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娘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闲丫头
“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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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3红枣姜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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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验尸嘛,总不会……太唯美……
这个案子先给姑娘们暖暖身暖暖胃~
求收求评~ 老头儿捂着生疼腰,揣着还砰砰乱跳心脏往里走,走到门房前刚抬起一脚还没迈进去,突然听见楚楚比刚才还清亮一嗓子。
“皇上万岁!”
接着就有轿辇着地马蹄停落声音。
今儿刑部要审这案子据说牵扯皇室宗亲,安王爷都要亲自出面,皇上临时要来监审也不是不可能事儿。
这小姑娘能得景翊安排可能也是个见过世面。
老头儿来不及细想拔腿就奔出去,一着急迈过大门槛时候又绊了一跤,来不及爬起来就直接跪地上,也跟着声如洪钟地喊了一嗓子,“皇上万岁万万岁!”
跪了半晌没听见人声,老头儿大着胆子抬儿头来往台阶下面瞄了一眼,差点儿当场背过去。
楚楚一本正经像模像样地埋头跪道中间,对面落明明是安王爷轿子,安王府两员大将正跨马上擎着灯笼抬着头一脸黑线地瞅着他。
这张老脸今儿就这么丢得一点儿不剩了……
老头儿赶紧爬起来,一瘸一拐走下台阶,黑着脸把楚楚一把揪了起来,冲着轿子连声道,“野丫头不懂事儿,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轿子里人一点儿动静也没出,抬轿子直接把轿子抬上了台阶抬进刑部大门,俩骑马打马往后门绕去了。
这些人都眼前消失了,老头儿还魂飞魄散中,楚楚一句话就把他魂儿全扯回来了。
“那不是皇上啊?”
“你打哪儿看出来那个是皇上啊!”
“金顶小轿莲花灯,高头大马并驾行,董先生就是这么说……你不也喊皇上万岁了嘛,还喊万岁万万岁呢!”
“姑奶奶你可闭嘴吧!”
******
吴江进门时候,萧瑾瑜正坐屋里捧着那杯刚冲进去热水叶子还没全展开茶,等着刑部书吏把待会儿开审那件案子相关文书一样样理好拿过来。
昨天景翊走了之后他又三思阁忙了一个通宵,没来得及处理脸上伤,所以他这张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脸今儿看起来格外热闹。
别人什么反应吴江不知道,反正他这会儿是憋出内伤了。
“王爷,问清楚了,那姑娘叫楚楚,今年十七,是从苏州紫竹县楚水镇来考仵作。”
萧瑾瑜轻蹙眉头,“就招两个仵作补缺,怎么官榜都发到苏州去了?”
吴江摇头,“那倒没有。听说京里应考有十六七人,京郊来有近十人,外地就她一个。听说……”吴江稍稍犹豫了一下,“听说这姑娘是景大人吩咐过。”
萧瑾瑜眉梢微挑,“景翊?”
吴江点头,从身上掏出几页纸恭恭敬敬呈给萧瑾瑜,“这是她刚门房填应考单子,请王爷过目。”
萧瑾瑜放下茶杯,接过来信手翻着。
那么莽撞个丫头片子,字倒是写得干净秀气。
目光落一行字上,萧瑾瑜又蹙起了眉头,“你对苏州熟悉,可听说紫竹县有户楚姓官宦世家?”
吴江又摇头,“紫竹县是个偏僻小县,一户称得上官宦世家也没有,倒是这些年报上来罪案不少。”
萧瑾瑜轻轻点头,把单子递回给吴江,“已经开考了吧?”
“这会儿正西验尸房考检验。”
“文书送来就让他们搁桌上。”
吴江旋即锁起了眉头,“王爷,叶先生再三嘱咐,您绝不能……”
萧瑾瑜淡淡地截住吴江话,“我知道。”
“那边人员混杂,卑职陪您过去吧。”
“不必,我就找景大人谈几句。”
“景大人这会儿不验尸房。”
“我知道。”
******
楚楚觉得六扇门就是六扇门,考个仵作都比别地方麻烦很,进个门就要填那么老长一份单子。
她本来是来得早先填完,但她刚把单子填完时候有个五十来岁老大爷拿着纸笔凑过来,说识字不多,求她帮忙给填填。
楚楚打小愿意帮人,可极少有人愿意找她帮忙,老大爷这么一说她就干干脆脆应下了。
老大爷叫田七,京郊人,这大半辈子好多衙门里都当过仵作,参与审断过好多大案,她爹她哥验过尸体加一块儿恐怕还赶不上人家一个零头,楚楚一边替他往纸上写一边羡慕得两眼直发光,一口一个“七叔”地喊他。
等楚楚帮田七填完应考单子,一边听他零零碎碎念叨着京里事儿一边赶到西验尸房时候墙根底下已经站了一排人了,刑部书吏正满院子地喊“一号楚楚”。
“来啦!来啦!”
书吏看见应声儿是个半大小姑娘,狠狠愣了一下。
“你是……楚楚?”
楚楚把捏手里那个写着“一”木牌牌往书吏面前一递,“对,楚楚动人楚楚。”
楚楚一进门就看见屋里正当中地上摆着具用厚布裹得严严实实尸体,尸体旁边站着个老仵作。
老仵作见进来是个小姑娘,狠狠愣了一下之后跟书吏默默对视了一眼。
倒不是他俩瞧不起这小姑娘,只是选来这具尸体……
他俩还没对视完,楚楚已经蹲下身子打开那个小花包袱,展开了个插满各种奇形怪状工具袋子。
老仵作和书吏注意力刚被那些工具吸引过去,楚楚戴上副白布手套,“刷”一下子就把尸体上布掀了。
年轻书吏手忙脚乱地抓了块姜片要往嘴里塞,还没来得及塞进去转身就“哇”地吐了一地,老仵作脸色沉了沉,
这具尸体是刑部几个老仵作停尸房诸多无名尸体里精心挑选,为保公正,书吏一早到刑部才见到这具尸体尸单,谁也没法仅“恶臭”俩字里想象出这么个味儿来啊!
再说了,他刑部当书吏一年了,就没见过哪个仵作验尸不先点把皂角苍术!
你不点草药不熏香也就算了,好歹先吱一声啊!
他还没把早点吐干净,楚楚声音已经平平稳稳清清楚楚地传过来了。
“死者男,年三十有余,尸身溃烂,尸臭中混有微量麝香,生前应内服过含麝香药。”
书吏忙拿手绢抹了几下嘴,把楚楚这话记下来。
哪儿来什么香味,还麝香……
“皮肤头发开始剥落,两唇外翻,两眼突出,有少量蛆虫出入……应是死了三个月了。”
书吏觉得胃里又翻了一下。
说完这句,楚楚眼神儿直接落到了这具男尸下身上,老仵作眼睁睁看着这个半大小姑娘伸手就捏了上去,还淡然自若地上上下下揉捏了好几个来回,看得他下巴都要沉得入地三尺了。
下巴还没收回来,就见楚楚小嘴一撇,清亮干脆地道,“烂成这样了还硬举着呢,都不知道他死前吃了多少房药,作|过死!”
这回书吏也扭过头来瞪大了眼睛瞅着她,连胃里抽搐都静止了。
就连京里那个见天儿死人堆里打滚儿说话泼泼辣辣女捕头,也不见得下得了这个手说得出这个话啊……
看这俩人神情,楚楚心下一急,抬手就那个布袋里抄起把小刀子模样东西,“我保证没错!你们要不信,我可以把这地方剖开验给你们看!”
一听她要剖尸,还要剖男人那个地方,老仵作脖梗子一阵发烫,赶紧干咳了两声道,“错是没错……只是这尸身上明显有好几处外伤,你怎么一下就验到那去啦?”
几个老仵作检查这具尸体时候,都是正面验完才瞅到那个地方去,这丫头片子……
楚楚是想不通这有什么好问,但她觉得这既然是六扇门考试,没准儿是人家故意考她呢。
“那些一看就知道是皮外伤,都不要害上,厉害那几下子还都是死后加上去。倒是那股子麝香味儿,这么个身强体壮大男人还能用什么加了那么些麝香药啊,都这么久了还散不呢!”
老仵作默叹,他们验尸前都是要点皂角苍术去尸臭,味儿太大时候就是多少年老仵作也得含片葱姜,验这具尸体时候因为实味儿大还点了熏香,几下里一搅合愣是谁都没闻见这尸臭里还有麝香味儿。
老仵作一时没说话,楚楚以为刚才说那些还不够,又补道,“这些个有钱人家就爱糟蹋好东西,好端端……”
老仵作赶紧用几声干咳把她话截住了,劈手还傻愣着书吏手中把那个写着“一”字木牌牌拿了过来,“成了成了……你从这后面出去,到隔壁那个偏厅考验伤去吧。”
照例肯定是要把尸身上所有伤都报上一遍全记下,但看着她那一袋子家伙什儿,这要坚持让她验下去还不知道能搞成啥模样呢!
“谢谢二位大人!”
楚楚掀起那厚布仔细把尸体重盖好,然后麻利儿地把布包手套都收起来,接过她木牌牌,背起花包袱跑到验尸房后门口,拿瓢门边儿木桶里舀了一瓢醋,往门槛外面摆着炭火盆里一浇,趁着烟气蒸腾当儿跨过去,又跨过来,又跨过去,然后蹦蹦跳跳跑走了。
看着她蒸醋除味儿仔细劲儿,屋里俩人一阵面面相觑。
还真以为这小姑娘就喜欢那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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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4红枣姜汤(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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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觉得六扇门考试也没有那么难嘛,不过就是考得花样儿多点儿,不但要考怎么验死人尸,还要考怎么验活人伤,看样子这要进了六扇门,往后还真够忙呢!
楚楚这么想着,抬脚就要迈进偏厅门儿了,可余光扫见走廊一头来了个人,她又把脚收回来了。
见着刑部大人要行礼,她算是记牢了景翊这句话了。
楚楚扭头看过去才发现,过来这人根本没穿官服。
不但没穿官服,还是坐轮椅上。
不但坐轮椅上,还带着一头一脸伤!
楚楚怔了一怔,刑部怎么还有这样人?
脑瓜儿突然灵光一闪,楚楚眼睛一亮,“噔噔噔”地就冲过去了。
轮椅里人显然是被她惊了一下,手下一按就把轮椅停住了。
楚楚脚都没落稳就甜甜一笑清清脆脆地道,“你就是那个活尸体吧!”
萧瑾瑜楚楚那双水灵灵杏眼里清楚地看到自己瞬间愣成了个什么样子。
他多少年后都依然坚信,可着全国都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当着他面用这样表情这样口气如此亲切地称他为,活,尸,体。
萧瑾瑜还愣着,楚楚已经毫不客气地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一遍,后目光落萧瑾瑜腿上,“他们可真会挑人,你一看就像受了可多伤了!”
被她直直盯着那双腿,萧瑾瑜这才回过神儿来,“你……”
楚楚抢道,“我叫楚楚,楚楚动人楚楚,来考仵作,就是待会儿进去给你验伤。”
说着一步就窜到萧瑾瑜轮椅后面,“看你瘦瘦弱弱还给人伤成这样,我推你进去好啦!”
“不必。”
楚楚推起来就走。
“哎呀,你就别跟我客气啦!”
“……”
******
楚楚推着萧瑾瑜进去时候,景翊正和监考书吏坐屋里悠哉悠哉地喝茶。
他知道萧瑾瑜是不会进验尸房,所以他干脆一大早就直接到这第二场考试屋子里等他。
他也知道楚楚排到了一号,第一个这个屋子里出现肯定是她。
但拿刀抵着他脖子他也想不到这俩人会以这样组合方式进来,所以刚一抬眼看见这俩人时候一口茶就饱满地喷了出来。
书吏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里那杯茶泼了自己一身,茶杯“咣”一声就掉地上了。
安王爷这脸,这脸色……
楚楚完全没意识到这俩人反应说明了什么,一眼认出景翊就奔上前去欢天喜地地叫,“景大哥!你也这儿啊!”
刚才跟七叔说这是六扇门考试,七叔不信,还跟她说六扇门是没影儿事儿,害她还真担心了好一阵子,现六扇门人就这儿当考官,看七叔还有什么好说!
“咳咳咳……是,是啊……咳咳……”
书吏满手心儿冷汗,正要对萧瑾瑜跪拜,萧瑾瑜一个眼神递过去,轻摇了下头。
书吏到底是京城官场混,立马会意,吞了口唾沫壮了壮胆,拼命稳住声音对楚楚道,“你是一号,一号楚楚?”
楚楚赶忙把那个木牌牌递上去,“对!”
“这场是考验伤,你,你可准备好了?”
楚楚笑容满满地看了眼萧瑾瑜,“准备好啦!”
“好,好……”
书吏刚要扬声叫人把原定一刻钟后才会出现这屋里伤者带过来,结果嘴刚张开就卡那儿了。
他跟景翊俩人眼睁睁地看着楚楚两步走到萧瑾瑜跟前儿,小手一伸捧起萧瑾瑜脸就看了起来。
突然就这么被她捧住了脸,萧瑾瑜往后撤轮椅已经来不及了,惊得把头直往后面椅背上靠。
楚楚却一点儿没有松手意思,还轻声细语地给他来了一句,“你别怕,我不会弄疼你。”
“……”
这一惊还没过去,楚楚脸又凑了过来,小鼻子贴近了萧瑾瑜额头上伤口嗅了几下,又贴近他鼻梁伤嗅了几下。
楚楚额头几乎要撞他额头上了,刘海就他眼前刷过来刷过去,温热气息清清楚楚地直往他脸上扑。
萧瑾瑜不得不屏起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脸正呈现出一种史无前例红色。
楚楚终于看够了闻够了把小脑袋移开时候,萧瑾瑜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他有强烈预感,楚楚要是再这么多停一会儿,他肯定要当场昏过去了。
景翊眼还瞪着,书吏嘴还张着,萧瑾瑜脸还红着,楚楚已经开始用她清清亮亮嗓音说正事儿了。
“伤口还没有用过药,看这样子应该就是一天之内事儿。头上伤和鼻梁伤都是被硬物迅速撞击造成,不过头上伤除血瘀外还有均匀轻微擦破伤,应该是被打磨不精细硬木撞,鼻梁上伤很光洁,但血瘀深,应该是被一种重平整光滑硬物撞。”
她这几句话说完,这三个人才缓过了劲儿,各自迅速把魂儿收了回来。
还是景翊先开了口,声音隐隐带着点儿飘,“那结论呢?”
轮到楚楚一愣了,“结论?”
“就是你推断这凶器到底是什么,可能是什么人干?”
楚楚连连摇头摆手,一本正经地道,“检验就是检验,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推断事儿不是仵作份内,我不能乱说。”
景翊向萧瑾瑜看了一眼,那人脸上红色还没全隐下去,但那神情说明,楚楚这话他心中认可度至少达到了七成。
就知道这回肯定找对人了。
心下一轻松,作为这两道伤始作俑者,景翊勾起嘴角道,“没事儿,你怎么想就怎么说,这个不算考试里,我就是想听听,你说错了也无妨。”
楚楚扭头又看向萧瑾瑜,萧瑾瑜直觉得脊背发紧。
好楚楚没再动手,目光就那两道伤上晃荡了一阵,突然小手一拍,“我知道啦!你一定是脑袋被门挤了,鼻梁被驴踢了!”
萧瑾瑜脸阴了一下,景翊脸一片漆黑。
你才是驴,你全家都是驴……
书吏隐隐有种很不祥预感,正要开口把楚楚打发走,就见楚楚一转身儿重面对起萧瑾瑜来。
“我得摸摸你脉。”
景翊收住了咳嗽,慌忙把目光投向了萧瑾瑜。
认得萧瑾瑜人都知道,这是萧瑾瑜一大忌讳,如今天底下敢跟萧瑾瑜提摸脉这俩字活人,恐怕就只有他府上那个叶先生了。
他要真突然对这小丫头发起那样脾气……
好萧瑾瑜尚未楚楚刚才一系列惊魂举动中彻底缓过劲儿来,就只怔了一下,皱起眉头冷冷看了她一眼,硬生生地回了一句,“不行。”
景翊暗暗舒了口气。
可楚楚完全没有就此打住意思。
“那我得摸摸你腿。”
景翊无声地把刚舒出来那口气又倒吸了回去。
这回连他都不知道萧瑾瑜会有什么反应了,反正这话他是从来没听见有人对萧瑾瑜说过。
事实上,这话确实是萧瑾瑜头一回听见。
萧瑾瑜看向楚楚目光倏然一利,却没成想这丫头片子居然迎着他目光狠狠回瞪了他一眼。
萧瑾瑜一怔之下脑子一片空白,再回过神儿来已经没脾气可发了,只得又冷冷回了句,“不行。”
楚楚是真要生这个人气了。看他这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黑,肯定不只头上这一点儿伤,可这人不让摸脉,又不让摸腿,还用那种眼神儿瞪她,哪有他这样当活尸体,这场要是考坏了全都得怨他!
但看着这人坐轮椅上清清瘦瘦还带着伤样子,楚楚又觉得冲他发火于心不忍,抿了抿小嘴,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不碰你也行,你就把衣裳都脱了让我看看吧。”
“……!”
景翊抢萧瑾瑜张嘴出声之前赶紧道:“好了!楚楚,这里没事儿了,你可以去后面考对答了。”
楚楚一脸不死心地看着脸色一片阴沉萧瑾瑜,“可我还没验完呢。”
“这是考试,不用验完,我是考官,听我,听话,赶紧,点,那边要迟了!”
景翊几乎都要吼出来了,楚楚倒是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拿过她木牌牌之后望着杵一边已经彻底吓傻了书吏道,“大人,你不是该把我说那些都记下来吗?你怎么都没拿笔啊?”
“我……我……我记性好,记,记脑子里了,你走了再写,走了再写……”
“好,你可别忘了啊!”
“忘不了,忘不了……”
他死都忘不了了……
“景大哥再见!”
“再见,再见……”
******
楚楚蹦蹦跳跳跑出去之后,景翊那颗嗓子眼儿里悬了半晌小心脏也就收回到肚子里了。萧瑾瑜不是那种事后算账人,当场不发脾气,意味着这事儿也就就此作罢了。
萧瑾瑜脸色缓和了些,趁书吏去一边搜索枯肠寻找合适词句记录楚楚方才“壮举”时候,低声对景翊道,“你说是她?”
景翊凑近了些,“我就说她绝对与众不同吧……”
萧瑾瑜已经清冷静定得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浅浅蹙起眉头,“我说过,是要找个身家清白,背景简单。”
景翊哭笑不得,“她这都简单得浑然天成了,你还想简单成什么样啊?”
“应考单子上,她是官宦世家出身。”
景翊一愣。
大街上碰见她那会儿,她可不是这么说。
就是那些狡黠油滑老谋深算京官撒个谎他都能一眼看得出来,照理,这小姑娘要是跟他扯谎,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这应考单子也不是能信口胡诌。
景翊正琢磨着这差错出哪儿,从门外进来个书吏,对着萧瑾瑜一拜道,“王爷,尚书大人说时辰差不多了,请您前去监审。”
“跟尚书大人说,我身体稍有不适,不便前去,请吴将军代为监审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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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5红枣姜汤(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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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刑部衙门里路一点儿也不难走,一厅一堂都是坐北朝南,排得方正整齐不歪不斜,从哪儿到哪儿多拐不了三个弯儿就能到,可这会儿偏偏赶上有个什么大案开审了,一连几条路都有人拦着不让过,明明出了偏厅拐个弯儿一会儿就到地方,楚楚愣是绕了大半个刑部衙门才赶到门口。
以为自己肯定是迟了,楚楚就一口气儿直接冲进了那屋里,“咣”地把木牌牌拍了考官老书吏面前桌案上,“楚楚……一号楚楚!”
“哎呦,这冒失丫头……不着慌,不着慌……”
老书吏被她这一下子差点儿拍得心脏病发作,一边抚着自己胸口,一边不急不慢地拿过楚楚那牌子,凑近了仔细看了看,才点点头,一边铺纸研墨一边念叨,“是了,是了,你这来得可也忒早了……别害怕,别着急,那些个跟死人打交道事儿啊,前面那俩屋里都算考完了……咱们这儿就说说几个小事儿,说完啊,你就算全考完了……知道了吧?”
等老书吏一句三断地把话说完,楚楚气儿也喘过来了,清爽地应了一声,“知道啦!”
“哎,好,好……”
老书吏一边儿点头絮叨一边儿默默深呼吸,要不是这会儿正躲屏风后面那两位爷下了特别吩咐,就冲刚才那一拍,他也非得清脆利索得跟训孙子似吼她几嗓子才能顺过气儿来。
那俩爷不但吩咐了让他对这小姑娘和气耐心,还把先前准备好验尸律法对答换成了几个八竿子打不着问题。
所幸他刑部当了二十几年书吏,也没长别本事,就一点儿磨练得好,听话。
所以老书吏淡定地把头埋楚楚先前填那份应考单子里,慈祥得像邻家老大爷似地问道,“小姑娘,你是祥兴二年生人啊?”
“祥兴二年正月初九。” 楚楚一时想不出这生辰和当仵作能有啥关系,忽然想到许是京里规矩多,挑仵作还要图吉利算八字,就赶紧补了一句,“我爹说正月生女孩有福,是娘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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