鬻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viburnum
之所以自称是狼种,因为他们和狼群生存方式很像,高度团结,高度智慧,有仇必报,猎杀的时候毫不留情。而在相貌和体力上的优势,也导致狼种在历史上因为被嫉恨而遭到过几次大屠杀,后来为了生存,只好隐藏起来。狼种隐藏了太久,久到已经找不到相关记载,又或许是被偷偷销毁了,但总之,普通人是几乎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的。
“等级越高的狼越完美,长得越出众,体格越强大,但王君不是等级的顶点,每隔三四百年,就会出现一个帝君,帝君比王君还要强,是命里注定要当狼王的。你……就落在帝君手里了,白未然,他就是帝君阶层,你发现他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了吧,那是帝君才会有的变异,别的阶层顶多眼睛颜色比较特殊,蓝的,绿的,可不会有双色的。”
“……这都什么鬼东西啊……”
“不明白也是正常,我最开始听到也一头雾水。”
“那……”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田钺从众多想问的问题里选了最重大的一个,“我到底是被打了一针什么药?”
“hzq。”
“啊,对!就是这个!”
“我也被打过。”
“这是什么药?”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发情素。”耸了一下肩膀,肖雨泽指了指田钺,“打在血管里,会让你全身都带着发情期的狼种的味道。”
“可……”
“你是闻不到的,我也闻不到,因为我们不是狼种,只是普通人类。狼种人人都有发情期,一个月一次,一次三五天,发情的时候,身上的香腺就会释放一种味道。据说每个狼种的味道都不一样,他们也都是不太闻得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只对别人的敏感。如果被打了hzq,味道就会浓烈得让狼种受不了。”
“所以才……”想起自己在地下室被围攻,田钺总算是找到了对的上号的因果。
肖雨泽看着他,清楚那一身的狼狈似乎也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问题,想了想,他接着解释。
“hzq是判决性药物,也就是说,在族群内部犯了大罪,尤其是没办法通过人类法律解决的狼种,会被注射那个。对狼种造成重大威胁的猿种,也会被绑走,注射那个。一旦注射了,就会变成‘pariah’。”
“什么?”
“帝君是‘emperor’,王君是‘king’,臣下是‘courtier’,庶人是‘civilian’,这都是在体制内的,有等级的。更低的,连等级都没有的,就是‘pariah’,贱民,社会弃儿,一辈子都在发情的狗。他们管这类犯人,叫‘鬻犬’。鬻犬没有身份,只有编号,无主的鬻犬,只能卖身活着,即便被杀,也不会有人追查凶手的。而且说实话,对于狼种而言,一直发情,身体损伤极大,活不过三五年的。就算是猿种,能撑下来的,也几乎没有,因为你根本没有机会平安无事活到最后。”
“……所以,这就是我了?!”
“嗯,是你。”
“你也……”
“我也是。”
“那……”看着对方淡定到不可思议的态度,田钺几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此耸人听闻的事情,居然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你就心甘情愿认了?!不逃走?!想都不想吗?!”
“想过,也试过。”肖雨泽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指尖触碰着自己脖子上的项圈,还有隐约被挡住的一串编号模样的刺青,“可后来,我认了。”
“凭什么?!”
“凭我杀过人。”
“……杀……”
“我是个杀人犯。”直视着对方,肖雨泽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就流露出藏不住的痛苦来,“起先,我是个记者,特别偶然的巧合,我发现了狼种的秘密,我有个朋友,就是狼种。他求我别说出去,可我忍不住,我准备把这个群体整个揭发出来。我们俩吵起来了,然后就发展到动手,我打不过他,气头上就开车撞了他。他没抢救过来,我趁着天黑,逃了。你要是习惯看交通新闻,应该对一个永远抓不到凶手的肇事逃逸案有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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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吧。那就是我。”
“所以,后来就……”田钺拼命搜寻着相关的记忆,发现确实有些片段印象时整个人都觉得在一阵阵恶寒。
“臣下狼渗透在警察部门和医院里,这个我刚告诉你了,他们抓到我了,但是没上报,我直接被带到那个管理所,打了一针hzq。然后又被带到底下酒吧,扔下就不管了。”
“你没逃走?”
“怎么逃,周围都是狼,你不知道那段时间我过得多惨,咱们猿种没有发情期,所以是没办法在发情期的时候自行调整‘那儿’的柔软度的,可又一身的发情味道,随便哪个狼种都能把你抓住折磨一顿。我那会儿裤子都让血浸透了,从大腿根,一直湿到膝盖。”提到过往,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肖雨泽揉揉眼角,靠在枕头上,叹了口气,“我快死了的时候,让人捡回来了,捡我的人,叫蒋鸾,是白未然的管家。他弟弟,叫蒋鸢,就是我开车撞死的那个。”
“不会吧……那你岂不是……”
“我没有,他什么都没做。”摇摇头,肖雨泽一声喟叹,“他就把我关起来了,就是这间房。”
“你就住下来了?”
“起初也想过跑,我怕他哪天真的会要我的命,可他一直没下手。”
“就这么关着你?”
“嗯,他去给我登记注册了,也就是……你懂,我的命,在他名下。最开始他不跟我说话,也不看我,感觉就好像他在消化他对我的恨,然后也在享受我对他的怕。后来,他偶尔会跟我说一两句话。我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每天都在后悔,从早上一睁眼开始,一直后悔到晚上做梦’。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多少原谅我一丁点,不过……当时他哭了。又过了半年吧大概,确定我不会逃走之后,他把窗户外头的铁条拆了。从去年开始,我可以出去,但他都会跟着。这地方是个别墅区,住的都是狼种,就算我想求救都不可能。”
“那和蹲监狱有什么区别!”
“对啊,我就是在服刑啊,不然呢?我是杀人犯啊,而且不是普通的肇事逃逸,我是故意的啊!就算从这儿出去了,也还是一样得在人类社会里蹲监狱啊!”
“那至少也是在自己的环境里!凭什么要让他们裁决?再说,你家里人就不找你?!”
“可能不找吗?可狼种到处都有,尤其是在‘某些’职业里。跟你说几次了,警察要是说这人找不到了,法医要是说这人没有任何生理痕迹可以追查,你还想怎么找?!我是正式人间蒸发了懂不懂?!”
“……”
一时间,是真的无言以对了,被一个看似是巡警模样的人喘着粗气压在警车后座上的恐怖感觉还没有消散,田钺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了又想,眉头就越皱越紧。
“不行,你要在这儿赎罪,那是你的事,我不会认命。”说着,好像突然间想通了什么似的男人站起身来,四下观察了一番,看向似乎并没有落锁的天窗,“门是肯定没法走的对吧?”
“是,从这儿出去是楼梯间,紧挨着客厅。”
“那就窗户了。”
“……外头有摄像头的。”
“有就有吧。”到此为止,吃过了东西,也睡过了觉的田钺,胆子又开始大了起来,他没有理会肖雨泽的劝阻,直接拽过椅子,踩在上头,然后一把拉开了天窗。
有点清冷的凌晨的风钻了进来,反而让他更加神了几分,先把肩膀试着钻了出去,发现不成问题,他三下五除二,就整个人离开了那间半地下室。
外头,是一片整齐的草坪,天还没亮的别墅区,安静到一定程度。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一根金属柱子上,果然有个闪着红色小灯的摄像头。摄像头正对着他,好像在挑衅一般,而对于已经被逃亡这件事激发出足够多的肾上腺素的田钺,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疯狂,干脆直接面向着摄像头,拉开裤子拉链,掏出股间的玩意儿,就那么在泛着花草清香的草坪上,长长地撒了一泡热尿。
过后,他起那根,拉好拉链,直冲着摄像头抬起胳膊,重重比了个中指,便头也不回大步跑出了监控的视线范围。
而在监控器的另一端,一直看着屏幕的那双异色的眼,则只是稍稍眯了一下,跟着,那张苍白的脸上,便渐渐浮现出一个莫测的,阴冷的,同时也兴味盎然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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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第三章∞
田钺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抓回来得如此之快。
他起初在别墅区里四下寻找出口时,都没有人跟踪或是追上来,可就在他发现了出口在哪儿,刚刚靠近时,却不知从何处,突然钻出来几个人影,三下五除二,把他扑倒在地。
他拼力挣扎,换来的,只是被电击枪一下子戳在了肋侧。
再强壮的雄性,肋下也是弱点,敏感的皮肤被电流硬是刺穿,那种疼痛是无法形容的。痉挛中,田钺恨恨地咬紧了牙关。
太操蛋了……
他果然还是想得太过简单,居然以为自己可以顺利逃脱?居然不听肖雨泽的劝说?居然真的把看似平和的别墅区出口想象成没有任何埋伏可以直接一路奔逃出去的地方?
如果这不是愚蠢,他自己都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了。
几个戴着厚口罩的人,把他丢上好像高尔夫球场的车子似的小区巡逻车,一路不言不语,直接送到了一栋奢华到一定程度的大别墅面前。
外观沉稳大气,裸石色的外墙,黑铁的栅栏门,游泳池周围的暖光灯把粼粼的水波反射在高大的树木枝桠间,也反射在田钺因为刺痛而表情有点扭曲的脸上。
巡逻车一直穿过开着一半的栅栏门,穿过那几辆很是随意地停在宽阔的院子里的豪车,最终止步于这栋大别墅的侧门前。
盘根错节的紫藤缠着灰白色的廊柱,新生的嫩绿色叶片泛着油光,从下方的雕花玻璃门里,信步走出来一个一身黑色的男人,异色的瞳孔看向毕恭毕敬,甚至有几分溜须拍马地面对着他的安保人员,还有刚刚被从车上拽下来的田钺,扬起嘴角,一抬下巴,他示意了一下门廊右侧的一段台阶。
几个人心领神会,把田钺拖了过去。
从台阶往下走,便是地下室了。当然,别墅的地下室不会是阴暗潮湿的,至少,也是刚才那个什么管家家里的地下室那样。但这栋房子,远比那栋大了不是两倍三倍,地下室的豪华程度,自然也是令人咋舌。
田钺用他残存的鉴别力,意识到跟这套房子相比,自己那一度引以为傲的大公寓,至多,比得上白家一间娱乐室,自己那辆引以为傲的名牌车,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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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相当于娱乐室里那张古董台球桌。
原来,他在白未然面前,什么也不是。
不,他只是一条狗,而已。
被扔在地上时,他听见了那几个人的讥讽,其中还有个胆大的,在白未然下楼来之前,凑到他耳根说了句“要是哪天白少爷不要你了,我可以接手,让你跟我家里那条一块儿伺候我……”。
这样的言辞,让田钺一阵恶寒,那只在他股间抹了一把的手更让他觉得恶心,那种恶心几乎无法准确描述,好像被什么肮脏的东西灌进嘴里,硬逼着咽下肚去,想吐都吐不出来一样。可惜,没人在乎他的感受,几个安保人员快速离去,只留下他拼尽全力试着从地板上站起来。
膝盖发软,小腿发僵,尝试了好几次,才总算是扶着旁边的吧台站直了身体,他在听到脚步声时抬头往通向室内的楼梯口看去。
从那儿,一步一步,这套房子的主人走了下来。
还是那张欠缺表情的脸,还是那轻蔑的神情,白未然一直走到跟他相隔两三米远的地方,端详打量着他,而后淡淡地说了句“你何苦”。
真想开口骂街,嘴却不听使唤,田钺只好死盯着对方,死盯着那个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所谓高级狼种,把自己的愤恨传达过去。他应该是成功了,因为白未然让他盯得有点不爽,不爽到干脆把彼此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些。
“现在,还有力气逃吗?”低沉的声音颇有压抑感地问。
田钺觉得语言表达还是有点力,于是他决定仍旧使用肢体动作。喘着气,他笑起来,继而再度抬起手,颤颤巍巍,比了个中指。
白未然的恼火在升级,升级到一定程度,就莫名地有点想笑,那是嗜虐心开始疯狂滋生的狂喜,好像田钺给了他做任何事情的理由,好像咬人的狗不识相的撕咬最终会导致被套上铁笼头。
高大的男人走到墙边,按下一个呼叫器的开关,又等了很短的时间,几个仆从模样的人就急匆匆跑了下来。
“大少爷,什么吩咐?”领头的小心询问。
“把他给我扔到外头池子里去。”那么说着,白未然先一步走出了地下室,而开始意识到自己真的做了不该做的田钺,在试图拒绝之前,就被几个人拖拽着,又从那一段裸石色台阶上到地面,然后一路跌跌撞撞推推搡搡带到了泳池旁边,并最终毫不手软地直接丢了进去。
水花溅起来老高,身体还没从电击的后遗症中完全协调过来,田钺根本没法顺利浮在水面上,更何谈离开池子。他只能拼力尝试着在冰冷的水里扑腾,拼力到有几分愚蠢,更有几分可怜。
一直在呛水,一直在下沉,求生的欲望越强烈,本能的恐惧就越浓郁,他想喊,哪怕是求饶都好,让他喊出来,然而,他做不到,喉咙里只能发出可悲的哽咽声,更多冰冷的池水呛进来之后,他连这些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他听得见那几个仆人在笑,那是根本就没把他当人看的无情的笑,无情的程度让快要溺死的田钺陷入极端的绝望之中,更让他疯狂愤怒起来。而后,就在他眼看着真的绝望了,真的想要放弃了不如干脆淹死也不想低三下四求饶的时候,一只手猛然伸进水里,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轻轻松松,就把他从池子里提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就算是男性群体中,相对强壮的了。
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定期去健身房挥汗如雨练出来的漂亮肌肉,各种体育运动都拿得起玩得转,他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是优秀的雄性……可是,这个自我定义为优秀的人,在全身湿透,阻力极大,还根本不配合的情况下,被另一个雄性,只用一只手,就拽出了游泳池。
白未然拽着他,好像真的拎着一条狗一样,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咳嗽着吐出呛进喉咙里的水,就那么从池边的草地,一路把他拖进了屋。
随从们看了一会儿热闹,也就作鸟兽散,回这套大宅子后头专门给仆从们住的那栋小楼里去了。
大宅的门关上后,隔绝了所有外界的噪声和光影,白未然一语不发,直接把田钺带进了一层的客用卫浴间。不允许半点挣扎和反抗,他亲手给对方脱衣服,把脸色煞白瑟瑟发抖的田钺塞进浴缸,放满了温热的水,然后抬手捏住他的下巴。
“我还没见过你这么顽强的猿种,宁可送命也不服软吗?”低沉的声音那么问。
“……老子就没学过……服软……!”话说了一半,就又是一阵剧咳,而突然发现自己可以说出话来了的田钺,总算是重新掌握了表达愤恨的利器一样,就算口齿还是不怎么清楚,词句就已经开始尖锐了,“反正我也没活路了,淹死……也比做狗强!”
白未然眼神里有点惊讶的神色,眉心皱了皱,他放开了手。
“是吗。”坐在一旁套着丝绒垫套的扶手椅里,翘起二郎腿,单手托着下巴,闭上眼像是在思考的男人略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左边那只冰蓝色的眼慢慢睁开了,“既然这样,我们就试试看好了,从今天起,我养你。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天亮之后,我会叫人来给你登记注册,再往你脖子上刺个代码。放心,不会很疼的。啊,对了,想要什么样的项圈,镀金的,镶钻的,只要你喜欢,一句话的事,尽管开口就是了。”
如果说田钺是一步步被逼上绝路的,那么截止到项圈二字钻进耳朵,他的愤怒也好,屈辱也罢,就都达到了某个巅峰值。
项圈,是给宠物戴的东西,而他这堂堂大公司的总监,一夜之间,就要被当做宠物饲养了。
“你休想。”死盯着对方,田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白未然给他的答复也十分简单“很好。”
这个很好,是什么意思,傻子都懂。如果说田钺的眼神和拒绝是檄文,那么白未然的回复就是战表。也许个体有所差异,无法相提并论,但都在自己所处的群体里属于绝对强者的雄性,当一个想征服另一个,必定意味着一场厮杀。
而还没见过这个口口声声说宁死也不当鬻犬的男人爆发到极致是个什么模样的白未然,征服欲一旦被激发出来,就没有轻易停止的打算。
他是典型的控制者,从出生起就注定了在最高阶层,甚至超越自己父辈的身份等级,这些年来,他没有被任何人,任何事,成功拒之门外过。
想要的,他会用任何手段得到,阻挠他的,他会用任何手段铲除,而当一个人,不管从金钱,从地位,从权势,甚至生理条件上都达到一定巅峰,似乎也就无形中不会有谁真的敢自寻死路了。
就算抗争,至少也是和强大得合理的对手抗争,根本赢不了的战斗,带来的不是荣耀,是毫无尊严的一败涂地。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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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钺不懂这些,也不想去懂。
他要他的自由。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想过自己即将为这自由付出怎样的代价。
白未然暂且,没有对他怎样。那男人离开了浴室,仅仅丢给他一句“洗干净点,臭死了。”
废话,能不臭么,你试试这么折腾。田钺心里骂着,整个人浸在浴缸里。他确实想好好洗个澡,既然现在没办法马上逃走,不如先把自己弄得舒服一点,就算是为了之后逃走养蓄锐吧。
彻底洗了个白嫩,他从浴缸里起身,拽过一条浴巾,擦了擦头发之后围在腰间。浴室里的布置相当奢华,一面有着雕花边框的巨大穿衣镜透着气派,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模样,田钺叹了口气。
果然,憔悴了不少,眼圈发青,脸色发黄。若是平时,他这会儿还没起床呢吧。而且若是平时,他起码会睡个安稳觉,吃顿像样的饭啊……
也不知道天亮之后,公司里会不会有人急着找他,或者只是在庆幸他没有出现。
寻摸着浴室里的各种用品,毛巾也好,吹风机也罢,包括护肤品,都一一用过之后,田钺放弃去搭理还扔在地上的那堆湿衣服,从被他翻了个遍的柜子里拽出一件睡袍,直接穿了上去。
睡袍应该是均码的,至少不是特意迁就谁的身材而定制的,不过在他身上还算合身。不经意间就默默接受了所谓“狼种”这种诡异的存在,还记得肖雨泽说过狼种体格都比一般人好,想来确实遭遇的每个人也都是和他身形差不多,田钺低低哼了一声,系上柔软的腰带。
去外头住酒店,都偶尔会遇上睡袍尺寸不够的情况,现在却多少还有几分宽裕,体型再也不是他自己的优势,这种挫败感,不可谓不令人无奈又暗自愤愤然。
离开浴室,他在这栋别墅的一层转了一圈。一层大致上就是客厅、厨房、餐厅、客房这样的构造了,房间和分区并不算多,但每一处都足够宽大。出口应该是一共三个,厚重的双开实木正门,可以看到游泳池的雕花玻璃侧门,和厨房里应该是给佣人进出用的后门。无一例外,所有能通向外界的门,都锁上了,锁住了他,还有陪着他的这一屋子的豪华。
顺着铺着地毯的黑褐色楼梯往上走,二层的漂亮程度同样惊人,书房次卧小花厅一应俱全,主卧室开着门,但白未然并不在,回头看看,楼梯还可以通向三楼,惊讶着这套房子到底有多大,田钺继续爬楼梯。
三层的室内面积大约是另外两层的一半,看上去是个家庭影院模样,又或许是欧洲贵族的大宅子里常备的吸烟室,高大的落地玻璃门外,占了另外一半面积的,是异常宽敞的露台。露台上有各种植物和休闲座椅,白色的巨型遮阳棚被纤细的黄铜色骨架撑着,笼罩着休息区。从露台往四周眺望,都是大大小小的独栋别墅,但这一栋最大,占地最高,于上风上水处俯视着整个别墅区。屋后还有一大片刚刚返青不久的草地,草地里错落有致种着竹子跟枫树,凌晨的风吹过时,就发出好听的沙沙声。
估测了一下高度,琢磨着要是从距离下头的花砖地绝对超过十米的露台往下跳,摔断腿是铁定的了,搞不好还会直接呜呼哀哉,田钺抿着嘴唇想了想,衡量了一下利弊得失,重新回到了室内。他从三楼溜达回一楼,在宽大的开放式厨房里看了看,翻查了一遍冰箱,一个个打开款式统一尺寸各异的保鲜盒,把各种切好的蔬菜和熟食全都尝了几口。还好,没看到人的心肝脾肾或是手指眼球什么的,都只是些他也会吃的健康食品。最后啃着半个红蛇果,他扔下散落一台面的开着盖子的保鲜盒,赤着脚,往楼上去了。
还是会累,尤其在泡澡之后,血糖回升,睡意却袭来,摸了摸僵硬的脖颈,他直接进了主卧室,掀开被子,就把自己顺了进去。
妈的,好舒服的床!
搞不好之后都要睡笼子了,老子先滚过你的被子再说!幼稚又狂妄地想着,田钺把头一蒙,睡了个结实。
也许是心大,也许真的就只是豁出去了,他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在听见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传来时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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