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娘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闲丫头
萧瑾瑜清浅一笑,“据本王侍卫报,石易可是三半夜被谭刺史领进凝香阁,宛娘还喊了他一声石堂主……莫不是本王侍卫胡扯?”
宛娘身子一僵,脸色一白,下意识转头看向谭章。
“你不必看他……他虽出钱助你开酒楼,可也利用你酒楼之便与周边各州县官吏勾搭成奸,甚至让你献身陪客,你出身青楼,还不知道人情凉薄吗?”
看着谭章和宛娘见鬼一样脸色,萧瑾瑜清冷一笑,“谭大人,你可知为何六王爷住过地方本王嫌弃得很吗?”
谭章跪着直哆嗦,一声也不敢出。
“因为六王爷曾对本王说过,他向来不会清官府上留宿,就怕浪费人家辛苦钱……谭大人,还需本王派人抄家求证吗?”
“不不不……不敢劳动王爷,下官认罪!认罪!”
“宛娘无知,一时糊涂……请王爷开恩!”
萧瑾瑜冷然扫过两人,“怎么判罪怎么开恩,还要听听六王爷和吏部意思,先衙门大牢里清醒几天吧。”
屏风后面看着宛娘和谭章被带下去,刑房书吏脑门儿上一阵冒汗,小声嘟囔了一句,“安王爷是人是鬼啊……”
楚楚转头一眼瞪过去,刑房书吏手忙脚乱地改道,“安王爷是神,是神……”说着迅速把话岔出去,“敢问娘娘,王爷不是要审季夫人被害案子吗……”
楚楚一愣,对啊,王爷今天升堂审不是季大人家娘子案子吗,怎么这么一会儿都判了两个案子了,还没提季夫人事儿啊!
刑房书吏一脸讨好地凑过来小声道,“娘娘以为,谁是凶手啊?”
楚楚连连摇头,“我是仵作,有什么才能说什么,不能胡乱推断……不过,我知道分尸那个肯定是个屠夫,一般人可切不了那么精细,不信你看看……”
“我信!我信……娘娘所言极是……极是……”
刑房书吏一身冷汗地转过头去,继续透过屏风缝隙往大堂里看,正看见那五个屠夫又“扑通扑通”全跪下去了。
“王爷饶命!”
“王爷开恩!”
“小们有罪,有罪!”
“是是是……小们有罪!”
“小……”
“咚”一声砚台盖撞桌板儿声音从墙角传来,“你们五个!一个人说话,其他人闭嘴!”
萧瑾瑜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笑意,他就知道,有景翊做堂审记录,根本用不着他费劲儿去拍惊堂木。
五个人吓得一哆嗦,半晌那个当账房才道,“小……小们有罪,小们卖肉偶尔……有时候……经常缺斤短两!”
萧瑾瑜轻轻点头,第一次进满香肉铺看见柜上摆那杆秤时候就知道了,“还有呢?”
“还,还有……还有知情不报,隐瞒案情……小们不是有意!实是一时害怕慌了神儿,干了蠢事!王爷饶命啊!”
萧瑾瑜看着下面五个人齐齐地鸡叨米,轻皱眉头,“怎么个蠢法?”
“小……小那天天没亮就起床,刚进院子就看见院子里躺着一颗死人脑袋……那会儿他们四个刚巧来敲我家大门,要把猪肉装车,我怕让人看见说不清楚,一时着急就直接把脑袋埋到院子里了……后来……后来就出了死人肉事儿,小不敢动了……再后来,我们五个被一块儿抓进牢里,我才知道那天早晨他们也自己院子里发现了死人身上零碎,也都一时害怕埋到自家院子里了……”
墙角传来幽幽一声,“这蠢得也太自然了……”
五个人齐齐磕头,“王爷饶命!”
“王爷……这句写一遍行吗?”
“不行。”
“……”
萧瑾瑜轻轻把目光落到一直没有一点儿反应季东河身上,“季大人,你为何跪着?”
季东河慢慢磕了个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季某无能……”
“季大人可想再见夫人一面?”
季东河声音苍凉得像从阎王殿里飘来,“季某无颜再见夫人……”
“没准季夫人还想再见你一面……来人,请季夫人。”
两个衙差小心翼翼地抬着摆好了碎尸蒙上白布担架走出来,每走一步都腿脚发软,生怕一个不小心手一抖,把县令夫人撒一地。
俩衙差煞白着脸走到堂前把担架搁下,一溜烟奔回侧堂吐去了。
楚楚端端正正走到案桌前,有板有眼地跪下来,“楚楚拜见王爷。”
萧瑾瑜脸上冷意被化去了几分,“起来回话吧。”
“谢王爷!”
萧瑾瑜淡淡地扫了一眼埋头跪着季东河,“楚楚,跟季大人细细讲讲,季夫人是怎么死。”
楚楚干干脆脆地应了声是,上前就把白布一把掀开了。
墙角传来明显一声倒吸冷气动静,五个屠夫一眼看见白布下面盖着东西,也顾不得是衙门大堂了,争先恐后手忙脚乱地爬到门口,趴到门槛上就狂吐起来。
连站萧瑾瑜身后俩侍卫脸色都黑了一层。
还没看清尸体轮廓,单是尸体散发出来气味就让萧瑾瑜胃里一阵抽痛,萧瑾瑜一手支着额头默默把目光垂到了身前桌面上。
看季东河跪着不抬头,楚楚便劝道,“季大人,我已经把季夫人身子摆好啦,能缝地方都缝起来啦,回去你再帮她擦洗擦洗身子,套上一身好看衣服,躺棺材里肯定看不出来……你就看看她吧。”
萧瑾瑜禁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上次见这尸体时候还只能看出一个隐约人形,如今虽还是碎得不成样子,可有些大块碎尸已经被缝合了一起,部分被剃净骨头也被肉包裹了起来,手脚头颅也连了相应地方,看着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个人了。
这种活儿萧瑾瑜没干过,没法想象她花了多少工夫,花了多少心思。
季东河还是不动,不出声。
楚楚低头看看那个不管她怎么修补还是支离破碎漂亮女人,抿了抿嘴唇,“你不想看就算了……”
楚楚扯起白布仔细地把尸体盖好,看着季东河认真地道,“季夫人是被一个又尖又长又硬东西扎透喉咙死,伤口上印子是从右往左偏,杀季夫人应该是个用右手拿东西人。”
季东河仍是一动不动。
楚楚接着道,“季夫人死前被人用钝物击打过,身上能看出来几处瘀伤,死后被人分尸,一块块割开了放进肉铺冰窖里,后来一部分被冻冰窖里,一部分被卖出去了,虽然又找回来了一些,可还有一些没找着,可能已经被人吃了……”
门槛边呕吐声又是一阵此起彼伏,季东河还是僵僵地跪着,没有任何反应,一旁王管家身子微微发抖。
“还有……季夫人头,手脚,一部分骨头,全部内脏,都是后来那五个屠户家院子里挖出来,刚才他们自己已经说过啦。”
看着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季东河,楚楚咬咬嘴唇,扭头看向萧瑾瑜。
萧瑾瑜对她轻轻点了下头,目光一沉对季东河道,“季大人,你对季夫人死因,可有什么看法?”
季东河一动不动,哑着声音开口,“季某无能……”
“据王管家和季府丫鬟讲,季夫人回娘家前一夜与季大人大吵了一架,不知因何起争执?”
“夫妻琐事……”
“后来为何不吵了?”
“吵够了……”
“据说夫人当夜哭了很久,次日清早管家送她上马车时候还是哭着,季大人就不怕夫人回娘家告你一状?”
“习惯了……”
萧瑾瑜声音一沉,“季东河,你开不开口都是一样……单凭你蓄意谋害本王,已足够你全府人掉脑袋了!”
作者有话要说:呼……好多坏人,王爷要一个一个地抓~ 先揭晓季大人是碎尸案真凶咯~ 给猜对菇凉们撒花花~
ps:关于送积分,按照先到先得原则,丫头每天给前五个v章内留评满25字菇凉送积分,长评另外加送,每月送完为止~ 由于昨天没有说详细,看到超多菇凉留评,丫头感动之下就给前十名菇凉都送咯,另有夜伽菇凉长评,菇凉们注意查收哦,丫头一点儿小心意~鞠躬~
再ps:这期大图榜,2字,于是,乃们都懂……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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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40糖醋排骨(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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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吓了一跳,急忙看向季东河。
季大人……谋害王爷?!
她怎么不知道呀!
季东河终于抬起头来,一张方正脸上满是青黑胡茬,脸色蜡黄发白,无神眼睛里满是愕然。
愕然仅存了一霎,转而成了一抹冷笑,幽幽道,“安王爷,不知季某是如何谋害您?”
景翊手里笔一下子顿住,两个侍卫立时紧握刀柄,紧盯季东河。
只要他敢说,他们就敢杀。
萧瑾瑜脸上没见一丝变化,声音四平八稳,“本王初入上元县时偶染微恙,可是你请了回春堂大夫顾鹤年为本王诊病?”
季东河淡然点头,“正是。”
“那可是你以顾大夫全家老小性命相挟,逼他开出治本王于死命药方?”
季东河一愣,药方?
他当日明明是跟顾鹤年回医馆抓药时候,听顾鹤年细讲照顾病人禁忌,听到说萧瑾瑜尸毒入骨,若沾碰腐物必有性命之忧,才趁他房中无人之时他床单下铺进了一件从腐尸身上剥下来寿衣。
哪儿来什么药方?
季东河下意识驳道,“我没有……”
萧瑾瑜扬声截断他话,“有没有由不得你狡辩……来人,请回春堂大夫顾鹤年。”
景翊无声地舒了口气,埋头狂补刚才落下几句话。
顾鹤年从另一侧后堂走出来,站到正中端端正正地向萧瑾瑜一拜,“草民顾鹤年拜见安王爷。”
“顾大夫请起……还请顾大夫将当日之事堂上如实说来。”
“是……”顾鹤年爬起来转身指着季东河就骂,“这个龟孙子,亏老朽还一直以为他是个好官!我呸!那天刚出季府门他就把我绑了,非要我开个不知不觉就能把王爷吃死药方,要不就胡乱安个罪名杀我全家……我一家老小十几口,不得不昧着良心给他开了,可也偷偷留了个方子底儿……幸亏王爷谨慎,没吃那药,否则老朽真要被这龟孙子害死了!”
萧瑾瑜牵起一丝冷笑看着被骂得一头雾水季东河,“所幸本王还留着那几服药,可需让顾大夫拿出药方记录,当堂辨辨是否为当日所开啊?”
季东河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瞪着萧瑾瑜和顾鹤年张口结舌。
萧瑾瑜栽赃都栽得人证物证齐全,这会儿就算他把真相说出来,也没人信了。
“有劳顾大夫了。”
“多谢王爷给老朽洗冤!”
直到顾鹤年退回后堂,楚楚还脸色煞白地呆呆站原地。
她差一点儿就把王爷害了……
“季东河……”
萧瑾瑜清冷声音一下子把楚楚神儿拉了回来。
“你招,还是本王帮你招?”
季东河还没张嘴,就被楚楚一眼瞪了过来。
“王爷你看着,我帮他招!”
萧瑾瑜只当她是要说什么验尸线索,结果一个“好”字还没吐出来就卡嗓子口了。
就见楚楚跑到大堂一侧墙边上,抱起一根比她还高廷杖冲过来就要往季东河身上抡,俩侍卫看傻了眼,一时间谁也没动,连萧瑾瑜都愣住了,倒是景翊反应,闪身过来揪着楚楚后脖领子就把她悬空拎了起来。
楚楚一杖抡偏,“咣”一声砸地面上,众人一下子惊醒过来,王管家跪扑地上,连那五个吐得晕头转向屠夫都目瞪口呆地拧过了头来。
季东河蓦地吓出一头冷汗,她还真打啊……
景翊夺下楚楚手里廷杖以后把她往萧瑾瑜身边儿一放,赶有人张嘴说话之前迅速飘回墙角。
要不是这丫头片子刚接触过尸体,萧瑾瑜真想把她拉过来狠狠往她屁股上拍几下。
萧瑾瑜脸色发黑,低声道,“楚楚,不得扰乱公堂……”
楚楚理直气壮得很,下巴一扬,“郑县令升堂就是这样帮人招!”
郑有德……
楚楚咬咬嘴唇又低头小声补了一句,“他还想害你呢……”
萧瑾瑜训都不知道怎么训出口了,无声叹气,“站这儿别动……”说着往下扫了一眼还一脸劫后余生神情季东河,“季东河……你自己招,还是本王帮你招,还是王妃娘娘帮你招?”
王管家赶紧扯扯季东河袖子,“老爷……”
季东河皱眉扬手挣开,“季某没什么好招。”
萧瑾瑜声音一沉,“楚楚……”
“别别别!”王管家慌忙摆手,“我家老爷是读书人,身子弱,打不得啊!我招……我都招!求王爷开恩别为难老爷啊!”
萧瑾瑜看了看冷然发笑季东河,“好……胡扯一句,你与你家老爷各打二十板子。”
“是是是……”王管家抿抿发干嘴唇,“那天……那天我听见老爷夫人吵架,吵得厉害,我就想上楼劝劝……哪知道劝没劝成,老爷夫人越吵越厉害,老爷顺手打了夫人几下,夫人一气,抄起线筐里剪子就往老爷身上扎,老爷一急,就……就跟夫人抢剪子,一时失手……失手把夫人杀了……”
楚楚赶紧拉拉萧瑾瑜袖子,“王爷,是剪子!脑袋切面上那道印子是里面尖外面宽,就是个剪子模样!”
萧瑾瑜轻轻点头,“夫人是此时身亡,那夜一直哭可是夫人丫鬟?”
“王爷英明……夫人被剪子扎进脖子里,一声没出就死了,我赶紧把夫人丫鬟嘴捂上,没让她叫出声来,让她赶紧学着夫人跟老爷吵架时候那样一直放声哭,别停……丫鬟吓破了胆,让她干啥就干啥了……”
萧瑾瑜淡淡看着一直凄然冷笑季东河,“季大人是个读书人,就是有分尸胆子,也没手艺分得如此精细……王管家,据本王侍卫查证,你是屠户出身。”
“是……老奴祖上三辈都是做屠户,几年前被一伙土匪闯进家里,我回家得迟才留下条性命,是季大人派人剿了那窝土匪,给我家报了仇,还留我府上……”
“老爷为官清正,从不搭理那些贪官茬,我怕这事儿传出去老爷要遭大灾,就劝老爷把这事儿瞒下来……”
“我把夫人拖到浴盆里,拿我祖上传下来杀猪刀把夫人一块儿块儿割开……我怕让人看出来夫人是被剪子扎死,就沿着剪子把夫人头割下来……手脚斩断,能明显看出来是人身上骨肉都剔下来,把内脏也都挖出来,剩下按卖猪肉分法切好洗干净……”
一时间门槛边上和屏风后面又响起一阵此起彼伏呕吐声。
“我知道满香肉铺那五个屠夫一向粗枝大叶得很,胆子和心眼儿又小,就趁夜深时候撬了他们肉铺后门,把切好尸体混到他们存肉冰窖里……后来想着先前听夫人埋怨过,有次回娘家之前从他们那里买排骨,因为缺斤短两跟他们吵了一回,想着不如索性把这事儿赖到他们头上,就把剩下碎尸抛到了他们院子里……”
“本想着他们胆子一小会立马报官,冰窖里那些碎尸也就能很查出来了,哪知道他们能蠢成这样……”
五个人已经吐得连骂人力气都没了。
“我回来以后府里人已经都睡了,我就把夫人那晚穿衣服都烧了,我怕那些首饰上沾了血洗不干净,就埋到了花园里梅树下面……后来王爷住进府里,我怕王爷看出来梅树下面土有过翻动,就一直想找机会取出来,又怕有王爷侍卫盯着……我就想借着给夫人办丧事由头把树砍了,趁整土时候把首饰拿走,哪知道管园子丫鬟心疼那几棵树,一直不动手,刚要动手又被娘娘给拦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按老爷吩咐,让夫人丫鬟穿上夫人衣服边哭边上马车,我就一边劝一边送到大门口,府里也没人起疑……我以为……以为这样就瞒过去了……”
萧瑾瑜盯着脸上还挂着冷笑季东河,缓缓地道,“季东河,本王当日到你与夫人房里查看时,就发现屋里少了样东西……一方绣品未完,上面线头都是剪断而非咬断,线筐里却没有剪子,且整个屋子里都找不到这把剪子……是你杀人之后为销毁证据,把剪子从窗口扔进湖里,却没料到把侍弄花园丫鬟吓了一跳,你一时心慌就把她骂了,没错吧?”
楚楚突然想起那个丫鬟说,掉进湖里是个尖尖嘴俩翅膀黑影,可不就是个合起嘴来剪子模样嘛!
季东河坦然点头,冷然一笑,“没错……季某不过是争执间一时失手误杀人命,只能怨我娘子红颜命薄……毁尸灭迹,栽赃嫁祸,既不是季某主意,也非季某所为,按本朝律法,该为此案偿命并非季某。”
王管家一脸错愕地看向满目阴寒季东河,“老爷,你……”
萧瑾瑜冷然沉声,“失手误杀?夫人丫鬟可不是这么说。”
季东河冷笑猝然僵脸上。
萧瑾瑜盯着季东河一字一声地道,“她已经招了。”
季东河僵了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可能……”
墙角里飘来一声长叹,“遇上本大人就没什么不可能了……不过你放心,那小姑娘十句话里都没一句是真心,实倒胃口得很,我就不跟你抢了。”
季东河拳头攥得发白。
萧瑾瑜不急不慢地道,“据你府上丫鬟说,你与夫人因为什么事都能吵起来……其实说到底只有一件事,但你吵到什么时候都吵不出口,对吧?”
季东河把后槽牙咬得直发响,脸色一片煞白,身子微微发抖。
王管家一脸茫然地看着季东河。
“你是个读书人,还是个读死书人,皮上全是仁义道德,心里就只有你那点脸面……你知道唐严本事,怕他一来就把什么都看通透,你就颜面扫地了。你本来是要唐严来到之前打发你夫人回娘家,可季夫人偏不肯,你二人争吵之间你对她拳脚相向,她拿起剪子抵抗,你知道管家对你死心塌地,如若出事必会主动替你遮掩,索性假作失手,杀了她一了百了。”
“你一直当夫人丫鬟是你知心之人,几次许诺夫人死后娶她为正,就夫人死后授意她假扮夫人出府,许诺风头过后娶她过门……可你这知心之人也是个贪心之人,得知景翊乃京城大家公子就立马攀附,把所知之事招得一干二净……”
“唐严当日说,你是因为怕谭章面前丢面子,才到凝香阁要了一桌菜来……可据本王比较,你府上厨房里人手充裕,还有个手艺堪比京城名楼大厨厨娘,你与唐严多年不见,依你脾气,不会不借此机会向唐严炫耀一番……”
“倒是有种可能,你怕厨房买到当日可能售卖出去季夫人尸体,又不能向厨房直言不准买满香肉铺肉以引人怀疑,只好到一向用自家现宰猪肉做菜凝香阁订菜,却没料到近日凝香阁偏偏货源不足,不得不从存货颇多满香肉铺买肉,而你夫人尸体就正巧端到了你饭桌上。”
萧瑾瑜一口气说完,忍不住咳了几声。
堂下一片死寂,连那五个狂吐不止屠夫也不吐了,见鬼一样地看着向来温文有礼季县令,楚楚也往萧瑾瑜身边挨了挨。
萧瑾瑜看着季东河轻皱眉头,“你何至于此啊……”
季东河看看萧瑾瑜,又看看挨萧瑾瑜身边楚楚,冷笑出声,“何至于此?王爷,要是王妃娘娘跟我睡完了再跟你睡,你就知道何至于此了……”
楚楚一愣。
萧瑾瑜脸色倏然一沉,抓起手边惊堂木狠狠往桌上一砸,“放肆!”
两边侍卫“唰”地把刀拔了出来,眨眼工夫就一左一右架到了季东河脖子上。
楚楚吓得往后一缩,她可从没见过王爷发火模样,脸色阴沉得吓人,目光跟刀子一样又冷又利,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
别说楚楚没见过,俩侍卫也没见过萧瑾瑜火成这样,就连景翊也有日子没见过了。
季东河也被萧瑾瑜反应惊了一下,他以为这个人一直就是那么冷冷静静,对任何事都是冷冷静静……
“季东河……”萧瑾瑜紧抓着惊堂木,指节凸得发白,声音冷得像是要把季东河生生冻死这儿一样,“本王想给你留点脸面,是你自己不要脸……你妻子婚不久就被谭章侮辱,为保你官声隐忍不言,你身为一方父母官,暗中知晓之后不为自己妻子讨公道,反因为那点脸面起杀妻之心,实禽兽不如……事发之后非但无心悔改,还怕本王查出真相蓄意谋害本王,实居心叵测……拉出去立即处死,城门口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两侍卫眨眼工夫就把季东河足不沾地地拖了出去。
萧瑾瑜合起眼睛,慢慢稳住呼吸。
楚楚见萧瑾瑜脸色从一片阴沉变成一片惨白,担心地凑过去,小声道,“王爷,你别生气……”
萧瑾瑜深深吐纳,轻轻睁开眼睛,还没开口,突然一阵头晕,手还没来得及撑住案桌,眼前一黑向前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呼~ 终于把重点部分审完了~~~难得让王爷发飙一次,表达一下丫头对此类渣男痛恨之情,也让楚楚看看王爷不是对谁都好脾气!
ps:淡定淡定,王爷不是气昏过去,不是,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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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41糖醋排骨(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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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萧瑾瑜一下子倒案桌上,楚楚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扶他。
“王爷,你怎么啦!”
景翊脸色一变,刚闪过来还没来及出声,就听顾鹤年从屏风后面急急地喊了一句,“别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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