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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名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为伊憔悴
沈绾贞头脑里还想着方才的事,替吴玉莲担心,觉得车子里有点冷,她忧虑地抬起头,车里的炭火盆的火熄了,她拿起火钩,轻轻拨火,火却被碳压住,渐渐熄了,她无奈直起腰,裹紧身上的披风。
“怎么,怕我动你吗?”冷冷声儿从右侧传来。
“爷高贵,不屑碰妾身,看脏了爷的身子。”沈绾贞往后靠了靠,心情放松下来,她不担心詹少庭用强,她看得出来,这厮自尊心极强,强到偏执,他不会硬来,何况又气头上。
沈绾贞想不能惹他,万一二人谈不拢,说僵了,他变卦,回府不写休书怎么办。
沈绾贞昨晚没怎么睡好,正好在车上补一觉,离伯府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
车子行走起来,一晃悠,沈绾贞就迷瞪了,眼皮沉,渐渐阖上,也顾不上詹少庭在身侧。
詹少庭斜眼看她竟自顾自酣然入睡,心里窝火,这女人视他为无物,在他面前不屑一点伪装,竟连稍作遮掩都不想,言辞直白到j□j裸的,无半分斯文。
沈绾贞正睡得香,突然,‘咣当’一下,马车停住,沈绾贞一下子惊醒,四处看看,才想起是在车上,自己本想迷糊一会,竟沉沉睡过去了。
詹少庭把头和半个身子伸向车外,朝前面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刚喊了一句,‘嗖、嗖’几只利箭擦着他头顶飞过,吓得他顿时脸色都变了,身子缩回车子里,
就听外面‘嗖、嗖、嗖’一阵急雨般,车顶发出‘砰、砰、砰’沉闷的声响,一支箭身穿透车壁帷锦,落在沈绾贞的脚旁。
沈绾贞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状况,吓得心‘咚咚’乱跳,不敢挨着车壁坐,怕箭射到车身上,就往中间挪了挪,抱着肩把身子卷缩起来。
詹少庭却蹲身在地上,尽量把目标放低。
一阵急射过去,间隙,沈绾贞一手捂住胸口,一颗心吓得快跳出胸膛,另一只手小心地把车窗棉帘拨开一条缝,赫然看见自己这侧街旁高楼之上,埋伏着人,弯弓搭箭,对准车子射过来,沈绾贞吓得忙放下车帘子。
这时,‘嗖、嗖、嗖’几支箭羽穿过车壁射落车子里,有两支箭正好对着詹少庭,由于车壁阻了一下,劲道弱了,到詹少庭跟前轻飘飘落地,却把詹少庭吓得面如死灰,身子弹起来,忙躲去沈绾贞的身子后,箭是从左侧来,正对着沈绾贞坐的方向,而詹少庭坐在右侧,这样就是沈绾贞朝外侧坐,迎着来箭的方向,詹少庭在她右侧,正好沈绾贞挡住他,沈绾贞就置于危险之中。
这时,外面的情况更加紧急,楼上的一伙,足有几十个人,凭借人多势众,而同他们对峙的只有少数几个人,正以车辕为屏障,双方穿着乃异族服饰,一看就知不是中原本土之人。
异域人常年马背上游走,都精于骑射,兼性格彪悍,各个勇猛异常,少数那几个异族人,甚是顽强,勉力支撑,又一阵急射,箭如雨下,把几个人死死困在车子旁,不能动弹。
此时,街上行人早就撒开,四下逃散,纷纷找地方躲藏。
而沈绾贞坐的车子前面,车老板身子歪着,胸口中了一箭,早就断气了。
突然,一支箭射到马腿上,受伤的马四蹄腾空,在原地打转,吓得车子旁几个人赶紧躲开。
沈绾贞和詹少庭在车里也感觉到车子的突然变化,车身立起来,二人重重摔在车里地板上,两匹马在原地转圈,詹少庭善骑,了解马性,马上反应过来,暗道:不好,马惊了。
马上爬起来,一把推开车门,也顾不得外面危险,纵身往车外一跳,随即在地上滚了两滚,躲去旁边店铺门前垛子里,几支箭羽擦身过去,幸好没中箭。
沈绾贞在马车突然四蹄腾起又一落地之时,头一下子碰到车壁梁子上,顿时跌倒,詹少庭又压住她的腿,动弹不得,等詹少庭爬起来,只身跳下,沈绾贞不顾头晕,强支撑爬到车子门口,身子刚探出去,可已来不急了,马又一次前蹄抬起,把沈绾贞甩在车子里,马嘶吼一声,发疯似地就向前冲去。





嫡妻名分 第六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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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一声长嘶,前蹄腾空,向前冲去,这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后面拖的的车子掀翻。
马车沿着长街疯也似的飞奔,吓得行路人惊魂,急朝两旁散去,眼瞅着马狂奔,却无人敢拦阻。
这时,前面左侧街口出现十几匹马,安阳王和侍卫正打这条街路过,就看见前面乱起来,“王爷,好像是两伙异族人在前面交手,王爷,快离开这里,箭不长眼,上面都是涂了毒的。”侍卫提醒道。
赵世帧勒住马,目光朝北面官道上看去,就有过路的行人沿着官道自北往南跑,边跑边喊,“不得了了,打起来了。”从眼前经过。
赵世帧知道节下这段日子中原来了不少异域人,觐见天子,朝拜纳贡。
大燕乃泱泱大国,毗邻小国,俯首称臣,并岁岁纳贡,就算是西北的西塔族经过数次交锋,也递上降表,愿从此罢兵,永结盟好。
可异域人内部却多有不和,缕缕发生内乱,王位之争惨烈。
赵世帧想,不知是那族人又发生内讧,一会官兵就会赶来,制止这场争斗,没弄清楚状况之前,还是保持中立,于是预备调转马头,沿原路回去。
刚要掉头,突然,自南面官道飞跑来一辆马车,路人不及躲避,接二连三已有几人被撞倒在地,马却没停下,发疯地的往前狂奔,马车无人驾驶,已死了的车老板早就被甩下车子。
正这时,赵世贞惊讶地发现,那辆飞奔的马车车窗口闪过一人影,一个女子从里面探出头来,像是要求救,瞬间又消失了。
这时,情况更加危急,惊马慌不择路,靠上右侧道沿,车身一下子撞到路边树上,车子朝一旁倾倒,差点就翻过去,马却不停,继续向前疯跑,后面的车身都快撞散架了。
“王爷,那车里像是詹府的二少夫……”侍卫人字还未说出,就见自身边飞出一匹马,众人都注视那马车,等王爷跃马飞奔出去,才发觉,都惊出一身冷汗,跃马在后面追赶。
安阳王的坐骑四蹄不着地,飞也似的奔向受惊的马车,路上行人驻足,都看傻了。
就见安阳王策马飞奔过去,坐骑接近马车一瞬间,安阳王腾身一跃,飞了出去,众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他已稳稳地坐在马车前面,紧紧扯住缰绳,马骤然被束,只是去势稍缓,却没停住,惯性向前冲。
众人就见那辆惊了的马车速度慢了下来,在前面一岔道,向左转了弯,就看不见了。
赵世帧迫马拐进一条人稀生僻的次道,又拐了个弯,马车进了一条无人的窄巷,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马车一停,赵世帧急忙跳下,焦急地走到车门前,一开车门,沈绾贞在车子里当马车撞在树上时,她被甩了出去,头正好撞在车壁围栏,又被甩了回来,重重摔在地板上,已晕了,靠在车门不动,赵世帧猛地一拉开车门,她一下子身子失持,就朝下跌落,赵世帧不及细想,很自然就伸出手,接住她即将跌落的身子,稳稳地把她抱在怀里。
沈绾贞晕眩中看见上方一张俊朗男子的脸,像星辰一样闪耀的深瞳正凝视着她,离得很近,彼此感受到来自对方温热的气息,那托着她的双臂有力,紧贴着的胸膛坚实而温暖,沈绾贞有点眩惑,心慌乱,赵世帧的胸膛有力急促地跳动,沈绾贞猛醒过来,挣脱开他怀抱,可一离开,双脚着地,身子竟直往下溜,她腿似虚浮,站立不住,而且一触地瞬间,刺心地疼。
赵世帧在她挣扎离开他的怀抱,轻轻地把她放下,见她身子往下一滑,忙抱住她,轻声问:“受伤了吗?”
沈绾贞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肩头,细弱声儿道:“不妨事。”
赵世帧关切的语气,沈绾贞听了,直想流泪,她在他怀里动了动,眼睛这才朝四周看去,这小巷子里僻静无人,心才稍安,男女相拥在街上,古时候,那可是天大的事,纵然他是王爷,但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去,此乃犯了男女大妨,未婚女子身体若接触男子身体就要嫁给他。
沈绾贞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他怀抱,踉跄一下,立住,赵世帧在那温热柔软的身子离开胸前的瞬间,竟有点留恋和不舍,手仍平端着,保持抱她的姿势,当她骤然离开他怀抱,身子一摇晃,他呼吸一滞,心忽悠一下,双臂合拢想把她揽入怀中,却五指慢慢并拢,压下这个念头,缓缓地垂下手臂,呼吸莫名有点急促。
沈绾贞退后几步靠在身后砖墙上,她头仍然很晕,视线不稳,眼前景物和人左右摇晃,没看清楚赵世帧眼底深处那片柔光。
赵世帧醒过神来,掩饰地低头。
这时,传来急促马蹄声,巷子口一阵高喊,“王爷、王爷。”王府侍卫追了上来。
来到车子旁,纷纷下马,单膝跪地,“奴才等罪该万死,不能护卫王爷。”
“起来吧!大惊小怪。”
沈绾贞微垂头,屈膝一福,“小妇人谢王爷搭救之恩。”就这一屈膝,身子轻颤了下,疼痛来自膝盖处,她吃力地直起腰,强挑起唇角,佯作无事笑笑,而这些被眼睛未离开过她的赵世帧细心地注意到,“夫人的腿受伤了?”
安阳王声儿里的关切任谁都听得出来,沈绾贞想,自己已然这样了,和詹少庭不知什么结局,但不能让他为了救自己妄担了不好的名声,这古时候对女子品德的要求,三从四德,而对男子品德的要求,忠孝节义。
想到这,沈绾贞若无其事地笑笑,“小妇人不碍事,王爷请自便。”
说吧,就要往巷口走,左腿却不敢吃劲,她只能放缓步子,尽量让别人看不出来,可身子却不平衡,左腿微弯,朝一侧倾斜。
自然,这样子不只是赵世帧就连跟前侍卫都看出来。
侍卫头目陈叔夜道:“詹夫人好像伤得不轻。”
“招呼一顶轿子过来,送詹夫人去医馆。”赵世帧吩咐道。
侍卫骑马跑到巷子口,拦住一顶小轿,轿子里本来坐着一个商人模样的人,侍卫跟打头的轿夫道:“让里面的人先下来,巷子里有人受伤,着急去医馆,行个方便。”
那商人打扮的人伸出头,不耐烦地对轿夫道:“怎么不走了?误了爷的事,爷不给你轿钱。”
那侍卫马上抱拳,“这位大爷,轿子我有点急用,请先下轿。”那人刚想发作,看他身上衣服冠带像是王府的人,而且腰挎利刃,就不敢违背,嘟嘟囔囔下了轿,轿钱也未付,扬长而去。
轿夫调转轿子朝巷子里走,那侍卫在前引着,轿子到沈绾贞面前,侍卫躬身,“请夫人上轿。”
沈绾贞走到小轿前,一手扶着轿门,一手提裙,那条没受伤的腿先迈上去,另条腿往上试着迈了两次,才上去。
赵世帧站在下面,看她柔弱的肩背,吃力的样子,极想上前扶她一把,可却站着没动,男女授受不亲,只这一条就束住二人。
沈绾贞坐好,起轿,,这小巷路窄,仅能容纳一顶小轿行走,赵世帧等一干人跟在小轿后面。
出了巷口,上了次道,轿夫回头问:“敢问爷往哪里去?”
“这附近最近的医馆。”赵世帧赶上轿子,策马随在旁边。
这一带他也不熟悉,轿夫京城大街小巷每日都跑,那地方有医馆熟悉清楚,很快就找到一家医馆。
轿夫落轿,对赵世帧道:“这位爷,到了。”
赵世帧看去,这家门面不大,上面挂着个幌子,‘赵氏医馆’底下小字,治跌打损伤等病症,就点点头,“就这里吧!”
侍卫上前,躬身抱拳,“请夫人下轿。”
沈绾贞本不想去医馆,可轿子带到这里,不进去拂了他一片好心,轿子棉帘打起,沈绾贞一手扶着轿门,试探着一脚先着地,另一只腿才跟着下来,缓缓往里面走。
赵世帧站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那羸弱的娇躯蹒跚地往医馆里走去,心尖没来由的一疼,他闭眼,平复一下心绪,也跟着进去。
这家医馆虽门面小,却是里外屋,里面做诊室,闲杂人等就留在外间等。
看病的是个年老的郎中,胡须已有几缕花白,先让沈绾贞坐在榻上,把腿放平。
拿剪刀剪开里裤一角,露出伤处,一看,轻嘘声,“夫人这伤得不轻,这么大块淤青,都渗出血丝。”
赵世帧在外间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这詹夫人与别的女子不同,若换成别的大家闺秀早就叫嚷起来,她却一声不吭,忍着怕给自己找麻烦,这女子聪慧刚强又善解人意。
里面又传来老郎中温和的声儿,“夫人,我上药给你揉一揉,散散淤血,能缓解一些,您忍住点疼,手若嫌太重,您就说一声。”
“您不用担心,我能挺住。”里面传来清娇声,这声儿听起来无一丝惧怕,反倒让人很舒坦宽心。
赵世帧坐在外间,仔细听里面动静,就是一丝微小的动静都落入耳朵里。
“好了,夫人,您下地走走,试试,是不是好一些了?”老郎中轻松的语气道。
少顷,里间帘子一挑,沈绾贞从里面走出来,赵世帧注意到她细白的脸上有几许水光,笑眼看人,像什么事没发生一样,这隐忍的坚强,却忽地令他心一软,本能地避开她的眼睛。
留下诊费,一行人出门。
小轿子还等在门口,沈绾贞回身,微垂头,屈膝,“大恩不言谢,王爷的恩情小妇人记下了。”说吧,忍痛拜了几拜。
赵世帧怕她膝盖有伤疼,伸手想扶,手刚一伸出去,却又收了回来,忙制止,“好了,夫人客气。”
“王爷留步,小妇人没事了,可以自行回府,改日登门拜谢。”沈绾贞说的登门拜谢也就是个谦辞,一个女子怎可以登未婚男子的门。
沈绾贞上了小轿,春笋似的指尖挑起帘子,“王爷请回。”随着这娇柔一声儿,起轿,走远了。
赵世帧看着小轿子越行越远,许久,还站在原地。
“王爷,您何等尊贵,怎么能救人,即便要救也是奴才等救,这要是让太后知道,奴才等吃罪不起。”侍卫头目陈叔夜埋怨道,方才詹夫人在跟前,他挨着面子没说。
“不许让太后知道。”安阳王怕母后知道,又要担心唠叨个没完。
小轿停在伯府门前,沈绾贞一下轿,大门上的小厮即看见,忙跑过来,打躬,“少夫人好!”
其中一个心细的老仆,看她走路姿势不对,问:“少夫人腿不舒服,奴才唤一乘软轿过来,少夫人稍等。”跑去里面,两个大力的婆子把软轿抬到门口,扶着沈绾贞上了软轿。
回到屋里,就只有凤儿在上房,诧异地朝她身后看看,“绣菊姐和巧珊姐还有钱妈妈都去那里了?”
“后面一会就回来了。”沈绾贞也没说事情经过,男女有别,若说出去是安阳王救了她,怕别人多想。
边说,沈绾贞走到炕边坐下,凤儿赶紧蹲身为她脱鞋,一动她左腿,沈绾贞失口‘呀’了声。
凤儿抬起头,吃惊地问;“少夫人腿怎么了?”
“跌破了,没事。”沈绾贞轻描淡写地说。
凤儿就带着小丫头们打水,侍候少夫人洗漱。
沈绾贞洗漱完,就半靠在榻上,回想方才发生的事,不免后怕,若安阳王不救下自己,被马车甩出去,死了倒干净,若摔成残废,她不敢往下想,詹少庭更把自己嫌厌,在伯府只会受尽欺凌,最后落个凄惨下场,这样一想,冒出一身的冷汗,对安阳王由衷地感激,想到自己使计拿了他五万两银子,心里有点内疚,改日找个机会还他,就当是救命酬劳。
“主子,主子什么时候回来的?”绣菊和巧珊激动地冲进来,欢喜得直抹眼泪。
“没事,哭什么?”沈绾贞故作轻松地道,怕吓到几个人。
原来仆妇丫鬟的车子在后面,由于街上人流多,隔开慢了一步,当绣菊等的车子快赶到出事地点发现前面路段没人,车子经过,发现
地上躺着几具尸首,远处一对官兵朝这厢奔来。
几个人懵了,明明看见主子的车子在前面,眨眼就没了影儿,巧珊把头探出车窗外,突然发现詹少庭躲在道旁一户人家门洞里,探出头来,看街上动静,这时,不少行人纷纷从躲避处出来,走上街,詹少庭看远处大队官兵,知道没事了,才敢从躲藏处出来。
几个人跳下车子,跑过去,叫道:“二爷、二爷,我家少夫人呢?”
詹少庭虚惊一场,此刻拍打身上的尘土,冷冷说了句,“马车惊了,跑远了。”
“啊!”几个人顿时目瞪口呆,这么说少夫人还在惊了的马车里,一同瞅着詹少庭。
詹少庭理也没理几个人,叫过一顶轿子,坐了上去,吩咐去詹伯府。
沈绾贞正撩起裤腿看包扎的腿,几个人就进来。
“主子受伤了,都是奴婢们没用,不能护着主子。”绣菊和巧珊竟围着主子哭了起来。
“哭什么?又没怎么样?”绾贞看着几个人难过,又想起安阳王赵世帧,这一世上有这些关心自己的人,就不觉得很苦。
“爷不是和主子在一个车子里,怎么爷没受伤,奴婢等看见爷好好的,怎么主子就有事了,当时爷去那了?”钱婆子仔细瞧看主子腿伤,缠着绷布,不知里面伤成啥样,又在心里直画魂,忍不住问出来。
“是呀!奴婢等看见爷躲在门垛子里,没事,问主子,也没理奴婢等。”巧珊又拿过来一个引枕,给主子垫在腿底下舒服点。
沈绾贞气道:“休得提他。”
“是二爷弃了主子自己逃了?”钱婆子看二爷的态度,就料到是这么回事,看主子不言语,就知道十有j□j,听绣菊说主子和姑爷闹别扭,姑爷要休了姑娘,本来打算没人时候劝劝姑娘,可今儿这事一出,姑爷做得不地道,真真是薄情之人,姑娘和他不投缘。
沈绾贞想受伤事小,休书得想办法让这厮写了,今儿的事更坚定了她离开詹府的决心。
“巧珊,去请你爷来。”沈绾贞不能等,他这种人随时都能变卦。
钱婆子看跟前没有外人,就掏心窝子说几句,“老奴估量着主子有打算,今儿的事老奴也看出来了,二爷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尽早离开为好,就是若二爷执意休妻,恐嫁妆银子还有卖庄子的钱,拿不回来,姑娘日后指着什么过活,姑娘想清楚。”钱婆子年长,虑得多。
“我想过了,卖庄子的银钱我打算还了安王爷,詹家和沈家是亲戚,婆母不至于做得太过,伤了亲戚和气,若真要留下,才放我走,嫁妆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伯府要留就留下吧,只怕也没看上眼,至于活路,先出去在说。”
“主子是要回娘家住吗?”绣菊问。
“沈家还能回去吗?出去在说吧。”沈绾贞倒没什么担心,这一世也有不少穷苦人不一样活下去,只要肯吃苦。
这时,房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巧珊进来,“爷说了,少夫人别做非分之想,爷还说,累了,不想见少夫人,少夫人今后好好尽一个做妻子的本分。”




嫡妻名分 第六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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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珊回转,一五一十学了爷说的话,沈绾贞一下子就泄了气,钱婆子叹气,“人的命,天注定。”
“爷不是口口声声要休妻,这会子怎么又变了?”绣菊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弹去官窑青白釉堆花乌金双耳春瓶上灰尘,接话道。
“想是弃妻不顾,那还有脸过来,休妻的事,知道没理,就不提了。”钱婆子估摸着姑爷是这个想法,休妻的事暂且不提也好,姑娘既打算离开,总要做些准备,自家掌柜的经营那两间铺子,有了点起色,偷着积攒点银钱挪移出去,日后出府,也好度日。
沈绾贞埋头想,詹少庭因何改变主意,之前说得好好的,难道因方才的事愧疚,双方扯平,不计较了,可也不像,听口气态度强硬,不像是良心发现,诚心与妻子和好,倒像是成心找茬,这心里又是憋着什么邪火?
巧慧由丫鬟灵儿扶着往上房走来,堂屋门口站着的小丫头看是巧慧,就也没拦着,悄声道:“少夫人才回来,姑娘进去吧。”这小丫头也会看眉高眼低,若英姑娘来了,那是一定得拦住,主子没说不让巧姑娘上来,就也讨好放她进去。
巧慧进门,福了福身,“给少夫人请安。”
沈绾贞正低头寻思詹少庭的事,抬头看她进来,忙命小丫头搬过来一个矮杌子,让她坐下,道:“你有身子,我不说了吗不用上来,天冷路滑,行走不便。”
“婢妾月份小,大夫说了,多走动走动,生的时候好生。”巧慧恭敬地欠身答道。
一眼看见沈绾贞的腿,吃惊地问:“少夫人受伤了?”
“擦破点皮。”沈绾贞不想吵得府里人人尽知,正所谓家丑不外扬,平白让人看笑话。
绾贞平常不用妾通房在跟前立规矩,不来倒清净,但主母出门两日来家,妾室按规矩是要来上房问安。
小偏院正房,丫鬟禀儿从外面回来,急急慌慌的疾走入,“我让你去找大房的陈姨娘借几扎丝线,借来了吗?”芍药看禀儿手里空空的,不满意地问道,这丫鬟嘴快,看着是急脾气,实则做事最能泡蘑菇,主子交代的事,十回有九回因为看热闹耽误了。
“主子,奴婢还没出二房,就见爷的小厮庆儿,说爷和少夫人从吴府回来路上碰上两伙人打斗,差点送命。”禀儿这丫头平时说话有很大的水分,可这水分倒一倒,也能省下点真货,芍药吃了一惊,自己好容易被爷好看,没好几回,爷要是去了,这往后…..自己既不是正妻,就连妾的名分都没有,不上不下的,也不能守着,该如何是好?想着,就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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