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凤在上,龙在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流年忆月
“这还不够么?”凤璇阳走了过来,“再者,你瞧瞧地上的阴影,”他从身后环上了龙倾寒的腰肢,拿着他的手对上了天边的红日。
龙倾寒顺着他所指,低头望去,惊见在日光照耀下,这玉佩在地上落下了一个阴影,阴影本没甚可奇的,但这奇便奇在那玉佩中央凤凰的阴影,在阳光穿透下,竟赫然现出了一个形似“凤”字的形态。
“瞧着了罢,”凤璇阳似要讨赏一般,将脸蛋凑了过来,“一般凤形玉佩,又岂会大费周章在凤形上动手脚,非要露出个‘凤‘字,很显然,这是刻意为之。是以本座便猜到,这可会是凤家人。子玥,你瞧为夫如此厉害,快,来赏一口。”言罢,将这脸又凑上了几分,然而龙倾寒却是一巴掌拍开了他的脸,淡淡地道:“走开。”
“嘿,你竟敢打为夫。”凤璇阳一恼,就冲到了龙倾寒的身上,似个孩童一般跟龙倾寒扭打起来。
俞年明无奈地摇了摇头,怅惘地看了一眼这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又望着前方正在打闹嬉戏的两人,心头忽而好似放下了一块重石一般,一片舒坦。他转过了身,迈着细碎的步子离开了,守了二十年,终于得以圆满。
当凤龙两人的争斗,以凤璇阳跳到龙倾寒身上挂着死缠不动而告终时,他们才发现俞年明早已经走了,龙倾寒有些不悦地蹙起了眉,拍了拍他身后之人的臀部,嗔怪道:“瞧你胡闹,外祖何时走了都不知。”
“怕甚呢,晚间还会归来的。”凤璇阳就着地利之便,狠狠地咬了龙倾寒的耳朵一口,瞧着他的耳根霎时变红,更觉有趣,忍不住又咬了另一边的耳朵。
龙倾寒伸手揉掉自己耳朵上的唾沫星子,将手上的唾液蹭回到凤璇阳的脸上:“下来,重死了。”
“不下,”凤璇阳同他拗上了,将缠在他腰肢的双腿又紧了紧,耍赖道,“当年为夫背了你那么久,你多背为夫一下都不成么。”话语一落,只觉自己身下的人身体颤了颤,而后,一双手伸到了自己的膝弯处,将他的双腿架了起来,稳住了他晃来晃去的身子。
“子玥?”凤璇阳惊愕地看着龙倾寒的动作,他原以为龙倾寒会将他甩下去,却没想竟是要背起他。
龙倾寒却未多说什么,默默地背着凤璇阳迈步走了起来,细碎的步子里沉淀着他多年来的心愿:“其实,恢复记忆后,我便想着能背你走上一回。”
缓步着走出了庭院,面对一片辽阔的前方,又踏足随意朝一个方向走去,穿过花园,行过水榭,龙倾寒一直都未说一句话,而凤璇阳竟也乖巧地没有逗弄他,只是双手揽着他瘦削的肩头,将自己的脸蹭到他滑腻的肌肤上。轻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龙倾寒时而被呼吸弄得痒痒了,便会侧过脸,示意凤璇阳给他挠挠。
凤璇阳见之,好笑地啄了他几口,又舔了几下,恼得龙倾寒故意使坏掂了凤璇阳几下。
两人始终没有说话,只有无声的亲密动作在诉说着两人的甜蜜。
一直到行到练武场时,龙倾寒才缓缓开口:“我依稀记得,幼时你初学武,便是外祖教你的罢。”
凤璇阳极目远眺,此时练武场上,正有教众在比划招式,看到凤璇阳两人到来,都齐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恭敬地抱拳唤上一声“教主夫人”。
把手一挥,让教众继续他们的练武后,凤璇阳笑着答道:“是极,那时老头子送了我一把剑,名唤逐日,还教了我三招不入流的招式,啧啧,不提也罢。你还小,只能在旁蹲蹲马步,看我们练剑。那时的你可乖了,蹲马步累了,会自个儿搬个小凳子撑着颔在我身旁看着。每次你一出现,我便觉浑身充满了干劲,连老头子都说你是我练功的动力。可惜后来,覆阴教一战后,与老头子失了联系,那把逐日也不见了踪影,是以为了纪念我那把剑,我便将我的名字里安了一个阳字。”
龙倾寒默默地看着那片恢复了原样的练武场,摇头叹道:“可惜,我都忘了,大概是太小的缘故罢,除却当年对我印象深刻的记忆,其余,嗤,真是忘得一干二净。”
凤璇阳搂紧了他的肩头:“你忘了,我却还记得,我们边走我边告诉你。”
“好。”欣慰一笑,龙倾寒背着凤璇阳折过了身子,又朝前方走去。他一路毫无目的地行走,凤璇阳一边亲昵地给他道出过往,一边时不时亲他给他拭汗,两人的嬉笑声走遍了整个覆阴教,流转了千百步远。
直待两人伫立在一座坟前时,龙倾寒才轻轻地放下凤璇阳。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龙倾寒低眉道:“原来背人是这么累,当年,你辛苦了。”
“不辛苦,”凤璇阳给他揉了几把,按捏了几下,“嫌辛苦又怎能把媳妇背回家呢。”
“嗤。”龙倾寒笑了出声,也未怪责他嘴里的那个媳妇,他拉着凤璇阳到了墓前,撩袍双双下跪,重重地一同嗑了三个响头。
“爹,娘,孩儿回来了。”一磕头,语带悲戚。
“孩儿因事,将你们忘了多年,若是爹娘在天有灵,希望你们能原谅孩儿。”二磕头,目中带泪。
“孩儿已同修鸣成亲,今生必相互扶持,重建覆阴教。”三磕头,泫然涕下。
“如今孩儿已替爹娘洗去冤屈,以还爹娘清白,你们在天有灵,可安息了。”
两人同磕,相扶站起,龙倾寒轻轻啮咬了一口自己的食指,待得血珠渗出后,将手指沾上了墓碑上的字迹,一笔一划地将因岁月而被风蚀掉的字体重新描摹书写。
每一字都如同在他心尖上刺上一刀,昔日的容颜已经忘却,当年的爱语已散落尘埃,他忘了他们四十年,忘了自己的过去,忘了自己的双亲,这是何等的悲哀与不幸。
但最后一字落下时,他已是泪流满面,只能无力地靠在凤璇阳的怀里,失声大哭。上一次来瞧这墓碑时,是以局外人的身份来瞧,殊不知,真正的局外人,是凤璇阳,而非自己。
凤璇阳加紧了这个爱抚的怀抱,一下又一下地顺着他的背,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最后,他抱起了哭得无力的龙倾寒,转身而离。
在他们离去后,天边一柱日华悄然落到了墓碑之上,飘渺的云雾一过,袅袅的白烟从墓碑中升起。有那么一瞬,墓碑好似上头浮现了一男一女的身影,在静静地看着远去的两人,但很快,身影又悄然逝去,只余孤寂的墓碑在风中伫立。
[重生]凤在上,龙在下 第一九五章 ·番外回去天剑宗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重生]凤在上,龙在下最新章节!
两人回去后,也没了闹腾的心,龙倾寒一心沉浸在过往的愧疚里走不出来,凤璇阳看见也心疼的很,一边搂着他,一边亲他,哄了好半晌,才让他稍微好过些。
为了逗龙倾寒开心,凤璇阳跑去找出了他们第一次回到覆阴教时,在土地里撬出来的玩具,一样样拿出来给龙倾寒玩,同他在玩乐中回忆童年的趣事,殊不知,这般更让龙倾寒回想起了过往,言道当年,他爹娘也喜欢拿这玩具同他一块玩。
这下,更是让凤璇阳不知所措起来,当真是说多错多,而更甚的,是龙倾寒心情还未平复时,一个消息又送到了他们的面前,让龙倾寒的心更是难受。
接过属下呈递上来的信件,凤璇阳看了一眼信封上面的字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怎地了?”龙倾寒疑惑地问道。
凤璇阳抿了抿唇,决定还是不要瞒着龙倾寒,便走到了他的身边,将信封递给他道:“外祖的信。”
心里咯噔了一下,龙倾寒有些不安起来,外祖住在这里,好端端的为何要派人送信给他们。打开一瞧,这心里当真是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原来俞年明感慨多年被禁锢在覆阴教这里,如今覆阴教重建,凤璇阳与龙倾寒终于得以相守,一家也能得到团圆,他心愿以了,余生打算便同万重良一块行走江湖,游历山川度过,若是有缘,再归来覆阴教重聚。
看罢里头的内容后,龙倾寒将信件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怅惘一叹,方能见面几次,却没想,还是得要分开。
凤璇阳抽出了他手里的信件,将其按照原先的纹路叠好,放回了信封里:“其实,这也并非坏事,外祖同万前辈,因着不同的坚持,留守在一个地方多年。如今骨都恢复了原样,覆阴教也得以重建,他们此生也当是出去瞧瞧这个江湖了。”
将自己的头轻靠在凤璇阳的肩头,龙倾寒执起他的手掌,轻轻扣起:“待得覆阴教重现昔日风采后,你我也去行走江湖可好。”
“好。”凤璇阳搂住了他瘦削的肩头,“上次我们未能看完的风景,我带你去看完,兴许路上还能遇上外祖他们也说不准。”
轻轻地颔首,龙倾寒会心一笑:“我还想回天剑宗一趟,随同你一块去感谢他们的教养之恩,多年了,若非他们,只怕你我都早死在半路了。”
“好,依你。”
“尚有,我还想去瞧瞧他,终归,是我亏欠了他。”
凤璇阳一顿,待得了悟龙倾寒话语里说的人是谁后,他赞许地点了点头:“你若是想,明日我们便出发去瞧瞧他们罢,行走江湖之事,并非这一两年便可做到的,待到那时再去瞧他们,便晚了。覆阴教初建,教里尚有许多新来之人,而血影初为人父,离诉又得陪他的小情人,他们随了我多年,我也不忍再叨扰他们,是以现下,这教里只得你我两人支撑了,因而,行走江湖近来可做不到。”
“无妨,”龙倾寒浅浅地一笑,“先去探望他们罢。”
“好,”凤璇阳轻轻地在他额际落下一个吻,“明日我们便动身罢。”
“甚好,”龙倾寒颔首应答,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多带几件衣裳,好似要刮风了。”
“放心,”凤璇阳啄了他一口,“怎么着,也断不会让你病着。”
龙倾寒回以一笑,并不多言了。
第二日,凤璇阳交代了几个亲信一些教务事后,便带着龙倾寒离开了。
两人先去到了天剑宗,岂知刚到门口,便听守卫言道向宗同尚红绣几日前离开了天剑宗,不知去向。龙倾寒听闻咯噔了一下,以为他们同俞年明那般云游去了,但好在凤璇阳多问了几句,听得守卫说他们出门时,并未带太多行礼,应是没有长久离家的打算。
这下,龙倾寒才安下心来,看了一眼自己居住许久的地方,想了想,他还是进了门,拉着凤璇阳在天剑宗里走了一圈,将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昔日天剑宗里散尽的侍卫丫鬟,都在凤璇阳的寻找下,回到了宗内,许多人都知晓了龙倾寒并非真正的向宗之子之事,虽嘴上唏嘘不已,但毕竟是相处多年的少主,他们见到龙倾寒时,脸上既有兴奋又怀有对少主的恭敬,礼数依然不减,只是开口的称呼,变成了 “龙公子”。
听惯了少主的称呼,此时听着颇有些见外的龙公子,龙倾寒怎么听都觉得别扭,不过也没法子,日后,这一声少主终归是要换人喊的,待得那个人积满功德后,还是得回来继承天剑宗。
行回了自己曾居住过的卧房,发现这里即便没人居住,仍是打扫得纤尘不染,可见向宗夫妇俩对这里的爱护之情。
桌上放着他最爱的狼毫与笔洗,房里烧着他最爱的熏香,床上的被褥叠放整齐,没有一丝被人动过的痕迹,衣柜里还放着他最爱穿的衣物,只是再没有他生活过的气息,没有当时的感觉了。
怅惘地触摸着每一个自己曾留下的痕迹,他虽想再回来叫那人一声,爹娘,但这感觉失了,便再喊不出口了。而且这里已经不属于他,这里即将会迎回他们真正的少主,而非一个不该在这里的段子玥。
他打开衣柜,取出自己所有的衣物,将其递给了凤璇阳:“带走罢,我能带走的除了回忆,便只剩下这些了。”
凤璇阳抿唇接过,走过去,揽住了龙倾寒的肩头:“我上一次,进过你的房,还是许多年前了。那时徐笺还在,你师父说他曾给我卜了一卦,如今瞧来,那卦真是很准,为爱而生,为爱而亡。我总觉得,我们俩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这一生奔波都只为了你。”
“哥哥,”无意中道出了这个称呼,龙倾寒折身拥住了凤璇阳道,“我一直不明,为何你能如此坚持下来,不过是幼时的承诺,你却能坚持那么多年相守。”
凤璇阳单手拥住了他道:“这都是命,不是么。你幼时身子不好,性子又呆愣,一点儿都能把你唬着了,我若不护着你,以后你被人欺了咋办。”
“可我已长大,你为何还……”龙倾寒低眉颔首,轻声道。
“因为我爱你。”无需太多的解释,一句话便足矣。
龙倾寒痛心一笑,将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胸口:“师公的卦果真未错,当年他也给我算了三卦,言道我今生必会在二十一岁时,为爱而生,助情而亡,现下,你们都可算是死了两次了。”
凤璇阳浅浅一笑,不置可否。他左右环顾了一眼,悄声道:“写封信给你曾经的爹娘罢。”
“好。”龙倾寒颔首,走到他熟悉的桌椅上时,心中一片怅惘,忽而忆起幼时的他,身子还未拔高,坐在椅子上,双手方能放到桌面,连两腿都是悬空着的,不知不觉,自己已经长成了高个男儿。
撩袍坐下,执起自己最爱的狼毫,点上凤璇阳磨好的墨,信笔一挥,走笔写下对曾经双亲的话,告诉他们,自己曾经来过。
写完后,他将笔轻轻置好,上下看了一眼,取过一张新纸,平铺在桌面上,站了起身:“你也写些什么给他们罢。”
“好。”凤璇阳轻轻地吻了他一口,随同他的动作撩袍坐下,狂狷的字体立于纸上,他的话不多,甚至可以说很短,短得只有几个字:多谢,一切安好,勿念。
放下笔后,凤璇阳将墨渍吹干,将纸张替给了龙倾寒。
龙倾寒看了一眼后,便将两张纸放在一起,折叠起来,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信封,将纸张放入内,粘好。提笔在信封上落字,凤璇阳也随之取过了笔,在他的字体旁落下几个字。
做完这一切后,龙倾寒竟将这信封平放在了桌上,用镇纸轻压。
“你放在这儿,若是他们未见着咋办?”凤璇阳愕然地看着他的动作,不解地问道。
“若能见,幸也;若未能见,命也。如此,那便让龙倾寒成为一段共有的回忆罢。”
说完这话时,龙倾寒脸上漾起了释然的微笑,他拉过了凤璇阳的手,紧紧扣起:“走罢。”
眷恋地回头看了一眼,凤璇阳点了点头,在心底道出一声“多谢”后,拉着龙倾寒轻掩房门,带着他走过行了数百遍的地方,再也不回头地离开了。
门口的守卫依依不舍地同他们道别,言道若是有闲余,多回来看看。龙倾寒没有应答,只是浅浅地笑别,而后踏上了路程。
下一个,他们要去面对的,是龙倾寒愧对了一生的人——龙星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出来留个言同乐同乐吧,咩哈哈( ̄▽ ̄)o∠※pan!=.:*:"☆.:*:"★":*
[重生]凤在上,龙在下 第一九六章 ·番外面见龙星将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重生]凤在上,龙在下最新章节!
凤璇阳紧了紧龙倾寒身上的狐裘,还怕他冷着,一手环上了他的背,将他裹得密不透风。
“子玥,你冷么,”生怕龙倾寒冷着,凤璇阳还多问了一句。
脸颊蹭了蹭衣领口上的皮草,龙倾寒笑着摇头道,“不冷,你冷么。”
“嘿,本座铁打的身子怎会冷,倒是你,体寒受不得冷,如今上山来,天更冷些,我更怕你冷。”凤璇阳说着,又将环着龙倾寒的手箍紧了一些,另一手执起龙倾寒微有些冰凉的手,运着内功给他取暖。
龙倾寒此刻心里是说不出的暖意,凤璇阳对他的照料当真是无微不至。那一日,离开天剑宗后,两人便赶往万花寺去了。他们俩诈死之后,龙星将认了罪,之后便在万花寺出家。因而龙倾寒想了想,还是打算去寻龙星将,道道多年来憋在心里的话。
万花寺靠近九天教,因着两人先是打道去了天剑宗,再折去万花寺,这在行程上就多用了几日。
再加上,凤璇阳不忍龙倾寒一路奔波劳累,更是放缓了行程,因而当他们到达万花寺时,已经是十二月初了。
冬日里的阳光偶尔才从云层里窜出来,冷风呼呼地灌进,让龙倾寒不禁打了几个哆嗦,是以走进万花寺的大门,凤璇阳都是搂着龙倾寒,以免他被冻着。
前方给他们带路的小沙弥,年纪尚幼,看到他们俩这般亲密的动作,这还未能完全戒掉情爱的他,脸上都窜起了绯红,带领他们俩到了目的地后,赶忙低头告罪离开了。
凤璇阳眼尖地瞧着那小沙弥红了的耳根,笑眯眯地将自己温暖的手摸到龙倾寒脸上,捂得他冻僵的脸热乎了,才放开手,拉着龙倾寒上前敲门,以免进了佛家地方,再做这些事情,污了佛家清静之地。
敲门声落,吱呀的开门声随之响起,而入眼的人,让双方都互相顿了顿。
沉默地看着彼此的脸庞,静静相对无言,直待客堂里传来了尘方丈的声音,他们才从愣怔中走出来。
“阿弥陀佛,戒元,外头是哪位施主造访,还不速速迎客入内。”
“是,师父。”
熟悉的嗓音一落,看着面前已经剃度的人,龙倾寒心底是说不出的感伤。眼前龙星将的容貌于龙倾寒而言极其陌生,但他一眼便认出了龙星将,毕竟是相处了多年的人啊。
了尘方丈口中的戒元,也即是昔日的龙末,真名唤作龙星将,他在看到凤龙两人后,也是片刻的愕然,可随后,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被自己伤害过的这两人,因而只能沉默着相顾无言。
了尘方丈缓解了他们的尴尬后,龙星将便双手合什,将凤龙两人引进了客堂。
凤璇阳横睨了龙星将一眼,鼻腔里吐出一记冷哼,拉着龙倾寒行到里头时,愕然发现,里边坐着的人,不仅有了尘方丈,尚有……
“表舅父,表舅母。”
还未待得凤璇阳反应过来,龙倾寒便先他一步道了出口,他的话音很平淡,不带一丝波澜,显然对此事已经释然与接受。
他口中的表舅父,表舅母,自然便是龙越俩夫妇了。
此时,曾经最亲,如今最陌生的人,一见面,双双都是尴尬得不知能说什么。而偏偏这时,了尘方丈觉得他们一家子见面,自己插不上嘴,颂了个佛号便离开了。
最后,客堂里,只剩下了凤、龙两人同龙越一家三口。
凤璇阳从始至终,都未告诉龙倾寒,龙越夫妇多年来教养他时,对他未有尽心之事。他要让他活在最美的谎言里,永远都被傻傻的瞒着,这样,才是最大的快乐。
沉默的气氛在龙越与尚红绣轻落的一个“嗯”字后,弥漫在了他们的周围。
最后,还是凤璇阳憋不住沉默,出言打断了沉默。
“我说你们这是作甚呢,见个面都无话可说,不说本座便带子玥走了!”
说完,好似威胁一般,凤璇阳扬了扬下巴,拉起龙倾寒的手作势要走。
龙倾寒当真是哭笑不得,明明主动来寻人的是自己,怎么被他弄得好似是他们让自己来寻一般。他扯了扯凤璇阳的袖子,拉他走到了一边,让他安心坐下。
双唇一动,龙倾寒方要开口,便听龙星将歉疚的话语先一步道了出口:“子玥,先前,我对不住你,请受我一拜。”话音一落,龙星将便一撩袍袖,咚地一声跪下,重重磕了一头。
反应过来的龙倾寒立时便将他拉了起来,给他掸了掸膝上的尘,道:“怪不得你,怪只怪老天爷捉弄,这么些年来,若真说歉疚,还是我亏欠你甚多,我夺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还让你低□份做我的护卫,我……”
“不,说到怪责,一切都怪我,”龙越站了起来,行到两人身边,深深地望了他们一眼,叹息地道,“为人父者,我未做到看好自己的孩儿责任,而即便是对养子,也是极尽苛责,未能好好善待,若真说对不住,应是我来说才是。”
“爹。”
“表舅父。”
两人同时道出声,双双对视了一眼,脸上便现出了释然的笑容。
有的时候,谁对谁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失去的还能再回来,余生还有弥补的机会。
霎时,他们三人拥在了一块,不必多言,便已垂泪。静坐在一旁的尚红绣也红了眼,正拿着丝绢偷偷地抹着眼泪,凤璇阳脸上虽毫无表情,但心里头还是有不少的触动。
待得三人泪尽了,抬头欢笑时,凤璇阳才爱怜地拉过龙倾寒,亲昵地用手指拭去他脸上的泪痕。
余下三人看着凤璇阳的动作,都欣慰地点了点头。
“凤璇阳,”龙星将忽而开口道了出声,眉目里满含坚定的神色,我虽害过你的人,但你也杀了我的养父,这笔账,若算下去,必是没完没了的。是以今日,我期望能同你一笔勾销,恩怨两清,此后,我只望你好好待子玥,莫让他受半点苦。”
“恩怨两销?”凤璇阳抱胸,挑了挑眉,“哪有这么容易。”
还未待得龙星将发话,凤璇阳便抢白道:“哼,子玥唤了你恁多年的哥哥,本座不喜,这笔账得跟你好好算算。”
龙倾寒闻言,当真是哭笑不得,便是龙星将也被这话噎得双唇微张。
这声哥哥,是龙倾寒失忆时误以为龙末是自己哥哥而唤的,若真是该算账,应是同龙倾寒算账才是,岂知却算到了龙星将头上。
知晓凤璇阳是个无赖的性子,龙星将苦笑地道:“不知凤教主打算如何?”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