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同莫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好好吃饭
莫晓本来计划的好好的要怎么先瞒着,可刚一张口喊了声奶奶,嘴里苦涩的感觉就蔓延开来。
奶奶不停的在电话那头叫着他,他看着窗外绿的发亮,生机勃勃的树叶,良久,才说,奶奶,我今天回来一趟,家里是出了点事,我回来再跟您和爷爷详细说吧。
老家虽然离他们在的城市并不很远,但目前还没通火车,莫晓要先坐上两个小时的大巴,再转县城特有的乡间巴士,最后才能搭上小三轮车,摇摇晃晃到达爷爷奶奶家所在的村组。
莫晓跳下小三轮,远远的看见奶奶小小的身影已等在家门口,脚下这百八十米的路就真的太短了。
“晓晓!回来啦!你跟奶奶说说,到底怎么了?你电话里没说清楚,奶奶急的一上午做什么都没心思了!”
“奶奶……奶奶,我们进屋去说吧,爷爷在里面吧?”
“哎,在呢在呢。”
他爸是爷爷奶奶的独子,是这个村组当年第一个大学生,毕业又得了个金饭碗的工作,娶了城里的媳妇儿,后来更是出息大了有自己的公司,做了生意,把老两口接到城里享福去了。谁家说起来,不得夸着捧着,竖个大拇指啊。
可惜享福日子没过几年,老两口就又回来了。
老人要面子,哪里肯说是儿子家里败了被要债的逼上门搞得没法正常生活了,只说是住不惯城里,总记挂着老家,这才回来的。
这个孽子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老婆走了,留下那么小的孩子,他都不清醒,还要不管不顾的去赌。幸亏晓晓是懂事的,只盼着晓晓以后能争气,这个家才有点希望。
有时候怨极了,互相也不是没说过宁愿没有这个孽子了的气话。
但毕竟是气话呀。
奶奶躺在里屋的床上,眼眶里流下的泪像是蜿蜒的小溪,莫晓挨着她,那眼泪像是怎么样都抹不完的,爷爷立在一边红了眼睛沉默不语的抽着烟。
莫晓不知道要怎么劝他们好受一些,毕竟他早知道,叫一个正在难过的人不要难过是一件非常无理的事情呀。
莫晓只在老家住了一晚。
他还有很多手续需要去办,他爸的遗体也不能停在太平间太久,要马上联系殡仪馆安排后面的事情。按照老家白发人不送黑发人的规矩,爷爷奶奶是不能去参加告别仪式的。即便是没有这个规矩,莫晓看着两位脸色灰败,一夜间苍老更多的老人,也不能让他们一起去。
隔天大清早,他们一直送莫晓到了坐乡间小巴的车站。
奶奶用一双干裂的,布满沟壑的手抚过他的脸,她的孙子她的晓晓,是这世上最懂事的孩子,发生再大的事,承受了再多的苦,从来没在她面前哭过一次。
“晓晓呀,我们晓晓的命真的太苦了,我们晓晓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让他过得这么难?等有一天我们两个老家伙也两腿一伸,走了,还有谁来疼我们晓晓啊!”
莫晓带着眷恋的蹭着奶奶温暖粗糙的掌心:“奶奶,别为我伤心,也别为我担心,我长大了,应付得来的。”
小巴动了。
莫晓看着爷爷奶奶和自己挥手的样子一点点变小,模糊,最后不见。
他推开车窗,风里有被吹散的蒲公英,落在了他的手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晒在脸上不痛不痒,云层也照样绵软漂亮,这一天,每一天,生老病死,相遇离别,都是地球上最平常不过的事。
莫晓忽然觉得很困,靠着窗框沉沉的闭上了眼。
25.他的小孩儿
幸好剩下要办的事情不算太复杂,莫晓在派出所销完户口拿着医院的死亡证明,联系好殡仪馆订好日期后才想起这几天都没有在学校露过脸,手机早就没有电了,刚才从小巴上下来时还磕了一下,开不了机也不知道是摔坏了还是单纯没电。
只好在路边找了个电话跟自己班级的老师报备一下。他这属于特殊情况,老师除了安慰他节哀顺变,就是让他不用担心学校这边,忙完所有事再来上学。
回到家看到门口一地的烟头,莫晓皱着眉打扫了,想着是不是他爸又在哪里欠了钱,人家听到了他爸去世的消息,到家里来过了?
莫晓蹲在插座边上等了好一会儿,把那只邢北戏称为生辰手机的砖来回来去的折腾了十来次还是没开机成功后,终于撇着嘴相信是真的摔坏了。
家里没有座机,手机又没法用了,这就很麻烦。
虽然花上几百块就能再买上一个,但在他这儿这绝对属于计划外支出,正踱着步子在客厅里慎而又慎的算钱呢,忽然视线停驻在前几天他扔在桌上的那个装着他爸遗物的袋子上,转念又想到家门口那一地的烟头。
赶紧把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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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那个和自己一样的山寨老爷机掏出来,试着摁了开机键。
竟然顺利的跳出了开机动画,虽然屏幕的一角已经裂开了,但还有百分之十几的电,谢天谢地。
没几分钟,手机短信箱里就显示有七八个未读的信息。
莫晓一一点开,无一例外,基本都是言辞激烈催他爸还钱的。这些信息都没有发送者的姓名,只有光溜溜的一串号码,莫晓去他爸的通讯录里看了一眼,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之前那些他常去借钱的诸如五叔,疤哥之类的人的电话。
他暗自叹了口气打算把那些号码记下来,等他爸后事办完了再联系人家商量还钱的事情,却一不小心点进了草稿箱。
那里躺着一封未发出的信息,件人是自己,时间是他爸出事前的几个小时。
上头只有寥寥两个字:
儿子
莫晓愣愣的瞪着这两个字,他无法不去揣测,在他爸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这条没有发出的信息里,在儿子的后面他还没有说尽的内容是什么?
儿子,对不起?
儿子,再见?
还是,儿子,再帮爸爸最后一次?
他被自己最后这个带着点黑色幽默的猜想逗着了,抱着腿暗自笑了会儿,他想,他并不是伤心,只是因为太累,所以眼睛才会感觉那么酸涩的。
莫晓把头埋进膝盖里,深呼吸了几次。
他忽然特别想和邢北说,你看你看,你说你妈妈离开之前什么只言片语都没有留给你,现在轮到我了,我爸是惜字如金的打了两个字,却给我留下了一个可能这辈子都猜不透的谜题,是不是还是我比较惨啊?
是不是呀,邢北?
他用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轻轻问着邢北。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五月特有的,醉人的暖风。
“小北,邢北!开门!”
邢北这几天白天黑夜的在各个他能想到的地方找他家小孩儿,今天也是快到早上了才回家睡下的。然而还没睡上三小时,就被陆岩一阵火烧火燎的敲门声给弄醒了。
“你怎么不接电话?我和宋潇轮番能打了你有一百遍电话了。”陆岩刚进来就数落他。
“……睡太死了没有听见。什么事?”邢北心情很差,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站在门边,丝毫没有让陆岩进来坐下慢慢讲的意思。
“我今天在学工办那儿听辅导员说,原来莫晓家里出事了,他爸,出车祸去世了,好像是今天要做遗体告别。”
“什么?!”邢北被这个平地惊雷般的消息震的所有睡意都散了。
“我们一知道就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宋潇说还是让我直接来一趟……现在人有消息了就好,我听老师说,本来是问莫晓要不要我们院里去几个同学帮衬一下,他说没事儿,他哥也在的。”
他哥?
他哪有什么凭空多出来的哥哥?
有的。
邢北就是他那个把他丢在这里,留他自己照顾自己的,不负责任的混蛋哥哥。
这个撒谎不眨眼的小孩儿。
这个要命的,让他心疼的根本没办法不管的小孩儿。
这个他再也不能逃避的,全世界只有一个的,他最喜欢的小孩儿。
莫晓等在殡仪馆专门给遗体做美容的化妆间外面,一直到里面的工作人员出来,他看着眼前这个脸庞青涩稚嫩的男孩子,尽量温和的跟他解释,因为事故,他爸爸脸上也受到了一定的撞击,所以修复起来比较困难,他们尽力美化遗容了,但可能和他生前还是会有些差异……他现在可以进去看一下。
莫晓点点头跟人家道了谢走进去。
他爸就躺在里面这张窄窄的单人床板上,莫晓坐在旁边的小圆凳上,细细的打量,他的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嫣红色面脂,嘴上也涂着同色的口红,有种诡异的喜庆感。
“爸爸。”莫晓喊了他一声,他们上一次说话好像都是一年前的事了吧,莫晓记不清,“爸爸,他们给你弄的挺好的,看不出伤口了,您放心吧。”
然后还要说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了。
与这里相隔几条过道,就是火化的地方,一会儿遗体告别完了,他爸也得去那里,排队等候变成一盒骨灰后再回到他的手里。
人死万事空,管你伟大还是卑微,如泰山还是如鸿毛,最后殊途同归,就只剩下这样一捧灰。
他是想和他爸多说些话的,他们以前相处的时间总是太少。
可他木木然的又不知要从何说起,连眼泪都不太流的出来。
工作人员进来敲了敲门,告诉他差不多了,要移去遗体告别的前厅了,他才站起来,有些拘谨的,尝试着握了握他爸的手。
“爸爸,您放心的睡吧,我都会处理好的。”
莫晓原打算的遗体告别不过就是走个形式,他爸这辈子,曾经风光,朋友无数,可是后来自甘堕落,潦倒的不像样子,大概也不会有谁要来送他最后一程。
不曾想他到前厅时,居然看到聚了不少人。
“你就是莫勋成的儿子?”其中一个问。
莫晓微微颔首。
那些人注视着他,你一言我一语的嘈杂了几句,莫晓听着了,大致意思都是在说怎么看着像个高中生,那么小,他爹不是骗人的吧?还得起吗?现在他老子死了,他会不会耍赖啊?
莫晓联想到他爸手机里那些没有姓名的要债信息,心里也有了数,他爸除了那封没有写完没有发出的信息以外,果然还留了‘帮他最后一次’的礼物给自己呀。
“你家里有其他大人吗?你妈呢?”
为什么最近好像全世界都忽然关心起这个问题。
没有。
他谁也没有,只有自己,不可以吗?
他自己也能处理好所有事情,他不需要家里其他大人,他就是家里的大人,不可以吗?
“我……”
“晓晓!!”
莫晓握紧了拳头预备说的那句‘我家没有别人了,我自己来解决’的话被蓦然截断了,他的眼光不可置信的越过了这些人,停在了那张满头大汗,憔悴着急,胡子拉碴的脸上。
为什么他会来?
“我是他哥,你们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吧。”
邢北看着他的晓晓,站在面色不善的人群里,不卑不亢挺直着脊背,嘴角抿的紧紧的,眼角眉梢里的警惕和倔强几乎就要盛不住。
他更瘦了,单薄的像是自己轻易就能将他的肩膀握碎一般。
直到这一刻,看到眼前的莫晓,慌乱了几天的心这才归了位,失而复得的庆幸涌上来,邢北终于认了,他所有的懦弱和害怕,担忧和阴影,在想要照顾莫晓,喜欢莫晓的真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用了二十几年,一路兼程,披星戴月,翻过高山,渡过大河,历经磨难,只为走到这里。
走到他的小孩儿身边。
邢北陪着莫晓当了一回孝子。
莫晓捧着他爸的骨灰盒从火化处出来时,是他在一旁撑着黑伞,捧着莫勋成的遗像。那遗像应该是他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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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照片了,眉眼间与莫晓有六七分相似。
他提出自己来捧遗像时莫晓还有些别扭,邢北勾着嘴角按了按他的脑袋,没事儿,我不忌讳这个,再说了,我不你哥吗。
邢北这倒真不是诓莫晓,他的确不忌讳这个。
何况他捧着那遗像时,心里记挂着的是,这就算跟莫晓他爸打过招呼了。
你们当爹妈的,走的走,死的死,不是都不管这小孩儿吗?
行啊,以后这小孩儿他就要牵走了,归他管了,是他的了。
莫晓想起他刚刚在前厅里冲那些要债的人吼的那一嗓子,后来又和自己一起,把他们拿出来的欠条上的金额和还款日期记下来的样子,再多要阻拦的话也先咽了下去。
这算不是算,他家的大人来了呢?
26.谈恋爱了,剪个头发重新做人
回到莫晓家楼下时天已经黑了。
莫晓停在单元门口,跟地上的小石子过不去似的,踢踢这个,踹踹那个。
邢北猜他是不想上去,也不催他,由着他在那玩儿了起码十分钟,才终于垂着脑袋开了口。
“你,怎么过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邢北从兜里掏出烟来,这会儿风挺大,他咬着烟,用手挡着才勉强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光挑着他想回答的说:“我怎么不能过来了?不是你跟人家说的你哥也在吗……撒谎不眨眼。”
莫晓沉默了一会儿才举着胳膊给他看:“没撒谎……我穿着你衣服来的啊……”
我穿着你的衣服来的=你也在这儿陪着我呢。
邢北觉着自己这颗心都快要被眼前这个倔小孩儿给揉碎了。
他如今拿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就是真被他揉碎了,恐怕他也一句不愿意都不会有,只恨不能把这碎了的放锅里给他煮了喝。
“下次直接叫正主儿。省的你这头捞着件衣服当哥哥,我那头忙着把整个城翻过来找弟弟。”
莫晓听他这么说便偏过头去,透过那些烟圈,好生的瞧着他。
头发乱的跟鸟窝似的,明显不是刚洗过。胡子也很久没刮,下巴上青青的一片儿快连到脖子上了。眼睛里全是血丝,眼皮下面深色的印子,都是没有好好睡觉的罪证……啊,额头上还长了一颗不小的痘。
刚才地方不对,莫晓都来不及看的这么细致,邢北这一天洗两个澡的人,平日里多注意打扮啊,偶像包袱重的要命,居然顶着这样一副尊容跑来找他……
“你有点担心?”
邢北无可奈何的看着让他心慌意乱了好几天的小孩儿,吸尽最后一口烟苦笑道:“有点?我要真的只是有点担心就好了。”
邢北扯着他衣服帽子上的抽绳,把他拉近自己。
莫晓有点不乐意的要去拍他的手,被他中途拦截握住了手腕。
“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不是说了能做到好照顾自己的吗?瘦的都要脱相了叫照顾好自己啊?”
莫晓听他这么说也不服气了,怎么没照顾好自己了,明明他来之前,这么多事情自己都处理下来了,还都井井有条的:“那你还不是,答应了会少抽烟,结果一直抽!”
“还要跟我犟是吧。”邢北现在特别想揉着他的头毛给他摁在自己怀里,好好打一顿屁股,语气不太好的问:“出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又不在!!”莫晓听他话里有责怪的意思,没压住火,气呼呼的半吼出这句话时自己都吓了一跳,不是早就想好了不问邢北要糖吃的吗?这个抱怨的语气太不懂事了,为什么对着邢北就老是会不懂事起来……赶紧瞥开眼去,放低了声音说:“而且,而且我自己也能处理好的。不用麻烦你……喂,你……”
邢北一想到他所谓的自己能处理好,就是下午看见的,端着张没有血色的脸,僵直着被堆要债的人围在那里就上火,拽着小孩儿的领口把他往自己身上撞,狠狠的箍着他的腰,按着他的脑袋,恨不得融进自己身体里了才好。
他是认栽了,对着这个小孩儿,打不是,骂不是,不过是出去了俩礼拜,回过头人就不见了,从来没为一个人这么担惊受怕过,不愿意去想任何万分之一可能的不好,于是只能吃不下睡不着的掘地三尺的找他。
听到陆岩说,他哥也在的时候,五脏六腑都疼起来了。
他还逃得开吗?
不能了。
就算明知,真心会要人性命,爱情会消失殆尽,他也逃不开了。
他就是一头栽在莫晓身上了。
他认了。
“疼!!”莫晓被他抱压着都要喘不过来气了,使上十成的劲儿想把人推开,却惊讶的感觉到脖子那里,邢北埋着头的地方,有一点湿意。
“……你哭了?”
邢北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用力拥抱着他的动作,头还是不肯挪窝的埋在那儿。
莫晓一时竟也酸楚起来,那些眼泪又一次的流到了他的心里,邢北在害怕呀。
“不怕,不难受啊。我这不都好好的吗。不难受了啊。”
“别再说不麻烦我的话,别再表现的不需要我……即使你真的自己什么都可以,也别这样,多需要我一点,好不好?”
莫晓慢慢抬手抓住了他背上的衣服:“好。”
“那顺便也别再那么懂事了,在我这里不懂事一点,任性一点,好不好?”邢北的声音闷闷的,听着说不出的委屈,倒不像是要莫晓任性一点,是他自己还想任性一点了。
“好,我也试试看。你怎么这么多要求啊,还有什么干脆都一起提出来算啦。”莫晓无奈的笑着戳戳这位少爷的背。
“还有……”邢北这才舍得稍微松了松劲儿,退开点距离有些不安的看着莫晓:“我想问你,你还喜欢我吗?”
莫晓看着这个哭得眼角都红了的,胡子拉碴一脸憔悴,一点情仇鬼见愁的气势都没有了的浪子同学,最最轻柔的抬着手背帮他抹了抹眼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告诉他。
“我一天都没有停止过喜欢你。”
邢北顶着一头刚剃完的,毛茸茸的圆寸走在路上的时候觉得头瞬间轻了几斤似的,特别清爽,特别利落。
他早怎么一直觉着头发长才酷呢?
偏见啊。
像他这样的五官,不剃这么短的头发真是可惜了。
推之前理发师一再的和他确定,真要剪啊?剪了你没个一两年可养不到现在这个长度了,你可考虑好,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这真不能怪人家理发师婆妈,主要干他们这个工作的,每隔几天就能遇到那种坐下来时豪迈的小手一挥‘我要剪个短发’,剪完后看着自己原本快要及腰的长发不见了才心疼的一脸沮丧震惊的缓过不来的姑娘。看这个小伙子应该也是保持这个发型挺久了,人又那么好看,上来就说要推个劳改犯那么短的头发,给他吓一跳,必须事先跟人再三确认一下。
邢北抬着眉毛看看镜子,一会儿莫晓见到自己变成短头发了会是什么反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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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就帮我推个圆寸吧,别剃光了就成。”
结果没想到,弄完之后效果特别英俊清爽,如果说之前这小伙儿还有点吊儿郎当的意思,现在这么一剃,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显得又锋利又英气。
嗨,要不怎么说发型好不好看最重要还是看脸啊。
“师傅,手艺不错。”邢北抖了抖脖子上的碎头发,站起来朝人家笑笑说。
“主要是你底板好。”理发师前后左右的打量一圈,也很满意,真心实意的夸了一句。
大学物理是不受欢迎程度仅次于高数的一门公共课。
至少在女生寝室405这几位姑娘心里是这样的,所以她们总是能压着上课铃声就进来压着上课铃声进来,能往后排一点坐就往后排一点坐。
405寝室的这四位姑娘,除了沈青青,其他都已经有了男朋友。
本来在这种女性稀缺的理工专业里,女孩子就都是很抢手的,何况她们寝室几个妹子都长得可爱人也不错,当初进学校军训都还没结束呢,就有男孩子来追了。
沈青青是四个人里最漂亮的一个,却至今没有谈恋爱。
室友们想给她介绍,提了好几回,都被她婉拒了,说暂时不想谈恋爱。
实际上沈青青不好意思告诉她们,她心底是有了一个人的。
她只见过对方一次,就是在上个学期文化节的晚会上。
从来没有喜欢过男孩子,连偶像都没有追过的沈青青,被台上光芒四射的邢北闪着了眼。
当然矜持和羞涩让她没好意思跑去后台跟人家说几句话或者交换个微信之类的,后来又听说邢北这人花名在外,没有节操,男女朋友一大堆,想来也绝不是一个交往的好对象,时间久了,她便默默把最初一见倾心的那份悸动存在了心底。
当然了,邢北本人对自己无意间被存到少女心底这种事情是一无所知的。
他哪里知道的过来呢。
“同学,可以借一下纸笔吗?”
没想到还有比她们寝来的更晚,坐的更后面的,沈青青边想边随手拿起纸笔转过头去。
然后她就看见了曾经数次出现在她想象里的,让她羞于启齿的这个人,正坐在她后面,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朝她眨着眼睛笑了笑。
“谢谢啊妹子。”
“你……你,邢北?”
邢北点点头:“认识我啊?”
“你的头发,头发怎么了?”
“啊,”邢北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现在短的毛茸茸的脑袋,“哈哈,谈恋爱了,剪个头发重新做人。”说完也不顾面前石化了的漂亮姑娘,低着头在纸上快速的写了几个字,然后叠的严严实实的递到姑娘面前:“再帮我一个忙行不?呃,帮我把这个纸条传到那边,”他指了指前排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男生,“传给他,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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