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娇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晚亭风
闪失,如她所说,云瑶不仅是他们顾府的嫡长孙女,也是侯府老夫人那边的外孙女啊。
和王妈妈一起上马车,顾云瑶靠坐在马车内壁里,京城里大街小巷铺的是石板路,车轮轧在高低不平的青石板砖上,一路摇摇晃晃。一会儿磕了一个小石子了,竟是一颠。起手掀开一点车帘,一个个胡同交接错横在眼前一一展现,马车路过了一些繁华的地段,来往商客络绎不绝,人们的吆喝声浮于空中,还有远远传来的不知是谁家煮的豆花香。
和上次表哥带她去侯府的路线完全不一样,马车选了一条大路走。
放下车帘不再看了。她昨夜没有睡好,被晃得脑袋有点疼,靠在车内壁,渐渐地撑不开眼皮了。
蔺老太太交代了,一定要仔细保重好云瑶的身子。无论如何要将完好的人带回来。
马车里随时准备了一些过年时吃的红枣还有干桂圆,为的就是这个时候。怕她一路饿了,王妈妈想抓一把塞进她手里让她先吃,却见到顾云瑶因劳累闭起了眼,一时了声。
马车内寂然无声,王妈妈静静看着。连睡着时,这个孩子的五官与睡相都与她的母亲如出一辙。王妈妈顿时心有戚戚然,眼圈又发红了。不忍心扰了孩子的美梦,只望着她长睫轻轻颤的模样,将一早准备好的缎绒小毯盖在她的腿间。
侯府门口,侍立着许多誉王带来的护卫,一个个挎刀而立,显得庄重威严。
今早誉王从王妃蔺月彤的口里听说,昨日顾府那个小丫头居然写了拜帖过来,当然这件事不知为何没有告诉小世子蔺绍安。
蔺月彤怕只派去几个丫鬟婆子显得不够郑重,她母亲既有心想接外孙女来瞧瞧,趁还在京中,她便想满足一下母亲的愿望。经过誉王的同意,才拨了一点护卫一道去了顾府。如今日头渐渐高照了,也不知道顾府那边的情形还顺不顺利。
蔺绍安在门口拾即要带走的包袱,原本是打算傍晚再走,但晚上的路途比起白天要凶险,且离下个驿站需得骏马奔驰半日才能抵达。再三权衡下,蔺绍安还是决定早一点离开京城较好。他已逗留了太多时日了。
望向通往顾府的方向,他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怕再多逗留几日,是更不想走了。
不告诉小丫头走的日子,是最好的打算。蔺绍安其实也很想在离京之前再看一眼顾云瑶,叫她送一程,总归能让他开心。但是想到晚霞在天边烧得绚烂的样子,她突然肿着眼睛出现,绞着两只小手柔弱可怜地喊他“表哥”,就会不忍心。
蔺绍安习惯了生离死别,战场上两方战士相互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早就习惯了那个场面。顾云瑶不一样。蔺绍安的嘴角扯出一抹淡笑,万一她是真哭了怎么办。
府内的小厮递来几个包袱,不远处的门边站着他的祖母,誉王和他的小伯母。一群丫头婆子还有下人们都沉默着,看到他,都有些激动,又不敢多说。
蔺绍安把包袱一个个安置到马侧身,小厮有点不舍,世子爷才回来多久,这又要赶着回边关上战场,虽说最近蛮子们动静小了一点,可他此去,不会一走又是三年吧?
蔺绍安拍拍他的肩膀,一笑说道:“我这一去,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哭什么。”
小厮是真的哭了,拿袖子抹抹眼泪,还是泪如决堤一般模糊了视线:“世子爷,我自小就跟在您身边长大,按说我应该也随您去边关,去照顾您才是,可我找人帮忙代写请书了几次,侯爷都不让我去,我舍不得你一个人去受苦啊。”
蔺绍安看他如此,没想到反而要由他这个即将要走的人来安慰送别的人,笑说道:“就你这小身子板,我父亲不让你去是对的,你还是再练练吧,你去了,只会拖大部队的后腿。”
小厮知道,他是在很温柔地劝解他,其实是为了他的性命在着想。
蔺月彤立在誉王的身边,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侄子,他的表妹还在赶来的路上。
誉王却摆手制止了,引得蔺月彤转脸看他,誉王眉目很平静地说道:“你真的以为,绍安他会不知道他的表妹想来送行?”
侯府里面将昨日顾府里小丫头写来拜帖的事传得人尽皆知,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誉王看着蔺绍安的背影,眉目有些深沉,怕是知道了,才会选这么早的时候出发,他们这些血战沙场的男儿,对牵挂,对男女情长这种事,应该看得比一般人淡一些才是。现任在位的侯爷不也是吗?常年在边关,身边没有一个能伺候的女人,倒也不是不热衷男女间的房事,怕是牵肠挂肚了,就会动摇。在战场上厮杀时会产生别样的心绪,会渐渐变得贪生怕死,和害怕经历伤痛恐惧。
蔺月彤欲言又止,蔺绍安已经拾得差不多了,准备来同他们一一道别。趁他来前,誉王低声与蔺月彤说道:“那小丫头能不能赶上,也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第49章
为防止马车太快,过于颠簸,王妈妈趁云瑶睡着的时候,特地嘱咐马夫一定要再慢一些,慢一些。
马蹄声哒哒地来到侯府门口,马夫终于“吁”的一声喊停了,顾云瑶才被王妈妈轻轻地摇醒。揉了揉眼睛,王妈妈已经先下马车了,把车帘子掀得老高,示意她也先下来。
顾云瑶才伸出一只脚,半截身子刚探出马车,就看到侯府门口停立了许多丫鬟婆子家仆们。一个个全都面如土灰,有些还伤心过度,眼睛都哭红肿了。
在他们中间站着的是蔺老太太,还有誉王妃和誉王几人。老太太额头戴了眉勒,穿了一件紫红色漳绒袄,额头遍布皱纹,看样子比她的祖母年纪还要大。誉王则是一身圆领袍,玉革带傍身,腰间垂了一枚质地极好的玉佩,在光照下泛着莹白温润的光泽。他身边的女人一看便知是誉王妃了,除了穿着打扮华贵以外,那眉眼竟是与她有几分相像。
蔺老太太也一眼看到马车里面的人,顿时惊讶无比。是月柔的孩子,果然是她的孩子!
顾云瑶一眼认完人以后,发现这些人根本不是迎接她的样子,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其中一个小厮一直偷偷抹泪。
心里顿时起了一股不好的感受。难道还是晚了?
周围果然不见表哥的踪影,家仆的样子分明是送别完以后流露出的不舍。顾云瑶用试探的目光去看王妈妈,王妈妈便也看向蔺老太太她们,只见誉王妃摇摇头,有点可惜的样子。是晚了一步,蔺绍安才走不多久,往北城门的方向去了。
顾云瑶后退了一步,只觉得脚底有些发凉。她以为能赶上的,也不用对表哥说太多话,就几个字就好,感谢他这么多日来的照顾。
那封信当初寄出去,顾云瑶本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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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攀到侯府这座高山就好了,能够帮忙庇佑他们顾府受将来的劫难。
初衷可能是有点利用的成分,但随着时日渐长,人心都是肉做的,表哥将心比心对她好了这么多日,她也觉得该将心比心回报他的好才对。
蔺老太太见到外孙女来了,有许多话想问她,譬如那天在静雅堂外面,她是不是真的听到了那个不该为人所知的谈话。
明明有许多话要问。再者顾云瑶是她的外孙女,以往在京中,她因怀着恨意,与顾府之间走动甚少,却不知道顾云瑶长得和她生母如此相像!
蔺老太太甚至有种想把她养在身边的冲动。
却突然听到顾云瑶开口说道:“不能赶上了吗?”
誉王和蔺月彤也是一愣。
王妈妈离她最近,这个孩子是她一路带过来的,在路上她因困倦,于马车里睡了,害怕闹醒她才让马夫赶路时再轻再慢点,却是忘了这孩子本来就是想来送别她表哥的。
王妈妈心里一阵阵的愧疚,顿时说不出话来。蔺月彤也看到这孩子渐渐红了眼圈,身子还微微在发颤,忍不住想过去搂住她告诉她:“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也不是没有办法。”说这话的是誉王。
听他悠悠开出金口,所有人齐齐地面向他。小姑娘极力忍耐克制的模样,也叫侯府的一众家仆们受到感染,都想叫她能够了却了心愿。蔺月彤也是,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一定能有办法解决。誉王是一个不喜欢麻烦上身的人,但若是他想管的“麻烦”,必然能够解决。
他侧了侧身,让一直立在门后的一个玄色衣袍的少年走出人群,那少年眼里是无波无澜的冷,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没有想法似的,目光淡淡地来到他的身前。
少年腰侧斜挂了一柄宝刀,刀鞘镶金边,有瑞兽做纹饰,上面还铺了宝石做点缀。除了这柄常挂在身上的宝刀看起来值钱以外,他的身上没有其他的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穿着朴素,只一件玄衣,头发用一根同样是黑色的发带束起来,只那双眼里,虽然全无感情,是点漆如墨的黑,如古井深潭一般,幽幽的吸引着人。
顾云瑶起先没瞧清楚来人,只听到誉王吩咐他说:“快马加鞭带着顾府的二小姐到北城门,兴许还能赶上,送小世子最后一程。”
转瞬间的功夫,她的手忽然被牵住了,那人的掌心有些粗糙,也是虎口有茧,习武之人才会如此。然后顾云瑶迎面撞上他的视线,他还是惯常的冷,眼底凉凉的,没有感情。顾云瑶却是一惊,浑身开始发冷,寒气从脚底一直窜到脊背。
纪凉州还牵住她的手,想以此机会带她下马车,那小姑娘却像是看到了至恶之人,微润的唇见到他时,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情绪,小姑娘的唇以他肉眼可见在发抖。
顾云瑶记得这双眼睛,甚至记得这个人的五官,和若干年之后他的面貌变化区别不大,一个清贵公子的样子。
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他杀她时的情景,她躺在地上,身上只有一点皮肉伤,四周都是血腥味道,桃枝死了,祖母死了,父亲他们也都死了。叫梁世帆的那个厂公似乎想带她回去继续折磨她,至于怎么折磨,她隐约有点明白。
东厂的人嗜血残酷,东厂厂公是太监里的二把手,被净了子孙根的男人多少有点变态,对那方面的需求也是有的。虽然做不了,可以借助其他的工具还有外力。
这位未来连东厂都不惧怕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在给她临刀一死之际,声音低低地开口:“留着她的活口,给你糟蹋么?”
她是该感谢他呢,还是该恨他?
虽然是皇命在身,他们两人之间在此之前并无冤无仇,他带锦衣卫们杀了她的全家,同时也杀了她。
纪凉州发现这个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变化很丰富多,似乎从羞愤交加,到瞬间的了然,又到怀恨在心的样子,他只是牵住她的手,想让她下马车。顾云瑶却突然“啪”地甩开他的手。这是第一次,纪凉州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人拒绝。
蔺月彤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看到小姑娘有点抗拒的表情,随即顾云瑶就跳下马车,向誉王请示:“谢姨父助瑶儿一臂之力,还恳请姨父能换一个人陪瑶儿一同前往。”
誉王愣了一愣。这丫头有点意思,立即就知道他是她的姨父了,都出声如此恳求了,他哪里能不答应。只不过他很想知道,为什么非得换一个人不可。观表情,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可他们两个人,明明不相识。
誉王说道:“你是对姨父身边的这位义弟,有不满吗?”
居然还是誉王的义弟!难怪若干年后,年纪轻轻就能平步青云做到锦衣卫都指挥使如此高的官职。
顾云瑶不敢表现出太抗拒的样子了,怕他们多疑,她刚才的表情一定很可怕,看其他人的反应便明白了。
突然看到杀她的人出现在面前,她吓了一跳,能保持镇定已是不容易了。顾云瑶克制住往昔不断翻涌在脑海里的画面,因缘际会,缘由种种,她得学会处变不惊。
顾云瑶很快甜甜笑了笑:“瑶儿看他年纪轻轻,怕是不能担任起此次的重责。”
“非也。”誉王竟是被小小年纪的她逗笑了,这孩子是真的很有意思,他还是头一遭听到纪凉州的能力被人否定。
誉王说道:“就让他陪你去吧。让他带路,本王反而安心。你瞧着他年纪不大,他却是本王身边虎头十牙这等高身段的护卫都比不了的人物。”
蔺月彤也知晓纪凉州的实力,交给他放心。
顾云瑶知道虎头十牙,是一个英小队的统称,一共有十个人,每个人按牙为序。
传闻每个王爷都会养一些英护卫在身边,虎头十牙在上辈子算是她听闻过的很厉害的一群人物了。
她也知道纪凉州厉害,只是他这么小的年纪,好像和表哥差不多大,都要比誉王身边的虎头十牙还要厉害了?
以防遭遇不测,再推拒下去也没什么用,本来就是求人所托,帮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而且先追上表哥才是要紧事。
很快一匹棕色骏马被带了出来,顾云瑶身量小,自然是跨不上去。纪凉州立刻走了过来,拦腰从她的后面抱住她,他第一次接触女孩子,竟是比男人要柔软得多。
顾云瑶被他抱在怀里,那份触目惊心的回忆涌了上来,喉头一哽,她突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个人曾经亲自提刀杀了她……
所触之处,是她身体微微发颤的感觉,小姑娘依然抱有抗拒的情绪,纪凉州并不明白她因何而抗拒,王爷的命令要紧。他干脆把她打横抱起来。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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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瑶被打横抱了起来,双脚一悬,仰脸又对向那个人的双眼,无波无澜的清冷,他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做什么。
蔺月彤看到以后,脸色都有点糟了,虽说顾云瑶还是个孩子,毕竟是一个大家小姐,纪凉州这么做,会不会太直接了?
“你忍着一点。”纪凉州把她托向马背,看她坐好了以后才立即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回头望了一眼誉王,示意他即将要出发的意思。
誉王点了点头,蔺月彤则有点不确信了。她刚才是大力推荐让纪凉州去,可看这样子,他分明不会照顾人。
蔺月彤道:“不然还是乘马车去吧,快马加鞭兴许也能赶上。”
纪凉州却已经抓牢了马缰,微扯缰绳,他的眸光略略扫在顾云瑶露出的后颈上,知道她还在紧张,小姑娘拘谨地缩成一团,几乎要把脸埋在马头那里了,他的双手扶在她的腰际,小姑娘的双肩似乎端不平了,微微发着颤。
纪凉州还是不懂,她究竟在怕什么。
他刚才翻身上马的时候,有意捞了一下她的腰间,以防她真的摔下马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看到她又往前挪了,有意避开与他的接触,纪凉州把她一把捞回怀中,冷冷的声音在顾云瑶的耳后响道:“我不会照顾人,你忍着一点。”
她不喜欢他不要紧,这是王爷的命令,他会把她安全送到位。
蔺绍安一路到北城门,前面有许多人排着队,男女老少都有,一一受士兵检查才许出城。京城管制最严,在天子的脚下,进出城门都有严格的把控。蔺绍安的腰际挂了一个侯府的腰牌,守城的将领认得这牌子,在城楼上一眼就望见蔺绍安,慌张地下了城楼。
蔺绍安被他拦了下来,牵着马,两人退到长队的一边说话。
守城的将领仰慕侯爷蔺侦仲已久,只是蔺侦仲有皇命在身,不常回京城罢了,能看到他的儿子,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将领同他聊了许久。
一直到蔺绍安说时候不早了,必须赶路了,这将领才发现自己有多唠叨,赶紧让士兵们叫队伍拨开一条道来,先让侯府小世子走。
蔺绍安牵住马,前行了两步,身后的人群却惊叫了一声,他忍不住回头看什么情况,几个守城的士兵已叉着长矛团团围住一个玄衣少年。
是誉王身边的那个沉默寡言的义弟。
他冷着一双眸光,高坐在马背上,凛凛威风的样子竟把士兵们给震慑住。
将领赶紧跑过去,喝他一声:“什么人!”
纪凉州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坐在马背上,然后蔺绍安就听到一个人在叫他:“表哥。”
他的脚步顿了顿,本来已经打算要走了,他也舍不得京城这个地方,不是说怕回边关那个地方吃苦受罪,而是,而是……
他挺想一直留在顾云瑶身边,照顾这个惹人心疼的小丫头。
但是那个地方,他也不得不回去。
顾云瑶看到蔺绍安直接避开人群,翻身就要上马,他速度很快,一磕马肚子就是一声“驾”。
他明明听到了声音,却装成听不见。冬日的晨光柔和地洒在城门下,还是懒洋洋的样子。顾云瑶的身上有点发冷,又叫了一声:“绍安表哥!”她有点慌张,万一蔺绍安是真的没听见怎么办?她本来坐在马背上,因为纪凉州闹了点动静,顾云瑶从他的怀里松了松。
纪凉州的眼底下,顾云瑶居然亲自攀住缰绳溜下马背!
这是个很危险的动作,周遭人多,十分的慌乱。顾云瑶已经迈着步子往前跑了,守城的士兵们只顾在这里逮他,疏忽了小姑娘那里。
顾云瑶跑了没多久,已经出了城门,她短腿小脚的,肯定跑不过蔺绍安的马快。还倔强地往前冲。远远的还能看到蔺绍安的马在视野范围内。她的身影却快要消失在纪凉州的眼里。
纪凉州的面容紧绷,瞬间出现了不一样的色。王爷说过,人必须由他负责安全带到位。此刻是到了北城门了,却没能了却小姑娘的心愿,算是任务失败。任务一旦失败了,他就不应该回去。也没有脸再见对他有再造之恩的王爷。
这条命是誉王捡回来的。
他抱拳和守城的各位士兵们,以及将领说道:“抱歉,多有得罪。”
抽出斜挎在腰间的宝刀,用没有出鞘的刀身先开辟了一条道路,把人群拨开了一点以后才一磕马肚子,纪凉州揪紧缰绳,“驾”的一声开始跨在马上疾驰。
顾云瑶跑了没多久时候,体力已经跟不上了,气喘吁吁了一会儿,视线追着野外,京城外原先茂盛的草木都枯了大半,待春暖花开之际才能再发芽,因而她还能看到在官道上驾马而行的蔺绍安。
顾云瑶忽然明白了一点,原来表哥并不想她来送他?
身后突然有马蹄声传来,顾云瑶还没反应过来,坐在马背上的纪凉州用双腿夹紧马腹,往她这方向倾了半边身子,伸手就是将她一捞,等再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侧着坐在他怀里了。
顾云瑶感觉到身后硬实的胸膛,还有绵密沉稳的呼吸,年纪不大,却是有浑厚的功力了,不禁又想起他杀自己的样子,顾云瑶的脸色都白了。
他有些粗糙的掌面包住她小小的手心,纪凉州磕着马肚子一路在官道奔驰,顾云瑶只觉得身子有些轻,脚底飘飘的,他让她抱紧自己。顾云瑶犹豫了一下,没有动作。
抬头看他,浓郁的眉峰,刀刻般的俊脸,淡淡的表情没有多余的情绪。忽然他也眉眼一低,瞧了她一眼,然后强硬地让她抱住自己了,顾云瑶只听到纪凉州说道:“别惹麻烦,你不能摔下马,也不能死。”
可上辈子杀了她的人,明明就是他。
已是到了傍晚,侯府里开始重新点起了光亮。盏盏灯笼在风中摇曳。侯府里的院落都修理得十分整洁,一派宁静祥和之气。
誉王和誉王妃此次从江西回来,被安置在誉王妃蔺月彤原先住过的院子。头先她喜欢竹子,屋子里只打开小窗就能看到外面一大片竹林,到了冬日还是曲径幽深的样子。傍晚时分那霞光绚烂,烧在竹林里,好像燃了一团烈火。
蔺月彤穿过开阔的院子,有护卫已经从侯府门口回来了,见到她就来报:“回禀王妃,纪大人还有顾府二小姐两个人还没回来。”
“怎的到现在都没回来?”蔺月彤悠悠转了几回步子,打发了护卫让他接着在侯府门口等。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是忍不住了,想亲自穿过月门,去影壁前瞧瞧情况。
誉王从后面走过来,揉住她的肩膀,叫她稍安勿躁。
看一眼天色,是不早了,路上大致发生了什么情况,他已能猜出十之八/九。誉王道:“你那侄子也是个叫人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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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看起来比谁都要洒脱,一旦这心里起了挂念,就不敢正面了。”
誉王说的很有道理,蔺月彤也知道她侄子的弱点,是喜欢笑的,不轻易把其他想法挂在脸上。要说这性子更像谁,可能是她二姐蔺月柔多一些吧。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护卫终于从侯府门口带来了好消息。说纪大人已经带着顾二小姐回来了。
蔺老夫人因偏头痛犯了,头先在用过午膳以后,便被房里的王妈妈扶回去休养。
蔺月彤赶紧带了人去门口相迎。誉王也一同出去看看。
到了门口,顾云瑶在马上被颠得头脑发胀,没多久就吐得快晕了。纪凉州顾及她的身体,只好放慢脚程。他是练家子的身体,顾府小姐出生要金贵一些,身子柔弱也是自然。
见到誉王和王妃两人前来,身后簇拥了一帮下人。纪凉州本还打横抱着已经神志不清的顾云瑶,立即将顾云瑶抱给了蔺月彤。
蔺月彤一愣,还是将她接回了怀里。
纪凉州单膝跪到了地上,声音冷冷的,但是有不容推辞的意思在里面:“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责罚。”
这意思就是说,人最终没有追上。蔺月彤蹙了蹙一双柳叶眉,温婉的脸庞不禁露出遗憾的表情:“没追上也便算了,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
纪凉州跪在地上没有起来,还在等誉王发落他。
蔺月彤怀里的人动了一动,她的一双小手冰凉冰凉,脸色惨淡得完全没有一丝血气,这是吃了多少苦头才能这样?且不说她是顾府小姐的身份,她是二姐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也更是母亲的外孙女,她的小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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