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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娇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晚亭风
顾德珉一愣,被她说得一噎,无言以对,确实是这样没错,对于一个有前科的人,谁知道惠姨娘嫌弃嫁妆少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他本就疑心病重,否则这么多年来不会一直在考虑,顾云瑶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
姚宗平突然带着儿子上门提亲,他如何想都觉得不对劲,没准依顾云瑶所言,惠姨娘真的是想和姚宗平他们联手,把顾家给吞一个空。
且顾老太太也发话了。
“瑶儿说的没错,你添的嫁妆单子我也瞧过了,并不算少。当年蔺氏嫁进我们家,足有快二百抬的嫁妆,其中还有圣上的恩赐,侯府在宣府等边关重镇的功绩,是咱们家比不了的,所以才能红妆十里,如此威风。若是惠姨娘想与当年蔺氏的排场相比,那也得有个殷实的家底才行。芝儿也是我的孙女,我自会在嫁妆单子里添些东西,这不用多说,得德珉你说我偏心。若当真要说我偏心,你这些年来又是如何做的?”
“以前文哥儿身子不适,你就去惠姨娘那里常坐,冷落疏忽了瑶儿,这便是你对几个儿女不偏心的态度。若非你如此,惠姨娘也不会被你养成这么不知满足的性子。你是我嫡出的儿子,却生性如此凉薄,叫府内的下人们这么多年来如何看?口口声声说嫡庶终有别,最无别对待的便是你。惠姨娘说嫁妆不够,你还敢真的过来,早前我就说过,动什么脑筋都不可动到先二太太的嫁妆上面去,她只留了瑶儿这么一个孩子,那些嫁妆,今后也自然是留给云瑶,什么歪念头都不要有。”
顾德珉半句反驳的话也答不上来,只能应声道:“孩儿知错了。”
“好了好了,”顾老太太听他说话就觉得累,挥手示意他下去,“若没其他事,你且先回去吧,我和瑶儿之间还有些话要说,留着你在,确也不方便。”
这就要赶他走了。顾德珉只能答应着说一声“好”,起身离座准备离开。
又被老太太叫回头:“等等。”
顾德珉等了等。
顾老太太看着他,眉目稍稍平和下来:“虽然先二太太不在了,还有我在,她的事就是我的事,瑶儿的事也是我的事,今日一事提过一遍即可,今后不许再提了。若是叫侯府那边知晓了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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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想动先二太太的嫁妆,不知会如何在圣上的面前发难你。且说这段日子,那靖王似乎也要回来了。你自己掂量着吧。惦记女人嫁妆的男人,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
顾德珉被说得无言以对,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什么?
“靖王要回来了?”
顾云瑶也凝神在听,靖王的事情,还是五年前率先从薛妈妈的口中听来,早就对这个人产生了好奇之心。
顾老太太揉了揉眉心:“我也是从其他的世家太太们口里听来的。忠顺侯爷要回来了,靖王与他交情深,难得从边关回京,自然是要从封地回京与他一续。一旦回来,他必然要被请去宫中与圣上相见。兴许你会在宫中与他碰面。”
顾云瑶一直以来都十分佩服顾老太太,若说说话也需要技巧,顾老太太便做到了这一点,条理清晰,有威慑力,还简言概括了将来有可能会发生的大事。
顾德珉的双肩颤了颤,脸色逐渐开始发白。
他强撑着意识,艰难地说了一句:“孩儿知道了。”
……
晨曦微微照耀大地,风味楼内,摆设致的一间房中,丁一紧紧蹙着眉,盯着他们家少爷的身影,越发的不明白他们家少爷什么想法。
那日见到那小哑巴之后,他就有些茶不思饭不想,一连许多日又跟小哑巴之间断了联络,丁一一边磨墨,一边琢磨。不知不觉间,谢钰竟是画了一幅画。
丁一一看,有点惊讶,同时谢钰搁下了笔。
画卷里头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小哑巴。“他”眉眼如画,柳叶细眉,眼若含星,除了不再和他们见到的那般黑了以外,其余的都像是本人被摘进了画里去,别说,还挺好看。
只是这分明还是个男人装扮,丁一微有些咋舌。
转脸仔细一瞧,谢钰还勾了唇,淡淡地看了一眼手底的画卷,眉目静好。
他们家公子可能是魔怔了,对着一个男人傻笑。丁一正准备开口说话,门外有人轻轻扣了几声。
第147章
丁一去开了门,门口居然站着那个眉目很淡的纪凉州纪公子。他始终穿了一身玄衣,身姿挺拔如松柏,脸容很静。腰间的宝刀随身携带,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习武之人总是叫丁一有种五大三粗的感觉,明明纪凉州也是习武之人,却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那份粗糙。他的身上,一直有着清贵公子的气质。
更要紧的是,纪凉州不仅会武,还能文。
丁一赶紧将他迎了进来,以前不懂他们家公子,一个为参加春闱考试的书生,怎么能和一个以习武为道的公子之间能有说不尽的话要聊。在有一次见识到纪凉州对兵书、对水利方面独到的见解以后,丁一就心服口服了。
他们家公子,居然和纪凉州之间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
因为河道水利修缮工程等事。
今日纪凉州过来找谢钰,确实是想浅聊一下。才被迎着要坐到窗口,发现谢钰雅兴极好地正在作画。
纪凉州略略低了眸,看到画中一个人物正在做言笑晏晏的模样,栩栩如生,如跃然纸上。眉若远山青黛,双眸似顾盼生情,虽然穿了一身男子的装扮,除了印象中的那个人之外,再也没有人会拥有同样的面孔。
纪凉州定定看了片刻,身子居然有点酥麻僵硬的感觉。
丁一瞧着他有些不对劲,倒了一杯茶要递与他:“纪公子怎么了?”他承认,小哑巴如果真的有这么白,生得是很好看,所谓一白遮三丑,也不至于两个男人都对小哑巴看得着迷了?
谢钰也发现了他的不太对劲,勾唇淡淡一笑说道:“纪兄,上次这位画中的兄台,莫非你认识?”
上次真人来到客栈,在面前时,也不见纪凉州有如此反应,谢钰并不知情纪凉州如何看待这件事,只说道:“若是纪兄当真认识,可否告知我,画中少年的去向?”
……告诉他去向?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连日来多亏有谢兄在照应他,纪凉州不过是觉得,有来既要有往,如果谢钰真心焦急想要找到小姑娘的去向,他有理由应该去帮助。
倘若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事需要联络,他甚至可以帮忙去传话。
但是……纪凉州的心里忽然有种钝痛的感觉,这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也不知身体为何会产生这样的状况。
他本是想过告诉谢钰,小姑娘的去处,却脱口而出道:“并不认识。”
谢钰想想也是,若当真认识,上次就应该相认了。问出这般古怪的问题,倒是他的不是了。谢钰道:“如此也是,叫纪兄为难了,快请坐。”
听了谢钰的话以后,纪凉州心里的那层钝痛感逐渐加深。甚至有种想要迫不及待见到小姑娘的心情。
……
夜寒露重,到得了这冬日,天色早早地就晚了。
文舒斋的书房内,正燃着烛火。
顾云瑶有些无聊地就着烛火,在摘抄一些书卷里面不错的内容,比如《左传》中有言“君以此兴,必以此亡”,比如《中庸》中有言“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在前世身子好了之后,她就开始进学,四书五经基本都有了解,但真正微有点领悟能力,是从这一世开始。没奈何,就算上辈子已经练到熟能生巧的女红描红之类,这辈子还是得重头来过。顾云瑶一开始学习到已经犯恶心的地步,后面就是习惯如常,渐渐地就变成了享受。
每日晚上睡觉前,总要临摹一些作品。而每当这个时候来临,她都要把身边的人支走。
顾老太爷曾经藏过不少江南谢家的珍品,因对谢家老太爷的墨宝画卷极为迷恋,不惜花了重金从民间集过来。自从了解到哥哥是在江南谢家的环境里生长,这几日顾云瑶也求着顾老太太,从她那里先借来了祖父珍藏的这些名书画卷,听说当年老太爷实在很宝贝它们,嘉欢帝想从老太爷手中转入一份做藏,顾老太爷都不愿意。
顾云瑶临摹的是一幅出自谢老太爷名为《鸟趣图》的画作,正润了笔,大致比划了一下鸟的大小,与画中的位置,才点了一只眼睛,窗外熟悉的轻响又传来了。
感觉已经习惯如此,顾云瑶搁下笔,支摘窗一开,果真见到大名鼎鼎的纪凉州纪大人在外面。
他还是那身常见的玄色衣袍,这身装扮,即使在风雪中,也依然引人瞩目。
顾云瑶见到他的第一眼,没奈何地就是笑了,从过去开始,纪凉州想到什么,就会去做,她以前狠心地拒绝过他,一般人都应该明白的事情,他却像是不太明白,依然要执拗地见到她,逗她笑出声来为止。
不知不觉当中,她就习惯了这样,老实说,若是哪天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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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与纪大人断了联络,看不见他了,也许她心里还会有点发慌。
顾云瑶不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究竟除了发慌以外,还有什么反应。
见他有些沉默地不说话,顾云瑶不知他要来做什么,转身从梳妆匣里取出上次他送的红宝石耳环。至于红宝石金簪,她还会继续想办法从哥哥的身边拿回来。
纪凉州似乎有些错愕,在她把手里的物什递到他手心后,只是一瞬间,他流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反应。
顾云瑶身量已经抽长了,却还只顶到他的肩处,仰面笑着说道:“金簪子,还有耳饰都太贵重了,你这些日子都没有来,我想着,什么时候见到你就该还给你,金簪子随后一些日子我就会还给你,耳坠你先拿着。”
小姑娘这是在拒绝。
恍然间,纪凉州想起了有一次和顾钧书两个人在街市,他看到路边卖的那些胭脂水粉香包玉簪一类的物什,顾钧书叫他千万别买,毕竟顾府是一个簪缨世家,顾府里面,什么金的银的玉的顾云瑶这边都不缺。
顾云瑶抬起眼,莫名好像看到他很受伤的表情,一瞬间,叫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了。
递出去的手还保持着原样的姿势,以前纪凉州都不会问这样的话,如今却是不知怎么的,就变了。
顾云瑶分明从他口中听到
“你不喜欢吗?”
“不是,”顾云瑶从来不知道婉拒一件事,原来是这么的难,她略略皱了眉头,不知道该如何阐述自己的想法,“不是不喜欢,是……这样很像定情信物,我根本不可能。”
“你不喜欢吗?”
他还是这么问。
明明那双眼里没有什么感情似的,却盯着她,盯得她都不敢再直视他。
什么喜欢不喜欢,究竟是在问喜欢不喜欢簪子,还是喜欢不喜欢他?
顾云瑶的脸容窘迫了一瞬,就当是在问簪子的事吧,不明白她这样解释,纪凉州会不会懂:“一般定情信物,互许终身才会送,什么梳篦、簪子、玉佩……这些都是。你本不欠我什么,何必送这么名贵的首饰给我?”
他还是在问:“不喜欢吗?”
顾云瑶刚刚说话的时候,是侧了一点身子,不敢直面他。这回她终于抬起头来了,要正面,却蓦然撞入了他如深潭古井的眼睛里,里面好像有什么在激荡着,那般的浓烈。
顾云瑶恍然了一瞬间,纪凉州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从窗外跳了进来。
忽然,她的手腕被紧紧抓住了。
顾云瑶怕惊动其他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再者,她相信纪凉州不会害她。这般任他抓着,心头莫名产生了悸动,总觉得很是怪异。
还是稍稍侧过脸,避开他莫名深深望来的眼。
有些温热的掌心,很是轻柔地抚摸在她的侧脸上,顾云瑶的身子微微一颤,即刻转面而来想告诉他,男女之间这样相处,实在不太合适。
却看到他的嘴角扯出一丝神似很无奈的笑容。
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笑。甚至很少看到他会笑。
顾云瑶有点发懵,静静地看向他。
纪凉州还捧着她的脸,小姑娘的脸如同嫩滑的豆腐,在手心里面,忍不住让他想要慢慢地摩挲。很快又看到小姑娘好像是为难的表情,他把手了回来,脸色恢复如常,有些歉意地与她交代道:“我今日……”
想说什么,纪凉州不知如何去表达,甚至顾云瑶看到他脸容上现出片刻的不自然。
是难为情。
纪凉州原来也会难为情。
顾云瑶被他影响得也有点难为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为好。
从今日在谢钰的屋中时,身体就有一种病了的感觉,手指发凉,身体发僵,待见到小姑娘之后,这种病了的感觉更加的浓烈。
纪凉州忽然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有什么在身体里面狂奔,再也克制不住。
之前没能说出口的话,这一次……
他想要她是他的人。
“让我照……”
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接着有人通报完一声后进门。
“姐儿,你快来尝尝,之前我们摘的银杏果,从油锅里走了一遍,可香了。”桃枝端着一盘炸好的白果,看到纪凉州居然趁夜闯入顾府,把她家姐儿按在怀里,吓得好好一盘白果全部散落在地。
第148章
炸好的白果如数散落在地,桃枝吓得立即惊叫一声,正好引起了门外夏柳还有其他丫鬟的注意。
尽管以前纪凉州对他们家小姐有过救命之恩,但救命之恩是救命之恩,这月挂树梢头,他一个孤拔英挺的男人,正值青年时期,尚未娶妻,突然跑到同样一个尚未出嫁的女子闺房当中,实在会叫人引起无限的遐想。
等夏柳还有薛妈妈等人进门,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屋子里只有她和顾云瑶两个人了。
只支摘窗开在那里,寒风一吹,吹得桃枝的心头有点发凉。薛妈妈上前将合窗关好,还在出言训斥她:“瞧瞧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如何照顾得好小姐?盘子碎了,合窗居然也开着。”
薛妈妈幽幽叹了一口气:“你瞧着什么了,傻成这样?”
桃枝刚准备回答,看到顾云瑶正在看她,有些话还是不便多说了,此事若是传出去,他们家小姐的名声也就完了。还有二爷好似不喜欢二小姐和纪凉州见面,也不知纪凉州如何得罪了二爷,若是今日的情况叫二爷知道了,很可能将顾云瑶罚关禁闭……
桃枝赶紧摇摇头,说没什么。
第二日,赶早起来,天空里居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听薛妈妈说,昨日夜里就开始下了,她是起夜的时候发现了院子里有雪,原先只是零星一点,却不想这雪越下越大,起大早一看,地上的积雪都快没过脚面了。
北方的天气寒冷,每一年几乎都会下雪,却也有特殊的时候。五年前就是快到新年之时才降了瑞雪,时有人从宫中传出信来,说隆宝帝当年为祈求天降瑞雪,而斋戒沐浴了许多天。
想必今年无需再祈福了。
桃枝为她选了一件领口带绒的缎袄,脖子里戴了一个大金锁,又是漂亮的未出阁的少女髻。看着镜中的容颜,不知不觉间,桃枝为她配的耳坠居然是纪凉州送的那副,她倏地将耳坠摘下,仔细地塞进梳妆匣里,桃枝被她弄得一愣,顾云瑶也不想太瞒着她,只说道:“是纪大人送的。”
说完以后顾云瑶就看向窗外朦胧的微光,站起身来,朝向微光处走去。
以前她觉得,能嫁给表哥是一件好事,以表哥风华俊美之姿,如非不是他年纪轻轻就跟随舅舅一起去了边关看守重镇,留在京中,一定会有不少京城贵女排着长队想要嫁入侯府。她当初也想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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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想要为顾府避开劫难攀上这个高枝已经没有关系,就是对表哥的那层心意,单纯地想要以另一种身份留在他的身边。不再是他口中所说的表妹。
但是,倘若糊涂行事,这么多年她所做的努力可能就白了。正如她曾经对蔺绍安说过的,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她把对蔺绍安的想法,从那日与他推心置腹聊过以后,就紧紧锁了起来。
以后即使碰见他,心里会因他产生一点涟漪,那也是正常的反应。已经无关其他的想法了。
这份念想,就是被真正的封闭了。
倒是纪大人那里,既然知道了他往后可能会为他的父亲纪广翻案,她就不能坐视不理。兴许能从身为大理寺丞的伯父那里知道什么消息。算是报答他多次以来的救命之恩,以及……
顾云瑶但凡想到那夜的那个温热的吻,还有昨夜他拥抱自己时,露出的叫人意外的反应,心里莫名一悸。
纪凉州昨夜想说什么?
顾云瑶有些发怔,心里很微妙。
难道是想说娶她?
……
惠姨娘正在屋中和顾云芝相谈,因这雪势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儿从惠姨娘这里走不开,顾云芝多坐了一会儿。
难得能和女儿之间见面,自从两个孩子不跟在她身边以后,她这里渐渐就门庭冷落了。原先还寄望着能将顾德珉的心从别处拉回来,看情状是失败了。
惠姨娘如何有能耐,也不知道当天顾德珉在顾老太太那里都聊了些什么,她如今最紧张的事,就是快些将顾云芝嫁过去。
只要能嫁进姚家,以姚宗平的为人,一定能够兑现之前的诺言。
顾云芝被母亲拉住手心,听她殷切地说到嫁入男家以后,应要注意些什么,可惜她嫁得匆忙,当年拜托过顾德珉,请一些从宫中退下来的老嬷嬷来府内教导几个女孩儿的礼仪,却因为出了当年的漏子,没能实现。
琴棋书画她亲自传授过,倒是不用担心这些方面顾云芝会做不好,唯独怕她有些自视甚高的性情会祸害了她。
惠姨娘提醒道:“去了姚家之后,万不要再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在顾府内,娘可以包容你,你爹他过去也会看在娘的面子上包容你。但你应要知道,在这些豪门大院里,一步错,步步就是错,饭可以乱吃,话就不能乱说了。即使是在咱们顾府,我当年再如何小心翼翼,说错了一些话,你可看见了,你爹是如何对待我们母女两个。去了姚家之后,你得敛了你的性子。但是姚宗平他,会待你如亲生女儿般极好,娘相信他,不会错的。”
姚宗平会待她极好?姚宗平只是她的公公,是她将来也要喊父亲的人,姚宗平对她好能有什么用,不是她的丈夫。
顾云芝把这些天来憋在心里的委屈,竹筒倒豆子似的和盘托出:“娘,我不想嫁入姚家,姚丁霖看上去就不会照顾我,他比我还小,上一次,上一次祖母带我们几个女孩儿去德昆茶社,我……”顾云芝差点将上一次在德昆茶社遇见齐国公家三公子的事捅出来。
想一想她娘肯定不会站在她这一边,惠姨娘恨不得她立即隔日嫁进姚府里面。
口口声声说她是她的好女儿,其实和她爹有什么区别?都是在利用她罢了。需要的时候就叫过来,从来不愿意听听她的真实想法。
婚期暂且定在新年后,已经选好了日子,姚宗平的意思是,想叫顾云芝最后在娘家过一个安稳年,再叫儿子姚丁霖把她迎娶进府内。
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了,顾云芝眼圈一红,当年承诺的文哥儿是她们母女两人的靠山也没有了,这么多年来,其实惠姨娘一直都没有变,她一直都只为自己在筹划!
冒着风雪,顾云芝不顾后面追着的小丫鬟,离开了这里。
路上居然碰到一只好似无依无靠的小奶猫。
她上去一脚,踹在小奶猫的腹部,回头狠狠地对小丫鬟说道:
“哪来的小奶猫?府里什么时候多了?”
小丫鬟只好回道:“是三小姐想要养,正好大公子在京中认识的一些世家公子家中有养,便要来了一只。奴婢前两日才见到三小姐将它抱在怀里,怎的今日跑到这里来了?”
小奶猫好像是很冷,见到她以后就很亲近她,贴着她的脚踝一阵乱蹭,即使是被她踢了一脚,也想要靠着她取暖。一直“喵呜”“喵呜”地乱叫。
顾云芝听得心烦,大公子什么时候和三小姐走得如此亲了?肯定是顾云瑶,顾云瑶一直都和顾钧书顾钧祁孪生兄弟很是亲近,自从德昆茶社那一次,顾云芝就发现顾云瑶不仅和大房的两个公子相好,也和顾云梅那个庶妹很好。
小奶猫的出现,好像是在嘲笑她。
连大房的两个公子还有顾云梅合伙起来都要欺负她,要看她笑话!
顾云芝准备继续踩上一脚,不及有个人喊了一声“住手”,甚至推了她一把。
顾云芝被推得踉跄倒地,狼狈的样子连伺候在她身边的小丫鬟见了,都忍不住略带一丝笑意。
顾云芝的面前出现了穿着很致的那个人,领口带绒的缎袄,天地苍白间,唯她如一团烈火,俏生生地站在雪地里。
小奶猫已经快被冻死了,它好像很通灵性,被顾云芝先踢了一脚以后,垂头耷脑地一直在找可取暖的地方。
挨近顾云瑶的腿边,她把它抱了起来,像抱一个特别幼小的孩子。
小奶猫也是一个生命,没想到顾云芝都狠毒到要对这么小的生命痛下杀手。
顾云瑶以前跟随受难被贬除京官职务的顾德珉,一起去了地方上,见多了因交不起赋税而四处逃难的流民。
每路过一处地方,就让她心寒一分。
有深受蝗灾灾害的苦难农民,有因为江南水患而亲人被淹没流失的孤苦流民,那些因颗粒无,或是洪涝漫城的景象,都太惨了。但更惨的是,许多人死后没有人尸,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姓都是什么,只能化作森森白骨,累积在荒郊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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