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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男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修七
纪暄脸越来越红,惭愧之下,说不下去了。
纪宁沉默了。凭郑氏做的那些事,他真没脸要求纪真指点纪暄功课,换了他他也做不到。拿父亲的身份压人?一,没那么大脸,二,他压不住。讲兄弟情分?他也是有庶出兄弟的!
纪晖一直沉默着坐在旁边,看着他爹他弟越发心塞了。
为了方便照顾才刚吐完血的爹,纪真让人把外间的书案挪了进来,就摆在他爹床榻的不远处,坐下,一边看医书一边做笔记。
纪暄蹭了一块桌角,整理今天刚学到的东西,觑着纪真看书做笔记的空子问上一两句。
纪宁看了一会儿,见到大儿子无所事事干坐在一边,就问了几句差事。
纪晖在念书上没多少天分,走了岳家的路子才得了现在的位子,吏部从七品小官,品级不高,好在是实差,前途不错,做起来十分用心。本来纪晖身上是领着差事的,为了侍疾只好让给别人了,现在想起错失的机会就有几分心不在焉。
纪侯爷也不想耽误长子的差事,可庶子一门心思给他侍疾撵又撵不走管也管不了,只好心塞塞地忍了。
纪真翻完两卷医书,转头对上纪暄羞怯愧疚渴望仰慕的小眼神,默默地叹口气,放下已经拿在手中的第三卷医书,给人当家教,心想,回去就给阿灿加一门厚黑学!
纪真讲学本就发散,再加上书读的多,这阵子混在编史的队伍里又看了很多史书,各种历史典故信手拈来,一认真讲解就把纪暄给听住了,连笔记都顾不得做了。
纪侯爷和纪晖父子两个也听住了。
直到外面一声通传。
安远侯夫人带着纪敏和纪芝前来探病。
纪真讲课声戛然而止。
那边父子三个意犹未尽,脸上同时带出几分被打扰了好事的遗憾和不满足。
没多久,清场完毕,郑氏也带着两个女儿走了进来。
见完礼,纪真揉揉鼻子退到了后面。郑氏不只带了两个女儿,再加上嬷嬷丫头,留在外间和院子里的不算,光屋子里就有十来个。女人多,脂粉味儿就浓。纪真是学医的,鼻子灵,水砚堂丫头少,也都不是近身伺候的,冷不丁这样一熏,就有些受不了了。
三个女人对着当家人嘘寒问暖,纪真一退再退,就退到了角落处。
纪暄还沉浸在刚刚的课堂氛围里不能自拔,毫不犹豫跟了过去。
郑氏现在对丈夫不过是面子情,简单问候几句目光就落到了小儿子的身上,看到小儿子紧扒着那个下贱的庶子不放,想起被迫推了差事回家侍疾的长子,心里恨极,却不得发作,只恨恨地盯着纪真,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纪暄手上拿着一卷书,低头看着刚做的笔记,看似在思考问题,脚底下却挪了几步,把纪真挡在了身后。
纪真:“……”卧槽,兄弟你这么正直真不怕你老妈爆血管吗!做人不能太纯良啊少年!帮亲不帮理啊少年!
给阿灿开新课,马上!必须!
纪暄思忖片刻,抬起头,顶着亲娘的冷脸,说:“父亲,我回家之前先生布置了一篇文章,得了三哥提点,现在已经有了腹稿,我想马上去写出来。”
纪侯爷果断点头:“去吧,也让你三哥指点着些。”既能把庶子和看庶子不顺眼的媳妇分开,又能让念书好的儿子去教导念书不好的儿子,真一举两得!
纪暄拉住纪真往外走。
纪真默默扭头看了一眼他爹——其实他还不想走啊!
内宅女子到底不好在外院多呆,没多久郑氏就带着两个女儿走了。
纪真默默地看着干坐在桌前咬笔杆的纪暄——不是说已经有腹稿了吗兄弟!
纪暄一时觉得文章可以以后慢慢写应该趁三哥在多请教几个问题,一时又觉得文章应该现在写好让三哥看一看改一改,纠结许久,纸上还是一个字都没有。
纪真看一眼题目,思考片刻,提笔,两种不同的破题思路很快就放到了纪暄案头。
纪暄眼巴巴看着纪真在旁边收拾药材准备煎药,咬了咬牙,决定做文章,两篇。
晚饭后,纪真决定给他爹守夜,顺便给小舅子编写新课本——怎样把正直单纯薛小灿教成阴险狡诈薛小渣……
纪晖本想第一个守夜,听说媳妇身体不适请了大夫,犹豫着被纪侯爷打发回去了。
纪暄也让人在外间摆了书案,准备熬夜写文章。
纪真列出新课本大纲的时候,内院传了消息过来,纪晖媳妇怀孕了。
纪侯爷大喜,吩咐人开了私库,赏了一大堆东西过去。
纪真停了笔,沉默片刻,吩咐木樨:“让秋红拟一份礼单,明天跑一趟晋阳侯府。”
木樨答应着跑了出去。
纪真低了头,继续琢磨新课本的大纲。
正在欣喜于自己即将当叔叔的纪暄顿时想起当初摆在他面前的脉案,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泼下,整个人都呆了。
不利子嗣。
母亲做的。
绝了三哥的子嗣,毁了三哥的前程,都是母亲做的。
现在大嫂有了身孕,父亲如此欢喜,又让三哥如何自处!
纪暄一张脸红红白白,拿笔的手都抖了起来。
看到两个儿子的表情,纪侯爷也想起了那一茬,心下愧疚,收起满脸笑容,却又实在压抑不住即将抱孙子的喜悦忍不住嘴角往上勾。
纪真说:“添人进口事大喜事,想笑就笑吧,别憋着啊老头儿!”要笑不笑的,脸都扭曲了好吧,很吓人的!
纪侯爷脸上挂不住,背过身去,又吩咐人开了库房,照着刚刚给孙子的例给纪真来了一份。
纪真默默点头——侯爷爹儿子好几个,以后有来钱的路子了!





将门男妻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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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真收拾好刚列好的新课本大纲,交给木樨收起来,端一碗药,拿上银针包,准备伺候他人逢喜事精神爽爽到精神大振病都好了几分的侯爷爹睡觉。
“父亲喝药。”纪真吹凉药汁,把勺子拿出来放到一边,一手端着药碗凑到他爹嘴边。
纪宁:“……”勺子呢!
纪真手腕一翻,一碗药三两口就给他爹灌了进去。
纪宁:“……”好苦!木着脸看一眼儿子,自己够了一块冰糖含着。
纪真扶着他爹躺下,摸出银针,一扎。
纪侯爷含着一块冰糖就睡着了。
纪暄:“……父亲睡了。”
纪真:“睡了,估计明天就能大好了。”要抱孙子了,精神爽嘛!
纪暄沉默片刻,收拾收拾再也写不出一个字的文章,没敢提自己守夜让三哥先去休息的话,回了自己院子。
转天一早,纪侯爷醒来,觉得身上轻松许多,就自己起了床,走到外间,听到一阵低低的诵经声,循声走过去,就见纪真正坐在树下的蒲团上敲着木鱼念经,手上还捻着一串佛珠。
纪侯爷老怀大慰,微笑点头。
纪真念完百遍经,木鱼一扔,双手合十用力一拍,说:“佛祖保佑我媳妇长命百岁!”
纪侯爷:“……”居然不是给他念经祈福!
纪真念完经,起身打拳。
木樨收拾了木鱼佛珠蒲团,走了。
纪侯爷木着脸看着他儿子打拳。
纪真打完一套拳,转头看着纪侯爷一笑:“人逢喜事,我就说父亲今日能大好。今日一看,父亲果真大好了。”
纪侯爷总觉得他这个儿子脸上写满了讽刺,脸色就不太好看。沉下心来仔细一想,确实挺讽刺的。因着六元儿子被妻子嫁出去毁了振兴门楣的希望一直呕血呕得要死要活的,得了要抱孙子的信儿马上就大好了,可不是讽刺。
被儿子一刺,纪宁有几分恼羞成怒,又不好发作,只好转身回了屋子。回了屋子,想着自己在儿子面前连老子的谱都摆不起来,就更恼了。
纪暄过来的时候他哥正陪着他爹吃早餐。
他爹面前清粥小菜,他哥面前大鱼大肉。
纪暄拿着新添的碗筷毫不犹豫坐他哥那边了。
纪真说:“看吧,父亲果真大好了,刚还想吃肉了。”想也不给吃!
纪暄小心地给纪真夹了一个小笼包。
纪真一口就塞嘴里了,礼尚往来,把自己手边一碟子花糕挪了过去。
纪宁看到,暗暗点了点头,嘴角又弯了起来。眼看要抱孙子血脉有了传承,六元儿子孝顺知礼又知照拂兄弟,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不考虑内宅的话,再没有什么不好的了。
早饭后,纪真给纪侯爷把了一次脉,说:“比昨天这个时候起码好了五分,可以换一下方子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抱孙子精神爽是一个,不过,是不是好太多了,抱孙子不在心病根儿上啊!还是说,侯爷爹脑补了什么美好的东西?话说,刚他侯爷爹确实在他和纪暄身上来回打量了好几次……
好药吃着,好医生(!)看着,好儿子(!)陪着,好孙子抱着(即将),纪侯爷心病去了大半,精神大振,让人扶着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把纪真带来的几盆花挨个看了一遍。
没多久,纪晖过来了,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气。
纪侯爷表示自己大好了,再次要求三个儿子该当差的回去当差,该念书的回去念书。
纪晖和纪暄瞄着纪真。
纪真说:“托小侄子的福,父亲今日好了许多,照这样下去,再将养几日便可以大安了。”
纪晖笑说:“父亲还是多将养几日的好,祖母和母亲也都惦记着呢!”
纪暄看看他爹,看看上头两个哥哥,没吭声。反正他没有差事,三哥怎么做他都陪着就是了。
纪宁点点头,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已经大好了。明日起,你们不必过来伺候了。晖哥儿和真哥儿回去当差,暄哥儿也回去国子监。”
纪真说:“行,以后下了衙我再过来探望父亲,总要看着父亲彻底好起来才是。”总得把“孝顺”按钮彻底点亮才是,不能半途而废。
纪侯爷说:“跑来跑去太过劳累,云霁院还给你留着呢。”
纪真笑了笑,说:“家中孩子们越来越多,云霁院就不必特意为我留着了。我是闲职,当差累不着,来回骑马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再说了,阿灿的功课还得我负责,我也不能长时间外宿。”
纪宁脸上不太好看。
纪真笑着说:“阿灿现在跟我一起住水砚堂,才刚启蒙,原本功课都是我教的,只是现在要到翰林院点卯忙不过来才请了夫子担了一半儿功课。”
纪暄低了头。他想跟着三哥念书,想让三哥帮忙改文章,可是他没脸开口,即使他才是三哥的血脉兄弟。
纪宁气闷不已。
纪真严肃起来:“阿灿还小,小孩子,教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从小养在身边才好亲近。毕竟,我没有子嗣,以后还得等他养老。”
纪宁一口闷气生生憋了回去,只觉得胸口憋了一团邪火,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父子三个相对无言。
纪真想着做事要有始有终,看纪暄始终没把文章做出来,就把自己昨晚写的两篇文章拿出来给人当了范文。
纪暄捧着两篇文章看得如痴如醉。
这时,郑家来人了。
纪侯爷久病,一日之间三个儿子跑回家侍疾,这么大的动静,作为岳家,郑家当然也得来人看看。
于是,郑大老爷就带着刚刚考中庶吉士的次子郑珣和纪敏的未婚夫岳怀溪一起上门了。
三人过来的时候纪真正在给纪侯爷扎针,纪晖和纪暄一起迎了出去。
针还没扎完,纪真专心扎他爹,进来的人看都没看一眼。
针灸并不是什么优雅的活计,郑珣和岳怀溪见过礼就避了出去,纪晖纪暄作陪,郑大老爷留下了。
扎完针,见礼。
纪真眯了眯眼。郑家大老爷,纪晖纪暄嫡亲的舅舅,说来算是第二次见面了。第一次,当初从殿试考场出来这人可是掀着车窗帘子打量了他好久呢。据说学问不错,人品未知,长相倒是比他侯爷爹这一家子好上许多。
纪真弯腰拱手一礼:“见过郑大老爷。”
郑大老爷并不叫起,只冷眼打量着纪真。
纪真在心里默默数秒,数到十五,自顾自站直了身体。
郑大老爷脸一沉。果真是逆骨!




将门男妻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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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老爷沉着脸,毫不掩饰对这个外甥的不喜。
纪真转身收拾刚扎完他爹的银针,拿了烈酒一根根消毒。
纪宁脸色不太好看。庶子无礼落了他的面子是一个,大舅兄仗着长辈身份意图打压拿捏他儿子是一个。只是纪宁对这个大舅兄怵头久了,不好说什么,想发作儿子又实在没那么大底气,也怕儿子当着外人的面顶回来更伤面子,想了想,就靠坐在床头不动了,端一杯蜂蜜水,垂下眼皮专心喝水。
纪真收拾好药箱,过去接过纪侯爷手中早就空掉的杯子,伺候人穿衣起身。
纪侯爷顿时受宠若惊,偷偷打量了他儿子好几眼。
一时整理完毕,几人挪步到外间。
纪真说:“父亲,耳房炉子上熬着药膳,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得过去看着添加药材。”
纪侯爷点头:“去吧,这两日多亏了你了。”
纪真朝郑大老爷拱手一礼:“父亲的身体要紧,少陪了。”
说完,不等郑大老爷发话,转身就走了。
郑大老爷脸色越发冷了下去。也对,现在这个外甥还是庶子,与嫡母有着解不开的仇恨,若是身份揭开,便是妹妹不会失去冷静做出不智之事,母子两个还能有什么情分不成!况且,揭开又能有什么好处?若是揭开,以妹妹现在近乎癫狂的性子必将闹起来,又赶上诸皇子争位的敏感时刻,入了有心人的眼说不得就会闹大,届时纪家爵位不保郑家名声扫地,谁又能落得好呢!亲外甥又如何,顶着见不得人的身份,揭露出来只会害人害己,还不如当初死在南边的好,也省得现在害得所有人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有小厮进来倒茶,郑大老爷的碧螺春,纪侯爷的药茶。
纪宁捧着儿子亲手炮制的药茶,喝一口,含笑说道:“真哥儿是个孝顺的,这两日事事亲力亲为,从不假他人之手。我能好这么快,看来这孩子倒是有了慧海大师几分火候。”
郑大老爷垂眸冷哼一声。你那个孝顺儿子就是个祸根,一个不好你安远侯府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覆灭在他手上。他要是真的孝顺,就该以死以全孝道。
大舅兄不接话,纪宁接着说道:“晖哥儿和暄哥儿也都是好的,我这里只不过稍有不适两人就都跑了回来侍疾。暄哥儿还好,有真哥儿提点着不至于落下功课,倒是晖哥儿的差事耽误了。”
这时,纪真端着一碗药膳汤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纪晖郑珣四人。
纪真径直走到桌边,放下药膳汤,说:“这种药膳最是讲究火候,早一点晚一点都会减了药性。”
纪暄点头附和:“大舅舅不是外人,父亲还是现在用的好,身体最重要。”
郑珣和岳怀溪也跟着劝。
郑大老爷似笑非笑劝道:“妹夫不必在意我,总是孩子们的心意。”说完瞟了纪真一眼,又看了纪暄一眼。
纪宁就毫不犹豫把碗端起来了。
纪真和郑珣岳怀溪是第一次见面,三人见了礼,岳怀溪就谈起了纪真早前给纪暄的那两篇文章,颇有推崇之意,还拿了自己一篇文章出来。
纪真接过,顿了顿,放开三成精神力,冲着不远处卷了过去,锁定,碾压,想了想,又加了两分杀气。
无缘无故冲他放杀气,真当他没脾气不成!
看妻侄和未来女婿请教儿子学问,纪宁心下欢喜,就冲着大舅兄谦虚了几句。
郑大老爷心下不耐,看向纪真的时候目光里就掺杂了几分厌恶。看了两眼,郑大老爷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从头顶压了下来,登时耳鸣胸闷心跳加快,没多久,一股浓浓的危机感浮上心头,好像被什么危险的凶兽盯上一般,似乎随时都会被撕碎。
郑大老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双腿用力夹了起来。
纪真给未来妹夫讲完一个问题,笑了笑,在郑大老爷失禁之前把精神力和杀气收了回来——晚上他还要在这里给他侯爷爹值夜呢,弄脏地板就不好了。
正说着话,大舅兄突然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满头冷汗,纪宁吓了一跳,生怕大舅兄在他这里犯了急症,赶紧喊人:“快快去请大夫!”
“父亲!”郑珣先跑了过去,看父亲似是得了急症的样子,急坏了。
岳怀溪和纪晖纪暄也紧跟着跑了过去,几人拍背的拍背,抚胸的抚胸。
纪暄先反应过来,转头喊也跟着走过来站在人群后面的纪真:“三哥医术最好,快来看看大舅舅!”
纪真似笑非笑看了纪暄一眼,走过去,抬起手准备给人把脉。
郑大老爷一把拍开纪真伸过去的手,推开几乎要把他半抱在怀里的郑珣,压低声音咬牙挤出几个字:“去净室。”
郑珣担心老父亲是吃坏了肚子或者伤了肠胃,扶着人一起去净室。
结果他爹放完水就出来了。
郑大老爷解决完险些失禁的问题,剩下所有人就都-_-了。还以为是那什么什么最不济伤了肠胃吃坏肚子啥的,原来是那什么什么x频x急啊……隐疾吧这是……
大舅兄突然失仪,而且是在小辈面前,大半辈子在岳家人面前都抬不起头的纪侯爷不知怎的就突然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快意感觉——麻爽麻爽的。
郑大老爷丢了脸,再不愿意多待,很快就带着郑珣和岳怀溪离开了,连大夫都没看,午饭也没留。
一直以来压在头上的大舅兄走了,且还不是很光彩,纪侯爷吩咐了贴身小厮过去郑府问安看看情况,压下心头总是忍不住冒上来的一丝丝暗爽,带着三个儿子一起用为待客准备的格外丰盛的午膳。
多用了半碗饭。
纪真:呵呵……




将门男妻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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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老爷回家以后又一连跑了好几趟净房才勉强止住心悸稳下心神。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都得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诊断,惊吓过度。开的方子也都差不多,都是安神的。
郑大太太惊讶极了。老爷只是去了一趟安远侯府探望妹夫,饭都没吃就急匆匆回来不说,还添了一桩难以启齿的毛病。问过儿子,却说在侯府没什么不正常的,老爷陪着妹夫说着说着话突然就发病了。郑大太太知道不应该多想,可还是忍不住打听了一番郑大老爷在侯府都吃过用过什么东西,见过哪些人。
当晚,郑大老爷噩梦连连,梦中惊叫不断,一连喊了好几声“去死”“该死”什么的。
郑大太太惊得一夜没敢睡,还连夜使人熬了一剂安神汤给人喂了下去,忍不住猜测老爷是不是撞邪了魔怔了。
当晚,纪真再次给他侯爷爹值夜。
纪暄陪同。
纪真没理会纪暄,一针把他侯爷爹扎得睡着之后就爬到外间榻上躺下了。
纪暄呆坐在自己榻上,看三哥不理他,只觉得难受极了。他知道三哥和母亲不合,肯定也不喜欢外祖家人。他也知道今天开口请三哥给大舅舅看病是犯了忌讳,可是大舅舅突然发病,三哥医术高明又近在身边,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舅舅难受不管,那可是他亲舅舅啊!
纪真很快就睡着了。
纪暄呆坐片刻,也沉默着躺下了。
转天,纪真一大早就起床了,先去院子里诵经百遍,然后打了一趟拳,给纪侯爷诊了脉,药煎在炉子上,这才急匆匆吃了早饭跑去翰林院销假上班。
兄弟三个一起出门,纪真骑马,纪晖和纪暄都坐马车。
到了翰林院,纪真接受了同僚一番目光洗礼,虽说主动跟他说话的没几个,但排斥感却消退了很多,有几个老翰林在他走过之后还点了点头。
纪真察觉到周围微妙的情绪变化,默默点头,“孝顺”光环已点亮,大赞。
到了修史的那边,纪真朝人见礼的时候还得到了好几个人的点头致意,包括原本一直当他不存在的梅翰林王翰林。
史来早就修完,现在剩下的也只是校对收尾部分,这些事自然有底下年轻翰林去做,几位老翰林也很是清闲。
瞄着梅翰林和王翰林烧上热水准备烹茶,纪真在心里迅速把两位老翰林的资料过了一遍。
都是寒门出身,性情耿直狷介,只一心做学问,姻亲学生也与各方没多少牵扯。
纪真只略一沉吟就摸出一个厚厚的小本子凑了过去,上面记录的都是自他进了翰林院翻书以来一个人搞不懂的问题。
一上午时间,纪真从躬身站立到坐下品茶,从两位老翰林带搭不理到写满一大本笔记。最后,纪真给两位老翰林一人送了一包从了空大师那里摸来的茶叶和一把金莲子,两个工作时间摸鱼开小差的业余家教顺利到手。
纪真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他只是一个人,看书不过是消遣,懂不懂理解不理解都不重要。可要为人师表,总不能让阿灿只听他一家之言。他只不过是半道穿来,价值观更多停留在平等和平的二十一世纪和蛮横粗暴的末世,即使已经竭力融入,仍旧与这个君权父权高高在上的封建王朝格格不入。阿灿还小,教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又对他盲目听从,他可不想教坏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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