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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以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畔茶
“不过,说这些都晚了。”
皇帝很清楚,哪怕是再重来一次,他也仍然不会问的。当初的顾虑,一直都在,他不敢面对自己生不了孩子的困境,连查都不敢深查,靠想象给韩王定了罪。
不是所有误会都能理清,有时候,就是回不去了,因为回去也不过把过去重演一遍。
韩王喘着粗气,在床前转了两圈,他真是要气死了,这个兄长要不是只剩了一口气,他一定揍他!
“那你这回怎么想的?不会以为又是我给你下的药罢?!”韩王转过两圈以后,终于找到了句话说,转回身来瞪向龙榻。
“朕没有这么傻。”皇帝咳着,否认了他这回咳得重了些,唇边出现了血沫,“后宫里有没有你的势力,朕这个皇帝,总还是清楚。”
他既然这么防着韩王,当然格外留神,不会允许自己的卧榻之侧伸进他的手来。可是别人,就保不准了。
“朕是天下之主,却使阴私手段,开了这个口子,怨不得有人效仿了。”
皇帝自省着,但眼中的光芒却冰冷下来,“老三,朕恐怕没有空与你多说了。你出去,叫苏阁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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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就是自己生不出来,没人害他,大家当成弱症想就好了,他接受不了现实才搞出一堆事~下次药就能让人生不出来的药我觉得应该不存在…
☆、第138章
皇帝给苏阁老下了一道命令:将卫太妃阖宫拿下。
这个命令传出以后,石皇后当即白了脸皇帝没有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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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但去后宫拿人,绕过她这个皇后找了外臣,这本身就是一个极不好的讯号。
她因此站起,试图争取:“阁老,本宫去吧。”
苏阁老模糊地笑了一下,做到他这个位分上的人,石皇后可以看出来的问题,他如何看不出来,不论石皇后有没有牵涉其中,皇帝弃她而吩咐外臣,就是神智清醒了些以后,将后宫全部疑上了。
既然如此,他怎么还会让石皇后去,如果皇帝真的疑对了,那石皇后这一去,岂不是与了她毁灭证据的机会。
他便只是拱了拱手:“老臣不敢有违圣命,娘娘还是在此歇息罢。”
石皇后跌坐回椅上。
延平郡王也急了,道:“阁老,好好的,去拿太妃娘娘做什么?可是谁在皇爷面前进了谗言,让皇爷生了误会?”
苏阁老目光奇异地望了他一眼,他原来没有对这位郡王生出什么怀疑,因为没有想过他有这么大的胆子,但皇帝自己觉得不对,那有些事,就不好说了。
“郡王,您放心,倘若是误会,那自然会澄清的。”苏阁老面上还是很客气,说完以后,就匆匆出去了。
延平郡王不敢拦他,在原地发了一会呆,想要往里间去:“我去问皇爷,这一定是误会。”
首辅苏阁老走了,余下的几个阁臣威望稍逊,各自互望,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拦他。
延平郡王便顺利地进去了然而他才进去,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就叫皇帝喝了出去,皇帝还努力着扬起了带着咳喘的声音:“吴准呢?在哪里躲懒,还不滚过来,咳,咳咳!”
一个阁臣忙走到门边道:“回皇上,吴太监因经手了皇上的药,有嫌疑,臣等商量之后,暂且拿下了他,留待后审。”
“不是他的事,叫他回来。”皇帝虚弱而不容反驳地道。
阁臣迟疑片刻,躬身道:“是。”
吴太监回来了。
差一点他就回不来。
被差遣去的锦衣卫去提人的时候,负责看守他的两个锦衣卫正在打架,被拦分开以后,其中一个锦衣卫指控另外一个试图给吴太监灌药不知灌的什么药,肯定不是好东西。
两个锦衣卫连同吴太监一起被扭送进来的时候,方寒霄站在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里愣了一下其中一个竟是薛嘉言。
薛嘉言是指控的那个,他伯父薛鸿兴翻了船,他按理就算不被拿下,也该回避,但皇帝病发得太突然了,仓促之间,没人想到那么细节的事,于是他不但正常当着差,还因为在御前,被阁臣顺手指去看管吴太监了。之后别人看不见他,更想不到还有他这个人了。
“我看了吴太监一整天了,实在尿急,赵中勇叫我尽管去,一个老太监,他一个人看着就够了,我就去了,但我没敢跑远,找了个角落就解决了,很快跑回来,然后就看见赵中勇扳着吴太监的嘴给他塞药!”
方寒霄发现了薛嘉言,但薛嘉言情绪还处在激动之中,暂没有发现他,只是当着乾清宫里众人的面,大声说着经过。
阁臣的表情十分严肃起来,问那个被指控的锦衣卫赵中勇:“你好大的胆子,药呢?”
“药撒了。”去提人的锦衣卫指了指吴太监,“好像是撒在他身上了。”
吴太监襟前的衣裳上有一片被浸湿,从朱红转成了褐红。
湿他衣襟的不但是药汁,也是他嘴里吐出来的血薛嘉言回来得没有那么及时,吴太监虽然极力挣扎,终究还是叫灌了一点进去,此时发作起来,他吐出来的血都是黑红色的,这药是什么成分,也就不问可知了。
当下一个太医连忙奔过来施救,阁臣们则是震惊又愤怒,吴太监未审而遭灭口,这凶手也太猖狂了!
当下立即审起赵中勇来。
吴太监还没有死,赵中勇无可抵赖,不等板子上身,就招了,有人买通了他,让他灌吴太监毒/药,造成他畏罪自杀的假象。
阁臣追问:“是谁?”
赵中勇的目光在室里找寻着,掠过延平郡王的时候,停住了。
他很慌乱,一时没有说话,但所有人追着他的目光,都望向了延平郡王,目中震悚鄙夷之色不一。
延平郡王愣住了,片刻后,怒道:“不是我我见都没见过你,你不要含血喷人!再说,我买通你杀吴太监干什么,我和吴太监又没仇!”
这个辩驳实在不怎么高明,阁臣们目中的疑虑之色不减。
延平郡王额上急出汗来,伸指指赵中勇:“你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是谁指使的你?这么不明不白地看我算什么!”
赵中勇瑟缩了一下,脱口道:“是卫太妃。”
那么他会看延平郡王就不足为奇了。
假设他招认的是真的,这一条线就很清楚了,卫太妃先给皇帝下药,事发后准备好了薛鸿兴这个替罪羊,然后将近侍皇帝、必然会接触到药碗的吴太监灭口,谁都知道,这阵子吴太监和薛鸿兴走得比较近,还了薛鸿兴的重礼,那么作为薛鸿兴的同伙,吴太监已经“畏罪自杀”,薛鸿兴更无法说得清楚,他凶手的罪名会被坐得更实。
卫太妃年已古稀,设出这么大一个局来,当然不会是为了她自己。
赵中勇没有指认延平郡王,但跟直接报出他的名号来也没什么区别。
这一个变故,将承恩公都惊得完全清醒过来,努力睁大层层皱褶的眼皮,向着延平郡王道:“郡王爷,你、你这是大逆不道啊,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延平郡王一脸的百口莫辩:“老公爷,我没有,娘娘!”
他乱了分寸,又向石皇后求救:“娘娘,您觉得侄儿是这样丧心病狂的人吗?退一万步,侄儿也没有这样大的胆子呀!”
石皇后没有回答,只是扶住了额头,向椅中歪去,一副受不了打击的模样。
卫太妃就在这个时候被带来了。
离去的苏阁老不知道这里生出的新变故,未确定卫太妃的罪行前,对这位先帝朝的老人还保留了尊重,没叫人绑缚她,卫太妃是自己走了进来。
卫太妃极瘦,衣饰极简朴,踏进门槛的时候还昂着头:“皇上,老身将死之人,只余一口活气,皇上怎会疑上老身”
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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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驳在看见跪在当地的赵中勇时,戛然而止。
延平郡王终于得以松了口气,因为众人的目光终于从他身上移开,转到了卫太妃身上。
就是这么一个不惊人的老妇人,胆敢对皇帝下手。
延平郡王连忙冲上去:“祖母,此事果然与您无干吧,我就知道他们是弄错了!”
没有人附和他,卫太妃进来时那个反应已经给了所有人答案。
她倘若和赵中勇没有瓜葛,为什么会认得他,并且被他惊住。
……
至此,方寒霄站在角落里,终于舒了口气。
**
里间,之前那两个太医重新进去,一直都在对皇帝进行着施救,他们很奇怪为什么于星诚荐进来的“神医”在治醒皇帝以后,出来传了遍话,再进去以后就站那不动了,其中一个见皇帝忽然咳喘加剧,在床上痛苦地颤动起来,手忙脚乱连忙试图把皇帝按住,他腾不出手,扭头厉声指使他道:“快,你来扎针,膻中穴!”
韩王手里捏着根金针,走到床前,顿了顿,问皇帝:“我扎了?”
他是武人,倒是知道膻中穴在哪,问题扎针的手艺他没有,扎下去是什么效果,他不能保证。
皇帝哪有空回答他,瞪圆了眼:“噗!”
他喷出了一口血。
这一口血喷出来以后,皇帝好像疼痛得好了些,他不动了,手脚虚软地瘫回了柔软的床褥上,眼神也平静下来。
两个太医对视一眼,心都凉了这一点都不好,是油尽灯枯之相了。
“皇上”太医胆战心惊,抖着嗓子。
“叫他们都进来。”皇帝没有回应他的呼唤,只是低低说了一句。
这个“他们”很笼统,但皇帝已是回光返照一样的气息,太医又怎么敢细问他,惶惶地应了一声,就冲出去了。
另一个太医还杵着,皇帝无力向他挥挥手,太医呆了一下,不敢不听令,脚步虚浮地跟着倒退了出去。
“老三,你过来。”皇帝又叫了韩王一声。
韩王表情复杂,往床边又靠近了一步:“干嘛?”
他与皇帝有杀子之仇,但双方又毕竟有着微弱的兄弟情分,看见仇人兼兄弟如此,他心底未必多么畅快。
皇帝慢慢地,挣扎着,抬起了一只冰凉沾血的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先孝慈皇后,究竟有没有害朕,朕,没有空追究了,既然没有证据,就当做是没有罢”
韩王道:“怎么叫当做,本来就没有!”
皇帝微弱地笑了笑,他现在知道其中有误会,但要说因此完全相信了韩王,不,他没有,他是天子,第一等尊贵,第一等孤独,第一等疑心。
“是与不是,朕总是要下去见到先孝慈皇后了,朕,亲自去问她……”皇帝停顿了一会,好像在出神,又好像在下什么决心,终于道,“融钧没有得罪朕,朕不该将怒火发到他的头上,这一件,是朕错了,朕会补偿给你。”
“你怎么补偿?!”韩王悲声,“你能把他活着还给我吗!”
石皇后、承恩公、阁臣们等在此时走了进来。
延平郡王也想进来,但两个锦衣卫从旁看管住了他,他便只能停步于帘外,能听见皇帝的话语,但看不见皇帝。
里间的声音响着。
“苏阁老,拟诏。”
“是。”
“朕与兄弟阔别多年,思念兄弟,月前,召韩王进京相叙。”
“朕,继大统二十五年,东宫空悬,深愧祖宗,宗藩韩王,先帝之第三子,先孝慈皇后所出,忠厚敦诚,今兄终弟及,亦合祖宗家法……”
延平郡王脑中嗡地一声巨响,再往后皇帝还说了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只是软倒在了帘边。
☆、第139章
这场国朝最高权力的交接来得突兀而平稳。
尽管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下了旨意命韩王进京,尽管不知道韩王为什么会装扮成个“神医”进京,尽管大臣都素知皇帝与韩王不和,过继子嗣都从没考虑过他家的
尽管有这许许多多的疑问,在皇帝最后拉过韩王的手,吐出一句“朕补偿与你”了,就溘然长逝之后,众臣还是长跪举哀,而后又向新皇行了九叩大礼。
不管怎样,从身份的法理性上,韩王确实无可挑剔,而韩王平素与皇帝再不和,总归没干出给皇帝下药的事,又有皇帝临终遗言,他这番承继大统,便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苏阁老去找纸笔抓紧写遗诏了,余下众人上来围拥住韩王,询问如何安排皇帝后事及卫太妃如何定罪及此重案其余审讯等事宜,众人看着忙碌,其实目中都遮掩不住的茫然。
皇帝要传位延平郡王众人心中是有准备的,但计划不如变化快,转眼间,风云又翻覆一遍,离帝位几乎只差一步的延平郡王不但出局,还背上了弑君的嫌疑,这要证实,他的罪名比潞王都要严重得多了。
延平郡王自己对此当然是坚不肯认。
他逼急了甚至说道:“我就算心里想过,可真的没干!”
卫太妃无可推卸,则认了自己的罪,但也坚持称延平郡王事前并不知情,一切都是她这个将入土的老妇人一人所为。
大臣们原不怎么相信,但在将卫太妃阖宫宫人都投入诏狱拷打之后,证词互相印证对照,虽有约定行险扶持延平郡王上位以谋大富贵之语,但关于延平郡王切实参与涉入的痕迹,还真的没有。
于星诚作为都察院副都御史,参与了审案,他沉吟着,还是据实而公允地向韩王道:“皇上,据臣所知,延平郡王性情偏懦怯,去年臣在扬州时,以一语便可吓得他不敢攀扯皇上。如他自己所说,弑君的念头他或许有,但论行动的魄力,他恐怕是真的迈不出这一步。”
相比之下,卫太妃虽是女子,然而她已经那把年纪,多活两年少活两年都不那么要紧了,为了孙儿的前程,铤而走险是可能的。并且最重要的是,整桩案件里确实不需要延平郡王伸手做什么,卫太妃在后宫就可以运作完成,他只需要最后被推上位摘果子就行了。
韩王揉了揉眉心他要烦死了!个个,个个都来找他,这个跟他啵啵一堆,那个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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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一堆,芝麻大点的事都等着他开口做决策,他离京太久,臣子们都换了大半,他还认得的熟面孔不多了,也不知道哪个靠谱哪个不靠谱,韩王妃又还没来,连后宫一点破事都来找他,他这两日眼都没怎么合,而只要一睁眼,就有无穷的事务来找着他。
总算现在来的于星诚算是自己人,他忿忿地向他抱怨:“这是补偿我?甩包袱给我还差不多!”
于星诚干咳了一声,不好说话,只得当做没听见。
“早知我不该叫镇海去甘肃,他在,我还多个帮手。”韩王想着又后悔。
他继了位后,第一件事是叫人去甘肃迎韩王妃及儿子们来,别人去他不放心,也怕韩王妃谨慎,以为是京里的计策,不敢来,于是特命方寒霄去了。
现在去了两天他就后悔了,他身边别的属臣倒是带了几个来,但都是跟他在甘肃一起窝了这么多年的,论忠心他信得过,但一下子到京里来,许多事总没那么快上手。
“皇上,延平郡王的事”
韩王挥挥手:“算了,没证据就算了罢!叫他回封地去,以后老实点。”
于星诚整个松了口气,他判案总凭证据说话,虽则延平郡王在这件事里脱不了干系,韩王如果硬要将他打为弑君,他也不能不奉命,但心里就难有那么点不得劲他知道这是有点无谓的拧劲,但没办法,他就是这样的人。
当下这个结果传达出去,别的臣子们也都松了口气,他们未必那么在乎严谨的公道正义,但这是个良好的信号,预示着新帝不准备兴大狱,一切将尽量在平稳中过渡。
对于绝大部分臣子们来说,不论他们原来是什么立场,这都是最好的结果了,谁也不想京城风声鹤唳,到处杀得人头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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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枢的权力在飞快变幻交接着,街面上还算清静,没出什么乱子,但睡一觉起来,就换了个皇帝,许多人心中仍是有种惊惧,不敢出门。
只有一处,空前热闹起来。
平江伯府。
韩王派方寒霄去甘肃接人的时候是有臣子在场的,当时诸人的眼睛就控制不住地睁大了什么意思?!
韩王妃进京,就要升格成皇后,如此,去接她以及两位同样升格的小皇子们自然是件大大的美差。
这样的美差,韩王不派文臣,不派武将,也不找勋贵,派个中途坠夭几乎不曾进入过权力圈的残废去算怎么回事?!
要说韩王是不重视韩王妃,随手指人敷衍她,那也用不着这么快就派人去接啊。可见夫妻情分应当是甚笃的。
这个消息慢慢流传出去,嗅觉灵敏的人赶忙就上平江伯府来了。
越是没人知道韩王与方寒霄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往上的,其中想象的空间越是大,此时再倒着往回想,于星诚荐“神医”进宫都是方寒霄一起陪着背书的,虽然他默默无言,当时能在宫里的都是顶级权臣,没人注意他,但现在想,却是越想越有意思起来。
方老伯爷对此烦不甚烦,平江伯府还守着孝呢,不但家孝,还添了一层国孝,里外里一片缟素,亏得这些人不嫌晦气,一头热撞了来。
他懒得应付别人的探问,索性命人将角门都闭起,一个外人都不见了。
这所有纷扰,与莹月没有多大影响。
方寒霄前程尽绝,只能困守家中的时候,她没有什么不足,现在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将要扶摇直上,她也不觉得多么飘飘然。
她可忙了。
没有空飘。
薛珍儿来找她,神情复杂地恭喜她,莹月坐在书案前,都很平静又带点敷衍地:“嗯,谢谢。”
薛珍儿:“……”
她没好气起来,“我谢谢你!”
要不是方寒霄带着韩王进宫翻了盘,她一家子就全完了,现在薛鸿兴洗刷了罪名,虽然韩王应该知道他们家曾投靠延平郡王的底,以后不太可能重用他,薛鸿兴的都督职位也未必保得住,但至少,一家人总不用担心丢命了。
莹月终于认真地看她一眼,确认她虽然口气不好,但态度并不是讽刺,就道:“不客气。”
她话少,因为心绪还沉浸在自己的剧情里,一时没抽离出来,就显得有点呆。
薛珍儿本就要走,看她这副样子,忍不住教训她:“你天天折腾这个干什么,有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莹月具体写的什么,但知道她是个小书虫,天天钻在书堆里。
莹月很诚实地回答她:“可有意思。”
薛珍儿哼了一声:“我就不信你真这么傻。新皇上对大公子的信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些天外面那些热闹你听见没有?我看,方家一门双爵指日可待了,你就一点都不动心?”
莹月道:“哪里,这都是没谱的事儿呢。”不过她知道的内情远比薛珍儿多,方寒霄对韩王夫妇来说,有和别人都不一样的意义,他便是什么功劳都没立,凭当年于韩王丧子病痛中服侍慰藉他那一段,也够搏一场富贵了,所以她也没过分谦虚,只道,“大爷一向就很厉害,不过他有他要做的事,我也有我要做的。”
出于莫名的心态不是真对莹月有恶意,但总之就是想吓唬她,薛珍儿哼了一声,道:“拉倒吧,我看你是分不清轻重缓急。别说我没提醒你,大公子不是池中之物,我早就知道他有重上青云的这一天,你不好好想法子把他看牢了,折腾这些。你等着,扑上来的那些不要脸的妖多着呢。”
莹月道:“他不会的。”
“那可不一定。”
莹月眼神中微微带了瞪视:“不会。”
薛珍儿撇嘴:“你跟我这儿厉害什么,他真给你带个妹妹回来,你能怎么样?”
莹月顿了一下,慢吞吞地道:“我觉得,可能你比较需要担心这个。”
薛珍儿:“……”
毛丫头,可长进了,蔫坏!
把薛珍儿气走之后,莹月的思路也被打断了,花了好久才重新找回了感觉,要说她完全不担心,那其实也不对,无论对方寒霄多么有信心,因爱故生怖,内心深处的一个小角落里,她也不是不警惕的,于是笔下一歪,才纳了个小妾的县太爷下乡途中,遭遇暴动的乡民,仪仗被冲撞散了,本人被掀翻到了河沟里,还挨了个乌眼青…




替嫁以后 分卷阅读218

☆、第140章
有人欢喜,便有人愁。
韩王妃还在进京的半途上,已经有人要黯然离京了。
延平郡王。
莹月打听到他离京的日子,硬着头皮,前去送别。
她心情很纠结,有一点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她和惜月不算有交锋,互相的试探都保留在一个极克制的范围内,但她明白,惜月就算原来不知道其中的暗涌,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可能不知道了。
惜月见到她,神情果然淡淡地,但总算是开口唤了一声:“三妹妹。”
莹月忙“哎”了一声,把自己准备的送别礼物奉上。
惜月看了一眼,没接,而是又说了一声:“三妹妹,没想到你还会来,我要是不见你呢?”
莹月道:“我就回去。”
她理亏又老实地,惜月忽然嗤一声笑了,摇头:“三妹妹,你觉得对不起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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