箭袖,纤腰长腿,手里提着一圈青绿皮鞭,全不搭理苏河的唠唠叨叨,也正对着自己端详。两人视线相接,那姑娘大步朝她走来,行至近前,抱拳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玉姐姐了,我姓陈,名凤歌,见过姐姐。”
凤歌为寨主陈昌之女,陈乃是其叔父。她年岁与苏泽相当,身量却比如玉还要高些,平日里又最是好动,鲜少襦衣罗裙的穿戴,方才听说苏泽带了他姐姐回来,也不耐烦换衣裳就直直跑了过来,刚到此处就看到两个天外飞仙,立时明白又是他们惹了婶娘生气,急忙出手救下自家叔父,至于苏泽她就懒怠去管了,反正也出不了个好歹,权当清洗了。
“原来是凤歌妹妹。”
如玉仰头看着她,刚刚被她一番男儿作派吓了一跳,可又对这她这般恣意的女子羡慕的紧,她从不曾有过这等快意日子,如今能瞧着别人过得快活也是好的,虽是初次见面,却已对她有了些好感。
顺手摸了摸身上,如玉才想起她自守孝以来就未戴过饰品,一时间有些羞窘,微微红了脸,“妹妹真是有大风范的,倒是我这身上也没个什么,显得小家子气了。”她回身扯了扯苏泽的袖子,小声说:“泽儿身上可有什么……哎呀,也不对,有也不能用你的,我去寻母亲……”
她身子一动就被两人按住,苏泽心口咚咚作响,只觉得她羞答答拽自己衣袖的样子极是诱人,还没想明白该要如何,手就放到她身上去了,急忙的没话找话说:“凤歌不是那等小性的人,再说咱们连苏河都给了她,还有什么礼能比的上这个。”
“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个物件儿!”苏河在一旁跳脚,可惜除了如玉有些不安,另外两人对他全不在意。
凤歌按着她的手,笑道:“玉姐姐不必多想,我本也不爱那些首饰头面的,姐姐要是真的过意不去,给我做个荷包可好,女红一事上我可是笨的紧呢。”
“她身子还虚着,哪有空给你做那东西,好生休养才是正理。”好个没脸没皮的疯丫头,阿姊亲手做的荷包他还没有呢,凭什么便宜了你?
瞥了一眼苦大仇深的苏泽,凤歌不愿理他,拉着如玉的手往回走,“难怪瞧着姐姐脸色有些苍白,正好我这有处汤泉池子,祛寒解乏是最好不过的,等晚上得了闲,咱们一道去泡泡,保你夜里睡个安稳觉。”
两人说话间朝着院子走去,凤歌也在偷偷观瞧如玉。
总听苏河说起他家阿姊是个和善性子,今日一看倒是不假,想她自小长在水寨,说好听些这是水寨,说难听了就是水匪窝子,这耳濡目染的,她什么人没见过?自己娘亲早逝,她已记不清娘亲的音容笑貌,但听爹爹说,她娘是个温柔似水,最为心软和善的,此时见了如玉就不由得想,她娘应当就是这样子性子罢?
几个长辈还在院前说话,张松再次现身,正与陈说着什么,连晶刚为张秀把了脉,正嘱咐她不可思虑过重,见她们两个姑娘相伴而来,都暗自点了点头。
如玉已是二十有二,此时女子及笄后便可婚嫁,到了这般岁数委实大了,可她身量娇小,大病一场又清减了许多,小脸盘上只显出一对大眼睛来,瞧着倒像是十八九的样子。凤歌比苏泽小了两个月,这时刚满十八,许是小时候野惯了,身上娇柔之气甚少,颇有几分飒爽之意,一条鞭子舞的虎虎生风,不像个小娇娘,倒似个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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