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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名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为伊憔悴
“去看看爷。”芍药一声,禀儿就扶着她出门,往书房去。
主仆二人一阵疾走,大冬天的汗都下来了,一进外书房,便看见秋霜端着一大盆衣裳往外走,芍药指了指盆里弄脏了的男人衣裳,小声道:“二爷的衣裳?”
秋霜便扯了她出来,到门口,廊子下,压低声儿,“爷今儿回来不高兴,脸黑黑的,方才少夫人的丫头来请都没过去,姑娘进去也是碰钉子,不若先回去,等爷心气顺了再过来。”
芍药听詹少庭没事,悄声对秋霜道:“你我姐妹一场,有事知会我一声,姐姐若得了势,定然不忘拉扯妹妹一把。”
秋霜只好空答应着。
芍药放心地带着禀儿走了。
秋霜端着盆,站在那里,撇嘴,小声嘟囔,“几时你上去拉扯过我,不挤兑我就算你知情重义。”
芍药带着禀儿从外书房出来,打算先回去,傍黑再来,说不定爷心情好,能得些宠爱,这样想着,就往偏院方向走,走了一半,停住脚步,对禀儿道:“按规矩该去给少夫人请安,你一会告诉西屋的,就说爷遭了难,遇上歹人,生死未卜,说严重点。”
禀儿会意地点点头,主仆分开,禀儿回偏院,芍药往上房走,心里得意,吓吓这英姨娘,不是想谋夺主母之位,动手快点,迟了怕那日爷去了,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白白谋算这几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是这个主意。
芍药进来上房院子,门口小丫鬟见芍药由台阶上来,蹲身,“姑娘好!”原来都是二房侍候人的,这芍药上去了,几个心大的丫头都有几分嫉妒,表面却不像头里姐姐妹妹的称呼,都恭敬地称呼一声姑娘。
“少夫人在里面?”芍药自抬了身份,自己拿乔,也不和原来一干姐妹笑闹,摆起主子的谱。
“少夫人才进屋。”小丫头看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也没多说什么。
芍药就不在理会那丫头,推门进去,西暖阁悬着毡帘,门口站着一个丫头,见她进来,朝里道:“芍药姑娘来了。”
就打起帘子,芍药迈进门,就见沈绾贞坐在炕上,跟前就两个大丫头和一个婆子。
芍药含笑向前,福身问安毕,站过一旁,赔笑道:“听跟爷的小厮说,爷和少夫人虚惊一场,可有这事?”
又朝沈绾贞腿上看了看,心里道:难道庆儿说得是实情,爷急难之时撇下少夫人不管,少夫人才受了伤。
“碰上两伙人动手,膝盖磕了一下。”沈绾贞看芍药眼神有点闪烁,直往她腿伤处看,就知道这通房都是来瞧热闹的,就问:“见到你二爷了?”
“没看见,听说二爷回来就一个人关在屋里。”
在说芍药的丫头禀儿进二房走回偏院,没去自个屋里,走去西厢房,推门,一脚踏进去,试探着唤了声,“春晓姐姐在吗?”
“哎!”一个十五六的丫鬟,娇俏地走出来,“原来是禀儿妹妹。”这春晓是大夫人赵氏新给英姨娘指的丫鬟。
禀儿用手比划下屋里,意思是问英姨娘可在屋里。
这时,里间传来,“是谁呀?”
“芍药姑娘屋里的禀儿妹妹。”春晓赶紧答道。
“进来吧。”
禀儿就掀帘子进里间屋,英姨娘坐在炕上,摆弄着鞋样子,问:“你主子呢?怎么这么有空?”
“主子去上房,听说爷和少夫人从少夫人娘家回来,遇上歹人,差点就丧了命。”禀儿其实知道的也不多,信口胡言。
“二爷怎么样了?没事吧?”英姨娘惊得手里的花样子掉了都不知道,不等禀儿回答,催促道:“快说呀?二爷没事吧?”
“幸亏二爷命大,才活着回来,听说歹人弓箭刀枪都涂了毒的,沾上就丧命,有几支毒箭差点就射中二爷,亏二爷躲得快。”禀儿绘声绘色,眼瞅着英姨娘脸色都变了。
等禀儿说完,听说没事,英姨娘身子软软的,浑身一点气力都没有,詹少庭若没了,自己这辈子就完了,在伯府她全部依靠就是詹少庭,詹少庭若真没了,沈氏是正妻,日后就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去留全凭她一句话,英姨娘徒然生出恐惧,今儿是万幸,二爷没事,异日有事,自己可就叫天无门,叫地不语。
禀儿看英姨娘吓得不轻,就告退,出去,出门,挑唇笑了,回头跟主子学,主子一直嫉恨二爷把她收房之时,英姨娘当堂晕倒,给主子点眼,令她大喜的日子不痛快。
英姨娘呆坐半天,猛地想起,唤春晓道:“你去上房看看,沈氏有没有事,就说奉了我的命,给少夫人问安,少夫人不让我过上房,怕腹中胎儿不妥,就说派你去问少夫人受惊了。”
二房上房堂屋门口站着的那丫鬟,看春晓进了院子,往上房走来,心想,今儿什么日子,像约好似的都过来,知道春晓是英姨娘屋里新来的,忙拦住,“姐姐稍等,待我进去回少夫人。”转身进了屋里,英姨娘屋里猫儿狗儿都不敢放进去,以免惹主子生气。
“西偏院英姨娘屋里的春晓姑娘来给少夫人请安。”
“是看我出事了没有,让她进来吧,怕让她失望了。”沈绾贞听丫鬟来回,嘲嗤道。
待丫鬟转身出去,绣菊机灵地赶忙拿过一条薄单盖在沈绾贞身上,遮住伤腿,佯作从外面回来,身子冷。
沈绾贞看看她,笑了,这丫头倒是长进不少。
门外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福身行礼,“给少夫人请安。”
沈绾贞看她眼生,问:“你原来是那个房中的?”
唤作春晓的丫头道:“奴婢是大房的,原来侍候大少夫人的,前儿才拨过来侍候英姑娘的。”
说着,看脸上也不是很高兴,她是大少夫人房中的二等丫鬟,大少夫人说二房缺使唤的人,就把她拨了过来,跟着正经主子降格为跟着副主子,心里着实失落。
沈绾贞看这春晓的丫头有七八分的姿色,暗想,大嫂赵氏定是借着那晚之事,把房中的丫鬟都梳理一遍,长相略周正的都发配远远的,大概就留些长相不出彩的侍候。
看这丫头垂头站着,道:“你回去吧,我这里没事。”余话也不愿多说,赵氏屋里出来的,想必不是省油的灯。
少夫人不冷不热地态度,春晓即使想巴结,也够不上,便歇了讨好的心思,告退走了。
凤儿从西厢房抄手游廊过上房,看了一眼春晓离去的背影,进里间屋子,悄声道:“少夫人还不知道吧,少夫人走这两日府里发生了好些事,大房的安姨娘让大爷打了,大爷有令,以后不许她踏出院门半步,侍候哥儿的巧儿,给了大爷的小厮春旺当媳妇,把春旺那行子乐得去上房给大爷和大少夫人叩头,却让大爷一顿踢打,乐极生悲。”
凤儿在伯府年头长,各房主子奴才都熟悉,说得头头是道,沈绾贞也不奇怪,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赵氏把巧儿配了小厮,就断了詹大爷的念想,绝了后患,只是安姨娘怕日后死灰复燃,这点赵氏不会虑不到,安姨娘的结果好不过那里。
凤儿拿帕子掩嘴,像是想起好笑的事,‘咯咯’乐出了声,眉飞色舞地道:“那巧儿哭哭啼啼,抱住大爷的腿不去,说宁可跟着大爷,不要名分,死活不嫁给春旺,大爷也没理她,命她从今往后不用上来了,就在外面侍候。”
沈绾贞想,巧儿当日,被捉奸,寻死觅活,临了也没去死,看来下决心死也不容易。
“听说巧儿姑娘当日被大爷轻薄,还满心的不乐意,装贞洁烈女,这倒好,上赶着大爷都嫌她身子脏。”这段子全府都知道了,背地里当成笑话说。
春晓从上房出来,回到偏院,英姨娘正坐等她回来,才一听见门响,声儿就从里屋传来,“是春晓吗?”
“是奴婢回来了。”春晓紧走几步,进了里间。
“怎么样了,少夫人受伤没有?”
“没有”春晓看主子热切的眼神,瞬间变成失望。
“走,看看爷去。”英姨娘心里惦记詹少庭,在夹袄外面套上棉袍,又披上件素锦缎披风,带着春晓往外走。
刚一出门,就见对面东厢房红笺带着丫鬟玉儿打从屋里出来,原来玉儿听上房的小丫头说二爷和少夫人出事,详细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回来赶紧告诉主子,红笺急得赶着去看詹少庭,怕二爷真有个闪失,好提早做打算。
玉儿搀着红笺走到影壁墙,正好英姨娘扶着春晓也疾走来,过了影壁,到垂花门,四个人赶到一处,玉儿扶着红笺急着出去,春晓扶着主子也正出门,几个人挤在一处,都不肯相让,两个主子在中间,两个丫鬟在两旁,中间红笺和英姨娘互相斜瞪了对方一眼。
英姨娘眼珠一转,突然萌生出个主意,悄然退后半步,放红笺先行,红笺刚要举步,英姨娘伸脚踩住她的鞋后跟,红笺被她踩住鞋,腿抬低了,脚正打在门槛上,没迈过门槛,‘吧唧’一声就摔在门口。
英姨娘头脑中灵光一闪,佯作收不住步子,往前一扑,就势趴在红笺身上,却朝旁一歪身子,多了个心眼,怕木门槛咯了身子,略朝前一翻身,仰躺在门外地上,脚搭在门槛上,哼哼唧唧,叫唤起来。
红笺摔了个大前趴,门槛子咯得腹部生疼,红笺倒地势头猛,玉儿一把没扯着,自己反倒被带倒,忙先爬起来,上前扶主子,红笺踉跄爬起身,刚要急眼,就看英姨娘捧着肚子躺在地上,‘哎呦呦’的叫着。
红笺气急,就想上去踢打,被身后玉儿拉住,“主子,英姑娘有身子。”
一听这话,红笺一下子傻愣住,注视着英姨娘卷缩着身子,捧着肚子,躺在地上喊疼。
春晓看见主子踩红姑娘绣鞋的小动作,她本是个心眼多的,看出主子是故意摔倒趴上去,也就没扯着,自己就也未跌倒,此刻,看英姨娘抱住肚子叫唤,心里明白是装的,也只好配合主子假戏真做,蹲在英姨娘身旁,佯作着急迭声唤,“主子、主子,怎么了?是不是胎儿出事了。”
英姨娘趁人不备,挤了两下眼睛,春晓马上明白,假装又唤了两声,爬起来,张牙舞爪地跑出去喊人,“快来人啊!姨娘摔了肚子里的孩子。
一会功夫,春晓招呼了三四个粗使的婆子,几个人动手把英姨娘抬回屋子。
红笺站在雪地里,看着英姨娘一路叫唤被抬进了西厢房,玉儿在旁边小声说:“主子,这英姑娘是何意?是她踩了主子的绣鞋,故意趴在主子身上,又演了这一出戏,这是要……。”
玉儿话未说完,就看主子脸色都变了,眼神里露出惊恐,她瞬间有点明白了,“主子,英姨娘不是要嫁祸……”说到这,吓得掩了口,茫然不知所措。
红笺和玉儿走回屋,也顾不上看詹少庭好是不好,担惊受怕,头脑混乱一时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英姨娘被抬回屋子,春晓照顾主子走不开,就央及一个婆子去上房回少夫人,这婆子不敢耽搁,急慌地跑去上房,沈绾贞听那婆子颠三倒四说了半天,才听明白事情经过,和钱婆子互看了一眼,像是说,怎么样,这几个通房自己就闹出事来,还用我出手?
英姨娘假孕的事,府里只有沈绾贞和几个亲近的人知道,沈绾贞不打算揭穿她,打定主意配合她演这出戏,对身后的绣菊道:“取点银子,去中门寻个小厮找郎中来,只怕节下没人出诊,多给点诊资。”
又对身旁的钱婆子道;“你过偏院看看。”钱婆子明白主子的意思,先去看看情形,再详细问问当时情况,好做应对之策。
那个来报信的老婆子下去。
沈绾贞对绣菊、巧珊凤儿几个道:“替罪羊找到了,这回好,被红笺倒霉撞上,这胎落了的罪名,按到她身上,她是有嘴说不清。”
“这英姨娘还真心狠手辣。”绣菊道。
绣菊说完,也不着急,进屋里取了银子,磨蹭一会,才出去走去大门找小厮寻大夫去了。
沈绾贞想这回有好戏看了,詹少庭的后院闹起来了,休妻一事,只好先放放。
命凤儿去回詹少庭,告诉英姨娘出事了。





嫡妻名分 第六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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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去外书房,进去外间,一个丫头正在扫地,芍药开脸抬了通房,沈绾贞就把二等丫鬟彩云补上,侍候二爷,彩云老实巴交,从不搞七捻三的,看凤儿进来,朝里间摇手,示意不能进去。
凤儿奉主母命,英姨娘出了这么大事不敢不回,就站在里间门口,稍高声儿朝里面道:“奴婢奉主母命回爷,英姨娘出门摔了一跤,腹中的胎儿好像不大好。”
就听里面扑棱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碰倒地,‘啪嗒’帘子掀起,詹少庭出现在门口,瞪着眼问:“你再说一遍,英姑娘腹中的胎儿怎么了?”
凤儿看爷黑着脸,吓得低头不敢看,小声又重复了一遍:“英姑娘出门口跌了一觉,嚷着肚子疼,少夫人命人去请大夫了。”
詹少庭一听,外面大衣裳也顾不得穿,抬腿就往外走,凤儿吓得跟在后面。
英姨娘这厢,春晓央及婆子去上房回主母请大夫,等了半天,大夫也未到。
钱婆子奉了主子命过偏院来,英姨娘和春晓从窗子里看见,英姨娘赶紧躺好,春晓忙爬上炕扯过一床被子给英姨娘盖上,钱婆子一进外屋,就听见里间,英姨娘‘哎呦、哎呦’叫唤声,钱婆子进门,看英姨娘躺在炕上,一声比一声高,春晓守在炕前,正焦急朝门口看,看钱婆子进来,春晓急忙站起道:“妈妈快来看看,姑娘一个劲地说肚子疼,是不是胎儿不保?”
钱婆子走上前,俯身,佯作关心,实则细观察英姨娘的脸,英姨娘侧身躺着,脸色如常,一点没有病容,就是紧蹙的眉头,让人想到她实在疼得厉害。
英姨娘看钱婆子看她,低低j□j,“钱妈妈,大夫来了没有?我怕挺不到大夫来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像是下口气提不上来,就要死过去似的。
钱婆子心道,这套把戏,看在谁跟前演,若旁人定以为是真,佯作不知,关切地道:“姑娘觉得肚腹疼痛是吗?”
英姨娘闭眼装作疼得厉害,又哼哼两声,气息微弱地道:“肚腹里绞痛,大概是要小产了。”
钱婆子故意说,“姑娘这回可是要遭点子罪了,小产还不如生,更伤身子,姑娘跟前也没得用的人,就这丫头年纪不小,却还没生养过,什么也不懂,如此还是老奴守在这里,姑娘若小产,下来的东西,见不得天日,找地方埋了,好歹是块肉。”
英姨娘吓了一跳,肚腹里哪有什么东西,这东西上那掏弄,沈氏诡计多端,派懂这事的钱婆子来,别说她在这等一天,就是等一年,也下不来东西。
英姨娘又装哼两声,边心里寻思,得把这老婆子打发走,于是气喘着道:“钱妈妈费心了,我这肚子才开始疼,说不上几时能下来,没准过两日不好了,也说不定,妈妈还是先回去,若不好了,我在派丫鬟去请妈妈过来不迟。”
钱婆子也就吓她一吓,还能真留下,明知有诈,也不说破,看样子英姨娘和红笺是结了仇了,主子那日说得对,何劳亲自动手,自己就互相看着不顺眼,乱为王。
钱婆子就假意关切地嘱咐春晓两句,就回去了。
英姨娘让春晓扒着窗子看她走远,才放心,英姨娘揭开身上捂着的被子,让这老婆子吓了一身汗。
詹少庭流星大步在前疾走,凤儿小跑还落后,詹少庭直接奔偏院,进来偏院,就看春晓站在西厢房抄手游廊,往院门口望,詹少庭心急火燎地直奔西厢房。
春晓推开门,高声道:“爷来了。”看似对詹少庭,实则朝里面给英姨娘打着知会。
詹少庭也没看她,从她身旁大步进去,奔里间屋,英姨娘正在炕上歪着,听春晓一声,忙调整情绪,一声紧似一声的叫唤起来,詹少庭不知状况,吓得一步跨进门去,英姨娘带着哭腔娇声道:“爷可来了,婢妾对不住爷。”
詹少庭以为胎儿已经没了,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床前,焦急地问:“怎么摔了?这么不小心?”
詹少庭几步过去,坐在炕沿边,英姨娘捧着肚子,弯着身子,扑在詹少庭身上大哭起来,哭声断断续续,伤心欲绝。“婢妾没用,连爷的孩子都保不住。”
詹少庭揽着她,道:“你怀有身孕,不老实呆在屋里,出去做什么?”
英姨娘伏在他怀里,干嚎,半晌,抽抽搭搭地道:“婢妾听说爷和少夫人遇险,惦记少夫人安危,着急想去上房问少夫人安,不小心就跌了一跤。”
说吧,又‘哎呦’ 叫唤几声,捂住小腹,“婢妾腹中好痛啊!”
詹少庭听她说,鼻子里冷哼几声,为给这不贤妇人请安,竟折了自己骨肉,把沈绾贞又嫌厌几分。
朝身后跟着的凤儿骂道:“没眼色的东西,也不知出去看看大夫怎么还不来。”
凤儿巴不得一声,忙走出去。
这厢,春晓也是个不省事的,唯恐天下不乱,像是无意地道:“平常主子们都不出门,这一出门,就都赶在一块,红姑娘撞到了主子,就是主子不计较,红姑娘想必自己心里也难过。”
詹少庭一听话音不对,原本以为英娘身子沉走路不小心,自己跌倒,这一听和红笺有关系,忙盯着春晓问:“这么说你主子不是自己跌倒,是红笺撞倒的?”
英姨娘假装好人,忙遮掩地道:“爷别怪红姑娘,是婢妾自己不小心,撞到红姑娘。”
詹少庭未等听完,忽地站起身,朝外走,英姨娘假作声儿弱弱的求情,“爷别发作红姑娘,红姑娘回头又看妾不顺眼,找妾麻烦。”
詹少庭更加火上浇油,一个通房还反了她。
红笺正在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几次让玉儿出去听动静,玉儿回来说对面那位叫唤很大声,红笺连惊带气,今儿不小心,中了她的圈套。
正自心惊胆战,怕英姨娘有事,听见外间屋门,‘咣当’一声,唬得站起身,忙出了屋子,就看詹少庭进来,厢房光线有点暗,她没看清楚詹少庭的脸色难看,迎着詹少庭过去,急急地想解释,还未等说话,詹少庭来至近前,二话没说,飞起一脚,正踹在红笺身上,红笺‘妈呀’一声踢倒。
“小贱人,这么宽的路不会走,故意冲撞人,安得什么心?”
红笺待二爷至近前才看清爷脸色骇人,吓得哭都忘了,趴在地上,不敢求饶,詹少庭上前又要打,玉儿进门正好看见,刚一声‘啊!’吓得咽了回去,詹少庭回头,看这丫鬟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手一挥‘啪啪’就两耳刮子。
打得玉儿摔出门外,半天爬不起来,正好摔在凤儿脚下,凤儿吓得瞪大眼,半天才小声道:“爷,大夫来了。”
詹少庭冲着地上的红笺道:“等一会跟你算账,胎儿没了拿你是问。”
说吧,急忙出门,看大夫由一个婆子引着进西厢房,忙过去看英姨娘怎么样。
这里,凤儿扶起玉儿,玉儿吓得一声没敢哭,进屋里,两人扶起红笺,红笺悲从中来来,不敢大声哭,怕詹少庭过来听见,呜呜咽咽的哭个不住。
在说英姨娘看詹少庭出去,忙唤春晓道:“你快出去看看,爷是不是去红笺小蹄子的屋子。”
春晓站在门口望了望,看爷进了东厢房回来告诉英姨娘,英姨娘解恨,看詹少庭的架势,不把红笺小蹄子吃了。
坐起来,也不哭了,春晓道:“哭了这半天,姨娘累了,奴婢给姨娘拿水喝。”
春晓边说边走去桌边,端起茶壶倒了杯热茶,英姨娘咕嘟嘟喝下,这阵子一直哭,口干舌燥。
又起身从窗子往外瞅,远远看詹少庭又走回来,忙躺下。
詹少庭和请来的郎中见了礼,看这郎中面生,不是常来伯府看病的大夫,想节下不好请大夫,定是随便拉来的,看这郎中上了几岁年纪,行医多年,定是有些经验,就也放心,道:“小妾怀有身孕,跌了一跤,大夫仔细看看,胎儿可还能救活?”
这老郎中是正在家里与妻儿孙团团围坐吃年饭,就有詹府小厮打听到,上门找去伯府瞧病人,救人乃行善积德的事,不得不去,就挎着药箱随那小厮来了。
老郎中不慌不忙坐在丫鬟搬来的凳子上,事情紧急,也顾不得避讳,帘子也未拉,大夫就直接把脉。
老郎中看病认真,手搭在脉搏上,神情专注,有好一会,沉吟道:“夫人请换另只手。”
英姨娘伸出另只手,春晓急忙把她袖子卷起,露出皓腕,老郎中搭上脉搏,过了半晌,老郎中也没说话。
詹少庭站在旁边,紧张地提着心,看老郎中不言语,忍不住问:“怎么样了?胎儿能保住吗?”
老郎中撂下手,道:“奇怪,夫人这脉搏有点奇怪。”
英姨娘唬了一跳,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怎么个奇怪法?”詹少庭不解地问。
那老郎中寻思片刻,道:“脉象不甚清晰,但胎儿无事。”
这一句,詹少庭顿时松了口气,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可却把炕上躺着的英姨娘吓了一跳,这那里找来的江湖郎中,自己明明把药停了,就应该看出来已没有了孕期症状,怎么这郎中信口胡言,说胎儿好好的在腹中,不由着急,这一次逮到机会不容易,下次哪有这巧事能找到人来背黑锅,再说,同样的招数不能使两回,两回就让人犯疑,一着急,开口道:“求大夫好好看看,胎儿真的没事吗?”
那老郎中站起身,自信地道:“老朽行医多年,不会连夫人胎儿有没有事都看不出来,夫人若不信,找别的大夫看看,管保和老朽说的一样。”
詹少庭高兴地道:“好,真的没事就好。”
那老郎中看炕上躺着的妇人用怀疑的眼神看他,不悦,站起身,对詹少庭道:“夫人身孕已二月,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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