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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佶野
犬子
作者:佶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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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子 分卷阅读1

晋宁城这么大点儿的地方,是藏不了故事的。打南到北,一个故事能传得面目全非。闲来无事的书生侠客,就喜欢琢磨别人家的奇事。
侯府出了这么档子的事,顺着侯府的墙头,辗转到那茶院又是另一轮口风了。
“哎,听说没,侯爷领回来个狗崽子,长了张人脸,哎哟哟,那眼睛那嘴,啧啧,真是邪门了。”
“我说老王,你可就吹吧,怎的有狗能和人长的一样…”
“真的,我家隔壁老张说他儿子的小姨娘的侄媳妇在侯府做工,亲眼所见,我要是说句假话,天打雷劈。”
侯府高墙挡的严实,侯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逗城阳犬。自是不知外面风言风语传成什么样了。
不过谣言自不会无风就起浪,来的莫名其妙,侯爷近日真的捡了点物件,倒不是个人模人样的狗,而是他尚年幼时一个贱婢趁他醉酒,诱`奸于他生下的孩子。
故事要从几天前说起。
侯爷喜爱凶猛野兽,府中豢养了数条城阳猎犬和西北野狼,个个牙尖眼邪,带着股煞气,喜在夜半嚎叫,这是晋宁都知道的事儿。谁家孩子顽皮,他家爹娘就哄骗孩子,若是不乖,便把他送去侯府喂狗,久而久之,侯府在孩子眼里就成了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
这天侯府丢了条城阳猎犬,咬伤了府内的家丁,沿着大道一路跑到了山上,唬的卖菜的老李丢了摊子,抬腿就往家跑。
丢了条城阳猎犬的侯爷大怒,当场摔了茶杯,领了人就往山上赶。
丢的那条是皇上赏的,于公于私都该找回来。
可谁知这狗是找回来了,身边却多了个小娃娃,娃娃不过四五岁的模样,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贴住了脸,一双眼像狼一样,侯爷赶过去的时候,这狗崽子生生从猎物身上撕咬了块儿生肉,狼吞虎咽。
场面极其血腥,看的侯爷硬生生把眼神从那条城阳猎犬身上转移到了这个小娃娃身上。
娃娃双手双腿匍地,嘴里嚼着那块血肉,凶狠的扭过头,撩开嗓子吼了一声,吼出来的也不是人话,而是犬狼之声。
…犬狼的幼崽之声。
见多识广的侯爷当场被震慑住,惯于阴沉的脸上也染上了兴奋之色。
啧,狼孩,想想就刺激。
若是好生调教,足可上战场杀敌,定有虎狼之貌。
那条猎犬在府内养了俩月都没养熟,不知怎么,看那娃娃看的怪紧,护犊子护的护的严实,小侯爷稍一近身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前爪屈伸,露出獠牙,一副要拼命的模样。
“哼,养不熟的东西,来人,将这狗和这娃娃一并带回去,要活的。”侯爷甩了甩袖子一声令下,两个家丁便在与狗的博弈中光荣负伤。
侯爷倒是美滋滋,夜里便临幸了府内最得宠的焕风,一夜换了好几个姿势,直逼得焕风连连求饶,叫声听的守夜的下人都不敢合眼。
焕风骨肉匀称,皮肤细腻,摸起来格外顺滑,是侯爷梁敬最喜欢的一个男宠。清晨管家来报的时候,梁敬仍搂着焕风闭着眼睛睡的云里雾里格外舒敞,听到声音也只是抬抬眼皮打了个哈欠,手还是偷偷伸到焕风胸前揉`捏,懒洋洋的赏了管家一句,“有事便说。”
焕风红了个小脸窝进了侯爷怀里,沿着腰腹往下,卖力伺候着侯爷。
梁敬最喜欢焕风用嘴伺候他,嘴里情不自禁地溢出一声低吟。
帷幔之后的管家抹了把汗,被迫听着侯爷办事儿。
踌躇半晌,管家的冷汗都下来了,他战战兢兢的开口,“侯爷,凌阮的孩子找着了。”
侯爷猛的一睁眼睛,险些萎了下去。推开焕风咬了咬牙,拉开了帷幔问:“在哪儿?!”
梁小侯爷不过二十岁的年纪拢共记得两个女人记到骨子里,一个是生了他没过几年就病逝的老夫人,他亲娘。另一个就是他十五岁的时候爬到他床上的贱婢凌阮。
他可不是生来就是断袖的,如今侯府内除了厨娘无女眷,可有一半是拜那个贱婢凌阮所赐。
那时他还小,跟着母妃在宫里教养,太子生日摆了宴席,他喝了凌阮一杯酒,被那女人哄骗到小黑屋里绑起来好生折腾了一宿,自此视女人如豺犬。
管家咽了口唾沫,瞄了一眼侯爷脸色,战战兢兢的说:“侯…侯爷,您昨日领回来的狗…不,小娃娃,脖子上有个和凌阮扔掉的孩子一模一样的方形胎记。”
梁敬这下真萎了,绷着张脸披了衣服就往外走。
那娃娃估摸着是累了,窝在笼子里蜷缩着。
“杀了吧。”梁敬盯着那狗崽子,面色阴沉。怎么就这么巧,捡回来个什么不成,捡回来这个东西。
管家一听面色煞白,扑通一下跪下,“侯爷万万不可,虎毒尚且不识子!传出去又要说侯爷暴戾了。”
梁敬冷笑,“本侯还怕旁人说?”
管家一身冷汗,连忙解释,“侯爷,万万不可啊!”
梁敬挥了挥袖子,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那就扔了。”
管家老泪纵横,连磕了几个响头,“侯爷三思啊,您可就这一个独苗。”老夫人死后府里的女眷越来越少,他跟了老侯爷这么多年,不能眼见这侯府从此就绝了后啊。
梁敬瞅了老管家一眼,一脚踢在了笼子上,发出“哐啷”一阵巨响,小娃娃猛的一下子惊醒,两只手扒在笼子上恶狠狠的盯着梁敬。梁敬皱了皱眉,扭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管家,冷哼了一声,“梁叔愿意养就带回去养吧,侯府不缺一个贱婢生的娃娃。”
一个月过去了。
“侯爷,世子会吃熟食了。”
二个月过去了。
“侯爷,世子学会用两条腿走路了。”
梁敬烦的不行,甩甩袖子,“你是我的人还是那狗崽子的人?”
梁叔抹了把泪,十分可怜,“侯爷看看世子吧,世子可聪明了,老奴还没见过如此聪明的娃娃。”
梁敬讥笑一声,“本侯倒是不曾知晓梁叔曾有过一妻半子,享过天伦之乐。”
未曾婚配的梁叔脸红到了耳根,“侯爷不要打趣老奴了,老奴知您厌恶那凌阮,但孩子是无辜的啊。”
梁敬皱了皱眉,甩甩袖子冷哼一声,“罢了,本侯就给梁叔个面子,见见那狗崽子。”

春日里别院春暖花开,焕风拿把骨扇坐在亭子里赏花,文房四宝铺在手边。他皱皱眉,绞尽脑汁,想要赋首诗。
侯爷不爱作诗,却喜爱看他作诗,尤其是床事过后,定是要他赋一首出来。说起来当初接他进侯府也全凭一句,“焕风此等才情,待在勾栏瓦舍断是屈才,不若进侯府,伴在本侯身侧。”
这话听的焕风心中一动,止不住地抬头看梁敬。梁敬生的好看,只是不




犬子 分卷阅读2
爱笑,平日里跋扈惯了,那日看见焕风倒也赏脸,端的那叫一个和蔼可亲,一点儿看不出是名动京师的梁小侯爷。他这一笑,宛如春日破冰时潺潺的从山缝中流出的水,勾的焕风红了个小脸儿,屁颠屁颠儿进了侯府。
想想从那时候到现在,他已经在侯府呆了快一年呢。
焕风稍一走神,刚聚起来的思路又散了,别说作诗了,一个字也没想起来。他有些丧气,指指身旁站着的婢女,“你,说说这院里的迎春花像什么?”
“这……”被点到的婢女连忙跪下,抬眼看了看院子里开的正盛的迎春,“……奴婢不知。”
焕风皱皱眉,“哪有什么知不知?直说便是。”
婢女左右为难,思量有三,“像…昨日奴婢吃的炒蛋。”
“……”炒蛋?焕风真的要被气笑了,此等粗俗之喻实在难以为诗,“罢了,想也知你说不出个什么好东西来。”
“是什么叫本侯的小宝贝生气了?”
庭院寂寂无声,梁敬的声音透过一小片竹林传过来,焕风霎时就眉开眼笑,小步迎过去,“侯爷。”
梁敬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低头亲了他一口,“焕风又好看了。”
焕风抬眼看他,“侯爷许久不来焕风这里了。”
梁敬寻了个石凳,勾着他下巴一手揽着对方坐在自己腿上,“焕风可是吃醋了,改日本侯叫人给你送你最喜欢的名家墨宝赔罪。”
焕风脸上的笑僵了僵,“多…多谢侯爷厚爱。”
他摇了摇手里的骨扇,偷偷看了眼桌上铺的文房四宝,一时心中叫苦不迭,他屋里那些墨宝多的都能辟邪了,哪怕是送他个如意也比那什么墨宝好啊。
但那人是梁敬,他抿了抿唇,红着个笑脸钻到了对方怀里,丝毫没有方才对待婢女颐指气使的模样。
那婢子也惨,被管事儿的叫过去好一顿责骂,说她不会讨主子欢心,愚笨不通。
焕风一见梁敬好一顿撒娇,两人白日宣淫,在晴光正好的春日里翻云覆雨折腾了好久,到了晚上梁敬才想起那个小娃娃的事儿。
他忘得干净,梁叔可没忘。他带着那娃娃找来的时候,梁敬不情不愿的起身,懒懒散散的任焕风给自己披上外衣,喝了一杯茶,才愿意见那个小娃娃。
梁叔见他这般随意脸色很差,也不好说什么,“侯爷,世子老奴带过来了。”
梁敬瞅了瞅,“人呢?”
梁叔低头拽了拽自己的裤脚,“世子,世子,出来吧。”
不过一瞬,梁敬一低头和那娃娃对上了眼,那娃娃眼神透亮,对上眼的那一刻表情霎时变得凶狠起来,匍匐在地上,作势要扑上来一样。
梁叔心中一惊,还没反应过来,那娃娃就扑了过来。
“啊,侯爷小心!”焕风叫了出来。
梁敬没料到他会攻击自己,袍子一甩,一袖子扇到了那娃娃脸上,谁知那娃娃咬住他袖子不松口。
“世子!”
梁敬皱了皱眉,盯着他眼睛冷笑一声,“松口!”那娃娃眨眨眼睛,三两下勾住他脖子冲着脖子张嘴就要咬,梁敬反手一巴掌把对方扇了下去。
梁敬一巴掌的力气不小,娃娃红了脸,被梁叔手忙脚乱抱着扯到了自己身边。
“哎哟,这脸都红了哟。”梁叔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着急挤出来更多的褶子,片刻他又想起了梁敬,抬头问:“侯爷没事吧。”
他想凑近一点问问梁敬,裤脚却被小不点拉住,那娃娃鼓着腮帮子委委屈屈的看他,张了张嘴,“啊”了好半天。
梁叔看了看面色不虞的侯爷,左右为难,最后挣扎了下,还是低头问小娃娃,“世子怎么样?”
娃娃咳了几声,喉咙里咕噜咕噜,一个字也说不利索,只顾着指指自己的脸。
“特…”
“洞洞……”
梁叔耐着性子听了好久,才知道他说的是,“疼。”
天哪,这是世子头一回说话,说出的第一个字却是“疼”。这心酸的他老泪都快流下来了,梁叔轻轻揉了揉他脸上的红印子,抬头看了看梁敬,“侯爷,世子会说话了!”
梁敬眯了眯眼,刚想张嘴讽刺一番,就见那短胳膊短腿的小家伙奶声奶气的扒着梁叔的衣服,委委屈屈,“大…大大……”
“呆……”
“爹爹……”
梁敬挑挑眉,掏了掏耳朵,“梁叔啊?他刚才喊你什么?”
好歹也是他的种,当着他的面张嘴喊别人爹。
梁叔扑通一声跪下。
“侯爷”
梁敬挑挑眉,哼了一声,没理他,扭过头问焕风,“焕风,你说这娃娃长得像我吗?”
焕风最会看他眼色,顺着他说:“侯爷英姿世间无二。”
言下之意是,这是哪里来的小杂种。
梁敬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指着那拽着梁叔衣角的小杂种。
“你,过来。”
小娃娃听到他声音,恶狠狠的扭头盯着他,仿佛瞬间回到了初见时的模样。梁敬勾唇笑了笑,“有意思,行吧,反正侯府屋子多,这狗崽子吃不穷我。”
*
“哎哎哎,听说没,侯爷一夜之间多了个儿子。”
“听说了,谁不知道呢?听说那儿子是个傻子,五六岁了说话还说不利索,冲着谁都喊爹。”
风言风语传的倒快,不过几日,满朝文武都知道他梁敬白捡了个便宜儿子。传到他小侄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的耳朵里,他小侄子坐不住了,招梁敬入宫闲谈。言辞之间隐晦的劝他好好做人,莫整些幺蛾子给皇室丢人。
梁敬答应的爽快,扭头回到家朝服一脱,又成了那个风流侯爷。
谁都知道梁敬不待见他这儿子,府里除了梁叔没人把他当回事儿。都说这儿子神志不清,是个傻子。
甚至连那娃娃的名字,也是梁敬在床上色字当头,一时兴起,从艳词里咂摸出个字。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
“他就叫梁拥吧。”
语音未毕,他便沉沉榻上醉春风,梦里挑灯同人调`情嬉耍,将这平白冒出来的儿子忘到了九霄云外。

全晋宁的人都知道梁敬风流,最爱寻花问柳,好男色,府里豢养了成百的男宠,一夜换一个都不带重样的。
听说是听说,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儿。梁敬有次在茶馆听到有人这么说,上去扇了那人一巴掌,冷哼一声,有些倨傲的看着那瑟缩的书生道:“胡言乱语,我梁敬岂由尔等宵小在这乱放厥词。”梁敬是上过战场,刀尖上舔过血的,往那儿一站哪怕穿的是便服身上那股子杀伐气息也能震慑住许多人。那书生跪地讨饶,梁敬哪能饶过他,他蹲下来有些恶劣挑起他的下巴,“我看你长得也不错,不如随我进了侯府,成为那百里挑一的男




犬子 分卷阅读3
宠如何。”
“侯爷开恩啊。”那书生顿时声泪俱下,头都要给他磕破了。梁敬冷笑一声,“放心,就你这样的本侯还看不上眼。”
不过这事儿倒是给梁敬提了个醒,他领回的人多,街上捡的,巷弄里带的,有许多带回来却见都没见过,连名字都记不得。于是他二话不说回头就让梁叔查了查府上有多少带回来的人,给他们点钱放他们出府。梁叔应下来,心里高兴的老泪纵横,说是祖上积的德,这下可算是显灵了,梁敬可算是要走上正道了。
后来他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梁敬只是品味提高了些,从挑良品改成了挑品,还净挑那些有文化的风雅之人。焕风算是一个,他乖巧又听话,床上黏人又会叫,还会写诗,是梁敬最喜欢的一个。梁敬这么个大老粗,有战事的时候喜爱打仗,没战事的时候喜爱养狗。怎么喜欢一边上床,一边让别人作诗呢?梁叔没想明白,晋宁城各色各样的茶楼里的说书的人也没咂摸出来,直到有天在梁叔在书房没管住自己的眼,瞥到了状元的画像。那心“咯噔”一下就提了起来。
糟了,这回看上了个大的。
那状元说背景也没背景,不过是先皇在位时一位大将的遗腹子,那位将军北伐时不幸惨死沙场,这个遗腹子没有随他爹的性子征战沙场,反倒是文学造诣却挺深,年纪轻轻中了状元,正儿八经儿的在翰林院做官。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喜穿白衣,端的那叫一个玉树临风,潇洒又文雅。梁敬朝堂上多看了他一眼,就惊为天人,誓要将他拐到床上。
但他出师不利,头回跟那位郑纾郑状元搭话就败下阵来。
梁敬:“百闻不如一见,郑大人真是一表人才啊。”
那郑纾后退两步作了个揖,“侯爷廖赞,郑某不过寻常相貌。”
啧,这声音也好听,跟大清早粘在荷叶上的露珠一样,咕噜咕噜滚进了他心里,不知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动听,梁敬心里被挠的痒痒,笑道:“郑大人这要是寻常样貌,本侯就没法出门见人了。”
郑纾抬头瞅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哪里哪里,侯爷英勇,晋宁城都传遍了您的事迹。”
梁敬心里也“咯噔”一声,大致知道自己在这小美人心里是个什么样儿的了。
他和郑纾完全就是两类人,本不该有什么交集。人家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梁敬说:屁,不谋怎么知道同不同。
于是他这就图谋上了郑纾,这一眨眼小半年过去了,郑纾去年做的状元,到了今年春天,他也没能把人拐上床。郑纾是个聪明人,知道梁敬心里什么弯弯绕绕,开始他还以礼相待,后来看见他则是能避则避。有次在路上遇到实在是躲不过去了,他定定的看着梁敬,不卑不亢的问:“侯爷可有何事?可否给郑某让个道儿。”
梁敬就堵着他在那深宫大道前,故作潇洒的掸掸自己衣服上根本就没有的灰,装模作样,“郑大人这是赶着去作甚?不如和本侯坐下来聊聊天,也让本侯沾点郑大人的风骨。”
郑纾面无表情道:“郑某赶着去习武。”
梁敬来了劲儿,“习武?郑大人对舞刀弄枪也感兴趣?”
郑纾抬眼看他,有些讥讽的说:“郑某愚钝,习武只为防身。”
那眼神夹枪带棍,梁敬不傻,知道这小子贼,防的哪门子身啊,分明是防着自己呢。但还别说,他还就喜欢他这股子和旁人都不一样的清高倨傲的劲儿,哪怕是碰了一鼻子灰也碰的高兴。啧,放长线钓大鱼嘛,等到美人心甘情愿躺在他床上和他你侬我侬的时候,谁他娘的还记的这会子挨得骂。
梁拥接回来是接回来了,梁敬嘱托管家找个奶娘照料他,管他吃管他穿,就扔在侯府不管了。梁叔想与他商量着找个夫子,教梁拥说话念书,就这梁敬也嫌烦,摆摆手让梁叔定夺。他腾了个空儿腆着脸去勾搭那郑大人。
晃晃悠悠哼着小调,他慕名去参加了一个什么竹亭集,是个诗画大会。他哪懂这些诗啊画的,不过是慕着郑纾的名儿去的。到了那儿,他一不会作诗,二不会画画,闲来无事得了空就巴结郑纾,找着工夫套近乎,指着一幅郑纾画的侍女图,故作姿态:“郑大人画的这幅贵妃逗狗图不错啊,啧啧,你看着这线条,多么挺拔,你看这眉眼,熠熠生辉。”
郑纾没忍住白了他一眼,不懂还要强出头,他都替他丢人。但碍于梁敬的身份,他还是强压着火气,好言相劝,“侯爷,不早了,您回吧。”
梁敬自然没走,他死皮赖脸呆到日暮。郑纾看着他的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默默在画上题了个款,“簪花仕女图,元丰二年春,郑纾。”
梁敬美滋滋的还觉得自己有了丝进展,心情舒畅的回了家。但他痛快了,有人就不痛快了。梁拥这时候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梁敬在郑纾那得了个冷脸回来,就看见梁叔在门口迎他,面色焦急,“侯爷,世子出事了!”
梁敬挑挑眉,“怎么?”
还没到夜半,府里的狼嚎声就一声接一声了,梁敬疾步往后院走,就看见院子里的笼子不知怎么开了,那小子呲着牙抱着一只受伤的城阳猎犬,脸上沾了血,看上去格外渗人。偏偏他还一副凶恶的样子,和两只狼对峙,像是要打起来。那几只狼显然是记得梁敬的气味,梁敬一进来,那几只狼闻到他的气息就往后退了几步,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他。
梁敬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原本世子只是在别的地方玩儿,后来听到一声狗叫就跑到这儿来了,哎,都怪那几个下人,连个小孩都拦不住,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梁敬瞪了那个下人一眼,对方低下头不敢看他,有些畏缩,他叫人取了鞭子来一鞭子抽在铁笼上,那两只狼身形一动,后退半步,转而盯着梁敬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骇的身边的下人左右为难,不知该退该进。
梁敬朗声呵斥,“回去。”
两只狼前腿前伸,呲着牙,面色凶狠。梁敬又一鞭子抽回去,这次抽到了两头狼身旁。
“我说,回去!”
那两只狼跳着远离那处,犹豫了片刻,显然是有些惊慌,他们交换了个眼神,威胁性的冲着梁拥怒吼一声,抬脚钻进了笼子里。
下人们低着头都不吭声,被梁敬一瞬流露的煞气吓得说不出话。梁敬扭头看梁拥,头回正眼打量了下梁拥的样子,梁拥还是抱着那头城阳猎犬,脸上沾了血,看上去触目惊心。一张小脸本就瘦削,他定定的看着梁敬,还是刚才那个看狼的眼神,坚毅凶狠,毫不畏惧,毫不闪躲。
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
梁敬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低头唤人:“来人,把世子抱回去,再给青目和




犬子 分卷阅读4
敕勒拿些好肉。”
青目和敕勒是那两头狼的名字,是他废了好大的劲儿从西北带过来的。下人闻声连忙近身,想要把梁拥和那只猎犬分开,结果梁拥像护食一样,护着那头受伤的猎犬,叫他们无从下手。
“侯爷,这…”
“你这样,它很快就会死掉了。”梁敬蹲下`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梁拥的表情像凝滞了一样,片刻之后,有些依依不舍的蹭了蹭那头猎犬的头,顺从的被人带走了。
梁敬扭头看那两头在笼子里缩在笼子里的狼,眼睛眯了眯,若有所思。驯服这两头狼花了他不少力气,先以暴制暴使它们畏惧,再给颗糖让它们放松,这一贯是他的作风。他知道无论是狼还是人,都只会畏惧强者。可方才他在梁拥的眼中,分明没有看到丝毫的畏惧。
这个小孩儿好像比这两头狼还不容易驯服,梁敬眼中阴晴不定,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
这孩子,倒也有几分他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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