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确实也是时候出来刷一刷存在感了。
如此情形之下,她也总不好什么都不做。
厚礼已经备妥,现在就差一道‘试炼’了——
冯霁雯回到和宅之后,并未回椿院,而是在刘全的陪同下,来到了从未踏足过的后院柴房。
刘全上前将门锁打开,门外的光亮顺势泄入了原本昏暗的柴房内。
一名穿着紫红色夹袄,发髻凌乱的女子坐在柴堆前,听到开门的声响,连忙抬起了头来。
这是一张不太干净的脸。
因终日被禁在柴房中,一日中除了有人前来送饭之时能短暂地看到房外的情形之外,她再无机会接触到外面的阳光,眼下见有人前来,不由地激动不已,忙爬坐起来,尚且看不清一团光晕中的来人是谁,嘴里头便迫不及待地喊着:“太太可说了何时放我出去!”
她当真是被关得怕了。
尤其是晚上,又黑又冷,甚至还有老鼠在脚边穿行,而任凭她如何喊叫,也不会有人来帮她。
但她同时又很清楚,这看似无人看守的柴房,实则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如此种种,简直要将人逼疯。
“今日便有事需得让你去办,若办得好的话,便不再关着你了。”
传入耳中的是女子清凌凌却无太多情绪的声音,而也是此时,适应了眼前光线的红桃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她连忙跪了下去。
“多谢太太开恩!请太太只管吩咐……奴婢定不让太太失望!”
已是彻底没了起初的锐气。
人在死亡和恐惧面前,是最经不起消磨的。
尤其是意志不坚之人,被磨掉本性,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
时值昏晓,街上行人寥寥,一些只做白天生意的铺子也相继关了门。
城东横街旁一家不甚起眼的小茶楼里,二楼临窗的雅间中,女子借着半支开的窗棂正望着茶楼外的情形。
她特意比约定的时辰早到了两刻钟,便是为了事先观察好形势可有异常之处。
又静静等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眼见就要到了约定的时辰,视线中方才有一辆骡车停在了茶楼前。
骡车内下来了一位外罩深蓝披风的女子。
紧接着,又有一名着长衫的年轻男人也下了车。
女子走在前面,先是谨慎地左顾右看了一番,方才垂首进得堂中。
很快,雅间的厢门便被叩响。
丫鬟道了个“进”字。
红桃轻轻将门推开,走了进来。
“金二小姐。”她压低了声音上前行礼。
“你来则来了,怎还带了其他人过来?”金溶月冷笑了一声,问道:“难不成还怕我在外头对你下手?”
“岂会,金二小姐岂会害我?”红桃忙道:“那不过是我的远房表哥罢了,是个秀才,他与我有婚约在先,我正不知该如何甩掉这门亲事呢……他非要跟来,我也无计可施,唯有让他等在堂中了。”
金溶月闻言不知信了没有,只又问道:“这些时日怎不见你传信出来?”
只在今日,忽然有了动静,却是约她出来相见,说是有极重要的消息要当面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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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二更到,大家晚安,做个好梦~(未完待续。)
金夫 399 “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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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二小姐有所不知,自从那冯霁雯在什刹海出事之后,大爷便将家中下人大肆整治了一番,若非是我眼皮子活,又得大爷信任,只怕早已被识破了……然正因此,这段时日就不得不谨小慎微着,哪里还敢擅自有动作?”
说到此处,红桃面有恨意地道:“只是不曾想到这次竟让冯霁雯逃过了……若不是有那赤灵芝,她只怕早已归天了!我又何必如此提心吊胆!”
金溶月看了一眼她的神情,淡淡垂下了眼睛,望着手中茶碗中的茶汤,道:“既然都让她逃脱了,眼下再说这些话还有何用。”
“我总不信她次次都能这么好运!”红桃咬了咬牙,道:“一次不成,那就再来一次便是……那花生既能害她一回,自然也能害她第二回!”
话罢看向金溶月,道:“今日我约金二小姐出来,便是为此——”
“你想再借此来害她?”金溶月冷笑着道:“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有了上次之事,冯霁雯岂会未加强防范?难道还呆在那里等着你去害不成?”
再者道,她眼下已经暴露,盯着她的不光是冯霁雯,甚至还有姑母,若她再如上次一般明目张胆,只怕到头来害得不是冯霁雯,而是要害了她自己。
“可是难道就这么算了吗!”红桃急道:“先前我做了那么多,冒险为你传递消息,为的便是除掉冯霁雯!难道你要言而无信吗?”
“蠢货。”金溶月眼神微微沉了沉。
她先前做那么多?
为了除掉冯霁雯做的最多的人是她金溶月!
她又岂能甘心就此收手?
“事情若真有你想象中这般简单的话,上次也不会失手了。”她冷声道:“冯霁雯必然要除,但还需再从头策划。”
或许,她应该换一种方法了。
“那你还需要多久?”红桃显得急不可耐,仿佛一刻也容不得冯霁雯活在这个世上。
“你不必知道太多。”金溶月看着她道:“你眼下只需好生在冯霁雯身边呆着,万不可因一时不忍而露出马脚来——待用得上你的时候,我自会让人找你。”
“……”红桃抿了抿唇,看起来并不是太满意金溶月给出的答案。
金溶月却未有理会,只径直站起了身来。
父亲派来的随从还在外面守着,她不能出来太久。
见她起身,红桃犹豫了一下,忽而问道:“你现在没有法子能除掉冯霁雯,那若是我有一计能让冯霁雯身败名裂的话,你可愿一试?”她拿退而求其次的语气问道。
金溶月闻言脚下动作微微一滞。
她觑了红桃一眼。
“让她身败名裂?”
红桃神色笃定地点头。
“你能想出什么好计策来。”金溶月语气满含不屑,眼底却隐含着一抹冷芒。
她如今恨冯霁雯可谓恨到了极致,若真有机会能让冯霁雯身败名裂的话,她岂肯放过。
“我自然是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的。”红桃看着金溶月说道:“可这个法子,是冯霁雯亲手送到我眼前来的——”
金溶月示意她说下去。
“今日我得知,冯霁雯明日欲参加香山枫会,还为显露才艺,特意吩咐府中的两位幕僚先生召集了好几名素有才气的文人前来,暗下为她合做了一首诗,以做她明日诗会之上出风头所用——”
“竟有此事?”金溶月眼睛微微一眯,有几分狐疑地问道:“可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因为我表哥便在这几名被邀的文生之列。”红桃道:“今日他被请进府中,暗下悄悄来寻我,经我一问,便道出了来此的目的。”
金溶月闻听微微仰了仰下巴。
京中贵人为扬名,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这世上哪儿来这么多有权有势又有才情之人?多数只是踩着他人之力得来的虚名罢了。
冯霁雯这等伎俩,不过是最常见的而已。
“这是我表哥写下的。”红桃自袖中取出了一张劣质的泛黄纸张,递向了金溶月,道:“说是几个人最终商榷出来的成诗——”
金溶月接过,展开了看。
她嘴角泛起一抹不明的笑意来,似泛着浓浓的快感。
仿佛是自己身处于泥沼之中,忽见看似站在道德高点的她人实则也在做着同样见不得光之事时的怪异的平衡感。
她早就知道,这世上本就不存在没有污点之人。
更何况是冯霁雯这等劣迹斑斑,低劣到尘土里的东西。
自嫁给和珅之后,处处想着要替自己洗脱恶名,一面拉拢着傅恒夫人等人,企图拉高自己的身份,一面竟还想着要才名远扬了!
真是痴人说梦。
金溶月忽而怪笑了两声。
“明日在诗会之上,冯霁雯一旦借此诗卖弄,我便让我表哥出面揭穿她,当场就让所有人都认清她的真面目!”红桃说道。
“你表哥肯么?”
“只要金二小姐能保得住他,再许以好处,他自是肯的。”红桃道:“依我之见,不如许他一笔银子,再让他远离京城——如此一来,我也不必再烦恼与他之间的婚约了。”
肯替冯霁雯捉刀代笔,便说明此人极易受利益收买。
而这对金溶月而言,甚至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
且整件事情当中,除此之外,完全不必金溶月亲自出面,是免去了所有她会被牵连进去的风险。
这样看似稳赚不赔,又不存在纰漏的买卖,没有人会拒绝。
“与你表哥传句话儿,便说今晚亥时,有人约他来此相见。”此事她自会让他人出面办妥。
红桃点头。
末了又道:“此事只管交给他去办,金二小姐只需安心在家中等着听好消息便是。”
金溶月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这样的好戏,她若不亲自去瞧一瞧的话,岂不是可惜了么?
再者,她另有打算。
……
ps:两天没更新,跟大家再说声对不住啦,前天发现丢的是结婚戒指,是之前攒稿费给舅姥爷买的/(tot)/又因为是结婚当天用的对戒,现在他的丢了,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_(:3ゝ∠)_但今天感觉好多啦,老人家说的好,身外之物不要紧,人好好的就成~
今天刚回的老家,舅姥爷明天要去外地,今天也写不多,只一章,等舅姥爷走了再好好更新^_^
谢谢大家的关心和理解~
晚安么么哒。(未完待续。)
金夫 400 昨日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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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空气拂面,带着淡淡的寒意,朝阳初升之际,路边灌丛间与枝桠上积了一夜的寒霜,仍有着薄薄一层雾气似地白尚且来不及完全化去。
冯霁雯将马车帘放了下来。
今日出奇地冷。
她抱着怀中的手炉,与两个丫鬟说道:“待会儿到了香山别苑,咱们就直接往清风廊去了,带来的这些点心,待下了马车都给祖父和舒志带去袁先生那里吧。”
小仙闻言轻声应下。
马车又行了约有半柱香的功夫,来至香山脚下,缓缓停了下来。
冯霁雯被两个丫鬟扶着下了马车,抬头望前看,只见前面油壁马车旁冯英廉也已带着冯舒志下了车。
老爷子今日是真正的忙里偷闲,近来忙得可谓不可开交,可仍是过来了。
一则是因不愿拂了袁枚先前的着意邀请,二则却是为了给宝贝孙女儿‘镇场子’而来。
“祖父还去袁先生的一知小筑吧?”冯霁雯道:“待诗会结束,我再去寻祖父。”
冯英廉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后头小仙已将装着点心的食盒交给了冯舒志身边的小野子。
冯舒志瞧了一眼,却道:“我也去诗会。”
“你去作何?”冯霁雯道:“若是到时运气不好,你是要作诗作画还是罚酒一杯?”
“你小看谁呢。”冯舒志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就让他去罢。”冯英廉在一旁笑着说道:“来了这香山枫会,若不去清风廊,岂不白来一趟了?你且看着他,别让他四处乱跑便是了。”
“那你可不许给我添麻烦。”冯霁雯抬手揉了揉冯舒志头顶的瓜皮小帽。
冯舒志翻了翻白眼,道:“……我又不跟着你,我是找丁先生去的。”
他近来对冯霁雯尤为不满。
本以为和珅去了云南,长姐回了英廉府,就能如从前一般了,可谁料他日日去寻她,甭管是唠闲嗑还是请教书法,她都一副无暇理会的模样,一回两回还且罢了,可次次如此,不免叫他心里头一阵堵得慌。
果然常言都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就算是人回来了,心也变了。
冯霁雯半点不知旁边冯舒志这一概奇异的心理活动,姐弟二人来至清风廊之时,廊内之人已不在少数,虽时辰尚早,然位子已被占去了一半。
前来之人多是文士装扮,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低声谈笑,举止间儒雅有礼。
想来应是今年的诗会由袁枚亲自主持的缘故,更是引得许多学子文生不远而来。
冯霁雯与冯舒志乍一进得廊中,因衣着精致又带着丫鬟小厮,一看便可知非普通人家出身,又因冯霁雯是女子的缘故,于此时赶早前来的一众学子中显得格外扎眼了些,故而一时招来不少侧目。
正与一名书生相谈的丁子昱见是冯霁雯前来,隔着走道遥遥一礼。
冯舒志瞧见了他,便带着小野子走了过去。
本与丁子昱坐在一处的钱应明见了,面无表情地将位置让了出来,坐到了邻桌去。
“多谢钱先生。”冯舒志道谢罢,方才盘腿在厚厚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钱应明未去看他,只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这位钱先生怎么也过来了?他不是向来最不喜欢凑这些热闹的么?”小茶压低了声音对小仙讲道。
小仙轻轻捅了捅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多言。
冯霁雯却微微笑了笑。
侍童们前来给各桌换了壶热茶的功夫,廊内的人已逐渐变得‘鱼龙混杂’起来,四下也不复之前儒雅的气氛。
皆因每年必来凑热闹的京城公子哥儿们到了——
除了一群哗众取宠的纨绔子弟之外,冯霁雯还瞧见了几位熟人,如那彦成,福康安,还有刘鐶之,只是今年的刘鐶之身边坐着的是一位眼生的年轻人,而未见金亦禹的身影。
那彦成来了冯霁雯临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方才来时瞧见英廉大人了,我阿玛也过来了,这会子正一处说话呢。”
转头望着那彦成这张逐渐褪去了少年稚嫩的脸庞,又身处此境,冯霁雯一时有些出神。
去年此时,她身侧的位置上坐着的是紫云,大出风头的一群人是以袁池为首,还为讨好福康安,而与汪黎隽一同当众出言奚落她——而如今,紫云回了广东,袁家满门被株连,汪黎隽亦没什么好下场,福康安待她也非当初那般水火不容。
章佳姐妹则一个呆在了景仁宫中,一个前两日刚被撂了牌子回了阿桂府。
汪黎珠嫁入了金家,去年在她跳入塘中救人之时于众人中唯一伸手拉了她一把的汪黎芸却成了汪贵人。
插科打诨的伊江阿竟是脱下一身富贵,决意从军去了。
昔日还是刚从咸安宫官学肄业,不被人看好的寒门子弟和珅,眼下更是不可思议地成了炙手可热的刑部尚书和大人。
如今百态,当真是变化莫测。
就连她如今也成了和太太,此番来这香山枫会为的也不再是单纯的凑热闹,而是“别有居心”。
“……”
“快看……”
原本各说各话的四下众人随着一句提醒之言,皆朝着一道被打起的青竹帘望去。
走在前头打帘的是一名着藕粉色比甲的丫鬟。
丫鬟将帘打起,继而扶了一名年轻的女子进来。
女子身着淡绿色交领襦裙,系着缎带的腰身极为纤细,竟有盈盈不足一握之感。
再观其面容,白皙无暇的脸上少了些血色,显出了几分苍白,又因过于消瘦的缘故,一双桃花眼显得更为招眼起来,似一潭幽幽春水,微微泛着层冷意之余,又隐约有一丝别样的潋滟,让人望之便忍不住生出神往与怜爱之意来。
“之前便听说金二小姐身体抱恙,一直在家中静养,眼下瞧这模样,想是生了场大病啊……”
福康安身侧的一名公子哥低声与之说道。
福康安眼中已是盛满了心疼之意。
他的目光一直无声追随着金溶月,直到她在一个极不起眼的位置上落座下来。
“什么嘛,大冷的天儿就穿这么点儿,也不披件披风什么的,不就是故意想让人瞧着心疼吗?还有那脸上既都有功夫抹粉了,怎不涂点胭脂上去让气色好看些?真是的……”
小茶斜睨着金溶月,一脸不满地低声说道。
小仙听了忍不住拿帕子掩了掩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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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 401 “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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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小茶讲道:“这哪里是养病该有的模样?真是半点也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且瞧着吧,待年纪稍大一些,有她受罪的时候。”
身子骨倍儿棒的她,向来就不太能看得惯这种情况,于是便没能克制得住体内的老妈子属性。
小仙忍笑忍得越发吃力。
冯霁雯目含制止地看向小茶,嘴角却也挂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此时的清风廊中,已是座无虚席,且廊柱边还站了不少人在。
两名侍童自廊外行来,打起了竹帘。
众人便知必然是袁枚先生过来了,一时之间多是转头望去。
须臾,果见行进廊中的正是着一袭藏青色广袖长衫,行走间一身儒雅气派的袁枚。
其身侧另伴有一人,年纪却稍长袁枚些许,两鬓微白,亦是一身素色长衫,只是面容之上与袁枚的淡泊名利的文人气息相比,多了一份不同于常人的肃然。
这是久经官场磨砺出来的‘官气’。
在场之人多半是久居京城者,故而留神一瞧,便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来。
这显然是与袁枚先生相交多年的英廉大人——
在座之人无不起身向二人施礼。
冯霁雯与对面的冯舒志遥遥互看了一眼。
自家老爷子怎么也兴致大发地凑热闹来了?
“无需多礼,无需多礼。”袁枚笑着示意众人落座。
“诸位今日冒寒不远前来,莅临寒舍,袁某却未曾备下美酒佳肴,唯有一壶热茶待客,还望多加海涵。”袁枚在主座前站定,面向众人笑着说道:“茶亦非好茶,但如有诸位的诗词书画相和,是也不负这满山霜叶丹红的好景色。”
众文人闻言皆出言笑和,多半是谦逊之辞。
但有这帮京中子弟在,也少不了要夹杂些聒噪之辞。
于一群人中,福康安倒显得尤为安静,从始至终都未开口说过话,余光一直锁在金溶月所在的位置上,虽不明显,却也未曾挪开半分。
以至于身边之人在说些什么,他都不曾留意过。
“……沿用去年的规制?那不就是金二小姐之前所用的抽签么?”
直到耳侧有人提及‘金二小姐’几字,福康安方才回过神来。
原是袁枚方才道,摒弃之前一成不变的成语接龙,而沿用去年金溶月定下的抽双生签之制。
既由袁枚提出,众人自是附和。
冯霁雯却怔了一怔。
抽签?
那她抽到的机率能有多大?
若到头来迟迟抽不到自己,那只怕是不好按计划实行了。
于是,她权衡之下想出了一个不太磊落的法子来。
她对两个丫鬟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附耳过来。
“太太有什么吩咐?”
“去小少爷那里,跟他还有两位先生说若是待会儿抽签抽着了他们,让他们先不要吱声儿,拿手指叩一叩面前的小茶几,给我个暗示。”冯霁雯压低了声音吩咐道。
小茶轻轻“啊——”了一声。
“太太这是何意啊?”
“你将原话传过去便是了,切记要小心些,更不可被旁人听了去。”
小茶便乖乖点头。
不肯放过任何熟人的冯霁雯又拿眼神示意了小仙,去跟旁边的那彦成也打声“招呼”。
小仙会意上前。
而当冯霁雯转回头来面向前方之时,却是瞧见了令人喷茶的一幕。
小茶竟是直愣愣地横穿到了对面冯舒志几人面前,不可谓不堂而皇之。
而当瞧见她来到冯舒志身侧之时,反而开始左顾右看地观察可有人注意到自己这一行为,冯霁雯倍感无力。
方才都过去的如此正大光明了,难道还怕没人注意到她吗?
还是说她觉得别人都是瞎子?
看来对于她方才那句‘切记要小心些’,小茶有着异于常人的理解。
“太太,都按着您的吩咐办妥了。”
末了又以同样‘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路线横穿回来的小茶,拿一副幸不辱命的语气与冯霁雯说道。
“……”
冯霁雯无力地摆了摆手,已无意与她多言。
那边冯舒志正低声咕哝道:“怎么咱们的签都要给她?这也太霸道了吧。”
都嫁了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出风头啊……
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不能沉稳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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