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你少拿这套话来奉承我。”靳霖执意道:“让他回去吧——”
家丁唯有应是。
“刘家既来请了先生,想必也并非如先生所言那般无情。”冯霁雯最后道:“晚辈无插手之意,只是若先生当真想为刘小姐洗脱污名,还当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
靳霖听得脸色微微一沉。
这不是明晃晃地在指责他任性吗?
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目无尊长!
他做事情,难不成还要这些毛孩子来教?
“晚辈告辞。”
望着冯霁雯带着丫鬟离去云淡风轻的背影,靳霖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
这场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两日之久,直到第三日,才有雪停放晴的迹象。
今日是十一阿哥永瑆大婚的日子。
傅恒府内外点缀的一团喜气,女儿拜别上轿之后,坐在正堂中的傅恒夫人拿帕子揩去了眼角的泪水,望着身侧空荡荡的位置,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女儿出嫁这样的大事,六爷竟也没能亲眼见着。
为人臣子自然要以国事为重,可一想到傅恒如今凶险未卜的处境,心底难免还是倍觉不安。
这些时日以来她一面准备着女儿出嫁事宜,一面打理着家中琐事,表面看似与往日无异,可暗下却是一夜好觉也不曾睡过。
日日焚香念经,只祈祷着傅恒能够化险为夷,早日归京。
屋顶上的积雪消融,雪水沿着廊檐往下滴答着,砸在廊下的青砖上,形成一片片小水洼。
同一日,香山别苑贴出了一张“致歉布告”。
布告之上,极详细地罗列出了金溶月近年来所抄袭剽窃的诗词文章之名,并缀明了原作名号。
整篇布告皆为袁枚先生亲笔,其在布告之上表明自己教徒无方,枉为师表,亦无颜再以香山枫会之名广聚天下有才之士前来,故从即日起,自愿请去操办香山枫会的资格。
又于末了告诫天下学子“以德载文”,德在前,方为读书之本。
“分明是金家小姐抹黑了袁先生的名声,怎么到头来还要让袁先生站出来承担啊?”
小茶听完小野子打听来的消息,瞪眼说道。
冯霁雯也在旁边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早知道以袁先生的性子,必然不会置身事外。
小野子道:“奴才听老太爷说,以后香山别苑再不会举办诗会了。”
“如此一来,袁先生心里怕是得空落一阵子了。”冯霁雯略有几分歉疚之意。
坐在一旁的冯舒志却道:“我看倒未必——昨日里袁先生来过,我听他与祖父说待明年打春,便四处游历一阵子去,日后也不会再操办什么有的没的诗会了,省得一旦真的办起来了,想脱手都难。”
冯霁雯听得眼角一抽。
一旦真的办起来了,想‘脱手’都难?
她不禁想起了之前曾听祖父提起过,起初的香山枫会不过是袁枚先生用来宴请好友的私人聚会而已,只是一来二去地,慕名前来之人便多了起来。
所以还真有可能是‘不一小心给办大了’。
“太太。”
此时小仙自外面走了进来,禀道:“有客人上门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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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更~(未完待续。)
金夫 415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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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霁雯将怀中的净雪交给了小茶,移步內间收拾了一番过后,便带着小仙小醒去往了前厅见客。
来人是崔世友之女崔莹语与那向顷几人。
陪同而来的还有丁子昱与钱应明。
“和太太。”
得见冯霁雯前来,几人皆起身见礼。
“之前和太太让人暗中相助,还未曾能当面致谢。”向顷扶着手中拐杖,开口道:“若非是和太太从中安排,又派人暗中保护,在下只怕此生也难有机会说出真相,更别提是得偿公道了。”
崔莹语亦上前道谢。
他们虽都知晓冯霁雯必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对他们施以援手,甘当他们的靠山,但受人恩惠,没有不知恩的道理。
“言重了,不过是略尽了些绵薄之力而已。”冯霁雯未有与之过多寒暄,而是问道:“不知几位日后有何打算?”
几人闻言互看了一眼。
最后还是向顷开口讲明:“不瞒和太太,我等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要征询和太太的意见——”
“向公子有话请讲。”
起初听得几人上门,她便料到绝不会单单只是道谢那么简单了。
“……昨晚金家派人分别寻了我与崔姑娘。”向顷面色有几分为难地道:“金家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深究各自之事。”
不要深究?
那便是不希望他们再继续去官府闹。
这是要私了的意思了。
向顷几人在香山枫会上指认金溶月,乃是有目共睹之事,如此关头,金简自是不可能做出杀人灭口的蠢事,免得再度被人捉住把柄。
是以只能通过这种法子来解决了。
冯霁雯点头后问道:“那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向顷:“这……”
崔莹语见状,面带犹豫地道:“今日前来,便是征询和太太的意思来了……此事到底是受了和太太援手,故而想问一问和太太眼下何意。”
他们也看得出冯霁雯同金溶月之间非怨即恨,冯霁雯帮他们至今,也未提过要什么报答,故而想来他们也不好擅作主张,就此了结了此事。
说白了就是不知道冯霁雯可希望他们再继续深究下去。
冯霁雯私心里自是希望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闹得越大,金溶月脸上自然就更难看。
只是想归想,且不论这么做会因带来怎样不可估量的影响,单说做人,便不可如此。
“这些年来,几位都是受了大委屈的人。”她看着几人,似笑非笑地道:“倘若心结已解,目光自然还是要放得长远一些来得好。”
玉碎瓦全也要讲究值不值得。
至少如今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们都还很年轻,往后的路还很长,纵然之前经历了诸多波折,可谁也不想拒绝日后能过得安稳一些的可能。
金家既然想要私了,必然会给出一些相宜的好处用以弥补,而若拒绝,一意硬碰硬下去,固然会给金家带来一定的影响,然而到头来吃亏最多的无疑还是弱势的一方。
几人讶异于冯霁雯反过来劝他们“将目光放得长远一些”。
是将他们想说的话都说了,给足了他们台阶下。
本以为拿人手短,不料对方竟如此爽快。
“……”
几人沉默了一阵。
“和太太可怪我们?”崔莹语脸色忽有些涨红地问。
她一直以来所怀揣着的念头都是能为父亲洗脱盗窃的污名,如今目的已经达成,她是最不愿再与金家多耗下去的那一个。
即便她无惧于将自己的狼藉往事公诸于众,却也不愿再去多做无谓的牺牲。
而正是因为有这种想法的存在,才让她在这样的冯霁雯面前感到忏愧。
冯霁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道:“崔姑娘言重了,此次香山枫会,你们了却了心结,我亦达成了目的,是谓互益之举,几位也不必心存他想。”
人心皆是如此,更何况他们也没有求着让她帮忙,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和太太此番恩惠,莹语必然谨记在心……”崔莹语又起身对着冯霁雯行了一礼。
向顷亦道:“他日若是和太太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但请吩咐。”
丁子昱与钱应明在一侧见得此状,一个含笑,一个皱眉。
送走了几人之后,二人也与冯霁雯请辞。
离开正厅的路上,钱应明负手而行,冷冷地道:“行于自己有利之事,倒是一副赴汤蹈火的模样,可待换作了别人之事,却是如此贪生怕死。”
若是他,无需询问冯霁雯,自当要尽力还清这份恩情。
习惯了他处事极端的性格,对他有此看法丁子昱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一笑道:“自非人人都是相同的想法,既然太太不怪,钱兄也无需为此扰心了。”
钱应明虽仍不齿,却也未多言。
“丁先生,钱先生。”
小野子迎面行来,怀里抱着几册书,哈腰冲二人笑着行礼。
“这是要往哪里去?”丁子昱随口笑着问道。
“小少爷在外书房跟着靳先生习字,吩咐奴才回去取了几本书送去!”
“既是如此,那便快些过去吧。”
小野子应声是,笑着快步离去了。
“钱兄?”
丁子昱望着钱应明盯着小野子的背影出神的模样,疑惑地出声唤道。
“……”钱应明回过神来,看向丁子昱。
“钱兄方才是怎么了?”
“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钱应明忽而道。
丁子昱愣了愣,方才道:“钱兄请讲。”
“可否帮我请太太查一查这小野子的身份来历?”这句话他闷在心底已犹豫许久。
虽觉得希望渺茫,但每每看到,还是按捺不住内心升腾而起的念想。
即便查明了是一场空想,也好死心了。
“据我所知,小野子的身份来历……似乎并无什么可查的。”丁子昱不解问道:“不知钱兄查他作何?”
“我所指的查,是详查。”
钱应明的目光有几分异样的跳跃,道:“总觉得这孩子的眉眼有些像……一个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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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 416 我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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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
金家,清蕖院。
昨晚一夜不曾合眼的金溶月躺在床上,脸色虚弱苍白,眼神空无焦点。
阿碧在一侧轻声劝道:“姑娘,您多少吃点儿吧……再这么下去,您的身子骨怎能受得住?”
这样的不吃不喝,换做常人亦捱不住,更别提是这般虚弱之躯了。
头上的伤不过刚好,只因素日里以额发遮掩住了,外人才轻易瞧不见未褪去的疤痕,再加上落胎之后未能好生静心调养,如今还留下了腰疼体虚的毛病。
大夫三番两次交待了除了按时吃药之外,更要平心静气地慢慢休养着,可姑娘又哪里肯听?
尤其是昨日十一皇子大婚,姑娘更是一日一夜未有喝水进食,更别提是吃药了。
她有心想要去请夫人来劝一劝,可如今的清蕖院被老爷派人严加看守着,旁人无法进来探望,她们更是一步也出不去。
但即便是不曾外出过,她也能想象的到此时外面对姑娘的议论指点该是有多么地汹涌可怕。
望着金溶月躺在床上,似乎根本听不见她说话一般,阿碧心急之余,不禁也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担忧。
她当初被卖进金家,是死契,若非是主子大发善心放她离开,亦或是给她许配一门亲事的话,她的下半生,只能伺候在金溶月左右。
往前金溶月是受人敬仰的京城第一才女,连带着她也沾光不少,在人前亦是光鲜的。
可如今陡然跌至深渊,前途如何都未可知。
阿碧立在床头,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
此时,忽有一名小丫鬟急急地走了进来。
她略有几分慌张地道:“姑娘……老爷、老爷他过来了……”
出事当日老爷便来过一回,彼时是刚从宫中回来,见到姑娘之后便重重打了姑娘耳光,还说了许多令人不寒而栗的话。
当时丫鬟们都在,故而如今得见金简前来,个个噤若寒蝉。
阿碧也立即不安起来,但还是强作冷静地与金溶月道:“奴婢伺候姑娘起身吧?”
说着就要扶金溶月坐起来。
却不料一双手刚要碰到金溶月,便被其伸手重重地甩开了。
金溶月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起来。
“姑娘……”阿碧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此时金简已带人来至了外间,丫鬟们纷纷行礼。
随从留在外间候着,金简则紧紧皱着眉头,神情冷锐地行进了里间。
这几日来,他的脸色一直都是如此。
“老爷……”未曾想到金简便这样进来了,阿碧有些慌张地行礼。
金溶月仍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唯独一双眼睛神情翻涌。
金简在离床榻五六步远处顿下了脚步,双手负在背后,冷冷地看着金溶月。
“我来是告诉你,家中为你安排了一门亲事。”
亲事?!
阿碧脸色微微一变。
“我不嫁。”
金溶月想也不想便道。
金简恍若未闻,接着说道:“对方是海兰察府上的五公子,与你年龄恰好相仿。”
海兰察府上的五公子……
这……
阿碧的脸色已经煞白如纸。
京中谁不知道海兰察家里的小儿子是海兰察去往金川打仗之时,同一个村妇所生,去母留子带回京中之后,长成了四岁才学会开口喊人,虽称不上痴傻,却同正常人也有些差距,且又身材魁梧生性暴躁,常常将家奴打成重伤,加之样貌丑陋,至今也未有娶妻。
“我不嫁!”
金溶月重审道,语气较上一句更多了怒意。
这样粗鄙丑陋之人,她哪怕看上一眼都觉得是脏了眼睛,怎么可能下嫁?
“嫁不嫁由不得你。”金简沉声道:“你还真当自己同以前一样吗?你如今名声尽毁,若非是我暗中周旋,此刻你怕是已被官府捉去治罪了,哪里还有机会躺在这里说个不是!”
金溶月紧紧咬了咬牙。
“这门亲事是父亲的意思,还是姑母的意思?”
金简也不瞒她,与之直言道:“确是你姑母的授意,但凭你眼下的光景,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金溶月听罢冷笑了两声。
果然。
这么急着将她嫁出去,她所能想到的只有景仁宫了。
十一阿哥正适大婚之初,景仁宫必然是想借此消除她对十一阿哥的影响。
之前许还找不到借口,可眼下她名声尽毁,再不比从前,此时随便指一户人家将她许配过去,显得再顺理成章不过。
可难道如此,她就活该要嫁给那等不堪之人吗,下半生都要饱受折磨与嘲笑吗!
她究竟有什么错?
分明是永瑆辜负她在先,分明是姑母无情在先。
还有父亲,在姑母面前根本不曾顾虑过她的死活,也从未想过要给她做主!
错的全是他们,为什么却要让她来承担后果?
“我即便是死,也绝不会嫁——”
金溶月一字一顿,语气斩钉截铁。
“死?”金简冷哼了一声。
“你如今即便是死,又能真正吓得住谁。”他神情冰冷地看着金溶月,不容置喙地道:“你若真要寻死,无人拦着你,可若你还有一口气在,这门亲事便非是你能推得掉的!待过了这段风头,海大人便会着人上门提亲,这段时日,你最好安分一些!”
抛下这句话之后,金简便转身大步离开了此地。
金溶月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姑娘……这……这可如何是好啊?”阿碧乱了分寸地道:“姑娘这般娇贵,焉能嫁给那样的人?”
据说此人暴戾至极,对身边伺候之人动辄便拳打脚踢,甚至连府上的姨娘都遭过殃及。
她若跟着姑娘陪嫁过去,那日子要怎么过?
阿碧想一想便恐惧之极。
她忍不住红了眼睛道:“姑娘您这样的身份样貌,何至于到这步田地啊……纵然……纵然是当初应了嘉贵妃娘娘的意,嫁了那和珅,日子也比如今来得好过百倍啊——”
虽然出身差了些,但至少生的仪表堂堂。
如今更是一鸣惊人,短短不到一年的光景,就从一个贫寒子弟摇身成了堂堂刑部尚书。
这等人中龙凤,嘉贵妃娘娘当初慧眼识珠,可姑娘怎就没留意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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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即便是后悔,却也没地儿说去了。
“呵呵……”
金溶月听罢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她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和珅与海兰察之子,又有什么分别。从始至终,我在父亲和姑母眼中,不过都只是一件用来为他们争取利益的东西罢了。”
只是相比于从前,如今她的利用价值变得低之又低。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愿放过她这最后一丝剩余价值。
“话虽如此,可姑娘难道就……不后悔吗?”阿碧不知是想到什么,眼神中含着一抹试探。
“后悔?”
后悔自然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是不甘与不公。
金溶月目光忽然有几分怨毒地道:“谁也没长后眼,岂知日后各人造化如何?我只恨为何冯霁雯这等人,却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而她却要落得如此境地!
“姑娘说得是,这世间许多事本就是不公的。”阿碧低声说道:“和珅为人中龙凤,前途不可估量,错过了固然可惜。可若要比家世的话……这京中数一数二的,却还有一个对姑娘长付痴心的福三爷啊。”
福康安?
金溶月眼中浮现了一抹思忖。
“说到福三爷,果真还是姑娘有远见……”阿碧见状又适时地说道。
金溶月虽是从一开始便将目光放在了永瑆身上,但从起初到最后,都未曾正面拒绝过福康安的心意,可谓是给对方留足了希望。
这么做,为得便是‘防患于未然’。
但是她的眼光从未真正地在福康安身上停留过,更不曾将他放在眼里。
因为于她而言,若非是有极大机会能够登上那个位置的人,在她眼中都不值一提。
可顷刻间,她忽然有一种恍惚重叠之感。
这种恍惚感从那日在香山枫会上诸人拿异样的目光看待她之时,一直持续到今日,都不曾真正散去。
她总在过去与现下之间来回徘徊,时常会分不清楚昨日今朝。
尤其是一觉醒来,她总还会认为一切都是当初最好的样子,她仍是那个受人仰慕,承尽所有赞美之言的金家二小姐。
可一待醒过神,剩下的却只有无尽的恐慌。
这几日来,她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傅恒府在京中非是一般人家能比的,尤其福三爷又这般得皇上青眼,也就姑娘您心气儿高,未真正高看过他,却不知在咱们这京城里,有多少姑娘家日思夜想地惦念着呢……”阿碧话语中,刻意捧高着金溶月。
她深知金溶月的性子,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能接受自己被他人看轻。
见金溶月神情确有几分不可查的缓和,阿碧忙又趁热打铁地道:“……纵是和太太之前不也是一直追着福三爷跑的吗?可福三爷心里眼里只有姑娘一个,哪里将她放在眼里过?”
最近金溶月在冯霁雯身上栽得跟头实在太多了。
她眼下最需要的,便是这种仍能在冯霁雯身上获得优越感的错觉。
果然,金溶月听罢这句话之后,眼中的神情都跟着变了。
没错。
至少在福康安身上,她从未输给过冯霁雯。
单是这一点,冯霁雯便不可能同她作比较。
思及此处,福康安的脸庞不由浮现在了脑海里。
确然,论家世论样貌,眼下已是找不到能比福康安更好的了。
尤其还是这般义无反顾地信任她,维护她。
甚至在所有人都在唾弃她的时候,他那日还追上了她的马车,与她表明他仍相信她是清白的。
这确实是眼下她所需要的。
换作往前她远不必如此着急做出选择,但眼下,她却是无路可退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姑母她靠不住,金家亦不再是她的依仗,如今她只有另寻出路了……
只是,傅恒府会同意吗?
阿碧在一旁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
她知道金溶月心高气傲,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主动与人低声下气求娶之事,但如此态度,显然已是意动了。
“姑娘的药吃完了,可要奴婢再出府去抓几副回来?”她询问道。
金溶月一时未答她的话。
阿碧等了许久,方才等到她开口。
却是问道:“知道该怎么做吗?”
阿碧眼睛一亮,心知这便是点头的意思了,当即应道:“姑娘放心,奴婢省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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