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名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为伊憔悴
“你们都下去,你家少夫人一人服侍我就够了。”詹少庭睨眼沈绾贞,自他进门,沈绾贞身子未动,连头也没回,被妻子如此怠慢,激起他心头火气。
绣菊几个踌躇了一下,不敢不从,就磨蹭着极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里间暖帘一撂下,“给我倒杯水,我口渴。”詹少庭发难。
沈绾贞无奈,站起身,拿起桌上空杯子,倒了杯水,端过去,往前一送,意思是喝吧。
詹少庭看她不情愿的架势,心里有气,故意刁难,“喂我喝,不会侍候人吗?出嫁前没人告诉你怎么侍候未来夫君?”
沈绾贞耐着性子,把杯子送到他嘴边,冷眼看他,也不预备和酒醉之人起口舌。
詹少庭抬手,‘啪’地一声,杯子从沈绾贞手上飞出,落在青石地砖上,摔得粉碎。
沈绾贞淡漠看他一眼,回身要往屋门外走。
“站住。”詹少庭声儿隐含着怒意。
沈绾贞站住脚,转回身,“你醉了,有话明儿再说。”
沈绾贞淡然地看着他,眉宇间那股轻视,任詹少庭醉酒都感受得到。
詹少庭恨得牙缝里挤出几句话,“自恃清高,你不过就是被退了婚的五品小州官的没人要的老庶女。”
沈绾贞盯着他,默然无语,眼神平静无波。
詹少庭‘嘿嘿’冷笑两声,仰头,斜睨着眼,“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已退婚的未婚夫,那个小御史。”
看沈绾贞还是没反应,鄙夷地道:“我倒有点怀疑你这身子可还青白。”
这无端的侮辱,令沈绾贞气结,沈绾贞强咽下一口气,牵了牵唇角,“妾身既然这么不堪,不想玷污夫君的高贵,我们和离好吗?”
詹少庭本来歪着身,一下坐直了,他虽酒醉,心里却明白,就是
借酒装疯,发作一顿。
“和离?嘿嘿!我没听错吧?”詹少庭怒极反笑。
“对,和离。”沈绾贞清晰干脆吐出心底早已想说的话。
“你舍得伯府少夫人名分?”詹少庭直直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虚伪的装腔作势。
沈绾贞面色平淡,像说别的不相干的事,“你既看不上我,何不痛快和离?你想想给我答复。”沈绾贞说吧,转身朝外走。
詹少庭愣了刹那,突然衣袖扫过炕桌,一划拉。
沈绾贞只听背后清脆的东西碎裂声儿,也没停顿,伸手掀帘子,从容出去。
门口绣菊几个都吓傻了。
“把红姑娘和芍药姑娘叫来,侍候二爷。”
沈绾贞脚步不停,出了堂屋的门,往东面耳房去安置。
嫡妻名分 第六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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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绾贞在耳房中睡了一晚,她本可以住东间,怕离那厮太近,那厮借酒装疯,吵到睡眠,是能躲多远躲出多远。
沈绾贞醒来已是辰时,绣菊轻手轻脚进来,“主子醒了,刚才夫人派人来问主子几时动身回娘家。”
沈绾贞这才想起今儿是初五,该回娘家一趟,“二爷酒醒了?”
“醒了,红姑娘和芍药姑娘侍候了一夜,说爷夜里折腾几回。”绣菊早起过去正房打探,担了一夜的心,生恐爷生气做出对主子不利的事。
“主子,早饭摆上了。”巧珊进来道。
沈绾贞不愿见詹少庭,可不能躲着不见,还有大事要谈。
略做梳洗,就走去厅堂,意外詹少庭坐在桌边,红笺和芍药看她进来,蹲一蹲身,“婢妾请少夫人安。”
“这没什么事了,你二人回去吧。”二人告退。
沈绾贞走去桌子另一头坐下,节下惯常的清粥,小菜,詹少庭扫了她一眼,二人都没说话,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詹府历来的规矩。
沈绾贞喝了碗粥,绣菊又要盛,绾贞摆摆手,示意报了。
“夫人说,让二爷、少夫人自己先回吴府,夫人今儿有事,等明儿在回去,让少夫人跟老太太说一声。”詹夫人的丫鬟云芳走来道。
“时候不早,现在就动身,我出去看看轿子,今儿都回娘家,怕伯府的轿子不够使。”詹少庭像是对沈绾贞说,也没看沈绾贞,抬腿就出去了。
沈绾贞净手,穿上棉衣,带着绣菊、巧珊和钱婆子出门。
二爷的小厮来顺笑嘻嘻地跑过来,“少夫人,二爷在车里等您。”
沈绾贞原以为二人闹成这样,彼此不屑在一处,正想詹少庭大概先走了,却没想到在轿子里等自己,一想,也好,路上接着昨儿的话题问清楚。
沈绾贞走到轿子旁,轿帘卷着,赫然见詹少庭坐在里面,身形未动,也没扶沈绾贞一把,沈绾贞自行上了轿子。
起轿,离了伯府,上了官道。
“你昨晚说的话当真?”詹少庭不像昨晚生硬态度,语气缓和,脸上却一点笑容都没有。
沈绾贞知道他所指,正了正身子,道:“当真。”
“难道伯府少夫人位置这么令你不屑一顾?”詹少庭自尊心受挫,斜眼看她,拧眉道。
“妾身高攀不上,宁愿过平淡日子。”沈绾贞目光落在轿帘锦缎上绣着的一只鸾鸟,视线凉凉的。
“我若不想和离?你待怎样?”詹少庭气闷,和离竟出自这女人口中,而自己还未提出休妻。
“俩夫妻若陌路,徒留何益?”沈绾贞料到和离不是容易事,但她总要一试,她选择单独和詹少庭谈,撇开詹老爷和夫人,赌一赌詹少庭个性倔强,偏执,一怒下把休书写了,来个先斩后奏,这事若先让詹老爷和夫人知道,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要么休妻,和离免谈。”詹少庭冰冷声儿,态度蛮横而强硬,沈绾贞心一凉,轿子里的气氛徒然凝重,轿内空间狭小,彼此距离又近,甚至可以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气息,这番对峙,双方都有些紧张。
“好,休书何时写?”沈绾贞也豁出去了,看来和离无望,休妻就休妻,只要能离开他,认了,休妻名誉受损,大不了这一世她孤身一人终老,也强似过这般憋屈日子。
詹少庭一愣,惊怒,侧头看向沈绾贞,沈绾贞态度决绝,看似决心已下,詹少庭心想,看来沈氏一意孤行,铁了心是要离开。
他方才是气话,谁知她竟痛快答应,詹少庭面带寒霜,颇愤愤然“你就这么一心想离开詹府?是我詹少庭配不上你,委屈了你?”
“是”沈绾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事情到这一步,已撕破脸,她也豁出去了。
这一句似重锤击碎他高高在上男人的尊严,“小户女就是难缠。”詹少庭嗤之以鼻,在不屑于己的妻子面前不由气势弱了下来。
“瞧不上我,休书一封,我即刻就走,不带走詹家一文钱。”沈绾贞口气坚定,一反往日温婉,面具撕下,露出真性情,她的私房钱足够过快活日子,何苦在别人屋檐下,受这厮鸟气。
“你与我圆房,生下一子,我便放你走。”詹少庭阴冷地眼神在沈绾贞身上梭巡。
沈绾贞气得咬碎银牙,暗骂:无耻之徒,却哑然失笑,“妾身不妨说句实话,妾身与退婚的未婚夫婿进京时彼此见过,妾身心有所属,方公子风流倜傥,温存体贴,即便做他妾使唤丫头,妾身此生心愿足矣。“
“不知廉耻的贱人。”詹少庭忍不住脱口骂了一句,
“只需夫君放火,不许妾身点灯,世间那来的这个理?”沈绾贞说的轻轻松松,一点未觉羞愧,反而理直气壮。
“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就不行,安分守己在家相夫教子。”詹少庭已气得唇有点哆嗦。妻子公然挑战丈夫的尊严,竟大言不惭,不知廉耻为何物。偏他拿她一点折都没有,她嘴上说,却没做出j□j之事,无法定罪。
“管住身,管不住心,妾心里时时刻刻念着方郎,我二人今生无缘,修得来生共枕眠,那怕让妾侍候他一日,做一日真夫妻,死亦足矣!”沈绾贞是铁了心刺激他,不达目的不罢休。
末了,又加了一句,“妾既已犯七出之条,夫君你不会宽容大度到容一个躺在身边,心里却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
詹少庭气息粗重,脸因为恼怒憋得通红,妻子心系别的男人,竟至无所顾忌,当着丈夫面承认,无疑对他是奇耻大辱,他咬着牙关,“我说冷落你,不理睬你,你求之不得,原来早有奸夫?”
“夫君何必说得那么难听,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生死相许,与你和那贱妾不可同日而语。“沈绾贞说得柔情似水,一副痴迷,好似真的对那人念念不忘,满心痴情,
詹少庭手握成拳头,重重锤在轿壁上,骂了句,“似这等j□j,也配做我伯府的少夫人
沈绾贞轻笑,“伯府的少夫人,敢问将来袭爵的是那个?,二爷算是什么?怎比得方公子青年才俊,仕途精进,前途不可限量。”
这般侮辱,詹少庭如何能承受得住?沈绾贞却没停顿,说出的话更为恶毒,“方郎可谓人中凤凰…..”
詹少庭羞恼之下,不等她说完,抬手照着沈绾贞得意洋洋的脸就打过来。
沈绾贞说话同时,却早有防备,詹少庭手挥过来时,偏头躲过。
立时,收起脸上的笑意,睨眼不屑瞅着他,“怎么?恼羞成怒?我劝二爷忍着点,否则,彼此丢脸。
詹少庭又扬起手,半天却无力垂下,气得浑身哆嗦,死死捏住拳头,牙缝里挤出,“回伯府我就出具休书,我詹少庭焉能要你这身子不干净的无耻j□j,败坏门风。”
沈绾贞心里道,伯府门风,还用我败坏吗?
“这事到此为止,同父母亲休得提起。”詹少庭厉色道,盯着沈绾贞恨不得撕了她的肉,这恶毒无耻不要脸的j□j。
既然他已答应,沈绾贞就不在刺激他,火候恰到好处,以免过头了,反倒不美。你偏过头不在理他。
二人各怀心事,默默。
眨眼,轿子就到了吴府,“请爷和少夫人下轿。”轿子下小厮恭敬声儿。
随声儿轿帘子打起,一道刺眼的阳光射进轿内,驱散了轿子里晦暗,沈绾贞面带笑容,弯腰走出轿子,始终未朝詹少庭这厢看。
“请爷下轿。”小厮看少夫人下轿,以为爷跟着下来,可等了半天,里面却没动静,以为爷睡着了,就又喊了一句,詹少庭才自里面出来,小厮往二爷脸上一溜,就见爷攒眉心,眼神骇人,尤其是望向二少夫人的背影,像是要吃了二少夫人,可二少夫人却不知觉,由两边丫鬟扶着,不疾不徐地往吴府大门走去,从容淡定,像没发生什么事,这小厮知道爷性格古怪,想也许是二少夫人说了让二爷生气的话,自己却不知道。
“妹夫、妹妹回来了,老太太,姑母等候多时了。”吴景兰站在大门口,抱拳向詹少庭笑着道。
詹少庭只好暂且压下心里不痛快,一抱拳,“景兰兄好!”
沈绾贞也略福了福,算是见过礼。余光瞥见詹少庭脸色难看,心想,休妻之事,不能对吴府的人露出一点口风,为怕吴府上的人瞧出端倪,沈绾贞故意嗔怪地看眼詹少庭,用亲昵的语气笑着道:“夫君昨儿高兴,多喝了几杯,晚上闹酒,一宿没睡好,一会表兄可不要在灌他,他酒量不行的。”像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关心丈夫。
“看新婚小夫妻就是甜蜜。”吴景兰打趣笑着道。
“难道表兄不甜蜜,六妹妹可好?”绾贞问的是六姑娘沈绾玉。
“好、好。”吴景兰笑着敷衍。
詹少庭斜眼看她,心道,真能做戏,就方才一番话,任谁听了,能信是从这端庄贤淑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这恶毒的女人为何表面上看似一朵娇花,令男人垂涎。
吴景兰把二人引着,进了内堂,甄氏带着丫鬟婆子迎出来,“三妹婿,三妹妹回来了。”
沈绾贞看甄氏清减了不少,手搭在腰间,蹲身,“嫂子好。”
甄氏着意把她打量,“妹妹更好看了,别说妹婿,就是嫂子我看了都爱得慌。”
“嫂子。”沈绾贞故意不好意思扭捏道,眼风故意瞟了詹少庭一眼,詹少庭不易察觉地唇角抽动了下,沈绾贞别提多爽利,最好这厮气出内伤。
沈绾贞和甄氏两人有芥蒂,不说谁都心里明白,也就虚礼面上情,甄氏大概发觉俩夫妻间不和谐,直往詹少庭脸上看,笑着道:“妹婿真是好福气,娶了三妹妹这样的标致人儿,既贤淑明理,又聪慧能干。”
詹少庭脸上肌肉抖动了几下,哼了声,脸别过一旁。
甄氏偷眼看看沈绾贞,见沈绾贞笑靥如花,清纯美丽,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心道,三姑娘心思深,怕只有自己能了解几分,想是詹公子被她玩弄鼓掌之间,夫妻日子长了,发觉她虚假伪善,亦或沈氏争风吃醋,做出有违妇德的事,夫妻起了争执,看詹公子的脸色不好,像是很不待见她,甄氏心里称愿,看向丈夫吴景兰隐含幽怨的眼神,淡了少许。
吴老太太上房,舅母姜氏,嫡母吴氏,薛将军夫人都在,詹少庭和沈绾贞小夫妻一一拜了,落座。
詹少庭挥挥手,命小厮把年礼抬上来。
孝敬吴老太太的礼物厚重,这是詹夫人特意关照,充门面的,送舅父舅母年礼也不薄,这都是詹夫人另外出银子钱置办,吴侍郎是长兄,长兄如父,可到绾贞嫡母吴氏,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不实在东西,这是绾贞亲自挑选的,绾贞是有样学样,吴氏脸上虽挂着笑,心里暗骂。
吴氏不愧姜是老的辣,慈爱地看着沈绾贞小夫妻俩,说些上台面的话,“三丫头也嫁人了,看小俩口恩爱,我就放心了,三丫头不用我嘱咐,素来会行事为人,比我亲生的四丫头都强,听你婆婆夸赞你,我这心里也跟着高兴,没白养你一回,向日我府里这几个姑娘,我最疼的就是你,从小没了娘亲,跟着我,我家事忙,没工夫照管,三丫头从不让我操一点心。”
“多承母亲教诲,儿以母亲为榜样,学不上全部,学个七八分,受用不尽。”沈绾贞的话,旁人听了是母慈子孝,吴氏听在耳朵里却不无讽刺。
这非亲母女做得都是表面功夫。
“三丫头我早就看着好,云芳就是有福气,娶了你这么好的儿媳。”吴老太太一直对沈绾贞印象不错,当初想把她给兰哥,但儿媳却相中六姑娘,吴老太太也不好说什么,何况现在看来,娶沈绾玉也不错,虽有点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可娶过门,就怀了孙儿的孩子。
“庭哥儿你跟你表兄前面喝酒去吧,留你媳妇在后堂陪我们几个老的解解闷。”吴老太太活了几十年,当然看出詹少庭的不自在,詹少庭在她眼里毕竟是外孙,比沈绾贞外孙女亲上几分。
詹少庭巴不得一声,也没同沈绾贞打招呼,抬腿就先走了出去,也未等后面的吴景兰,沈绾贞的虚伪实在让他无法忍受,他心里把这女人骂上千遍都不解气。
沈绾贞笑望着丈夫的背影,回身对丫鬟绣菊道:“出去告诉爷的小厮看着爷少吃酒,免得喝醉夜里难受。”
吴老太太对沈绾贞点点头,“这就对了,还是三丫头贤惠,知道心疼丈夫。”
又对甄氏道:“孙媳妇,我听说景兰和你闹气,男人要多哄哄,硬杵着他,他心里能舒服?不是我向着自己孙儿说话,六丫头嫁了景兰做妾,对你一直恭恭敬敬,如今又有了景兰的骨肉,你多担待点,劝着丈夫勤过去看看,虽不是你亲生,可生下来还不是叫你一声嫡母,将来你有个依靠不是?”
沈绾贞站在甄氏身旁,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一股怨气,沈绾贞无意中触碰了下她的手,她的手竟在抖。
甄氏强忍着,头低低的,咬唇答应声,“是。”
吴老太太突然想起问姜氏:“景芳去哪了?节下这两日怎么没见?”
姜氏欠身道:“说是和安阳王去城外庄子上了。”
一句话提醒,吴氏想起看向沈绾贞道:“三丫头,我听景芳说安阳王买下个庄子,是你陪嫁的那个庄子。”
沈绾贞也无意隐瞒,探身道:“是,母亲。”
“我怎么恍惚听说卖了个大价钱,可有这事?”吴氏只听吴景芳说了一嘴,也没来得及细问,吴景芳也抓不着个影。
“卖了五万两银子。”这事也瞒不住,沈绾贞就也不藏着掖着,大方说了,也存着成心气吴氏的心,让她懊悔当初错会了主意。
“五万两?”吴氏惊得张大了嘴巴,“你说卖了五万两,怎么会?”
“在母亲眼里,怕是一千两都不值,可是安阳王看中了那块地皮,做鞠秋场子,就不吝惜银钱。” 沈绾贞听吴氏话头,不知道其他的事,想安阳王那群纨绔丢脸的事没往出说,自己也别得便宜卖乖,到处宣扬,这解说,听着合乎情理,不会令人多想。
“皇家一掷千金,听说皇上给安阳王赏赐的珠宝成车拉。”姜氏羡慕地道。
“可不是,该着三丫鬟有这财运。”吴老太太说着,看了眼女儿,心里埋怨陪嫁什么东西不好,偏把值钱庄子给了她。
沈绾贞看吴氏的脸色难看,堂上的人却没人往别处想,才放了心。
嫡妻名分 第六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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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你年轻轻的,别在这陪我们了,找府里的姑娘玩去吧!”吴老太太发话。
“孙女告退。”沈绾贞被下人引着出了堂屋。
姑娘们都在西暖阁,沈绾贞一进门,就见炕上、地上,坐着、站着满屋子人,三三两两的闲聊。
“姐姐回来了。”吴玉莲惊喜声儿传来。
“三姐姐。”一个声儿有点稚嫩,来自炕头上坐着的八姑娘沈绾馨,看见沈绾贞立刻绣鞋也没顾上穿,就蹦下地,跑过来扯住沈绾贞的衣袖,似有几分撒娇地道:“我都等了多时,三姐姐才来家。”
“姐姐。”吴玉莲也过来,略一蹲身,亲昵地叫。
“妹妹们可好!”沈绾贞心里一热,看来还是有人念着自己的。
与一干众姐妹见了平礼,其她人就是面子情,客套而已。
“三姐上炕坐吧!一路想是乏了。”四姑娘沈绾云得体的道,不亲近也不疏远。
沈绾贞就被八姑娘和吴玉莲拉上了炕,吴玉莲扯过一个褥垫,怕炕头太热,让她垫在身下,八姑娘又拿过一个抱枕给她倚靠在板壁上,这样坐着舒服不累。
沈绾贞顿觉周身暖暖的,身心放松下来。
打从沈绾贞一进门,就是几个庶女关注对象,看她穿戴华贵,沈绾珠不免酸酸的,“三姐姐好命。”
薛瑾却别过脸,撇撇嘴,心里嘲笑沈绾珠这个庶女没见过世面,表面看大方美丽,实则骨子里小家子气。
薛瑾只在她刚进门时,问了句,“姐姐好!”略福一福,算面上过得去。
沈绾贞主动笑着打招呼道:“妹妹选秀女的事听说有信了。”
薛瑾一脸骄傲,提高声儿:“等过了年皇上颁旨选秀。”
“瑾姐姐正跟教养嬷嬷学习宫中礼仪。”沈绾珠羡慕地奉承道,看着薛瑾不由生出嫉妒,论长相,沈绾珠和薛瑾不相伯仲,琴棋书画,各有千秋,只是沈绾珠针线女红却略胜她一筹,薛瑾是薛大将军的掌上明珠,薛府的娇娇女,岂肯在女红这辛苦事上下工夫,相比之下,多少令沈绾珠不服。
那厢沈绾玉不知为何事笑出了声,沈绾贞看过去,见沈绾玉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略微发福,关切地问:“玉妹妹可好?”
沈绾玉还未说话,吴爱莲抢着道:“沈姨娘有了身孕,祖母和母亲高兴得什么似的,阖府都围着沈姨娘转。”听话音有点不满和醋意。
沈绾玉像是幸福的小女人,红脸道:“谢姐姐惦记,偶尔吐,其他的都还好。”
这话没说完,进来一个丫鬟,“沈姨娘,夫人说了,你身子不便,早些回去歇着吧,三姑奶奶也不是外人,改日在聊。”
吴爱莲一伸舌头,撇嘴,“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沈绾贞心想,就目前来看沈绾玉是幸福的,但这好景不知会不会长。
沈绾玉就起来披上斗篷,戴好雪帽,丫鬟扶着回去了。
众人嗑着瓜子,闲聊,沈绾贞听旁边沈绾珠和薛瑾小声嘀咕,似对她嫡母有不满之意,“你姨娘不是快上京了吗?那时你就有人替你出头了,你父亲的小妾听说生了个姑娘,你亲弟弟这回又该受宠了,你姨娘你父亲又要看重几分,你的婚事求你姨娘说话,找个好的,像你家三姑娘做正妻,也不是不能。”
“我姨娘信上说,我父亲把她娘俩看重,嫡子记名的事又提出来,这回怕太太没话说了。”沈绾珠声儿压得低低的,极小声儿中却听出几分得意。
“听我父亲说蔺尚书的二公子尚未娶亲,这倒是一宗好姻缘。”薛瑾出着主意。
沈绾贞不解,沈绾珠婚事没着落,嫡母心里什么打算,真像她说的,等沈老爷和四姨娘张氏进京,沈绾珠的婚事可就不能全由嫡母摆布,嫡母为何迟迟不下手?依沈绾贞的了解,这着实不像嫡母吴氏所为。
“三姐姐,太太说了,家里老宅子收拾妥了,等过了十五就先搬过去,等着父亲她们过来”八姑娘沈绾馨坐在沈绾贞旁边,让丫鬟砸核桃吃,这厢和沈绾贞说话。
“你们搬出去,府里就冷清了。”吴玉莲不太乐呵,有点不舍。
“我前儿听我们太太说舅母节下要请爱莲表姐的婆婆,爱莲表姐是不是也快成亲了?”沈绾馨顺口问。
那厢正和沈绾云说话的吴爱莲听见,羞红了脸,嗔怪道:“听八妹妹乱说,几时说要成亲了,还早着呢!”
沈绾贞留意到吴玉莲神情冷冷的,一股狠乖不经意留露出,没来由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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