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凤在上,龙在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流年忆月
“这你便有所不知了,江湖正道若俱是独身而行,岂非乱了套了,你当这盟主是白做的么,这事情,自是要盟主出面来解决了,”夏姓男子顿了顿,环顾了四周,确信周围无人偷听后,便悄声道,“这场面话说得好听罢了,这人心呐,多少都有些自私的。死了掌门,代掌门坐上去便是,这门派可又不会倒,指不准,人家代掌门还一心想着掌门死了,好让自己上位呢。”
徐姓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忙低身问道:“那为何他们犹说要替死去的掌门报仇。”
“嗨,这你便不知了,这代掌门上位,缺的是甚,人心!而这时,最能收掳人心,做出成绩的是何事,自然是将杀人凶手伏诛了!但这九天教可是魔道之首,岂是一个小门小派能解决的,即便是大家门派出手,谁能保证一定便能杀了凤璇阳,若是领导不当,指不准还将自己门派的弟子都赔了进去呢。”
“如此说来,那他们聚首的目的……”
“不错,你想想,若能聚在一块,一同打上山,趁乱时躲在后方,既可保命又可得美声,岂不妙哉。再者,如此这般,可将压力施到盟主身上,若是盟主的处理法子不当,那不仅可趁机将盟主拉下来自己坐上去,还可言说非是我不愿报仇,而是盟主不允。如此一来,自己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既得了人心,又可坐山观虎斗。”
“嘶,这江湖当真复杂。”
“哼,我行走江湖几年,可是看透了。自然,也有真心想为死去之人报仇的正义之士,但是内里却是利益为上,在一腔愤慨面前,何事都比不上保全自己门派和面子重要。啧啧,这一次,我倒想瞧瞧天剑宗还能怎地办,宗主病重,如今连个人影都不见,少主与凤璇阳厮混,不知所踪,这天剑宗的气数,指不准便尽咯……”
“咚”地一声重响乍然从隔壁房传来,夏姓男子吓得浑身一骇,赶忙住了嘴,戒备地看顾四周,咽了咽口唾沫后,便将话题一转,不再言论江湖之事了。
[重生]凤在上,龙在下 第一一一章 ·客栈意外遇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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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倾寒撑着颔,呆呆地看着窗外已经有了不少时候,他也不知自己在看什么,就是一个劲地发呆。
本来他打算去寻凤璇阳的脚步,因为那一日的偷听而止步了。
那一日,听完隔壁房两个年轻的人谈话后,他的心情极度复杂,一来是担忧父亲的身体,二来是担忧那些门派掌门聚首之事。
原本,若是他一走了之去寻凤璇阳,那么聚首攻山之事自然没有下文,可是犹豫了许久,他还是不走了。
因为,他如果要向着凤璇阳,那么光是有心却是无用的,他必须还要有个身份,有个能支撑自己,虏获人心,足以强大到镇压不满之人的身份,而那毋庸置疑,便是武林盟主。若他能当上武林盟主,届时他便可凭着自己手中的权利,慢慢地收获人心,一面替凤璇阳脱罪,一面想法子让众人信服。
而现在,双亲失踪的他,却是一无所有,没有手下相助,没有权利相撑,除了一个虚衔天剑宗少主,武林盟主之子之外,他充其量不过是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什么都算不上。再者,那些门派掌门各个都是老江湖,更不会将他一个年轻人放在眼底,所以,要如何取信于他们,统帅众人,是极其考验他的能力的。
复生前的天剑宗,被灭门之时离如今尚差三年,而那三年间他行走江湖已经积累了不少名声,且加之后来双亲被灭致使他一腔怒火,渴望灭掉凤璇阳的心极其之甚,是以轻而易举便得到了大家的承受,当上了盟主之位。
可是现下么……呵,思及这里,他忍不住哂笑一番,现下的他,复生后便与凤璇阳纠缠,莫说积累名声了,只怕走到江湖上,还没得几个人识得他,再说到灭掉凤璇阳的愤慨,只怕他不临阵倒戈,将那些欲图灭掉凤璇阳之人杀掉,便已不错了。
是以他留了下来,一直待在客栈里,每日里靠在窗边,闲适地捧着一杯香茗,远望城门那头陆续进来的陌生江湖人。这几日里,不知从何处走露了消息,江湖中人皆知晓天剑宗宗主失踪之事了,因而这一次众门派掌门的聚首,便将其称为武林大会。
但即便是选举新盟主,龙倾寒也不为所动,仍旧闲适地饮茶,睡觉。时而无聊了,便竖起耳朵,听听那些住进客栈的江湖人互相八卦吹捧,装作熟络的客套寒暄,又听着那些假作熟稔的人,在下一瞬对方离开时反口大骂对方假惺惺。
这客栈便似个小社会,在这里,他可以看见世间百态,望尽江湖人丑恶的嘴脸。这里时而,也会有魔道之人到来,自然,免不得一场恶战,而他总是会走到廊间,交叠着双手,冷冷地看着下方的打斗,宛若无论世间什么喧嚣,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若是放在复生前,他早早便提剑下去加入正道的阵营,然而此时他却宛如看戏一般,看着正道被魔道打败,而后呼喝着魔道使妖法,也看着正道击败了魔道,肆意地虐待那被击败之人。
他始终静静地在观望着一切,从不会出手,无论谁被谁杀,谁被谁欺。是以很多日后,人们都记得了他这张易容后的脸,都说他:无情。
无情么?每逢听到这里,他总是勾起一抹冷笑,转着手里的茶杯,又浅浅地啜饮一口。
待在客栈的日子里,他常常游走于伙房以及后院,他别的什么事都未做,倒是专注于学了一手厨艺,是以现下,他自己独立生活已不成了问题。
可是,待得他学的厨艺差不多时,他便开始无聊了,成日里的打斗都已无法燃起他的兴趣,开始觉得没有意思了。可是他还是得等,因为他没有理由不等,等到所有人都到齐后,他的好戏方能上演。是以为了在这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寻找刺激,他已从先前的饮茶,唤作了饮酒,每日都在被烈酒的呛咳声中,怀着冷笑地看着楼下的喧闹。明明是热腾的场景,他却觉得索然无味。
一直到,两个人的出现,他平淡已久的双眸,才渐渐地激起波澜。
那一日,他一如平日里的早起,去了后院,活动活动筋骨,待得将近辰时末时,他方停下手里的动作,回房里沐浴。然则,在他即将褪下外裳,跨入浴桶时,便听得外头传来了一阵起伏的朗笑声,他的手一顿,复又状若无事般继续解开盘扣,入内沐浴。
可是,越是不在意,那朗笑声越是大声地汇入耳眶,如今天尚早,这客栈也方开门,不知是何人一大早便来此客栈里头,犹笑得如此大声。
可惜因他喜静之故,这房间是整个客栈里最偏隅安静之地,自然离得大堂犹有些距离,平日里大堂里喧闹的声音,他大都听不见的。因而现下他贯注内力于耳,也只听得似有人在低声同那朗笑男子攀谈,可却无法辨识对方的身份,更遑论说话内容了。
他抿了抿唇,索性简单地擦拭一下后背的汗渍后,便起身穿了衣,走出房,到他常常靠着的廊柱边,观望。
而待一看清下方之人,他微微怔愕。
那是两名男子,正坐在大堂中央,饮茶攀谈。那个朗笑的男子年约五旬,剑眉星目,即便因为年纪之故生出了不少华发,但整个人俱散发着熠熠的神采,毫无丝毫老态。这个人,龙倾寒认得,乃是居于天剑宗与华越剑派之下的飞雁堡堡主,“信手笔生”杜信。
这杜信在江湖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一手家传的铁笔功夫“天山四时帖”闻名江湖,这帖法精髓便在于使出的笔力可如春般阴柔,如夏般猛烈,如秋般劲拔,如冬般凌厉,软硬兼得,若能将其武功练至上层,那么可攻可守,武功必能位居一二。
然而这般厉害的人物,却在十余年前突然隐匿江湖,只是时而才在江湖上走动,是以在新生一代少侠中,人们都指听得飞雁堡之称,却是不知堡主杜信之名。
如今,这隐居多年的杜信竟然也来到了玄明城,委实有些古怪。
龙倾寒的唇抿成了一条薄线,他犹记得复生前,召开武林大会选拔盟主时,这杜信也未到场,如今竟然会来,而且尚有……
他目光一凛,朝杜信身边的那人激射过去。
只见那是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公子,一袭青衣淡雅,举手投足间流出儒雅的气质,那个人,龙倾寒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万丰镖局的少镖头,陶槐!
这两人竟会来此,究竟要做什么,复生前,他可未见到他们俩到场武林大会,如今竟一同出现,且还似旧识一般朗声笑谈,甚是可疑。
思及此,他忙贯注功力于耳之上,侧耳倾听他们在谈些什么。
然而,他却不由得有些失望起来,他们俩之上故作客套地饮酒寒暄,时而方会聊上一两句江湖事,但大都是些什么门派又打败了什么门派之类的废话,关于这次众人聚首之事却是只字不提。
龙倾寒听得有些困顿了,待了恁多天,什么好的消息都未能听出,本指望能从他们口中听出些什么的,却没想还是空欢喜一场。
他不耐地打了个轻轻的呵欠,慵懒地锤了锤肩,便要转身离去。
然而这时,却听几道朗声笑语从客栈门口飘了进来,还未能完全汇入耳眶,却戛然而止了。
龙倾寒疑惑地望去,正见有五个男子立在客栈门口,目光灼灼地望着杜信与陶槐两人,一股浓烈的杀气从那五人身上散发,朝杜信与陶槐两人席卷而去。
龙倾寒好整以暇地撑起了颔,这五个人的服饰较为暗淡与奇特,若他未记错,那几人应是魔道中人。
短短几日里,他已见过不少魔道中人来此,更见过不少正魔之间的打斗了,对此他早已看得麻木,但独独今日的,他却感兴趣起来。
他单手支着脸侧,悠闲地看着下方的人争吵,原是魔道中人厉喝杜信与陶槐路上杀了他们的同伴,现下要来报仇了。
不多时,双方便拔出武器打斗起来。
那五个魔道中人武功倒也不低,竟能同杜信与陶槐两人打成了平手,杜信使的乃是两柄云尾判官神笔,长约八寸,极其短小,对敌时都需得欺身搏命,极为凶险,尤其是那几人使的都是长刀长剑,更显得他动作受到阻滞。
而他身侧的陶槐使的是与他相辅的长兵,蛇形鞭,鞭身上有鳞片,尾上有倒刺,虽是软鞭,但杀起人来却是不输于剑。
可是……
龙倾寒的眉头轻蹙,目光牢牢地放在了陶槐的动作之上,陶槐的鞭法极其稳练,一扫一划之间鞭力沉稳,后劲有余,但龙倾寒总觉得有些古怪,那动作看起来不像是用鞭,反倒是用……
剑!是的,像是用剑,他双眸一凝,若是用鞭者,鞭子甩出的一刹,应是左右划弧,将鞭气平向打击,然而陶槐的动作,却在划弧中多了一个前刺的动作,使得这鞭法不伦不类,既不像扫鞭,又不像前刺,虽然这个动作产生的破绽,很快便被他以精湛的武艺弥补,但龙倾寒的双眼何等的尖锐,一眼便瞧出了他对鞭这武器的不熟悉。
明明是用剑之人,为何要用鞭?复生前他与陶槐接触并不多,是以陶槐的武功他也未曾见过,只听闻他使的是一条蛇形鞭而已,但这般也委实古怪了些,若是非自己所擅长,又为何要隐藏自身的剑法。
龙倾寒的眉头越蹙越紧,而陶槐似是察觉到了龙倾寒的视线,他手里的鞭子一抖,刹那间便化成一条巨蟒朝敌人蜿蜒扑去,大口一张,携着阴狠的鞭气将敌人卷到蛇身之上,只闻一声哀嚎声响,敌人竟被这条蛇生生勒死。
最后一个敌人终于灭尽,陶槐这才利落地甩鞭,抖掉上头的血迹,回鞭入腰间。
这最后的一招,毫无破绽,宛若方才那前刺的多余动作不曾露出过,龙倾寒看得更是诧异,这陶槐全身上下都透着古怪,好几次意外碰着,总觉得陶槐这人,太多神秘,他竟然看不破,而这般难以勘破之人,若为友,则甚佳,若为敌,那则为己身之大不幸也。
随着武器收起的声音响起,一道爽朗的笑声从杜信喉中逸出:“哈哈哈,陶少镖头这手‘吞云吐雾’端的厉害,老夫佩服。”
陶槐脸上立时浮现了三分得意,他会意地拱手,客气道:“方才杜前辈那手‘穿刺’也不赖。”
“哪里哪里,老夫老了,不及陶少镖头了。听闻陶少镖头在江湖上行走多时,为人仗义,武功高绝,深得诸位前辈器重,先前老夫还不服气,是以便在半路邀陶少镖头同行,瞧瞧你可有何本事,如今见着,老夫方知是我目光短浅,小觑陶少镖头了,望陶少镖头原谅则个。”
“杜前辈您也客气了,您重入江湖,论声望在下自是比不上您的,在下不过一个小辈,若有何事,尚需得请教请教您呢。”
“哈哈哈,好说好说。不过,老夫终归是老了,这江湖还是得交给新生血脉方是,依我说,”杜信声音一低,“指不准过几日,待得众掌门会首,召开武林大会后,这盟主之位能落到你的手上。”
龙倾寒本欲离去的脚步忽地一顿,余光射向了杜信。方才眼见他们客套,自己听得无味,便欲归去,岂知意外听到这话,他哪还有离去之心。
杜信的声音虽低,但他内功甚高,自是皆听之入耳,只是没想到,杜信会吹捧陶槐。
而另一边,陶槐听得后,也是得意地笑了笑,同样哑低了声音道:“依杜前辈您的声望与武功,当是您做方是。”
杜信双眼怵地一亮,但嘴里头却是客气地道:“哪里哪里。”虽说得如此谦虚,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龙倾寒的双拳已经紧紧地攥了起来,眸里骤起了汹涌,这两人宛若无人一般地谈论盟主之位,将他爹,甚至是将他放在了何地!先不说他爹还未死去,盟主之位犹未易手,便是他龙倾寒这盟主之子,还活生生地在这里,盟主令牌还在他的手上!盟主之位岂是他们说要,便能取走的!
他重重地一拍廊栏,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后,愤怒地拂袖离去。
因而,他没有发现,在他离去后,杜信与陶槐都渐渐收敛了眼底的笑意,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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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凤在上,龙在下 第一一二章 ·智对喧闹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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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众多门派齐齐聚首,一起相约到了天剑宗的山脚下。
还未得上山,他们便开始客套起来了。
几个眼尖的见到陶槐以及杜信,便巴了上来,将他们俩吹嘘了一番。但实际上,表面功夫做得好,谁人不知那些人是巴不得陶槐以及杜信两人打得两败俱伤,好让他们从中得利。
这一次,到来的掌门人约有将近二十人,其中有不少是打着助阵的旗号,实际里是希望借此机会名扬天下,想法子夺得武林盟主之位而来的,不过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没人道出罢了。
而在他们之中,在江湖上能有名望夺得盟主之位的,也只有自向宗死去后,一手重建向梅山庄,以及收购枫叶山庄的陶槐,以及,昔日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杜信两人了。
而众人已在到来玄明城时,意外得知天剑宗内的人尽数失踪,只留得龙倾寒一人。至于龙倾寒,他们俨然已经完全忽略他了,先不论他在江湖上并无建树,再论他与凤璇阳的纠缠不清,众人便已将他打入九天教一派,差些没上去同他反目了,是以,他们来此的最大目的,其实莫过于逼迫龙倾寒将盟主令主动交出,易主武林盟主之位。
毕竟武林盟主之位由得天剑宗蝉联已久,何人不觊觎,如今能得一机会夺取,何乐而不为。
然而,他们终归是太小瞧龙倾寒了。
当他们走到天剑宗的门口时,望着那紧闭的大门,大家都同时地顿了住脚,脸上假意扬起一抹笑容依旧与他人对谈,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在等着有人上前去敲门,只因这江湖人最重面子与身份,谁若先上前去敲门,这在身份上便矮了人家一截。
瞧着众人的模样,陶槐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走上前,便要敲门,然而却见杜信把手一挥,挡在了他的面前:“让老夫来罢。”
陶槐笑着谢过,便道:“既然都行到了此处,那便一起罢。”
“也好。”杜信眼里流露出会意的笑,当即便同陶槐上前轻拉门环,叩门。
随着叩门声久久回荡,众人的心都揪紧了,嘴边的话都下意识地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那扇华门,静待着它的开启。
可是,过了许久,这门都无人打开,杜信与陶槐对视了一眼,便复又加重了力道叩了几下。
但一如方才那样,除却闻到叩门声在空寂的天剑宗里回荡外,便再也听不到声响了。
这下,众人都纷纷不悦起来。
有些个嘴巴管不住的,当即便啐了一口,唾骂道:“依我说,这龙少主莫不是成了缩头乌龟,不敢见我们了罢。”
这有一,必会有二,这些个掌门有些年轻的,自然管不住嘴,一张口便跟着闹腾起来,言说龙倾寒便是个纨绔子弟,不务正业,现下父亲出事,他便夹着尾巴跑了,不负全责。
这嘴上是骂着他不争气,但实际上心里可是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龙倾寒将盟主令交出来,之后随他跟谁鬼混他们也不理会。
众人闹闹哄哄地便骂开了,一些有些年纪的掌门人虽一直抿着唇没有说话,但他们眼角眉梢流露出的赞许与嘲讽却显露而出。
在他们之中,唯二没有表态的,只有杜信与陶槐,不,准确的说,只有杜信一人。
杜信的双唇紧抿成了一条线,还隐隐有下拉的趋势,而陶槐虽手上还在做着敲门的动作,可是却可看出他的神思并不在此,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但嘴角也是浮现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最后,敲了半晌,众人闹哄久了也觉得没趣,这声音也渐渐缓了下来,没有听众的闹剧终究持续不了多久。
杜信的唇抿了抿,道了出口:“罢了,兴许龙少主正巧外出,我们来得太过突兀,昨日应呈上拜帖再来到访才是。”
陶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便只得点了点头,随同杜信转过身来。
然则,在他们俩转身之后,目光越过众人看向后方时,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变。
察觉到杜信与陶槐两人的神情有异,众人也沿着他们的目光回望,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只见,在他们的背后,一个蓝衣华裳的男子正手握着神剑,静静地立在阶梯之上。
虽然因着身在阶梯下的缘故,使得他不得不扬头去看上方之人,但他的目光里却无丝毫的自卑,反倒生出一种王者睥睨的气息,让人不禁跪伏。
耀阳的光辉照耀在他纹着银龙,镶着银带的华裳之上,折射出耀眼的光,微风拂过面颊,撩起碎发,却不改他平静沉稳的气质。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面色如霜,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地笑看着他们的闹剧,仿若在他眼中,他才是那个静静看戏的人,而他们却是在演戏的小丑,接受他高傲的品评。
这样的龙倾寒,众人才发觉,也许并非他们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而且,众人心里陡升出一股恶寒的气息,龙倾寒何时来到他们身后,他们众多武林高手,便是杜信这样的老江湖,竟都无一人发觉,是以,众人乍一看到他,焉能不惊愕。
杜信却是反应最快之人,他走了上前,直接走下楼梯,边走边拱手道:“敢问阁下可是龙倾寒龙少主?”
龙倾寒微微颔首,抱拳道:“在下正是。”
“哈哈哈,甚好,你归来便好,众人正寻你呢。”杜信走到了龙倾寒的身侧,便要带着他上去。
龙倾寒意思意思地客套了几句,便在众人的目光中,步伐一动,轻轻迈步朝前走去,他越过人群,高傲地直视前方,不看任何一人,但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得到众人对他的惊讶。
因为,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听出他的脚步声,如此高绝的轻功,天下难寻!
他淡然地走了上前,横了一眼退到一旁的陶槐,意思意思地勾了勾唇:“陶少镖头。”
陶槐一怔,看他的目光里不知是钦佩还是嘲讽,他嘴角略微弯起,轻轻唤道:“龙少主。”
龙倾寒点了点头,虽然他的姿态高倨,但该有的礼貌风度却一点儿也不落下,即便众人不满他的高态,却不得不叹服他的风度。虽不知他何时到来,但他被众人诋毁如此之久,都未发一语,也不气恼,其中的大度由此可见。
龙倾寒伸手触上大门,重重一推,吱呀一声,这大门竟打开了。
他的手一顿,状似随意地道:“此门没锁,大家方才为何不直接推门而入呢。”
陶槐一愣,双唇轻启,杜信方想制止,岂知陶槐却快了一步接口道:“此处毕竟乃是龙少主的家,我们怎好随意推门而入。”
“噢,”龙倾寒应了一声,推开大门,开了一个小缝,边跨入大门内,边道,“想来你们也知此处乃是我家,不错不错,那诸位快请进罢。”
话音一落,众人的脸色唰地变了,尤其以陶槐最甚,而杜信则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方才龙倾寒随意的一句为何不推门而入的话,杜信便知晓这话里有话。
若是陶槐不答,视作龙倾寒自言自语不理会便没事了,可惜陶槐重于礼貌,回了一句,便入了龙倾寒的套了。龙倾寒言下之意,便是说你们既然知晓这是我家,却肆意在我家门前,诋毁我的名声,好生没礼。
陶槐经过这一句话,脸色唰地变了,知道自己过于鲁莽了,原先他也并非急躁之人,怎知竟会给龙倾寒赢了一筹,这一下子,龙倾寒便借着他踩了一脚,给了众人一个下马威,让众人也瞧出了龙倾寒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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