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娘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闲丫头
“嗯……”
楚楚从他肩膀开始慢慢揉,边揉边跟他说话,“王爷,你风湿病是一生下来就有吗?”
萧瑾瑜漫不经心地答着,“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染啊?”
“三年前了……”
“那还不太久,以后我多给你揉揉,能控制住。”
“嗯……”
“那……你腿,是因为风湿病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呀?”
“不记得了……”
“啊?”
“太小了,不记得……大夫说是摔……摔伤我宫女早就被处死了……”
楚楚心疼地揉着萧瑾瑜瘦得见骨脊背,“该死!”
“辕刑死……”
“啥是辕刑呀?”
“五马分尸……”
楚楚好一阵子没说话,半晌咬了咬牙,“那也不可怜,谁让她摔伤你……”
“不记得了……兴许是我小时候不听话……”
“才不是呢!你听话了!”
“……”
******
楚楚停下来又往手心里倒了点儿药酒,再揉时候明显温柔仔细了,“王爷,你每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受苦就是腰啦,瞧你腰上僵,肯定疼坏了吧,怎么不早点把我叫起来呀……”
萧瑾瑜本来已经这力度恰到好处揉按中放松下来,昏昏欲睡了,突然被楚楚腰上一揉,身子一下子绷紧了。
腰部确实是他身上极脆弱也是极敏感地方,楚楚一双热乎乎软绵绵小手他腰上规律地揉捏着,每一下都让他整个身子微微发颤。
楚楚停了停,小心地问,“王爷,我弄疼你啦?”
“没……没有……”
萧瑾瑜说是实话,让他发颤不是疼痛,而是一股股炙热,从那双小手传到他皮肤上,从脆弱腰背窜入,蛮横地冲撞着他死气沉沉身体,迅速燃烧着他意识。身体变化之把萧瑾瑜自己都吓了一跳,知道腰上敏感,可从没敏感成这样,她不过帮他揉药酒而已……
“楚楚……嗯……你别……”
楚楚正揉得认真,完全没意识到这人有什么不对劲儿,“我揉不舒服吗?”
萧瑾瑜脸皮厚度实不足以回答这个问题,一张红透了脸埋枕头里才憋出一句话来,“我……我腿疼……疼得很……帮我揉腿吧……”
楚楚见鬼了似一下子把眼睛睁得溜圆,“王爷,你腿有感觉呀!”
萧瑾瑜摇头,要是能有正常感觉,哪还敢让她去揉,“只会疼……骨头里……”
“好,我这就给你揉!”
******
萧瑾瑜也不知道昨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后记忆是楚楚扶他翻身仰躺过来,然后开始给他揉腿。
醒来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身边空着,两床被子都盖他身上。
萧瑾瑜试着微微挪动了一□子,还是没力气,但已经不疼了。
昨天一整天都像是做梦似……
萧瑾瑜睡意未消,楚楚就跑了进来,手里抱着个花瓶,瓶子里插着几支艳红梅花,进门看见萧瑾瑜醒了,就直接抱着花瓶跑到了床前。
“王爷,你醒啦!”
“嗯……”萧瑾瑜看着瓶里花,“哪里来?”
“就季府花园里摘,湖边上有一片梅花树呢,这两天天气好,全都开啦!我问过季府里管花园丫鬟啦,她说能摘,我才摘。”说着把花往萧瑾瑜面前一送,“王爷你看,好看吧?”
萧瑾瑜轻笑,“好看……帮我衣吧。”
“衣干嘛呀,你得躺着休息!”
“躺着难受,我想出去看看花,晒晒太阳……”
“我知道哪儿,我陪你一块儿去!”
“好。”
楚楚搁下花瓶去翻衣橱,“王爷,你想穿哪身衣服呀?”
“白就好。”
“王爷,你衣服除了官服都是白呀。”
“是吗……”
他自己都没发现。
“是呢!你喜欢白色呀?”
“不是……”
“那你衣服怎么都是白色呀?”
“可能……因为我总去有丧事地方。”
******
楚楚推着萧瑾瑜一路慢慢走到花园,一转弯刚看见那片红梅,也看见梅树底下有人举起把斧头,眨眼就要往梅树上挥了。
“别砍!”
楚楚喊了一声就撒腿奔了过去,萧瑾瑜想拦已经晚了,就见楚楚冲过去张手拦人树之间,“不许砍!”
丫鬟刚要挥下斧头,眼前凭空窜出个大活人,吓了一跳,一下把斧头扔了。
“扑通”一声,斧头正落到丫鬟身后湖里。
丫鬟定睛看清这突然窜出来人正是刚才来折花王妃娘娘,慌地一跪,“娘娘恕罪!奴婢该死!”
“你砍它干嘛呀!”
“娘娘息怒……管家吩咐要砍,说是为夫人办丧事,府上不能看见红色,奴婢也没办法……”
楚楚气得正要骂人,突然听到木轮缓缓碾地声响,突然想起来刚才一急就把萧瑾瑜扔到了一边儿,赶忙转头看过去,萧瑾瑜正推着轮椅往这边来,小路不平,他推得很是吃力。
楚楚赶紧跑过去,小脸一红,“她……她要砍树。”
萧瑾瑜冷脸看着她,一想到刚才那幕萧瑾瑜就脊背冰凉,这丫头就那么莽莽撞撞地往前冲,还拿自己身子挡,万一丫鬟手一点……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
“要树就不要命了?”
楚楚急得抓起他手,“王爷你别生气,我没说不要你!”
萧瑾瑜一噎,顿时没脾气了。
她是故意,还是故意……
丫鬟这才看见萧瑾瑜,赶紧跪到这边儿来,“奴婢拜见安王爷!”
楚楚往萧瑾瑜面前一挡,气鼓鼓地道,“你拜王爷也不行!就是不能砍!”
萧瑾瑜哭笑不得地伸手把这人肉屏风从眼前拽到身边,才看见跪地上直打颤丫鬟,“树是管家让砍?”
“回王爷,正是……”
“听我,先留着吧……让管家来跟我说。”
丫鬟还没应声,楚楚就忍不住跳了出来,“谁不听王爷话,王爷就打谁屁股!”
刚说完就觉得自己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挨了一巴掌,回头正对上萧瑾瑜一张冷脸。
萧瑾瑜脸色微黑地重把她扯回身边,低头看向丫鬟,“起来说话吧……”
“谢王爷!”
萧瑾瑜慢慢扫过周围景致,虽已到隆冬,还是满目生机,连湖里水都没冻上,“这园子可是你打理?”
“回王爷,正是……奴婢活儿就是收拾这个园子。”
萧瑾瑜有意无意地抬头看了下湖边一栋小楼,“季大人和夫人住处就这儿……你可留意过,夫人回娘家前有何异样?”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要hld不住了,丫头也要hld不住了……可惜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吃呀,王爷乃要忍忍咯~
揭秘就要开始咯,让丫头歇会儿,清醒清醒烧糊脑子,马上回来~~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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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38糖醋排骨(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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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刚一犹豫,楚楚就忍不住了,“有!我知道!”
楚楚睁圆了眼睛瞪着她,“王管家都跟我说啦,夫人回娘家是因为跟季大人吵架,吵得可厉害了,第二天早晨管家送夫人上马车时候夫人还哭呢!”说罢还气鼓鼓补了一句,“王爷什么都知道,你别想唬弄他!”
丫鬟慌地又跪下来,“奴婢不敢……”
“你差点儿就敢啦!”
楚楚声音里带着明显火气,萧瑾瑜听得一怔,轻皱眉头,这丫头是……真生气了?
就为那几棵树?
丫鬟早把砍树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愚弄王爷可是性命攸关大罪,何况还是个专管给人治罪王爷,眼见着萧瑾瑜皱起眉头来,丫鬟心里一慌,赶紧磕头道,“奴婢冤枉……冤枉啊!娘娘所说确有其事,只是……只是老爷夫人吵架是常事,奴婢不知道说不说得上是异样,不敢随便拿来王爷面前嚼舌……”
萧瑾瑜眉心微展,“常事?”
“奴婢不敢欺瞒王爷!老爷和夫人常常吵架,再琐碎事儿,一句话不对付就能吵得脸红脖子粗,夫人气得三天两头就往娘家跑……奴婢平日就待这园子里,离老爷夫人住处近,经常能听见吵架声,那天实算不得稀罕。”
萧瑾瑜把目光投到小楼湖面所成倒影上,“夫人走前那次吵架……你可听到了?”
“那晚奴婢就这里侍弄这几株梅花,正好听见……老爷和夫人就是他们房里吵,开始声音不大,不知道他们吵什么,后来越吵声音越大,话也难听得很,直到王管家上楼去劝才劝住,夫人还哭了好长时间呢……要说异样,倒是也有,就是老爷那天火气大得很。老爷脾气好,待人和善,平时从来都不对我们说重话,那天晚上我不过是被水鸟扎进水里动静吓了一跳叫出了声来,老爷就扒着窗口把我骂了一通……”
萧瑾瑜轻轻点头,目光细细地扫着光秃秃湖面,像是真想要里面找出只水鸟来似。
被楚楚怀疑眼神盯着,丫鬟一点儿也不敢马虎,赶紧补道,“其实……其实那会儿天已经黑透了,奴婢就看见一个尖尖嘴还长着俩翅膀黑影儿一头扎进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水鸟……”
“起来吧……请王管家得空来我房里一趟,我有要事与他商量。”
“是,王爷。”
楚楚不忘添上一句,“还有不能砍树!”
“是,是……娘娘放心,奴婢不敢……”
******
萧瑾瑜和楚楚回到房里时候,王管家已经等着了。
“老奴拜见王爷娘娘。”
“请起……”
“谢王爷。”王管家起来就站萧瑾瑜身前,把头垂得低低,几乎把腰都弯下去了,“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萧瑾瑜还没张嘴,楚楚就急道,“你不能砍树!”
王管家狠狠一愣,“老奴……老奴这辈子都没砍过树啊。”
“可你让别人砍了!就是湖边那片梅花树,那里丫鬟说是你让砍!”
王管家这才听明白,头垂得低了,“回娘娘……这是老爷意思,府上要为夫人筹办丧事,不能见红色,那几株梅花刚巧开是红花,还正对着老爷夫人房间窗户,老爷看着心烦……是怪可惜,可谁让它开得不是时候啊!”
楚楚气得跳脚,那个季大人看着就像个心清目明好官,怎么能干出这样糊涂事儿呀!
“不能砍!就是不能砍!砍树损阴德,谁砍谁家就断子绝孙!”
王管家膝盖一抖,差点儿给她跪下,“娘娘……”
萧瑾瑜及时干咳了几声,“王妃此话说得不甚清楚,王管家莫怪。”
都说到断子绝孙份上了,还能怎么清楚啊……
王管家硬着头皮接话,“王爷言重了,言重了……”
“王妃意思是……按本朝礼制,皇室宗亲下榻之所内一律严禁行采伐之事,否则即伤损王气,罪同蓄意谋反,诛九族。”
萧瑾瑜说得平淡清浅,王管家愣了一下才“嗵”地跪下来,“草民无知,王爷恕罪!”
一听要诛人家九族,楚楚也慌了,赶紧扯扯萧瑾瑜袖子。
萧瑾瑜没理她,不但没有恕罪意思,声音还又冷了一层,“不是季大人意思吗……你无知,他也无知?”
“王爷息怒!夫人死得惨,季大人又恨又悔,这几日染了病,神情也有点儿恍惚,难免有不周全之处,还请王爷多多包涵……”
萧瑾瑜眉梢微挑,“是吗?”
“老奴不敢欺瞒王爷!”
萧瑾瑜微微点头,神情缓了缓,“那就是本王不是了……近日琐事缠身,未曾探望季大人。”
“老奴替老爷谢王爷关心!”
萧瑾瑜轻咳,“既然季大人对夫人如此意,本王今日午时升堂审案,也请季大人来听听吧……”
王管家一愣,“今日午时?”
“嗯……午时,刺史衙门。”
“是……老奴这就去告诉老爷。”
“有劳了。”
******
王管家刚走,萧瑾瑜就轻轻合起了眼睛。
才坐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全身骨头都像是被拆散了似,感觉比闷三思阁里一连看了三天卷宗还累。
本来是想停升州歇歇,居然差点儿就彻底歇这儿了……
一连京城里窝了三年,竟这么不济了……
“王爷……”
萧瑾瑜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嗯?”
楚楚声音怯怯,“你住地方砍树……真要诛九族啊?”
“你说呢……”
楚楚抿抿嘴唇,“那……那摘花算吗?”
“你说呢……”
“那……那,”楚楚小脸憋得通红,“那我不嫁给你了!”
萧瑾瑜脸色微阴地睁开眼睛,“圣旨是你向皇上要,不嫁就是欺君抗旨……”
楚楚低头咬着嘴唇,“反正……反正我不想让你死!”
萧瑾瑜一怔,这才听明白她脑子里那个弯儿是怎么绕,浅浅苦笑,“花是那丫鬟许你摘,要罚也不是罚你……”
楚楚急了,“是我要摘,她才让我摘,那不就是我害她吗!”
萧瑾瑜静静看着她,声音微沉,“楚楚……你说实话,为什么不让砍树?”
楚楚揪着手指尖不吭声了。
“你告诉我,兴许她可以不受罚。”
“真?”
“全国刑狱之事都归我管。”
楚楚垂着小脑袋,小声道,“你说那花好看,我都没听你说过别什么好看……他们要是把树砍了,你肯定难受,你还病着呢……”
他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去花园本也不是为了看那片梅树……
萧瑾瑜无声浅叹,这会儿想起她往梅树前冲一幕,除了心有余悸,还有点儿歉疚,“我认为好看东西很多,未必都会说出来……以后不许再为这样事拼命了。”
楚楚赶忙连连点头,眼睛亮亮地看着萧瑾瑜,“那你有办法让那个丫鬟不受罚?”
“嗯……”
“那是啥法子啊?”
萧瑾瑜重闭起眼睛来,“没什么法子……”
楚楚急了,“你刚才都答应了!”
萧瑾瑜没出声,房梁上倒是随着一道白影一块儿飘下来个带笑声音。
“朝廷里要真有这么一号罪名,那皇宫王府什么早就成树林子了……王爷,你信口胡诌本事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了啊。”
“王爷,你怎么又骗人啊!”
萧瑾瑜气定神闲地闭着眼睛,“你来得正好……去跟谭章说,让他集合所有相关人等,午时刺史衙门升堂。你带楚楚去停尸房做做准备……顺便告诉谭章主簿,这次你替他上堂做录……你做堂审记录本事也该越来越像回事儿了吧。”
景翊差点儿哭出来,给萧瑾瑜亲审案子做堂审记录不是闹着玩儿,上回二十多页记录里就记错两句还让他给挑出来了,改过来之后连抄五遍才算把这事儿掀过去,到现他还能把那份一年前堂审记录背出来呢,“王爷……”
景翊刚摆好一脸可怜兮兮表情,楚楚就两眼发光一脸兴奋地看着景翊,“景大哥,王爷点名让你当主簿呢,真厉害!”
景翊嘴角抽了一下,怎么突然莫名其妙有种自己好像真挺厉害错觉……
“呵呵……我不厉害,你俩才厉害……”
******
楚楚午时整来到大堂偏厅时候,萧瑾瑜已经坐大堂案桌后面了。
楚楚扒着屏风缝看过去,萧瑾瑜穿着官服案后正襟危坐,腰背立得直直,神情清冷威严,两个侍卫也换了官服,跨刀一左一右站萧瑾瑜身后,看着比郑县令升堂时候可威风多了!
这么看着,王爷脸上病色好像比刚才浅了不少,人也精神多了,楚楚打心眼儿里高兴。
案子就要破了,王爷病也要好了,还能亲眼看见王爷升堂审案,真好!
只是……王爷设这个大堂,怎么就跟人家不一样呀。
堂下一个衙差都没有,倒是齐刷刷地跪了一片人,仔细看看,有宛娘,有谭大人,有季大人和王管家,有那五个开肉铺屠户,连那个凝香阁打了王爷小二也跪里面。
萧瑾瑜也没去碰那块被谭章拍得光溜溜惊堂木,开口第一句话就清清冷冷地道,“自觉有罪跪着,自觉清白起来吧。”
跪着人都一愣,见过审案子,可没见过这样审案子啊……
“本王亲审案子结案后再无翻案可能,你们想清楚再动,不急。”
一干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好一阵子,后就只有那五个屠户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萧瑾瑜清冷目光刚往他们身上一扫,五个人又“扑通扑通”全跪下去了。
“王,王爷……小们是真冤枉啊!”
萧瑾瑜声音一沉,“本王何曾冤枉你们了?”
“没有没有!小……小是说,小们是清白,都是清白!”
萧瑾瑜声音又冷了一分,“那你们跪着干什么,戏弄本王吗?”
“小不敢!不敢!”
看着五个人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站到一边儿,萧瑾瑜又等了一阵,再没人站起来了。
萧瑾瑜跪着人群里扫了一眼,后目光落一人身上。
“凝香阁小二石头,你自觉所犯何罪?”
被点到小二慌地磕了俩响头,“小人该死!小人瞎了狗眼,没认出王爷,把王爷……把王爷打了……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萧瑾瑜静静听他说完,眉心微沉,“就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案子,乃们要案子来咯~!看小金鱼秒杀各种坏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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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39糖醋排骨(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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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一愣,连连磕头,“就这些!就这些……”
“想清楚再说……若有隐瞒,要加治藐视公堂与欺瞒本王之罪。”
小二身子僵了一下,“小人……小人不敢欺瞒王爷!”
萧瑾瑜浅浅叹了口气,“看你诚心认罪伏法份上,殴打本王之事,本王就不追究了……”
“谢王爷开恩!王爷千岁!王爷千岁!”
要不是有刑房书吏拉着,楚楚差点儿就从屏风后面冲了出来。
王爷也太好心了,哪能就这样轻饶了这个坏人啊!
就听萧瑾瑜接着把声音一沉,“……其他事,本王就没法开恩了。”
小二心里“咯噔”一下,抬头错愕地看向一脸冷色萧瑾瑜,“王爷……”
“关中青龙寨腾云堂前堂主石易,近年率腾云堂势力打家劫舍,祸乱关中,四月前因被青龙寨寨主下令驱逐,丧心病狂屠杀寨主全家后逃出关中,身系人命无数……”萧瑾瑜沉沉缓缓地道,“再加执迷不悟,刻意隐瞒,藐视公堂,实乃罪该万死。即日押送京师,待斩。”
一众人都愣愣地看向小二,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那种胆色啊……
楚楚屏风后面也瞪大了眼睛。
小二渗出一头冷汗,脸色铁青,“王爷……小人,小人听不懂您说什么……”
萧瑾瑜眉梢微挑,“听不懂?把上衣脱了自己照照镜子就懂了。”
小二脸色“唰”地煞白一片,抬手捂住了襟口,“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你左边锁骨上钉着青龙寨龙纹铜圈?”萧瑾瑜牵起一丝冷笑,“下回趴右胳膊上睡觉时候要把左边衣襟捂严实,被人浇了一头冷水以后也别立马当着人面拉扯衣服领子,这样可以安全些……”
小二脸色一变,索性破罐子破摔,“腾”地站起来,指着萧瑾瑜就破口大骂,骂了还没三句,侍卫都还没冲过去,突然从一边墙角飞出一块汉白玉镇纸,不偏不倚正砸小二后脑勺上,小二“咚”一声就扑倒地,昏死过去。
就听墙角传来景翊火大又怨念声音,“骂人还用关中话骂,老子听都听不懂怎么记!”
“……”
砸昏小二刚被拖下去,谭章就趴地上一阵鸡叨米,“下官失职!下官该死!”
萧瑾瑜冷眼看着他,“你是该死……海捕文书已下发个三月之久,各州县都翻得底朝天,你倒是把他好生生地养起来了,说吧,收了这贼子多少钱?”
谭章一个激灵,跪成了一个球形身子就地抖了一下,“王爷!下官只是一时失察,绝不敢做包庇朝廷要犯之事!”
“是吗……来人,把石易带回来,本王要给他个戴罪立功机会……”
“王爷!下官该死!下官一时糊涂……下官……下官一时失察,错认为他是另外一个小贼,就……就……就想着与其治罪,不如感化……下官糊涂!王爷恕罪!”
萧瑾瑜把目光落到宛娘身上,“宛娘,石易是如何进你店里当伙计?”
宛娘倒是静定得很,大方一拜,“回王爷,宛娘与此人素不相识,只是出事后没人愿意来小店做事,此人正好来找活儿干,宛娘就把他留下了……宛娘妇道人家见识浅薄,不知此人是朝廷要犯,还请王爷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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