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宋末之山河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让你窝心
事实上,赵昺猜测的不全对,至多是五五之分。几个人看着卫王的脸色由惶恐慢慢转为镇静,而其阴晴不定的脸色显示其在权衡得失,可他们却也猜不透殿下所想,搞不清自己贸然相投是对还是错了,心中不免打鼓。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的就是具有相同脾气秉性兴趣爱好的人往往能够想出融洽。如此,则可以从想处融洽的人们中间反推其共质性,从而识别别人的真面目。
赵孟锦等三人不是出身官宦家庭,便是巨贾大商世家,但三人还有个共性,那便是家道已经中落,有名无实,成长道路坎坷,前途渺茫,急于改变现状。而他们已经人近中年,在官场和社会上打拼多年,人也变得世故,如今落难上了同一条船自然闻到了彼此身上的‘臭味’,平日里虽井水不犯河水,但已是‘神交’已久,感觉到了彼此的存在。
几个人都在思索如何改变自己的命运,在权力场上混过的他们知道上级就是力量的源泉。如果认人不准,或者不知择人而侍,那么很可能就会因为跟上了一个倒霉的主子而遭殃。因此聪明的人会慎重选择主人,如此才能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地发挥才干,功成名就。
刘黻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其上船后便已病入膏肓,自然不能投资在一个垂死之人身上。再者其刚正之名在官场中也是有名的,以自己的戴罪之身前去投靠弄不好就成了肉包子打狗,还是不冒险为妙;随后卫王上船三人很快就已经知晓,但他们起初并不想将自己的命运押在一个孩子身上,因此谁也没有动作。
转折正是赵昺频频显示‘神迹’的手,别看他们平日和赵昺没有任何接触,但船上发生的事情想要知道便没有得不到的,甚至比每日和其接触的刘黻都要详细。而正当他们思考的时候,敌船来袭为了自保三个神交已久的人便强强联合结成同盟,触角更伸向了小船队的每个角落。
殿下在事件中的表现几个人都看在了眼中,而刘黻两人的夜谈当然也没能逃过他们的耳目。别人可能不明白,三个人精略一分析便从其中获得了不少信息,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们信了,觉得出手的时候到了。当然也不排除觉得殿下年幼好控制的原因在里边,可对于他们这并不是主要的。
赵孟锦是宗室出身,他的富贵和地位与赵氏能否继续执掌权柄休戚相关,是打心眼儿里想为国家,也是为自己而战。但他知道当前皇权旁落,皇帝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
第021章 随心
圣人云:君子挟才以为善,小人挟才以为恶。也就是说个人德行比才干更重要,因此在用下属时最好选择德才兼备之人,其次选择德胜于才者,再不济也得是才胜于德者。
赵昺眼前这三个口称主公的人在某些人眼中绝对是小人,甚至是该杀之人。赵孟锦兵败弃城而走,导致城池被攻破、主将战死,那是严重的失职行为;而郑虎臣违抗圣旨、公报私仇杀了贾似道,更是十恶不赦;商人更是不堪,他们斤斤计较、锱铢必争、以投机得利,挣得都是黑心钱,本就是贱民,岂能轻易收入府中,给予重任。
但赵昺却不完全这么认为,以他这个后世人的眼光来看这些‘罪状’并不能算全是过错……
赵孟锦明知敌人势大,仍然领兵出城袭扰敌军,那是怀着必死之心的,而他也确实尽力,在被敌人包围的‘最后’关头,还力战不止,直到被敌人暗算落水,只是侥幸未死,分明就是活着的英雄;再者他也并没有逃走,也曾设法回城,可真州早被围得水泄不通,又如何进得去,但那些‘君子’看来他没有与城池共存亡便是失节,德行有失。
郑虎臣违旨杀贾似道不说现在朝野如何评价,也不说其该不该杀,可赵昺却知道后世都是一片赞赏之声。而他还知道些其中隐情,其杀奸相不是自作主张,而是暗奉了福王赵与芮的命令行事。但郑虎臣在被朝廷追究的情况下也没有以奉命行事为自己开脱,即便今日也没有向他透露一字,独自扛着‘公报私仇’的黑锅,这说明其是个讲义气、重诺言的汉子。
庄世林这个人,赵昺前世就没听说过,即使现在估计除了圈子里也无人知道的这么个人物,可以说只是个寂寂无名的小商人,只是因为从事的行业而让人瞧不起。而赵昺看来商人重利这没有什么不对,他们投机说明有眼光,斤斤计较更是敬业的表现,只要不是坑骗,挣了钱那是人家的本事,与缺德根本不沾边。
而赵昺接受他们的投效,除了看事情的角度和评价标准与此时不同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真得是缺人啊!别说现在这三人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些小节上的问题也得留着,毛爷爷也曾经说过‘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吗,非常时期也让他不得不放弃当初的用人标准!
赵昺清楚自己此刻势单力孤,且碍于身份行动不便,只有尽最大可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才能逐步做大自己的人脉基础,而这不管是今后的战争,还是可能发生的政治斗争,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决定胜负的因素。再有人家条件也不高,只是想找一个庇护之所,又送上了那么大一份厚礼,自己若是辜负了这一片‘好意’,恐怕他们心中还会不安,以为自己拒绝效忠呢……
‘咄咄……’突然舱板发出几声敲击声,赵昺面色一凛,他担心隔墙有耳,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声,而没等他吩咐,刚刚还像石头人似的倪亮已经擎刀在手窜了出去。
“壮士莫急,是自己人!”郑虎臣边说边伸手拉倪亮,他情急之下也是用上了力气,却被其轻易挣开,而倪亮反手将刀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殿下……”刀架在脖子上,郑虎臣不敢再动看向赵昺道,而心中却无比震惊,自己好歹也是武进士出身,又在边境上与敌厮杀过,现在虽说上了点年纪,可竟然没有能在这个年轻人手下走过一招便被制住了。
“倪亮!”赵昺喊了一声,又摆手让其退下,倪亮这才收刀退到了殿下身前,可眼却不离几个人。
“主公,是属下安排的人在外放风,以防有人误闯进来,未及禀报请主公责罚!”郑虎臣不敢再动,原地施了一礼赶紧请罪道。
“嗯,小心无大错,何罪之有!”赵昺虚扶了下道,心想他们肯定是怕被人撞破好事,所以安排亲信监视,不过由此看来郑虎臣却也是个谨慎的人。
“主公,是刘大人上船了,这些东西还是……”庄世林见殿下并为此生气暗松口气,小声提醒道。
“收了吧!”赵昺明白其意思,冲倪亮点点头道,“几位以后在人前以殿下相称即可,主公可在内府相称。”
“是,主公!”三个人听了相视一笑急忙施礼道,他们也听懂了殿下的意思。
“哦,真是一条好汉!”赵孟锦突然赞了一声,他们送来的财物皆装在几个两尺余见方的木箱之中,每个份量都不轻,都是让亲信们抬到舱外,然后自己拖进来的。可倪亮却一条胳膊夹起一个还不显吃力,仍能快步行走,这起码得有几百斤的力气才能做到的。
“他这个人就是有把子力气,也才能杀敌无数,背着本王奔行百里脱险。”赵昺轻笑着说道。
“倪壮士真乃是子龙再生,殿下有如此勇士跟随,何惧宵小!”赵孟锦感慨道,而心中更觉殿下非凡,否则身边怎么会有如此猛士相随保护,这简直就是上天派下来的护法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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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不妙
给三个新附者安排了职事,接着便是要如何归队。现在的形势对于他们是极为不利的,他们与大队失散已经过去三天,在大队敌军的追击下即便发现隔离船没有跟上也不可能停下来等待,这导致两者间的距离越来越大,追是追不上的。更为不妙的是他们并不知道朝廷前往的下一站是哪里,即便想去会合也难以做到。
“刘大人,撤离泉州时朝廷可曾定下前往何处”沉默了半天,赵孟锦实在忍不住了打破沉默问道。
“唉,老夫离开泉州时便恶疾缠身,对于朝廷的决断也是无从知晓!”刘黻叹了口气说道。
“自福州出行前形势如何呢”赵昺插嘴道,他努力回想着自己对这段历史的记忆,而脑子中更多的是宋元交替中发生的重大战役,而这种‘小事’如何留意过,再说历史上也没有自己插了这么一脚,导致与两王失散。
如今赵昺只能试图按照前世的记忆将自己所了解的南宋灭亡发生的大事件,按照先后顺序将此拼合起来,得到小朝廷的逃亡路线以此推断出其此刻的所在。但由于古今地名的变动和时间纪元的错乱,他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是否与现实吻合,但无奈之下也只能勉强试试。
“殿下,朝廷重建之时,只有两广路和福建路还算完整,但十月敌军开始大举进攻福建路,我们不得不撤离福安前往泉州,向南转进。”刘黻黯然地答道,面对强敌,新朝廷虽号称有兵三十余万,但其中只有张世杰的一万多郢州兵是正规部队,其余都是厢军、溃军和新募集的民兵,这样的队伍显然不是蒙古精兵的对手,陈宜中、张世杰不敢跟蒙军抵抗,接到消息后便立刻南逃,根本不敢与之一战。
“本王记着文枢密使在离开福安前已经前往南剑州开府,统领着数万督府军抵抗敌军南进,朝廷到泉州是不是欲与他们会合呢”赵昺边回忆,边核实自己的所知。
“殿下,距某家所知文枢密使也难敌鞑子的进攻,有传闻他们已经退往漳州。”赵孟锦接话道。
“嗯,那就对了,我们正是在漳州外海与大队失散的,朝廷可能正是想与文枢密使合兵一处,共抗敌军。”刘黻也不是蠢人,听赵孟锦一提便想到了。
“刘大人言之有理,但朝廷有船千艘,不会尽数舍弃,最有可能的是在停在某处港口。”郑虎臣点点头道。
“这片海域广阔,漳州、潮州、惠州皆可停靠,我们总不能一处处地寻过去吧”庄世林从怀中掏出视若珍宝的海图摊在长几上指点着道,而脸色更不好看,朝廷大队在前边跑,他们在后边追,没有准确的地点不是错过、便是追不上。
“那倒不必,我们与大队失散已是五日,而他们人多船杂,一者行不快,且也需停船补给,可能藏下上千艘大小船只的港口不会太多吧!”赵昺看着铺在几上的海图是直皱眉头,大概画了个范围道。
这是张手绘的海图,与现代的海图相比显得无比粗陋和简单,准确性更不用说,且由于绘制方式的不同已经让他看着十分费劲,其中更参杂着众多的暗记,想来是纲首们的‘独门秘籍’,而他们正是凭此来保住自己的地位,现在却给赵昺造成了不小的困惑。好在图上标注的岛屿和地名还看得懂,但指望着由此量取准确的数据就不要想了,他只能根据船速靠心算推断大概范围。
“殿下的提醒甚是,地方小了藏不了身,也无法获得充足的补给,且又得远离敌军,陆上还得有军兵接应,如此一来殿下划定范围内符合条件的港口屈指可数。”赵孟锦点头称是,心中却顿生疑惑。此前他以为殿下是在刘黻的辅助下才表现出‘超人’的能力,而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殿下并没有得到其任何提示,且所想比其更为周全。
“赵大说的好,不愧是领过兵的人。”赵昺言道,“朝廷在泉州遇袭时,已有元军现身,正如刘大人所言福建路可能大部已落入敌手,文枢密使也难在南剑州立足,不得不向南撤退,退入漳州。而如今元水军已经出现在漳州海面,陆上多半也处于敌兵锋之下,文枢密使只能再次向汀州或潮州转进,以时间估算朝廷大队应撤到了广南东路的潮州,为安全计惠州也不无可能。”
“殿下读过兵书”郑虎臣突然问道。
“郑壮士说笑了,本王离开临安时刚刚启蒙,而前时……直到近日才得刘大人教导。”赵昺听了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几个人都定定的看着他,目光中皆是惊疑,他暗道不好,自己说着说着便忘记了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孩子,可覆水难收也只能往刘黻身上推。
“刘大人真乃大才!”郑虎臣转向刘黻施礼道,都说名师出高徒,此刻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信了。而另外俩人也纷纷送上赞美之词,对其的感观也大为好转,琢磨着以后是不是也
第023章 困局
推开窗,寒风夹杂着霏霏雨丝吹入屋内,扑面的凉气让赵昺精神一振。他们的船队经过十余天的航行终于遇到了大宋的哨船,才将他们接引进了甲子港,这时已是景炎二年的正月十五日,他们在漂泊中度过了新年。
“王德,宫中可有人来”赵昺已经回来三天了,只是将他安置在镇外的一处大宅中,宫里送来了一应之物,皇帝和太后却并没有召见他们。而随行的倪亮等人由刘黻暂时安置,可时至今日也没有露面,这让他有些不解。
“殿下,小的一直让人在门外候着,并无人来报,想是官家和娘娘有事缠身,不便召见吧!”王德躬身施礼道。
“你是娘娘宫中的吧”赵昺抬下手让他免礼,上下打量着新调来伺候的内侍总管王德,他三十多岁,中等身材,面白无须,面容清秀,一看就是太监相儿。
“殿下好记性,小的原来一直伺候太后,娘娘得知殿下回来后特遣小的来府中伺候。
“哦,府中的旧人为何都不见了,他们调归它处了吗”赵昺刚住进来时发现里里外外伺候自己的内侍、宫女和侍卫没有一个熟面孔,初时还以为宫里以为自己多日不归已经遇难,将人调到别处,可现在回来两天了那些人一个也没有归来,这就有些奇怪了。
“殿下有所不知,当日殿下下船后便失踪了,娘娘和官家震怒,将那些不尽心的奴婢们尽数处死了。”王德犹豫下答道。
“唉……倒是本王连累了他们。”赵昺听了一愣,沉默好一会儿叹道。想想自己为了救倪亮而匆忙下船误上了隔离船,没想到救了一人,百十人却为此送了性命,着实让人心中不忍。
“殿下不必感伤,你乃天潢贵胄,那些奴婢却粗心大意险些误了殿下的性命,罪当如此。”王德看殿下面色凄然,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他可是亲眼看着殿下船上的那些内侍、宫女和一应侍卫、水手全部捆成了粽子扔下大海喂鱼的,而这却是有着菩萨心肠的娘娘下的懿旨。见殿下并没有迁怒自己的意思终于松口气,赶紧宽慰道。
“与本王同船归来的那些人安置在了哪里”赵昺猛然想到曾和自己共患难的那些人,不会被当成疫病者给处理了吧他赶紧问道。
“禀殿下,那些人都已下船,暂时另立营地安置。”王德回答道。
“刘大人呢”
“殿下,这……这小的实在不知。”王德讪笑着答道。
“嗯,倪亮、倪亮……”刘黻下船后便一直没有音信,而自己也似处于软禁状态,左右也都是陌生人,这让赵昺十分不安,不知道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殿下,府中没有叫倪亮之人,要不小的派人去寻”看殿下喊人想要出门,王德却是急了,挡在了门前。
“本王想出去走走。”赵昺说道,伺候自己的那些老人都被处死,倪亮这个‘罪魁’听说后肯定藏了起来,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又添一缕冤魂。而当务之急还是要联系上自己的人,但身边没有一个信得过的,只能自己走一趟了。
“殿下外边下着雨,且鱼龙混杂,娘娘吩咐不要殿下出门。”王德瞅着殿下小心地答道。
“……”
“殿下,娘娘已令殿前禁军宿卫行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府中,王府原有的随从也皆换掉了。”王德见殿下绷起了脸,似乎十分不快,急忙解释道。
“什么!为什么要换掉本王的人,马上将他们全都给我找来,缺了一个我就不吃饭了,我要见母后……”赵昺一听暗叫不好,自己的人皆是见不得光的,若是被人认出来,又离了自己的庇护岂不小命休矣,刚刚组建的脆弱联盟也会顷刻烟消云散,可他能做的也只有大耍小孩脾气,以逼迫其屈服。
“殿下,小的做不了主啊!”
“殿下,可怜可怜小的吧!”
“殿下,小的给你当马骑,可好……”
“殿下,咱们去花园,好不好……”
王德此刻是一头汗,嗓子都哑了,无论他如何哄劝,殿下依然是大吵大闹,定要见自己的玩儿伴,要见娘娘。而他来之前娘娘早有严令,殿下有失拿他是问,岂敢轻易答应。可不答应又怕殿下哪天在娘娘面前告一状,那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是愁死人了……
最终还是拗不过哭闹的殿下,王德不得不答应他在门外转一转。在小黄门的服侍下,刚刚披上蓑衣,戴上斗笠,赵昺便迫不及待地冲出了门,王德招呼了几个小黄门,紧追上去给殿下撑起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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