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旧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无拘
“或许你们不知道,王妃和世子尚在人世。”
那人闻言,脸色大变,顿时作揖下跪,“老臣恳请玉沙将军将小世子迎回来。”
……
“明里背后你做得很好。”玉沙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剑,“不一兵一卒攻下王城,放在以前,我真是想也不敢想。”
身穿绛红色月狄官服的官员脸上露出讨好的笑,“万俟久生性暴虐,独断专横,朝中早就有人对他不满,何况将军是携了军符来的。”
“我若要说军符和世子都是假的,先生还会帮我吗?”
官员愣了愣,旋即道:“这天下也并非只能一姓……”
后半句话说不出口了,因为玉沙的剑已经没入他的胸膛,从后背穿出,鲜血直流。
“就是因为有太多你这种人存在,他才会死。”
玉沙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抽出剑,而后大步离去,策马直奔城外三十里。他一点也不担心禁军哗变,因为整个王城此刻都在他的布筹之中。
他有无数种办法控制住这座没有君主的王城,即便他当初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迎接他的君主。
陈正宏领着两万兵城外等着他。
“感谢你这两年对王妃和小世子的照顾,现在,我要去将他们迎回来了。”
陈正宏道:“现在还早了些,万俟久估计在气急败坏在赶回来的路上,你准备如何对付他?”
“这个不用你管,陈正宏,你与其替我担心,倒不如想想大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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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边该如何解释吧,我可是听说,天子军已经兵临北陵城下了。”
陈正宏呵呵一笑,“不急,按照事先商议好的,月狄必须全力支持我北地,我可以将念儿交给你,你可以在月狄做个掌有军权的快活摄政王但是阿荃,她必须留在北陵城。”
玉沙脸上闪过一丝匪夷所思得神色,皱眉,“你说什么?”
“就是字面上得意思。”陈正宏笑道,“你现在不必急着回答我,万俟久随时都有反扑的可能,当务之急,你还是想想怎么拖垮万俟久吧,我对念儿也是有感情的,不可能将他往危险的地方送。”
玉沙冷笑一声:“早知道北地勤王绝非省油的灯,今日看来,果真是打细算,我就问一句,宋荃她也是这么想的?”
陈正宏呵呵一笑,对上玉沙掺杂着怒意的目光,“你若是真的忠于你的左贤王,就不应该对他爱的人有所怀疑还是说,一直以来,你都希望她是一个这样的人?如此一来,便可以宽慰自己内心深处那份见不得人的眷恋和晦涩感情?”
玉沙犹如被当头棒喝,又气又恼:“满口胡言,陈正宏,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我也跟你挑明了说,王妃和小世子,两个都必须回到月狄。”
“我说了,现在你不必急着给我答案,玉沙将军,本王好心提醒一句,暂时切断万俟久军队供给是没用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一般情真意切惦记着那个死去多时的人,人性趋利,墙头草永远靠不住。你现在信得过的,只有本王。”
“回北陵城。”陈正宏调回马头,对随行的诸将说道,扫视了一眼周围,问道:“云将军呢?”
“启禀郡帅,云将军昨夜便回了北陵城。”
陈正宏沉吟片刻,“为何不来告诉本王?”
“这……”
“好了,这事我日后再找他算账,你等待会儿去军监处领罚。”
“是,郡帅。”
陈正宏笑了一声,策马趋前,“本王都不慌,他倒是替本王操心了。”
七月初,京师已达北陵城半旬,要求北地勤王给出贸然出兵月狄的理由,随行监官列数了陈正宏七条罪状,条条涉及欺君罔上。
陈正宏高站城楼,以一种无所谓的目光看着城下口沫翻飞得监军官,才听到一半,便转身朝城下走。
云闵刚好上来,见到陈正宏,立即下跪,“请郡帅责罚。”
陈正宏呵呵一笑,“云将军心念北陵城百姓,快马加鞭赶回来,本王感动来不及,何罪之有?”
云闵哑口无言。
“起来吧。”陈正宏敛起笑容,“好歹我还是小皇帝名义上的兄长,他即便是要打,也还要顾虑会不会寒了其他郡王的心。所以,只要本王没有给出明确说法之前,他就动不了北陵城,这也是我没有立即赶回北陵城的原因。你懂了吗?”
“属下懂了。”
“有挂念的人,是好事。”陈正宏在云闵肩上结结实实拍了拍,“是哪家的姑娘?我帮你去提亲。”
云闵目光闪烁,满脸迫窘:“云闵并无心仪女子。”
陈正宏也不勉强他,遂道:“云将军不愿说,本王也不勉强你了。”
云闵:“郡帅,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城外的事……”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陈正宏目光瞬间就变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雍京那群耀武扬威贵族兵厉害,还是我北地的儿郎潇洒。”
“将军的意思是?”
陈正宏呵呵一笑,“当然是打,要是等祁东那二十万新兵日益锐,本王就没机会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第49章第49章
徐聘一直很忙。
郑开枫在前几日也被放出来了,官复原职,然而昨日,这位年过半百的礼僚掌执忽然上奏请求陛下令其告老还乡,陈正新准奏。
自钟如策倒台后,郑开枫在朝廷人缘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往日他与钟如策有几分交情,为人处世还算圆滑,日子过得甚为安逸。
陈正新下令将国考提前,意味着残余钟党在朝廷上蹦不料多久。郑开枫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不会不懂这一点。
京畿军往北地已有两月,已在北陵城一带安营扎寨,北地勤王态度含糊,目前尚未发生大规模的交战。
就在众人猜测陈正新会以何种方式对北地进行制裁时,噩耗来了。
加急信件被马不蹄停送到雍京,马上下来的传讯兵跑死了几匹快马,终于在三日后抵达雍京,带来的只有一个消息:粮草被烧了。
因为是加急信件,信上也没有说明具体情况,只说粮草烧得莫名其妙,北地接荒漠,河流径少,现又正值干燥时节,烧起来简直一发不可拾。
陈正新深吸一口气,“烧了多少?”
“将近一半。”传讯兵带着哭腔说道。
徐聘这才发现这个传讯兵只是个少年,身量尚未长成。
“什么时候烧的。”
“三日前的子时。”
“发现时烧了多久?”
“约两刻钟。”
“这两刻钟值岗兵都在干什么?”陈正新冷声道,“眼睁睁看着粮草被烧吗?还是忙着放火?”
小兵已经被吓得脸上毫无血色。
“户僚调集粮草,兵僚拨出十名传讯兵快马加鞭前往北地稳定军心,雍军十三营中职务总兵以上,校场考绩优异者,选出六人,赐将军令,监司增派六监司,廷尉处派五廷吏一并前往北地,彻查此事。郑首府”
“臣在。”
“此事由你全权负责跟进,退朝。”陈正新说完,头一次丢下满堂朝臣径直入了后殿。
徐聘拦住邓凯成:“领府,借一步说话。”
邓凯成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随后笑道:“好。”
“还请领府多加注意吴长济。”待四下无人之时,徐聘倒是直白,直接将心中所想简洁明了说了出来。
邓凯成点点头,并没有追问原因,而是道:“方才在大殿上,你为何不直接向陛下明说?是希望我能暗中网开一面?据我所知,你与他关系不错。”
徐聘:“领府高看小臣了,小臣只是怕错枉好人,惹陛下不快罢了。”
邓凯成:“许掌执心中有数,我就不插嘴了。”
徐聘看着邓凯成离去的身影,想起北地之事,担忧而无奈。
他如往常一般往礼僚走,突然间发现自己这些年也就这样,总以为摆脱过去的自己,说到底,一颗心惦记的事还是多得不得了。
翻过一山,后面还有无数高山,总有操不完的心,从前是为自己,如今丰衣足食,倒是空出几丝仁慈去关心他人。
打仗之事他一窍不通,也只能安慰自己说道。
“只不过一隅北地,能出什么岔子。”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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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天似乎为了反驳他的观点,两天后,一个更加恶劣的消息说来就来:北征军与北地军首次交战,败了。
庙堂都一群以“人多势众”而心安理得的人,冷不防听到这个坏消息,也不知心中会是何等震惊。
天子正规军三十万,师出有名,败给了边防军郡驻军,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徐聘以为陈正新会大发雷霆,可恰恰相反,天子表现异常冷静,沉着而冷静与众人商议着最佳应对措施,军需物资也不落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大魏的官员,不论品级,也都开始重视起此次北征来。
起初众人都以为这只是小打小闹的兴师问罪,北地也就那么块地,兵力不过十来万,怎么奈何得了大魏的大军。
现实一次次打破人想象的局限,陈正新内心对陈正宏有隐忧,知道北地军实力不弱,却终究高估了大魏军的实力,且不提与锐二字,简直是不堪一击。
相比之下,当吴长济叛变的消息传来时,众人也无暇顾及了。
中关,祁东,南州一带驻军被调往雍京,是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还很难说。
在此期间,被陈正新提前的国考也在筹备当中,一批来自五湖四海的新科学子经过层层筛选,将在下月在雍京完成最后一张题卷。
与此同时,几十年未开设的武举也紧跟国考之后,在紧迫而又有节奏的筹备中。
昔年的钟党陆续以不同理由被撤下,冗官减少,整座内城一下子似乎空了很多。官员调配问题由郑凯成和李奉常负责。
徐聘不得不承认,郑凯成是个非常能干的人,他能将陈正新吩咐的每一件事情安排妥当,但是,徐聘就是对郑凯成生不出好感。尽管郑凯成私下多次对徐聘进行拉拢,甚至将他调到了吏僚当少执。
徐聘一直对其持不冷不热的态度。
古人都说良臣如镜,时刻警戒天子言行品德,上为宗社,下为生灵,中为息兵待时。徐聘不认为郑凯成是这样的人。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迎合陈正新。
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流逝而去。寒意来袭,初雪落上光秃秃的梢头,坏消息接踵而至。
北征军又败了。
徐聘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了,每日一丝不苟完成自己手头的事,心想着北征军什么时候回来。
入冬了,北地气候恶劣,这对于当前不容乐观战况来说,无疑雪上加霜,满朝文武也不可能不会考虑到这一点。
这小半年,援军,物资,供应一个都没落下,连续不断地往北地送,传来的消息,总是那么不如人意。
听闻北地勤王陈正宏麾下有一名少年将军,姓云名闵,擅长布阵谋略,用兵如神,勇猛无比,在这小半年时间里,徐聘听他名字已经不下于十次。
每次都是伴随着北征军的败绩。
开春时节,已有不少大臣上奏请求停战。
北地军占尽天时地利,再打下去,相当于将大魏的国库往一个无底洞砸。
陈正新只沉默了片刻,而后道:“众爱卿真以为北征军南下战事便平息了吗?”而后,下令北征军南撤。
徐聘深知陈正新的无奈。即便是陈正新想息战,有月狄在背后作支撑的陈正宏也不会同意。
一旦陈正宏喘过这口气,挥师南下是必然的事。
“可笑浩浩大魏,竟然被一隅北地反击得节节败退。”陈正新道,“我即便是有万般热忱,终是被现实给磨得遍体鳞伤,这便是先代尚文的下场。他等表面上满口大仁大义,背地里拉帮结派,眼睛只盯着巴掌大的地儿,死守己身利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中饱私囊,官官相护。”
庙堂这个权力场,孤军奋战不行,然与众共谋,却又处处被掣肘。
他的四周,空无一人。
他已经很少来洗梧宫这个地方了,今日本意是去看望露华宫的清夫人,昨日御医号完脉,是喜脉。
从天子寝殿通往露华宫并不经过洗梧宫,他特意绕了远路,本来只是打算远远看上一眼,谁知看见院落的红梅开得正好,便又忍不住进来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小几上的灰尘积得有些厚。
去年那个面如桃花的人现今已成了一摞白骨,长埋地下,对这喧闹的尘世,不闻不问。
也只是半载光阴,他却感觉往日的回忆遥不可及,偶尔午夜梦回,都觉得那是一个梦,即便是满室灯火彻明,活着的感受那般真切,他却什么也抓不住。
孤枕难眠。
“我现今已经很少发脾气了。”陈正新淡淡道,“你曾经对我说过,帝王本该是孤独的,我猜想,是不是那时,你就存了离开我的意思。”
“这段日子,朕想过无数次,爱卿穿上朝服的样子。”
他说完这句话,脸上带着一丝难见的笑意,而后,离开了洗梧宫。
人的一生总是在踽踽独行,上天不曾善待过任何一个人。宋霁还在的那段时光,他积压的不满和阴鸷总有一个释放的缺口,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任性。那时候大臣眼中脾性不好的陛下,却也是最真实的他。
他骨子里秉性依旧没有改变,只是在失去中学会了起了自己的爪牙,不让它伤到自己罢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为自己舔舐伤口的人。
路走得越远,才越能体会到现实往往与想象中截然不同。
翻阅史鉴,哪个覆灭的王朝不是暴君横行,朝廷腐败,可真的是这样吗?
大魏国历一百六十六年,割据一方的北地勤王陈正宏携力将云闵与月狄摄政王玉沙挥师南下,一路势如破竹,大魏军反应过来时,北地军已经连攻下三座关卡。
云闵。光是这个名字,就足够令人头疼。
看着架势北地勤王是彻底豁出去了,这下天下人都明白了他窥伺雍京这把龙椅。
各军郡的郡帅都在匆忙赶来雍京的路上,朝廷里却因为何时出兵迎击一事起了争执。主要分为两个意见,一是北地月狄军来势汹汹,京畿驻军与其硬碰硬无疑处于劣势,最好是等各地郡王军队赶来,齐心合力将北地军一举拿下。
北地军与月狄兵力大约四十万,大魏京畿驻军与边防军郡驻军足足八十多万,若是加上天子雍军,则将近九十万。
“天知道边防驻军何时能到?”刑如直一口否决,“我堂堂大魏,难道怕他个军郡不成?难不成真要看着他们打到雍京才仓促出兵?”
“刑掌执怕是忘了,旧年的教训。”人群中,有人不冷不热说道。
刑如直一时语塞。
“陛下,依臣之见,不如先在在重要关卡增派兵力,等待边防军来来援,再一举进攻,勤王所为已为天下不耻,陛下经年仁政,民心所向,何惧一乱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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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正新不喜不怒,道:“言之有理,只是朕那皇兄本事大得很,居然能在短短半月之内连攻三城,朕是担心,朕若是再退让,会助长敌军的嚣张气焰和挫败我军士气,旧年北征失败而归的阴影,会再度被覆上。而且,他此番南下并非莽撞,是有备而来,朕若是稍有犹豫,只会让他转了空子,届时只怕等不到军郡的援军,他等铁骑便踏入我关中腹地了,何等耻辱。”
不等群臣反应过来,陈正新忽然将手中的加急军情丢在几案上,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不是想要坐这龙椅吗?朕亲自去看看,他有没有这本事。”
他要御驾亲征。
陈正宏,朕要让你知道,皇位之争时你没有赢过我,现在仍然没有赢过我的可能,以后更不可能。
第50章第50章
联军已到普阳,各路军郡援军还在赶来的路上。
陛下要赶往普阳一线应敌一事毫无疑问遭到了众人的反对,徐聘当然也反对。陈正新自然不是意气用事,但是北地军的凶残两年前众人在心里已经有了底,那个从来没有败绩的云闵将军,这两年,实力只增不减。即便是大魏军这两年丝毫不懈怠军事,但是松弛了百年的军队,并不能在一年半载的时间里威震三军,出奇制胜。
北地月狄人天性剽悍,果敢善战,这也是大魏军所不具备的。
徐聘经过碧香楼时,闻到了淡淡桂香,一时间怀疑自己记错了时令,他微微诧异,一旁的沈弋道,“早先那株金桂娇贵得很,听说是引来的异域品种,光是照顾的人就有好几个,现在估计是养不起了。”
徐聘释然,道,“四季桂挺好的。”
沈弋又道,“打仗,劳财伤民一类词挂在官员嘴边,真正苦的,还是老百姓。”
关中皇城尚且如此,其它五境之地就更不用说了。
“国库每年都在往外拨银,可是一路分发下去,天高皇帝远,大多数都流进了贪官的私邸。”徐聘无奈道,“大魏的官制本来就有问题,到了陛下这一代,弊端就完全显现了,即使变革官制,陛下也需要时间,而勤王根本不给大魏喘息的机会。”
沈弋沉思片刻,问徐聘:“许兄,北地军真那么厉害?”
“我不知道。”徐聘低声道,“先皇将勤王送到北地真是个天大的错误。”
京畿军出征那日,徐聘没去送。
郑凯成等一干重臣随行亲征大军,李奉常照例留了下来,徐聘也留了下来。他身受重托,一朝又多了额外公务,他需要上手时间,确保雍京一切运转保持正常。
他想了解大魏的税运转规律,找出民法令的存在的弊端。
户僚掌执钱礼驺对徐聘很是赞赏,他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将各地近几年的税状况摸了个透。因为大魏官吏律法规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六监那边官员眼睛尖得很,怨气又重,逮着官员小疵点就往大里写,徐聘不得不小心翼翼,所幸这次皇帝亲口指定徐聘为代政官员之一,避了很多麻烦。
起初国考时他是真的想出人头地,有尊严地活着,可是越走越远,他觉得这样不够。
他是真的想做点什么。
尊严和自由是相对的。一个人活着,除了追求身外之物以外,总得要一些信仰。
“真是天助我也,呵呵。”陈正宏问道,“他原话如何?”
“回郡王,西南的靖王说,兄长尽管放手干,南州一带军郡的郡王由我来说服。”
“好。”陈正宏笑了一声,“看来南州各郡经年圣恩寡薄,各方颇有怨言啊。”
恰逢云闵走了进来,陈正宏将此事与他说了,云闵当即道,“属下先恭喜郡帅。”
一旁的参军附和,“王爷英明神勇,八方信服。”
陈正宏意犹未尽,道,“毕竟拥立之功的好处远比救驾多得多,而且,这天下也没换姓,何乐而不为?”
云闵:“郡帅,末将听闻天子近年似乎有意变更地方官监督法制,南州一带如此表态,莫不是与此有关?”
“这也是我们出兵南下的原因。”陈正宏拍拍云闵的肩膀,“云将军带兵打仗一把好手,对于时局把握,还是欠缺些火候。”
云闵忙道:“末将不才。”
“你做得非常好。”陈正宏呵呵一笑,“现在放眼大魏,何人不识云将军?”
“云闵誓死追随郡帅!”
“王爷,宋姑娘来信。”帐外传来一道声音。
陈正宏脸色微妙,嘴角噙了一丝笑,“快进来。”
云闵退到一旁,脸上没有丝毫情绪。
陈正宏一目十行,将那封简短的信看了好几遍,这才放下,交待了云闵几句,便匆匆出了营帐。
陈正宏走了没多久,大魏军主动开城迎战的消息便传来了,据说是天子亲自上阵。
云闵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道,“大魏军一群庸将,人再多也不能成事,天子想要壮士气,我偏要挫他的士气,将玉沙将军唤来,这次,我要活捉天子。”
这就是一个笑话,小半月过去,停驻普阳一带的大魏军将近五十万,却胆怯城外三十里四十万的北地军。
陈正新如何能忍。
吴长济在北地中军里露出了冷笑,高高在上,藐视人命的陛下,居然还有御驾亲征的一天?真是讽刺。
陈正新面色肃静,身披重重甲胄,身旁的将领神色紧张包围着他,试图将他牵制在可触及范围,战鼓号角声作响,平旷的原野吹来咸湿的风,他策马而出。
激战就此拉开序幕。
身临其境,陈正新才真切地感受到大魏军与北地军实力的差距,北地军阵型变化有秩,机动性极强,而且非常有条不紊。
父皇,他是你的好儿子。
难怪没法打,难怪。陈正新心道。
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融入了厮杀。
厮杀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突然!云闵看准时机,喜道:“别恋战,趁现在,变换阵型。”
交战双方大军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涌动。
“陛下,后撤!”随行大魏将领突觉不妙,高叫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阵型诡谲多变的北地军已经将陈正新所在那一带给包围了。
“该死!”那将领呸了一声,喊道:“保护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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