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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娇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晚亭风
某处田庄的管事,是她暗中安排过去的人,信寄到那个管事那里,由他作为中介,是为了掩人耳目。寄信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刻意把他的名字写得潦草难懂。这样也好,不容易被人瞧出来她和一个外面的男人在通信。
方嬷嬷很高兴,之前与惠姨娘提过好几次那位大人的事情,惠姨娘都在犹豫着什么,迟迟不愿意答应。估计是文哥儿被老太太抢走的事激起了她的怒意,惠姨娘终于是答应她,要与那位大人通信了。
广东这么远的地方,信寄了很久才到对方手里,但是等待是值得的!方嬷嬷催促她赶紧打开信来看看。惠姨娘也想瞧瞧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展开来一瞧,脸色顿时变了。
方嬷嬷认得的字不多,想问她上面写了什么。惠姨娘的嘴角立即扯出一个弧度,方嬷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是在激动。
不过这个过程很短,短到让方嬷嬷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惠姨娘很快冷静下来,面色平淡地说道:“他说,他已经在暗中帮我父亲东山再起做打点了。他还说……”惠姨娘缓了缓。
方嬷嬷有点急,问道:“还说什么?”
惠姨娘才望着她,方嬷嬷又看到她似笑非笑的模样,是作为林家小姐应属的骄傲回来了。林明惠靠在迎枕上面,慢声说道:“每六年一次京察,还剩三年了,这三年期间,朝廷内部会有很大的官员变动。没准,他还能调往京中。”
再者,今年还有一次每三年一度的官员考核。
……
顾德珉脑袋上的麻袋已经被摘掉了,他人被带到蔺老太太的主屋里,也不敢乱动。这次主张将他带来负荆请罪的人可是他的生生母亲。顾德珉没有话要说,才到侯府老夫人蔺老太太的主屋里时,先是看到躺在榻上的女儿顾云瑶,再来是被人扶着,坐在一边四方椅上,已经悠悠醒转的蔺老太太。
顾老太太在后面一声严厉的话语:“跪下!”
顾德珉嘴唇都发白了,见到蔺老太太时,她眼里充斥的恨几乎能化成野兽,将他生吞活剥了。
顾德珉不敢看蔺老太太的那双眼睛,他缓缓地低下头,当真在蔺老太太的面前跪了。眼角余光不小心瞥到床上正在受病痛折磨的顾云瑶。
他登时一怔。云瑶死死闭着眼睛,在挣扎。他忽然回想起曾经种种,蔺月柔刚生下顾云瑶的时候,正好是林明惠才怀上文哥儿的时候,林明惠害喜害得厉害,产下顾云芝之后,她的身体就越发的不好了,他怜惜林明惠一个家道中落的大小姐,却还愿意伏低做小跟在他身边做姨娘,相比之下蔺月柔是侯府的千金大小姐,总该还有侯府的人去疼,顾老太太也喜欢这个儿媳,林明惠就不一样了,她的身边,目前只有他。
他想起来林明惠那段害喜的日子里,他都是贴身伺候在她身边,寸步不敢离开的。生怕她动了胎气。因而也疏忽了蔺月柔那里。蔺月柔生云瑶的那天,他也去了。本还有些期待。听到稳婆恭喜他时,说是个千金小姐,他连看都不想看,又走了。
蔺月柔死后,停灵的那几日,靖王来了,蔺月柔本来就是要嫁给靖王的,她生得美,人心地善良,顾德珉不觉得凭借自身的游说,能哄得她真的芳心大许。
听说她和靖王私下见过面,侯府也很满意她与靖王的婚事,怎么后来又非他不嫁了呢?!
那个孩子,云瑶那个孩子……会不会也不是他的……
算算时日,云瑶没足月就出生了,是个早产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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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不多久,薛妈妈抱来给他瞧过,瘦瘪瘪的样子,皮肤都皱成了一团。哪想过她后来会越长越像蔺月柔?
每回见到顾云瑶,他就会想起蔺月柔躺在榻上,咽气前瞪着他的眼神。她在顾府里以温柔著名,下人们都没瞧见过她发脾气。顾德珉是第一次看到她用那么充满恨意的眼神看他,就像是现在的蔺老太太一样,仿佛要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
一看是顾德珉来了,蔺老太太当即从椅子上直起身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跟前,挥手就是一巴掌:“你这狼子野心的家伙,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老人家的手劲按说应该不大,蔺老太太是用上了浑身的力气,居然把顾德珉打倒在地。措手不及的一巴掌让他有点发懵,抬脸看向蔺老太太,他还跪着,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是朝中正四品官员,早就没脸了。
蔺老太太又在他的脸上、肩上等多处地方捶了几下,语声急切道:“月柔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说什么蔺月柔是病死的,好端端一个人养在侯府里十几年都无病无伤的,到了顾府里面没几年就这么死了?
若是得病了,也好办,他们侯府和皇帝的私交甚好,请个把太医来没有问题。顾德珉却连开棺验尸都不给,在停灵的最后一晚还脸色煞白地乘马车过来告诉他们,蔺月柔的尸首在当夜被黑衣人抢走了。
蔺老太太声音悲痛欲绝,眼看着是真的要昏了,誉王还有蔺月彤两人赶紧去扶。
床上的顾云瑶忽然发出一声声音,慢慢地睁开眼睛。
第54章
所有人被她的声音给惊了一下,顾老太太是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边,轻轻唤她:“瑶儿,瑶儿……”
顾云瑶浑身还有点疼,记忆停留在马背上颠簸的时期,后面她好像吐了,然后脑袋疼得厉害,再然后,再然后就记不得了。
视线还有点模糊,但是看到祖母在身边,那双年迈的眼里写满了担忧,顾云瑶的小鼻子突然有点发酸,她希望祖母不要再为了她的事难过。
抬手抚在顾老太太的眉梢上,她皱着眉,额头都是深深浅浅的纹路。顾云瑶放心不下,再度昏厥前夕和她说道:“祖母,瑶儿没有事,很快就能好了。你千万……不要担心。”
顾云瑶这一睡睡得很昏沉,好似能听到身边人在说话,起先是年轻女人和年轻男人的声音,她判断出这两道声音分别来自于小姨母蔺月彤,和她的丈夫誉王本人。
再接着是祖母和外祖母之间的对话。
这回她听得有点清楚了。
蔺老太太在说:“侯府里的条件宜人,她这几日在侯府里养着,也方便叫我们照料她。亲家母请放心,无论如何,她都是月柔的孩子,我不会亏待了她。这些年来的纷纷扰扰,并不是你造成的,也有我的错在里面,请不要自责了。我就不该在这孩子最需要人疼爱的时候,避而不见。我没想到,她这么小,就病得这么重过。侯府里人手多,我安排二三十个丫鬟婆子在她身边轮流守着,也不嫌多。”
顾老太太在说:“老夫人有这样的心意,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只是这孩子一直养在我的身边,我舍不得她,她也是舍不得我的。顾府虽然没有侯府那么气派,府内的人手还有名贵的药材却也不缺。且她一直生活在顾府之内,早已熟悉了里面的环境,突然来了侯府里面,我怕她住不惯。”
两个人的意思互不相让,蔺月彤从中和解了一番:“母亲,老夫人,你们看,顾府和侯府都立足于京城,云瑶这孩子如今在病重期间,我正巧也留在京中,还有一段时候才走,不如就叫她先留在侯府里小住几日,她如今身子病着,不宜乱动,若是再受凉了,岂不乱上加乱?依我所见,不如在侯府里养好了之后,看这孩子的意思,若是她想回去,侯府随时都能叫人送回去。我之前便听绍安提起过,他年前回来一次不容易,却时常去顾府里登门拜会,也是为了让两家人走得更亲近些再做努力吧。何况我和母亲都有许多话想要与这孩子说呢。”
蔺老太太听到这里,却不知道原来蔺绍安时常偷偷摸摸溜出去,是为了见他的表妹?
誉王妃的话已说到这个地步,再推辞下去便显得不好了,且她开始的时候,也想着让云瑶和侯府之间的走动勤快些,一旦她身子不好,突然说走就走了,按次子顾德珉的脾性,瑶丫头在顾府里头肯定要吃苦头,她不忍心看到那样的日子到来。只要她活着一口气,就要为云瑶多争取一些机会!
眼下明明就是个好机会,侯府主动答应要照料云瑶一段时间,以补偿当年对她不闻不问的过失。
顾老太太答应道:“如此也好,我替云瑶谢谢老夫人了。”
……
如是过了几天,顾云瑶终于醒过来。侯府里面找来了不少的郎中,给她开了许多药方子,每天蔺老太太所住的北园里面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道。
誉王妃那边则每天会抽个时辰,过来同她说说话。顾云瑶虽然醒着,但身体的乏累让她不能轻易动弹。郎中说她会突然发病,是因为忧思过甚,以后一定要注意少些烦忧的想法,是以誉王妃才会每日都来陪陪她,生怕她困在屋子里真的会再憋出病来。
蔺老太太腾出了主屋叫她先养病,自己则在次间里暂且歇下了,等到顾云瑶身子更好些,能够简单地下床走动的时候,蔺老太太才和她再换过来。
她对外祖母有些陌生,一开始不亲,倒也不是在怪蔺老太太以前做事太绝,都不去瞧她之类的事,而是每回看到蔺老太太,顾云瑶总能想起那日在静雅堂外听到的,她与小姨母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祖坟里没有她母亲的尸首,那只是一个衣冠冢……
她想起前段日子她还拜过母亲的灵牌,她一直觉得母亲和祖母一样,都待在她的身边。
蔺老太太本有许多话想要问她,看到小丫头大病初愈的样子,郎中都那么交代了,不能忧思过甚,她怕提起那日的事情,会引起小丫头的难过。连叫府内的人都不许轻易提起小世子蔺绍安的近况。
蔺绍安除了傍晚找驿站歇脚外,连续几日快马加鞭赶路,已经在离开京城十来天之后就赶到他父亲那里了。
派了一封书信过来,侯府里养家鸽,比人要快,没几天蔺老太太就到了他的那封信。信中所言他一切安好,蔺老太太想了想该怎么回信,最后下笔没有刻意去提云瑶的事情。
一连又过了十来日。这日顾云瑶揉了揉眉心,想要爬起来看看屋外的天色。躺了好多天,骨头都已经睡散架了。她趁没人管束的时候,偷偷地从床上下地。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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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去年腊月过后,她就没病过了。顾老太太把她管得很严,头一次出府还是争取了好长时候,才得到去寺院烧香的机会。没想到,侯府的管束比顾府还要严格。真是不让她有一点的磕磕碰碰。
她每天数着日子地过,恍惚都已经二月了。都不记得元宵节有没有过去了,府里不够热闹,看情况应该是没能过去。
身边有个蔺老太太派来的,贴身不离伺候她的丫头,叫司琴。年纪和桃枝差不多大,手脚比桃枝还要利索,自守在她身边以后,多少日了不敢轻易合眼。一旦顾云瑶有动静,司琴就会过来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还有一个丫头叫墨画,平时不爱说话,但是吩咐她什么,她就会立即照做。属于行动派的。
司琴话比较多,她是家生子,从小就在侯府里面长大了,父母兢兢战战地伺候了侯府一辈子,也轮到她效力。原先她是配到蔺绍安身边的丫头,和墨画一起,不过墨画是从外面买回来的,说到底又不一样。司琴很受蔺老太太喜欢,手脚麻利,嘴巴又甜。
她被派到顾云瑶身边时很高兴,老侯爷一生征战,现任在位的侯爷也时常守在边关,侯府偌大的家业,其实人丁稀薄。顾云瑶这几日在她的伺候下,听了不少关于舅舅,还有老侯爷戎马一生的故事。
但是司琴每回要说到小世子时,就会转了话锋。那日马车吱呀呀地把顾云瑶送过来时,司琴和墨画她们也在送别小世子的家仆当中。
顾云瑶立在马车上,听到蔺绍安已走时的眼神让司琴注意到了,那个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孩子才有的眼神,顾云瑶和蔺绍安之间,本来就是表兄妹。自古表兄妹都能结亲,且顾云瑶的那个眼神,分明就很记挂对方……
司琴其实也没法解释,按说顾云瑶才七岁罢了,能害什么相思病?还是不要多舌的好,得叫其他人瞧了笑话。
但是顾云瑶忽然忧思过甚,因此害了重病的事又该怎么解释?
司琴赶紧打消了往下想的想法,下去看看墨画那边药有没有煎好。
墨画这个人话不多,有话不多的好处,做事也很利索,不拖泥带水。每日煎药的炉子由她来看顾。
已是二月里了,春风划在人的脸上,疼得面皮发紧。司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墨画在院子里搭了个小炉子煎药,这样药味散得更快。她手里的蒲扇掀呀掀,司琴突然从后面跳出来,拍了她一下。
墨画被吓了一小跳,看到是她来了,嗔了她一声,又继续对着炉子慢悠悠扇风。
她们两个人正有说有笑,身边忽然来了一个人,浓郁的双眉,有些清冷甚至是淡漠的眼眸,小小年纪已生得很高大了,有些瘦,但一身服帖的玄衣,衬得他整个人更加挺拔英俊。
侯府里鲜少来男客,司琴和墨画更是很少看到和蔺绍安一般大的男子,此刻看到,觉得新鲜,且他长得如此俊俏。司琴不禁多看了两眼。
随后很快认出来,这人是誉王身边的义弟,好像姓纪,誉王身边的下属都会尊称他一声“纪大人”,明明没有官职,大概是仗着他是誉王义弟的身份?
墨画却冷了眸光,站起来,告诉他:“这里是小姐的闺房,也是老太太的居所,闲杂人等不能轻易入内。”
司琴注意到,他听了后好像是顿了顿,但没打算离开,只是身后捏着个什么东西。
司琴很想瞧清楚那是什么,纪凉州却把身后的一样东西藏得更深了。
第55章
他来的时候没有细想过女子闺房不能随意进入的事,双足顿了顿,修长的手臂轻轻垂在身后,敛了眉眼,只说道:“劳烦二位,能知会一声顾府的二小姐吗?我在这里等着。”
墨画想阻止他,司琴却来了兴致,立即笑说道:“那好说呀,您且在院外等一会儿,我去和小姐说一声。”
纪凉州点了点头,话不多,只三个字,也算是答谢了:“劳烦了。”
司琴不禁多看了他两眼。他高大的影子在白日的晨光暖阳下,显得更加的英俊挺拔,脸是刀刻般的俊朗,五官分明,唇线紧抿,但是独有一种像是成年男子应有的稳重气度。司琴忍不住想,他和小世子不过都一样大啊,同是十六岁,竟然比许多达官显贵看起来还要像是高贵公子。
墨画却觉得这个人长相是万里挑一了,脾气倒是很奇怪,她更喜欢他们府里的小世子,平时和谁都有说有笑,从不与下人摆架子。这人看起来不好亲近。
司琴进到屋里,就看到云瑶偷偷地从床上爬起来,好像想要出去活络活络筋骨。她吓了一跳,赶紧过去出声制止:“姐儿,您身子还没养好呢,可不能随意下地走动。”
顾云瑶皱眉,她不觉得她有娇气到卧床不起的地步,再说已经休养了很多天了,不起来活动活动才对身子不好。被司琴劝阻了一会儿,她坚持己见,一定要出外走动。
司琴奈她不了,今日府上的蔺老太太还有王爷王妃他们,受到定南侯家的相邀,说是去年里定南侯为朝廷建立了一等大功,新年里皇帝陛下特地赏赐了他许多东西,蔺老太太他们受邀之后,带了许多贺礼上门去瞧了。正巧小世子的婚事好像也在商定当中,司琴知道这件事,似乎老太太相中的就是那个定南侯家的三小姐。
她没敢将这件事告诉顾云瑶,一旦想起那日送别蔺绍安之际,顾家二小姐流露出的依依不舍的目光,司琴心里也有点难受。但愿只是她想多了罢。
顾云瑶的小手软绵绵的,搭在她的胳膊上,司琴注意到,这只孩子的小手,手背上还有几个小窝窝,看上去可爱极了。她忍不住想揉揉。
蔺老太太怕顾云瑶吃不好,把她给养坏了,来的时候她病重,经过一段时间的进补,她的力终于恢复过来了,竟是养得比原来在顾府的时候还要圆润了些。
司琴侧过头看她一眼,孩子小小的眉眼还未完全长开,略显了稚嫩,但那皮肤是真的好,在日光的照耀下,莹润如玉,眉如黛,一双眼睛生得最美,眼波流转之际如雨下江南的绵绵之感……很快司琴又看到她一双细长的眉梢微微一蹙,也提了神往她的方向看去。
纪凉州已经听信司琴的“吩咐”,走到院子外等着了,离得也不远,洞门那里刚好能看到他长身直立的模样,浓郁的一双眉,眼里淡淡的,好像看着她们,也好像没在看她们。和平时一样,脸上没有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的长发用一根黑绳束着,正巧有风吹过来,吹在他的身上,单束的黑发和衣袂都飘了起来。
顾云瑶愣了一下。
司琴明显感觉到搭在她胳膊上的那只小手,忽的蜷成了一团居然捏住了她的衣服。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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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
她心里喊了一声不妙,怎么把纪大人过来的事给忘了通报?
再次看到纪凉州,顾云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蔺老太太暂且把她接过来住,她们两个所在的地方是北园,侯府内部很大,园与园之间相互交错纵横,还有假山流水,亭台小楼,当然顾府也不小,顾府里面还有墨池和独钓台,相比之下却只能算是侯府的一隅。
除了北园以外,侯府里还有西园和东园,她的舅舅和表哥住在西园里面,但自从去了边关以后,西园里已经萧条了很久,蔺老太太会派人每日去打扫,才得以保全西园致完整的样子。她想过偷偷溜过去瞧瞧,但因身体的缘故,一直被束在北园里面不能去。小姨母蔺月彤和誉王两人则暂时歇在以往住过的东园里。
东园里面也有她母亲住过的院子,从司琴的口里,顾云瑶了解到,那个地方每日也由蔺老太太吩咐人下去打扫。
纪凉州是跟在誉王身边的人,暂时也歇在东园里,平日与她根本没有机会相见。她暂时也不想见到。
搭在司琴胳膊上的手紧了紧,顾云瑶眉目不变,开口说道:“回去吧。”
纪凉州看到她们走过来了,又折身要走回去,他的视线紧随她的脸上,很快看到她转身离开的身影,忽然想起那日在北城门门口,也是这个小小的身影,很倔强地往前跑,明明已经看不到也追不到纵着马的蔺绍安了,她还是不停地往前跑,差点就要在他的眼里消失。
顾云瑶走得好好的,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司琴原本只是扶着她,被迫因这个动作与她分离。三个人之间的动作墨画看得一清二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要去帮忙。司琴也吓了一跳,折过身想看看顾云瑶如何了。
她人已经倒在身后那个玄衣少年的怀里,原先一直藏在身后不让司琴她们看到的东西,此刻也露出了真面目。
顾云瑶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近到能闻到他呼吸的距离,他幽深的瞳孔就这么直视着自己。
顾云瑶仰着头看他,能看到他那双眼,很清冷,没有感情。心里又起了反应,她老想起上一世他杀她的样子,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应该是习惯杀人了,对着她的胸口就是一刀,没有犹豫。纪凉州离得太近了,近得她的心跳雷声般的鼓动起来,狠狠掐了他一把。
纪凉州被她掐了一下,小姑娘用了很大的力气,胳膊被拧得极疼。纪凉州却连表情都没有变过,纹丝不动地束着她的手臂,任她继续掐。很快把手里的那个东西交给她了,是一只纸扎的小兔子灯。
他原来捏着那个小兔子灯的耳朵,疏忽了始终是纸糊的玩意儿,被汗浸湿了一点以后,小兔子的耳朵其中有一只皱皱巴巴的了,还有一只没什么事情。
确认兔子灯放到她手心里了以后,纪凉州才松开她,说了声:“抱歉。”
他刚刚确实是急了一点。
想到她忽然要走,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伸手把她扶好,盯着她的眼睛。顾云瑶被他捏住肩,随后他又松开了,她还是很警惕,纪凉州能感受到她的那份警惕,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怕他。
纪凉州退了两步,手安分地放到了身后,说道:“我不太会照顾人。这个你下吧。”
顾云瑶被他吓得不轻,却也注意到了,这小兔子好像是他亲手扎的,他一个练武之人根本不会做这种细活,小兔子的身体构造用的是柔韧的竹条,细小的刺有时候会扎着人的手,纪凉州有几个手指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
顾云瑶的视线又转到兔子灯的本体上,扎得确实有点丑,兔子的头与身体有几处没箍圆,看起来很奇怪。上面点了两只红通通的眼睛,一边大一边小,估计也是出自他本人的杰作。
大概是上元节快到了吧。他做兔子灯给她,是为了讨好她,还是为了那天没能追上表哥的事说声抱歉?
顾云瑶想说不要,纪凉州没有多逗留,不过把兔子灯交到她手里就走了。
当天傍晚,蔺老太太他们齐齐地从定南侯府回来了,因誉王在,府内每日的三餐用度比平时要好。顾云瑶因为身子还未好全,每天单独留在次间里吃饭,偶尔蔺老太太会抛开女儿和女婿来陪陪她。
今天蔺老太太也来了,她还不宜吃不易克化的食物,厨房里用牛乳炖了燕粥,里面加了一些特别的材料,做工比较繁复与考究,到碗里的时候已经没有牛乳的那股腥味了。
顾云瑶被司琴喂了几口,白天与纪凉州碰了一次面,她胃口不好。很快吃不下了。
蔺老太太让司琴先下去,司琴应喏退下了。换她本人拿了装有燕粥的小碗,一口口吹凉了喂她。
顾云瑶看到老人家如此,也不想谢绝了她的好意,勉强吃完了这碗。一会儿还有甜食要吃。她想想还是没有胃口,让蔺老太太省了今天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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