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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嫁高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清词
杨雁回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自那以后,他再来送信,我更不肯去了,还叫人将他派来的小厮骂走了。”
俞谨白拥着杨雁回道:“你以前竟有这么个爹。”
比没有还惨。
他们两个原本,其实都曾是孤儿。
俞谨白忽然道:“以后我们就生个女儿罢,我们好好疼她。”
杨雁回笑道:“我们还要带她去很多地方,看很多的美景,决不让她就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后宅里长大”说着说着,她便神往起来,“青梅村的青山哥和青山嫂,又跟着几个道婆去了一趟武当山。他们前年去了泰山的东岳庙会,去年去的峨眉,今年去的武当。说是去拜这个天尊那个真人的,其实都是为着看景逍遥罢了。”
俞谨白也笑了:“你这是自己想去吧?急什么,我都答允过你了,定会带你看遍山川美景。”
待此间事了,他就可以像师父和师娘一样,带着她四处走一走了。趁着她还小,他也还很年轻。
杨雁回被俞谨白说的羞赧一笑,忽然又道:“谨白,你说,我们将来的孩子,应该姓什么?”
姓俞?还是姓冯?
俞谨白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姓俞啊。”
那冯世兴那一支,莫非要……杨雁回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冯世兴日后说不定还会再娶呢,更大的可能是和温夫人破镜重圆。但她依旧开玩笑道:“这倒极有趣。咱们的孩子,不跟着祖父姓,倒跟着祖母一个姓。”
俞谨白想了想,一本正经道:“我的孩子,自然是跟着我姓。至于我,我是我娘怀胎十月生的,又不是我爹生的。我跟着我娘姓,有什么不对么?”
杨雁回听得目瞪口呆,这奇特的理论,让她几乎傻在当下。半晌,她方忍着笑意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咱俩日后生的孩子,要跟着你姓俞呢?”
俞谨白眨眨眼,理直气壮道:“因为我娘姓俞啊。你已经有两个大哥了,给你们老杨家传宗接代的事,交给他们去办吧。我外公多倒霉,我的孩子要是不姓俞,我们老俞家就断了根了。”
杨雁回沉默不语。
俞谨白道:“你不高兴了?要不我们多生几个。生六个好不好?三个跟我姓俞,三个跟着你姓杨。”他决定,就这么办了。
杨雁回嘴角直抽抽。还敢给她指定生六个。她可是听人说,生孩子可疼了。合着不是俞谨白自己生!
俞谨白道:“你还是不高兴?这样不好么?”多公平哪!
杨雁回问道:“那你怎么就不替冯公爷考虑考虑?他目下也没有一个孩子是姓冯的。”
俞谨白一本正经道:“这个问题为何要我来考虑呢?我爹他年富力壮,该当自行考虑这个问题。”
杨雁回终于忍不住,笑得滚倒在床上,揉着肚子道:“夫君说的话真是太有道理了。我今日委实大开眼界。”
……
事情的结束,比杨雁回想象中来得快很多。
林胜卿一案,夏州俞家的冤案,让太子和范佩行有了岌岌可危之感。
最终,夏家冤案平反,范佩行父子被下狱。
当然,这并不是结束。
太子本就在皇帝眼中变得越来越没能力,偏偏又在这时候扯出来林胜卿自杀之事,与所呈奏本悉数为太子压下去有着莫大关系。紧接着,俞家遭匪徒血洗一案,也被算在了太子头上。只是,皇帝当时为了保住太子,并未将这件事公开。
太子心知自己再次被人算计了,偏偏有苦说不出。
这些也都罢了。对太子而言,最能让他感受到危机的,莫过于范佩行父子入狱。而且看样子,皇帝是不打算放过这对父子了。这么一来,范家倒的就更彻底了。连早先的低品阶闲职都没了不说,还沦为了阶下囚。范家一倒,太子自然也做不长久。
太子和范佩行对这些心知肚明,他们两个自然不愿坐以待毙。
先是陕榆一位姓闵的游击将军起兵作乱。打出的口号居然是——杀昏君,救太子!
范佩行也很快作出了反击。他的一个旧部将他从滇南的牢里救了出来。范氏父子带领仍愿意效忠他们父子的兵马,于滇南举事。
西川萧齐迅速出兵,平定滇南的范氏父子叛乱。
陕榆那位游击将军的叛乱很快便为陕榆卫都指挥使压了下去。但因此事连累到的陕榆武官着实不少。凡是和太子有牵扯的武官,跟着死了一批。
陕榆的事才闹完,萧齐也将范氏父子的叛乱平定了。
范家在滇南、贵西、浙东的恶迹也被一桩桩一件件掀出来了。
皇帝震怒,显赫数十年的范氏一族,连最后的体面和尊严都没办法保留了。一道圣旨自九天至尊处,下到范家一手遮天数十载的滇南——诛九族!
紧接着,又一道圣旨下来——太子被废,后半生幽禁于寒春宫。
翌日,太子妃自请入寒春宫陪伴夫君。
俞谨白和萧桐成功了。
经此大变,皇上也病倒了。除薛皇后外,皇帝不愿任何妃嫔照顾他。根据御医的说法,这病需得慢慢将养二三年,不得费心劳神,才能好转。
这却算是最意外的收获了。
若皇帝一直精明能干,难保有一天不会回过神来。但他病了,能力势必大不如前。就皇帝的性子,也很难不去费心劳神,所以这病,只怕也难养好了。不过好在皇帝非常信任薛皇后,而薛皇后背后,目下也只有方家可以做靠山。所以,未来的几年内,萧桐有时间一点一点,小心的清理掉所有有可能遗留下的蛛丝马迹。
至于淑妃手底下的满先生,自然也被俞谨白和向经天联手找到藏身处,由俞谨白一剑封喉,取了他性命。
至于那位满先生是如何与深宫内的嫔妃联系的,又为何会一心效忠淑妃,便也就成了一个谜。
……
据闻,太子便是身在寒春宫,也时常喊冤,说自己并未想过谋反。
可那位姓闵的游击将军,已在兵败后直接自尽了,连受审都不必了。
不过有一点可知的是。那位姓闵的年轻小将,是由□□里的一位武官提拔起来的。那位武官因为此事,也是有苦说不出。唯有俞谨白,因为及早离开了陕榆,又连个官都不是了,也就未曾被殃及。
杨雁回想起俞谨白的“高瞻远瞩”,坚决不肯再回陕榆,便料定其中有内情。待询问过俞谨白后,她方知道,果然有内情。
原来俞谨白做范佩行的私卫时,曾经擒住过一个想要刺杀范佩行的人。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守卫宿醉在外的范佩行。他在问明白那个人为何刺杀范佩行后,便将那人放了。
谁知几年后,二人复在陕榆重逢。俞谨白已是陕榆卫指挥佥事,而那个姓闵的年轻人,已是游击将军。
杨雁回问道:“那个闵勤莫不是与范佩行有仇吧?”
俞谨白道:“是。范家人在滇南结仇不少。闵家全家都是范家人手下的冤魂,只活了闵勤一个人。闵家招致灭门祸端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范佩行的长孙看上了闵家的姑娘,想抢回去做妾,闵家人都不同意罢了。范家的子孙能将闵家人欺负到这种境地,也不过是因为有个范佩行在。此人最是护犊子了。”
闵勤,就是那位游击将军。
杨雁回闻言,虽与此事无关,也不禁气得直起了身板,道:“范家人真该死。”
俞谨白道:“范家有今日的下场,真是活该。”
杨雁回道:“那闵勤后来举事……”
俞谨白道:“陷害太子罢了。为了帮我,也为了他闵家的大仇。”此举一出,太子完了,范家最后的希望破灭,便也就此疯狂了。
俞谨白又叹道:“我们约定好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如此行事。毕竟可能会死很多无辜的兵士。可他还是在范家人入狱,形势大好之际起兵了。”
或许,闵勤是着实无法容忍范家还有一丝丝翻身,或者有可能日后被人平反的余地了。太子一反,范家彻底走入绝境,只好也反了。
只是这太平年月,范家又不得人心,最后的结果,也注定是失败。不久之前,范家看起来还是轰轰烈烈不可一世,倒起来,却也容易得很。
杨雁回道:“如此说来,谋反这条罪名,太子果真是被冤枉的了。”
俞谨白长叹一声,问道:“雁回,我想出这么一条计策来,是不是有些卑鄙?”
可是这条计策很有用。没有一个皇帝不厌恶存了谋反之心的人,今上也绝不会例外。不论他对太子有多少父子之情,有多少不舍,也会因为太子的谋反之举而被消磨殆尽。
闵勤选的时机也很对,正是皇上对太子心生厌恶,极力打压,并严惩太子母舅之时。纵然皇帝此时仍旧没想将太子如何,太子难免多心。若太子此时造反,恐怕皇帝也不会疑心有人诬陷他,只会对太子更加失望。
一个父亲惩罚犯了错的儿子,一个君王处治犯了法的臣民,且从轻处理,便引来疯狂反扑,皇帝必然寒心。
杨雁回听俞谨白这么说,便道:“不这么做,你还能怎么样?何况,太子为人也不怎么样,看看他手底下那些人做的事,真真讨人厌。”
俞谨白苦笑道:“若是四年前,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想出这样的计谋来。”
杨雁回道:“要怪也只能怪范佩行。”
是范佩行将俞谨白送倒了战场上。在战火中涅槃后的俞谨白,纵然表面上仍旧如过去那般阳光纯粹,但心底终归会多几分冷和硬,比以往更加杀伐决断。
杨雁回又道:“以前萧夫人问过你,怎地忽然就不回陕榆了,你也不说。”
俞谨白道:“若此计用不上,何必跟她说。若此计用得上,就当是个惊喜了。也好显得我不是太没用。”
杨雁回白他一眼。这什么狗屁想法!
俞谨白忽然又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
“什么?”
“撺掇范佩行举事的人,是范佩行昔日的一个幕僚。”
杨雁回道:“该不会是萧夫人放在范佩行身边儿的吧?”
俞谨白挑眉道:“你又知道?”
杨雁回道:“猜的。”
萧桐既要扳倒范家和太子,又不能暴露自己,以至于连累家人。所以,也是多年精心部署。
杨雁回一直记得萧桐的自信满满。她那么坚定的说,她一定可以弄倒太子。别的不说,就说太子一手提拔的那些官员,也有人敢找他们的碴,偏偏那些敢弹劾他们的文官大臣们,彼此之间也瞧不出有什么异常的联系,更不能让人联想到萧桐身上。这一点,杨雁回真是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一个凭着武功封侯的女人,硬是能做到让好几个文官听命。这个女人是怎么办到的?
杨雁回也唯有在心底感慨一句,萧夫人就是萧夫人,果然厉害!





重生之不嫁高门 第306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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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扑簌簌的落了一整夜。天亮起时,雪还在下。
屋子里暖融融的。杨雁回抚着案几前的木制宝船,又细细赏了一回她男人的手艺。
俞谨白合衣躺在床上,枕着双臂,一只脚搁在床架上,另一只腿架在自己另一条腿上,一副没正形的样子。他看着小娇妻玲珑窈窕的背影,懒洋洋的取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喜欢这些个。”
杨雁回道:“你懂得什么?我只喜欢你做的这个。别人给我的,我还不稀罕呢。”
俞谨白笑道:“明儿就带你坐真的去。”
俞谨白和杨雁回近日常提起要离京去游玩的话题。原本就是说好了的,那时的语气虽是半真半假,好似开玩笑,但两个人都没当这是玩笑话。近来,二人更是将这话越说越真了,连走后怎么处置京中的宅子和人手都聊过。这京城,他们是越来越待不下去了。何况,二人本就更向往外头的广阔天地。
他们夫妻正拌嘴,秋吟进来道:“奶奶,外头的大雪住了。师娘和林姑娘寻思着,要去哪里赏梅花呢。”
杨雁回道:“去花浴堂啊。那里也有梅花,专为冬天赏梅种下的。这么一说,我也想去了呢。“
这会子还不到开张的时候,若现在就过去,能在那里玩上大半个时辰呢。若是开张了,赏梅泡澡的女客陆陆续续的过去,人一多了,杨雁回该不自在了。她如今在外头人眼里,真要跟怪物没两样了。
俞谨白闻言,也来了精神,从床上下来,道:“不如我和师父陪你们同去。”
“那里……”
“不许男人进去。我知道规矩。可我反正已坏过一次规矩了。”
杨雁回道:“若只有师父去,那倒也罢了,可若你也去,成什么样子了?林姑娘是官宦小姐,我大哥是个举人,你问问林姑娘如今肯和外男一起抛头露面么?”
以林妙致这样的身份,早先若不是没有办法,也断不会跟着俞谨白或者杨鸿上京。如今她没什么难处,自然不会再轻易去抛头露面了。
寻常人家夫妇,满可以结伴去游览名山大川,那些老古板看不惯,镇日里口诛笔伐,却也阻不住年轻人的脚步。更何况只是赏个梅。偏林妙致是个未婚的官宦小姐,她往后又是要嫁杨鸿的,需得在京中生活很久,自然也不会轻易留人话柄。
俞谨白觉得这话不无道理,只得长叹一声打消了念头。
……
杨雁回带着秋吟和云香、翠微,与林妙致、红衣共乘一辆车,一道去了花浴堂。
花浴堂虽不似以往那般繁花似锦,但被冰雪笼盖,好似琉璃世界一般。在错落的小桥楼阁之间,点缀于各处的梅花也颇有韵致。一众妙龄女郎,身披轻裘,发挽云髻,花颜玉貌,袅袅婷婷游走在花间。
杨雁回走到一处梅花开得正艳的墙角,那一树艳丽的梅花后,忽然转出一个身形窈窕的佳人来,竟然是绿萍。
杨雁回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她怕的不是绿萍,只是下意识的想避开那段过去。绿萍早已不再乱说话了,但也许久不来花浴堂了。不想今日绿萍竟也在这里。
云香和翠微见到绿萍也在,几步便飞奔至近前,以防绿萍又来害雁回。
绿萍已然清醒了,不再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只是定定站在当下,冷冷的瞧着杨雁回,忽然道:“大小姐,咱们就当扯平了罢。我受了几年罪,也够还太太掉的那个骨肉了。”言罢,转身而去。
落后了几步的红衣等人也过来,将杨雁回围在当下。林妙致问道:“她对你说了什么?”
杨雁回道:“她说我们扯平了。她的罪孽,也洗清了。”
红衣冷笑一声:“各人还各人的债,谁都跑不了,公平得很。做人么,本就不能随意造孽。”
杨雁回忽然有种深深的倦怠之意。这水晶宫一样的花园,这开得炽烈的红梅,都失了颜色,再没了叫她赏玩的兴致。
林妙致瞧她忽然意兴阑珊,红衣似是也有些累了,便也就提议不逛了。
她们一行人在望花楼上一处暖阁里,围坐在一起烫酒吃。外面的寒意,便被窄窄一道门,一扇窗,挡在了外头。屋里的炭盆被秋吟烧得正好,每个人手里,也都塞着个手炉。暖阁的案几上,摆着杨莺亲手插的几瓶盆栽,端的是漂亮雅致。
红衣道:“有热茶没有?要清茶,不要浓茶。我近来不宜饮酒。”
杨雁回抱着个手炉,对着墙上一幅山水图看得入迷。她忽然幽幽开口,道:“这画上再添上一对游人就好了。最好还是一男一女。”
红衣瞧了她一眼,似是听出来了些意思。她问道:“你和谨白是要走么?”
杨雁回道:“我们一直有这个意思,何况如今又是这般情形。”
他们夫妻一人背着一身烂名声,站到人前,便好似个笑话。俞谨白略好一些,杨雁回的声誉尤其差,不只差,还怪。留下来,自己被人指指点点不说,也要连带各自在乎的人被一起指点。总不能他们两口子一辈子龟缩在俞宅里,不出去见人。
若是出去遍览各地美景,本就是他们想要的活法儿不说,远离众人的目光后,身边人的日子也好过很多。
林妙致忙问道:“你们真要走?”
杨雁回道:“林姑娘,我们走了后,那座宅子就送你也罢。你就住在这里,莫回贵西去了,京中能看顾你的人还多一些。那些家人媳妇子,也都还伺候你。”
杨雁回已买了那许多家人,总不好随随便便再转手卖。林妙致一介孤女,又不好这时候住到杨家去,还是应当给她留个容身之处。
林妙致道:“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好收下?何况,一直都是你们帮得我。若不是俞大哥和杨大哥两次从贵西带我入京,我爹的遗愿只怕也不能完成。你们已经对我有恩了。”
杨雁回道:“林姑娘,你送来的证物也极重要,可是帮了大忙的,以后莫再说什么恩不恩了。”
红衣笑道:“如此也好。雁回,你们那宅子附近,还有几座空置的宅子,我和你师父正想着买一座呢。我们打算在这里久住。林姑娘,咱们往后虽不在一起住了,可还是邻居。”
林妙致惊奇道:“向太太要在京中久住啊?”
红衣的手抚在小腹上,笑的柔柔的,道:“总要等小家伙大一些了,才好再像以前那般四处游玩。”
众人听得这话,俱都一喜。杨雁回道:“师娘居然已……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我们竟还拉着师娘来赏梅,这却是我们的不是了。”
红衣道:“这是无妨的。若是有妨碍,你师父也不会叫我出来了。”
杨雁回又道:“我和谨白都还不知道呢。回去告诉谨白,他定然也高兴的。”
……
俞谨白和杨雁回决定离开京城的事,很快便定了下来。过完年后,他们便走。双方的长辈亲朋,也都理解他们的决定。接下来,其余人等便开始忙着为她夫妻二人悉心准备赆仪。
杨雁回闻讯后,忙劝众人别再忙了,他们二人只要轻装简从即可,不用带那许多东西。
庄秀云却不是先忙着准备赆仪,她如今恨不能一日来看杨雁回三遭。直埋怨她,连她成亲的日子都等不到。杨雁回也只能叹息一声:“我便是留到那时又如何?你成亲的日子,我若去了,就喜庆不起来啦。”
庄秀云一怔,又道:“你这是怎地了。当初还劝我别惧怕人家的闲言碎语呢。”
杨雁回道:“咱们两个的事,毕竟不同。”
一句话说的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后来,庄秀云便抱着杨雁回落泪:“你能来了真好。可你怎么这么快,又要走呢?”
杨莺也很舍不得杨雁回,也时常来陪她说话,还给她新做了一件披风,好叫她御寒,又给她编了两个精致的草篮子,叫她放在马车里,或者船舱里,里头专门放些吃食用具等物。杨雁回很是喜欢,觉得杨莺送来的衣裳和篮子,又合身、又合用又好看。
杨莺如今的手艺,在京城一带也小有些名气了。花浴堂的大堂里,有一架六扇屏风,是她用青藤和干花编出来的,更给花浴堂平添了几分妖娆和诗意。就是那架屏风,叫众女客惊艳的。后来,京中体面人家的内眷,重金请她帮着编屏风,或者教人编屏风,抑或请她帮着弄弄盆栽。
杨雁回连连夸杨莺的手艺好时,杨莺也是泪涟涟道:“姐姐若是不走,我以后天天都给姐姐做这些小玩意儿,让姐姐开心。”
杨雁回笑道:“小莺如今也是大姑娘了,还要来说这些孩子话来哄我。”
杨莺道:“哪个说孩子话了。”
杨雁回深深叹口气,忽然又正色道:“我若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看看爹娘。他们身边,以后便好似没女儿了,你就多代我向爹娘尽孝罢。”
杨莺红着眼圈点头应下了。
秋吟每日里看着她们伤感,也未免伤心起来。杨雁回若走了,她又该往哪里去呢?云香和翠微,阿四和阿五,还有宋嬷嬷,都还可以再回镇南侯府去。可她并不是侯府的人哪。所幸杨雁回已替她想好了。杨雁回道:“你在杨家好些年了,我若走了,你往后自然还回杨家服侍太太去。”
秋吟猛点头:“我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太太。”对于这个安排,秋吟很是满意。
阿四阿五也颇为伤怀,奶奶还没帮他两个娶媳妇呢,这就要走了。
就这么,在大家万分伤感的气氛里,转眼便是除夕。
这日一大早,俞谨白先携杨雁回给向经天夫妇拜了年,又去育婴堂给张老先生拜年。
张老先生如今看到俞谨白,是一丝丝脾气都没有了。他又苍老,又伤怀,直叹说还没看到小两口生儿育女,他们便要走了。说着说着,便说道:“也不知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等到你回来。”
俞谨白其实很想和老爷子多待会儿,都到这个时候了,听他唠叨会儿也无妨。怎奈不过听老头儿多说了一会儿话就受不了啦,眼圈红红的道:“我以前又不是没离开过京城。有一回,我去了那么远,足足走了一年。还有一回,我足足走了三年,还不是又回来了?怎么这回大过年的,你老说的如此伤感,好像我不回来了似的。”
张老先生唏嘘道:“早些回来呀。”
“你老这回是真啰嗦。”
“死小子,又讨打。”
……
告别了张老先生后,两口子又进京给方天德夫妇拜年。
萧桐倒是没怎么见伤感,只是说了句:“日后常来信,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多报几声平安。”
杨雁回很乖觉,忙道:“干娘一点儿也不老,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子骨就更不用说了,比媳妇儿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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