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昼
作者:MODERCANTA
少年坎坷,老来相守“我们两个,相依为命。”穿书文,白切黑攻x活泼开朗受总而言之,不是一个很愉快的故事。攻真的不是个好东西。虽然披着穿书的外衣,但我并不会写剧情,设定也都是勉为其难编的。
春昼 分卷阅读1
01
现在楚湫回想起来翻看《破英碾玉》的那个下午。时而很清晰,时而又像泡在雾气里的月亮,暧昧不明。
他那时正十五岁,常偷偷溜进镇上的图书馆,挑了一本名字顺眼的小说,在屋里面找好一个角落,窝着看上一天。
镇上的图书馆很小,也很破落,到处是灰尘,但是什么书都了一点,特别是五花八门的武侠小说,言情小说之类。
那天阳光很好,午后的阳光正好落到楚湫脚边,他眯起眼抬头,晃了晃有点酸的脖子,看见窗边靠着一个穿牛仔裙的女孩,手里捧着《窗外》,在悄悄抹眼泪。
图书馆里放了张柜台,一直是个姓赵的老头拿着个音机,守着看门。这边是江南,赵老头一天到晚地听黄梅戏,听来听去就那几折。
然而今天音机里滋滋响着电流声,放出一个字正腔圆的男声:“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既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一个新纪元的开始,也标志着156年英国管治的终结……”赵老头鼻梁上架着副老花镜,眯眼凑近津津有味地听着。
讲到一半,播音员的声音被屋外震天的音乐声打断了。
赵老头气冲冲跑到外边,扶着后腰开始朝那几个穿阔腿裤的黄毛小子吼起来:“这里是图书馆懂不懂!懂不懂!安静!安静!”
男生们把夹在衣领上的茶色墨镜带上,鼻孔里哼哼两声,高举着爱华随声听走了:“哼……老头,这是高级货……”
一切都吵吵嚷嚷的,再往远处,可以听见王太太又在和邻居大声聊着她那下海的男人。
阳光西斜到脸上,楚湫懒懒露出一个惬意的笑容。
楚湫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到十五岁,已经快到要出去找活做养活自己的年纪,然而他还是趁着一点空闲,来看点小说,虚度一点光阴这仿佛是年轻男子都要经历的东西。
那时候,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但是觉得未来一切都很光明。
看《破英碾玉》纯属是因为好奇,也许只是视线落在这本书上时,楚湫的心恰好被微微勾动了一下。
于是他拿下了这本书,窝在角落翻看起来。
这本书布局似乎颇为宏大,乍看是一般武侠的套路,但却又牵扯了很多神魔鬼怪,修真练气之类的东西,仿佛有点志怪小说的意思,楚湫不常看到这类题材,便很有兴趣。
这书男主角名叫楚英,算起来和楚湫还算是本家,他人如其名,生得风流倜傥,俊美无俦,只是出身卑微,又天资平平,自幼受尽欺凌,幸亏上天有眼,在十八年忍辱负重后,他终于在某次风云武斗会上展现出非同一般的能力,一战成名,同时与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那位女人云暮玉结缘。从此他又经历了诸多暗算谋杀,又与许多貌美女子邂逅,在温柔乡和腥风血雨中,一步一步走的愈来愈高。
……真是乏善可陈的剧情呢。楚湫看着看着,打了个哈欠。
此外,尽管楚湫年纪尚轻,但也能察觉到这书通篇废话,文笔浮夸至极。一句话恨不得掰成两句讲,每次打斗场面,洋洋洒洒写上三五页,也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
在耗了一整天时间后,当楚湫耐着性子读到第一百八十回,此时距离结束不过二十回,楚英再次以华丽潇洒的姿态将某位绝顶恶人斩杀,并获又一枚美娇娘。按着前一百八十回顺风顺水的套路,接下来二十回也八成就是继续顺风顺水下去了。
他有些疲倦地合上了书。
《破英碾玉》四个字再次映入眼帘。他微微一怔,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但也只是微微疑惑了一下,便没有再去细究。他觉得有些累了,想赶快回去吃晚饭。
这一愣神里,他看见“破英碾玉”四个字逐渐朦胧起来,飘荡起来,渐渐的,只看得清英和玉两个字了。视线在倏忽之间变得极为昏暗。
楚湫抬起头,发现脚边居然撒满了白色的月光,比那日间阳光还要灿烂。大梦初醒一般,楚湫惊出一身冷汗。他扔下书,急急地站起来,走过一排排书架,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楚湫越走越快,后来干脆跑起来,冲到门口时,他发现那里早已落了锁。楚湫把脸贴在玻璃上,焦急地望着外边,除了天上一轮明月已中天,路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有人吗!有人吗!”楚湫扯开嗓子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他有些颓丧的半蹲在地上,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连到了晚上也没意识到,以至于如今被锁在这个屋子里。而且,愈想下去,楚湫愈发觉得不对劲,愈发觉得恐慌,短短时间,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蹲着的地上的腿也有些软。
“我……我得想个办法……出去。”楚湫正这样想着,撑着膝盖打算站起来。
突然地,他听到了细小的纸张燃烧的声音。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轻微炸响。
楚湫的头皮一阵发麻,他无声的咽了口唾沫。慢慢被那声音勾着朝着源头走去。
就是自己看书的那个方向。
愈靠近,愈能看见黑暗中有红黄的光芒在闪烁。
楚湫回到了自己看书的那个角落,他看见扔在地上的《破英碾玉》在燃烧。
火舌飞快地吞尽整本书,然后舔舐上一旁的木架子,屋里没有风,火却烧的非常快。短短一瞬,火焰已经直扑到楚湫面前。
楚湫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然后飞快往门口奔逃过去。
“开什么玩笑啊……这怎么可能……”他冲到门口,使劲力气,把玻璃拍的砰砰作响:“有没有人啊!来人!这里着火了!”烟雾不一会就弥漫起来,呛得他不停咳嗽,楚湫没过多久就出不了声了。他开始踹门,撞门,拼命地想要捣碎那把可憎的铜锁。
明明刚开始,火势是那样轻,那样细微,到后来却像是以几何级数增长,整个图书馆都沉没在火海里,老旧的木柜子不时发出剧烈的爆裂声,地面沉黑的青砖也被烤得发热。
楚湫还是出不去。
他现在是关心则乱了,被吓得魂不守舍,只好紧紧贴着那玻璃门,抖着唇望向越发靠近自己的火焰。
楚湫手在后背处,死死掐着那把铜锁,掐的指甲都泛出了血。
好害怕……好害怕……
他被恐惧压的喘不过气了。
终于,炙热的温度让头发微微卷曲起来,然后火焰粘上了他的发丝,爬上了他的衣袖,裤脚……这是一双双恶魔的手,要把他拖向深渊和地狱里去。
也许是在死亡面前,楚湫被激起了一点回光返照的清醒,他的眼睛望见了门旁边的窗户。
……下午,还有个姑娘靠在那儿看着《窗外》。
楚湫拼近最后一点气力,冲到窗边,然后用头狠狠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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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一声,玻璃碎了。
楚湫整个人连滚带爬地翻了出去。身上还飘摇着许多簇火苗。头剧烈地疼痛着,有粘稠的液体一滴滴落到到眼睛前。
模糊的视线里,楚湫隐约看到屋外站着个人,于是他冲那人跑过去。
“救命……救救我……”他喃喃着这样说。然后仰倒在地上,不动了。
他望着天,那里有一轮大月亮,大得晃眼。楚湫觉得耳朵里有点耳鸣,头很痛,身子也很痛。今天这一切真是莫名其妙,他带点恼恨地这样想。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又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楚湫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浇到自己的身上,冲击在被炙烤过的伤口上。
他一下子被激得清醒过来,张口就叫唤:“疼……”
立时有个人声回答:“抱歉……”
楚湫勉强歪了歪脖子,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坐着个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皮肤有点白,认真地看着自己。
“你……”楚湫的嗓子被烟呛坏了,嘶哑着说不清话。“我……”
那位少年端正了一下坐姿,轻声解释:“这位公子,我方才看见这里走水了,刚走近就看见公子满身是火破窗而出,只唤着要我救你……幸好院子里有池塘,我捧水过来把公子身上的火压下去了。”
楚湫方才死里逃生,又听了这人的一番温言安慰,一时间心头一软,差点哭出来。他忍着眼泪,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谢谢……你真是活雷锋……大恩大德……”
少年听出他在感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楚湫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满身的病痛都在折磨他,他觉得疲倦乏力,头脑昏沉,偏过头昏睡过去。
远处渐渐有喧闹的人声响起来,不久,一大帮人冲进了院子,院里的房子早已是火光冲天,快被烧空了,许多穿着粗衣短打的下人提着水桶冲上去灭火,叫嚷声,泼水声,燃烧声,一时间院子里热闹非常。人群里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看着火焰里的房子,脸色凝重,快速吩咐身边人了几句便打算走,一转头,他发现跪坐在池子边的少年。
男人皱了皱眉头:“禹章!”
少年闻声回头,站起来:“父亲。”
“你在这里做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过来!”
“我也是看到火光,才赶过来的。”被唤作禹章的少年轻声应道,他微微侧过身,露出地上的那个身影。“可是……这里……”
男人看到那个人影,脸色更沉,大步走过去:“不相干的人不要去管,你要记住你的身份。”
少年再次低声应是。
男人走到楚湫面前,看他一身衣服烧的破破烂烂,身上烧伤无数,泛起皮肉烧焦的味道,不禁撇过头,问禹章:“此人何处来?”
禹章指了指屋:“我看他从屋里奔出来,一身是伤。”
“此处为藏书所,地处偏僻,今晚无端起火,看来和这人脱不了干系。”男人半俯下身,吩咐下人拨过楚湫的脸,那脸上上面满是血污和烟尘。看了几眼,男人觉得这人有些面善。
又让人把脸擦了一擦,男人脸色微微变了:
“这是楚家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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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楚家小公子。”男人皱眉说道。
少年垂首站在那里,眼睛黑沉沉的,脸色平静,不作言语。
“你说他从这屋子里跑出来?”
“是的。”
“那也难怪……真是不像话……”男人沉吟一会,招来一个人,吩咐道:“去请楚阁主和大长老,说我有要事相商。”
言毕,男人转向少年:“禹章,你快回房,今晚的事,便当不存在,你懂得我的意思。”
“知道,父亲。”少年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楚湫醒了。
他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火,有水,有个皮肤很白的少年,还有个靠着窗看书的女孩子。
睁开眼,除丘看见头顶漂亮的帐子,颜色又正又浓的石青配大红,绣着金线,艳华丽。
他不记得孤儿院里有这么好看的床,正欲掀开被子坐起来,一瞧又愣了,这被子也是锦缎绣面,手一摸,又滑又软。
如果晚生十年,楚湫多看点穿越小说,他就会明白,这是一种套路。
但作为一个生活在九十年代的人,他不懂得。
于是楚湫乖乖走上了那些穿越前辈们的老路,陷入极端的惊吓里。
在楚湫在床上惊疑不定的时候,他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侍女,于是侍女走进来,恭恭敬敬跪了下来:“小公子,您醒了,农老吩咐过,您醒来就该换药了。”
按照套路,下一步楚湫就该大喊“你是谁”了。
“你……你是谁啊!”楚湫颤着声音对那侍女说。他看着侍女穿着更加古怪,哪里有姑娘二十世纪了还穿的像电视剧里的官家小姐呢?
侍女闻言,轻蹙起眉头,低声答:“小公子,奴婢只是奴婢。”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这是哪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楚湫之前已经受了一番惊吓,这次再被一激,跳下床就要往外冲,于是立在一边的侍女们纷纷来拦:“小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公子小心!”
楚湫全身绕着绷带,一身药味,此时披头散发光着脚往外跑,这副模样着实令人害怕。
按照套路,果不其然,短短时间内,玉然山上的各大家族都听闻了“楚家小公子从火里救回来,得了惊疯病”的消息。不过众人都压着,并不吭声。
楚湫养病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他非常清闲,除了那位楚阁主最初几天派人来给他传过话,其他时间没什么人来打扰。
在这段时间内,他终于搞清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在书里。
那本《破英碾玉》里。
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源于他发现自己住的这个房子挂了块匾,叫“青水白河”,很不巧,他恰好记得那本《破英碾玉》里也有个青水白河。
楚英在玉然山大杀四方,就从砸碎这块匾开始。
楚湫怔怔看了那匾,脑袋里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念头,他出声喃喃:“不可能……”
一般你希望不可能的,它偏偏就是可能的。
楚湫伸手招来一个侍女,试探着问:“这里……是玉然山?”
侍女答:“回公子,正是玉然山。”
楚湫身子晃了晃,差点跌在地上。“你唤我公子……我是哪家公子……?”
侍女继续答道:“公子是流云阁楚家的小公子。”
“……楚……家。”楚湫的齿缝间困难地迸出两个字,再吞回去咀嚼了一遍,脸色苍白地慢慢走回了房间,阖上了门。
他毕竟还只是十五岁,上述的一番动作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一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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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湫的眼泪就不由自主地落下来,他的脸色由苍白逐渐涨红,显然是因为又急又气,血气上涌了。
这算什么事?是上天在耍弄他吗?
太……太过分了。
楚湫哭的万分伤心。
之后许多天,楚湫全不管其他,一味在那里难过。直到他来来回回把养病的院子踏遍了,一回又一回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琼楼玉宇,亭台楼阁,以及天边的远山青黛,他终于是心死了,暂且接受了自己得留在这里的现实。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古圣人的话,但要做起来,还真是不简单。
楚湫喜欢那个小镇,喜欢矮矮的图书馆,喜欢呆了十五年的孤儿院,他喜欢那里的一切,而现在,却无缘无故地再也回不去了,这算是什么道理?
楚湫花了很大力气才想开,既然来了这里,也不知是否能再回去,那唯一的选择就是活下去。
他现在手里唯一的优势,就是对于《破英碾玉》剧情和人物的了解,对现在,过去与未来的了解。
楚湫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对于楚英这个男主角,他根本不想招惹,对于书里这些人物,也是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如果能到一个世外桃源,过逍遥日子,那是最理想的。
这显然不现实。
人初读一本内容庞杂的小说,往往不可能把每个细节都记下来,于是楚湫在静下心绪之后,开始闷在房里仔细回忆着《破英碾玉》的关键剧情和人物。
这是大致和武侠小说里差不多的世界,不过多了点怪之类的东西,人的魂,魄,气,命,都是存在的,亦和修为,寿数息息相关,据说修到一定境界,确实能够脱胎于肉身,去往永生之地。
在这里,修为便是地位,便是财富,便是至尊。
于是,林林总总地,建立起无数的门派,一派繁华之景。
而在其中站在顶端的,是三个豪门巨擘,青阁子家,渺英阁云家,落弓阁楚家。三家俱处在大陆最繁华的中心,邺都。
以往这种修炼的大门派,应当是挥洒自在,各有各的风流之处。
但是并不是。这邺都三门,是实打实的百年流传世家贵族,其子弟从幼时就被严苛教导礼仪,文识,一举,一动,都不能失态。而且,在这三门里,还牢牢恪守着祖辈的规矩,女子不得入学,不得进修。
他们是占据着绝对资源与财富的豪门,但有时却散发出遗老遗少般的沉沉暮气,这种暮气使他们远远与大众隔离开来,百姓在下面仰望着,只能看见云端的一抹白。
楚湫回想到这儿的时候,心里笑道:这哪是什么修仙门派,就是皇亲国戚啊,好大的架子!
这三门之中,地位最高,势力最强的,便是子家。
子氏一脉流传已久,据说是上古贵姓,可追溯千年以前。次之便是云家,女主角云暮玉便是云家长房独女,姿容冠绝四洲,待字闺中十八年。第三位楚家,就是男主角楚英的家族,也是现在楚湫莫名其妙得来的家族。
楚英是楚家底层又底层,身份微末的子弟。而楚湫如今却被换作是“小公子”。
要知道楚家的确有一位小公子,然而却并不叫楚湫,而是楚茯。这位楚茯,出生就克死了自己那丫鬟命的母亲,性格极为乖戾,而且奇丑无比,面黑体胖,自幼长辈深恶之。然而他自己仗着家族势力嚣张跋扈,也依旧作了许多混账事。楚英凤养台一战成名后,在楚家成为青年翘楚,招来许多人嫉妒,这楚茯便是一位,背地里又干了不少腌事,最后在楚英剑下,死的很难看。算是很靠前的一位炮灰。
楚湫一千一万个不想与楚英沾上关系,却还偏偏和他成了实打实的本家!要知道,楚英就是个流氓脾气,完全不讲什么情义,和楚英打过交道的人,女人都和他好了,男人都被他杀了。
楚湫:“……我不。”
但事情总归还是有转机的。
在这修仙诸派之外,还有座玉然山。
玉然是山,也是一支隐世者的流派,它不踏及尘世,长久以来独居山中修行,其功法诡谲且清远,非常神秘。玉然山和邺都三门保持着平衡,甚至是一种合作关系,彼此不相干扰。
并且三门贵族中每一代长房子弟,长到十四五岁,都会被送到玉然山修习五年,继而回本门行加冠礼。然而作者这里交代的非常草率,个中缘由楚湫并不太了解。
玉然山多老头子,多匾。
在书里,这块神秘之地,当然最终被男主角入囊中,玉然山有个护山阵法,楚英的破阵之道就是把山中的匾全部砸碎,砸的第一块就是一个偏殿中的“青水白河”。
暴力拆除。
真是酷毙了。
不愧是男主角,非常嚣张,非常霸气。
虽然如此,但楚英攻上玉然山,是在小说很后面的部分了。楚英是在邺都风养台崭露头角,继而一步一步大杀四方,至于玉然山,离得着实有点远。
而楚英作为楚家身份低下的无名小辈,早年自然是没有资格上玉然山修行的。这楚英在小说里,从小到大一副吊儿郎当,放肆不羁的性子,还有点那种贱兮兮的腔调,对什么酒馆老板娘做低伏小是常有的事。少年时期就混迹市井,四处游荡,满嘴村话,很算是一个有名的无业青年。
这位无业青年后来的发家史楚湫暂时不去想,他只知道,有江湖处必有人,照这样推算下来,唯一能避开楚英的方法,就是上玉然山。
虽然他知道,玉然山上的都是邺都三门这一代的本家子弟,换言之,也就是下一代的掌权者,和他们牵扯上实在后患无穷。然而既然都是要在浑水里求生存,楚湫宁愿选个清净点的浑水。
脑子嘎哒嘎哒转了半天,楚湫大概得出了这么个思路: 楚英危险远离玉然山暂时安全留在玉然山。
他长出了一口气,瘫在椅子里,勉强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楚湫今年算上虚岁满打满算不过十六岁,他凭借着孤儿院里摸爬滚打多年的可怜的一点早熟,来盘算着自己未来的道路。
此刻,他格外想喝汽水。
楚湫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作为不受宠的,脾气又这么顽劣的小儿子,楚茯居然也会被他父亲楚成临带上玉然山,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楚成临称得上聪颖的儿子那么多,哪里轮得到他。
此刻楚茯变成了他,长相也不像原来那样,这就说明书里有些东西大概是变了,谁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呢。
不过既然来了,还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反正不能再被赶回去。
楚湫想起来当日烧伤,他昏睡了三日。清醒后侍女好像告知他,在被抬回来的第一天,楚成临就派人来带过话和东西。
但那时楚湫正是又惊又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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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自暴自弃心灰意冷了许久,直到现在才回想起来,算算日子,要近一个月了。
楚成临的东西被他晾了一个月,他也被楚成临晾了一个月。
一个月,没有任何人来过,他对外界世界一无所知,楚湫慢慢回过味来,有点心惊。
他赶忙打开房门,喊来侍女:“楚成……不,我,我父亲,他给我带了什么话?”
侍女闻言有点惊讶:“小公子……您可是回转过来了?”
“是,回转了回转了。”楚湫此刻有些着急,原地还轻轻跳了两下。“我脑子现在很好……你快说……我父亲带了什么?”
侍女端着托盘,打量着楚湫的神色,慢慢行了一礼:“公子稍等,奴这就去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