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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总攻王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蝴蝶
云雅也不知自己究竟是睡着还是没睡着,只知自己再睁开眼时,桌上的一对龙凤烛已经燃尽,窗纸已经透白。“该起来了。”这一声就在脑后,她身子颤了颤,才记起这一晚是与人同眠。“是。”她似乎已经忘记昨夜的不快,背身起来后,熟惯地披上长衣,回头道:“妾身服侍王爷穿衣。”
君宜早先在军营中早已习惯了自己动手,听她这么一说,拿起衣服的手又放了下来。云雅半垂着眸,不去看他实得没有一丝赘肉的身材,仔细为他穿上中衣、披上外袍、束上金错钩玉带,抚平衣上的每一道折痕后,她退后两步,打量了几眼,“好了,王爷。”
“这就算好了?”君宜在桌前坐下,“一半还没完呢。”云雅低了低头,“若是王爷放心交给妾身,妾身愿意代劳。”“交给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不放心的?”君宜故意咬重“妻子”二字,悠哉悠哉地从镜中望着云雅。这时听见屋内动静,早有婢女端着铜盆步进来行礼,见两人一站一坐,一个穿清露色衣裙的婢女上前两步道:“王爷,让奴婢为您梳洗吧。”
君宜一摆手,仍是盯着云雅,“这事以后都由王妃代劳,无须你们动手。”云雅蹙了蹙眉,本以为他是一时心血来潮,到头来还是变着法子要长久地欺负她。她不乐,那个青衣婢女的脸色也似乎不太好看,回列后不以为然地瞥了云雅一眼,眸中露出几分不屑。云雅心头一紧,又仔细看了她两眼。黑鸦鸦的头发分成两股梳成鬟髻,肌肤白皙,身段窈窕,比之站在她身边的紫陌,更多了几分妖娆之态。
这一定是个不安分的,云雅暗暗记下,一停为君宜梳通了发,一停向紫陌道:“紫陌,把王爷的紫玉金冠给我。”紫陌早已捧在手上,这时听见便送了上去。云雅第一次为男子戴冠,摆弄许久都觉不妥。那青衣婢女再次出列道:“王妃,还是让奴婢来吧,这冠不是这么好戴的。”





重生之总攻王妃 第19章 儿媳
云雅觉出她意有所指,盈盈一笑道:“熟能生巧,既然王爷开了口,我自然再不能把这活推给别人,是不是,王爷?”君宜暗地一笑,对着镜子看了看,“的确要多加练习,不过本王乐意奉陪。”他走开取了水,漱口洗脸后便去外间吃早饭。云雅松下一口气,拿起发梳要梳头时,紫陌轻声道:“王妃,让奴婢来伺候吧。”云雅摇了摇头,微笑道:“我惯了自己弄了。窦弯儿呢?你能不能把她找来?”
窦弯儿很快被传了进来。见云雅在梳头,立时为她挑出了首饰,“小姐,王府真的好大,我昨晚上差点迷路了。”
云雅见了她,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是么?后来怎么找回去的?”
“我看见那根大木头了,他给我指了路。”
“大木头?”云雅疑惑。
“就是跟着王爷的那个侍卫,叫什么吟风的。”
窦弯儿说话时得意洋洋,云雅不禁嗔了她一眼,“既然知道人家名字,怎么才还刚叫人大木头呢?亏得他还帮你指了路。”
窦弯儿扁了扁嘴,“可是我看他带着人站在那儿动也不动,眼也不眨,就像根木头嘛。”
动也不动,眼也不眨……云雅梳发的手忽然滞住,“他带着人站在哪儿?”
“就在这院子门口,他帮我指完了路,扭头就进来巡视了。”
云雅的脸上火烧火燎,原来还有人巡视,那么昨晚的那些话语,不知要被人听去多少呢!
第一次进宫非比寻常,既不能太招摇又不能过于素净。云雅衡量比较了许久才算梳妆完毕,披上拖地长衣,她缓缓步到外间,正想坐下吃几口早点时,君宜已经站起了身,“走吧。”走?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云雅留恋地望着桌上点心。纵然她只吃一点就能饱,可还是会饿啊,而且饿起来的滋味绝不比人好受。
坐上马车,吃了一包气的云雅整理着裙摆。君宜吩咐完车夫,跳上车后就闭眼做休憩状。云雅实在忍不住,在隆隆马车声中开口道:“王爷昨晚上还让人在院中巡视么?”
“这是王府的规矩。”
“妾身不会害王爷的。”
“不会?那是谁要挟了我?”
云雅深吸一口气,“妾身说过那是无奈之举。”
“那么有谁知道你还会不会有无奈之举?”君宜口气冰冷,望着她的目光也像冬日河水那样寒凉透骨,“既然吃了一次亏,总得加倍小心些,是不是?”
在他的目光下,云雅的语气也是渐冷,“情非得已,如果王爷不放心,害怕妾身有加害之意,今日就可休了妾身。”
君宜半眯双眸,“你了这么大心思进来,这么轻易就会离开?”
“我曾说过不想嫁入侯府,如今我二妹即将嫁给唐仲宁,我也再无可能嫁入唐家,所以王爷只管休书一封打发了我。”
云雅不再自称妾身,倒让君宜听得顺耳了些,“我的确已准备好了休书,不过什么时候给,轮不到你来发话。”
云雅怒视着他。君宜懒洋洋伸一伸腰,“所以你这会儿还是王妃,得想法子讨好我,不要惹怒我,尤其是……瞪着我!”
他一瞪眼,云雅立即回了目光。他不信她,又不放她走,像是猫儿捉到了一只老鼠,不把它吞入腹中却喜欢把它百般捉弄……不,不是老鼠,他昨晚说的,是一只雀儿,一只自投罗网的雀儿,由着猫儿耍弄。云雅身子一动,刚要抬头说些什么时,膝上忽然一沉,一个油纸包儿被人丢到了眼前。她一恼刚要推开,君宜沉沉道:“你最好都吃了。”
吃了?云雅打开纸包,里面是几块细巧宫点,被他这么一丢,有几块都碎了。“今儿见的人多,你要是再闹出昨晚的动静,我是再不会进宫的了!”他!云雅含忿。君宜已望向车外,“快点吃,我这车可不等你!”
马车堪堪挺稳时,云雅也堪堪吃完。没有水润,再好吃的点心也会噎人,她连咽几口口水,用帕子细细抹了嘴,跟着下车时,似乎又成了那个仪态万方的王妃。“王爷,”她伸手笑吟吟地为君宜整理颔下束带,“王爷既想做一只猫,妾身只好做一只雀儿。猫能逗弄雀儿,雀儿恼急了,可也会啄瞎猫的眼睛。”她声音低细,笑意分毫不减,几个迎上来的太监婢女都认为两人琴瑟和谐,暗暗低头偷笑。君宜扫了众人一眼,握住云雅小手的同时倾身附在了她的耳边,“那就试试看!”
他离得她那样近,灼热之气都喷在了她的耳内,像是故意在挠她的心。云雅红了脸,微微侧首躲过。君宜看她颊上一抹嫣红,连耳朵根都红了起来,觉得有趣,顺势吻了吻她的小巧耳垂,“王妃,你身上好香啊。”云雅脸上几乎快烧了起来,可是一抬眼,看见他唇边一抹笑痕,她就明白,他不过是存心逗弄。
“王爷,”她声音娇柔,手上却是用力想要抽回,“时辰不早了呢。”君宜一笑松开了她,整一整衣自顾自往前就走。云雅疾步跟上,穿过云水桥,跨过洪武正门,踏上汉白玉的台阶,大溱的紫宸殿就这样展现在眼前。
这一天碧空如洗,绚烂的金顶在阳光照射下越发耀得人睁不开眼。云雅半眯双眸,好奇地打量着檐角上的六兽和垂下的金铃。她曾听说宫中凡此物必用纯金打造,如今看来传言竟是真,真是奢靡不过天家,穷困不过百姓啊。在前引路的太监绕过了正殿,带着他们进入偏殿后躬身告退,由着另一拨太监带着继续前行。穿过回廊,拨开水晶帘,跨过门槛踏上用驼毛织就的万象宝瓶毯。正中端坐的一明黄身影朗声笑道:“九弟来了?快过来说话。”
云雅跟着君宜上前欲行大礼,皇帝急忙下座拉起了君宜,又虚扶一把云雅,“礼,赐座。”云雅告谢后坐在君宜的下首,目不斜视,只听他们兄弟俩说话。“……昨夜朕几乎醉了,回来倒头就睡。九弟如何,没有醉吧?”
“没有。”
皇帝笑了笑,偏首看向云雅,“正是。以弟妹却嫌脂粉污颜色的姿容,九弟若是醉了,岂不是大煞风景?”
君宜一笑,偏首也注目于她,“皇兄说笑了。她姿色平平,比起宫中佳丽可是差得远了。”
云雅不喜别人议论她容貌,但听人当面说她姿色平平,不禁觉得分外刺耳。皇帝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摇首不赞同道:“九弟这话有失偏颇。宫中女子美则美矣,但一个个都是木头美人,哪像弟妹,喜怒皆看得出心思。”说到“木头美人”时,君宜禁不住咳嗽一声掩去笑意,再说到“喜怒露形”时,云雅已是坐不住了。这哪里是夸她?分明是说她不如那些大家闺秀,不善掩饰。她抬眸,皇帝也正向她看来,这一次,云雅没有移开目光。
这位东溱国的第十位君主也不过比君宜长了五岁,此时盛年,眉清目朗,与君宜颇有几分相似,只嘴唇生得薄了些,未给人以凉薄之感。他登基不过短短四年,朝中大事业已梳理妥当,虽说边疆偶有战事,但吏治清廉,百姓安居乐业,不愧于国号“永盛”二字。
永盛帝为着君宜这桩并不合称的婚事也在仔细打量云雅,这时对上她的眸,才觉自己刚才那句“却嫌脂粉污颜色”并不是妄言。只是他与君宜从小一起长大,知他并不惑于美色,这样绝决地娶了这个女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若有所思,君宜看在眼底,“皇兄,她初次入宫,不懂规矩,还请见谅。”永盛帝回目光,“朕可没有说过弟妹不好。弟妹,是不是?”
云雅这次惊觉自己的不敬之举,忙低头道:“是。”“况且弟妹不是外人,不用拘束。”永盛帝笑着一扬手,边上立刻有宫娥奉上一柄赤玉如意,“这是才刚找出来的小玩意儿,弟妹不嫌弃的话就拿去玩吧。”云雅急忙叩头谢恩。永盛帝示意她起来,又向君宜道:“今日皇后身上不快,你们不用过去了。母后在寿安宫等着,还有母妃,你们先去见了,等回来朕在绛云轩设宴,咱们兄弟喝个痛快!”
君宜答应着带了云雅出来,穿过御苑走小道到了寿安宫。太后已在等候,见了他俩进来,立即满面带笑地了礼仪,只让他们坐下。云雅听教引嬷嬷说过君宜幼年曾在太后膝下承欢,因此与太后感情甚笃,此刻见母子相聚的情状,果觉比刚才兄弟之间更要家常许多。“君宜,这黄翎毛用的是去岁化的雪水,味道如何?”“好。”君宜尝了一口,笑微微道:“母后最是疼儿臣。”“哪里是疼你?哀家是疼你的媳妇。”太后转首看着云雅,满脸疼爱之情,“以后他的心就靠你着了,别让他再到处跑没个定性。云雅,记住了么?”
云雅看了君宜一眼,点一点头。太后极是欢喜,一边仔细端详她,一边让人去取赏赐,“模样是好的,性子看着也和顺。君宜,以后可不许欺负云雅,不然我这个老太婆可是不答应的。”君宜笑道:“母后,您哪里老了?儿臣看着都要叫姐姐了。”“呸!胡言乱语,尽拿你母后开心。”太后虽是嗔怪,可圆圆的脸上皆是喜气。
云雅有些看呆了,她本以为以太后权势地位,必是不苟言笑,轻易不能近人,可谁知竟是这样亲切,甚至比家中祖母更能让她产生亲近之意。而这样大笑着的君宜,这样油嘴滑舌的他也是她从没见过的……云雅正出神,太后回头向她笑道:“有空哄我这老太婆,还不如花些心思多照顾照顾云雅,看她瘦的,要是下次来再是这样瘦,哀家可是不依的。”
君宜一笑答应。太后拍了拍云雅的手背,“以后常来坐坐,哀家这里天长无事,总等着你们能来热闹热闹。”云雅看出太后眼底的孤寂,于是颔首答应道:“是。只要母后不嫌妾身笨嘴拙舌,妾身一定常来叨扰母后。”太后笑得眯起了眼,“好,好,果然君宜没有看错,你不是那些乔张做致的人,哀家喜欢。哀家还等着你快些诞下孙儿,以后就有的热闹了。”
云雅红着脸低下了头,一声儿也不吭。又坐一会,太后便催着他们去顺太贵妃那儿。君宜看时候不早,辞过后便带着云雅进了寿宁宫。按着云雅的心思,顺太贵妃是君宜的亲生母亲,两人必是更为亲厚,可在看见顺太贵妃的第一眼时,她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寿宁宫的殿宇比寿安宫狭长些,偏于一隅,光线也似暗些。顺太贵妃着朝服坐于正中,头发纹丝不乱,脸上也毫无表情。这时的君宜看着也同她非常相似,行礼过后同样面无表情,“母妃。”
顺太贵妃摆手让他起来,却没有让云雅起来的意思,“你是燕云雅?”
“是。”
“抬起头来。”
云雅抬头,高座上的顺太贵妃看上去也不过三十许人,仍有着一张艳丽动人的脸,假使不是这样冷若冰霜,那一双凤眸一定顾盼多姿,引人留情。
云雅眼中的那双多情凤眸此刻也正在她脸上身上搜寻着:百花髻,簪着一对嵌珠珊瑚蝙蝠花簪,并一支双鸾点翠步摇,身上是正红色牡丹花样的宫装,手上一只石榴红的手镯,别无他物。“究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之前赐给你的镯子手钏也不算少,今天这样重要时候怎么不带出来?头重脚轻,一股子寒酸样。”
云雅在出门前特意检视过自己,自觉不算张扬也不嫌寒酸,应该不会让人挑出错来,谁知在顺太贵妃面前,仍是被批得体无完肤,“我……妾身知道了,下次一定小心。”
“下次?这穿衣打扮的本事可是人从小就开始学的,一钗一环,一帕一袜,以你这十几年在你家中所见,恐怕……难啊!”顺太贵妃一脸的不以为然。
云雅张口,最终还是低一低头,“妾……”
“儿臣看她今日装束得体,并无什么失礼之处,先前皇兄和母后见了也很喜欢。”
云雅诧异抬眸看了一眼君宜。他会这么好心帮她说话?
顺太贵妃脸上也很不好看,“当着你的面,自然不好说些什么,等你一走,这笑话的、说她的人多着呢。”
“笑话她?儿臣并没听见什么人笑话她,惟一笑话她的人就在眼前。”
云雅再一次抬眸看向君宜,以这样的口气同自己的母亲说话,他这是怎么了?顺太贵妃脸色大变,急喘几口气后才缓一缓声道:“哀家怎么会笑话她?哀家提点她也是为着她好,得到时候给人挑出错处。”君宜冷哼一声,“这倒是。母妃当年艳冠六宫,在穿衣打扮上自然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好,有母妃提点着,她以后必会是完美无缺。”
顺太贵妃冷着脸没有出声。君宜又道:“母妃怕人笑话她,倒不怕她笑话人,无事跪了这么长时候,传出去还以为宫中礼节不过如此。”“起来吧。”顺太贵妃向云雅做了个手势,眼光却不再落在她身上,“才刚语娆也来了,带了几样东西,我想你们也见过,这就叫她出来吧。”不等君宜反应,顺太贵妃已回头道:“语娆,出来吧。”
不多时,从画屏后转出道纤细身影,婷婷袅袅,衣不带风,恰像一朵含苞玉兰,什么都是恰到好处。云雅望着那优雅从容的举止、那含羞带涩的笑容,一颗心渐渐沉到谷底。语娆,唐语娆,她早就认识的那个倾慕君宜许久的女子……与她相比,自己又算什么呢?一个让夫君讨厌的妻子;一个不讨婆婆喜欢的儿媳,与上一世的云嫣何其相似?原来她始终逃不开,始终都要面对。




重生之总攻王妃 第20章 过招
“太贵妃,”语娆福了福身,转身又向君宜同云雅行礼,“王爷,王妃。”君宜向她点了点头。云雅向她勉强一笑。语娆也回她一笑,站到了顺太贵妃的身后。顺太贵妃回头看了看她,眼光也跟着柔和了下来,“语娆,你不是有话同君宜说么?”唐语娆脸上一红,在她的再三催促下才向君宜道:“王爷,语娆祝你和王妃白首偕老,永结同心。”
对着她,君宜才刚冰冷的脸色也有所缓和,微微一笑。语娆又小声道:“昨天王爷太忙了,我说不上话,所以今天进宫,一来探望太贵妃,二来也想补上这句。”
“多谢。”
语娆看他不多话,自己也就了声。顺太贵妃回身拉着她的手,怜爱道:“难为你有心,改天让君宜带着你上城郊转转吧,你不是说想去么?”
语娆飞快地瞥了眼君宜,“王爷近来恐怕不会得闲吧?”
顺太贵妃望着云雅,“公务再忙也总能抽出些许工夫,除非是有人添乱。”
她又管不了他,他想陪人去难道她还能拦着么?不过这么快就想让人取而代之,云雅心中仍是不快,端起手边茶盏轻轻啜着,像是陶醉于茶之甘味而忽视了人家的意有所指。君宜也像是不解风情,“这时候城郊一片野地,没什么好看的。而且那里风冷,唐姑娘这么娇弱,要是得了风寒倒是不好。”
顺太贵妃蹙眉,顿一顿又道:“说的也是,这几天天又凉了,还是在家做做活计……语娆,上回你为哀家做的舒萝枕枕着很是惬意。”
语娆正为君宜的拒绝而神伤,这时听见,勉强打起神,“太贵妃若是喜欢的话,臣女再多做几个。”
“是想让你再做几个,不过不是为了哀家,是为了君宜。”语娆一怔。顺太贵妃又笑道:“怎么,你不肯?”
“不……不是,臣女再多做几个都没关系,只是王爷……”她向君宜望去,君宜却在看着别处。语娆黯淡了眸光,“臣女手艺不,恐怕王爷看不上眼。”
“怎会看不上?哀家枕着都觉得好,君宜……”
顺太贵妃提高了声量,君宜不能再装聋作哑,“唐姑娘手工必然致,不过我已经有了。”
“有了?”
君宜好整以暇地看着已连喝了两杯茶的云雅,“是王妃给我做的,枕得很是舒服。”
嗯?云雅呆愣。她什么时候给他做过枕头了?而且他将火引到她的身上是何居心?果然顺太贵妃又冷了目光,“怎么,你也会做枕头么?”
云雅放下茶盏,“是……是会做,不过大约做得没有唐姑娘好。”
“哼!”顺太贵妃轻轻拍了拍语娆的手,“以你家门,想必是万事自己动手的。”
云雅看着她那轻蔑睥视的神情,咬牙将心火忍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母妃不就觉得唐姑娘做的比宫中内造的好么?”
“她那是消遣工夫,你呢?”
“妾身想来,从前的一针一线皆是为了王爷,”云雅转向君宜,“有王爷一句‘枕得舒服’,妾身余愿足矣。”
她竟又能绕回到自己身上,君宜剑眉一扬,不自禁地带出几分笑意。顺太贵妃望着凝眸对视的两人,紧抿的唇角边现出一道深深法令,“巧舌如簧!听说你父亲曾纳了一歌姬为妾,你这嘴皮子功夫是不是从她那儿学来的?”
“母妃说的是妾身的二娘么?妾身在家时从来只尊她为二娘,并不关心她的出身来历。”云雅低着头,令人看不出她脸上神情,只露出袖外的发白指尖才显出她此刻心境。
君宜突然站起了身,“母妃,皇兄说要在绛云轩设宴,时候不早,我们还是先过去了。”
顺太贵妃敛起眉间不悦,“既如此,去吧,别让皇上等着。”
到这一顿吃完回到王府时,原本一碧如洗的天空像是蒙上了一层青纱,幻出许多姿态各异的云来。云雅揉了揉发胀的额角,正想回房歪着躺一会儿时,一直在前行走的君宜忽然驻步道:“换了衣服到中堂来。”
“有什么事么?妾身身上不太舒服。”
君宜像是没听见,“我在那儿等你。”
他说完就走,留下云雅对着他的背影兀自运气。迎出来的窦弯儿悄悄道:“王爷怎么这样凶巴巴的,有什么不能等到明天再说?”
云雅叹了口气,在宫中走了一圈,她多少也明白一点他的难处。娶了一个不相配的妻子,给他带来了太多的困扰吧?说到底,终究是她欠他的。“应该是有要紧事。弯弯,走吧,替我更衣。”换下沉重的宫服,云雅换了身海棠花纹的大红锦衣,用温水敷了敷脸,一脸素净的进了中堂。
中堂内已是乌压压的站了一片,见了她来,即刻垂首行礼道:“王妃。”云雅吓了一跳,缓缓步上前,在君宜身边坐下,“这是?”君宜指了指左手一群人,“这是我王府的护卫、门子以及在我书房伺候的人,除去昨晚巡夜的十六人,今天请假的两人,到场共有四十五人。”云雅虽然心底疑惑,但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后仍是点了点头。君宜又指右手,“这是在内院伺候的丫鬟,除去那些零散各处的和粗使打扫的,有八个跟着你,八个在我小书房伺候。”
云雅在后面八个之中找到了紫陌与那个青衣丫鬟,再一路看下去,几个丫鬟各具风流,显然心挑拣过。她回目光,又听君宜道:“还有四十个嬷嬷照管炊房以及各处。陈贵!”
一个管家模样的干汉子站了出来,“王爷。”
“本王说的对不对?”
“太对了,王爷。”陈贵满面放光,露出钦佩之色。
云雅看着想笑,君宜一侧首,她又敛了笑意,“妾身记下了。”
“光记下这个有什么用?”君宜一扬手。
陈贵从腰间取下一大串钥匙奉了上来,“王爷,都在这里了。”
“嗯,给王妃。”
“是。”陈贵转向云雅,“王妃。”
云雅诧异道:“这个……”
“这是各个库房的钥匙,以后进出物品全由王妃打理,听明白了么?”
“是。”一室整齐划一的应声,令摸不着头脑的云雅与窦弯儿面面相觑。“由妾身打理?”
君宜颔首,“是啊。还有内院这些人每个月的月钱、婚丧大事、还有休假事宜以后都交给你了。”“这……”云雅蹙眉。家道中落,自己晓事时母亲已在为每天的柴米油盐犯愁,要不就是在为父亲的赌资犯愁,哪有工夫来教她治家之道?更遑论银钱物品进出,她更是一窍不通。君宜漠视她脸上难色,“以后每月初一我会单给你一笔银两调度内院事物,有什么不明白的,让人到账房找陈贵就是。”
云雅知道再说也是无用,只得垂眸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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