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骨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丧望
所以她觉得,姜必言身体垮掉,就是因果报应。现在他去了,她的愤怒、悲伤、痛苦就只能悉数转移到这批大伯用“运气”换来的玉石上头。
江钊知道大伯莫名其妙的“运气”和身体状况全跟镀金胎有关,却也不能跟她说,只能安慰道:“赌石头也是学问,大伯专门研究这个的,肯定有咱们不懂的技巧,不全是运气。”
赵红英恨恨道:“什么技巧!技巧能几十天就学会的?他刚开始背着我赌石头可是把什么都给赔进去了,那个时候他怎么没技巧呢!”
江钊闻言手上动作一滞:“大伯赔过?”在他的记忆中大伯是一次都没失手过的……
没等赵红英说话,姜束秋道:“妈,你提这个干嘛?”
赵红英说:“有什么不能讲的,都是一家人。而且这件事情钊儿也该知道,弟妹当年帮了我们不少忙。”
江钊彻底愣了:“我妈?”
“嗯。”赵红英点头:“你大伯第一次赌石是和别人一起出去被忽悠了,他一时昏了头就开了个石头,把能输的都输了……”顿了顿,“他没敢告诉你父亲,可后来连束秋的学都凑不出来,我才背着他偷偷去找你母亲借了点钱。”
“所以说不能碰赌,不管赌什么,这玩意绝对会上瘾,他后来又背着我赌了几次,全都输了。”赵红英叹了口气,“所以说他能有个什么技巧?”
江钊突然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做了个吞咽动作,轻声问道:“那后来呢,大伯怎么就再没失手过了?”
赵红英轻哼了声:“谁知道啊,就有年年末他出去了一趟,还不告诉我去哪儿了,回来之后就转运了。”说到这里情绪又激动起来,“所以不是运气是什么?难不成出去一趟碰到仙人送给了他一双透视眼?”
“具体是什么时候您还记得么?”江钊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语调。
赵红英皱着眉回忆了一阵,“啊”了声,看着是想起来了:“十九年前,”顿了顿,“就是你父亲……”她似乎突然想起来不能跟江钊提这个时间点,所以没再往下说。
江钊却已经明白了,帮她讲了出来:“我父亲失踪的那年是吧?”
赵红英微微点头。
*
处理完姜必言留下的石头,下午江钊和姜束秋同时离开。
江钊的车子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姜束秋的后面,开出了五六个路口才鸣笛示意姜束秋靠边停车。
紧接着他坐上姜束秋的副驾驶,“砰”地一声撞车门的声音后,车内陷入一段诡异的安静。江钊平视前方不解释自己要干嘛,姜束秋也面色平静地靠在驾驶座上,似乎对江钊这一举动的意图心知肚明。
“那天你在门外听到了吧,”是江钊先撞破了沉默,他转头瞥了眼姜束秋,“房门口地上有瓜子皮。”
姜束秋闻言先是双眉微挑,接着笑出了声原来江钊知道,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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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瓜子皮知道的。
江钊没理他,接着说:“我本来觉得你也不一定听到了,有可能只是路过不小心掉的。”一顿,“但是刚才大伯母要讲那件事的时候,你下意识阻止她了。”
接着皱眉紧闭了下双眼后缓缓睁开,“你不想让我知道。”
他侧身与姜束秋四目相对:“所以你不仅听到了,还猜到了事情根本不像大伯说得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把车内兄弟俩暗潮汹涌写完的,但是太困了……………………先卡在这里吧…………
之前写了好几次姜束秋端着盘子嗑瓜子啊,多么接地气的伏笔。
希望大家多多留言鼓励我这个熬夜熬到神志不清的作者.........
☆、侍主
姜束秋倒是没想隐瞒,点头道:“我是听到了,”顿了顿,“关于我父亲是镀金胎的宿主,还有十九年前发生了的事情,那天老爷子跟你们讲的被我听了个完全。”
“你是怎么……”江钊皱眉,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表达方式,顿了顿,“你怎么猜到大伯隐瞒了一些事情的?”
“隐瞒?”姜束秋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你就直接说他骗了你们呗。”他了笑意,语调冷到像在讲一个陌生人的事情,“把锅甩到一个没法说话的死物身上,自己演起了受害者。”
江钊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堂哥,低声道:“都只是猜测而已,你话别说的这么……”
姜束秋冷笑一声打断他:“他要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们想猜也猜不出来啊。”
他侧头对着窗外看了好一阵,忽然觉得有些燥热,抬手关掉了车内的空调。
一时静到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姜束秋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强有力地冲撞进了江钊的耳朵。
“刚开始我也没多想,还有点……”他笑了笑,“怎么说呢,为我爸不甘心吧。本来跟他没什么关系,结果被白禾妈妈牵扯弄成了这副样子。”
“可是他竟然自杀了......”一顿,“我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面色疲惫极了,因为这段时间忙姜必言的后事好久没好好睡一觉了。
抬手揉了揉眼角,“我一直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你也知道,”扭头看向江钊,“虽然你是施术人,可我比你了解得更清楚。”
“家训里怎么写镀金胎的你还记得吗?”因为是失传已久的禁术,所以家训里关于镀金胎的描述只有寥寥几句,可他却记得特别清楚。越神秘的东西,越容易引起人的好奇心。
他自问自答:“以身养胎即为主,胎侍之,主所愿皆可成。”
以身体供养镀金胎的人是宿主,镀金胎会全力侍奉他,帮宿主达成所有愿望。
“我爸一开始赌石欠了一屁股债,三天两头就有人打家里电话骂骂咧咧地要钱。”他瞥了眼江钊,满眼无奈,“可是他这个人要面子得很,死都拉不下脸找你父亲帮忙。”
“后来你就知道了,我爸成了镀金胎的宿主,好运气是镀金胎给的,就再没失过手。债不仅连本带利还了,还赚得盆满钵满,”他蓦地轻笑一声,“成暴发户了。”
“我也是傻,这么些年都以为我爸是机缘巧合学到看石头的技巧了。”姜束秋的声音越发无力。
“我爸那时候是真的特别需要钱,所以我之前的想法是他成为宿主说不定是自愿的。”
姜束秋定定看着江钊,嗓音有些颤抖,“可没想到老爷子不仅身体不好脑子也不好使了,他这个时候自杀,不是心虚是什么?”
江钊只觉得嘴唇发干,太阳穴突突地跳。
想起那天在那间屋子里的场景大伯先是跟他们说只有他死了才能解决问题,又是讲必须停止解怨白禾才能安全。
他一直在引导他们放弃,不再探究真相……
当他发现再也隐瞒不下去、又因为身体原因改变不了什么的时候,竟然以死来逃避……
“而且他不只做了这些。”姜束秋接着说道。
江钊不解地扭头看他。
“小叔不是消失了,他是成为了第五具封宝尸。”
江钊瞬间觉得脑中的一根线猛地断了,连视线都有些模糊,张了张嘴,半天才断断续续地问出:“你为什么……”
话没问完他却突然明白了这样就说的通了。
“你是新宿主?”江钊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姜束秋这时候的笑容竟然含了点如释重负的意味,轻声说:“你说这东西也真是聪明,咱们家一代代施术人传承的原则是父传子,它就跟着学了,”顿了顿,“我爸死了就到了我身上。”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方向盘上,许久后才喃喃道:“我这才叫无妄之灾吧。”
“知道为什么我爸会知道老祖宗造镀金胎的真相吗?”姜束秋道,“因为它会和宿主共享记忆。”
“其实成为宿主真没什么生理上的感觉。就是我爸自杀的那天,我正在开会呢,眼前突然跟放电影似的闪过无数莫名其妙的画面,更搞笑的是我竟然会有种自己亲身经历过的熟悉感,就跟那些都是我自己的记忆似的。”顿了顿,“我还根本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下一秒就接到我妈的电话说老爷子自杀了。”
他突然轻笑一声:“那天看到你带着白禾一起来医院我特别心虚,好像是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生怕她看出我成了新宿主。”
扭头对上江钊的视线:“但是她竟然没发现。”
姜束秋似乎觉得有些冷了,重新把空调打开,调整了下坐姿,说道:“要说的事情太多了,我慢慢讲吧。”
*
十九年前那件事真正的状况是在第五具封宝尸出现之前,白禾母亲和江钊父亲找到了万骨堆。
因为江钊父亲的预感很不好,所以联系了姜必言算是交代后事吧。然后姜必言就立刻赶了过去。
要想彻底结束五行封宝之术有两个关键点第一,给被镀金胎压制在地下千万年的那些灵邪解怨。第二,让镀金胎彻底消失。
所以白禾母亲的计划很简单,由她自己进入地下就行。
镀金胎说到底也是凝结了怨气的死尸,就算她无法散去它的怨气,至少也能压制住它。散去地下那些灵邪之气更是她作为解怨人最拿手的事情。
可是江钊的父亲不同意,觉得说什么也不能为了这件事白白牺牲掉一条人命。
白禾母亲表面装着妥协说再想别的办法,却暗地里说服了姜必言来帮忙。
那个月圆之夜两人瞒着江钊父亲来到万骨堆,姜必言要做的就是杀死她。
解怨人的血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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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堆上,能连通两界,再加上灵邪对解怨人的亲近感,她自然能进入地下的世界。
一切开始前白禾母亲嘱咐姜必言:“你小心别划伤自己,万一把镀金胎引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然后她被关入地下,而镀金胎却被姜必言引到了人间。
第二天姜必言骗江钊的父亲说白禾母亲觉得这件事没有别的办法。既然这么做他不同意,埋尸体又不需要她,她就回去了。
江父没有怀疑什么,并且因为当时正处于第五具封宝尸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时候,他们立刻往最后一个封宝地赶去了。
可到达目的地的当晚江父在姜必言的衣服上发现了血迹。
事情暴露,两人在路边就吵了起来。
姜必言激动之下推了对方一把,江父正好被开来的卡车撞到了,司机逃逸了。
姜束秋说:“你也知道规矩,施术人在完成任务前出事的话,同辈的一位成年男人就会成为临时施术人,来保证这一轮的五行术顺利完成。”
“所以我父亲成了临时施术人,你父亲是被他亲手埋下去的封宝尸。”
江钊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所以他才会不想让我们知道真相,才会让我们停止解怨,因为他不想让我看到最后一具尸体。”
姜束秋点头,与江钊四目相对:“我拥有了这些记忆之后恨不得把我爸从地底下揪出来。”一顿,“可是我是他儿子,他做了再难堪的事情,他不愿意说,烂摊子不负责任地甩给我了,我就得帮他瞒着。”
江钊深吸一口气:“那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怎么不动用你宿主的能力彻底帮你爸隐瞒下去呢?”
姜束秋缓缓张口:“我刚开始是这么想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怎么才能让你们停手、不再去探究真相。”
“可是我发现,我的想法造成的后果原比把真相告诉你们可怕。”
他下意识舔了下嘴唇:“昨天夏沪说发了个微信找我借钱,我看到之后记起来这人认识白禾,下意识想能不能利用他来牵制白禾。结果晚上我就发现夏沪说成了镀金胎的信徒。”
姜束秋一顿:“再善良的人也都难会产生一些难以启齿的想法,只是大部分人内心再阴暗也不会真的把这些付诸实践。”
“镀金胎的可怕就在于它太“尽心”回报宿主了,”他疲惫不堪地吐出一口气,“它会帮宿主完成所有愿望,哪怕只是你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他转头无力地看向江钊:“在镀金胎的记忆里,我爸推你爸之前脑子里想的是江必行能不能闭嘴。”停顿了好一阵姜束秋才继续说道,“然后镀金胎就真的完成了我爸的“愿望”,让小叔闭嘴了。”
他眼神渐渐没了焦点:“其实以后我的身体会和我爸一样病态我都觉得无所谓了……因为我随便一个无心的想法都有可能致人于死地,这就足够让人绝望了。”
江钊不知道该说什么,骂姜束秋吗?他其实也只能算是个受害者。一下子胸口郁结到呼吸都有些不畅,他猛地摁下车窗让冷空气灌进来,想浇灭心里这团火。
伴随着车流飞驰而过的声响,姜束秋的声音传进耳朵:“没几天就是满月日了,去把小叔的怨气散了让他入土为安吧。”无奈轻笑一声,“我会尽力控制自己的想法,但是你还是跟白禾说一声,让她多加小心吧。”
沉默许久,江钊只说了句“走了”就下了车。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淹没在关车门声中的,是姜束秋一句替他父亲说的“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不是倒数第二章就是倒数第三章......我试试今天能不能再放一章......已经开始酝酿完结感言了
☆、终章
江钊回了家就把所有事情告诉了白禾。
他一秒钟都没想过要瞒着她,哪怕说起来是他们家对不起她妈妈。
一是,再天衣无缝的事情也总会露出破绽,何况第五具封宝尸就是他父亲,她看了幻象迟早能猜到真相。
二是,这是关于她母亲的事情,她必须知道。
三是,信任、坦诚是双方的,他跟白禾讲过无数次希望她能学会依赖他、相信他,如果他自己都做不到还有什么意义呢?
白禾全程一言不发,甚至情绪都没有过大的波动,只是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直低头半垂着眼,双手放在腿上,时不时用力地抠几下指甲。
许久才说:“所以我母亲是自己选择进入沙城的。”
“嗯。”
一时信息量太大,她有些发愣:“那你父亲……”
江钊的声音很轻:“过几天就能接他回家了。”
白禾点点头,又想起什么:“那姜束秋呢?”
江钊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放任镀金胎在他身上待着,跟传宝似的一代代传下去?还是按姜必言说的,在万骨堆杀了他让镀金胎回到它该回的地方……
不管选哪种,状况都比十九年前还要糟糕。
因为一个人一时的私欲,让别人一切的努力都成了瞎折腾。
*
第二天一早,江钊刚醒来走出房间竟然看到白禾站在玄关换鞋。
“干嘛去?”
白禾闻声回头迅速瞥他一眼,说:“之前导师的项目需要帮手,我闲着也是闲着,去帮忙画图。”
江钊点头:“要我送你去学校吗?”
白禾已经推开了大门:“不用,走十分钟就到了。”出了门探头看他,“我们中午去吃那个评分特高的日料吧。”
江钊答好。
……
接下来的几天和往常一下。
俩人过着专属于不愁吃喝无业游民的悠闲日子。每天早上江钊出去买早饭,叫白禾起床。再挑人家推荐的店去吃吃喝喝,吃多了就在长安街上瞎溜达……惬意得很。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白禾开始有黏着江钊的趋向了。
一天晚上,没开灯,电视上放着电影,两人缩在沙发上吃冰淇淋。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白禾漫不经心地问。
江钊愣了一瞬立刻回答:“明天上午。”
“好。”
电影放完了,冰淇淋白禾只吃了几口就无比任性地扔给了江钊。
“结婚吧。”
白禾心猛地停了一拍,想着还好没开灯,喉咙不受控制地哽住:“太快了,以后再说吧。”
一段很长的沉默之后,才听江钊说:“好。”
他轻轻揽过她的肩:“我跟你讲,结婚很好,我可以照顾你,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来解决。”
白禾轻笑:“口头上的三好丈夫谁都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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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钊笑说:“所以嫁给我啊,我实践给你看。”
他的手一直在她肩头轻抚,像是无言的安慰。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说真的,你要学着遇到事儿第一反应是告诉我,给我点儿刷存在感的机会。”
她清了清嗓子,是开玩笑的语气:“你这种试图毁灭新时代女性独立人格的思想很要不得。”
两人各怀心思,却在黑暗中笑成一团。
*
第五具尸体确实是江钊的父亲,幻象也和姜束秋说的一样,只是天黑没有路灯,白禾并没有看清肇事车辆的车牌号。
解怨更是顺利,江父是恐尸害怕白禾的母亲出事。白禾在他面前说了句“都是误会,母亲平安回来了”就解了他的心结。
因为失踪快二十年的人尸体突然出现,所以经历了一套不太简单的程序,才终于把江父带回了家。
回到北京的第二天白禾就背着包出门了,说是要跟导师去外地调研,很快就回来。
等白禾出去撞上了门,江钊才皱着眉嘟囔了一句:“瞎话都不会编。”
……
当晚十一点多,一男一女两个人影从外面翻墙进了万骨堆。也得亏景区的这部分就一片沙子,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管理非常不严格。
风很大,说话都要用喊才勉强听得清。所以这两人并没有注意还有一人跟着他们翻了进来。
白禾席地而坐,摘下手套,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小刀伸到坐在身边的男人面前:“开始吧。”
可她刚举起胳膊就突然被身后的一只手攥住了手腕力气很大,弄得她忍不住“嘶”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你们俩背着我瞎折腾还指望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禾一下子脊背僵直,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转头:“你怎么……”
江钊是真的生气了,手上动作大,一下子甩开她的手:“手机定位都不知道删掉就敢背着我搞小动作?”
白禾愣住,这时候才想起来那次为了见陈佳佳下载的定位程序还安安静静待在手机里呢。
之前白禾说要去帮忙画图的那天,江钊觉得她神色闪躲,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鬼使神差地打开定位程序。她走的方向跟去学校的方向正相反,最后停在的地方江钊熟到不能再熟了姜束秋的公司。
这俩背着他见面还能有什么事?除了镀金胎也没别的了。
江钊看他们两人挨在一起觉得更加不爽,用脚踹了一下姜束秋,示意他往旁边挪,自己坐到了两人中间。
面无表情看向白禾:“说吧,打算干什么?”
白禾不答,姜束秋倒是说了:“她说要把镀金胎转移到她身上,她来当宿主。”
她那天确实是去找姜束秋了,跟他讲了她的计划在大风天可以开启和沙城的互视窗口,能引出被关在里面的母亲。母亲的执念是关于镀金胎的,如果让她看到镀金胎回来了,一定能帮母亲散去怨气,不用再年复一年地徘徊在下面。
江钊一股火大得连寒冷刺骨的冷风都吹不灭。
指着姜束秋喊:“她说让把镀金胎移到她身上你就同意了?”嗓音冷到吓人,“你是男人么?用女人的命来换自己的。”
姜束秋竟然丝毫没有辩解,淡淡地说:“江钊,你太高看我了。能救自己命的事情,我哪怕心里过不去也会做。”
江钊凝视他许久,对方目光毫不闪躲,直直望进他的。
接着猛地转身看向白禾:“你呢?有圣母病吗?哪来的一股子舍己为人的博爱?爱心这么泛滥能先多爱我点儿吗?”
她闻言一愣,张口轻声道:“我不是爱心泛滥,我只是为了我妈妈。”一顿,“她当年的付出就是为了让五行之术彻底终止,可现在却毫无这种迹象,镀金胎反而留在了人间,甚至有可能一代一代地更换宿主,掌控人的情绪思维,为所欲为。”
白禾深深望尽江钊的眼睛:“我不能任由她所做的一切到头来成了徒劳。”
江钊皱眉,半晌才说:“可是你来当宿主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说:“试试吧,说不定能呢。”
白禾那天去找姜束秋之前仔细想了很久,她觉得把镀金胎引到自己身上,说不定真的能起到压制它的作用。
说到底镀金胎和封宝尸没有两样,只是怨气更重而已。既然她能解怨,逐渐散去镀金胎的怨气也不是没有可能。
除此之外,镀金胎要靠人气儿的供养才能存活。而白禾是半鬼身,人气儿比其他人都要微弱很多,她来当宿主一定能极大程度地限制它的“能力”。
江钊听了许久没有说话。
白禾说:“如果我赌赢了,所有的一切就真的可以结束了。”
江钊声音低哑:“赌输了呢?”
她丝毫没有犹豫:“那就认。”一顿,“在祁北你还跟我说过放弃才是真的无能为力,对宿命束手就擒。”
风声太大,吹得他没办法思考,江钊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风吹晕了才点的头。
在白禾把小刀挨上自己手心的前一秒,江钊急急忙忙喊了句:“以后怎么样我都陪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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