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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寂v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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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晴朗好天气。
春东昨晚去见了翠翘,早上进门时神清气爽。谢安在二楼等他,往后仰靠在椅背上,腿交叠搭在桌沿,食指上挂一串钥匙,晃一晃,叮当作响。
他推门,乐一下,“哥,来这么早。”
谢安淡淡点头,勾指让他过来,问,“认识王志吗?”
春东愣住,摇摇头,“没听过。”
谢安手扶着额,舌尖舔过后齿,“王二麻子?”
春东笑了,“这么说就知道了。这小子上个月发达了,豁出去赢了一大笔,好像有七八十两,捂在□□里严严实实的,说什么都不再赌,说要那这钱去混个名堂。后来去喝酒,有想熟人从他嘴里打探出来,他说他想买个官儿。”
谢安正了神色,“哪儿买的?”
春东一下没反应过来,缓一会才回过味,“真买了?”
谢安点头,“就一亭长。”他把腿放下,肘弯拄在膝上,眼睛盯着地面,“我就想知道,他这官是从哪里买的。你去查查。”
春东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脑子转转就明白他心中所想,“哥,你怀疑谁?”
谢安牵扯一下唇角,“李太守家那位新公子。”
春东咂一下嘴,不明不白,“哥,你怎么想起要趟这趟浑水?咱们以前就说,不管官场的事,你前些日子不还说不理会陈磬,怎么现在却转了性?”
谢安拇指摩挲一下指尖钥匙,抬头看他,“我要成亲了。”
春东惊住,“什么时候?”
“七天后。”谢安唇角弯一抹笑,眼里罕见温柔,“这段日子,一点意外我都不允许。”
春东默一瞬,又问,“那以后呢?”
谢安舌顶一顶腮,忽的抬臂把手里东西扔出去,春东惊呼一声,堪堪接住,看见是什么,惊疑之色更重,“哥,你这什么意思?”
“不想在这待了。”谢安捻一捻指尖,“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春东咽一口唾沫,还欲再说句什么,忽然有人敲门。
雕花木门打开,德胜探头进来,“三爷,春东哥……程四爷到了。”
程四爷,原来也是大名鼎鼎一号人物。响马出身,靠不义之财发家,而后办了小九门。老爷子今年六十有余,花白胡子垂到胸前,仍旧富态之相,却不苟言笑。
他早把手中权力渡给谢安,平日里远居异地,并不过问这其中事。
今日来,实在难得。所为何事,人人也心知肚明。
春东拧眉嘀咕一句,“怎么什么事儿都往今天挤,他老人家也来了。”
谢安整理下衣摆,神色如常出去,“来的正好,要不也要去寻他。”
春东看他背影,恍然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眼里情绪复杂。
他本以为谢安说要离开是一时冲动,现在看来,并不是。
很难想象,他坚持了十几年的事业,多不容易才能混到如今风生水起,也曾经视之为骄傲,现在却甘愿为个女人全盘放弃。
那个女人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紫檀香木圈椅中,坐一位老人,双手伏在龙头拐棍上,眼盯着对面谢安。
他半弯身给程四爷添茶,看他眼神,这才落座。
程四爷不喜废话,开门见山,“我听说,陈磬来找过你?”
谢安颔首,“来过。”
他翘一翘小指,顿片晌,又道,“往年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但过去也就过去了,我年纪大,不爱看小辈打打杀杀。他性子泼皮,爱耍混斗狠,你担待。”
谢安垂眸,不言语。陈磬早被小九门除名,程四爷往日也并不待见他,换作以往,定不会帮着陈磬说话。现在却为此事来寻他,原因只一个,他那个太守的爹。
谢安看着砖面上纹路,心中冷笑。
程四爷看他,忽的戳一戳拐棍,“没听见?”
谢安终于开口,“陈磬若是冲我来,没关系。”
程四爷似是不懂,过好会儿才“哦”一声,“对,你身边有姑娘了。”他笑一下,问,“认真的?”
谢安抬头,十指交握在膝前,微微点头。
程四爷笑几声,“成,出息了,不错。”
谢安没什么反应,他又停下,眼中意味深长,“但民不与官斗,从你跟着我开始,我就告诉你这个道理。陈磬虽然只是外室之子,但李太守膝下除了个病秧子大儿子,就这根苗儿,并不是不重视。你性子不服输,让你放下脸面与他交好,我知道你做不到,但至少,不能撕破脸皮。”
程四爷抿一口茶,“女人和前程,孰轻孰重,你得拎清楚。”
谢安握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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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过好久,忽的一松,“四爷,我跟您十几年,其中恩情,这辈子忘不了。但现在,我实在觉得有心无力……”
程四爷听他说完,眸色越来越沉,终于冷声打断,“想手?”
谢安看着他灰黑眼睛,缓慢点一下头,换来声冷哼,“我培养你多少心力,你现在想走?没这样的道理。”程四爷凉凉看他一眼,站起身,不再多言,“我当你没说过,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安跟他身后,行至门口,程四爷回头,声音软一些,“我刚说过的话,往心里去。你也不小了,别冲动行事。我把话再撂一遍,想抽身?我不同意。其余的,你好自为之。”
……谢安送他出门,直到马车远去,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春东跟他身边,小心看他脸色,想把钥匙还回去,被谢安摆手拒绝。春东舔舔唇,劝他,“哥,四爷都把话说到那份儿上了,没别的路了……”
谢安看他一眼,声音轻轻,“没路了,那就闯出来。”
春东愣住,谢安转身离去,只留一句,“王志那事,尽快办。”
春东不敢再惹他霉头,把剩下话咽回肚子里。
这事并不多难查,只三天便就有了眉目。王志就是个混痞子,几杯酒下肚,再找几个漂亮姑娘旁边陪着,一高兴了,称兄道弟,什么都吐出来,七十两银子买个亭长,他当作骄傲事儿来说。
背后人是谁,他最开始也藏的严实,后来兴到浓时,也吐出点蛛丝马迹。春东找人捆了他,恐吓几句,随意吓唬,王志便就说了实情。
果真是陈磬。
对此,谢安并没多意外。他不多说什么,只让春东把那份王志画了押的状纸快马加鞭交给李太守。
李太守是个好官,公正严明,对此事不会姑息。
后来的事,谢安没时间去过问。只听说陈磬被人从珠翠楼带走,当时狼狈,传为一场笑谈。直到成亲那天,他都没再出现过。
……正月十五,满月当空,宜嫁娶。
第44章十五
他们的情况特殊,从自家门进自家门,再者现在局势紧张,大操大办实在不合时宜,商量后,一切从简。
只请了一些重要亲朋来观礼,另在福满楼包了个场子,宴请小九门的伙计。
琬宜从昨晚就没再见过谢安,早起梳妆,洗漱吃饭都是在屋子里,没踏出过一步。喜服是杨氏早就准备的,原本是想给两个女儿,现在给了她。
大红色,艳丽又庄重。凤冠霞帔,颈套天宫锁,胸挂镜,肩披霞。
琬宜第一次这样浓妆艳抹,带着些羞涩和雀跃。
净脸开面,描眉抹唇,这些都是杨氏亲手来做。耐心细致,像是在嫁女儿。
没有别的女眷可依仗,从头至尾只有杨氏陪着琬宜留在屋子,与她闲聊解闷,教她新婚夜要做什么,轻言慢语,不厌其烦。
两人并肩坐着,手交握,看着窗外阳光逐渐变的热烈,又逐渐变的温和。
……最后只剩一缕残阳。
黄昏时分,日夜交际,阴阳相和。暮色像张网,将世界万物笼罩,泛淡淡金光。吉时。
院外锣鼓声忽的响起,吹吹打打,喜庆非常。有人燃起鞭炮,惹得鸡鹅蹦跳着躲,叫声杂乱高昂,似要冲破天际。
琬宜攥紧手指,小心呼出一口气。
平复了一白日的情绪,到现在才发现并无用处。心跳只在一瞬间就失了衡。
杨氏往外扫一眼,笑着拍拍她肩,“出了这门,就是我家媳妇儿了。”
琬宜随她目光往外看,窗棱把外面分成小小碎块,隐约可看见门口一抹高大身影。与她一般无二的红色,脊背挺拔,好像也正定睛往她这边瞧。
那人就要是她的夫君。她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一时失语。
杨氏叫几声琬宜名字唤她回神,又拿着红盖头落她头上,去牵她手,“到时候了,走吧。”
鞭炮燃尽,那边喧闹吵嚷传进耳朵,好像是春东的声音,正大声可旁边人笑闹说话。来的人比她想象中要多,小小院子热闹非常,她仔细分辨,听不到谢安。
琬宜整理思绪,应杨氏一声,站起身随她步子往外走。
脚步发软,像是踩在云雾上。
盖头挡住眼睛,只看得见脚尖前几寸土地,前路茫茫未可知,琬宜心中五味杂陈,欣喜紧张,慌乱无措,可许是因为嫁对了人,并没有不安。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鼻端有浓浓硝.烟味。
阿黄蹿到她脚边,仰头看她,琬宜弯唇。
临安有习俗,新娘子出嫁时脚不沾地,要由兄弟背进轿子,到了夫家,丈夫抱出。
杨氏和琬宜说过这事,她并没在意,只当这步也略过去,等心神稳些,就想要踏出门槛,却被杨氏一把拉住。她笑,“新娘子不能踩地。”
琬宜一滞,并未立即明白她话中深意,下一瞬,谢暨过来弯腰蹲她面前。
他回头,咧嘴笑,“对,得由我背。”
谢暨比刚归家时又壮许多,轮廓中有些谢安的影子。平日里也是雷厉风行的剽悍少年,刚见面时还对她吹眉瞪眼毫不客气,现在却很乖地把背给她,要背她出嫁。
或许因为日子特殊,琬宜比平日更加敏感,看他脚上黑靴,眼眶渐湿。心中酸涩的说不出话。
杨氏捏捏她指肚,琬宜这才醒神,由她搀着伏在谢暨背上。
他背着她站起来,肩膀仍有些单薄,但并不吃力。短短一段路而已,从西偏房到正房,杨氏的屋子做喜堂。
耳边些许风声,人群小声交谈,全成了背景,只有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谢暨往上颠她一下,笑着说,“姐,你太轻了。”
琬宜抿唇,还没说话,就听杨氏从后面追上来,小声骂他,“不是姐姐了,再不改口让你哥揍你。”
谢暨小声哼一下,没反驳。琬宜还含着泪,却也想笑。
再走几步,正房门槛就在眼前,身边传来熟悉气味。谢安从谢暨背上接过她,沉声说,“我来。”
他动作轻,琬宜并不觉颠簸,自然落他怀里,臂勾在他颈上。
谢安沉默着,脚步稳健,一手扶着她背,一手托着膝弯。琬宜从盖头缝隙中看见他腰上红带,上面还拴着她做的流苏,她指头动下,想去摸摸,被谢安握住。
他依旧目视前方,嘴上训她,“今天不许胡闹。”
手背肌肤感触到他掌心温热,琬宜靠在他肩上,听他言语,这才觉得身边世界是真实的。
她真的嫁人了……在经历了生与死,经历了逃亡,甚至一度万念俱灰之后,嫁人了。
嫁给一个看起来难以亲近,可在她面前肯伏低做小,愿哄她疼她的男人。
他脾气不好,可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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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耐心十足。肩膀宽阔,能为她遮挡风雨,让人心安。
没多几步,走到天地桌前。大红喜烛摇曳着,杨氏面上带着止不住的笑,端坐一边。
谢安稳稳将她放下,外面人也都涌进来,围聚在两侧。他们没说话,但琬宜还是能感觉到在被许多目光注视,她生性羞涩,手指不由在袖里搅紧。
裙摆堆叠,在刚才动作中褶皱一块,露出绣鞋一角。谢安瞧见,蹲下帮她轻轻抚平,众目睽睽下,他旁若无人般自然。
起身前,手指轻轻点一下她脚背,旋即离开。琬宜懂他的意思,“我在,别慌。”
琬宜抿抿唇,往谢安身旁小心蹭一点,被他握一下指尖。肌肤接触间,传递的不止热度,紧绷心弦倏地松下,只一瞬间便就觉得舒缓许多。
琬宜低头看着自己裙摆上交.颈鸳鸯,心中想着,谢安是真的好,她也是真的幸运。
傧相高唱祝词,谢安带着她一同行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从此以后,这就是她名正言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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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一切后,天已黑透,繁星点点,围绕一轮银月。
宾客并不在家里逗留,宴席定在福满楼,路途不近,谢安并没跟去,只让春东代劳。不多会,门外马蹄声鳞次响起,院里又恢复安静。
只剩门口一堆爆竹碎纸,阿黄从中打滚而过,沾一身红色。
杨氏并不一板一眼,按着习俗在被上洒了花生,再送来生饺子和合.卺酒,便就退出去。谢安原本的屋子做喜房,现在偌大空间,就他们二人。
屋里家具被褥都是崭新,每一件都是琬宜亲手挑选布置。谢安不挑,她说什么都说好。
琬宜坐在炕沿,谢安与她对面站着,眼睛落在她身上,只是笑,不动作也不说话。
过好久,他才终于把盖头撩起,喜秤丢在一边,手指抚上她脸.颊,轻轻摩.挲过。捏一捏耳.垂,而后爬上沉重凤冠。谢安哄她,“帮你弄?”
琬宜咬唇,点一点头。
他动作温柔,虽是第一次接触女人发饰,但并没多扯痛她,只稍显缓慢。琬宜不急,安静等着他,手交叠放在膝上,长睫低垂。
谢安眼睛在她脸上流连,鼻子,眼睛,怎么看也看不够。
烛火轻摇,屋内充盈女子香味,气氛说不出的让人心中酥颤。
摘下沉重发冠,琬宜轻松许多,没有簪子的束缚,长发从肩头随意披散下来,微微带些卷曲。长及腰,柔滑顺亮,触感极好,谢安爱不释手。
他把琬宜鞋袜脱掉,又扯了她外衣扔在一边,夹着腋下让她坐自己怀里。这个位置刚好,谢安低头就能看见她红.唇,抹了口脂,她从未用过的鲜嫩颜色,娇艳欲滴。
他手指搓搓,忍不住覆上去,狠狠揉弄几下。口脂晕开,在唇角多一抹浅红,琬宜眼里晶亮,被他束缚动作不得,无助看他。
谢安弯唇,轻咬一下她唇.瓣,说,“好看。”
琬宜不知所措,为躲避视线一劲儿往他怀里缩,却只是羊入虎口。谢安以往对她也爱亲近,但始终保持底线。今日洞房花烛,他压抑许久,不再有顾忌。
吻上她唇,先含吮一会,而后便就长.驱.直.入。琬宜被他用掌圈在怀中,只能仰头被动承受,慢慢便就喘不上气,xiong.前起起伏伏。
谢安往后退一点,给她喘息机会,眼眸含笑,笑骂一句,“小废物。”
他手并不老实,顺着衣裳缝隙爬上,在肚.脐附近打了个旋,又转到背后去解她小衣的带子。琬宜乖顺伏着,不敢乱动,只脸颊愈发粉嫩,羞答答,好似含苞待放。
谢安手指灵活,几下解开系扣,绯红肚.兜扯落在一旁。
琬宜眼里雾蒙蒙,脑子却还清醒,看他熟练动作,心里倏地一紧,睁眼望他。
谢安心思转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哼一句,“放心吧,没别的女人。”他掐着她下巴,嘬她侧脸一口,“以后也不会有。谁能有你好。”
琬宜手指攥紧他前襟,没说话,谢安又道,“你有个肚.兜在我手里。”
这话无头无尾,琬宜细想好久,才终于回过味儿来。脑中一声惊雷乍响,她唇开合半天,说不出话来,连脖颈都变得粉嫩。
“害什么羞呢。”谢安笑着把手掌放她颈后,rou.捏一下,“要不让你也摸摸我的?”
琬宜不明所以,但想也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抗拒着谢安握着她的手腕,往后抽。但那点力气实在太小,谢安轻松制伏,带着她不由分说来到下.面,声音沉沉,带些戏谑,“有什么感觉?”
琬宜身子都在颤,狠命往后退,谢安搂住她身子,带着她躺下,牙齿啃咬她下巴,声音含糊,“猫崽儿似的胆子,怕什么。”顿一下,他又说,“怕也躲不过。”
琬宜皱皱鼻子,往外推他,“……有点重。”
谢安弯唇,听她话坐起来,随后利落几下扯落衣裳,露出壮xiong.膛,上臂肌肉分明。他笑着拽住琬宜上衣下摆,不等她抗拒,手上便就动作。
不多会,再没遮掩。
琬宜手腕被他攥住,只能由他眼神在身上肆无忌惮打量,嗓子里溢出声呜咽。谢安手指往下捏一捏她纤细脚.踝,巧细致,好像一碰就会断。
他笑着亲她眼睛一下,“太瘦了,怕待会给你折腾断了。”
琬宜瘪唇看他,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好半天憋出一句,“你轻点……”
谢安怕她冷,把被子扯过来盖住肚腹,声音沉沉,带些暗.哑,“尽量。”
“……”琬宜欲哭无泪,想躲又躲不得,只能手指掐着他肩膀,胆颤等待。
……
他并不粗鲁,对她耐心温柔,除去开始疼痛,而后便就是说不出的感受。琬宜没有力去措辞描绘,只看着眼前房顶似是也在晃动。
红烛被燃尽,屋里只剩淡淡月光。
他汗滴在她xiong.前,灼烫,耳边有粗重喘.息。
朦胧中,琬宜只感觉他含着她耳垂,恨恨说一句,“恨不得把你吞进肚子里。”
而后事情,她便就一无所知。
第二天,叫醒她的是院中鸡鸣。晨光熹微,面前是男人的锁.骨,下面是大片壮硕肌理,紧贴她的,未着寸.缕。肌肤相贴,琬宜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以往,别人叫她沈姑娘。以后,她是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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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照旧,对琬宜来说,只是换了个屋子去住。柴米油盐姜醋茶,琐碎生活,重复照旧,可因为与对的人相伴,并不觉得枯燥无聊。相反,每一天都是享受。
谢安食髓知味,蓦一开荤根本节制不住,每晚带着她翻来覆去,琬宜第二天早上腿都是软的。他倒好,依旧神清气爽,看的人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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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春风,仍带着料峭春寒,却吹开了院里的花儿。
一切似乎都变的生机勃勃.起来。
这段日子,程四爷一直紧盯着谢安,但陈磬并不在临安,自然不会发生什么事。程四爷以为他就是年轻人一时冲昏头脑,新婚腻歪一阵,以后便就能住心,并没在意。
但暗地里,谢安已经把手中权力尽数渡给春东。在一走了之之前,他必须善好后。
春东最初时百般推拒,后来也接受了这一事实。他不舍,但也知道或许这样对谢安来说,是最好的一条路。他们不一样,谢安有家,有责任。
家里原来就养着一匹黑马,正值壮年。为方便,谢安又买一匹,送给谢暨。
琬宜和杨氏知道他心中所想,对要离开之事并不反对。杨氏在这片土地生活一辈子,也曾犹豫一阵,最后还是决定与他们一起。
本就是一大家子,离开了谁都不完整,谁离开了都是漂泊浮萍。
……只差那么几天。
临安某处,陈磬新宅中,他正半敞衣衫靠在榻上,怀里靠一个柔弱女子,被缚住手腕,在他怀里扭动挣扎。
他胸前还有伤,被她不知轻重一蹭,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陈磬竖眉,毫不留情将她推下去,冲着左脸就是一巴掌。
女子倒在地上,脸颊肿起,含着恨意看他。
陈磬被她眼神激的怒火中烧,冷哼一句,“装什么贞洁烈女,老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要是脑子好使点就好好侍奉老子,给你吃香喝辣,要不然,剁碎了你都没人知道。”
女子咬牙切齿看他,“卑鄙小人,不得好死!”
陈磬眯眼,抓起手边酒壶砸在她身边地面,碎瓷溅起,划伤她脖颈皮肤。
女子破口大骂,无非强抢民女丧尽天良之类,听的陈磬烦躁,冷笑一声,喊人带她下去。随从进来,掐着女子胳膊拖走,快到门口,陈磬忽然想起什么,又唤住他,“听说谢安前段时间娶了妻?”
随从敛眉应是。
陈磬舔一舔嘴唇,眯眼抚上胸前伤疤。
因为上个月谢安那一封信,他差点没被他爹打死,李太守对他极尽失望,若不是因为他那个体弱的大儿子早逝,他怕是再没有出头之日。这个仇,他记在心里。
过好一会,他往后靠在榻上,撩着眼皮看窗外,冷声道,“吓吓她。”
他笑一声,“动他的女人,是不是比动他更有趣。”
第45章惊马
夜里刚下过一场小雨,早上起来,空气湿润,溢满泥土芳香。
过年时买的那群鸡崽儿已经快长大,还有以前的那些,加起来浩浩荡荡好大一群。眼瞧着离开日期渐近,总不能把它们晾在这里自生自灭,杨氏前几天开始便就盘算着卖掉。
往城里跑了三次,总算处理了大半,现在就剩四只鸡和一只白鹅。
没了它们叽叽喳喳,院里过于安静,让人不习惯。阿黄没心没肺,但近日也生出几分颓靡,总爱趴在空荡荡鸡窝里,没了往常活泼爱动。
吃过早饭,杨氏便就准备去城里最后一次,琬宜记着谢安说不让她独自一人的话,自然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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